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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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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夜半驚雷大作, 大雨緊跟著劈裏啪啦地砸進了夢鄉。

鄭予妮睡眠很淺,很快就醒了,她先瞥了一眼不透光的天色, 那麽時間還未過五點——三點才剛睡下。她收回目光, 直接翻身滾進經天懷裏,而他明明睡得很沈,卻在一聲沈息之後,下意識攏緊了她。

被他抱著很久的時候習慣了他的體溫, 分開了一會再回來,才發現他的體溫原來那麽炙熱,像一只暖烘烘的大金毛。

經天根本就沒醒, 而這搖籃曲般的雨聲加重了鄭予妮的困意, 她往他懷裏一窩,也睡著了。

早上不到八點, yoyo又來叫門了——小狗哪知道人類周末不用上班啊, 他一定很擔心, 爸爸媽媽再不按時出門打獵, 晚上就不能按時回來了。

還是鄭予妮先醒了,她沒睜眼,一聽經天輕微的鼾聲就知道他睡得死沈。yoyo還在叫門,他很乖, 鄭予妮在監控裏看過,他就只是乖乖蹲在那裏汪汪叫,沒站起來扒門。yoyo剛到家的時候,周末也是一大早就叫門, 沒叫多久鄭予妮就心軟想給他開門了,但經天堅決把她摁住了, 說:“你就是要讓他形成習慣。”鄭予妮只好忍下,果然過了兩周,yoyo叫了一會兒見沒人搭理他,便乖乖走了。

今天也是的,很快yoyo就不叫了,鄭予妮繼續睡了過去,而經天渾然不覺。

今天周六,兩人昨晚都沒商量今天要幹嘛,如果不是出遠門或者需要提前預定,他倆都奉行睡醒再說。

畢竟自從在一起,周末經天是越起越晚了。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在家裏爸爸媽媽都喜歡早起,他們有忙不完的事業,看起來永遠精力充沛。所以經天也習慣跟著早起,帶kiki出門遛遛,又或者去打球,不然就坐著泡茶,看看喜歡的書和電影。別人是黑白兩道通吃,經天是學渣學霸兩道通吃,既能跟游手好閑的少爺們紙醉金迷,也能獨善其身修身養性。

現在不行了,睡得太晚,實在太晚。其實經天是短睡眠者,只需要睡六七個鐘就足夠精力充沛——大部分精英都是如此。而鄭予妮是典型的長睡眠者,需要十個鐘的睡眠才能保持一天的正常運轉,少於八小時,她就得靠美式吊命——自從有他的工作日,她幾乎每天上午都在喝美式。

但周五晚上的過度放縱,讓兩人在睡懶覺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

近午的時候,經天先醒了。窗外飄著淅瀝的雨聲,空調開的28度,臉上涼意和溫熱被窩之間的反差恰到好處,最妙的是,懷裏抱著妻子柔軟的身體,她沈勻的吐息比這雨聲還要輕柔——這居然還是一個自然醒來的周末,舒服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他知道鄭予妮需要睡久一些,怕吵醒她便沒動,睜眼盯著天花板想一些事情——多半是工作,回到頂層設計,需要想的問題就更深入更覆雜了。

可感知到了他喘息的變化,鄭予妮就知道他醒了,沒多久也跟著醒過來。她擡頭尋摸他的目光,就聽見他問:“醒了?”

“嗯……”她含糊地應了聲,爬上他的胸膛,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貼緊他。

經天摩挲著她的頭發,輕輕問:“想吃什麽?”

“……還下雨嗎?”

“下呢,小雨。”

鄭予妮沒了聲,像小狗一樣腦袋一耷拉,又沒了意識。經天抱著她,試著問:“要不要我外賣買點菜,到了我先起來做飯,你再睡一會?”

“……嗯。”她嗯完了,主動滾下去,從他臂彎裏出去了。

經天撈過手機買菜,很快買好,先俯身過去吻了吻鄭予妮,才掀開被子起身。

他一下床,yoyo就聽到動靜過來了,門一打開,yoyo就扒上他的腿蹦蹦跳跳,哈赤哈赤。經天比了個“噓”的手勢,帶上門,壓低聲說:“別吵你媽睡覺。”

yoyo不叫了,寸步不落地跟著經天去洗漱。他蹲坑,洗頭,刷牙洗臉,刮胡子,剛把米下了鍋,外賣就跟著到了。

經天帶上廚房的門,開始在裏頭忙活小夫妻兩人的周末午飯。

鄭予妮又睡了快一個鐘,這次醒來後腦子清醒了許多。窗外的雨聲還在滴裏搭拉,沒了經天的體溫,她獨自一人在空調房裏覺得冰涼了些,門外廚房些微窸窣忙碌的聲音向她證明——這是一個自然醒來的周末,她的丈夫正在給她準備午飯,她可以在這愜意的雨聲裏繼續無憂無慮地窩著,直到他來叫她起床。

