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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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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村長冷哼一聲, 心想要不是因為你家是貧困戶,她家那口子還是救人去世的,情況又的確困難, 怎麽可能容忍你在村裏這麽放肆?

這個事啊,說來也好幾年了。二虎子他爹是個好人, 那年啊山洪爆發,二虎子他爹為了救兩個村民, 被山洪沖走了……所以啊, 劉桂花有個什麽事兒, 村裏能幫襯就幫襯著點。

可是啊,再大的恩也抵不過一次次的算計, 本來嘛村裏人對劉桂花還是挺照顧的,現在啊, 就連二虎子他爹救下的兩個村民啊,也不咋願意搭理劉桂花了,沒法兒啊,被坑怕了。

村長低頭瞅了眼縮在劉桂花身後畏畏縮縮的二虎子,又瞥了眼馮慧臉上的紗布, 就知道欺負小丫頭, 欺負比他弱的人,在大人面前,反倒是不吱聲了,沒有個男子漢的樣子, 長的一點兒也不像他爹, 像足了劉桂花, 唉他心裏嘆口氣,這孩子生生被劉桂花給養廢了。

“你知道這個情況就好, 以後說話管好自己的嘴,嘴上有個把門的,別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

抽口旱煙,村長擡頭瞄這兩家人,問道:“這事兒你們想怎麽處理”

他當村長這麽多年處理的事兒大大小小,什麽樣的都有,這事兒吧,說難處理也不難處理,關鍵看這兩家人怎麽想的。

其實吧,按他的想法,小孩子有個打鬧挺正常的,在村裏這都算不了大事,馮慧這丫頭臉上是受了傷,可是二虎子的門牙也的確掉了,那都豁口了,說話都漏風,也不是個小事兒。

按他的想法,那就小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退一步,讓一讓,這事兒就解決了。

只不過這是他的想法,不知道這兩家人怎麽想,馮老二還好,出了名的好脾氣,最好說話了,只是這劉桂花這娘們啊,難纏的很,心眼兒又多又貪村長真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

“肯定得給補償啊,門牙掉了也不能一直這麽掉著,吃不了東西,那嗑瓜子什麽的,不都得靠門牙嘛,這要是上鎮上的醫院去,弄顆牙也得花挺多錢,這錢肯定得馮家出。”劉桂華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一定得趁這個機會狠狠撈一筆,讓馮老二大出血。

她心裏還惦記馮老二家那兩只小豬仔呢,可是她也不傻,知道這個事兒,得一步一步來,心急吃不了熱t豆腐,反正是跑不掉就對了。

馮老二也不是真傻,他是心善,但是這事兒吧,誰聽了都是自家吃虧,自家閨女被人打了,還傷了臉,他怎麽著都得說道兩句:“村長你看慧兒傷的也挺重,還有秀兒,我們家那口子今天下午特意帶她們去鎮上醫院檢查,怕留下啥後遺癥,她們才多大呀,就得遭這個罪,我心疼啊……”

聽到這話,劉桂花不高興了。

“就抹個藥,貼個紗布能花多少錢?我兒子牙都沒了吃不了東西啊,可不是抹藥就能治好的事兒。”劉桂花沒學問,連小學都沒念,也不知道大夫怎麽治病,但是她聽人說過啊,這個牙可金貴呢,要是沒了牙,吃東西都不得勁兒,更別說牙疼的時候那可真真是要人命。

所以說嘛,這牙肯定金貴呀。

眼瞅兩家都說了自己的想法,村長覺得是時候了,提了個辦法:“要不這樣,你們兩家核算核算,看看各家的傷啊,都花了多少錢,誰花的多呢,另一家就補給他,你們覺得這樣成不成”

說完村長想了想,又歪過頭,單獨對馮老二說:“老二啊,劉桂花家裏也確實困難,有些事啊,能不計較就不計較,咱們呀,都是一個村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馮老二一直都是這麽想的,聽村長也是這麽說,他趕緊點頭。

“應該這樣,應該這樣,一個村的,不能傷了和氣。”

