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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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晚晚在院子裏打完了一套八段錦，杜萍和江玉海也從房間裏出來。
杜萍鉆進廚房做早飯，江玉海則站在院子裏和女兒聊天。
“你的八段錦誰教的？”
江晚晚微垂著頭，只告訴他是一個爺爺教的。
江玉海聽後笑道：“高手在民間，這話果然不假，你說一般人誰能想到打八段錦。”
江晚晚在心裏道，一般人確實想不到。
聊了幾句，江玉海也詞窮了，摸著後腦勺嘿嘿笑了笑，去刷牙了。
因著還要趕著去部隊晨練，不等杜萍煮好早飯就出門了。
煮好早飯，江桃還沒起床，杜萍便扯著大嗓門喊，但喊了幾聲都沒回應。
“怎麽回事？平常這個點也已經起床了。”
杜萍不放心，便想進房間看看，誰知道一推房門，發現竟然從裏面鎖了，頓時擔心到猛拍了幾下門。
“江桃，怎麽回事？該起床上學了。”
江桃在房間裏哭到現在，摸出那藏在枕頭底下的鏡子，看到自己的眼睛果然哭腫了，想到父母在房間裏說的話，不想頂著這樣紅腫的眼睛見人。
她清了清嗓子，對門外的杜萍說：“媽，我今天不舒服，不想上學。”
聽到不舒服，杜萍更擔心了。
“不舒服你反鎖什麽門？快開門讓我瞧瞧。”
江桃好慌，十四歲的她根本不懂得怎麽處理這種進退兩難，笨拙撒謊道：“我、我就是沒睡好頭疼，你讓我多睡會。”
杜萍聽後頓時來氣了，認定就是江桃不想去上學，裝病呢，兇巴巴道：“江桃，限你十分鐘之內出來，不然有你好瞧。
江桃被震懾到了，哆嗦著嘴應了句：“知道了。”
隨後又拿起鏡子看了看，崩潰想著，有沒什麽辦法可以在十分鐘之內消腫呢。
答案當然是沒有，最後她還是盯著紅腫的眼睛出現在杜萍和江晚晚面前。
不過杜萍卻誤以為是剛才自己太兇罵了她才哭的，既心疼又恨鐵不成鋼。
都怪他們從小把她寵壞了，動不動就哭。
-
轉眼，又過去了幾天，臺風過境帶來的毀壞基本已經找不到痕跡。
這天剛好是周六，又恰逢是有船出港的日子。
不少人都計劃著去虎頭鎮買點家裏需要的東西，包括杜萍。
她一邊捧著碗喝粥，一邊念叨著今日出門要買的東西，而江晚晚也拿著筆很認真做著記錄。
喝完粥，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說：“給我念念看還有沒有遺漏的。”
江晚晚對照著自己記錄的，一一念出：“煤油、蠟燭、醬油、拖鞋、衛生紙……”
要買的東西會很多，很零碎，如果不提前寫好還真很容易買漏。
這不，江晚晚念完後，杜萍就發現還是漏了一樣。
她對女兒說：“把胡椒粉加進去。”
“好。”江晚晚立刻那紙上寫上‘胡椒粉’三個字。
又檢查了一遍，杜萍覺得應該沒遺漏的了，提上塑料編制籃，準備去碼頭坐船。
江桃見狀也趕忙跟上。
難得出島一次，她自然不會錯過。
不過臨走前，她還是忍不住問江晚晚：“你真的不一起去？”
“不了。”江晚晚搖頭，雖然她也很想出島看看，但是昨天數學老師教的那個‘數列’她還沒搞明白，想利用周末這兩天弄明白，不然下周上課再學新知識，可能也會學不明白。
杜萍叮囑她：“你爸中午估計不回來吃飯，你湊合著把上午吃剩的粥熱一下，或者自己煮個面條。”
“好。”
江桃努力壓住想往上翹的嘴角，跟著杜萍出門了。在她看來，江晚晚不一起更好，她想買什麽也更方便。
杜萍和江桃出島了，江玉海在部隊，家裏只剩自己一個，江晚晚正好可以安靜學習。
只是，這個數列怎麽那麽難呢？也不知道李華弄明白沒。
想到這，她合上數學課本，緊緊拽在手裏，決定去李華家問問。
然而很不湊巧，李華也跟著母親出島了，只剩弟弟李強一個人在家。
她應該想到的，李華之前還嘟嚷很久沒去過虎頭鎮了。
江晚晚認命回家，打算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
路過張奶奶家的時候，剛好碰到張奶奶送專門來給她紮針的顧懷安。
江晚晚乖巧喊人：“奶奶好。”
張奶奶很喜歡江家這個剛回來的親生女兒，乖巧漂亮，眉目間還有一股子不服輸的韌勁。
她笑瞇瞇應了聲，問：“怎麽沒跟你媽媽一起出島呢？”
