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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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上輩子李梅病重的那個電話如約而至。
這輩子不同的是, 可能是江桃和江晚晚之間沒那麽大敵意的關系，江玉海夫妻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全權交給江桃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決定。
江桃對李梅的態度和上輩子差不多，她對李梅沒感情, 也恨李梅幹出這樣的事讓自己跟著丟人，所以知道李梅病重，想看自己最後一面後，很抗拒。
“我不去，我沒有這樣的媽。”
杜萍對江桃激烈的反應並沒有決定不高興，相反的，心裏多少有些暗喜，說：“不去就不去，當初你剛出生, 她既然狠心丟下你, 現在就別來裝什麽深情不舍。”
只是江桃也有自己的顧慮, 輕咬著下唇說出：“島上的人已經背地裏這樣議論我了，如果我不去, 指不定會怎麽說。”
話才落，杜萍就氣呼呼道：“嘴長在別人身上, 管他們怎麽說。只是若敢說些難聽的話給我聽到, 我不撕爛他們的嘴。”
有這句話，江桃放心了。
撕爛別人的嘴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這句話也至少表明父母站在她這邊。
江桃和杜萍的態度都很明確，倒是江玉海老想到江凡，有些糾結。
這事一時半會也談論不出個結果，暫時擱下。
其他三人多多少少都因為這件事睡不安穩, 只有江晚晚是知道的，李梅的病根本撐不到江桃去見她最後一面。
果然, 幾天後，江玉海又接到電話，告訴他李梅去世了。
因為江桃去不去見李梅最後一面的事並沒有最終決定下來，所以這輩子江桃並沒有像上輩子那樣遭受非議，偶爾有人說起，也多是說，李梅壞事做盡沒有福報，都沒撐到親生女兒去見她最後一面。
-
李梅這個插曲過後，很快就迎來六一。
南丫島小學生們度過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兒童節。
短暫的快樂過後，日子又恢覆如往常，小升初考試似乎依然沒有被太多同學重視。
這一世，直到臨近考試，江晚晚才告訴別人，自己想考虎頭鎮中學的想法。
和上輩子一樣，同學們聽到她想考虎頭鎮，都覺得她是癡心妄想，畢竟這輩子她的成績並沒有太突出。
這日放學回家路上，向來不和她一起走的江桃主動靠了過來，問她：“誒，你真想考虎頭鎮中學？”
“嗯。”江晚晚點了點頭。
“可是虎頭鎮中學很難耶。”
“我知道。”
“那麽難你還想？對自己成績也沒個認知。”
“不能想嗎？”江晚晚反問她，笑了笑：“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你也會說二十多天，那麽短的時間，就你著學習底子，就算天天去跟顧醫生請教，也補不上來。”雖然說話難聽，但江桃語氣倒也透露著幾分關心。
這話剛好被路過的顧懷安聽到，江晚晚朝他興奮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顧醫生。”
顧懷安應聲朝她們走去。
待他一走進，江晚晚立刻說：“顧醫生，你和江桃說說，我這個成績如果想考虎頭鎮中學有沒有把握？”
“你想考虎頭鎮中學？”顧懷安和其他人乍聽到時一樣，有些意外。
江晚晚嗯了聲。
顧懷安想了想，說出了個江桃沒想到的答案。
“希望很大。”
不是有希望，是希望很大。
江桃不吭聲了，雖然接觸不多，但顧懷安給她一向的感覺就不是那種會誇大說辭的人。
只是，上次考試，江晚晚甚至連班上前十都沒進，怎麽可能這麽短時間進步這麽大呢？
在腦海裏分析了一番，江桃又覺得，顧懷安那話應該是安慰江晚晚的。
只不過嘛，說開要考虎頭鎮中學後，江晚晚開始拼命學習。
學習氛圍之所以很重要，是因為學習積極性是一種會傳染的東西。
在江晚晚看來，同學們的學習積極性還是不夠，但是在教了這班同學近一年的老師看來，班上同學的學習積極性在小升初前達到了鼎盛，無比欣慰。
-
這一次小升初考試，班上大部分同學都考得了比上輩子好的成績。