鄭予妮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撈過床頭的手機,又急忙縮回被窩,躲進丈夫的餘溫裏。

連上WIFI,滿屏的推送和消息湧了上來。工作進入第三年,鄭予妮已然成為主力幹部,分擔的任務更多更重,身處應急部門,待命是首要意識,她再也不能在睡覺時間開勿擾模式,跟個小孩似的事不關己了。畢竟馮歆已經離開,沒了姐姐在前頭擋著,她就承擔起了更多的責任。

今年新來的公務員是00後,鄭予妮終究也成為了別人的姐姐。

打開手機,她首先查看了灣政通,點進所有冒出小紅點的對話框,看看有什麽得做的。接著去翻微信,跳過所有同學朋友的私人消息,先瀏覽企業的、社區的、單位對接的工作群——真好,無人有事。

大約這雨下得舒服愜意,大家都在享受一個得閑的周末。

鄭予妮終於放心點開朋友們的消息,段溪芮照慣例發來一些廢話,她看了一眼就退出了,先去處理那些普通交情的——那些才是真有事。

處理完微信,點開淘寶看看物流,數數今天得收幾個快遞。然後去抖音,批折子似的處理朋友們分享的視頻和私信。

她從分享裏挑了感興趣的點進去看,開始“哈哈哈哈”大笑的時候,經天開門進來了。他親昵地沖她笑:“醒了?”

yoyo跟著他的腳後跟鉆進來,沖到鄭予妮這頭扒床——他實在太矮,跳都跳不上來。

“嗯,”她慵懶地答應,用力地聞了聞空氣裏的飯菜香,說,“飯好了?”

“好了,要不要起來?”經天走到了床沿,下意識想俯身下來抱她,卻驚覺自己一身油膩味兒,後退站直了身子。

他有潔癖,不幹凈的衣服不沾床,鄭予妮可不管,她一頭撞過去抱緊他,嚷起來:“我就蹭就蹭就蹭!”

經天無奈地笑了,只好抱住她,啄著她的嘴唇:“還困不困?”

鄭予妮搖搖頭,精神抖擻地說:“起來吃我老公做的飯!”

經天出去準備碗筷,鄭予妮換上居家的吊帶和短褲,親了親yoyo的小腦袋,出門洗漱。

等她從洗漱間出來,經天剛把煲好的湯盛出來,擡頭對她說:“水燒好了。”

他知道她有起床空腹喝一大杯溫水的習慣,不喝水她什麽都不會吃。她美滋滋地笑:“謝謝老公。”

喝完水,鄭予妮在經天身側坐下。

“哇——”她永遠不吝嗇於驚艷他的手藝,“西紅柿土豆燉牛腩?這是什麽哦?”

“紫蘇燜鴨。”經天說。

“這個醬看起來好下飯哦。”

經天笑了笑,不忘提醒她:“先喝湯吧。”

什麽都可以沒有,湯絕對不行。他今天煲的玉米蘿蔔山藥馬蹄筒骨湯,她沒有煲湯的習慣,砂鍋是他自己買過來的,做飯第一步先把湯煲上,等其他菜好了,湯才剛好。

鄭予妮一邊喝湯,一邊垂涎欲滴地盯著紫蘇燜鴨,問:“這個做多久?”

經天說:“這個不是很久,燜三十到四十分鐘就可以了。”

“那你怎麽做的燉牛腩?不是要更久?”

“牛腩用電飯鍋煲的,也還好四十分鐘,我先煮了飯,快飯三十分鐘,把飯撈出來再放牛腩進去,就差不多跟湯一起好。”

“哦。”鄭予妮揣著笑容看他,他每次說自己做飯的過程都無比認真,可愛死了。

喝完湯,鄭予妮迫不及待地去夾鴨肉,吃了第一口,表情十分誇張:“這也太好吃了吧!”

經天很能逮住機會臭屁:“你老公強吧?”

“真的好好吃,我要吃三碗飯!”

“吃啊,煮夠的。”

鄭予妮好笑地問他:“你怎麽不帶我去農莊吃走地雞?”

經天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也可以,但是這裏都沒有好吃的,好吃的最好是回老家,那我們下周回去?”

鄭予妮沒想到這一問給自己送了個這麽大的驚喜,咧嘴笑開:“真的啊?下周帶我回你老家?”

經天要糾正她了:“是你老家好嗎,長州媳婦。”

“你說的很對,是我老家,”她好樂於接受指正,又問,“那我們當天來回嗎?”

“怎麽也得住一晚吧,不然太趕,我之前給你看了老家很漂亮的,我們可以待一晚。”

“那你第二天回家?”

