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2章
原身‘江晚晚’的親生父親現在已經是紮守小島部隊的團長，職位並不低。江家住的這一片區，是部隊分給隨軍家屬住的房子，比島上其他居民條件要好一些。
一進院子，江晚晚就聽到了江母的笑聲，以及方巧娟老師那句誇讚。
“晚晚這次考試進步真的很大。”
她瞬間就明白了今天老師突然家訪是因為什麽。
應該是幾天前學校組織期中考試出成績了。
老師會因為學生學習進步，不惜犧牲休息時間去學生家裏家訪。
江晚晚有些動容，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中國永遠都不缺盡心盡責的老師。
進到客廳，她立刻禮貌喊了聲方老師。
客廳裏，圍繞著那張一米二的茶幾，坐著方老師，江母，還有江桃。
三人聞聲皆朝她這邊看來。
她看到了老師眸中發自內心的欣喜，看到江母一臉的欣慰，也看到了江桃那隱藏得並不是很好的不高興。
江晚晚其實非常不理解，為什麽江桃可以理直氣壯對‘她’那麽不喜。
明明，她才是鳩占鵲巢的那個人，‘她’只是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
但想到江桃的親生父親也是為國捐軀的烈士，江晚晚的心情頓時又覆雜起來。
烈士的子女理應被優待，烈士子女不應該如此品性。
“晚晚，過來坐。”見江晚晚一直乖乖站著，方巧娟朝她招了招手。
這一聲‘晚晚’，也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江晚晚依言過去，卻並沒有挨著江母坐下，而是獨自坐在小杌子上。
方巧娟今天來江團長家家訪，確實是因為江晚晚的成績進步喜人，所以說的基本都是她。
待江晚晚也坐下後，繼續笑呵呵對江母說：“看來之前那次單元測驗沒考好，是剛來這邊不適應的緣故，晚晚底子還是不錯的……”
這次考試難度可比單元測驗難多了，江晚晚反而考得更好，除了這個原因還能是什麽呢。
方巧娟是鼓勵型老師，學生有進步，她自然要誇，加上江晚晚情況特殊，她更要使勁誇了，誇得江母嘴角就沒下來過。
江晚晚微低著頭，並沒有因為老師的誇獎而開心，反而是有些心酸。
上輩子雖然只活了十六歲，但怎樣也是上過洋學堂的人，而且學習成績很好，小學六年級的知識對她來說難度並不算很大。
原主就不一樣了，山裏的人覺得幹活比讀書重要，並不怎麽重視，加上老師水平也不高，所以學得並不紮實。回江家後，在這邊上學完全跟不上，然而偏偏才回來沒幾天就要單元測試，所以原主考得很差。
因為有原主的記憶，沒人比她更清楚，當時原主看到那十來分的成績有多麽絕望。
江母並沒看出江晚晚在想事，笑吟吟和老師聊著：“我們家晚晚是隨了我，腦子聰明，是讀書的料，要是隨了她爸，那不得四肢發達……”
話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
方巧娟正興奮，下意識點頭附和：“是啊是啊……”
連應了兩聲才反應過來不妥，她這話是應了杜萍，也就是江母，但不也是變相說江團長頭腦簡單嗎？
方巧娟尷尬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改而叮囑兩個學生：“不管是晚晚還是小桃，都要好好學習，長大以後才能好好建設祖國，知道嗎？”
“嗯。”江晚晚重重點了點頭，想起學校教學樓墻上句‘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頓時就心情激蕩。仿如那漲潮的大海，洶湧澎湃，難以抑制。
方巧娟家訪的目的已達到，加上在江家也確實坐了挺久的，便準備離開。
“好了，我得走了，還得去下一個學生家。”
聽到她還要繼續家訪，杜萍也不挽留，拉著兩個孩子一起送她到院門口。
送走老師，杜萍看了看天色，也該去菜園折騰那三分地了。
雖然丈夫現在已經是團長，除了工資高一點，住的房子好一點，她和島上其他軍嫂沒什麽不同。該幹的活還是得幹，不然青菜都吃不上。
她叮囑兩個孩子：“我去菜園了，你們兩個在家別鬧。”
兩人都嗯了聲，但是在杜萍離開後，江桃板起臉，看著江晚晚說：“你很得意吧？”
江晚晚一臉莫名其妙：“得意什麽？”
“上次單元測試還不及格，這次期中考試就被老師表揚，別跟我說你不得意。”