劉桂花轉了轉眼珠,這個吧,她確實不知道治牙得花多少錢,但是,她聰明啊,現在有村長給她撐腰,要是沒有之前討要小豬崽兒失敗的事,劉桂花等著之後再要這錢也行,但是吧,就怕馮瑩那丫頭搗亂,馮老二到時候再不認賬,那可就麻煩了,不如先把這錢定下來,雖然不知道治牙得花多少錢,但是那肯定少不了啊,有次趕集聽別村的大媽說,牙疼去拔牙,光拔牙就花了5塊錢呢,他兒子的牙可是掉沒了,就剩了一點點牙根還留在那兒,那還不得10塊,不對,得20塊,小孩子更珍貴啊。

心裏盤算好價錢,劉桂花索性當著大家夥的面兒給這價錢說出來。

馮瑩聽後直接一個冷笑,呵呵,20塊

20塊,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她一個月的房租才40塊呢,這一下子就要掉一半,這個劉桂花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馮瑩心想,幸好李淑英不在這兒,大家夥兒一塊兒來村長家,馮瑩沒讓她媽來,讓她媽和她姑待在家裏,一來可以做做飯,二來嘛,也不想讓她媽過來受這個氣,萬一她媽聽到這個價格,肯定得氣夠嗆,嘴皮子又不利索,說不定得憋出內傷。

馮慧站在姐姐身邊,握住她手的力氣更大了,20塊錢心臟撲通撲通跳,她又給爸媽惹禍了。

馮瑩察覺她的異常,手指捏捏她的手,當她仰頭看過來,沖她眨了眨眼。

馮瑩:怕啥等著看!後面有這母子倆哭的時候。

馮瑩眼神傳遞的信息很多,馮慧一個也看不懂,但這不妨礙她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下。

不管發生啥事兒,有她姐在旁邊呢,她怕啥,她可是忘不了她姐跟她說的話,別人打她一巴掌,她必須扇回去,還得附贈人家一巴掌呢。

哪怕她這會做不到,不妨礙這種想法在她的腦海裏生根發芽,只等待日後慢慢壯大。

就連一向心善老好人的馮老二聽了這個價格,都忍不住嘖舌。

“20塊,這也太貴了吧。”

劉桂花哼了一聲:“沒錢,那就拿東西抵呀,這樣吧,你們家那兩只小豬崽兒抵給我,再給我12塊錢吧。”

斜了馮瑩一眼,哼,讓你那天不賣給我,那兩只小豬仔啊,註定是我劉桂花的,早晚的事兒。

上門那天她可是想用5塊錢買一只小豬仔,兩只小豬仔,那就是10塊錢,馮老二買這小豬仔的時候是8塊錢兩只,按那天的價,他還能掙兩塊錢,但現在嘛,劉桂花可不樂意給他算10塊錢的價,算8塊錢兩只都是她好心呢,他閨女可是給她兒子的門牙都打掉了,憑什麽讓馮老二掙這兩塊錢呢?

劉桂花心裏盤算打的美,馮老二這兩口子哪懂餵豬啊,那麽好的小豬崽兒,擱他家餵都可惜了,還是得自己來餵才行。

這是錢也要,小豬崽兒也要,夠心狠的。

村長又抽了口煙,對劉桂花的話,倒不覺得驚奇,這劉桂花就是愛貪小便宜,要是被她纏上,不咬掉一口肉,那都奇怪了。

馮瑩站出來,說:“太爺,我覺得這事不能光這麽算,二虎子的牙是我踢斷的沒錯,我妹妹也的確受傷了,可是咱們大家夥都別忘了,劉桂花之前可在我家打了不少秋風,撈了不少好處呢,你也知道我爸爸這個人,心腸軟,人家求他什麽事,他能幫的,肯定會幫,不能幫的,約莫咬牙也會幫,這麽多年也幫了劉嬸子不少忙,這筆賬難道不該算一算?”