江晚晚沒有意外考上了虎頭鎮中學，且成績全鎮第一。
江桃、李華、趙小娟的出成績也比上輩子好很多。
這個第一，也讓南丫島小學被上頭的教育局註意到。在這個暑假，來了幾個縣教育局的領導。
看到南丫島小學的學習條件如此艱苦，學生卻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考出那樣的成績，這讓過來考察的教育局領導很觸動，當場表揚了南丫島的老師，還有在生活這樣艱苦下也依然讓自家孩子讀書的家長們。
幾位領導回去之後，很快給南丫島小學申請了一筆教育基t金。
殘破的南丫島小學，終於在這一年煥然一新。
改變不僅如此，因為教育局對南丫島教育的重視，這輩子哪怕趙嬸夫妻依舊不想讓趙小娟上學，但剛被教育局表揚的老師們哪裏肯放棄，輪番去做趙嬸夫妻的思想工作。
最後不知道趙嬸夫妻被說煩了，還是真的被說動了，終於肯松口讓趙小娟繼續讀書。
-
重走走過的路，仿佛更讓人覺得時光飛逝。
轉眼三年過去。
在江晚晚初中畢業這一年，中國開始推行九年義務教育。
上輩子義務教育也是在這一年推行，只是南丫島真的太落後了，一直等到十幾年後全面普及，島上的孩子們才基本上完高中。
這輩子，因為出了個江晚晚這個優秀的學生，教育局早早關註到這個偏僻的小島。所以哪怕家長沒有讓孩子讀書的意識，學校領導和老師也不敢放任，盡心盡力做家長的思想工作。
家長們不知道讀書有什麽用，但是卻畏懼犯法。
不讓孩子讀初中竟然犯法？島上的人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不得不遵守。
加上這輩子，除了江晚晚外，島上有好幾個孩子，李華、趙小娟、江桃等好幾位都考出去了，這也極大影響到了比她們年幼的孩子。
-
在這個喜氣洋洋的暑假，市一中的電話如期而至，江晚晚再次來到競賽小組。
這一次，她一開始就留意到上輩子被她忽略了很久的袁錦程。
他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有他的傲慢，自滿，但留意之後，也多多少少從他身上看到一些上輩子自己沒留意到的痛惜。
袁錦程這個人的國家榮譽感比任何人都要強，對國家未來發展充滿了信心。
這種發自內心對祖國的熱愛，若說沒有家人的言傳身教是不可能的。
在一次課後閑聊中，不知怎麽聊到了戰爭年代。
江晚晚可是那個年代走過來的，深有感觸，說了很多。說到了幾乎全軍覆沒的中國空軍，也說到了自己將來的理想。
哪個年輕人沒有自己的理想，但大部分人的理想都是受看得見的影響。
比如成為老師，成為科學家，成為人民藝術家，成為優秀的工人，等等。
很多人甚至是聽了江晚晚說了後，才知道有飛機設計工程師這個工作。
這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遙遠到聞所未聞，也讓他們對這個還沒正式入學的準高一師妹刮目相看。
其中也包括向來高傲的袁錦程，他看向江晚晚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欣賞。
“其實說起來，我爺爺說，我們家族也曾出過兩名空軍飛行員，在抗戰年代犧牲了。”
袁錦程說到了自己家族榮耀，袁錦程一臉驕傲。
就算平時再怎麽受不了袁錦程的高傲，但聽到他是英雄的後代，同學們也對他頓時改觀。
江晚晚心中的那個猜測得到驗證，他果然是袁家兄弟的後人。
一門三個烈士，袁家後人應該被優待。
江晚晚故意問：“你門家那兩位犧牲的先輩，國家有辦法烈士證嗎？”
這個還真沒有，袁錦程以為江晚晚是懷疑自己說的，氣得頓時臉都紅了。
“江晚晚同學，你什麽意思？難道我還會拿這個撒謊不成？”
江晚晚知道他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起以前我們老師說過的，雖然先輩們為國捐軀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自己，但是我們永遠不能忘了和平是怎麽來的，為國家犧牲的烈士永遠值得我們尊敬愛戴。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要把這件事上報國家，讓他們的名字刻在人民英雄紀念碑上。”
袁錦程聽完這句話，大受觸動。
