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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師兄,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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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師兄,我想回家……”

夜漸鴻身體還未好全,兩人便啟程往天音閣趕路,一路上因為掛念赤乙銘心思頗為深沈,顯得有些寡言沈默。

兩天的時間,兩人才回到天音閣,夜漸鴻恍然間察覺到一絲不對,修士們看他的眼神帶著絲絲怪異。

因為他的肚子。

夜漸鴻身上背著一把長劍,玉樹臨風的男子,卻身懷六甲,雖是在修真界,但也是極為少見的。

赤梵天默默站在他身前,擋住那些奇怪的視線,扯著他的手腕加快腳步往閣內走去,他察覺夜漸鴻的拳頭捏得緊梆梆,他笑著低聲說道:“又不開心了旁人的眼光你不是最不在意的嗎”

夜漸鴻咬了咬牙,棱角分明的下頜越發緊致,他語調有些冷:“想把他們全殺了。”

孕期夜漸鴻格外敏感,氣性也更大些。

“如今你骨子裏可是劍尊夜漸鴻,你想殺誰,誰攔得住我幫不了你,但可以幫你毀屍滅跡……”赤梵天手掌抱住他的拳頭,“我們若是再慢些,可就等不到赤乙銘重生了。”

夜漸鴻勉強穩住心神,主動扯著他的胳膊,幾個閃身出現內殿之中,赤雲虎已經等候在殿內,桌上放著茶點。

赤梵天站定身形,看見親爹,還未說話,赤雲虎已經是兩眼淚汪汪了,看著面容硬朗的男人,主動伸手抱住赤梵天,重重在他肩膀上錘了兩下,“你小子還活著就好。”

赤梵天抗住親爹的幾拳,差點吐血,咬牙推開他爹,勉強笑著說道:“爹,哪那麽容易死嘛。”

赤雲虎紅著眼,又瞥見身側面容冷淡的夜漸鴻,欲言又止的眼神在看見他凸出的腹部時,頓時老實不說話了,主動道:“坐會兒,魏掌門去找赤乙銘他師傅了。”

赤雲虎垂下眼,同時給赤梵天傳音道:“你到底做了什麽,讓小夜給你懷上的”

他明明捏過夜漸鴻的根骨,並非爐鼎,那就真的是奇了怪了,難道劍修還有這一項隱藏體質

想到這兒,赤雲虎覺得渾身一冷。

赤梵天掃過夜漸鴻越發緊繃的下頜,連忙止住了和赤雲虎的傳音:“爹,你快別說了,師弟該覺得你冷落他了。”

“師弟,吃點梅子糕”赤梵天將酥嫩如奶酪的梅子糕遞到他跟前,眼眸彎彎:“這東西我從小便愛吃,且只有天音閣姨姨們做的最好吃。”

夜漸鴻拿起一點吃進嘴裏,依舊沈默不語,垂著的睫毛顯得有些濃密修長,赤梵天端詳他的臉色,心中盤算著,等赤乙銘這邊事情弄完,要找個安靜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暫住,等師弟把孩子生下來,再出世。

否則以師弟這一點就爆,而且想殺人的脾氣,等孩子生出來,他們倆也會成為逍遙界人人喊打的存在了。

朱鈺又是被魏辛月拎過來的,這次倒是沒喝酒,只是腰上掛著一個酒壺,整個人依舊邋邋遢遢,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哇,大家都在啊。”朱鈺摸了摸胡子,笑著說道。

朱鈺視線率先落在夜漸鴻身上,挑眉說道:“這位道友,要不要老夫再給你算一卦,蔔一蔔肚裏孩兒是福是禍啊”

夜漸鴻擡眼看向他,目光冷峻,答:“不用了,前輩救治赤乙銘要緊。”

他不信命,所以也不喜歡算命這一套,他更加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孩子的命亦然。

朱鈺便止住了話頭,赤梵天倒是聽進去了。

幾人在聚靈陣中,赤乙銘的小棺材飛了出來,朱鈺從懷中取出一串珊瑚紅的珠子掛在赤乙銘脖子上,手指結出覆雜的佛印。

只見原本鎖在玉盒中的三魂七魄紛紛化作虛影出現在眼前,逐漸重疊匯聚在一起,磅礴的靈氣如同狂風大作。

赤梵天修為比較低,身形晃動,差點被吹走,夜漸鴻伸手拉住他,手臂將人鎖在懷中,靈氣匯聚成的風,吹動著兩人的黑發。

三魂七魄變成一個完整的人影,夜漸鴻發現那人模樣便是那天他看見的赤乙銘,俊逸非常,劍眉星目,俊朗的眉眼帶著一股死沈沈的麻木意味,他在朱鈺的控制下,消失在棺木中。

朱鈺額前冒出細細的冷汗,手背間青筋鼓起,面色也逐漸蒼白,棺木落地,身上的珠子冒著猩紅的光。

他倒在地上,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幾人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問:“如何”

