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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江南公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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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江南公子心

陌上江南處,誰人不識君?君心千萬裏,咫尺唯此卿。楓掛著官印,千裏而來,卻旋即去循著清的足跡。清心驚,她很開心,畢竟看似飄搖似蓬蒿的人生,卻獨獨有公子相伴。清風吹拂萬裏大地,偏偏在某一個瞬間,吹開清楓二人的心幔,而恰是這一個瞬間,二人的人生就此定調。

清一覺醒來,就聞聽隨從報之——有人叩門。清略感差異,想來這故地也沒幾個可親的親人,這會兒又是誰扣門以問?帶著疑問,清慢慢拉開門,擡眼對視的瞬間,是難以置信、是情誼難表、是恍若幻夢……心想著——怎麽會是你?帶著疑問,清還是把他請進屋來,茶水以言。

楓淺抿一口茶水,道明前緣,並言明此來特意來接你同路上任。清雖然很高興,但面色卻不露。她仍傲嬌地撇撇嘴,仿佛是在責備楓不好好處理政務,就來找“我”。楓當然知道,順勢拉起她的手,說到這蘇杭之地的西湖乃是盛景之處,願意陪卿去游玩一番。清紅著臉,掙開手來答應下來。

晨霧初生,楓攜著清的手,沿著湖堤散步,看這湖光山色盡在這薄薄朦霧裏,顯得那麽的詩情畫意。清一路上問著楓為什麽不先處理好初到職位的方方面面,就迫不及待地來找她。楓笑笑,言道:“當然是因為你啊!”清忙歪過頭去,楓拉了拉清的手,清羞答答地推開心上人,可回頭避讓的剎那,臉上溢滿滿足的笑顏。

楓指著這片山水,若是不為官,與你同游於這片山水,該是怎麽樣的逍遙快活!清卻言道,不為官者,無有功名,何來餘生安靜?楓看著她,笑而不語,因為他知道在心上人的心裏,當然是需要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子來守護她啦。辰時一過,楓拉著清去往游船處,雇了一船夫,開始泛舟這煙波西湖。

看著旭日微光灑在湖面,粼粼波光中,倒映著雷峰塔的初生的佛光、逸散出白堤處的一襲垂柳的飄逸……當然,因為有卿卿佳人的相伴,這些美景也有了別樣的意味。船夫哼著歌,而清楓恰恰好相依而覽——這西湖美景,而這景色也宛若天上人間。

下了船,漫步在這樹蔭間的石陌上,盡管二人並無多少言語,但這並不能阻隔二人的心意交流。有時候,在諸如西湖這般似仙入幻的美景中,若是孤身一人,那這番美景便會索然無味。而清挽著楓,只需要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安寧,便已然歲月靜好。轉角過後,清聞著一抹花香,便引著楓去那香飄之地。

微涼的夏日早晨,有卿挽手與“我”共賞田田蓮葉,楓很高興,隨口吟出:“碧綠接紅心近卿,恰似萍水蓬蒿情。”清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暗語,也隨附一句:“飛鴻不去已萬裏,猶如葉落之重生。”二人對視而笑。有時候,愛情就是這麽奇怪,它在遇到初戀時,似乎不需要什麽特別的理由,就把彼此的心慢慢拉近。清楓的愛更多的時候,反倒更像是惺惺相惜。

不時,近午時,可是天公偏落下這一絲絲情淚,似乎在洗凈多餘的雜陳。楓為清舉起傘,二人飯後在清的舊府歇下。就著下午茶,清坐在窗前望著這樓宇錯落有致,聽著這煙雨擊打瓦檐的音浪,似仙樂般悅耳。胸前的翡翠慢慢泛起幽綠微光,清起先並未註意到,但隨著這道光芒逐漸變亮,清取下放在掌心。恍惚間,清仿佛進入“幻境”——

青青山隘,土路縱橫亙在其間,似有一男一女游戲山林,男的似乎有些法力,女的似乎只是一介凡人。二人時而奔跑其間,時而在雲霧之上追逐。

……

清想要看清這二人的面龐,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但是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又是那樣的熟悉。

也許,是緣起之時的記憶碎片,只是這千萬年的流轉,讓這記憶逐漸模糊。但是在情契上按下手印的彼此又怎麽不會把最珍貴的記憶封存?只為了未來某一世的某一刻,彼此相遇的時候還是會一見如故。清想到這,也想起父親的話,便暗暗芳心自許,或許她知道楓喜歡她,又或許她不知道,但不論如何,清此刻望向手裏的翡翠,它已經回應了清的心音,所以此生可付!

