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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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22
August22（9.3謝蓁休假最後一天，夢境結束）
2024.4.26一稿
2024.7.24一修
謝蓁看著秦娓的睡顏有些恍惚，她又擡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嘆了口氣。
其實只有謝蓁用了那東西，秦娓被她折騰的早就沒力氣了。
謝蓁沒覺得兩人一定要發生點什麽，但當她說“最後一晚”時，謝蓁動搖的堡壘直接坍塌。
最原始的占有，也是最直接的。
謝蓁將床頭燈調的暗了一些，撐著身子看著秦娓。
秦娓臉上還留著淚痕，謝蓁忽然覺得自己很不是人。
一開始是很有理智在的，可是秦娓一直在刺激她，雖然秦娓後來讓她停她也沒聽......
謝蓁嘆了口氣，俯身在秦娓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關了床頭燈也睡了。
九月三日這天早上，謝蓁還是在往常的時間醒來，秦娓卻還在睡著。
等到謝蓁把早飯買回來，這才叫秦娓起床。
秦娓迷迷糊糊地說很累，不想起。
謝蓁說：“今天是我休假最後一天了。”
其實謝蓁還想說，這也是我們的最後一天了，但她沒開口。
秦娓雖然沒說在這一天離開，謝蓁也能想到，但她也不想開口。
如果兩人都不開口，過了今天，是不是明天還會再見？
謝蓁知道這個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秦娓大抵是想到了，起了床去洗漱。
謝蓁買了不少早餐，油條豆漿都有，還有豆腐腦、茶葉蛋、雞蛋灌餅之類的。
秦娓茫然地問：“你這是打算一天都不想吃東西了嗎？”
“都嘗嘗吧，”謝蓁邊說邊端出一碗粥，“放了糖的。”
秦娓坐在餐桌前看著這些東西，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好。”
什麽都吃了點，最後剩下了不少，謝蓁都裝了起來等到下樓的時候就丟掉，兩人很默契的去換衣服準備出門。
秦娓問：“你今天還化妝嗎？”
“我今天會好好打扮自己的。”謝蓁說著，坐在了化妝桌前，準備化妝。
秦娓不知道怎麽打扮自己，畢竟她還不會化妝。謝蓁給她買了不少衣服，秦娓挑了一件顏色比較淺的穿上了。
謝蓁的確是好好打扮自己了，化了個很精致的妝，穿了一套很休閑的衣服：藍色牛仔褲搭上白色的外套。
秦娓笑了，“我以為你會穿正裝。”
謝蓁也笑，“我很少穿休閑的衣服。”
出門前，謝蓁又給秦娓夾了夾頭發，還問：“你想不想讓我給你化妝？”
“算了吧，”秦娓說，“以後我會化的。”
謝蓁笑了笑。
兩人的目的地很明確——團結湖公園。具體的位置就是一起坐過的長椅。
謝蓁舒了口氣，秦娓靠著她的肩膀笑。
秦娓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裏的事情嗎？”
謝蓁看著遠處的游船，笑著說：“當然記得。”
——你說，湖面上的我，是我嗎？
——我每次照鏡子，總能看到另一個自己。
——那你在鏡子中看到的另一個自己，是什麽樣子的呢？
謝蓁摟著她的肩膀，說：“我在鏡子裏，看到的另一個自己，是你。”
“謝蓁。”秦娓叫她。
“嗯？”
“你還有什麽想做的嗎？”秦娓問，“如果我能幫你的話。
這個問題，謝蓁根本不用思考，就回答：“有。”
謝蓁松開了秦娓的肩膀，秦娓也直起身子，兩人側身面對著對方。
謝蓁笑著說：“如果我能抱抱那時的自己就好了，如果她願意原諒我就更好了。”
說罷，謝蓁張開雙臂抱住了秦娓，秦娓也伸出胳膊摟著她。
秦娓笑著說：“你的願望實現了。”
“其實，她從來沒有怪過你。”
兩人相擁良久都不願分開，秦娓說：“謝蓁，以後不要再愧疚了，好不好？”
謝蓁強忍著眼淚，哽咽著答應她：“好。”
秦娓繼續說：“你一個人曾在黑暗中走了很長的路，四處碰壁懵懵懂懂，但你堅持下來了，並且很愛自己。”
秦娓啞了聲音，“對自己，你無愧於心。”