“你想太多了。”她也只是進步，成績遠不到得意的程度。
江桃冷哼了聲，才不信，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進步這麽多，誰知道有沒作弊。”
甩臉色就算了，竟然說她作弊，這是在汙蔑她的人品，江晚晚臉頓時沈了下去。
革命黨人，人品貴重。
“江桃。”
江晚晚是真的生氣了，才會用這樣的語氣連名帶姓喊別人的名字。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雖然只是後勤救助人員，但有這樣的生死經歷，一旦嚴肅起來，渾身散發的淩厲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桃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一時間被嚇到了，哆嗦了下，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立即又為自己剛才竟然被江晚晚那陣勢嚇到而懊惱得直跺腳。
她習慣用提高音量來掩飾自己的恐懼，嚷嚷道：“你兇什麽兇？我知道你恨我，可十四年前我也只是個嬰兒，一切根本不關我的事，你要恨就恨李梅。”
江桃說著，眼眶紅了，跺了跺腳，飛快跑進屋子。
她口中說的李梅，是她的生母。
十四年前，懷孕九個月的李梅得知丈夫因為救人犧牲，深受刺激以致早產。
同一天，和她一起被送到醫院生孩子的還有杜萍，兩位母親雖然歷經兇險，但最終還是順利生下孩子。
三天後，兩位母親陸續出院。
一個月後，剛出月子的李梅就拒絕了部隊的挽留，帶著孩子離開了南丫島，回了老家。
時間一晃過去十四年。
如果不是十四年後，病重的李梅又帶著孩子回到南丫島，向江家坦白一切，也許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孩子出生那晚，她竟然調換了兩個孩子。
為什麽一坦白大家都信呢？一是她帶過來的孩子和杜萍太像了，說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也不為過。二是她之所以會坦白悔過的原因，聽著也讓人信服。
因為聽到村裏的老人說，如果人幹過喪盡天良的事，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李梅害怕下地獄，更害怕死後不能和丈夫重逢。
丈夫是救人犧牲的烈士，肯定是要上天堂的。她這一輩子除了調換兩個孩子，也沒幹過什麽壞事，所以她想著，只要把這個錯誤彌補回來，死後就可以上天堂，可以和丈夫團聚。
所以她帶著‘江晚t晚’回來了，跪在江玉海和杜萍跟前，哭得情真意切。
“我不該趁江班長在出任務不在島上，不該趁著萍姐生完孩子身體虛弱，將兩個孩子調換的。我錯了，現在將女兒還給你們，請你們看在江凡的份上，原諒我吧。”
知道真相的杜萍崩潰了，如果不是被人攔住，怕是會直接將病重的李梅直接送上西天。
杜萍嘶吼著問李梅為什麽要這麽幹，李梅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怕丈夫留下來的唯一血脈跟著自己受苦。
聽到這答案，杜萍氣到面目猙獰。
“如果你無力撫養，哪怕把孩子拜托給我們，憑我們老江和江凡的交情，也願意幫你們撫養孩子，為什麽一定要換走我的親生女兒？”
李梅邊哭邊怯怯辯解：“江凡走了，我一個人太孤獨了，也想有個孩子在身邊，好有個寄托。”
這話出來，杜萍再也忍不住，啪啪兩聲，給了她兩巴掌。
“你這個自私的女人，等著下地獄吧。”
李梅被這一聲‘下地獄’嚇得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送到醫院後雖然救了過來，但醫生也告訴眾人，她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而且，李梅也忘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她調換兩個孩子的事違反了法律，從醫院出來後直接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