村長擱馮家村輩分算是最高的,比馮瑩爺爺奶奶輩兒還要高一輩兒,馮瑩叫他太爺,正經挺對的。

聽到這話,馮老二沈默了。這些年劉桂花的確從他這兒獲得不少幫助,平常幹個什麽活,安個什麽東西啊,家裏電線壞了去修一修,這都是小事兒,馮老二還借過她幾回錢呢?3塊5塊的也不是大數目,但劉桂花從來沒提過要還錢,馮老二這會兒回想起來,覺得真不是個滋味兒。

好心都餵到狗肚子裏去了這是。

手裏的煙桿悠悠往外冒著煙,村長時不時敲敲煙頭,掉落許多煙灰。

嘴裏吐著煙圈兒,他隔著一個個盤旋上升的小煙圈,瞥了馮瑩一眼,心想。

上了高中就是不一樣,這思想也靈活了,嘴皮子也利索了,說出來的話也有條理。

“你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麽呢,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鄰裏之間互幫互助,你借我點東西,我借你點東西,你幫我個忙,我幫你個忙,要算這種賬,你算個三天三夜也算不清楚啊。”劉桂花心裏頭那個氣呀,恨不得撕爛馮瑩的嘴,這小丫頭片子就是爛心腸,一點好心眼兒也沒有。

都過去多久的事還提,真真是一副小家子氣。

劉桂花覺得別人小家子氣,絲毫想不起她自己借給鄰居一雙筷子,成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念叨的事兒。

白白得了一碗肉餡兒餃子,這事兒才算完。

要說這二虎子吧,被馮瑩踹了一腳,摔斷門牙,心裏對馮瑩那是半點好感也沒有,甚至恨上她了,聽到馮瑩這麽說他媽,那當然不服氣了,他昂著腦袋像個小牛犢似的:“那是你們該做的,要不是我爸,你們一個個都得被山洪給沖死?你們現在賺的錢那還不得分我家一份啊。我媽說的對,你們呀,就是不懂得報恩,不懂得感恩,就是沒良心的雜種!”

“你個小癟犢子,胡說八道什麽!”這話說的,村長立刻拉下臉,怒瞪劉桂花,這些話小孩子怎麽會說,肯定是劉桂花這個當媽的常在兒子耳邊嘀咕,二虎子這才學會了。

“劉桂花你說這話你虧不虧心,村裏幫了你多少,我這個村長幫了你多少,村民們幫了你多少,你心裏有沒有點逼數,擱二虎子耳邊這麽編排村裏人,你這是誠心要教壞他,你是一點不把村裏對你的幫助看在眼裏啊,你這個人啊,就是貪心啊,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村長今年60多歲,身體還行,就是心臟有點小毛病,聽了這話,握煙桿的手都微微發抖,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他這個村長啊,不說多稱職,完全不偏不倚,至少他問心無愧啊,這麽些年為了村裏,他勞心勞力,為了劉桂花他們家的事兒,他也沒少奔波,還給他家弄了個貧困戶,這難道不是幫襯?結果,不僅沒得了什麽好處,還得被人編排是沒良心的雜種……村長是真的覺得心寒。

劉桂花一看村長臉色,知道要壞,她趕忙找補:“村長你這話說的,二虎子那話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村長你是個好人,要是村長幫襯我們孤兒寡母,我們的日子,只怕比現在要難過多了,你是好人,你是大大的好人t,只不過啊,有的人可不是啊,有的人就在你看不見的地,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這話是對著那些人說的,不是說你。”

村長喘了口氣,平覆下心情,他擺擺手:“行了,你別說這些,我也累了,趕緊把事處理了,各回各家,一天天的凈這麽些逼事兒。”

眼見著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馮瑩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上重頭戲。

她語重心長說:“劉嬸子,我爸這麽些年對你的幫襯,幹活啊,借錢啊,這些你都可以不認,畢竟嘛就像你說的,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互幫互助嘛,誰家沒有個困難,但是吧,我覺得你得好好教育二虎子,你就這麽一個兒子,萬一他學壞了,那你以後怎麽辦?千萬得好好管,偷東西這種事兒,有了第1次,就有第2次,我可不止一次看見二虎子偷村裏東西呢。”

劉桂花當即呸了一聲,卷起袖子指著馮瑩就罵:“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是不是找抽?我兒子這麽乖,怎麽可能偷東西,我從小就教育他,不能偷東西,我兒子多乖的娃啊,從來不拿別人一針一線。”