謝蓁曾想過，十年的漫長歲月，她是否還是那個人？
謝蓁一直覺得她們是一個靈魂，卻並非一個身體。
就如同現在，她和秦娓，一魂而非一人。
兩人分開後，謝蓁擡頭控制了一下眼淚，又去看秦娓的眼睛，她覺得她眼裏藏了星星。
她和秦娓說：“我原來看哲學了解到過一個概念。“叫‘忒修斯之船’。”
秦娓看著她笑，那星星也跟著閃爍，“什麽意思？”
謝蓁給她講解，“它源自古希臘神話中的忒修斯和他的船。它引發了一個有關身份和變化的哲學問題。”
謝蓁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假設你有一艘船，隨著時間的推移，船上的每塊木頭都逐漸損壞並被替換。問題是，當所有部件都被替換後，這艘船是否仍然是同一艘船？”
秦娓聽完這個問題笑得更開心了，“我不懂哲學。”
謝蓁剛想說自己也不是很懂，就聽秦娓繼續說道：“但我想我了解身份和變化。”
謝蓁再看秦娓時，那星星已經靜止不動了，秦娓語氣真誠，“就像我們。”
謝蓁微張著嘴，想說些什麽，那些話卻被卡在喉嚨之中，讓她只能繼續聽秦娓說下去。
“我們永遠、永遠......都是我。”
謝蓁的心臟加速跳動起來，良久，她回了個微笑，“是，我的身上永遠都有你在。”
兩人就這麽依靠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秦娓問：“還去上海嗎？”
“去，等你走了我就去。”
“邁過去了嗎？”
“嗯，怎麽樣都是要面對的。”
“你要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
“真的，挺高興的。”秦娓笑起來，“這幾天，真的很高興。”
“我也是。”謝蓁嘆氣，“你會給我留下什麽東西嗎？”
“我在手機備忘錄上寫了點東西，你想看還是想讓我說給你聽？”
哦，謝蓁記得，有一次秦娓一直在玩手機，原來是在備忘錄寫東西。
“你說吧。”
“感覺好羞澀。”秦娓笑著掏出手機，“你自己看吧。”
備忘錄上打著幾行字：
“我希望你快快樂樂的，健健康康的；我希望你以後都沒有煩惱，再也沒有脆弱的面孔；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是笑著的我。”
“18歲和28歲的你，都很棒。因為，你這個人，就很棒。”
“我們的相見不是預謀、不是分裂，更不是人格問題，而是因為——我愛我。”
看到最後一句話，謝蓁鼻子發酸。
秦娓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機拿了回去。
“是真心的就好。”謝蓁抽了抽鼻子。
“當然是啊。”秦娓又把手機給她，謝蓁終於見到了兩人在望海樓前的合照。
謝蓁仔細打量著照片上的兩個人，真的好像啊。
“怪不得你不讓我看，真是神似。”
“是吧。”秦娓湊過去，“但是你鼻梁高很多。”
“你問過啦，”謝蓁笑著說，“我修出來的。”
謝蓁又和她說了一次，“我植發了，然後矯正了牙齒，就沒別的了。”
秦娓咬牙說道：“我牙齒怎麽了？”
“不太整齊。”謝蓁又強調了一下，“差一點點就成了完美牙齒了。”
“......”秦娓很無語，但也能理解。
謝蓁看著合照，直到手機熄屏才開口：“好像只有這張合照能證明你是真的來過。”
“還有啊。”秦娓擡起謝蓁的右手，“不然你昨晚在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葷話，謝蓁耳根子通紅，默默把自己的右手放下。
秦娓笑她，謝蓁也沒反駁，她的確在這一方面臉皮很薄。
九月初天氣依舊炎熱，只不過偶爾也會有少許微風吹過，謝蓁和秦娓就這樣看著不遠處的團結湖，兩人都一言不發，安靜地享受著最後的共處時光。
“其實，還有一件事。”秦娓平靜地開口，“關於在門口的那件事......”
謝蓁身子瞬間繃直了，問：“我不是在做夢嗎？”
“是，”秦娓說，“你又做了一個夢？”
“又？”謝蓁不解，“怎麽回事？”
秦娓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謝蓁，以後別再哭了，我會心疼的。”
謝蓁和她說，“我第一次因為你哭是你給我發消息，你說原來多難都過來了......”