後來，在部隊領導的協調下，考慮到江桃是烈士遺孤，加上當年之事孩子也是無辜的，江玉海夫妻決定還是讓江桃繼續待在江家。
那一天之後，江家便養著兩個女兒。
雖然對親生女兒無比愧疚，但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後，江玉海夫妻又覺得兩個孩子都養在身邊也挺好的。
江桃雖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但卻是江凡的女兒，他們並不排斥替戰友撫養孩子，而且養在身邊十四年，到底是有感情的。
他們以為這樣就好，忽略了這巨變對江桃來說是難以承受的。
一直喊爸媽的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幹出這樣缺德的事。
恐慌、羞愧、迷茫、嫉妒……數不清的情緒終日充斥著她。
也忽略了，原主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去諒解父母為什麽還養著害自己吃了十四年苦的李梅的孩子。
她悲憤，她不平。
所以，兩個孩子註定了不可能和平相處，而這一切都被江玉海夫妻忽略了。
江晚晚無數次想，如果江玉海夫妻不那麽想當然，不既要又要，原主也許不會心力交瘁，不會對這世界毫無留戀。
所以她對江玉海夫妻始終膈應，對江桃也是沒辦法單純看作一個孩子去包容。
她的新生是原主給的，沒辦法替原主去原諒誰。
她感激原主喚來了她的靈魂，讓她看到了國破山河碎的那個年代，無數人寧願犧牲性命也要去創造的新中國！
她一定會帶著原主那份好好活下去的。
-
江桃紅著眼跑進屋後沒多久，裏頭就傳來嗚嗚嗚的哭泣聲。
江晚晚頓覺無語。
長在紅旗下的孩子，怎麽能整日只知道哭泣。
不過她懶得理，徑自回了自己房間學習。
她拿出一個嶄新的本子開始做題，但在動筆前，腦子忽然閃過什麽。
幾秒過後，她在本子第一頁寫下一句話。
‘好好學習，成為一個對祖國有用的人。’
雖然還不怎麽習慣用簡體字，但看著剛寫下的這句話，她還是很滿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原身‘江晚晚’的親生父親現在已經是紮守小島部隊的團長，職位並不低。江家住的這一片區，是部隊分給隨軍家屬住的房子，比島上其他居民條件要好一些。
一進院子，江晚晚就聽到了江母的笑聲，以及方巧娟老師那句誇讚。
“晚晚這次考試進步真的很大。”
她瞬間就明白了今天老師突然家訪是因為什麽。
應該是幾天前學校組織期中考試出成績了。
老師會因為學生學習進步，不惜犧牲休息時間去學生家裏家訪。
江晚晚有些動容，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中國永遠都不缺盡心盡責的老師。
進到客廳，她立刻禮貌喊了聲方老師。
客廳裏，圍繞著那張一米二的茶幾，坐著方老師，江母，還有江桃。
三人聞聲皆朝她這邊看來。
她看到了老師眸中發自內心的欣喜，看到江母一臉的欣慰，也看到了江桃那隱藏得並不是很好的不高興。
江晚晚其實非常不理解，為什麽江桃可以理直氣壯對‘她’那麽不喜。
明明，她才是鳩占鵲巢的那個人，‘她’只是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
但想到江桃的親生父親也是為國捐軀的烈士，江晚晚的心情頓時又覆雜起來。
烈士的子女理應被優待，烈士子女不應該如此品性。
“晚晚，過來坐。”見江晚晚一直乖乖站著，方巧娟朝她招了招手。
這一聲‘晚晚’，也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江晚晚依言過去，卻並沒有挨著江母坐下，而是獨自坐在小杌子上。
方巧娟今天來江團長家家訪，確實是因為江晚晚的成績進步喜人，所以說的基本都是她。
待江晚晚也坐下後，繼續笑呵呵對江母說：“看來之前那次單元測驗沒考好，是剛來這邊不適應的緣故，晚晚底子還是不錯的……”
這次考試難度可比單元測驗難多了，江晚晚反而考得更好，除了這個原因還能是什麽呢。
方巧娟是鼓勵型老師，學生有進步，她自然要誇，加上江晚晚情況特殊，她更要使勁誇了，誇得江母嘴角就沒下來過。
江晚晚微低著頭，並沒有因為老師的誇獎而開心，反而是有些心酸。