這些話吧,劉桂花的確對二虎子說過,偷東西當然是不對的,但是能哄著別人把東西給你或者是蹭別人點東西,那就沒錯了。

那是你自個兒的本事。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村民互幫互助那是應該的,我們家這麽困難,別人家就應該幫助幫助,這可不算偷。

劉桂花急著否認,旁邊的二虎子,聽了這話卻沒有太大反應。

“劉嬸子別著急啊,這事兒可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村裏的小孩子啊,大多都知道,慧兒你是不是也看到過”馮瑩低頭問馮慧,馮慧怯生生瞄了對面一眼,瞅見二虎子瞪眼,嚇的往後退一步,不過還是點點頭,說,“我看到二虎子偷隔壁嬸嬸家的雞,我聽到他說要把雞殺了,吃叫花雞。”

“你胡說,馮老二你看你養的什麽閨女,大閨女胡說八道,小閨女也跟著胡說八道啊!你們究竟跟我兒子有什麽仇?怎麽這麽汙蔑他,唉呦娘的二虎子啊,你的命怎麽這麽苦,你說說,你爸沒了,你媽又沒有用,眼睜睜看你受傷,也幫不了你,現在呀,別人還汙蔑你偷東西呢,你好好一個娃,怎麽能遭這麽大的罪啊。”

眼瞅著劉桂花大屁股又要往地上坐,村長敲了敲墻,瞪了一眼:“有話說話,要撒潑打滾,給我滾回你自己家。”

劉桂花動作卡殼了,本來想坐地上拍大腿來著,這手啊默默收回來,屁股也擡起來。

不撒潑也不妨礙她哭訴。

“村長你可得給二虎子做主啊,我們娘倆可不能被人這麽編排,要不我們怎麽有臉住在村裏”

“行了,哭什麽哭?一個大老婆子,哭成那個樣子給誰看。”村長回憶一下,去年的確有幾家人反映家裏的雞被偷了,還以為山上下來的黃大仙把雞叼走了,沒想到竟然二虎子這麽個混蛋娃兒幹的。

其實吧,這也算不了什麽大事兒,畢竟劉桂花能教出什麽好孩子,小偷小摸的,也算不上犯罪,去年的事兒了,現在追究,著實是沒有必要。

馮瑩很疑惑:“慧兒,你說二虎子偷的是雞,可我看到的不是哎,是個亮晶晶的東西……那是個什麽東西來著?”

皺著眉頭,她努力思索。

終於想到了。

“對了,是項鏈。”

這個事兒吧,馮瑩還真看到過,大概幾個月前吧,她放學回家走到村口呢,正好看到二虎子一個人偷偷摸摸,溜到山上,那時候天色也晚了,隔得遠了吧,根本看不清人影,當時呢,“馮瑩”擔心他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上山別遇到危險,好心跟在他身後,也算是保護他吧。哪能料到二虎子找到一個隱秘地方,從懷裏掏出了個金燦燦的鏈子,又從布兜裏掏出一塊破布包好,撅著屁股開始挖洞。

當時“馮瑩”也沒在意,也沒跟別人說過這個事兒,她那時候不愛說話,膽子又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馮瑩覺得這事兒有點兒意思。

那東西分明是個金鏈子,一個農村娃哪裏來的金鏈子?還跑到山裏找地方埋起來,這事兒透著一股古怪。

“啥”

“你說啥”

馮瑩這話一出,在場兩個人臉色立馬變了,一個是劉桂花那臉變得煞白煞白,嘴唇血色都沒了,另一個就是村長,他厲聲呵道:“瑩子,你仔細說說這個事!”

村長老婆本來在屋裏做飯呢,這飯都做好了,院子裏的人怎麽還沒走呢,結果推開門就聽到這話。

這時候村長和村長老婆哪裏顧得上吃飯,趕忙催促馮瑩一五一十說清楚那天看到的事兒。

馮瑩清了清嗓子,說:“那天吧,我放學回來的晚,天都快烏漆抹黑了,走到村口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晃過去,我盯著那個背影看了一會兒,認出那人是二虎子,我就心想啊,一個小孩子這麽晚了怎麽往村外跑呢?多危險啊,像我這種好人肯定立馬跟上去看看啊,萬一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劉嬸子還怎麽活啊……”

劉桂花:我真是謝謝你哦,從來不知道你這麽好心。

“……之後二虎子神秘兮兮跑了,我當時還糊塗呢,什麽東西啊,非得埋在地裏,後來琢磨了好長時間,我才恍然大悟,這東西啊,是二虎子偷來的贓物啊!”