秦娓低下頭笑，“你肯定還記得，如果我們想哭的時候就會強迫自己入睡，不困也會閉上眼假裝睡覺。”
“記得。”謝蓁當然記得，無數個黑夜，她都是這樣糊弄著自己過來的，“其實根本睡不著，眼淚還是會流下來。”
“那為什麽還要那樣做？”
秦娓當然知道為什麽，但她想要從謝蓁的嘴裏得到那個答案。
謝蓁笑，“我們在騙自己啊，等到哭夠了，睜開眼，就當做悲傷流淚只是因為睡著時做一場噩夢，夢都是反的。”
“是啊，所以，以後別再騙自己了。”
秦娓扭過頭，沖著謝蓁露出一個微笑。
秦娓笑得很甜，謝蓁卻沒覺得多溫暖，只覺得渾身冰涼，周遭的空氣都降到了冰點一般，嘩嘩的流水聲也聽不到了。
謝蓁忽然覺得天地之間，只剩自己，秦娓不過是個虛影。
謝蓁擡起手想去撫摸秦娓的臉龐，卻遲遲下不去手，胳膊僵硬在半空當中。
秦娓笑著說：“謝蓁，夢該醒了，回去後要好好生活。”
謝蓁懸著的手改變了方向，轉而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她頭疼欲裂，想說點什麽，但痛感卻讓自己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不停的喊著“啊”。
秦娓就是在這時穩定住了謝蓁，她搖晃著謝蓁讓她看著自己，謝蓁狼狽地擡起頭，看著面前的人。
她強忍著頭痛和心疼，疲憊地望著秦娓。
秦娓冷靜的說：“這是一場荒誕卻又真實的夢。”
謝蓁頭皮發麻，心臟陣痛，不停的重覆著最後那個字：“夢......夢......”
秦娓雙手捧住謝蓁的臉，湊上前，輕吻了一下她的唇。
謝蓁急促的呼吸著，見秦娓想要退後，連忙抓住她的胳膊，祈求地說：“你別走。”
“我要走，你也要走了。”秦娓紅了眼眶，“剛說過的，忒修斯之船——我們永遠是我。”
“我寧願你一輩子都活在夢裏，但不可以。”秦娓還是那樣悲哀的語氣，“因為我愛你，我的目的是幫你解開心結，然後，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當中去。”（August17）
熟悉的話激起謝蓁的記憶，她失了力氣，精疲力盡的靠在長椅上，卻還是不願放手。謝蓁其實可以感受到，她握住的秦娓的胳膊，正在一點點消失。
觸感越來越模糊，謝蓁甚至覺得自己並沒有抓著什麽。
時間快到了，謝蓁知道。
不能再拖了，謝蓁想。
她要和秦娓說些什麽？謝蓁不知道說什麽可以完美地告別，因為謝蓁唯一的願望就是抱抱她。
謝蓁閉上眼，兩行清淚流下。
她動了動嘴唇，哽咽著說出那句話，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秦娓道謝。
其實，都是說給自己聽。
“我的願望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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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蓁看著秦娓的睡顏有些恍惚，她又擡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嘆了口氣。
其實只有謝蓁用了那東西，秦娓被她折騰的早就沒力氣了。
謝蓁沒覺得兩人一定要發生點什麽，但當她說“最後一晚”時，謝蓁動搖的堡壘直接坍塌。
最原始的占有，也是最直接的。
謝蓁將床頭燈調的暗了一些，撐著身子看著秦娓。
秦娓臉上還留著淚痕，謝蓁忽然覺得自己很不是人。
一開始是很有理智在的，可是秦娓一直在刺激她，雖然秦娓後來讓她停她也沒聽......
謝蓁嘆了口氣，俯身在秦娓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關了床頭燈也睡了。
九月三日這天早上，謝蓁還是在往常的時間醒來，秦娓卻還在睡著。
等到謝蓁把早飯買回來，這才叫秦娓起床。
秦娓迷迷糊糊地說很累，不想起。
謝蓁說：“今天是我休假最後一天了。”
其實謝蓁還想說，這也是我們的最後一天了，但她沒開口。
秦娓雖然沒說在這一天離開，謝蓁也能想到，但她也不想開口。
如果兩人都不開口，過了今天，是不是明天還會再見？
謝蓁知道這個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秦娓大抵是想到了，起了床去洗漱。
謝蓁買了不少早餐，油條豆漿都有，還有豆腐腦、茶葉蛋、雞蛋灌餅之類的。
秦娓茫然地問：“你這是打算一天都不想吃東西了嗎？”
“都嘗嘗吧，”謝蓁邊說邊端出一碗粥，“放了糖的。”
秦娓坐在餐桌前看著這些東西，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好。”
什麽都吃了點，最後剩下了不少，謝蓁都裝了起來等到下樓的時候就丟掉，兩人很默契的去換衣服準備出門。
秦娓問：“你今天還化妝嗎？”
“我今天會好好打扮自己的。”謝蓁說著，坐在了化妝桌前，準備化妝。
秦娓不知道怎麽打扮自己，畢竟她還不會化妝。謝蓁給她買了不少衣服，秦娓挑了一件顏色比較淺的穿上了。
謝蓁的確是好好打扮自己了，化了個很精致的妝，穿了一套很休閑的衣服：藍色牛仔褲搭上白色的外套。
秦娓笑了，“我以為你會穿正裝。”
