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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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晚晚還是那個最後吃完飯的，所以很自覺收拾碗碟進廚房刷洗。
洗完碗回到客廳，看到杜萍站在電話機旁講電話。
她猜應該是江玉海打來的，便有意在客廳等著。
不一會，杜萍掛了電話，原本滿是擔心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對兩個孩子說：“你們爸爸說這次的臺風比較厲害，叮囑我們關好門窗。他今晚也不回來了，得留在部隊待命。”
說完，聽著外頭呼呼的咆哮聲，開始催促兩個孩子快去洗澡。
“萬一晚些停電就不方便了。”
南丫島也是前兩年才通上電的，每次臺風一來都可能來個局部大停電。
江晚晚嗯了聲，問江桃：“你要先洗嗎？”
江桃看了眼杜萍，故意說：“姐姐想先洗就先洗吧……”
“行。”江晚晚不想和她廢話，毫不客氣應下，麻溜回房間拿衣服。同時暗暗慶幸，還好江家房間夠，要是讓她和江桃住一個房間，可能遲早得淘汰一個。
江桃話還沒說完呢，江晚晚就不客氣去洗澡了，頓時目瞪口呆，氣得臉頰鼓鼓，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她原本也是沒想著要這麽快洗澡，晚飯吃太飽，她還想先坐著先歇一會。但是江晚晚就這樣理所當然第一個去洗澡，她又覺得挺不舒服的。心裏有個聲音在問，憑什麽她要讓？
可江晚晚已經進浴室洗澡了，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江晚晚洗得很快，是真擔心晚些會停電。
她出來後，杜萍就催促江桃。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不肯洗澡，只是讓姐姐先洗而已。”
江桃委屈巴巴說著，杜萍怕晚些會停電，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洗個澡這麽多話，快去。”
然而事情有時候就是那麽湊巧，前後不過十來分鐘，江桃洗澡洗到一半，還真停電了。
周遭突然陷入黑暗，江桃在浴室裏害怕到尖叫。
“媽，媽，是停電了嗎？”
杜萍聽到尖叫聲，連忙摸黑走到浴室門口，沖尖叫的女兒大聲喊：“是停電了，別慌，我去給你拿盞煤油燈。”
江桃聽到母親的聲音，心定了些，沒再繼續尖叫，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還是讓她害怕得頭皮發麻。
她記得，以前浴室裏好像進來過一只很大的癩蛤蟆……完了，越想越害怕，再開口已經帶上哭腔。
“媽，快去給我點個燈。”
“知道了，你等會。”
自認安撫好女兒，杜萍趕忙回客廳翻出兩盞煤油燈。
點亮後，一盞留在客廳給江晚晚照明，一盞拎去給江桃。
“又不是第一次停電，叫那麽大聲，鄰居聽到還以為我打你。”
江桃還帶著哭腔，道：“風還那麽大，鄰居怎麽可能聽得到。”
杜萍也只是開玩笑，站在浴室外陪著女兒，催促道：“你快點。”
“知道了。”江桃也不敢再磨磨唧唧，胡亂沖洗了一下身子就拿過毛巾擦幹。
穿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委屈巴巴想，如果不是江晚晚要第一個洗，她又怎麽會洗到一半停電。
江桃越想越委屈，特別是回到客廳，看到江晚晚坐在沙發上，就著那盞比較大的煤油燈，捧著一本書悠哉悠哉看時，心裏那股無名火更是噌噌噌往上竄。
她憤憤走到沙發另一端坐下，一會動動這個，一會動動那個，總之沒個消停。
因著江桃一直弄出很大動靜，江晚晚沒辦法專心看書，不得不開口說她。
“江桃，你能不能安靜點？”
“我吵到你了嗎？”江桃明知故問。
“吵到了。”江晚晚很直接告訴她。
江桃委屈巴巴：“我不是故意的。”