江晚晚不好意思笑了笑，很老實告訴她：“昨天數學老師教了數列，我沒完全明白，想趁著周末這兩天弄明白。”
“原來是這樣，可真是好孩子。”張奶奶親切摸了摸她腦袋，慈愛道：“不要著急，慢慢琢磨，肯定能弄明白的。”
“嗯。”江晚晚也是這麽覺得的。
張奶奶回屋後，江晚晚看向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離去的顧淮安，準備禮貌道聲別的，卻聽到他問自己：“哪裏不明白？”
“什麽？”江晚晚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懷安指著她手裏的數學課本，“數列，哪裏不明白？”
江晚晚先是詫異，隨後想到他比自己大好幾歲，學過也不出奇，於是帶著幾分希翼又小心翼翼問：“你會？”
顧懷安淡笑點了點頭，“雖然我學的是醫，但數理化其實也不錯。”
“我其實很多地方都沒聽明白。”
江晚晚覺得顧懷安不像是騙人的，立刻翻開數學書，把自己怎麽都無法理解的地方一一說給他聽。
顧懷安聽後不由又笑了，這程度，是基本沒明白啊，那就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講完了。
想了想，他問：“能不能回衛生院給你講解？島上只有我一個醫生，如果我長時間不在，萬一有緊急的病人，可能就會被耽擱。”
“可以。”江晚晚不好意思笑了笑，為自己的心急。
“那走吧。”
顧懷安領著江晚晚回到衛生院，認真給他講‘數列’這個知識點。
這一講解就是一上午，期間來了兩個病人，一個因為拉肚子來開藥，一個紮籬笆的時候不小心被竹篾劃破手，傷口太深來消毒止血。
他講得比數學老師詳盡易懂，加上一對一更有針對性，江晚晚可算弄明白了這個知識點。
“謝謝你，顧醫生。”
因為攻克了一個知識點，江晚晚有些激動。
“不客氣。”顧懷安溫和笑道，“如果以後學習上遇到什麽不懂的，可以來找我。”
“真的嗎？”江晚晚有些不敢相信，偶爾一次也就算了，可是他說的是以後耶，那她不等於免費得到了一個補習老師？
“真。”顧懷安笑道：“我不騙小孩子。”
不騙這麽有志氣的孩子。
江晚晚想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但轉念一想，能得到一個補習老師，做小孩子有什麽不好呢。
她彎眼一笑，難得有了幾分小孩子的調皮，道：“那就這麽說定了。”
告別了顧懷安，江晚晚懷著無比愉悅的心情回家。
-
南丫島每隔五天會有兩趟船出島，分別在上午七點和九點。也有兩趟船來島，分別在下午兩點三十分和四點三十分。
杜萍是早上最早一班出島的，回來也是坐的是最早的兩點三十分這趟船。
今天買的東西實屬有點多，江桃也不得不幫忙拎了許多。
她年紀小，盡管已經挑輕的拿，但還是顯得非常吃力。
走在一段上坡路上，終於忍不住憤憤不平道：“明知道我們買的東西多，晚晚也不來接我們。”
杜萍反駁她：“她又不知道我們幾點的船。”
“統共就兩班，就不能差不多時間的時候來港口看看？”
“行了。”杜萍知道她這是無理取鬧，於是板起臉：“不想拿就給我。”
江桃哪裏敢，今天母親可是給她買了一直很想買的連環畫，她必須要好好表現。
“媽，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不高興。”江桃撒嬌，這一招很管用，杜萍果然又笑了。
回到家，杜萍擱下東西就想找水喝，發現兩個暖水瓶都是滿滿的，不用說也知道是江晚晚燒的，隨後又看到客廳和院子明顯打掃過，有些動容了。
晚晚這孩子雖然話不多，倒是個細心體貼的。
喝了半杯水後，她語氣溫柔問女兒：“今天在家都幹了什麽？”
本以為會聽到搞衛生之類的邀功回答，卻不想，江晚晚告訴她：“今天把數學老師講的數列弄明白了。”
因為學習到新知識，雙眸格外明亮。
杜萍高興孩子愛學習，不過對於學習上的事她也不懂。聽到江晚晚這麽說，也就是高興誇讚了幾句。
歇了會後，就開始收拾今天從虎頭鎮買回來的東西。
她特意先翻出從集市上給女兒買的東西，是一本《紅樓夢》，江桃挑的。
杜萍本來沒有要給女兒買東西的那個意識，但是江桃央求著要買連環畫，她被磨得沒辦法只能同意。