謝蓁也笑，“我很少穿休閑的衣服。”
出門前，謝蓁又給秦娓夾了夾頭發，還問：“你想不想讓我給你化妝？”
“算了吧，”秦娓說，“以後我會化的。”
謝蓁笑了笑。
兩人的目的地很明確——團結湖公園。具體的位置就是一起坐過的長椅。
謝蓁舒了口氣，秦娓靠著她的肩膀笑。
秦娓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裏的事情嗎？”
謝蓁看著遠處的游船，笑著說：“當然記得。”
——你說，湖面上的我，是我嗎？
——我每次照鏡子，總能看到另一個自己。
——那你在鏡子中看到的另一個自己，是什麽樣子的呢？
謝蓁摟著她的肩膀，說：“我在鏡子裏，看到的另一個自己，是你。”
“謝蓁。”秦娓叫她。
“嗯？”
“你還有什麽想做的嗎？”秦娓問，“如果我能幫你的話。
這個問題，謝蓁根本不用思考，就回答：“有。”
謝蓁松開了秦娓的肩膀，秦娓也直起身子，兩人側身面對著對方。
謝蓁笑著說：“如果我能抱抱那時的自己就好了，如果她願意原諒我就更好了。”
說罷，謝蓁張開雙臂抱住了秦娓，秦娓也伸出胳膊摟著她。
秦娓笑著說：“你的願望實現了。”
“其實，她從來沒有怪過你。”
兩人相擁良久都不願分開，秦娓說：“謝蓁，以後不要再愧疚了，好不好？”
謝蓁強忍著眼淚，哽咽著答應她：“好。”
秦娓繼續說：“你一個人曾在黑暗中走了很長的路，四處碰壁懵懵懂懂，但你堅持下來了，並且很愛自己。”
秦娓啞了聲音，“對自己，你無愧於心。”
謝蓁曾想過，十年的漫長歲月，她是否還是那個人？
謝蓁一直覺得她們是一個靈魂，卻並非一個身體。
就如同現在，她和秦娓，一魂而非一人。
兩人分開後，謝蓁擡頭控制了一下眼淚，又去看秦娓的眼睛，她覺得她眼裏藏了星星。
她和秦娓說：“我原來看哲學了解到過一個概念。“叫‘忒修斯之船’。”
秦娓看著她笑，那星星也跟著閃爍，“什麽意思？”
謝蓁給她講解，“它源自古希臘神話中的忒修斯和他的船。它引發了一個有關身份和變化的哲學問題。”
謝蓁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假設你有一艘船，隨著時間的推移，船上的每塊木頭都逐漸損壞並被替換。問題是，當所有部件都被替換後，這艘船是否仍然是同一艘船？”
秦娓聽完這個問題笑得更開心了，“我不懂哲學。”
謝蓁剛想說自己也不是很懂，就聽秦娓繼續說道：“但我想我了解身份和變化。”
謝蓁再看秦娓時，那星星已經靜止不動了，秦娓語氣真誠，“就像我們。”
謝蓁微張著嘴，想說些什麽，那些話卻被卡在喉嚨之中，讓她只能繼續聽秦娓說下去。
“我們永遠、永遠......都是我。”
謝蓁的心臟加速跳動起來，良久，她回了個微笑，“是，我的身上永遠都有你在。”
兩人就這麽依靠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秦娓問：“還去上海嗎？”
“去，等你走了我就去。”
“邁過去了嗎？”
“嗯，怎麽樣都是要面對的。”
“你要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
“真的，挺高興的。”秦娓笑起來，“這幾天，真的很高興。”
“我也是。”謝蓁嘆氣，“你會給我留下什麽東西嗎？”
“我在手機備忘錄上寫了點東西，你想看還是想讓我說給你聽？”
哦，謝蓁記得，有一次秦娓一直在玩手機，原來是在備忘錄寫東西。
“你說吧。”
“感覺好羞澀。”秦娓笑著掏出手機，“你自己看吧。”
備忘錄上打著幾行字：
“我希望你快快樂樂的，健健康康的；我希望你以後都沒有煩惱，再也沒有脆弱的面孔；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是笑著的我。”
“18歲和28歲的你，都很棒。因為，你這個人，就很棒。”
“我們的相見不是預謀、不是分裂，更不是人格問題，而是因為——我愛我。”
看到最後一句話，謝蓁鼻子發酸。
秦娓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機拿了回去。
“是真心的就好。”謝蓁抽了抽鼻子。
“當然是啊。”秦娓又把手機給她，謝蓁終於見到了兩人在望海樓前的合照。
謝蓁仔細打量著照片上的兩個人，真的好像啊。
“怪不得你不讓我看，真是神似。”
“是吧。”秦娓湊過去，“但是你鼻梁高很多。”
“你問過啦，”謝蓁笑著說，“我修出來的。”
謝蓁又和她說了一次，“我植發了，然後矯正了牙齒，就沒別的了。”
秦娓咬牙說道：“我牙齒怎麽了？”
“不太整齊。”謝蓁又強調了一下，“差一點點就成了完美牙齒了。”
“......”秦娓很無語，但也能理解。
謝蓁看著合照，直到手機熄屏才開口：“好像只有這張合照能證明你是真的來過。”
“還有啊。”秦娓擡起謝蓁的右手，“不然你昨晚在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葷話，謝蓁耳根子通紅，默默把自己的右手放下。
秦娓笑她，謝蓁也沒反駁，她的確在這一方面臉皮很薄。
九月初天氣依舊炎熱，只不過偶爾也會有少許微風吹過，謝蓁和秦娓就這樣看著不遠處的團結湖，兩人都一言不發，安靜地享受著最後的共處時光。
“其實，還有一件事。”秦娓平靜地開口，“關於在門口的那件事......”