從小到大，他從爺爺那聽到的都是，大丈夫不應沽名釣譽，應該要實實在在為國家作出貢獻。但是不可否認，江晚晚說得對，為國家犧牲的人，應該要讓大家記住。他也想為國家犧牲的自家先輩們，除了他們袁家子弟能記住外，還被很多很多人知道。
集中培訓結束後，回到家，袁錦程迫不及待將自己的想法和父親以及爺爺說了。
爺爺聽後沈默，回房間思考了一夜，最後也認同孫子這個想法是對的。
於是，袁家長輩們開始為這件事奔跑。
因惦記著這件事，以至於後來落選了物理競賽最終名單，袁錦程都沒有太在意。
和上輩子不一樣，這輩子袁錦程大方恭喜可以參加物理競賽的十個同學，特別是江晚晚。他難得真心實意去承認另一個人比自己優秀。
“沒想到你高一物理都還沒學，僅僅憑著暑假不到兩個月的集訓就能學得這麽好，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江晚晚也不能說自己是占了上輩子的便宜，只能含蓄說自己初中的時候已經提前學習了高中物理。
本來是想寬慰其他落選的人的，想表達她也是刻苦學習才有今天，但是大家的重點都落在她初中就把高中物理提前學習的刻苦勁上，佩服到目瞪口呆。
-
因有上輩子的基礎，這次物理競賽題目的難度對江晚晚來說稱不上大，她發揮得很好。
但這次的題目確實也難住了其他同學，所以市一中最後只獲得了優勝獎。
不過對市一中來說，只要不是空手而歸就是打破歷史。
就在物理競賽獲獎的消息傳回來的那天，袁家先輩的烈士證也辦下來了。
三位。
即便有一位最終沒能親自開著飛機和敵人激戰，也被追認為烈士。
此時的袁錦程看著國家剛頒發給他們的烈士證，只顧著抹眼淚，完全沒想到，祖先們的功績會在往後幾十年照拂到自己的後人。
兩年後袁錦程參加高考，發揮失常，考得比平時要差一些。本來以為要落榜了，然卻因為家中出過三位烈士，獲得高考加分，最終以超錄取分數八分的成績考上一所普通大學。
在這個年代，考大學如過獨木橋。
哪怕再普通的一所大學，只要能考上，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江晚晚看著學校光榮榜上袁錦程的名字赫然在列，想起那年春節，在舊上海的小公寓裏，和自己一起喝酒的袁家兩兄弟。
他們在天之靈，是否也會覺得欣慰？
“你怎麽哭了？”一起來看光榮榜的同學推了推江晚晚。
江晚晚連忙抹掉眼淚，撒謊道：“沒有，就是有些激動。我們也要好好學習，爭取兩年後也考上大學。”
同學笑道：“你肯定沒問題，至於我……”
同學嘆了口氣，對於她自己，只能說盡力了。
好在她們才高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努力。
高二高三，江晚晚又連著兩年參加物理競賽。
因高三這一年，物理競賽又改了規則，除了團體賽外，還有個人賽。
江晚晚成績突出，和其他學校的兩名同學榮獲了個人競賽的特等獎。
此時的她只是為取得這樣的名次而高興，還沒想到這樣的榮譽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
直到老師找到她，告訴她獲得了清華的保送資格。
清華嗎？
江晚晚自然是知道這個大學的，只是一直以來她想考的都是國防科技大。
“老師，我需要考慮一下？”
老師本來笑瞇瞇告訴江晚晚這個好消息，誰知道聽到的，竟然是她要考慮，頓時急了。
“你這孩子，怎麽還要考慮？那可是清華。”
江晚晚知道，輕抿著唇。
老師嘆了口氣，又說：“老師知道你的理想。這樣，老師和清華那邊了解一下，如果報送的話，能不能報送航空與力學專業，好不好？”
江晚晚依舊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片刻後，她開口：“老師，我覺得我還是需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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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李梅病重的那個電話如約而至。
這輩子不同的是, 可能是江桃和江晚晚之間沒那麽大敵意的關系，江玉海夫妻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全權交給江桃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決定。
