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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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乳豬、櫻桃肉、香酥排骨、荷葉粉蒸肉……”
李穗兒坐在馬車裏對著食譜念念有詞。
那食譜上的繪圖生動寫實，每道菜畫得栩栩如生，光看著就飽了，起到望梅止渴的作用。
李穗兒嘆了口氣，合上食譜，對身旁的人憂愁道：“萬一孕反治不好怎麽辦，到時候肚子裏的崽崽營養跟不上。”
裴玄將她攬進懷裏，安撫道：“會有辦法的，別擔心。”
一行馬車晃悠來到西市，停在泉月茶館附近。
自幾個月前，泉月茶館被朝廷端了之後，生意蕭條許多。東家狗爺一籌莫展，眼見著茶館快開不下去，唯一的兒子王小寶還棄他離去，一時郁結於心，想不開便日日在門口吹嗩吶招攬客人，結果可想而知，讓本就要瀕臨倒閉的茶館雪上加霜。
這日他又搬了張凳子坐在大門口，對著嗩吶激昂地吹著。
斜對面的胭脂鋪老板娘不忍其擾，端著一碰狗血往茶館門口潑去，當街大罵，“你個老匹夫，招魂呢！聽聽你自己吹的什麽玩意，鬼聽了都搖頭！”
狗爺眼都不眨一眼，自顧自吹著，吹著傷心，吹著後悔，吹著他那回不來的兒子。
淒厲的嗩吶聲刺得人耳朵生疼，馬車裏裴玄捂著李穗兒的耳朵，不悅問外頭，“遇到出殯隊了？”
“王，不是出殯隊，好像是……”鬼上身。
狗血、瘋老頭、尖銳的嗩吶聲，若不是鬼上身，就是這老頭真瘋了。
廖青山下馬走過去，卻不想那老頭一見到他的臉就嚇白臉，驚叫一聲，丟開嗩吶跑開。
“看來是真瘋了，就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鬼。”廖青山摸了摸自己的臉，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我長得有那麽嚇人嗎，何至於嚇成這樣。”
廖青山不知道自茶館出事那晚後，自己這張臉在狗爺心裏成了巨大的陰影，以至於連裝瘋賣傻都顧不上，見人就跑。
嗩吶聲消失，整條街清凈下來，裴玄牽著李穗兒下馬車，林嬤嬤候在一旁帶路。
那無名小鋪就在泉月茶館背後的巷子。
巷子路窄，只能容納兩個人前行，侍衛們便沒跟進去守在巷口，行了約莫百來步就見一間無牌匾的鋪子開著個小門。
林嬤嬤福了福身：“赤腳神醫就在裏面，二位貴主請進。”
裴玄不做猶豫，牽著李穗兒入內。
一進屋撲面而來的茶香，一駝背老者正在用竹葉包茶餅，壺裏煮著沸茶。
屋裏沒有燃炭火，溫度只比外頭暖和一點，李穗兒註意到老者腳上沒穿鞋，真成了字面意義上的赤腳神醫。
游老咳嗽了幾聲，餘光註意到來人，瞇眼問道：“兩位是買茶的嗎？”
裴玄和李穗兒是低調出行，遂沒有搬出身份，裴玄作揖道：“聽聞老丈人神醫妙手，治得不少疑難雜癥，拙荊孕反嚴重，食不下咽，不知老丈人可願意出手診治，若老丈人能賞面，某定會重謝。”
聞此言論，李穗兒略詫異，第一次見裴玄對外人姿態放得這般低。
換做從前，他定然會不可一世對老者說，給朕治，治不好誅你九族。
果然當了爹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自是可以，不過診金可不便宜。”游老提著一壺茶飲往四方桌旁坐下，一雙下垂眼渾濁呈褐色，如枯枝般的手比了個數字，“我要一千兩。”
“行。”裴玄輕笑，從袖子裏摸出一張銀票置於桌上，“只要能治好，多少錢都可以出。”
“公子真是愛妻如命，老朽佩服。”游老笑呵呵收了銀票，隨手倒了兩杯熱茶。
“二位不妨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待老朽望聞問切後再下藥方。”
裴玄和李穗兒道了聲謝，雙雙舉起杯盞。游老低頭咳嗽一聲，眼裏閃過精光。
李穗兒不急不慢吹著茶，沒等唇瓣觸及杯沿，裴玄已經喝完了自己那杯，手快奪走她那杯喝下，笑道：“為夫渴了，娘子稍後再喝。”
李穗兒乖巧點頭，“我不渴，你多喝點。”
“公子若渴，我這還有一大壺，何須搶自家娘子喝的。”游老皺起眉頭，起身為李穗兒斟茶，結果手一抖，茶水撒了李穗兒一裙擺。
那茶裏約莫是摻了羊奶，茶香混合著些許奶腥味沖上來，胃裏一陣反酸，李穗兒掩唇嘔了一聲。
裴玄忙將她護在懷裏，對游老急道：“煩請老丈人速速為拙荊開一方良藥壓制孕反。”
“老朽這就去。”游老旋身去了茶櫃前，一邊朝內間喚了個婦人出來，讓其帶李穗兒去換身衣裳。
