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話會有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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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話會有懲罰”
溫瑰登時心臟就漏了一拍,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見到這一幕，溫碩言可謂是相當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直接奪走了她的手機。
“拿過來吧你。”
然後對著手機就是一陣輸出。
“我是溫瑰的弟弟溫碩言, 我實話說了, 剛才那條語音是我發的，但我也就隨口一說, 真沒那意思，就是隨便瞎說的, 你要是心裏有芥蒂, 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了, 行了吧？”
溫瑰用眼神警告他, 向前走了一步, 小聲說, “你這是什麽語氣？”
怕被她揍，溫碩言連忙往後退, “你幹嘛你別打我啊，你這是家暴啊我告訴你，你男朋友還在這聽著呢我給你講。”
見溫瑰又皺著臉來追他，他一路往外面逃, 兩人開始圍著圓桌轉, 他故意對著電話那頭的靳顧一賣慘，“你要是再打我我就飛去上京找我姐夫保護我去，也沒跟你開玩笑啊我告訴你！！！”
溫瑰臉頰泛上了含蓄的紅，“你又胡說什麽呢, 你別去打擾人家！人家很忙的，沒時間理你！餵！你聽到沒！”
“這你說了不算啊, ”溫碩言嘴角咧的老大，對著手機屏幕發問，“姐夫，你說，到時候你理不理我，啊？”
他故意開了免提。
靳顧一輕笑的聲音在此刻都清晰可聞，帶著一絲微微壓下去的慵懶:
“可以。隨時歡迎。”
溫碩言嘚瑟晃腦袋，吐了舌頭扮鬼臉，“聽到沒聽到沒，我姐夫是站在我這邊的！”
溫瑰有些意外，靳顧一聽起來好像心情還不錯。
他真的沒有生氣嗎？
溫瑰這會兒倒是松了勁兒，情緒趨於平覆，“你真夠煩人的，鬼話也是一大堆。”
煩她就算了，居然也要拉著靳顧一。
溫碩言還沒說反駁，靳顧一的聲音又從話筒裏穿出來，絲絲電流隱隱穿過:
“他講的，你和沈洄那段，也是鬼話嗎？”
溫瑰瞳孔一睜，趕忙搶過電話解釋，“他都是瞎說的，我不可能跟沈洄談戀愛，這太荒唐了。”
“哦？怎麽和荒唐法？說來聽聽。”
溫瑰還在猶豫著怎麽解釋會比較合適，一旁的溫碩言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扒拉著手機大喊著，“我姐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和別人談戀愛？你根本不知道，我姐她從高中時期就對你——唔唔！”
溫碩言被捂嘴了，瞪著大眼睛，溫瑰咬牙切齒，“再多說一句今天這頓你買單。”
“靠！行了行了，我不說了，你放開。”溫碩言的聲音模糊不清，一直痛苦的搖頭。
—
回到家後，溫瑰一進門，腳底一擡，帶出些水來，她低頭一看，地板上零星分布著好幾攤水漬，她順著水源的方向去看，一直找到了衛生間。
水龍頭大開著，嘩啦嘩啦的水激烈的往外冒，水池盈滿，順著瓢潑而下，半個房子都要被水流占領淹沒，溫瑰的鞋子都濕透了。
溫瑰趕忙上去關水龍頭，結果剛碰一下，她直接把水龍頭擰掉了！
壞了？
可水還冒個不停。
“爸！”溫瑰趕忙去房間找溫如周，卻發現他在臥室睡覺，她趕緊把他喊醒，“爸，你醒醒，水龍頭壞了，爸！”
晃了好一會兒，溫如周才迷迷瞪瞪醒來，揉著眼睛，溫瑰心急如焚，做著打電話的手勢，“爸，不是說有事要給我打電話嗎？家裏漏水了！”
算了，能指著他幹什麽事。溫瑰嘆了口氣，趕緊給溫碩言打電話，“溫碩言，你趕緊回來——”
“我忙著呢，不回。”
他那邊太吵了，溫瑰皺著眉頭搗鼓水龍頭，“你忙什麽呢？怎麽這麽吵？”
“我不是說了我跟我同學出來玩，正忙著呢，哎這次是我大！你們都輸了！拿錢拿錢——bsvsvxjs.......”