江桃對李梅的態度和上輩子差不多，她對李梅沒感情, 也恨李梅幹出這樣的事讓自己跟著丟人，所以知道李梅病重，想看自己最後一面後，很抗拒。
“我不去，我沒有這樣的媽。”
杜萍對江桃激烈的反應並沒有決定不高興，相反的，心裏多少有些暗喜，說：“不去就不去，當初你剛出生, 她既然狠心丟下你, 現在就別來裝什麽深情不舍。”
只是江桃也有自己的顧慮, 輕咬著下唇說出：“島上的人已經背地裏這樣議論我了，如果我不去, 指不定會怎麽說。”
話才落，杜萍就氣呼呼道：“嘴長在別人身上, 管他們怎麽說。只是若敢說些難聽的話給我聽到, 我不撕爛他們的嘴。”
有這句話，江桃放心了。
撕爛別人的嘴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這句話也至少表明父母站在她這邊。
江桃和杜萍的態度都很明確，倒是江玉海老想到江凡，有些糾結。
這事一時半會也談論不出個結果，暫時擱下。
其他三人多多少少都因為這件事睡不安穩, 只有江晚晚是知道的，李梅的病根本撐不到江桃去見她最後一面。
果然, 幾天後，江玉海又接到電話，告訴他李梅去世了。
因為江桃去不去見李梅最後一面的事並沒有最終決定下來，所以這輩子江桃並沒有像上輩子那樣遭受非議，偶爾有人說起，也多是說，李梅壞事做盡沒有福報，都沒撐到親生女兒去見她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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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這個插曲過後，很快就迎來六一。
南丫島小學生們度過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兒童節。
短暫的快樂過後，日子又恢覆如往常，小升初考試似乎依然沒有被太多同學重視。
這一世，直到臨近考試，江晚晚才告訴別人，自己想考虎頭鎮中學的想法。
和上輩子一樣，同學們聽到她想考虎頭鎮，都覺得她是癡心妄想，畢竟這輩子她的成績並沒有太突出。
這日放學回家路上，向來不和她一起走的江桃主動靠了過來，問她：“誒，你真想考虎頭鎮中學？”
“嗯。”江晚晚點了點頭。
“可是虎頭鎮中學很難耶。”
“我知道。”
“那麽難你還想？對自己成績也沒個認知。”
“不能想嗎？”江晚晚反問她，笑了笑：“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你也會說二十多天，那麽短的時間，就你著學習底子，就算天天去跟顧醫生請教，也補不上來。”雖然說話難聽，但江桃語氣倒也透露著幾分關心。
這話剛好被路過的顧懷安聽到，江晚晚朝他興奮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顧醫生。”
顧懷安應聲朝她們走去。
待他一走進，江晚晚立刻說：“顧醫生，你和江桃說說，我這個成績如果想考虎頭鎮中學有沒有把握？”
“你想考虎頭鎮中學？”顧懷安和其他人乍聽到時一樣，有些意外。
江晚晚嗯了聲。
顧懷安想了想，說出了個江桃沒想到的答案。
“希望很大。”
不是有希望，是希望很大。
江桃不吭聲了，雖然接觸不多，但顧懷安給她一向的感覺就不是那種會誇大說辭的人。
只是，上次考試，江晚晚甚至連班上前十都沒進，怎麽可能這麽短時間進步這麽大呢？
在腦海裏分析了一番，江桃又覺得，顧懷安那話應該是安慰江晚晚的。
只不過嘛，說開要考虎頭鎮中學後，江晚晚開始拼命學習。
學習氛圍之所以很重要，是因為學習積極性是一種會傳染的東西。
在江晚晚看來，同學們的學習積極性還是不夠，但是在教了這班同學近一年的老師看來，班上同學的學習積極性在小升初前達到了鼎盛，無比欣慰。
-
這一次小升初考試，班上大部分同學都考得了比上輩子好的成績。
江晚晚沒有意外考上了虎頭鎮中學，且成績全鎮第一。
江桃、李華、趙小娟的出成績也比上輩子好很多。
這個第一，也讓南丫島小學被上頭的教育局註意到。在這個暑假，來了幾個縣教育局的領導。