隨後又想到，買了一個孩子的，自然不能落下另一個，便又t讓江桃幫江晚晚挑一本書。
把書遞給江晚晚的時候，杜萍很隨口解釋：“阿桃幫你挑的，我也不懂，你要是不喜歡，下次去趕集的時候也跟著一起，自己挑一本。”
江晚晚接過杜萍遞過來的書，有那麽一瞬呆若木雞。
紅樓夢啊，她怎麽可能不喜歡。
上輩子她也有這本書，但是只看了一半，沒來得及看完書還有家就被敵人的炮彈給炸毀了。
回過神來後，江晚晚說了聲謝謝。
這是她對杜萍說的，最真心實意的一句感謝。
謝完杜萍，想到這書是江桃挑的，又對江桃說了聲謝謝。
江桃此時的心情其實很微妙。
本來難得出門島一趟很高興的，但聽到江晚晚在家學數學，之前的高興勁頓時減半了。
還有挑這本書本來是想膈應一下江晚晚。母親讓她幫著挑一本的時候，她翻到這本書，只是第一眼，就覺得這書難得像天書，裏面的字大部分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卻是一句話也讀不下去。
誰知道買回來，江晚晚竟然喜歡。
“你看得懂嗎？”江桃還是不信，兩人一樣大，她看都看不下去的東西，江晚晚能看懂。
果然，江晚晚回答得有些猶豫。
“……慢慢看，看多幾遍吧。”
《紅樓夢》這種巨作，多少人看了一輩子都不敢說自己能看懂。
江桃輕舒了口氣，她就說嘛，江晚晚一個在山溝溝裏長大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厲害。
不過因為有江晚晚這個刻苦學習的人在一旁刺激，江桃對待學習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掉以輕心。
更何況，她們六年級了，馬上要升中考。
不過島上只有一間中學，只要去參加考試，只要家長願意繼續給孩子讀書，這裏的孩子基本上都有初中上，所以江桃不擔心。
但這種不擔心在一個周五的下午，課間休息的十分鐘，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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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萍鉆進廚房做早飯，江玉海則站在院子裏和女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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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晚微垂著頭，只告訴他是一個爺爺教的。
江玉海聽後笑道：“高手在民間，這話果然不假，你說一般人誰能想到打八段錦。”
江晚晚在心裏道，一般人確實想不到。
聊了幾句，江玉海也詞窮了，摸著後腦勺嘿嘿笑了笑，去刷牙了。
因著還要趕著去部隊晨練，不等杜萍煮好早飯就出門了。
煮好早飯，江桃還沒起床，杜萍便扯著大嗓門喊，但喊了幾聲都沒回應。
“怎麽回事？平常這個點也已經起床了。”
杜萍不放心，便想進房間看看，誰知道一推房門，發現竟然從裏面鎖了，頓時擔心到猛拍了幾下門。
“江桃，怎麽回事？該起床上學了。”
江桃在房間裏哭到現在，摸出那藏在枕頭底下的鏡子，看到自己的眼睛果然哭腫了，想到父母在房間裏說的話，不想頂著這樣紅腫的眼睛見人。
她清了清嗓子，對門外的杜萍說：“媽，我今天不舒服，不想上學。”
聽到不舒服，杜萍更擔心了。
“不舒服你反鎖什麽門？快開門讓我瞧瞧。”
江桃好慌，十四歲的她根本不懂得怎麽處理這種進退兩難，笨拙撒謊道：“我、我就是沒睡好頭疼，你讓我多睡會。”
杜萍聽後頓時來氣了，認定就是江桃不想去上學，裝病呢，兇巴巴道：“江桃，限你十分鐘之內出來，不然有你好瞧。
江桃被震懾到了，哆嗦著嘴應了句：“知道了。”
隨後又拿起鏡子看了看，崩潰想著，有沒什麽辦法可以在十分鐘之內消腫呢。
答案當然是沒有，最後她還是盯著紅腫的眼睛出現在杜萍和江晚晚面前。
不過杜萍卻誤以為是剛才自己太兇罵了她才哭的，既心疼又恨鐵不成鋼。
都怪他們從小把她寵壞了，動不動就哭。
-