吵死了，根本聽不清，震耳欲聾的音樂沖擊溫瑰的耳膜，水龍頭的水不知為何突然激增，噗呲——沖了她一臉，她趕忙閉眼，溫瑰只好把電話掛了。
全身都濕了。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溫瑰看都沒看，就接了，心裏煩得要死，“什麽事？沒事掛了。”
她現在真的是渾身冒火。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止。
“怎麽了？”
靳顧一的聲音低沈，如寂靜湖水般滑過她的耳畔，瞬間撫平了她煩躁焦慮的內心。
“靳顧一。”
像是突然有了給她兜底的，能聽她說廢話的人，溫瑰的嘴突然往下一撇，眼眶發軟，嗓音止不住的顫，“我們家漏水了。”
.......
在等待靳顧一叫的消防過來的空隙，房間裏水流源源不斷，一波更比一波高，水漲船高般的積蓄速度，水位都沒上她的小腿。
等她從衛生間出去，發現溫如周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玩水了，把地上的水用手揚起來，再嘩啦撒到空中，一臉開心，玩的不亦樂乎。
兩鬢的頭發貼在臉皮上，家裏好多東西都被水濡濕了，一片狼藉，她也狼藉，溫如周這幅樣子，只讓溫瑰喉間發緊，眼眶猩紅一片。
小的時候，溫如周還沒生病，身體正強壯，他原生家庭環境還不錯，算是個富二代，家裏有點錢，在一家外企當總經理，生活水平很高。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去工地幹活了，用體力掙錢，這種勞動力最廉價，賺的是辛苦錢，但他也樂在其中，生活態度一直很積極。
半夜回家的時候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全身是土，卻能從裏兜掏出鮮亮琉璃的水果糖罐，從臥室裏爬出來的溫瑰睡眼朦朧——她會看到糖果就瞬間驚喜地叫出聲，一把摟住溫如周的腿說爸爸真好，爸爸真棒，爸爸辛苦了！
溫如周會給她帶她喜歡的零食，還會給媽媽帶幾束玫瑰討媽媽開心，家裏什麽活都是他幹，修燈泡、裝網線、房子裝修翻修......能幹的他全幹了。
很久之前也有一次，家裏的水龍頭壞了，情況跟這次差不多，溫瑰不太喜歡水，她有點怕，溫如周穿著雨靴，笑著跟她說，“我們的小仲夏快出去吧，爸爸一會兒就修好了，不然媽媽等會回家又該罵爸爸了。”
結果溫瑰恃寵而驕地摟住他的腰，“我不要！我不要離開爸爸！外面太黑了，我不想出去，我害怕。”
“那你就不害怕水了？”
“這個.......也怕，但我就要跟爸爸呆在一起，我不管！”
“好吧好吧，說不過你。”溫如周失笑。
溫如周就把溫瑰背到肩上，溫瑰的小手環住他的脖子，溫如周就這樣開始專心修水龍頭，時不時會哀怨地說一聲，“爸爸要被勒死了，好女兒手放松一點唄？”
溫瑰就開始咯咯笑，差點從溫如周背上摔下去，他只會無奈的搖頭，“就你這小調皮蛋，將來結婚都沒人要你。”
.......
緩緩從回憶中抽離，溫如周寬大的背影仿佛與眼前的人重合，歲月如梭，偏偏物是人非，溫瑰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裏滑下來，視線一片模糊。
模糊中，溫瑰哭著哭著，就感覺到有一雙手擦過她的臉頰——是溫如周粗糲的指腹滑過她細嫩的皮膚，替她抹去了滾燙的淚水。
溫瑰的睫毛被濡濕，視線逐漸清晰，溫如周的臉出現在正中間，他的膚色本來很白，卻因為長期在太陽底下暴曬而變得有些黑，眼角的細褶越來越明顯。
他正擔心地看著自己，即便他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只會笨拙地蹦出幾個字眼，一個一個說出來，“仲夏，不哭，不哭，哭了就......會......難受，不哭.......”
