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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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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相較於白天的熱鬧非凡,夜裏的洛陽更是鳳簫聲動、魚龍夜舞,繁華之極。

五人邊走邊賞,一路上彩燈輝映,寶馬香車,人來人往,更有舞龍舞獅,做戲雜耍,鑼鼓連天,確實有趣。

再加之五人相貌皆是不俗,游人註目者頗多,倒也出了不少風頭。

街兩邊的玩意兒各又不同,左街場地稍大,自成了耍刀弄槍,敲鑼舞獅的好地方。

“蹌蹌ceicei”、“乒乒乓乓”、“咣咣當當”的聲音不斷,叫好連天,吵鬧喜慶。

右街臨湖,燈光映著湖色,別是幽靜。放河燈,猜燈謎,吟詩作對,雖冷清些,倒也別致。

絳蔻、許嘯清都是喜歡風雅的人,自然都往右邊去,曾離素來討厭吵鬧也跟著一起過去了。

玉笙生性愛玩,那些雜耍舞刀什麽的,雖然是花拳秀腿,卻也虎虎生風,煞是好看,他自然擠在左邊的人群中。

墨炎也是個喜鬧不喜靜的人,對那些附庸風雅的事向來不屑一顧,也和玉笙一般站在了左邊。

只是他沒心情看表演,而是專註地看著興高采烈,搖旗吶喊的玉笙轉不開眼。

唇邊忍不住跟著揚起一絲笑容,心裏不知卻是什麽滋味兒。

這個人啊……明明長的一般,身份也實在拿不出手,卻偏偏讓自己心裏牽掛的很。

墨炎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素了太久了?餓的欲求不滿了?

玉笙看地正高興,便想找少爺、姑娘一起來看,稍一偏頭卻看到墨炎專註地看著自己。

一頭紅發在火光映射下更加耀眼,那眉那眼都被燈火度了層彩,熠熠如琉璃一般。

明明那麽好看卻又充滿危險,多沾一滴就會萬劫不覆。

旁邊也有幾位游客直楞楞地看著他,沈迷地如看天神一般。

墨炎本沒料到玉笙會轉過頭來,突然與他對視,心中有些尷尬。剛想移開目光,卻看到玉笙癡癡地看著自己,臉上緋紅一片,煞是可愛。

墨炎一個沒把持住,走到他耳邊低聲問:“天理就容你這般看著我了麽?”

“‘擎雨園’開戲啦!”

“去看呀,去看呀!”

就在兩人忘情之時,不知是誰叫喊了一句,整個人群立刻沸騰起來。

街上人本來就多,不動還好,這一大動起來立刻亂了套。

當時現場可謂是一片混亂,人擠人人推人的,走兩步都困難。而玉笙此時要左街走到右街更是如隔天塹。

“少爺、少爺…啊…” 玉笙沒看到曾離,驚慌起來。

一個不穩被人群撞到,身子一踉蹌眼看就要摔下去。

“小心!” 墨炎趕緊扶住他。

“墨公子可有見到我家少爺?” 玉笙四處張望。

但是也巧,墨炎見玉笙即將摔倒,立刻施展步法移動過來扶他,這一移一轉一扶恰好擋住了玉笙的視線。

“當心!” 墨炎沒來得及回答,猛然驚叫一聲,一把抱住玉笙一個飛身上了屋檐。

還未站直就聽到“哐啷”、“哐啷”一連串盤子摔碎的聲音。想來是人群攢動不小心撞到了那表演頂盤子的藝人了吧。

“多、多謝公子。” 玉笙好容易才站直了身子,嚇得一身冷汗,感激地看了墨炎一眼,再四望時人群裏卻沒有曾離等人。

“曾離他們恐怕也被人流沖散了,我帶你去那邊找找?” 墨炎對著玉笙眨了眨眼,語氣極其義正辭嚴,使他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片刻後——

墨炎帶著玉笙在一座富麗堂皇的高樓前面站住了,高樓屋檐上赫然掛著“春歸樓”一大牌匾。

匾額兩邊是兩句詩句:

常恨春歸無覓處,

不知轉入此中來。

“這裏是?” 玉笙見大堂中燈火通明,迎來送往倒也挺熱鬧的,只是……似乎脂粉氣濃了些?

“可是有不少你不知道好地方呢。”墨炎向他眨了眨眼,不由分說硬拉了進去。

玉笙雖已十七歲了,但江湖經驗和接觸的女子都不多,初見樓裏眾多女子,心中不免躊躇。

“少爺、少爺會在這裏嗎?”

墨炎一本正經:“這可難說,男人們都喜歡這裏。”

“呦!二位公子,可是來玩的?”一個濃妝艷抹的老鴇走了過來,見兩人衣著不俗立刻滿臉堆笑。

這老鴇臉上脂粉過濃,怎麽看怎麽別扭,她自己卻兀自不知,臉上一笑白色粉末就像要掉下來一般,嚇的玉笙微退了兩步。

“廢話吧?不然媽媽覺得我們是來幹嘛的?” 墨炎找了個椅子坐下,大廳燈光明亮,他半束的長發如流螢般閃爍,散發出慵懶的迷朦。

老鴇這才將眼光從二人的衣著移到臉上,這一看著實眼前一亮——開口的男子容貌上佳,看起來就是常客了。

他旁邊的小公子長得雖然遜色不少,卻也清秀可愛,一看就是個雛兒。

“看來這位爺也是個內行兒。來我們春歸樓呀,那就是來對咯!我施媽這兒的姑娘啊,可是全洛陽最標致的了!”她看著墨炎面露得色。

“施媽媽別在這兒口若懸河,本公子要的可是姑娘。我們這位小爺是第一次來,將他侍侯好了,本公子大大有賞。”說罷掏出一大錠銀子隨手扔在桌上。

這施媽見錢眼開,立刻點頭:“是是是,春蘭、秋菊、暖玉、聞香,快出來侍奉二位公子爺。”