“嗯,沒事了,只能九九八十一天,神魂完全融合,赤乙銘便能醒來。”朱鈺露出幾絲笑意,神色帶著輕松之色,旋即說道:“你們休想讓我給你們帶小孩兒,長大之後再給我送過來。”

赤梵天露出幾分真誠的笑容,伸手將人扶起來,話術也挑不出錯處:“那是自然,多謝前輩相助,赤乙銘有你這個師傅,是他的福報,我送您去歇息一會兒”

朱鈺順勢站起來,任由他扶著自己走出陣法回廊,消失在人前,他輕笑說:“有話直說吧。”

赤梵天恭恭敬敬的模樣,唇角揚起笑:“前輩當真是料事如神,我就是想問問,我師弟肚子裏的孩兒可是有什麽問題”

朱鈺松開他的手,視線在他臉上滑過,輕笑一聲:“他自己都不在意,你何必多問”

“他不在意,那是師弟性格淡然,我卻無法不在意,我如今這般,已經無法再遭受任何波折了,還請前輩明示。”赤梵天輕嘆一聲。

“你且放心,他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朱鈺玩笑道。

“……前輩這話說的,師弟是怎樣的人,我自是知曉的,我從未懷疑過他。”赤梵天說。

“行了,赤乙銘天生善心,天生佛修之資,那位道友腹中的孩子,是天生壞種。”朱鈺表情嚴肅了些,語調也越發沈了:“違逆天道,逆天改命,所以降下神罰。”

赤梵天一怔,呆在原地,確實,這個世界都在朝著與前世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可不就是逆天改命嗎

“那若是……讓他胎死腹中。”赤梵天眼神逐漸泛著冷意,眼底閃爍著算計。

朱鈺並不驚訝他的打算,轉身離開的同時,意味深長地輕笑道:“可以,只要你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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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乙銘暫時被蘊養在天音閣,魏辛月和赤雲虎身為兩派掌門,同樣也是表示沒有空閑幫忙帶小孩兒,再三提醒兩人,八十一天之後記得來將赤乙銘帶走。

兩人並未走遠,而是在某處深山靈脈尋了個地方安頓下來,夜漸鴻沒有意見,他如今不願見到旁人。

赤梵天心中藏著事兒,面上也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布置好丹房,夜漸鴻站在屋檐下看著他,臉色有些深沈。

兩人視線對上,同時開口:“師兄/師弟……”

赤梵天走近,拉著他的往屋裏走,兩人在凳子上坐定,他低聲道:“師弟,先說,何事讓你這般凝重呢”

夜漸鴻抿了抿唇,推辭道:“師兄,先說吧,我還未想好……”

赤梵天唇角笑意微深,手放在他肚子上,如同月牙般彎著的雙眼,泛著冰冷的笑意:“師弟,赤乙銘也許並不喜歡弟弟妹妹,不如我不要這個孩子了吧,我手中有一副藥方……”

夜漸鴻不等他說完,便已經直接站了起來,雙眼深深地震撼,雖然意外,但又沒那麽意外,“赤梵天!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赤梵天很冷靜,言語中透出的殺意卻要殺死自己的孩子,他語氣有些無奈:“師弟,別那麽激動,我們不是有一個孩子了嗎其實不必再要第二個。”

他這人在知道懷中孩子是天生壞種,甚至是神罰的時候,便不太想留著他了,他這半妖之命,實在太岌岌可危了。

夜漸鴻氣得眼前一黑,臉色卻是冷靜的,他強忍著情緒問:“你告訴我,為什麽突然便要殺了他。”

赤梵天見他似乎堅持要留下小孩兒,臉上的溫柔表情有些繃不住了,將朱鈺說的話,如實和他重覆了一遍。

“你……”夜漸鴻從不信這些,所以壓著火氣說道:“你就因為這種類似子虛烏有的話就要殺死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瘋了”

“朱鈺的話,不會是假的,就算只是可能,我也不想任何人對我們再造成任何傷害。”赤梵天身為修真界的修士,從小便對這些深信不疑。

夜漸鴻聽見他的話,平息了情緒,主動握住他的手,伸手抱抱他,安撫地親了親他的臉頰,眼神堅定又冷靜,他盯著赤梵天的眼睛:“師兄,我要留下他。”

“不管他是天生壞種也好,天生什麽都好,我不信命,我也不相信他會傷害我們。”