“那項鏈什麽樣”村長老婆焦急問。

馮瑩想了想,搖頭:“太奶,這我沒看清楚,我也沒湊上去看,是不是金項鏈我都不確定?”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村長緊接著又問。

馮瑩摸摸下巴,做出仔細思索的樣子。

“約莫是兩個月前,具體哪一天,得讓我好好想想……哦……我想起來了!”她一拍手,“是高二暑假的前一天,7月10號!”

聽到馮瑩說出這個日期,村長老婆和村長臉上都露出歡喜神色。

“對對,就是那一天,我的金項鏈就是那一天丟的。”

馮瑩很詫異:“那是太奶的項鏈二虎子膽子可夠大的,竟然敢偷太奶的東西”

劉桂芳的臉啊,這時候真是慘白慘白的,她皮膚本身不白,但是胖乎乎的,是個黑黑胖胖的婆子,如今呢,那面色真是比死人都難看。

村長老婆晃著村長的肩膀,高興說:“太好了老頭子咱們的項鏈有著落了。”

村長心裏也高興。那可是個金項鏈啊,值不少錢呢,誰知道啊,這兩個月前突然丟了,他和老婆子把家裏翻了個遍也沒找到。

這個時候又沒個監控,查不出來,心疼的他幾宿都沒睡覺。

那可是好幾千塊錢的金鏈子呀,這丟了誰不心痛,他還發動村裏人找過,整個村子都快翻遍了,還是沒找到。

他覺得吧,馮瑩說的這事兒靠譜,一來時間能對得上,二來,這事兒說的忒詳細了,編不出來,他著急問:“瑩子,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地兒,趕緊帶我們過去!”

那鏈子可老值錢了,埋在地裏,萬一被人挖走了,那可遭了。

村長的心思全都在金鏈子上,怎麽找回金鏈子才是頭等大事兒,現在啊,他完全沒有想到要追究偷金鏈子的小賊。

畢竟啊,這個事兒什麽時候追究都行,先找回金鏈子再慢慢論。

馮老二和馮慧兒父女倆都聽傻眼兒了,這這事情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他們不是要討論賠償的問題嗎?這怎麽又說起金鏈子的事了?

不過金鏈子這事兒,馮老二倒是知道,當時還鬧得挺大的,大家都猜測究竟是誰偷了這金鏈子,畢竟那可是村長家的金鏈子,本村的人誰敢偷啊,肯定是外地的,流竄的那種,要不誰有那麽大的膽兒。

對了。他閨女前兩天還問過他這個事兒呢。

可他萬萬沒想到,偷金鏈子的小賊竟然是本村人,還是個不到10歲的小孩?

馮瑩搖頭。

“太爺,我去看過了,那個鏈子已經不在那了,應該是被拿走了。”

村長那個臉色啊,一下子又變了。

被拿走了

誰拿走的?

那可是t他家的金鏈子啊,大幾千呢!

“太爺,你別著急,我琢磨著,應該是躲過風頭,那鏈子又被二虎子拿走了,咱們問問二虎子不就知道那金鏈子在哪嗎”馮瑩不急不緩給出主意。

“對對對,瑩子,你說的對!”村長還沒動作呢,村長老婆就一個箭步跨到劉桂花和二虎子面前,一把扯過二虎子厲聲問:“快說我的鏈子在哪兒?你藏在哪兒了?趕緊拿出來!”

二虎子這時候已經被嚇傻了,哆哆嗦嗦說不出來話。

“村長啊,你可不能聽丫頭片子胡說呀,這是冤枉人,這麽大的事,我家娃可做不出來,他才不到10歲哪,認得什麽金鏈子銀鏈子的?就她一張嘴啥都讓她說了,這鏈子又不在那兒,咋就說是二虎子偷的”劉桂花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絕對不會認下這件事,要是認下了,不光是偷東西這麽簡單,這可是直接得罪了村長和他老婆呀,那在這個村裏還有她劉桂花的立足之地嗎?