看到南丫島小學的學習條件如此艱苦，學生卻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考出那樣的成績，這讓過來考察的教育局領導很觸動，當場表揚了南丫島的老師，還有在生活這樣艱苦下也依然讓自家孩子讀書的家長們。
幾位領導回去之後，很快給南丫島小學申請了一筆教育基t金。
殘破的南丫島小學，終於在這一年煥然一新。
改變不僅如此，因為教育局對南丫島教育的重視，這輩子哪怕趙嬸夫妻依舊不想讓趙小娟上學，但剛被教育局表揚的老師們哪裏肯放棄，輪番去做趙嬸夫妻的思想工作。
最後不知道趙嬸夫妻被說煩了，還是真的被說動了，終於肯松口讓趙小娟繼續讀書。
-
重走走過的路，仿佛更讓人覺得時光飛逝。
轉眼三年過去。
在江晚晚初中畢業這一年，中國開始推行九年義務教育。
上輩子義務教育也是在這一年推行，只是南丫島真的太落後了，一直等到十幾年後全面普及，島上的孩子們才基本上完高中。
這輩子，因為出了個江晚晚這個優秀的學生，教育局早早關註到這個偏僻的小島。所以哪怕家長沒有讓孩子讀書的意識，學校領導和老師也不敢放任，盡心盡力做家長的思想工作。
家長們不知道讀書有什麽用，但是卻畏懼犯法。
不讓孩子讀初中竟然犯法？島上的人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不得不遵守。
加上這輩子，除了江晚晚外，島上有好幾個孩子，李華、趙小娟、江桃等好幾位都考出去了，這也極大影響到了比她們年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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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喜氣洋洋的暑假，市一中的電話如期而至，江晚晚再次來到競賽小組。
這一次，她一開始就留意到上輩子被她忽略了很久的袁錦程。
他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有他的傲慢，自滿，但留意之後，也多多少少從他身上看到一些上輩子自己沒留意到的痛惜。
袁錦程這個人的國家榮譽感比任何人都要強，對國家未來發展充滿了信心。
這種發自內心對祖國的熱愛，若說沒有家人的言傳身教是不可能的。
在一次課後閑聊中，不知怎麽聊到了戰爭年代。
江晚晚可是那個年代走過來的，深有感觸，說了很多。說到了幾乎全軍覆沒的中國空軍，也說到了自己將來的理想。
哪個年輕人沒有自己的理想，但大部分人的理想都是受看得見的影響。
比如成為老師，成為科學家，成為人民藝術家，成為優秀的工人，等等。
很多人甚至是聽了江晚晚說了後，才知道有飛機設計工程師這個工作。
這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遙遠到聞所未聞，也讓他們對這個還沒正式入學的準高一師妹刮目相看。
其中也包括向來高傲的袁錦程，他看向江晚晚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欣賞。
“其實說起來，我爺爺說，我們家族也曾出過兩名空軍飛行員，在抗戰年代犧牲了。”
袁錦程說到了自己家族榮耀，袁錦程一臉驕傲。
就算平時再怎麽受不了袁錦程的高傲，但聽到他是英雄的後代，同學們也對他頓時改觀。
江晚晚心中的那個猜測得到驗證，他果然是袁家兄弟的後人。
一門三個烈士，袁家後人應該被優待。
江晚晚故意問：“你門家那兩位犧牲的先輩，國家有辦法烈士證嗎？”
這個還真沒有，袁錦程以為江晚晚是懷疑自己說的，氣得頓時臉都紅了。
“江晚晚同學，你什麽意思？難道我還會拿這個撒謊不成？”
江晚晚知道他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起以前我們老師說過的，雖然先輩們為國捐軀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自己，但是我們永遠不能忘了和平是怎麽來的，為國家犧牲的烈士永遠值得我們尊敬愛戴。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要把這件事上報國家，讓他們的名字刻在人民英雄紀念碑上。”
袁錦程聽完這句話，大受觸動。