謝蓁身子瞬間繃直了，問：“我不是在做夢嗎？”
“是，”秦娓說，“你又做了一個夢？”
“又？”謝蓁不解，“怎麽回事？”
秦娓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謝蓁，以後別再哭了，我會心疼的。”
謝蓁和她說，“我第一次因為你哭是你給我發消息，你說原來多難都過來了......”
秦娓低下頭笑，“你肯定還記得，如果我們想哭的時候就會強迫自己入睡，不困也會閉上眼假裝睡覺。”
“記得。”謝蓁當然記得，無數個黑夜，她都是這樣糊弄著自己過來的，“其實根本睡不著，眼淚還是會流下來。”
“那為什麽還要那樣做？”
秦娓當然知道為什麽，但她想要從謝蓁的嘴裏得到那個答案。
謝蓁笑，“我們在騙自己啊，等到哭夠了，睜開眼，就當做悲傷流淚只是因為睡著時做一場噩夢，夢都是反的。”
“是啊，所以，以後別再騙自己了。”
秦娓扭過頭，沖著謝蓁露出一個微笑。
秦娓笑得很甜，謝蓁卻沒覺得多溫暖，只覺得渾身冰涼，周遭的空氣都降到了冰點一般，嘩嘩的流水聲也聽不到了。
謝蓁忽然覺得天地之間，只剩自己，秦娓不過是個虛影。
謝蓁擡起手想去撫摸秦娓的臉龐，卻遲遲下不去手，胳膊僵硬在半空當中。
秦娓笑著說：“謝蓁，夢該醒了，回去後要好好生活。”
謝蓁懸著的手改變了方向，轉而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她頭疼欲裂，想說點什麽，但痛感卻讓自己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不停的喊著“啊”。
秦娓就是在這時穩定住了謝蓁，她搖晃著謝蓁讓她看著自己，謝蓁狼狽地擡起頭，看著面前的人。
她強忍著頭痛和心疼，疲憊地望著秦娓。
秦娓冷靜的說：“這是一場荒誕卻又真實的夢。”
謝蓁頭皮發麻，心臟陣痛，不停的重覆著最後那個字：“夢......夢......”
秦娓雙手捧住謝蓁的臉，湊上前，輕吻了一下她的唇。
謝蓁急促的呼吸著，見秦娓想要退後，連忙抓住她的胳膊，祈求地說：“你別走。”
“我要走，你也要走了。”秦娓紅了眼眶，“剛說過的，忒修斯之船——我們永遠是我。”
“我寧願你一輩子都活在夢裏，但不可以。”秦娓還是那樣悲哀的語氣，“因為我愛你，我的目的是幫你解開心結，然後，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當中去。”（August17）
熟悉的話激起謝蓁的記憶，她失了力氣，精疲力盡的靠在長椅上，卻還是不願放手。謝蓁其實可以感受到，她握住的秦娓的胳膊，正在一點點消失。
觸感越來越模糊，謝蓁甚至覺得自己並沒有抓著什麽。
時間快到了，謝蓁知道。
不能再拖了，謝蓁想。
她要和秦娓說些什麽？謝蓁不知道說什麽可以完美地告別，因為謝蓁唯一的願望就是抱抱她。
謝蓁閉上眼，兩行清淚流下。
她動了動嘴唇，哽咽著說出那句話，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秦娓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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