上輩子雖然只活了十六歲，但怎樣也是上過洋學堂的人，而且學習成績很好，小學六年級的知識對她來說難度並不算很大。
原主就不一樣了，山裏的人覺得幹活比讀書重要，並不怎麽重視，加上老師水平也不高，所以學得並不紮實。回江家後，在這邊上學完全跟不上，然而偏偏才回來沒幾天就要單元測試，所以原主考得很差。
因為有原主的記憶，沒人比她更清楚，當時原主看到那十來分的成績有多麽絕望。
江母並沒看出江晚晚在想事，笑吟吟和老師聊著：“我們家晚晚是隨了我，腦子聰明，是讀書的料，要是隨了她爸，那不得四肢發達……”
話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
方巧娟正興奮，下意識點頭附和：“是啊是啊……”
連應了兩聲才反應過來不妥，她這話是應了杜萍，也就是江母，但不也是變相說江團長頭腦簡單嗎？
方巧娟尷尬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改而叮囑兩個學生：“不管是晚晚還是小桃，都要好好學習，長大以後才能好好建設祖國，知道嗎？”
“嗯。”江晚晚重重點了點頭，想起學校教學樓墻上句‘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頓時就心情激蕩。仿如那漲潮的大海，洶湧澎湃，難以抑制。
方巧娟家訪的目的已達到，加上在江家也確實坐了挺久的，便準備離開。
“好了，我得走了，還得去下一個學生家。”
聽到她還要繼續家訪，杜萍也不挽留，拉著兩個孩子一起送她到院門口。
送走老師，杜萍看了看天色，也該去菜園折騰那三分地了。
雖然丈夫現在已經是團長，除了工資高一點，住的房子好一點，她和島上其他軍嫂沒什麽不同。該幹的活還是得幹，不然青菜都吃不上。
她叮囑兩個孩子：“我去菜園了，你們兩個在家別鬧。”
兩人都嗯了聲，但是在杜萍離開後，江桃板起臉，看著江晚晚說：“你很得意吧？”
江晚晚一臉莫名其妙：“得意什麽？”
“上次單元測試還不及格，這次期中考試就被老師表揚，別跟我說你不得意。”
“你想太多了。”她也只是進步，成績遠不到得意的程度。
江桃冷哼了聲，才不信，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進步這麽多，誰知道有沒作弊。”
甩臉色就算了，竟然說她作弊，這是在汙蔑她的人品，江晚晚臉頓時沈了下去。
革命黨人，人品貴重。
“江桃。”
江晚晚是真的生氣了，才會用這樣的語氣連名帶姓喊別人的名字。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雖然只是後勤救助人員，但有這樣的生死經歷，一旦嚴肅起來，渾身散發的淩厲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桃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一時間被嚇到了，哆嗦了下，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立即又為自己剛才竟然被江晚晚那陣勢嚇到而懊惱得直跺腳。
她習慣用提高音量來掩飾自己的恐懼，嚷嚷道：“你兇什麽兇？我知道你恨我，可十四年前我也只是個嬰兒，一切根本不關我的事，你要恨就恨李梅。”
江桃說著，眼眶紅了，跺了跺腳，飛快跑進屋子。
她口中說的李梅，是她的生母。
十四年前，懷孕九個月的李梅得知丈夫因為救人犧牲，深受刺激以致早產。
同一天，和她一起被送到醫院生孩子的還有杜萍，兩位母親雖然歷經兇險，但最終還是順利生下孩子。
三天後，兩位母親陸續出院。
一個月後，剛出月子的李梅就拒絕了部隊的挽留，帶著孩子離開了南丫島，回了老家。
時間一晃過去十四年。
如果不是十四年後，病重的李梅又帶著孩子回到南丫島，向江家坦白一切，也許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孩子出生那晚，她竟然調換了兩個孩子。
為什麽一坦白大家都信呢？一是她帶過來的孩子和杜萍太像了，說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也不為過。二是她之所以會坦白悔過的原因，聽著也讓人信服。
