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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去參加音樂節那天，賀舟槐請了造型師上門給時漾化妝打扮。
原因很簡單，因為時漾不會化妝。
給時漾買了化妝品，她搗鼓許久都沒成型，賀舟槐在一旁等她兩個小時，她擺弄著那些化妝品試圖研究，最後一點兒動靜沒有。
若是再等下去，音樂會結束了，兩人還沒出門。
造型師上門弄妝造，時漾歡愉地兩手一甩，斜斜地睨了眼賀舟槐，“你怎麽不早說有人幫忙？”
“我也沒想某人磨了兩個小時連口紅都沒塗。”
“……”
時漾在還是兔子的時候，就經常見顧女士化妝，她在旁邊觀摩，眼睛是會了，但是真正輪到自己動手的時候，她覺得很無措。
時漾輕輕地哼了聲，聲音從鼻腔裏擠出，自身能感受到些許震動。她此時的傲嬌勁兒，跟當兔子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眼神冷冷的，聰明不多，看起來有點呆傻。
賀舟槐走到梳妝臺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絲絨盒子，裏面躺著一條璀璨奪目的項鏈，閃著細碎光芒的鉆石下墜著玉珠。
時漾看到玉的時候眼睛都亮了，“是白色的玉誒。”
賀舟槐擡頭看了眼鏡子裏的女孩，眼睛裏滿是驚詫與驚喜後的愉悅感，他低頭幫她扣上，細微的清脆啪嗒一響。
似乎這時候，什麽也被按下了某個按鈕。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時漾和賀舟槐一同出門。
女孩身著一身白色修身抹胸禮裙，肩上披著貂，隱約露出半邊肩頭，富態盎然，性感猶存。
氣溫下降，海岸吹佛過臉龐，涼意甚廣，像是浸透了四肢百骸。
時漾低頭看著腳上穿著那絲絨高跟鞋，足面就像是結了冰。
但是這樣子穿好看，她也就強忍著了。
上了船，趕上了最後一場音樂會。
年輕有為的國際知名大師在臺上彈奏，臺下坐著的都是些權貴。
賀舟槐雖然姍姍來遲，但前排給他留的位置還空著的。
本想帶著時漾往前坐，奈何她卻流連後排。
旁邊就是甜品餐桌，壘起的高碟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甜點，款式不一。時漾拿了塊邊吃邊聽，那鋼琴曲她沒有品味去聆聽，整個過程只光顧著吃甜點了。
按理來說，正常人吃兩塊三角蛋糕就膩了，會吃不下。
賀舟槐眼睜睜地看著時漾去拿了第五塊蛋糕，他偏頭低聲詢問，“很餓？”
“不餓啊。”時漾嘴邊還含著勺子，她又挖了一勺蛋糕，在進食的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理他，“我覺得這個蛋糕挺好吃的，不膩。”
戚風蛋糕的量不多，奶油甜度又剛好。再加上她從來沒有吃過蛋糕。
解決了第五個蛋糕，時漾喝了瓶牛奶解膩。
此時，臺上的鋼琴曲已經轉化為當下潮流歌曲，受眾人群幾乎是中年。
而坐在後排的兩人至始至終都跟沒有被打擾過似的相顧交談。賀舟槐遞給她一塊手帕，“擦一下嘴。”
“哦。”
吃飽喝足，要她做什麽都是毫無怨言的。
時漾接過賀舟槐遞來的手帕擦凈唇邊的奶油，隨後掏出口紅小心翼翼地補顏色。
過了會兒，時漾將手帕遞給賀舟槐的同時，並攏著的雙腿忽然靠近賀舟槐的腿。
直到抵上的時候，賀舟槐微不可察地楞了一下，他看向她。
時漾兩條細眉微微皺起，眉梢有點兒傾斜，開口時，嗓音有刻意去夾嗓，清脆悅耳，帶著點嬌滴滴的意味，她向他控訴，“我腳疼。”
高跟鞋是最近買的，當場試穿過，尺碼是合適的。
賀舟槐低下頭，語氣裏多了點哄的成分，“再忍忍，結束了帶你去換鞋。”
時漾默默地看著他，一臉不情願。
臺上的音樂到了高潮部分，臺下氛圍組熱火朝天，相比於後排的經商人員要沈穩許多。
賀舟槐倏地站起身，一手攙扶著時漾的肩膀，“帶你去休息。”
時漾方才還在為賀舟槐的態度感到委屈，此時如同雲霧撥開，臉上瞬間掛上了一抹暖陽，她笑臉相迎，單純無害模樣。
賀舟槐微怔，目光從女孩盈盈的臉上挪開，低垂著目光，帶她回房間休息。
房間是提前安排好的，這一路走得也坦蕩。
刷卡進了房間，時漾坐在沙發上，關上門，她不在意在外維護的形象，她自顧自地脫下腳上的絲絨高跟鞋，腳踝上佩戴的銀色腳鏈也一並摘下。
她皺著眉，用手去碰後腳摩擦高跟鞋的肌膚，那塊肌膚嬌嫩，磨破皮冒著絲絲血跡。
另只腳同樣也是如此。
賀舟槐拿手機打電話給工作人員打電話拿了基礎的醫用品過來，交代工作人員時，旁邊女孩求助的眼神委屈巴巴地投了過來。