赤梵天抿了抿唇,眼神似乎還是不讚同,畢竟小孩還未出生,所以對他的感情其實並沒有那麽深。

夜漸鴻摸了摸師兄的臉,認真地解釋說:“你瞧,你我都是重生的,若是怕這怕那,到底為什麽要重生呢我們就是要逆天改命,修煉不就是在逆天而為嗎”

“……”赤梵天原本煩躁又陰郁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若是他成長起來,要害你,你也不後悔嗎”赤梵天開口問道,目光灼灼。

“後悔什麽只要我們修為足夠高,就算是一條龍,也得給我盤著。”夜漸鴻唇角扯動淡淡的笑,“若是實力不濟,那便任人宰割唄,你告訴我的。”

“你旁的不記得,倒是這句話記得清楚。”赤梵天瞇眼說道,將人按進懷裏,手掌揉著他的後腰,眼神中的凝重之色散去些,他性子的確急躁偏執了些。

夜漸鴻扯了扯他的頭發,讓赤梵天的臉微微仰起,低頭吻在他唇上,睫毛微擡間,低聲道:“別的也記得,師尊想聽哪一句”

赤梵天喉結滾動,手順勢從他衣襟探入,聽見這話,眼神微暗:“你這張嘴,倒是越來越不著邊了。這也是能隨便喊的,分得清是我還是我爹嗎”

夜漸鴻聽到這似是而非的話,手掐住他的脖子,威脅地問道:“你猜我分不分得清”

衣服滑落,露出師弟白皙的肩膀,赤梵天眨了眨眼,道:“師弟,腦袋疼,別扯我頭發了。”

夜漸鴻松了手,手指在他黑發中輕輕穿梭一瞬,指尖出現兩根長長的黑發纏繞指尖。

赤梵天吻住他的唇,將他抱上臥榻,吻著吻著便想起來,低聲說:“師弟,你剛剛想說什麽”

夜漸鴻上衣掛在手臂間,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只要一低頭,就能瞧見鼓起的孕肚,窄瘦腰身顯得勁瘦,胸肌也是鼓鼓囊囊的。

夜漸鴻雙眼有神,盯著他的眼睛,唇角勾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的話也沒那麽難說出口了。

赤梵天連殺子的話都說的那般輕易,他還有什麽不敢的

“師兄,可願意跟我結締主仆契約。”夜漸鴻摸了摸師兄白嫩的臉頰,吻落在他眉心。

赤梵天原本含情的眼頓住,恢覆了清醒,眨了眨眼睛,腦海中開始分析妖族主仆契約的好處和壞處。

夜漸鴻見他露出凝重精明的神情,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師兄,你應該感恩戴德地答應才是,我願意跟你這只修為低微、資質垃圾的半妖結締契約,你該迫不及待答應,生怕我後悔才是。”

赤梵天聞言,手心貼在他緊致的腰上捏了一下,雖然他說的沒錯,結締主仆之後,主人每次修為的提升便會反哺到妖仆身上,越是修為差距大,妖仆得到的好處更多。

但主仆契約除了主人死,妖仆死,還有一點便是主人能掌握妖仆的生死。

“你不信我”夜漸鴻手掐在他脖子上,師兄的喉結在他手心滾動著,漆黑的眼瞳泛著一點危險的光芒。

赤梵天不怕卡在命門的手,他手指在他腰上流轉,正在極速權衡利弊,臉上帶著爬上一絲嫵媚的笑容,眼尾帶著一點勾勾纏纏的意味,吐出一點舌尖,舔了舔夜漸鴻的臉頰,他臉上的傷已經好了。

“我當然信你,只是……這般厲害的劍尊,帶上我這一個拖油瓶半妖,似乎有些慘呢。”赤梵天說的是夜漸鴻重生之前,夜劍尊的名號。

夜漸鴻主動抱住他的肩膀,兩人貼得很近,喘息聲泛著陣陣熱潮,卷入赤梵天耳畔,他暧昧地不斷地嗓音,說著強勢的話:“你若不信我,我就殺了你。”

赤梵天見他喘氣都喘不勻,還要威脅他,覺得有些好笑:“怎麽殺夾死我”

夜漸鴻頓了一秒,反應過來擡手將人狠狠按在榻上,惱羞成怒地瞪大雙眼,臉頰漲紅,氣勢很足。

赤梵天躺著,笑看著師弟黑發散落肩頭,眼神殺氣騰騰又無可奈何的羞惱模樣,唇角彎著笑,狐尾從背後圈住他的身體,火紅的狐貍毛襯得他肌膚雪白。

“結締便是。”赤梵天狐尾尖尖故意掃過他的下巴,荒唐的眼神看向他:“主人,別生氣,妖仆知道錯了。”

夜漸鴻感覺有些柔軟的觸感拂過他燥熱的臉頰,他緊抿著唇,緊繃著臉頰,氣息鼓鼓,“赤梵天……你愛結不結!”