因為聽到村裏的老人說，如果人幹過喪盡天良的事，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李梅害怕下地獄，更害怕死後不能和丈夫重逢。
丈夫是救人犧牲的烈士，肯定是要上天堂的。她這一輩子除了調換兩個孩子，也沒幹過什麽壞事，所以她想著，只要把這個錯誤彌補回來，死後就可以上天堂，可以和丈夫團聚。
所以她帶著‘江晚t晚’回來了，跪在江玉海和杜萍跟前，哭得情真意切。
“我不該趁江班長在出任務不在島上，不該趁著萍姐生完孩子身體虛弱，將兩個孩子調換的。我錯了，現在將女兒還給你們，請你們看在江凡的份上，原諒我吧。”
知道真相的杜萍崩潰了，如果不是被人攔住，怕是會直接將病重的李梅直接送上西天。
杜萍嘶吼著問李梅為什麽要這麽幹，李梅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怕丈夫留下來的唯一血脈跟著自己受苦。
聽到這答案，杜萍氣到面目猙獰。
“如果你無力撫養，哪怕把孩子拜托給我們，憑我們老江和江凡的交情，也願意幫你們撫養孩子，為什麽一定要換走我的親生女兒？”
李梅邊哭邊怯怯辯解：“江凡走了，我一個人太孤獨了，也想有個孩子在身邊，好有個寄托。”
這話出來，杜萍再也忍不住，啪啪兩聲，給了她兩巴掌。
“你這個自私的女人，等著下地獄吧。”
李梅被這一聲‘下地獄’嚇得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送到醫院後雖然救了過來，但醫生也告訴眾人，她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而且，李梅也忘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她調換兩個孩子的事違反了法律，從醫院出來後直接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
後來，在部隊領導的協調下，考慮到江桃是烈士遺孤，加上當年之事孩子也是無辜的，江玉海夫妻決定還是讓江桃繼續待在江家。
那一天之後，江家便養著兩個女兒。
雖然對親生女兒無比愧疚，但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後，江玉海夫妻又覺得兩個孩子都養在身邊也挺好的。
江桃雖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但卻是江凡的女兒，他們並不排斥替戰友撫養孩子，而且養在身邊十四年，到底是有感情的。
他們以為這樣就好，忽略了這巨變對江桃來說是難以承受的。
一直喊爸媽的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幹出這樣缺德的事。
恐慌、羞愧、迷茫、嫉妒……數不清的情緒終日充斥著她。
也忽略了，原主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去諒解父母為什麽還養著害自己吃了十四年苦的李梅的孩子。
她悲憤，她不平。
所以，兩個孩子註定了不可能和平相處，而這一切都被江玉海夫妻忽略了。
江晚晚無數次想，如果江玉海夫妻不那麽想當然，不既要又要，原主也許不會心力交瘁，不會對這世界毫無留戀。
所以她對江玉海夫妻始終膈應，對江桃也是沒辦法單純看作一個孩子去包容。
她的新生是原主給的，沒辦法替原主去原諒誰。
她感激原主喚來了她的靈魂，讓她看到了國破山河碎的那個年代，無數人寧願犧牲性命也要去創造的新中國！
她一定會帶著原主那份好好活下去的。
-
江桃紅著眼跑進屋後沒多久，裏頭就傳來嗚嗚嗚的哭泣聲。
江晚晚頓覺無語。
長在紅旗下的孩子，怎麽能整日只知道哭泣。
不過她懶得理，徑自回了自己房間學習。
她拿出一個嶄新的本子開始做題，但在動筆前，腦子忽然閃過什麽。
幾秒過後，她在本子第一頁寫下一句話。
‘好好學習，成為一個對祖國有用的人。’
雖然還不怎麽習慣用簡體字，但看著剛寫下的這句話，她還是很滿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