那婦人身量矮小，身著粗麻布袍，梳著垂髻，行走間無腳步聲，轉而來到了李穗兒身旁，溫聲道：“天氣寒涼，濕衣易寒氣入體，還請夫人隨奴家入內更換。”
李穗兒猶豫看了眼裴玄，隨後起身隨著婦人進去，林嬤嬤趕忙跟上，“夫人，我和您一起。”
待三人入內後，裴玄緩步來到茶櫃前看老者抓藥。
取量的稱上堆了幾種不同的藥材，有當回、甘草、桂枝等。裴玄掃了一眼，悠悠道：“不成想治療孕反的藥方和去風寒的一樣，神醫莫不是記錯藥方了。”
他伸手遏制住游老的肩膀，看似一個隨意的動作，無形的威壓鋪天蓋地襲來。
爐上新煮的茶咕嚕嚕沸騰冒煙，茶水四濺，水霧升起模糊視線。
游老手僵持著身軀，隨即笑開，默不作聲撥去肩上的手，“想不到公子竟會點醫術。”
他從容著抓了把曬幹的芍藥放到秤上，掀著眼皮斜睨裴玄，眼底是化不開的陰沈，“不過晚了。”
話落音，一枚袖箭襲向裴玄左眼，風馳電掣一剎那，在箭尖要狠狠釘上血骨之時，裴玄以毫厘的距離後仰避開。
游老算準裴玄會有此動作，想趁其躲避的時機跳窗逃走，不曾想還是低估了裴玄的功夫，眨眼間他的脖子便被擒住，整個身體漸漸離地。
“你……”
因為窒息，游老脖子漲紅，青筋浮現，臉上覆蓋著的人皮假面亦繃不住，從鬢邊翹起了幹皮，裴玄擡手撕下，現出底下的真面目，這哪裏是耄耋老者，而是一年輕女子。
“吳王身邊的人吧。”裴玄淡定，手上力度逐漸加深，語氣幽幽，“無涯谷並沒有女殺手。”
趙偲咬牙，艱難道：“是又如何，即使你殺了我，我們的任務也完成，李穗兒現在已經被帶走，你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結果下一刻，內間傳來李穗兒的歡呼聲：“白白快來，我已經把人降服了！”
趙偲得意的笑瞬間落下，不可思議喃喃：“這怎麽可能，那兩個家夥在幹什麽！”
裴玄不作廢話，拎著人去到內間，將她甩在地上。
裴玄環顧狹小的房間，只見林嬤嬤中了毒，倒在地上渾身發紫，手上騷撓著，直流淚，嘴巴腫成臘腸，說不出話。
“還有一婦人呢？”他問道。
“那婦人武功極好，從窗戶逃了，還好衛松和廖青山他們候在外頭守株待兔。”李穗兒拍了拍手上的藥粉，轉頭看到趙偲的真面目，驚呼一聲，“你竟然是個女子？”
緊接著想起什麽，她來到林嬤嬤面前蹲下，往鬢邊摸索了一番，順利揭下人皮面，現出一張普通粗獷的男人臉。
“果然是騙子！編故事框我！還我護手膏。”李穗兒氣憤地踹他腿，還好裴玄事先和她密謀好，否則真著了這幾個人得當。
“騙你怎麽了，你個吳國叛徒，竟和敵國皇帝為伍！”王榷紅腫著眼，痛得淚如雨下，憤聲怒罵，“要不是任務，我一定直接把你殺了！”
若是直接殺了李穗兒，任務早就得逞，說不定晉帝的狗命也能取得，可吳王偏偏下令要活捉李穗兒回吳國！
“你們早有所準備吧，是什麽時候發現不對勁？”趙偲瞇起眼，冷靜問道。
李穗兒來到趙偲面前，俯下身先將一千兩銀票搜回，接著笑吟吟道：“一開始我們只是起疑，後來進到這間鋪子才確定你們是假冒的，那赤腳神醫年過六旬，可你的咳嗽聲中氣十足，一聽就不對。”
事實上，裴玄在聽聞她說林嬤嬤手不對勁時就起了疑心，後來林嬤嬤說請赤腳神醫入宮醫治，裴玄就更加篤定林嬤嬤身份有異。
當年長公主懷紀元時也是孕反嚴重，找的便是這個赤腳神醫。老神醫性格乖張，行蹤不定，就算是皇家面子也不肯給，又怎麽會三言兩語就入宮。但為了引蛇出洞，才和她演了這出戲。
“不過我有一個不解，你既然是女子，由你來假冒林嬤嬤豈不是更不容易被人揭穿。”李穗兒問道。
趙偲冷笑，“你以為我不想嗎，若不是因為身量不夠，早就親自出馬。”
那林嬤嬤又高又瘦，她用了鞋墊都不夠，執行任務的三人中也就王榷身量夠，可偏王榷是他們三中最不靠譜的，不僅粗枝大葉還隨心所欲。
讓他想辦法引李穗兒單獨出宮，結果連狗皇帝也一起引出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這時，外頭傳來一連串腳步聲，衛松率先沖進來，對裴玄道：“王，賊人已經抓到，那婦人是由男子假扮的，我們還在後院柴房找到真的神醫和林嬤嬤，均被下了迷藥昏迷著。”
裴玄頷首，示意趙偲方向下令道：“將這兩人一起抓起來 ，嚴加拷問。”
“是。”
侍衛們魚貫入內，正要抓找人，趙偲忽地暴起，丟出三顆迷霧彈。
一時間濃煙四起，轉眼就不見趙偲人影，留下了王榷。這回功夫王榷已恢覆行動力，連滾帶爬跳窗逃。