“別撒謊了，你就是故意的。”江晚晚看著她，並沒有生氣，只是很平靜又很認真指出一個問題。
江桃：“……”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但是江晚晚這麽直接，這麽平靜，她如果再辯解，就好像跳梁小醜了。
江桃終於安靜了，江晚晚便又把註意力放到書本上。
她在看的是六年級語文課本，學期過半，她要抓緊時間把前面已經學過的文章自學一下。
江桃坐立難安，江晚晚的刻苦讓她倍感壓力。想到今天老師來家訪說的那些表揚的話，她也想看書了，於是對江晚晚說：“燈我先用一下。”
江晚晚看向她，江桃解釋：“我回房拿本書。”
這理由還算正當，江晚晚點了點頭，“去吧。”
“誒。”江桃站起身，提起那盞煤油燈。
才走了幾步，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麽好像要她允許才能去拿一樣？
-
杜萍洗澡出來，見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就著昏暗的燈光看書，先是倍感欣慰，隨後想到家裏的煤油不多了，萬一這次停電比較久，搞不好會不夠用。
便說她們：“刻苦學習是好事，但家裏的煤油不多了，早點回房休息。”
“好。”江桃響應的最積極，煤油燈太暗了，她其實看著難受。
江晚晚也放下書，燈光太暗看書其實傷眼睛，她不必急這一晚半晚的。
下半夜，臺風登陸，江晚晚被風聲吵醒。
睜開眼t，漆黑一片。
黑暗讓人的聽覺更敏銳。
她靜靜躺在床上，聽著外頭的狂風呼嘯。
這次的臺風，似乎比她認知裏的要猛烈，也不知道天亮後小島會變成什麽樣子。
好在島上的人對臺風已經有很豐富的經驗，基本都提前做好了應對準備，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的。而且島上還有部隊駐守，連江玉海都沒有回家，留在部隊待命，真哪裏發生什麽事，解放軍也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想到這裏，江晚晚安心了許多。
就在她迷迷糊糊準備睡著時，那憋了一晚上的雨終於下出來了，以傾盆之勢。
可能是真的太困了，明明外頭更吵了，她卻依然睡著了。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忽然想到，也不知道等天亮後風雨會不會小點，周一要上學呢。她真的好喜歡上學。
天蒙蒙亮，盡管昨晚中途醒了很久，江晚晚還是在平常起床的點醒來。
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碎花窗簾，看看外頭什麽情況。
風夾雜著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拍打著窗戶。
不用開窗，她也知道了，外頭的風雨並沒有減小，今天肯定得停課了。
不過江晚晚不打算再睡回去，換好衣服後準備去洗漱。
客廳裏，杜萍正站在窗戶邊伸懶腰。
看到江晚晚出來，微微有些詫異：“怎麽不多睡會？今天這麽大雨，不用去學校。”
“醒了就不想再睡。”
聽到這話，杜萍樂了：“這點和你爸還真一樣，不愧是兩父女。”
江晚晚也笑了笑，她並不覺得是因為‘父女’的緣故，反而覺得之所以會有這共同點，可能他是軍人，而自己也上過前線，兩人骨子裏都有‘戰士’意識。
因為刮風下雨，她拿專用的洗漱杯裝滿一杯水後，蹲在洗澡的浴室撿漏刷牙。
杜萍也來到廚房，摩拳擦掌準備做早飯，問正在刷牙的女兒：“早飯想吃面條還是粥？”
江晚晚滿嘴泡泡，含糊不清說了‘面條’二字。
“行，那就吃面條。”
想到女兒瘦不拉幾，杜萍決定奢侈一回，煮雞蛋青菜面，便去籃子裏拿了三個兩個雞蛋，又抓了一把昨天沒吃完的青菜，簡單沖了沖水。
做完這一切，裝了一瓢水下鍋，準備生火。
江晚晚剛好洗漱完，便主動接過燒火的工作。
忙活了半個小時，香噴噴的雞蛋青菜面煮好了。
杜萍讓江晚晚先吃，自己則去看江桃起床沒。
江晚晚也沒客氣，拿起碗裝了一碗，端到客廳，乖巧坐在八仙桌前吃面。
