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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若使窺鸞鏡,是否相逢是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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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若使窺鸞鏡,是否相逢是夢中。

等南冰和弄月等人趕到“劍橫閣”的時候,花影已經死了,並沒有人為她傷心,大家只是有些後怕。

南冰看到花影的屍體也嚇了一跳——她的頭發淩亂、衣衫破碎,身上青青紫紫有撞傷的、有被打的痕跡,右手手腕還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像是斷裂了。

弄月嚇得連嗚咽聲都沒了。

“天,這是怎麽回事?”南冰問門口站著的及沐雲。

“奴婢不知。”及沐雲顯然是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今天早上魔主還賞賜了她,剛才召她侍寢,不知道為什麽裏面就呼天搶地。魔主生了氣就把她丟出來了,因著是大小姐送來的人,我們也都勸了。可是魔主正在氣頭上,怎麽會聽我們的?花影就……”她嘆了口氣,但是到底非我族類,她們也不熟悉,並沒有怎麽在意。

南冰本是有些懼怕南槿的,但是花影說到底也是跟過自己的舊人。如果不去問一問,顯得舊主無情,以後她在魔嶺如何自處?

於是她命人好好處理了花影的後事,接著和弄月走進南槿的書房,想問問情況。

“槿弟。”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姐姐。”南槿看了她一眼,並無甚表情。

“槿弟一向冷靜……”南冰也不知如何往下接。

倒是南槿看了她一眼:“姐姐想說什麽?”

“她……花影做錯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要把她活活打死?”

南槿看起來也不想細說:“欺上瞞下,該死。”

冰冰還想繼續問下去,南槿又了她一眼:“姐姐是覺得欺騙本尊沒錯?還是本尊處置一個丫頭要先經過姐姐同意?”

只那一眼,冰冰就覺得仿佛一陣寒意從腳底起升起,讓她不敢細問。

她也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昨夜她還給他下了藥,難道是東窗事發,殺雞儆猴?

“沒、沒有,既然是她不對,你也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什麽是生氣?本尊感覺不到。”南槿淡淡道。

他這話問的南冰一時語塞。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本尊要看書了。”南槿下了逐客令,冰冰還想說什麽,到底沒有開的了口,就帶著弄月退下了。

南冰走後,南槿看著跳躍的燭火芯開始發呆——生氣?他怎麽會生氣呢?自從被忘情絕愛了,這幾天裏各種各樣的感情都離他遠去,他像被蓋上了一層膜,和這個世界隔離開了。

別人在笑些什麽?為什麽哭?什麽是害怕?怎麽能生氣?

他都感覺不到,只剩下使命、任務、親人。

他需要女人,但和吃飯睡覺如廁一樣,都是生理需求,連本該最激動的剎那,他的心跳也甚至都沒有跳快過一次。

之前的記憶他有些遙遠和模糊,仿佛是上輩子了,但又依稀有一點點的片段,可是就像局外人一樣,激不起他任何反應,他仿佛會一輩子這樣無情無愛無喜無悲,他也從沒有想過這樣有什麽不好。

唯獨昨天晚上,他像是被點燃了。那種致命的接觸,銷魂蝕骨,讓他的心都火熱起來。

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被愛、被珍惜,感受到了溫柔和快樂。那樣的狂熱那樣的渴望,才像真正活著一樣。

還有早上起來身邊空無一人的失落。

——失落……原來是那樣空的一下,一瞬間又恢覆了平靜。

他好想、好想再試一次,想體驗昨晚那種感覺,就像上了癮。仿佛是要證明自己還是一個活人,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所以今天天剛黑他又招了花影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那樣懼怕自己、那樣膽小怯弱,自己一碰到她的肌膚,她就開始叫喊、掙紮、逃避,躲閃中還撞到了桌角、櫃子,怎麽會是她?明明晚上的那個人那麽熱情、那麽多情。

疼痛讓花影瘋狂,她想攻擊南槿,可是她只是春歸樓的侍女,哪裏有這個本事?

南槿只是幾招就把她摁住了,詢問昨晚的事情。

花影竟然一問三不知,真的不是她。

可是是誰呢?花影不肯說,只是往外沖,慌亂中就一下撞到了門上,破門而出,大家都圍了上來,南槿甚至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個姑娘一眼,她就從此香消玉殞了。

死就死了,南槿並不在乎,可不是她是誰?昨晚到底是誰?————————————————

世間迷惘從不會只在一個人的身上發生,正在哄朱旖文睡覺的亓修然,此時也是萬分愁苦。

小姑娘隨著身體機能的老去,這幾天入睡的時間越來越晚了,中間也很容易驚醒。今夜他哄了很久還沒睡著,在他身邊拱來拱去,只要他一有動作她的大眼睛就撲閃撲閃地看著他。

她倒是什麽也不懂,只知道往他身上蹭:“亓哥哥這裏,吵——”她天真無邪地指了指亓修然的胸口。

亓修然苦笑,自己正是血氣方剛,明媒正娶的妻子就這樣香香軟軟地鉆在懷裏,只能看不能吃,如何能靜得下心?真真是苦煞人。

這時,從窗格外射進一支飛箭,亓修然眼中精光一閃,一個飛身起來,徒手一把抓住了箭羽。

朱旖文一下坐起來,照例是給他鼓掌:“哇,亓哥哥好厲害!”表情格外的誇張和真誠。

自從她心智慢慢變小以後,她的言行也和孩童越來越像,甚是可愛。

對於她越來越不吝讚美這一點,亓修然倒很是滿意,畢竟哪個男人不喜歡被心上人誇讚呢?