溫瑰眼眶再次盈滿了晶瑩的透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好，仲夏不哭，仲夏不哭.......”
-
晚上睡覺前，溫瑰在跟靳顧一打電話，她抱著大大的粉色兔子，下巴磕在上面，手裏玩著它的小手手。
“家裏的事情解決完了嗎？”
溫瑰悶悶地嗯了一聲。
靳顧一手臂搭在二樓的欄桿上，指尖夾著香t煙，白霧飄蕩在四周，引入深邃黑夜，“怎麽，還不開心？”
溫瑰手指尖在蘿蔔上繞圈圈，低頭的角度使得她的嗓音有些低，“沒。”
“溫瑰，我看起來很好騙？”
果然，逃不過。
其實溫瑰也不說不上來，明明事情已經解決了，但她還是心情郁結，好像憋著一股氣，抒發不出來，一直堵在胸口。
她不說話了。
“今天是不是哭了。”
他根本就不是疑問句。
這是陳述，他知道這是事實。
溫瑰眼裏的光點晃了晃。
“你......怎麽知道的？”她好奇。
靳顧一很直白，“真把我當傻子？”
溫瑰:“.......”
“沒有。”
“為什麽哭？”
這回是疑問了，靳顧一真的在問她，想知道答案。
溫瑰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沒必要聽，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浪費時間，還將負能量甩給他，她不想因為自己糟糕的事情惹的他也跟著不開心，那是負能量汙染，她一直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罪過。
靳顧一似乎是氣到笑出了聲，話裏話外的警告意味愈發深重，“你再說一遍？”
溫瑰心臟一緊，難道他生氣了？
這也要生氣嗎？
“之前跟你說的話，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靳顧一作勢要算賬，風雨欲來，滿城風風雲啊。
溫瑰楞住，“你，有說什麽嗎？”
之前她來姨媽疼的那一次，他就跟她說了。
——“沒人會跟男朋友道謝”
——“你可以多試著依賴我。”
......
靳顧一只挑了諸多中的一句，“不聽話會有懲罰。”
“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麽。”
溫瑰莫名其妙開始緊張，呼吸輕微屏住，“什，什麽？”
靳顧一唇角微勾，笑的浪蕩又無恥:
“欠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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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瑰登時心臟就漏了一拍,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見到這一幕，溫碩言可謂是相當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直接奪走了她的手機。
“拿過來吧你。”
然後對著手機就是一陣輸出。
“我是溫瑰的弟弟溫碩言, 我實話說了, 剛才那條語音是我發的，但我也就隨口一說, 真沒那意思，就是隨便瞎說的, 你要是心裏有芥蒂, 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了, 行了吧？”
溫瑰用眼神警告他, 向前走了一步, 小聲說, “你這是什麽語氣？”
怕被她揍，溫碩言連忙往後退, “你幹嘛你別打我啊，你這是家暴啊我告訴你，你男朋友還在這聽著呢我給你講。”
見溫瑰又皺著臉來追他，他一路往外面逃, 兩人開始圍著圓桌轉, 他故意對著電話那頭的靳顧一賣慘，“你要是再打我我就飛去上京找我姐夫保護我去，也沒跟你開玩笑啊我告訴你！！！”
溫瑰臉頰泛上了含蓄的紅，“你又胡說什麽呢, 你別去打擾人家！人家很忙的，沒時間理你！餵！你聽到沒！”
“這你說了不算啊, ”溫碩言嘴角咧的老大，對著手機屏幕發問，“姐夫，你說，到時候你理不理我，啊？”
他故意開了免提。
靳顧一輕笑的聲音在此刻都清晰可聞，帶著一絲微微壓下去的慵懶:
“可以。隨時歡迎。”
溫碩言嘚瑟晃腦袋，吐了舌頭扮鬼臉，“聽到沒聽到沒，我姐夫是站在我這邊的！”
溫瑰有些意外，靳顧一聽起來好像心情還不錯。
他真的沒有生氣嗎？
溫瑰這會兒倒是松了勁兒，情緒趨於平覆，“你真夠煩人的，鬼話也是一大堆。”
煩她就算了，居然也要拉著靳顧一。