劉桂花簡直恨死馮瑩了,恨不得拔了她那條搬弄是非的舌頭。

不行,她不能慌,必須想辦法。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就是她自己偷了項鏈,拿出去賣了,這才編了這麽個故事,栽贓陷害到我兒子身上,對,一定是這樣,要不然她怎麽不早說!”

村長想了想,覺得劉桂花辦事兒說話不靠譜,但她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兩個月前的事兒,咋現在才說?畢竟這事兒,也沒有其他的證人,單憑一面之詞,不足以取信吶。

劉桂花看著村長的眼神,再接再厲:“她偷了之後偷偷拿到鎮上賣了,怪不得村長找不到呢,你不是把整個村子都翻遍了都找不到那個項鏈嗎?這不就對上了,都被賣了,怎麽還能找到呢?這小丫頭片子可真夠惡毒,隨便拉個人當墊背的,就把自己摘出來了,我兒子招誰惹誰了?真是用心歹毒啊。”

馮老二哪能讓人這麽汙蔑他閨女,就算他脾氣好,這也忍不了啊。

“劉嬸子你可別胡說,我閨女從來不偷別人的東西,更別說金鏈子這麽貴重的東西!”

馮老二這個段位,可是別想和劉桂花嗆聲:“你知道個啥!你就是個糊塗蛋,別人說啥是啥!你不是成天哭窮嗎?也不幫襯幫襯我,我看啊,你很有作案動機啊,說不定是你教唆馮瑩偷了金鏈子,說,是不是你偷了金鏈子拿去賣掉?”

這番話真是讓馮老二目瞪口呆。

這可真是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馮老二臉紅脖子粗。

“你胡說,我馮老二才不會幹這種事兒,我就算是窮死餓死也不會偷別人的東西!”

劉桂花冷哼一聲:“那誰說的準,金鏈子誰不想要?村裏都說你是個老好人,我看啊,也未必。”

馮老二突然一瞬間覺得自己太蠢了,這就是他幫了無數次的劉嫂子。

馮慧很擔心,她覺得姐姐攤上大麻煩,偷東西啊,偷東西可是很不對的,還有可能會被抓起來,書上都教過的,有的人因為偷東西還被砍了腦袋呢。

想到這兒,黑猴子馮慧臉上隱隱透出一抹白,她不想姐姐被砍腦袋。

她不相信姐姐偷了東西,但是這個劉嬸子說是姐姐偷的,她很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對方,自己真的好沒用啊。

馮瑩一點兒也不著急,在她眼裏,劉桂花就像秋後蹦噠的螞蚱,早晚的事兒,暫且讓她蹦達一陣兒。

馮瑩出主意:“太爺太奶別著急,東西的確不是我拿的,我說的也都是實話,至於這金鏈子在哪兒,我覺得可以去劉桂花家裏搜一搜,東西如果沒有被賣掉,那麽應該就藏在她家。”

“老馮”村長老婆推了村長一下。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她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聽誰的話。不過沒關系,她有男人啊,她男人能當上村長,一當就是幾十年,這智慧一般人比不了。

她心跳有點快,那項鏈是她60大壽,兒子兒媳送的,花了好多錢,她喜歡的不得了,沒帶幾次呢,這就丟了。

他們老兩口至今都沒敢告訴兒子兒媳,生怕他們著急上火。誰家攤上這樣的事兒不上火啊。

劉桂花還在哭,眼淚嘩嘩的流,捶胸頓足,沒有撒潑打滾,耍無賴,看上去倒是真心實意,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反觀馮老二一家,馮老二明顯很擔心,小閨女有點害怕,而大閨女嘛,看著跟沒事兒人似的,絲毫不緊張,太鎮定了。

村長一下子還真判斷不出來,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不過沒關系,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搜一搜就知道了。

他拍拍老婆子的手,使了個眼色:“我叫幾個人去看看,你看著他們。”