“狗賊休跑！”李穗兒當即輕功追去，裴玄攔都攔不住，氣得俊臉陰沈，馬不停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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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將她攬進懷裏，安撫道：“會有辦法的，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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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爺眼都不眨一眼，自顧自吹著，吹著傷心，吹著後悔，吹著他那回不來的兒子。
淒厲的嗩吶聲刺得人耳朵生疼，馬車裏裴玄捂著李穗兒的耳朵，不悅問外頭，“遇到出殯隊了？”
“王，不是出殯隊，好像是……”鬼上身。
狗血、瘋老頭、尖銳的嗩吶聲，若不是鬼上身，就是這老頭真瘋了。
廖青山下馬走過去，卻不想那老頭一見到他的臉就嚇白臉，驚叫一聲，丟開嗩吶跑開。
“看來是真瘋了，就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鬼。”廖青山摸了摸自己的臉，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我長得有那麽嚇人嗎，何至於嚇成這樣。”
廖青山不知道自茶館出事那晚後，自己這張臉在狗爺心裏成了巨大的陰影，以至於連裝瘋賣傻都顧不上，見人就跑。
嗩吶聲消失，整條街清凈下來，裴玄牽著李穗兒下馬車，林嬤嬤候在一旁帶路。
那無名小鋪就在泉月茶館背後的巷子。
巷子路窄，只能容納兩個人前行，侍衛們便沒跟進去守在巷口，行了約莫百來步就見一間無牌匾的鋪子開著個小門。
林嬤嬤福了福身：“赤腳神醫就在裏面，二位貴主請進。”
裴玄不做猶豫，牽著李穗兒入內。
一進屋撲面而來的茶香，一駝背老者正在用竹葉包茶餅，壺裏煮著沸茶。
屋裏沒有燃炭火，溫度只比外頭暖和一點，李穗兒註意到老者腳上沒穿鞋，真成了字面意義上的赤腳神醫。
游老咳嗽了幾聲，餘光註意到來人，瞇眼問道：“兩位是買茶的嗎？”
裴玄和李穗兒是低調出行，遂沒有搬出身份，裴玄作揖道：“聽聞老丈人神醫妙手，治得不少疑難雜癥，拙荊孕反嚴重，食不下咽，不知老丈人可願意出手診治，若老丈人能賞面，某定會重謝。”
聞此言論，李穗兒略詫異，第一次見裴玄對外人姿態放得這般低。
換做從前，他定然會不可一世對老者說，給朕治，治不好誅你九族。
果然當了爹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自是可以，不過診金可不便宜。”游老提著一壺茶飲往四方桌旁坐下，一雙下垂眼渾濁呈褐色，如枯枝般的手比了個數字，“我要一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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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真是愛妻如命，老朽佩服。”游老笑呵呵收了銀票，隨手倒了兩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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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和李穗兒道了聲謝，雙雙舉起杯盞。游老低頭咳嗽一聲，眼裏閃過精光。
李穗兒不急不慢吹著茶，沒等唇瓣觸及杯沿，裴玄已經喝完了自己那杯，手快奪走她那杯喝下，笑道：“為夫渴了，娘子稍後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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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身量矮小，身著粗麻布袍，梳著垂髻，行走間無腳步聲，轉而來到了李穗兒身旁，溫聲道：“天氣寒涼，濕衣易寒氣入體，還請夫人隨奴家入內更換。”