溫碩言還沒說反駁，靳顧一的聲音又從話筒裏穿出來，絲絲電流隱隱穿過:
“他講的，你和沈洄那段，也是鬼話嗎？”
溫瑰瞳孔一睜，趕忙搶過電話解釋，“他都是瞎說的，我不可能跟沈洄談戀愛，這太荒唐了。”
“哦？怎麽和荒唐法？說來聽聽。”
溫瑰還在猶豫著怎麽解釋會比較合適，一旁的溫碩言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扒拉著手機大喊著，“我姐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和別人談戀愛？你根本不知道，我姐她從高中時期就對你——唔唔！”
溫碩言被捂嘴了，瞪著大眼睛，溫瑰咬牙切齒，“再多說一句今天這頓你買單。”
“靠！行了行了，我不說了，你放開。”溫碩言的聲音模糊不清，一直痛苦的搖頭。
—
回到家後，溫瑰一進門，腳底一擡，帶出些水來，她低頭一看，地板上零星分布著好幾攤水漬，她順著水源的方向去看，一直找到了衛生間。
水龍頭大開著，嘩啦嘩啦的水激烈的往外冒，水池盈滿，順著瓢潑而下，半個房子都要被水流占領淹沒，溫瑰的鞋子都濕透了。
溫瑰趕忙上去關水龍頭，結果剛碰一下，她直接把水龍頭擰掉了！
壞了？
可水還冒個不停。
“爸！”溫瑰趕忙去房間找溫如周，卻發現他在臥室睡覺，她趕緊把他喊醒，“爸，你醒醒，水龍頭壞了，爸！”
晃了好一會兒，溫如周才迷迷瞪瞪醒來，揉著眼睛，溫瑰心急如焚，做著打電話的手勢，“爸，不是說有事要給我打電話嗎？家裏漏水了！”
算了，能指著他幹什麽事。溫瑰嘆了口氣，趕緊給溫碩言打電話，“溫碩言，你趕緊回來——”
“我忙著呢，不回。”
他那邊太吵了，溫瑰皺著眉頭搗鼓水龍頭，“你忙什麽呢？怎麽這麽吵？”
“我不是說了我跟我同學出來玩，正忙著呢，哎這次是我大！你們都輸了！拿錢拿錢——bsvsvxjs.......”
吵死了，根本聽不清，震耳欲聾的音樂沖擊溫瑰的耳膜，水龍頭的水不知為何突然激增，噗呲——沖了她一臉，她趕忙閉眼，溫瑰只好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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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溫瑰看都沒看，就接了，心裏煩得要死，“什麽事？沒事掛了。”
她現在真的是渾身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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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靳顧一的聲音低沈，如寂靜湖水般滑過她的耳畔，瞬間撫平了她煩躁焦慮的內心。
“靳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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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靳顧一叫的消防過來的空隙，房間裏水流源源不斷，一波更比一波高，水漲船高般的積蓄速度，水位都沒上她的小腿。
等她從衛生間出去，發現溫如周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玩水了，把地上的水用手揚起來，再嘩啦撒到空中，一臉開心，玩的不亦樂乎。
兩鬢的頭發貼在臉皮上，家裏好多東西都被水濡濕了，一片狼藉，她也狼藉，溫如周這幅樣子，只讓溫瑰喉間發緊，眼眶猩紅一片。
小的時候，溫如周還沒生病，身體正強壯，他原生家庭環境還不錯，算是個富二代，家裏有點錢，在一家外企當總經理，生活水平很高。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去工地幹活了，用體力掙錢，這種勞動力最廉價，賺的是辛苦錢，但他也樂在其中，生活態度一直很積極。
半夜回家的時候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全身是土，卻能從裏兜掏出鮮亮琉璃的水果糖罐，從臥室裏爬出來的溫瑰睡眼朦朧——她會看到糖果就瞬間驚喜地叫出聲，一把摟住溫如周的腿說爸爸真好，爸爸真棒，爸爸辛苦了！