是兔子的時候，她嬌生慣養，顧女士把她保護得很好。
現在變成人了，磕不得碰不得。
掛斷電話，賀舟槐彎下腰溫聲對時漾說：“等個三分鐘。”
賀舟槐蹲在時漾面前，將被擱在一邊的高跟鞋擺放好，他拿了一只同她懸在半空中雪白的腳比對，端詳幾秒，目光忍不住落在她隱隱發顫的腳上，她腳生得秀氣，腳踝後的擦傷像是敗筆。
賀舟槐放下手裏的東西，有些疑惑，“之前試穿的時候不是合適嗎？”
“我也不知道。”時漾歪著頭，鞋子她沒有覺得穿得不合適，但就是磨出傷口了。
賀舟槐擡頭看著她，目光仰視，夾雜著淺淡的嫌棄之意在裏邊，想來她或許連合不合適都不清楚。
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呆。
賀舟槐正想開口訓導，指引剛變成人表達上還有些欠缺的她，門外就響起了按鈴聲。
工作人員把消毒水和棉簽送過來了，還有幾片創口貼。
賀舟槐接過後便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餘光瞥見時漾伸手去拿，他立即出聲，“你會擦藥嗎？”
時漾楞了下，遲疑地回答他，斷斷續續地語氣裏透出了對自己的不自信，“或許，大概，可能，應該……會。”
賀舟槐：……
他單膝蹲在她面前，取了一根棉簽蘸取消毒液，他低垂著眼簾，好脾氣向外顯。
時漾傾下身子好奇地湊近賀舟槐，看他面無表情的，分不清他是情願還是不情願。
賀舟槐擡起眼，“坐好來。”
時漾默默地坐直身體。
賀舟槐擡手握住女孩纖細的腳踝放膝上，他剛松手她躁動地扭動，很不安分，他不得不再次桎梏著她，“別亂動，先消毒。”
“噢。”她拖著音回。
很像撒嬌。
賀舟槐淡淡地看了眼她，她四處張望，古靈精怪是常態，她不以為然。
寵物嘛，多少會知道撒嬌是有好處的。可能無形之中也養成了這種習性，說普通話語調總是婉轉的。
賀舟槐細心地給時漾擦酒精消毒，舉止有些細致。
從前他獨善其身，現在他總要把註意力分給她些，謙讓她，包容她，伺候她的活兒，他是做得越來越順手。
消過毒，賀舟槐幫她貼上創口貼，從玄關處拿了雙嶄新的居家拖鞋放在時漾腳邊。
時漾手臂撐在沙發一側支著頭，身體也是歪斜是，她目不轉睛盯著窗外，像是在出神，“天黑了。”
“怎麽了？”
“我們今晚不會還要回去吧？”時漾看了眼自己的腳，她不想再走一段路，想原地造窩。
賀舟槐計劃裏是不論音樂會多久結束，他都會回去的。
“不想回去？”
時漾點了點頭，“腳疼，不想走路。”
嬌氣死了。
賀舟槐扯了下唇角，“行，隨你。”
外場音樂會還沒有結束，賀舟槐今天來也不只是單來聽曲兒的，他受邀而來，少不了應酬般的程序。
包裏放有平板，留給時漾打發時間。
“我去外面，你在這好好待著有什麽事情給我發消息，誰敲門都不要開。”
時漾有得玩，對他的態度也就有點敷衍。女孩捧著平板目不轉睛，食指嫻熟地屏幕上滑動，“你去忙吧，我不會到處亂跑的。”
賀舟槐不信時漾說的話。
走的時候，他特意鎖了門，房門切了指紋鎖，她在裏面沒辦法打開。
十分鐘後，賀舟槐給她發消息，“睡了嗎？”
“我不困。”
問候是打掩護，實際他只是想確認她還在不在，能保持聯系不讓他擔心就好。
商場流連，職場上的面熟的人群圍在一起商談。
賀舟槐與江遙匯合，“打聽得怎麽樣？”
江遙說：“第二款拍賣品據說是翡翠珠寶。”
“過幾天母親慶生，這款不管出多少錢都要拿下。”
“是。”
江遙話音剛落，從前方便走了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他舉起酒杯示意招呼，“賀總。”
“張總。”賀舟槐說。
張總做了個請的手勢，“拍賣馬上就開始了，不如先入座。”
賀舟槐點了下頭，在前排入座。
剛坐下，張總開口說道：“賀總年少有為，不知可否賞個臉一塊喝個酒？”
“今晚不碰酒。”
“賀先生還真是一分薄面都不給。”
賀舟槐看了眼他。
張總尷尬地笑了兩聲，張嘴想直奔主題，拍賣會主持人的嗓音穿透麥克風，制止了他的發音。
與此同時，觀眾席下權貴人士坐下，靜等拍賣商品呈上。
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樓上房間裏，時漾雙眼宛如充血狀態血絲像是要擠出般，她捂著胸口跌跪在床邊，伸手觸摸玻璃窗時，那只人類的手，竟可以直接穿過去。
一點，一點，她僅剩的意識被吞沒了。