經天答得理所應當:“那就不回啊,我跟爸媽說帶你回老家玩就行了。”

“哦。”

她開心極了,經天看了她一眼,由著她開心。雖然已經是夫妻,到底還是不到半年的熱戀情侶,像這種他在父母和她之間對她的偏愛,她當然還是驚喜的。

經天一開始就沒瞞著父母談戀愛的事,所以之後的周末,他一天半給鄭予妮,半天回家吃頓飯——除非帶她去別的地方度假,那會兩天都陪著她。前兩周他就帶她去了海邊酒店,在那邊沖浪游泳。

鄭予妮問過經天,為什麽要那麽快告訴爸媽,他說:“反正他們本來就有猜,我媽還說我渣,那我肯定要證明我在認真談戀愛啊。”

她故意說:“哦,說自己談戀愛,就能證明認真?”

“那你不看看跟誰?”經天廢話似的看著她,“你這身份擺在這裏十分認真好嗎?”

公務員,同事,要是玩玩而已,這兩條其一都能讓他留下無窮禍患,加在一起如他所說——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鄭予妮滿意地笑了起來,但經天再給了她一個驚喜般的理由:“而且我也覺得以後肯定要多陪你不會經常回家,那肯定要說啊,不然每次都找借口嗎?”

他認真得可愛,她迫不及待地吻住了他。

鄭予妮真的打了三碗飯,本來經天飯量也不多,但食欲真是相互影響的,見她吃得香,他也跟著打了四碗飯。吃到最後,除了湯有剩餘,牛腩煲裏只剩下了幾塊土豆,空心菜的蒜都被鄭予妮啃完了,紫蘇燜鴨更是連醬帶肉被吃得幹幹凈凈。

經天問她:“想出門嗎?”

外面下著雨,鄭予妮想也不想就說:“不想。”

“好,那我們在家。”

吃完飯,經天去檢查yoyo的水糧是否要補充,接著給他剪指甲、梳毛、擦眼睛,等他打理好,鄭予妮也洗完碗回來了。

經天癱在沙發上,朝她張開懷抱,她撲過去,張口就說:“點奶茶!”

“好,”他去抓手機,“喝什麽?”

“綠綠的,吃太多了,清清腸。”

經天笑了,找到一點點,給她點了抹茶,又給自己點了杯奶茶。

鄭予妮按著遙控器找電影,經天在看手機,突然問她:“同學約下周去徒步,你想不想去?”

“I’d love to,but……”鄭予妮沮喪地看著他,“你老婆太招蚊子了,長袖長褲也不行,而且你說遇到過那種動物,我不要去,你跟他們去吧。”

“唉,其實真的蠻好玩的,他們都很搞笑,搞的燒烤也很好吃。”

“不要,我好早之前就放棄了。”

經天還想再勸勸她,可也知道她是真的抗拒,她皮膚敏感,於普通人而言沒什麽大不了的蚊蟲叮咬,在她身上會起很誇張的膿包,連醫生都覺得離譜。

鄭予妮見他欲言又止,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他,說:“哎呀,真的你跟他們去嘛,我又不生氣,我自己很多事要幹的。”

“我知道,”他知道她不小氣,可還是委屈巴巴,“就是想帶你去嘛。”

“老公,你跟你老婆在這件事上真的沒可能達成一致。”

經天好笑地哼了哼:“行吧,不過我也只是問你,我們下周不是要回老家嘛,我就先不去了。”

鄭予妮一怔,才想起來有這回事——答應她的事,他總是記得比她清楚。她湊近他親了親,說:“你下周先跟他們去玩唄,大家時間不好湊,我們什麽時候回老家都行。”

經天明顯楞了楞,隨後頗為驚訝地說:“老婆你也太好說話了吧。”

“我本來就不是很著急嘛,看網上說粵圈太子爺都帶女朋友去吃走地雞,突然想起來問問你而已。”

經天乖乖地看著她,確認一下:“那我去了?”

“去嘛,”鄭予妮懶得搭理他,擡頭繼續找電影,“我事兒多著。”

經天猛地親了她一大口。

電視屏幕上蹦出《傲慢與偏見》的封面,鄭予妮突然就想問:“你覺得你和達西像嗎?”

經天擡頭看了一眼,說:“完全不像。”

“達西不善表達,你很擅長;達西不愛笑,你很愛;達西最終是為了消除自己傲慢的標簽,而你非常樂意展示自己的傲慢。”

經天還在低頭回同學消息,卻頗為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的。”

“你真的,我哭死,哈哈哈哈……”每次他一本正經地承認自己傲慢的時候,鄭予妮都覺得十分好笑。

以自己的傲慢為榮,何嘗不是一種徹底到骨子裏的傲慢。

鄭予妮饒有興趣地問:“所以你覺得在兩種不同的時代背景下,是人們對於傲慢的理解變了,還是傲慢這種形式本身改變了呢?”