他說完就要下榻,赤梵天狐尾將人勾回來,赤梵天順勢擡手抱住他,在他臉頰親了兩下,“作甚這般生氣,你這是要哄著我將身家性命給你,還不許我猶豫一下”

“誰要你的身家性命了,你不識好歹。”夜漸鴻揪著他的尾巴,從自己胸前拿開,他原本只是好意,他不領情便算了。

赤梵天露出狐貍耳朵,微微耷拉著,眼神有些卑微可憐之色。他抱住師弟,小聲說道:“師弟,你也要體諒一下我,我如今這般身份,唯恐你拋下我。你若是要打要罵也是毫無還手之力,自然要多考慮一些的。”

夜漸鴻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雖然知道他是假裝的,卻還是忍不住心軟,冷著臉道:“你少賣慘,就算你如今是半妖又如何,就算修為再低也不妨礙你氣我,我哪次沒縱著你,就是因為你修為低……”

赤梵天俯身親了親他修長瑩白的脖子,舌尖舔過他凸起的青筋,音色低沈暧昧:“多謝主人,主人待我不薄,幸好我還有幾分姿色,否則主人可就虧大了。”

他一口一個主人,如同沒有臉皮般,他敢喊,夜漸鴻都不敢聽了,抱住他的腦袋,手指下意識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耳朵,手感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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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鴻趴在他尾巴上睡覺,身上光溜溜的只有狐尾遮擋,赤梵天穿戴整齊,坐在床尾看書修煉,兩人結締之後,神識之間似乎多了一抹聯系,更加心意相通了些。

比如現在,赤梵天便能感覺到夜漸鴻心情不錯,睡夢中唇角都泛著笑意。

日頭漸盛,便有些熱了,夜漸鴻身上出了些汗,黏糊糊的,他便將尾巴扔開了些,轉身背對著,貼著冰涼的枕頭。

赤梵天見狀,施了個降溫的陣法,夜漸鴻察覺到冷,瞇著眼睡眼看了一眼赤梵天的小把戲,困倦的用腳將他的尾巴勾了起來,重新抱住,用腳夾住。

孕期到了後面,夜漸鴻便越是嗜睡,整日裏沒有幾個時辰是清醒的,起初不喜歡狐貍尾巴,嫌棄毛太多了,捂在身上都要起痱子,但如今卻需要抱著才能睡著。

“師兄……”夜漸鴻扯了扯他的尾巴,聲音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

赤梵天原本在打坐,收斂了妖氣,屈膝湊到他身邊,在他眉心親了親,又和他親了一會兒,才問:“要起來嗎”

夜漸鴻睡得太久,腦袋有些疼,在幾次想穿衣服被赤梵天阻止了之後,也算是明白了,師兄就不喜歡他在榻上穿衣服,還美名曰:熱,懶得穿,反正要脫的。

但他自己倒好,每次都是整整齊齊。

“肚子好像又變大了。”夜漸鴻看著撐大的肚皮,泛著絲絲紅色的血絲,看著有些恐怖。

“嗯,最多再過十幾天就該生了。”赤梵天手摟住他的腰,手指摩挲著他身後的紋身,安撫地親了親他的眼睛:“會不會害怕”

“沒有上次害怕。”夜漸鴻眼神空洞一瞬,他原本經歷過大衍宗崖下兩年,很討厭赤/裸身軀暴露在任何人的視線下,但現在這個意識也逐漸薄弱。

赤梵天聞言,便親了親他的耳朵,低聲道歉:“對不起,師弟。”

夜漸鴻處於想聽他道歉,又不舍得他道歉的矛盾心理,窩在他肩頭,低聲道:“我如今疲懶得都懷疑是不是你給我下了什麽藥。”

“對,我也給你下情蠱了。”赤梵天抓著他的手腕,輕輕探脈,給他拿出衣服給他穿上,“起來練練劍。”