急促的呼吸，從微弱狀態慢慢地變成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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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等下去，音樂會結束了，兩人還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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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某人磨了兩個小時連口紅都沒塗。”
“……”
時漾在還是兔子的時候，就經常見顧女士化妝，她在旁邊觀摩，眼睛是會了，但是真正輪到自己動手的時候，她覺得很無措。
時漾輕輕地哼了聲，聲音從鼻腔裏擠出，自身能感受到些許震動。她此時的傲嬌勁兒，跟當兔子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眼神冷冷的，聰明不多，看起來有點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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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船，趕上了最後一場音樂會。
年輕有為的國際知名大師在臺上彈奏，臺下坐著的都是些權貴。
賀舟槐雖然姍姍來遲，但前排給他留的位置還空著的。
本想帶著時漾往前坐，奈何她卻流連後排。
旁邊就是甜品餐桌，壘起的高碟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甜點，款式不一。時漾拿了塊邊吃邊聽，那鋼琴曲她沒有品味去聆聽，整個過程只光顧著吃甜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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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舟槐眼睜睜地看著時漾去拿了第五塊蛋糕，他偏頭低聲詢問，“很餓？”
“不餓啊。”時漾嘴邊還含著勺子，她又挖了一勺蛋糕，在進食的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理他，“我覺得這個蛋糕挺好吃的，不膩。”
戚風蛋糕的量不多，奶油甜度又剛好。再加上她從來沒有吃過蛋糕。
解決了第五個蛋糕，時漾喝了瓶牛奶解膩。
此時，臺上的鋼琴曲已經轉化為當下潮流歌曲，受眾人群幾乎是中年。
而坐在後排的兩人至始至終都跟沒有被打擾過似的相顧交談。賀舟槐遞給她一塊手帕，“擦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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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時漾將手帕遞給賀舟槐的同時，並攏著的雙腿忽然靠近賀舟槐的腿。
直到抵上的時候，賀舟槐微不可察地楞了一下，他看向她。
時漾兩條細眉微微皺起，眉梢有點兒傾斜，開口時，嗓音有刻意去夾嗓，清脆悅耳，帶著點嬌滴滴的意味，她向他控訴，“我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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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漾方才還在為賀舟槐的態度感到委屈，此時如同雲霧撥開，臉上瞬間掛上了一抹暖陽，她笑臉相迎，單純無害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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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只腳同樣也是如此。
賀舟槐拿手機打電話給工作人員打電話拿了基礎的醫用品過來，交代工作人員時，旁邊女孩求助的眼神委屈巴巴地投了過來。