她聽到杜萍又氣又好笑說江桃：“怎麽這麽能睡，煮好早飯讓你吃都不樂意。”
“再睡一會，讓我再睡一會。”江桃的聲音滿是沒睡醒的困意。
“一會面都糊了。”
“我喜歡吃糊的。”
杜萍笑罵：“你這個懶蟲。”
沒多久，杜萍一個人從房間出來，還不忘輕輕將房門帶上。
江晚晚一直安靜吃著面條。
平心而論，江桃和杜萍的相處，才是正常母女的相處模式。
她替原主難過，也想起一些傷心的過去。
如果那一夜敵人的炮彈沒有砸中他們家，他們一家六口是不是能順利離開上海，能看到戰爭勝利的那一天？
江晚晚不敢再往下想，怕想下去會忍不住流淚。
吃過早飯，她回到房間學習。
慢慢沈浸在學習之中，倒也讓人能暫時忘掉悲痛。
不知道過去多久，直到江桃站在房間門口喊她。
“江晚晚。”
她的語氣似乎有些愕然。
江晚晚轉過身。
一大早，兩人都還沒說過一句話，又怎麽她了？
江桃盯著她，問：“你不會是一大早起來看書吧？”
“不可以嗎？”江晚晚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解。
江桃嘴巴哆嗦了幾下，好一會才說：“犯得著這麽刻苦學習嗎？”
江晚晚皺眉：“學生不就是要好好學習嗎？”
江桃被反問的無法反駁。
心又堵又慌，認定江晚晚變得這麽刻苦學習，就是想超過自己，想讓父母覺得她比自己優秀。
想到昨天方老師來家訪時說的那些話，江桃心裏直叫不行。
這樣下去，以後老師表揚的只會是她。
危機感一上來，江桃也不敢松懈，胡亂吃了一碗面條，也回到房間看書。
杜萍坐在客廳沙發上打毛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兩個女兒竟然都待在房間裏學習？真是轉性了。
這種狂風暴雨下的安靜祥和，一直維持到十點，鄰居突然跑過來敲門的那一刻。
“杜萍，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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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晚還是那個最後吃完飯的，所以很自覺收拾碗碟進廚房刷洗。
洗完碗回到客廳，看到杜萍站在電話機旁講電話。
她猜應該是江玉海打來的，便有意在客廳等著。
不一會，杜萍掛了電話，原本滿是擔心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對兩個孩子說：“你們爸爸說這次的臺風比較厲害，叮囑我們關好門窗。他今晚也不回來了，得留在部隊待命。”
說完，聽著外頭呼呼的咆哮聲，開始催促兩個孩子快去洗澡。
“萬一晚些停電就不方便了。”
南丫島也是前兩年才通上電的，每次臺風一來都可能來個局部大停電。
江晚晚嗯了聲，問江桃：“你要先洗嗎？”
江桃看了眼杜萍，故意說：“姐姐想先洗就先洗吧……”
“行。”江晚晚不想和她廢話，毫不客氣應下，麻溜回房間拿衣服。同時暗暗慶幸，還好江家房間夠，要是讓她和江桃住一個房間，可能遲早得淘汰一個。
江桃話還沒說完呢，江晚晚就不客氣去洗澡了，頓時目瞪口呆，氣得臉頰鼓鼓，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她原本也是沒想著要這麽快洗澡，晚飯吃太飽，她還想先坐著先歇一會。但是江晚晚就這樣理所當然第一個去洗澡，她又覺得挺不舒服的。心裏有個聲音在問，憑什麽她要讓？
可江晚晚已經進浴室洗澡了，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江晚晚洗得很快，是真擔心晚些會停電。
她出來後，杜萍就催促江桃。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不肯洗澡，只是讓姐姐先洗而已。”
江桃委屈巴巴說著，杜萍怕晚些會停電，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洗個澡這麽多話，快去。”