轉眼，又過去了幾天，臺風過境帶來的毀壞基本已經找不到痕跡。
這天剛好是周六，又恰逢是有船出港的日子。
不少人都計劃著去虎頭鎮買點家裏需要的東西，包括杜萍。
她一邊捧著碗喝粥，一邊念叨著今日出門要買的東西，而江晚晚也拿著筆很認真做著記錄。
喝完粥，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說：“給我念念看還有沒有遺漏的。”
江晚晚對照著自己記錄的，一一念出：“煤油、蠟燭、醬油、拖鞋、衛生紙……”
要買的東西會很多，很零碎，如果不提前寫好還真很容易買漏。
這不，江晚晚念完後，杜萍就發現還是漏了一樣。
她對女兒說：“把胡椒粉加進去。”
“好。”江晚晚立刻那紙上寫上‘胡椒粉’三個字。
又檢查了一遍，杜萍覺得應該沒遺漏的了，提上塑料編制籃，準備去碼頭坐船。
江桃見狀也趕忙跟上。
難得出島一次，她自然不會錯過。
不過臨走前，她還是忍不住問江晚晚：“你真的不一起去？”
“不了。”江晚晚搖頭，雖然她也很想出島看看，但是昨天數學老師教的那個‘數列’她還沒搞明白，想利用周末這兩天弄明白，不然下周上課再學新知識，可能也會學不明白。
杜萍叮囑她：“你爸中午估計不回來吃飯，你湊合著把上午吃剩的粥熱一下，或者自己煮個面條。”
“好。”
江桃努力壓住想往上翹的嘴角，跟著杜萍出門了。在她看來，江晚晚不一起更好，她想買什麽也更方便。
杜萍和江桃出島了，江玉海在部隊，家裏只剩自己一個，江晚晚正好可以安靜學習。
只是，這個數列怎麽那麽難呢？也不知道李華弄明白沒。
想到這，她合上數學課本，緊緊拽在手裏，決定去李華家問問。
然而很不湊巧，李華也跟著母親出島了，只剩弟弟李強一個人在家。
她應該想到的，李華之前還嘟嚷很久沒去過虎頭鎮了。
江晚晚認命回家，打算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
路過張奶奶家的時候，剛好碰到張奶奶送專門來給她紮針的顧懷安。
江晚晚乖巧喊人：“奶奶好。”
張奶奶很喜歡江家這個剛回來的親生女兒，乖巧漂亮，眉目間還有一股子不服輸的韌勁。
她笑瞇瞇應了聲，問：“怎麽沒跟你媽媽一起出島呢？”
江晚晚不好意思笑了笑，很老實告訴她：“昨天數學老師教了數列，我沒完全明白，想趁著周末這兩天弄明白。”
“原來是這樣，可真是好孩子。”張奶奶親切摸了摸她腦袋，慈愛道：“不要著急，慢慢琢磨，肯定能弄明白的。”
“嗯。”江晚晚也是這麽覺得的。
張奶奶回屋後，江晚晚看向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離去的顧淮安，準備禮貌道聲別的，卻聽到他問自己：“哪裏不明白？”
“什麽？”江晚晚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懷安指著她手裏的數學課本，“數列，哪裏不明白？”
江晚晚先是詫異，隨後想到他比自己大好幾歲，學過也不出奇，於是帶著幾分希翼又小心翼翼問：“你會？”
顧懷安淡笑點了點頭，“雖然我學的是醫，但數理化其實也不錯。”
“我其實很多地方都沒聽明白。”
江晚晚覺得顧懷安不像是騙人的，立刻翻開數學書，把自己怎麽都無法理解的地方一一說給他聽。
顧懷安聽後不由又笑了，這程度，是基本沒明白啊，那就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講完了。
想了想，他問：“能不能回衛生院給你講解？島上只有我一個醫生，如果我長時間不在，萬一有緊急的病人，可能就會被耽擱。”
“可以。”江晚晚不好意思笑了笑，為自己的心急。
“那走吧。”
顧懷安領著江晚晚回到衛生院，認真給他講‘數列’這個知識點。
這一講解就是一上午，期間來了兩個病人，一個因為拉肚子來開藥，一個紮籬笆的時候不小心被竹篾劃破手，傷口太深來消毒止血。
他講得比數學老師詳盡易懂，加上一對一更有針對性，江晚晚可算弄明白了這個知識點。
“謝謝你，顧醫生。”
因為攻克了一個知識點，江晚晚有些激動。
“不客氣。”顧懷安溫和笑道，“如果以後學習上遇到什麽不懂的，可以來找我。”
“真的嗎？”江晚晚有些不敢相信，偶爾一次也就算了，可是他說的是以後耶，那她不等於免費得到了一個補習老師？