是兔子的時候，她嬌生慣養，顧女士把她保護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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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舟槐放下手裏的東西，有些疑惑，“之前試穿的時候不是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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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把消毒水和棉簽送過來了，還有幾片創口貼。
賀舟槐接過後便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餘光瞥見時漾伸手去拿，他立即出聲，“你會擦藥嗎？”
時漾楞了下，遲疑地回答他，斷斷續續地語氣裏透出了對自己的不自信，“或許，大概，可能，應該……會。”
賀舟槐：……
他單膝蹲在她面前，取了一根棉簽蘸取消毒液，他低垂著眼簾，好脾氣向外顯。
時漾傾下身子好奇地湊近賀舟槐，看他面無表情的，分不清他是情願還是不情願。
賀舟槐擡起眼，“坐好來。”
時漾默默地坐直身體。
賀舟槐擡手握住女孩纖細的腳踝放膝上，他剛松手她躁動地扭動，很不安分，他不得不再次桎梏著她，“別亂動，先消毒。”
“噢。”她拖著音回。
很像撒嬌。
賀舟槐淡淡地看了眼她，她四處張望，古靈精怪是常態，她不以為然。
寵物嘛，多少會知道撒嬌是有好處的。可能無形之中也養成了這種習性，說普通話語調總是婉轉的。
賀舟槐細心地給時漾擦酒精消毒，舉止有些細致。
從前他獨善其身，現在他總要把註意力分給她些，謙讓她，包容她，伺候她的活兒，他是做得越來越順手。
消過毒，賀舟槐幫她貼上創口貼，從玄關處拿了雙嶄新的居家拖鞋放在時漾腳邊。
時漾手臂撐在沙發一側支著頭，身體也是歪斜是，她目不轉睛盯著窗外，像是在出神，“天黑了。”
“怎麽了？”
“我們今晚不會還要回去吧？”時漾看了眼自己的腳，她不想再走一段路，想原地造窩。
賀舟槐計劃裏是不論音樂會多久結束，他都會回去的。
“不想回去？”
時漾點了點頭，“腳疼，不想走路。”
嬌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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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場音樂會還沒有結束，賀舟槐今天來也不只是單來聽曲兒的，他受邀而來，少不了應酬般的程序。
包裏放有平板，留給時漾打發時間。
“我去外面，你在這好好待著有什麽事情給我發消息，誰敲門都不要開。”
時漾有得玩，對他的態度也就有點敷衍。女孩捧著平板目不轉睛，食指嫻熟地屏幕上滑動，“你去忙吧，我不會到處亂跑的。”
賀舟槐不信時漾說的話。
走的時候，他特意鎖了門，房門切了指紋鎖，她在裏面沒辦法打開。
十分鐘後，賀舟槐給她發消息，“睡了嗎？”
“我不困。”
問候是打掩護，實際他只是想確認她還在不在，能保持聯系不讓他擔心就好。
商場流連，職場上的面熟的人群圍在一起商談。
賀舟槐與江遙匯合，“打聽得怎麽樣？”
江遙說：“第二款拍賣品據說是翡翠珠寶。”
“過幾天母親慶生，這款不管出多少錢都要拿下。”
“是。”
江遙話音剛落，從前方便走了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他舉起酒杯示意招呼，“賀總。”
“張總。”賀舟槐說。
張總做了個請的手勢，“拍賣馬上就開始了，不如先入座。”
賀舟槐點了下頭，在前排入座。
剛坐下，張總開口說道：“賀總年少有為，不知可否賞個臉一塊喝個酒？”
“今晚不碰酒。”
“賀先生還真是一分薄面都不給。”
賀舟槐看了眼他。
張總尷尬地笑了兩聲，張嘴想直奔主題，拍賣會主持人的嗓音穿透麥克風，制止了他的發音。
與此同時，觀眾席下權貴人士坐下，靜等拍賣商品呈上。
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樓上房間裏，時漾雙眼宛如充血狀態血絲像是要擠出般，她捂著胸口跌跪在床邊，伸手觸摸玻璃窗時，那只人類的手，竟可以直接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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