次日,二人乘車回到揚州。楓把前任知府大人遺留的問題,諸如收稅問題、運河問題、鹽茶商販問題等等,都一一妥善解決,而這些問題有些也比較難以解決,就多費了些時日。旬月後,楓終於騰出時間來,陪著清逛逛“重生”的揚州。

在這運河之畔的街市裏,燈紅依舊,只是清與楓攜手的“風景”很是打眼,路人都認識這位廢舊立新的新知府,也都熱情地打著招呼。這街中的花燈很美,花燈的油紙上還映照著各式各樣的花紋;這街中的美食很香,美食的香味不住地勾引著人們爭相購買……清挽著楓的手臂,一會兒指著這一支支花燈,一會兒望著那一抹抹花影,一會兒嘗嘗每一種美食……楓都無一例外的給予清以滿足,畢竟心舟能否停靠在一個港灣,才是拿下這場未知結局的愛念的關鍵。

楓找了一酒樓,訂了一間包廂,店小二一見是知府大人,忙是把清楓二人請上最好的包廂。楓略點幾樣小菜,要了一壺茶水,就著窗邊與清對坐。清扶著窗沿,望著這江南的一輪皓月,這一方運河人家的靜謐與喧囂,交相輝映。這高天金蟾似乎有那麽一刻,映射出雙親的遺容,似乎也有那麽一刻,浮現出往昔的背影——“有一對孩童並坐石墩之上,小腳丫還波動著水流,激蕩起水花……”楓輕輕喚了幾聲,清才反應過來,笑著看著心上人。共起筷,楓忽然夾了一片肉片,溫柔地餵給清,清也大大方方地接受,這倒是把前來換茶水的店小二給羞住了呢。

夜深,楓躺在床上,思緒千萬,想著這一路與清走來,初遇的似曾相識,究竟是過往,還是輪回?相遇的一刻,絲絲體香是靈魂認可的標志嗎?交往這麽久,自己是不是該向她坦明心意……楓想著想著就墜入夢境——

“一個不大的男孩和一個年遇芳華的姑娘,共枕於這茵茵綠地上,看著這高天飄著地悠悠白雲。口中似乎呢喃著什麽,似乎這一刻他們在說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楓極力上前去,想要把那每一句話聽得真切,可是愈是接近,就愈是模糊。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楓的“美夢”,楓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來,一看天光大亮,就處理公務去了。

清一覺醒來,一邊梳妝一邊想著昨晚那顆翡翠為什麽隱隱泛光,而它每次一發光,清自己就總是能看到一些似仙似神的場景,她感到好奇的不是這些夢的奇特,而是和楓交往以來,這些夢就時不時的出現……正思考著,楓處理完政務,給清取來早飯,來叩門問候,清穿好外套,把楓請進來。楓問她住在這知府裏還習慣不,清笑笑表示很滿意。

楓帶著清遍游這揚州的各處名勝,也吃遍這揚州的各式美食,也乘船看盡運河兩岸的春色翩躚……這一次次出行,也成為揚州城為數不多的景色,街坊鄰裏在茶餘飯後都以知府大人攜“夫人”出游為談資,無不為一段佳話!

陌上江南,煙雨人間,天上蘇杭,運河人家……楓為官幾載,既留下勤政愛民的名聲,也存下一段愛情佳話。只是陌上江南處,清的心意、楓的情意,二人都知道,只是不願意,或者說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來表露。而那顆翡翠又是什麽作用,恐怕只能在往後的人生中去找尋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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