李穗兒猶豫看了眼裴玄，隨後起身隨著婦人進去，林嬤嬤趕忙跟上，“夫人，我和您一起。”
待三人入內後，裴玄緩步來到茶櫃前看老者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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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老手僵持著身軀，隨即笑開，默不作聲撥去肩上的手，“想不到公子竟會點醫術。”
他從容著抓了把曬幹的芍藥放到秤上，掀著眼皮斜睨裴玄，眼底是化不開的陰沈，“不過晚了。”
話落音，一枚袖箭襲向裴玄左眼，風馳電掣一剎那，在箭尖要狠狠釘上血骨之時，裴玄以毫厘的距離後仰避開。
游老算準裴玄會有此動作，想趁其躲避的時機跳窗逃走，不曾想還是低估了裴玄的功夫，眨眼間他的脖子便被擒住，整個身體漸漸離地。
“你……”
因為窒息，游老脖子漲紅，青筋浮現，臉上覆蓋著的人皮假面亦繃不住，從鬢邊翹起了幹皮，裴玄擡手撕下，現出底下的真面目，這哪裏是耄耋老者，而是一年輕女子。
“吳王身邊的人吧。”裴玄淡定，手上力度逐漸加深，語氣幽幽，“無涯谷並沒有女殺手。”
趙偲咬牙，艱難道：“是又如何，即使你殺了我，我們的任務也完成，李穗兒現在已經被帶走，你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結果下一刻，內間傳來李穗兒的歡呼聲：“白白快來，我已經把人降服了！”
趙偲得意的笑瞬間落下，不可思議喃喃：“這怎麽可能，那兩個家夥在幹什麽！”
裴玄不作廢話，拎著人去到內間，將她甩在地上。
裴玄環顧狹小的房間，只見林嬤嬤中了毒，倒在地上渾身發紫，手上騷撓著，直流淚，嘴巴腫成臘腸，說不出話。
“還有一婦人呢？”他問道。
“那婦人武功極好，從窗戶逃了，還好衛松和廖青山他們候在外頭守株待兔。”李穗兒拍了拍手上的藥粉，轉頭看到趙偲的真面目，驚呼一聲，“你竟然是個女子？”
緊接著想起什麽，她來到林嬤嬤面前蹲下，往鬢邊摸索了一番，順利揭下人皮面，現出一張普通粗獷的男人臉。
“果然是騙子！編故事框我！還我護手膏。”李穗兒氣憤地踹他腿，還好裴玄事先和她密謀好，否則真著了這幾個人得當。
“騙你怎麽了，你個吳國叛徒，竟和敵國皇帝為伍！”王榷紅腫著眼，痛得淚如雨下，憤聲怒罵，“要不是任務，我一定直接把你殺了！”
若是直接殺了李穗兒，任務早就得逞，說不定晉帝的狗命也能取得，可吳王偏偏下令要活捉李穗兒回吳國！
“你們早有所準備吧，是什麽時候發現不對勁？”趙偲瞇起眼，冷靜問道。
李穗兒來到趙偲面前，俯下身先將一千兩銀票搜回，接著笑吟吟道：“一開始我們只是起疑，後來進到這間鋪子才確定你們是假冒的，那赤腳神醫年過六旬，可你的咳嗽聲中氣十足，一聽就不對。”
事實上，裴玄在聽聞她說林嬤嬤手不對勁時就起了疑心，後來林嬤嬤說請赤腳神醫入宮醫治，裴玄就更加篤定林嬤嬤身份有異。
當年長公主懷紀元時也是孕反嚴重，找的便是這個赤腳神醫。老神醫性格乖張，行蹤不定，就算是皇家面子也不肯給，又怎麽會三言兩語就入宮。但為了引蛇出洞，才和她演了這出戲。
“不過我有一個不解，你既然是女子，由你來假冒林嬤嬤豈不是更不容易被人揭穿。”李穗兒問道。
趙偲冷笑，“你以為我不想嗎，若不是因為身量不夠，早就親自出馬。”
那林嬤嬤又高又瘦，她用了鞋墊都不夠，執行任務的三人中也就王榷身量夠，可偏王榷是他們三中最不靠譜的，不僅粗枝大葉還隨心所欲。
讓他想辦法引李穗兒單獨出宮，結果連狗皇帝也一起引出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這時，外頭傳來一連串腳步聲，衛松率先沖進來，對裴玄道：“王，賊人已經抓到，那婦人是由男子假扮的，我們還在後院柴房找到真的神醫和林嬤嬤，均被下了迷藥昏迷著。”
裴玄頷首，示意趙偲方向下令道：“將這兩人一起抓起來 ，嚴加拷問。”
“是。”
侍衛們魚貫入內，正要抓找人，趙偲忽地暴起，丟出三顆迷霧彈。
一時間濃煙四起，轉眼就不見趙偲人影，留下了王榷。這回功夫王榷已恢覆行動力，連滾帶爬跳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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