溫如周會給她帶她喜歡的零食，還會給媽媽帶幾束玫瑰討媽媽開心，家裏什麽活都是他幹，修燈泡、裝網線、房子裝修翻修......能幹的他全幹了。
很久之前也有一次，家裏的水龍頭壞了，情況跟這次差不多，溫瑰不太喜歡水，她有點怕，溫如周穿著雨靴，笑著跟她說，“我們的小仲夏快出去吧，爸爸一會兒就修好了，不然媽媽等會回家又該罵爸爸了。”
結果溫瑰恃寵而驕地摟住他的腰，“我不要！我不要離開爸爸！外面太黑了，我不想出去，我害怕。”
“那你就不害怕水了？”
“這個.......也怕，但我就要跟爸爸呆在一起，我不管！”
“好吧好吧，說不過你。”溫如周失笑。
溫如周就把溫瑰背到肩上，溫瑰的小手環住他的脖子，溫如周就這樣開始專心修水龍頭，時不時會哀怨地說一聲，“爸爸要被勒死了，好女兒手放松一點唄？”
溫瑰就開始咯咯笑，差點從溫如周背上摔下去，他只會無奈的搖頭，“就你這小調皮蛋，將來結婚都沒人要你。”
.......
緩緩從回憶中抽離，溫如周寬大的背影仿佛與眼前的人重合，歲月如梭，偏偏物是人非，溫瑰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裏滑下來，視線一片模糊。
模糊中，溫瑰哭著哭著，就感覺到有一雙手擦過她的臉頰——是溫如周粗糲的指腹滑過她細嫩的皮膚，替她抹去了滾燙的淚水。
溫瑰的睫毛被濡濕，視線逐漸清晰，溫如周的臉出現在正中間，他的膚色本來很白，卻因為長期在太陽底下暴曬而變得有些黑，眼角的細褶越來越明顯。
他正擔心地看著自己，即便他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只會笨拙地蹦出幾個字眼，一個一個說出來，“仲夏，不哭，不哭，哭了就......會......難受，不哭.......”
溫瑰眼眶再次盈滿了晶瑩的透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好，仲夏不哭，仲夏不哭.......”
-
晚上睡覺前，溫瑰在跟靳顧一打電話，她抱著大大的粉色兔子，下巴磕在上面，手裏玩著它的小手手。
“家裏的事情解決完了嗎？”
溫瑰悶悶地嗯了一聲。
靳顧一手臂搭在二樓的欄桿上，指尖夾著香t煙，白霧飄蕩在四周，引入深邃黑夜，“怎麽，還不開心？”
溫瑰手指尖在蘿蔔上繞圈圈，低頭的角度使得她的嗓音有些低，“沒。”
“溫瑰，我看起來很好騙？”
果然，逃不過。
其實溫瑰也不說不上來，明明事情已經解決了，但她還是心情郁結，好像憋著一股氣，抒發不出來，一直堵在胸口。
她不說話了。
“今天是不是哭了。”
他根本就不是疑問句。
這是陳述，他知道這是事實。
溫瑰眼裏的光點晃了晃。
“你......怎麽知道的？”她好奇。
靳顧一很直白，“真把我當傻子？”
溫瑰:“.......”
“沒有。”
“為什麽哭？”
這回是疑問了，靳顧一真的在問她，想知道答案。
溫瑰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沒必要聽，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浪費時間，還將負能量甩給他，她不想因為自己糟糕的事情惹的他也跟著不開心，那是負能量汙染，她一直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罪過。
靳顧一似乎是氣到笑出了聲，話裏話外的警告意味愈發深重，“你再說一遍？”
溫瑰心臟一緊，難道他生氣了？
這也要生氣嗎？
“之前跟你說的話，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靳顧一作勢要算賬，風雨欲來，滿城風風雲啊。
溫瑰楞住，“你，有說什麽嗎？”
之前她來姨媽疼的那一次，他就跟她說了。
——“沒人會跟男朋友道謝”
——“你可以多試著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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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顧一只挑了諸多中的一句，“不聽話會有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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