從小到大，他從爺爺那聽到的都是，大丈夫不應沽名釣譽，應該要實實在在為國家作出貢獻。但是不可否認，江晚晚說得對，為國家犧牲的人，應該要讓大家記住。他也想為國家犧牲的自家先輩們，除了他們袁家子弟能記住外，還被很多很多人知道。
集中培訓結束後，回到家，袁錦程迫不及待將自己的想法和父親以及爺爺說了。
爺爺聽後沈默，回房間思考了一夜，最後也認同孫子這個想法是對的。
於是，袁家長輩們開始為這件事奔跑。
因惦記著這件事，以至於後來落選了物理競賽最終名單，袁錦程都沒有太在意。
和上輩子不一樣，這輩子袁錦程大方恭喜可以參加物理競賽的十個同學，特別是江晚晚。他難得真心實意去承認另一個人比自己優秀。
“沒想到你高一物理都還沒學，僅僅憑著暑假不到兩個月的集訓就能學得這麽好，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江晚晚也不能說自己是占了上輩子的便宜，只能含蓄說自己初中的時候已經提前學習了高中物理。
本來是想寬慰其他落選的人的，想表達她也是刻苦學習才有今天，但是大家的重點都落在她初中就把高中物理提前學習的刻苦勁上，佩服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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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上輩子的基礎，這次物理競賽題目的難度對江晚晚來說稱不上大，她發揮得很好。
但這次的題目確實也難住了其他同學，所以市一中最後只獲得了優勝獎。
不過對市一中來說，只要不是空手而歸就是打破歷史。
就在物理競賽獲獎的消息傳回來的那天，袁家先輩的烈士證也辦下來了。
三位。
即便有一位最終沒能親自開著飛機和敵人激戰，也被追認為烈士。
此時的袁錦程看著國家剛頒發給他們的烈士證，只顧著抹眼淚，完全沒想到，祖先們的功績會在往後幾十年照拂到自己的後人。
兩年後袁錦程參加高考，發揮失常，考得比平時要差一些。本來以為要落榜了，然卻因為家中出過三位烈士，獲得高考加分，最終以超錄取分數八分的成績考上一所普通大學。
在這個年代，考大學如過獨木橋。
哪怕再普通的一所大學，只要能考上，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江晚晚看著學校光榮榜上袁錦程的名字赫然在列，想起那年春節，在舊上海的小公寓裏，和自己一起喝酒的袁家兩兄弟。
他們在天之靈，是否也會覺得欣慰？
“你怎麽哭了？”一起來看光榮榜的同學推了推江晚晚。
江晚晚連忙抹掉眼淚，撒謊道：“沒有，就是有些激動。我們也要好好學習，爭取兩年後也考上大學。”
同學笑道：“你肯定沒問題，至於我……”
同學嘆了口氣，對於她自己，只能說盡力了。
好在她們才高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努力。
高二高三，江晚晚又連著兩年參加物理競賽。
因高三這一年，物理競賽又改了規則，除了團體賽外，還有個人賽。
江晚晚成績突出，和其他學校的兩名同學榮獲了個人競賽的特等獎。
此時的她只是為取得這樣的名次而高興，還沒想到這樣的榮譽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
直到老師找到她，告訴她獲得了清華的保送資格。
清華嗎？
江晚晚自然是知道這個大學的，只是一直以來她想考的都是國防科技大。
“老師，我需要考慮一下？”
老師本來笑瞇瞇告訴江晚晚這個好消息，誰知道聽到的，竟然是她要考慮，頓時急了。
“你這孩子，怎麽還要考慮？那可是清華。”
江晚晚知道，輕抿著唇。
老師嘆了口氣，又說：“老師知道你的理想。這樣，老師和清華那邊了解一下，如果報送的話，能不能報送航空與力學專業，好不好？”
江晚晚依舊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片刻後，她開口：“老師，我覺得我還是需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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