亓修然打開箭身上的字條:明日午時,城內“傾城胭脂鋪”,馬車接應,暗號:

生當覆來歸,死當長相思。——清遙上

看來妙手頑童那邊有消息了,亓修然此刻心情激蕩,既覺得欣喜若狂,又害怕命運捉弄,到頭還是一場空!

這種心情矛盾又覆雜,讓他心頭欲念漸漸消散。

“亓哥哥,你剛剛在看什麽呀?”旖文鉆出小小的腦袋問。

“沒事,睡吧,明天帶你去洛陽城裏玩。”

“好,旖文還要去看唱戲。”朱旖文被亓修然護在懷裏,聽著他平靜的心跳聲,也慢慢睡著了。

而亓修然只抱著朱旖文久久不語,直到感覺懷中的寶貝沈沈睡去,他才慢慢合眼。

第二日的群萃會他也沒有心情看,只說著旖文想買胭脂,就帶著她去逛洛陽城了。

正午他帶著朱旖文走到胭脂鋪前,看到那招牌上書“傾城”二字,名字雖艷俗,筆法卻素雅秀麗,特別“城”字的一點刻成了一朵小小的梅花,與清遙額頭的梅花紅印相似。

他了然一笑,撩開簾子走了進去,店小二便迎了出來,剛想說什麽,亓修然就說出了暗號:“不是新客,是覆來歸。”

小二哥立馬點頭:“好叻!既是熟客‘覆來歸’可以試試我們當季的新款“長相思’,養顏又固色。這位爺裏面兒請,掌櫃的馬上把好貨備上,您先看看我們的單子,每款胭脂的介紹都在上面呢。”

小二遞上貨單,亓修然打開,裏面夾著一張字條:“生當覆來歸,死當長相思。”

亓修然點頭:“不必,就這款了,帶我們去看看。”說著就和店小二一起走進店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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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達伺候墨炎洗漱完畢就退了出去,墨炎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整理好,看了看時辰,已到亥時,想是有什麽鬧劇也都差不多歇了。

就悄悄打開房門,確定了四下無人,便往東面的“劍橫閣”去了,一路真是輕車熟路。

他發現今天的劍橫閣和他三天前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靜悄悄的,燈也都暗了,原來的香風陣陣現在也不飄了。

哎,這幾天把他饑渴成什麽樣了啊?墨炎嘆了口氣。

仿佛是剛剛混亂過後,無比平靜,連巡夜的人也沒幾個,墨炎輕易就躲了過去。

到了南槿的屋子外,書房裏閃著豆大的燈火,門口看門的似乎換了一個人,不是上次那個打瞌睡的小姑娘了。墨炎扔了一個石子過去,那人驚得跳起,忙走過去查看,墨炎就快速閃進了屋子,一個人也沒有驚動。

他走進南槿的房間,南槿正看著燭火發呆,並沒有轉過身來:“出去。”

墨炎快速走過去,點了他的穴位,接著長袖一揮熄滅了桌上的燈火。

他從後面抱著南槿,在他耳邊輕聲地問:“怎麽了?其他人滿足不了你了是嗎?終於也食髓知味了呢,壞小孩。”接著細碎的吻沿著耳垂一路向下。

“是你,你是誰?”墨炎此刻的微末伎倆如何點的住南槿?但現在房裏一片黑暗,他回頭了也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

不過他知道是那個人,就是他!南槿覺得自己的心情再次激蕩起來。

墨炎將他轉過身來,不滿足地吻上他的唇:“這是懲罰,誰讓你忘記我了?”墨炎的吻極有技巧,輕舔重壓,充滿侵略性,一下子就挑起了南槿深層的欲望。

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墨炎解開他的衣帶:“抱緊我,壞小孩。”

南槿想要掙脫開、反客為主,但是他此刻渾身又軟又麻,怎麽能掙脫開墨炎?

哪怕他洗髓換骨以後的練武進步極快,一天甚至超過普通人一年的速度,也抵不過他從心底就舍不得推開墨炎。

“別著急,馬上滿足你。”墨炎輕輕一笑,一下抓向他衣底:“不要再找別人了,找了也沒用,畢竟可沒有人比我更厲害了呢。”

南槿倒吸了一口氣,正要掙紮,墨炎一把把他帶到軟榻上,翻雲覆雨,抵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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