夜漸鴻頂著個大肚子,招式、身形依然顯得淩厲,整個人拿劍的時候,戾氣十足,眼神冰冷。

赤梵天站在他身後靜靜看著他,屋檐下一只鳥雀停下,收起翅膀,用鳥喙清理羽毛,又在夜漸鴻劍氣將石頭擊碎成粉末的時候,被驚走了,發出清脆的鳥鳴,扇著翅膀飛走了。

“……呼。”夜漸鴻呼出一口長氣,手中劍入鞘,劍鞘連帶著劍被他一把扔給師兄。他往浴房走去,出了一身汗。

夜漸鴻往桶裏打上熱水,彎腰舀水、又兌上一點冷水、提桶進入屏風內,他背對著門,將衣服脫下,彎腰準備拿毛巾洗澡,門口傳來關門的吱呀聲。

他腰還未彎下去,腰上扶上一只手,將人扶直,絲毫不在意他臉頰的汗珠,親了親,道:“我幫你洗。”

夜漸鴻便站定,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湊近到他唇邊,強勢地和他吻在一起,身體主動貼在他懷裏,唇角泛出點點晶瑩的光芒,額頭和他頂在一起,目光和他對上。

夜漸鴻眼神漆黑冷靜,赤梵天溫柔平靜,卻又隱隱帶著一點強勢的占有欲。

兩人的呼吸都纏在一起,鼻息滾燙,夜漸鴻輕輕呼出一口氣,又淺淺親了一下:“幫我洗吧。”

赤梵天摸了摸他的脖子,指頭按著他的喉結,笑著說道:“指使我倒是得心應手。”

夜漸鴻揚起脖子,喉結滾動,語調沙啞:“你自己願意來的。”

“伺候主人,我們妖仆的責任。”赤梵天打濕了毛巾,溫熱的水輕輕擦著他的身體,依舊精壯強悍的身體,身體的肌肉因為剛剛練完劍所以隱隱充血。

夜漸鴻呼吸微沈,水珠滑過他的肌膚,留下水痕,帶來一絲清涼之感,赤梵天擦過他後腰的紋身,上面淩霄花的紋身鮮艷張揚,栩栩如生。

赤梵天便讚嘆道:“如今再看這個紋身,也依舊覺得極為漂亮。”

“……”夜漸鴻看不見紋身,垂著眼看著濕漉漉的地面,“你喜歡就行。”

“怎的,你不喜歡”赤梵天絲毫不在乎他濕轆轆的身體,從身後抱住他,在他耳後親著。

“我身上全是濕的……”夜漸鴻掙紮了一瞬,眉頭輕輕擰起。

“我又不在意這些。”赤梵天語調溫柔,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肚子,他的前襟洇成了深色,毛巾擦過師弟的肚子,他每每看著他鼓起的肚子,總是忍不住覺得驚奇和刺激。

前世那般強勢霸道的夜漸鴻,如今卻在為他孕育子嗣,甚至會在他面前露出頗為脆弱和動情嫵媚的神色。

如同稱霸森林的霸主,主動露出柔軟的肚皮,任由他靠近,貼蹭。

夜漸鴻便不動了,隨意他擺弄,熟悉的親密舉動,熟悉的氣息,熟悉的人,讓他生不出多餘防備的心思。

他知道赤梵天是什麽樣的人,他不能保證日後若是出現危機,他會不會拋下他逃跑,但是如今兩人的主仆契約卻是最堅實的保障。

赤梵天再也不可能拋棄他。

說他沒有安全感也好,說他心機也罷,說他下賤也無所謂,這次結締契約,他的確有這樣的私心。

“我抱你回去”赤梵天衣袖全濕了,落在他腿側,衣袖輕蹭著,打濕了他的肌膚,夜漸鴻臉埋在他頸側,耳根都紅透了。

“隨便。”夜漸鴻低聲道。

赤梵天便在他背上罩了一件衣服,抱著他回了臥房,燭光被一陣妖風吹滅,陷入黑暗中的臥房,在山林間顯得猶為黑暗。

寂靜的山間,時不時傳來碎不成調的聲音。

夜漸鴻的聲音更為沙啞低沈,斷斷續續,透著一股咬牙隱忍的性感。

越是這般,便越是讓人覺得心熱,身也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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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夜漸鴻誕下一名男嬰。

夜漸鴻全身是汗,氣色倒還好,血汙早就清掃幹凈,但空氣中還殘留著血腥味,抱著正在哭鬧的小孩兒,眼眶突然沁滿了淚水。

赤梵天從屋外端著水進來,見狀不由一驚,將小孩兒抱走,擦了擦他的眼淚:“這是怎麽了”

夜漸鴻像是驟然崩潰的小孩兒,他主動圈住赤梵天的脖子,小聲啜泣著:“我想回家,師兄,嗚嗚……”

“好好好,別哭,我陪你回去好不好”赤梵天連忙安慰道,拍拍他的背,心底湧起一股心疼之感。

夜漸鴻藏在他懷裏哭了一刻鐘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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