經天擡起頭來,沒想太久:“根本的還是形式變了,封建社會需要標榜階級差別來體現尊卑,所以會刻意擺出姿態。現在不需要啊,我不說你也能看出來,都不用裝,那做自己就好了。”

他真是太懂自己了。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任何標榜裝飾,往那一坐,舉手投足言辭眉眼間的從容與松弛,就足夠被旁人認定不凡。

鄭予妮不得不承認,她從一開始就有所懷疑——不然怎麽會那麽竭力否定與回避?

鄭予妮好笑地繼續問:“所以你覺得你和達西誰是真傲慢?”

這回經天想了想才說:“最後女主是不是回去說其實他不傲慢,是大家誤解了?”

“對啊。”

經天眉頭一挑,看起來賤兮兮的:“那這還用說?你現在怎麽說我的?”

“哈哈哈哈哈……”鄭予妮撲過去親他。其實她預料到答案了,但她就是想看他臭屁地說出來的樣子。

他們並沒有選擇《傲慢與偏見》,他倆對愛情電影都不那麽感冒,雖然經天喜歡《花樣年華》,但並不是因為愛情。

新電影都不感冒,他們挑了個舊片子——《阿甘正傳》。

電影開始的時候,yoyo剛好玩累他的玩具,去了喝了點水,小跑過來趴到沙發腳下,陪著爸爸媽媽。

下雨的周末,小夫妻依偎著癱在沙發上,看一部輕松宜人的喜劇電影。

確切來說,他倆各自癱一頭,鄭予妮把腿搭在經天身上,他是她最舒服的腳墊。

後來,還是經天先問:“晚上想吃什麽?”

鄭予妮心動地建議:“想不想喝點酒?”

他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好啊,那我叫一點刺身。”

“我要三文魚。”

“我知道。”

外賣到的時候,經天去開酒和擺盤。鄭予妮是徹徹底底的中國胃,海鮮沾醬油她不得勁兒,自己去廚房搞了個紅油撈汁,撒上一把香菜。精致的海鮮往裏一倒,突然就顯得不高級了,但無所謂。

鄭予妮往餐桌一坐,撐著小臉,巴望著經天:“要聽彈琴。”

“好啊。”他欣然答應,起身走向她的電鋼琴。

經天先彈了一首舒伯特即興曲,又彈了一段《繁花》的片頭曲,從古典到流行,他彈起流行曲來很帥,而演奏古典樂的時候,像極了深情的詩人。

他彈完了,她熱烈地鼓起掌,然後說:“我去放點音樂。”

鄭予妮隨手點了個外語歌單,中文實在太正經,在這種浪漫的時候,就是得來點聽不懂的才足夠營造氛圍。

她回來的時候,看到經天站在桌沿,等待著她,沒獨自坐下。她走向他,拿起桌上的高腳杯,兩人輕輕一碰,笑著看著彼此飲下。

鄭予妮沒著急坐下,她拉過經天的手,走出幾步到了寬敞些的地方,合著音樂的旋律,抱著他晃起來。經天默契地配合她,低頭與她親吻。

“我想到搬家要買唱片機了,”鄭予妮仰起脖子望他,“交給你來選。”

“好啊,這我專業對口。”他在笑。

她勾著他的脖子,他摟著她的腰。兩人合著音樂輕輕走動,她在跟著音樂瞎哼哼。

然後經天突然堵住了她的嘴。如此霸道而猛烈的纏吻,鄭予妮明顯知道他的意圖,推了推他:“……先吃。”

“吃什麽吃。”他把她抱上了沙發。

淅瀝了一天的小雨,突然一下子拉大音量,欲蓋彌彰似的。

音樂還在繼續,正好是一首粗鄙的英文rap,每句歌詞都跟他倆的現場寫生似的,原始,骯臟,癲狂——這正是絕對不能放中文歌的緣由所在。

晚上經天有想看的球賽,他們把小酒小菜搬到茶幾,繼續一起癱著看球。

其實經天不是沒工作要處理,但他不想浪費陪她的時間,更何況這是個愜意的雨天。

他明天要早起回家陪爸爸打球,兩人十一點左右就上了床。

經天主動說:“我明天早起先回去,跟我爸打完球,他要開一個視頻會,我就在家看材料,中午吃完飯我就回來。”

鄭予妮問:“那你下午回來還要加班嗎?”

“不用了吧,上午可以搞定。”

鄭予妮興沖沖地說:“那我們去逛街,刷到shushutong的新裙子,想去試。”

說到逛街,經天可太積極了:“好啊,那我回來接你。”

即便懷抱著彼此不用分離,他們也不忘入睡前的儀式感。鄭予妮先說:“睡吧,晚安老公。”

經天淺淺一笑:“晚安老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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