然而事情有時候就是那麽湊巧，前後不過十來分鐘，江桃洗澡洗到一半，還真停電了。
周遭突然陷入黑暗，江桃在浴室裏害怕到尖叫。
“媽，媽，是停電了嗎？”
杜萍聽到尖叫聲，連忙摸黑走到浴室門口，沖尖叫的女兒大聲喊：“是停電了，別慌，我去給你拿盞煤油燈。”
江桃聽到母親的聲音，心定了些，沒再繼續尖叫，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還是讓她害怕得頭皮發麻。
她記得，以前浴室裏好像進來過一只很大的癩蛤蟆……完了，越想越害怕，再開口已經帶上哭腔。
“媽，快去給我點個燈。”
“知道了，你等會。”
自認安撫好女兒，杜萍趕忙回客廳翻出兩盞煤油燈。
點亮後，一盞留在客廳給江晚晚照明，一盞拎去給江桃。
“又不是第一次停電，叫那麽大聲，鄰居聽到還以為我打你。”
江桃還帶著哭腔，道：“風還那麽大，鄰居怎麽可能聽得到。”
杜萍也只是開玩笑，站在浴室外陪著女兒，催促道：“你快點。”
“知道了。”江桃也不敢再磨磨唧唧，胡亂沖洗了一下身子就拿過毛巾擦幹。
穿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委屈巴巴想，如果不是江晚晚要第一個洗，她又怎麽會洗到一半停電。
江桃越想越委屈，特別是回到客廳，看到江晚晚坐在沙發上，就著那盞比較大的煤油燈，捧著一本書悠哉悠哉看時，心裏那股無名火更是噌噌噌往上竄。
她憤憤走到沙發另一端坐下，一會動動這個，一會動動那個，總之沒個消停。
因著江桃一直弄出很大動靜，江晚晚沒辦法專心看書，不得不開口說她。
“江桃，你能不能安靜點？”
“我吵到你了嗎？”江桃明知故問。
“吵到了。”江晚晚很直接告訴她。
江桃委屈巴巴：“我不是故意的。”
“別撒謊了，你就是故意的。”江晚晚看著她，並沒有生氣，只是很平靜又很認真指出一個問題。
江桃：“……”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但是江晚晚這麽直接，這麽平靜，她如果再辯解，就好像跳梁小醜了。
江桃終於安靜了，江晚晚便又把註意力放到書本上。
她在看的是六年級語文課本，學期過半，她要抓緊時間把前面已經學過的文章自學一下。
江桃坐立難安，江晚晚的刻苦讓她倍感壓力。想到今天老師來家訪說的那些表揚的話，她也想看書了，於是對江晚晚說：“燈我先用一下。”
江晚晚看向她，江桃解釋：“我回房拿本書。”
這理由還算正當，江晚晚點了點頭，“去吧。”
“誒。”江桃站起身，提起那盞煤油燈。
才走了幾步，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麽好像要她允許才能去拿一樣？
-
杜萍洗澡出來，見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就著昏暗的燈光看書，先是倍感欣慰，隨後想到家裏的煤油不多了，萬一這次停電比較久，搞不好會不夠用。
便說她們：“刻苦學習是好事，但家裏的煤油不多了，早點回房休息。”
“好。”江桃響應的最積極，煤油燈太暗了，她其實看著難受。
江晚晚也放下書，燈光太暗看書其實傷眼睛，她不必急這一晚半晚的。
下半夜，臺風登陸，江晚晚被風聲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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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臺風，似乎比她認知裏的要猛烈，也不知道天亮後小島會變成什麽樣子。
好在島上的人對臺風已經有很豐富的經驗，基本都提前做好了應對準備，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的。而且島上還有部隊駐守，連江玉海都沒有回家，留在部隊待命，真哪裏發生什麽事，解放軍也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想到這裏，江晚晚安心了許多。