“真。”顧懷安笑道：“我不騙小孩子。”
不騙這麽有志氣的孩子。
江晚晚想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但轉念一想，能得到一個補習老師，做小孩子有什麽不好呢。
她彎眼一笑，難得有了幾分小孩子的調皮，道：“那就這麽說定了。”
告別了顧懷安，江晚晚懷著無比愉悅的心情回家。
-
南丫島每隔五天會有兩趟船出島，分別在上午七點和九點。也有兩趟船來島，分別在下午兩點三十分和四點三十分。
杜萍是早上最早一班出島的，回來也是坐的是最早的兩點三十分這趟船。
今天買的東西實屬有點多，江桃也不得不幫忙拎了許多。
她年紀小，盡管已經挑輕的拿，但還是顯得非常吃力。
走在一段上坡路上，終於忍不住憤憤不平道：“明知道我們買的東西多，晚晚也不來接我們。”
杜萍反駁她：“她又不知道我們幾點的船。”
“統共就兩班，就不能差不多時間的時候來港口看看？”
“行了。”杜萍知道她這是無理取鬧，於是板起臉：“不想拿就給我。”
江桃哪裏敢，今天母親可是給她買了一直很想買的連環畫，她必須要好好表現。
“媽，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不高興。”江桃撒嬌，這一招很管用，杜萍果然又笑了。
回到家，杜萍擱下東西就想找水喝，發現兩個暖水瓶都是滿滿的，不用說也知道是江晚晚燒的，隨後又看到客廳和院子明顯打掃過，有些動容了。
晚晚這孩子雖然話不多，倒是個細心體貼的。
喝了半杯水後，她語氣溫柔問女兒：“今天在家都幹了什麽？”
本以為會聽到搞衛生之類的邀功回答，卻不想，江晚晚告訴她：“今天把數學老師講的數列弄明白了。”
因為學習到新知識，雙眸格外明亮。
杜萍高興孩子愛學習，不過對於學習上的事她也不懂。聽到江晚晚這麽說，也就是高興誇讚了幾句。
歇了會後，就開始收拾今天從虎頭鎮買回來的東西。
她特意先翻出從集市上給女兒買的東西，是一本《紅樓夢》，江桃挑的。
杜萍本來沒有要給女兒買東西的那個意識，但是江桃央求著要買連環畫，她被磨得沒辦法只能同意。
隨後又想到，買了一個孩子的，自然不能落下另一個，便又t讓江桃幫江晚晚挑一本書。
把書遞給江晚晚的時候，杜萍很隨口解釋：“阿桃幫你挑的，我也不懂，你要是不喜歡，下次去趕集的時候也跟著一起，自己挑一本。”
江晚晚接過杜萍遞過來的書，有那麽一瞬呆若木雞。
紅樓夢啊，她怎麽可能不喜歡。
上輩子她也有這本書，但是只看了一半，沒來得及看完書還有家就被敵人的炮彈給炸毀了。
回過神來後，江晚晚說了聲謝謝。
這是她對杜萍說的，最真心實意的一句感謝。
謝完杜萍，想到這書是江桃挑的，又對江桃說了聲謝謝。
江桃此時的心情其實很微妙。
本來難得出門島一趟很高興的，但聽到江晚晚在家學數學，之前的高興勁頓時減半了。
還有挑這本書本來是想膈應一下江晚晚。母親讓她幫著挑一本的時候，她翻到這本書，只是第一眼，就覺得這書難得像天書，裏面的字大部分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卻是一句話也讀不下去。
誰知道買回來，江晚晚竟然喜歡。
“你看得懂嗎？”江桃還是不信，兩人一樣大，她看都看不下去的東西，江晚晚能看懂。
果然，江晚晚回答得有些猶豫。
“……慢慢看，看多幾遍吧。”
《紅樓夢》這種巨作，多少人看了一輩子都不敢說自己能看懂。
江桃輕舒了口氣，她就說嘛，江晚晚一個在山溝溝裏長大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厲害。
不過因為有江晚晚這個刻苦學習的人在一旁刺激，江桃對待學習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掉以輕心。
更何況，她們六年級了，馬上要升中考。
不過島上只有一間中學，只要去參加考試，只要家長願意繼續給孩子讀書，這裏的孩子基本上都有初中上，所以江桃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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