“來了來了,二位公子好。”四個佳麗翩躚而來,見到墨炎時俱都一呆,後心中又是一喜。

墨炎這才緩緩起身,伸手拉住離自己最近的聞香,稍一用力擁入懷中,深吸一口氣:“恩——果然人如其名,是美人兒香。”說罷手指就在她臉頰撫過。

聞香不禁滿臉通紅,惹來另外三人一陣嫉妒。

其實這聞香在墨炎眼中只是中人之姿,也並沒有深得君意,只是既然玉笙在場,墨炎就覺得自己要做得更浮誇些。

“玉笙,今晚我們平分秋色可好?” 墨炎向一旁不知所措的玉笙勾唇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拉過暖玉也摟在懷裏。

玉笙聽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又是左擁右抱一副沈醉的樣子。

——是了,看他如此稱心如意,果真只是和自己開個玩笑,什麽男子喜歡上男子?只是自己還一直放在心上,過意不去總以為是傷害了他。

想到這裏,玉笙不禁胸悶,脫口而出:“施媽…媽媽…”

他努力學著墨炎的輕佻,卻生澀無比:“這四位姐姐我都十分喜歡,但是墨公子是不是忘了還有正經事要做?”

他在吃醋?

墨炎眉毛微一上挑,看到玉笙帶了些孩子氣的強硬,故意道:“是是是,差點忘了,那這樣吧,這位玉公子既然看上了你們,我不也好奪人所愛。你們便和玉公子上去辦正經事吧。”

說罷放開暖玉、聞香往玉笙那邊一送。

看著這位紅發的公子反而很高興的樣子,果然是無情郎君!兩位佳人不免有些傷心。

玉笙一時沒明白墨炎話中的意思,剛想反駁,卻被四位美人圍著噓寒問暖,一下沒了方寸。

“玉公子以一占四,墨某也不能形單影只啊。施媽,不知這‘春歸樓’裏還有沒有可人女子了?”

“有有有……” 施媽轉身正要喊。

“慢!既然是以二換一,普通粉黛本公子一概不要,把你們這兒的花魁叫出來。” 墨炎早聽聞這裏的花魁色藝雙絕,本就是為她而來。

“這……冰冰她現下有客,不知……” 施媽面露難色。

“現在呢?還有客嗎?” 墨炎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隨手扔給她。

施媽迫不及待打開錦囊,一團白氣刺目而來,再一看頓時顯出一顆碩大的珍珠,白亮亮地耀眼奪目。

這老鴇也是個識貨的人,知道這麽一顆至少也要幾百兩白銀,而墨炎卻毫不在意,可見是個有錢的主兒。

“沒有,沒有了!公子爺您樓上包房中等著,我這就給您叫去!來人,帶二位貴客上樓。”

六人進了包房,方才坐定,就見施媽帶著一絕代佳人走了進來。

那女子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美目流盼間說不盡的溫柔可人。她輕移蓮步走到墨炎身邊,略微福了一福:“小女子冰冰,公子萬安。”聲音如佩環擊鳴,清脆無比。

墨炎聞聲擡頭,也不禁驚嘆了一記:“冰冰姑娘如此漂亮,我剛才那顆明珠及不上美人萬一啊。”

冰冰眼形微圓和玉笙有些相似,更讓墨炎頓生好感。

他慵懶隨意地半躺在靠榻上,伸手用力一拉,冰冰便順勢跌入他懷中,墨炎低頭一吻竟是落在她眉心。

“奴家承蒙公子錯愛,今自罰酒三杯,以謝公子。”冰冰拿起酒杯向墨炎嫣然一笑,就要往嘴裏送。

“急什麽,” 墨炎伸手拿過冰冰手中銀杯,“這樣喝豈不是更好?”

他將杯中酒連飲三杯,俯身吻住冰冰紅唇,靈活的舌頭借力將美酒緩緩送入她口中,這一吻就停不下來了,直到懷中佳人全身都軟了下來,他才慢慢放開。

“不知這酒味道如何?” 墨炎此時雙唇如染,露齒一笑惑人心魄。

“公子好壞!”饒是這冰冰也是見慣了風月了,此時也不禁俏臉煞紅。

兩人正是纏綿之際,竟將旁邊五人視若無物。

“墨公子,你怎麽你,我還要去找……”

春蘭、秋菊、暖玉、聞香見玉笙這麽說只當他是害臊,便都嬌聲軟語地靠了上去。

“玉公子還要找誰?”

“是啊,可不許了呢。”

“罰酒,罰酒三杯。”

玉笙不會拒絕又不勝酒力,三杯下肚已微有醉意。

身邊四位佳人見墨炎和冰冰如此纏綿,暖玉最是靈活,也立刻仿著墨炎將酒含入口中,要送往玉笙嘴裏。

玉笙本有醉意,又生性害羞,暖玉半靠著他,糾纏著一吻竟真的吻上了。

暖玉也是老練,纏著玉笙不放,突然聽到墨炎那邊有盤子打碎的聲音,七人俱是一靜。

聞香嚇得花容失色,怯怯問道:“墨公子怎麽了?是奴們伺候的不周全嗎?”

又見墨炎無事一般,輕笑著對冰冰說:“本公子今日玩累了,冰冰姑娘侍我就寢可好?”

也不等眾人做出反應就抱起冰冰出了廂房。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聞香、春蘭卻看到墨炎方才看暖玉的眼神十分陰冷,忍不住瑟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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