就在她迷迷糊糊準備睡著時，那憋了一晚上的雨終於下出來了，以傾盆之勢。
可能是真的太困了，明明外頭更吵了，她卻依然睡著了。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忽然想到，也不知道等天亮後風雨會不會小點，周一要上學呢。她真的好喜歡上學。
天蒙蒙亮，盡管昨晚中途醒了很久，江晚晚還是在平常起床的點醒來。
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碎花窗簾，看看外頭什麽情況。
風夾雜著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拍打著窗戶。
不用開窗，她也知道了，外頭的風雨並沒有減小，今天肯定得停課了。
不過江晚晚不打算再睡回去，換好衣服後準備去洗漱。
客廳裏，杜萍正站在窗戶邊伸懶腰。
看到江晚晚出來，微微有些詫異：“怎麽不多睡會？今天這麽大雨，不用去學校。”
“醒了就不想再睡。”
聽到這話，杜萍樂了：“這點和你爸還真一樣，不愧是兩父女。”
江晚晚也笑了笑，她並不覺得是因為‘父女’的緣故，反而覺得之所以會有這共同點，可能他是軍人，而自己也上過前線，兩人骨子裏都有‘戰士’意識。
因為刮風下雨，她拿專用的洗漱杯裝滿一杯水後，蹲在洗澡的浴室撿漏刷牙。
杜萍也來到廚房，摩拳擦掌準備做早飯，問正在刷牙的女兒：“早飯想吃面條還是粥？”
江晚晚滿嘴泡泡，含糊不清說了‘面條’二字。
“行，那就吃面條。”
想到女兒瘦不拉幾，杜萍決定奢侈一回，煮雞蛋青菜面，便去籃子裏拿了三個兩個雞蛋，又抓了一把昨天沒吃完的青菜，簡單沖了沖水。
做完這一切，裝了一瓢水下鍋，準備生火。
江晚晚剛好洗漱完，便主動接過燒火的工作。
忙活了半個小時，香噴噴的雞蛋青菜面煮好了。
杜萍讓江晚晚先吃，自己則去看江桃起床沒。
江晚晚也沒客氣，拿起碗裝了一碗，端到客廳，乖巧坐在八仙桌前吃面。
她聽到杜萍又氣又好笑說江桃：“怎麽這麽能睡，煮好早飯讓你吃都不樂意。”
“再睡一會，讓我再睡一會。”江桃的聲音滿是沒睡醒的困意。
“一會面都糊了。”
“我喜歡吃糊的。”
杜萍笑罵：“你這個懶蟲。”
沒多久，杜萍一個人從房間出來，還不忘輕輕將房門帶上。
江晚晚一直安靜吃著面條。
平心而論，江桃和杜萍的相處，才是正常母女的相處模式。
她替原主難過，也想起一些傷心的過去。
如果那一夜敵人的炮彈沒有砸中他們家，他們一家六口是不是能順利離開上海，能看到戰爭勝利的那一天？
江晚晚不敢再往下想，怕想下去會忍不住流淚。
吃過早飯，她回到房間學習。
慢慢沈浸在學習之中，倒也讓人能暫時忘掉悲痛。
不知道過去多久，直到江桃站在房間門口喊她。
“江晚晚。”
她的語氣似乎有些愕然。
江晚晚轉過身。
一大早，兩人都還沒說過一句話，又怎麽她了？
江桃盯著她，問：“你不會是一大早起來看書吧？”
“不可以嗎？”江晚晚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解。
江桃嘴巴哆嗦了幾下，好一會才說：“犯得著這麽刻苦學習嗎？”
江晚晚皺眉：“學生不就是要好好學習嗎？”
江桃被反問的無法反駁。
心又堵又慌，認定江晚晚變得這麽刻苦學習，就是想超過自己，想讓父母覺得她比自己優秀。
想到昨天方老師來家訪時說的那些話，江桃心裏直叫不行。
這樣下去，以後老師表揚的只會是她。
危機感一上來，江桃也不敢松懈，胡亂吃了一碗面條，也回到房間看書。
杜萍坐在客廳沙發上打毛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兩個女兒竟然都待在房間裏學習？真是轉性了。
這種狂風暴雨下的安靜祥和，一直維持到十點，鄰居突然跑過來敲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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