別看劉桂花哭的一抽一抽,她可是耳聽四方,眼觀六路,眼瞅著村長要帶著人去搜家,動作比誰都快。

“我們家就我們孤兒寡母兩個人,村長你可不能搜我們家啊,我們家真的沒有金鏈子,你單單去搜我們家,這不是生生把屎盆子扣我們腦袋上嗎我們以後怎麽在村裏過……”劉桂花一邊哭嚎,胖胖的身子順勢堵在門口,打開那半扇門被堵得嚴嚴實實,村長一時之間還真出不去。

“村長我們家那口子也算是為村裏做了大貢獻,他命都丟了,你不能不給我們活路啊……二虎子他爸在地底下看見,他能安心嗎”

這個時候劉桂花也顧不上什麽迷信不迷信的,什麽慘說什麽。

劉桂花要不這樣做,村長還不至於懷疑她,這一堵門,村長心裏的天平自動往馮瑩那裏偏移了些。

這娘們兒太可疑了。

“滾開!”

當下也不手軟,一把扯過劉桂花推到地上,自己大跨步走出去,找了手腳幹凈風評好的村民,直奔劉桂花家去了。

劉桂花趕緊跟著跑出去,那個急切喲,甚至都顧不上自己兒子。二虎子見他媽媽跑了,一溜煙兒追著跑出去。

他們都走了,馮老二自然也得跟上,於是大家夥一塊兒往劉桂花家走。

村長老婆眼見自己一個人也攔不住這些人,索性就不攔了,跟在他們身後,反正自己老頭子已經過去了,他們也趕不上,沒辦法偷偷轉移金鏈子。

馮瑩一邊走一邊跟村長老婆嘮嗑。

“太奶過段時間我們一家人啊,都要搬到鎮上去,到時候還得麻煩太爺給開一封介紹信。”

村長老婆一顆心早飛到劉桂花家裏,她可太想知道她的金鏈子到底是不是二虎子偷的,乍然聽到馮瑩這樣說,楞了一下:“你們一家要搬到鎮上”

馮家老大和老三的確擱鎮上做工,但是在鎮上做工的機會,可輪不到馮老二。這個事兒馮家村的人都心知肚明,馮老太呀,可是太偏心了,同樣的兒子,老大老三老四什麽待遇,再看看老二什麽待遇,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所以說,馮老二一家搬到鎮上這個事,村長老婆是不信的。不說別人,馮老太第1個不同意。

馮瑩苦笑一聲:“太奶,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家要是一直待在村裏,只怕連口糧錢都掙不出來,這不實在沒辦法才想去鎮上謀個出路。”

這話村長老婆是認同的,馮老二家兩個閨女都上學,一個還是高中,另一個上初中,家裏還養了一個傻子,這開銷可是夠大的,光在村裏種地,哪裏能養活這麽多人。

村裏人出去辦個事兒,像是結婚啊,搬家啊,都得開介紹信,前兩年管的嚴,這幾年不太嚴,就是他們家老頭子一句話的事兒。

村長夫人都打算好了,要是這次真能找到項鏈,她不樂意幫馮瑩一個小忙,至於馮老太那……自家事得自己處理,關他們什麽事兒?

村長老婆覺得開建造信這種事兒啊,就是他家老頭子一句話的事兒,他現在他好奇的問馮瑩。“項鏈真擱劉桂花家”

馮瑩如實搖頭,說:“這個我不確定,一開始二虎子偷了項鏈埋在地裏是怕被發現,但他之後肯t定要拿回家,劉桂花要是有門路,可能會把項鏈賣掉,但這種東西擱村裏可不好出手,她娘家婆家都是村裏的……我估摸著東西還在她家,藏在哪裏我說不好,得靠太爺上門去搜。”

村長老婆對自家老頭子有信心,只要東西擱劉桂花家,那他就一定找得到,心裏的期待更多了幾分。

偷偷瞥了幾眼,村長老婆心裏很訝異,馮瑩這丫頭看著不起眼兒,瘦瘦小小的,沒想到說話還挺有條理,不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遇事兒比村裏四五十歲的婦人還穩當。

這可真讓人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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