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幼崽成長in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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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幼崽成長ing……（完）
牛島家從很久很久以前起, 就有一個執念。
那就是將家中的女孩培養成一位出色的淑女。
知書達禮，儀態端莊，總之所有能用來形容淑女的詞匯, 最好都出現在自家的女孩身上。
然而令人悲傷的是，從不知道哪一輩而出現的執念, 時至今日, 也無一人完成。
是的, 沒錯, 就連甜繪的外婆，想當年也是在宮城縣打遍無敵手的大姐大, 只是年齡上來後才漸漸開始修身養性, 成為一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
至於牛島女士……牛島甜繪……
總之是和淑女不太沾邊的。
好在牛島甜繪並沒有繼承牛島家的執念，她對小甜奈只有母親對孩子最基本的期待：健康、快樂、正直、善良。
牛島女士對此很不滿，她認為牛島家的淑女教育是十分偉大的——雖然她母親不是淑女，她也不是淑女，她女兒更不是淑女。
但事實證明，這樣的教育方式教育出來的孩子，堅強勇敢個性十足。
牛島女士冷笑：“你這樣溺愛她，日後就會像我一樣，將近五十才退休。”
牛島甜繪撒嬌：“所以媽媽你也承認了，你很溺愛我對吧！”
牛島女士：……
吸氣……呼氣……寶貝女兒是個小混蛋這件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牛島女士扭頭：“我不管了, 反正是你的女兒。”
牛島甜繪抱住媽媽：“也是你的外孫女啊！”
牛島女士：……
天滿呢？來把他老婆領走！
——
然而, 令所有的牛島們都感到驚訝的是, 即使沒有實行牛島家的淑女教育，牛島甜奈也長成了一個溫柔大方、輕聲細語的小淑女。
天知道, 牛島甜繪只給女兒安排了禮儀課, 確保在重要場合不會失禮就足夠了。
“這算什麽？無心插柳柳成蔭？”牛島甜繪呆呆的看著女兒為她泡的茶, 和她死記硬背的泡茶技術不同，甜奈泡茶的動作自帶韻味，一舉一動都是充滿了溫柔雅致的。
宇內天滿端坐在桌前，慢慢品嘗著女兒泡的茶。
他對茶沒有如牛島家從小熏陶出來的了解，但也覺得這茶餘韻清香，十分好喝。
牛島甜奈歪歪頭，有些不解：“怎麽了媽媽？”
牛島甜繪連忙喝口茶壓壓驚：“沒什麽……”
她好像，完成了牛島家的百年夙願——教育出一位真正的淑女。
……
“甜奈，我們已經三年級了，你打算參加什麽社團啊？”
這個學校，小學三年級後才會加入社團。
牛島甜奈擡頭，看著自己的好朋友一一細數校內那些很有名的社團：
“你的茶藝很厲害，去茶藝社也不錯……這個插花社也很適合你誒！還有這個繪畫社，你畫畫超漂亮的！”
牛島甜奈抱住她的胳膊，笑得溫和：“怎麽只說我，你想去哪個社團呢？”
森幸花理所當然道：“甜奈你去哪個社團，我就去哪個社團啊！”
牛島甜奈一怔，隨即開心的揉了揉幸花的臉：“好哇！”
隨即，甜奈露出了危險的微笑：“幸花不要反悔哦。”
森幸花的小心臟突然一抖，輕咳一聲後堅持道：“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一直……
“學姐你好，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報名表。”
“好的……你們確定要加入女子排球部嗎？”
部長語氣遲疑，猶豫的看著牛島甜奈身後那個已經徹底石化了的女孩。
牛島甜奈回頭，最後一次向森幸花確認：“幸花，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加入排球部嗎？”
她溫和道：“認真考慮哦，就算你不想加入排球部也沒關系，我可以陪你加入你想加入的社團。”
學校是允許學生參加兩個社團的，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培養興趣的時候，多接觸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森幸花回神，看著笑容溫柔的好友。
任誰看，都會覺得她的朋友牛島甜奈，是一個真正的大家小姐，知書達禮，從頭發絲完美到腳趾尖。
這樣一個嫻靜美好的女孩，竟然會對排球感興趣嗎？
也不是說排球不好……但總讓人覺得不太符合甜奈的氣質啊！
“如果你決定要參加排球部的話，那我也加入！”森幸花深吸一口氣，認真道。
這樣的話，等甜奈受不了訓練的辛苦後，她還能陪甜奈一起退部。
否則以甜奈柔軟的性格，一定不會主動向前輩們提出退部的！
森幸花表情更加嚴肅了。
保衛甜奈大作戰，啟動！
……
森幸花覺得，她的好友是傳統意義上的大小姐，褒義的那種。
無論是性格還是行為舉止，都是那麽的完美。
就連偶爾的調皮促狹都是那麽的恰到好處，可愛到她恨不得將甜奈搶回家。
直到參加部活的第一天，森幸花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破碎了。
“牛島甜奈……對吧？”牛島，好耳熟的姓氏。
部長看了看綁著高馬尾穿著運動服的牛島甜奈，眼神有些猶豫。
沒別的，主要是小甜奈長得太像放學後也會進圖書館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書的淑女了。
就算是運動，也應該是古典舞或者體操什麽的……
排球，這可是競技型運動啊！
雖然沒有身體和身體的對抗，但隔著排球網的較量，火藥味不會淡半分。
這個牛島甜奈……能行嗎？
牛島甜奈微微一笑：“是，學姐。”
部長收斂起自己的刻板印象，認真道：“有排球基礎嗎？”
森幸花回憶了一下，她記得甜奈和她說起過，她的爸爸和舅舅是打排球的。
對排球一無所知的森幸花想，最多也就是強身健體吧。
森幸花沒想到，甜奈可不止一個舅舅。
“有的。”牛島甜奈笑笑，很是溫柔的弧度。
部長有些驚訝，隨即讓她站到有經驗者那一邊。
這樣分過去後，牛島甜繪和森幸花站在了兩邊。
“牛島，五個發球，二十個墊球——可以嗎？”部長眼中帶著探究。
牛島甜奈輕笑：“可以的。”
她快步走過去，後腦的高馬尾一甩一甩的，很可愛。
森幸花覺得，甜奈在摸到排球的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她呆呆的看著好友，甜奈嘴角依舊是溫和的笑意，拋球，起跳。
“竟然是跳發？！”部長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平靜，驚呼出聲：“三年級？是三年級吧！”
直到這時，部長才主意到牛島甜奈的身高。
幾乎和五年級的副攻手持平了……
“交報名表的時候，怎麽就沒註意到她長得這麽高呢！！”部長的眼睛布靈布靈放光芒，死死地盯著牛島甜奈。
她有種寶貝主動上門鉆進她兜裏的驚喜感。
牛島……牛島……牛島若利！！
“對啊，牛島啊！”部長一拍大腿，看向牛島甜奈的眼神中帶著興奮：“當初有傳言說老板醬的兩個孩子都在我們學校上學，我還不信……”
男排那邊出現了一個牛島，她這邊也有了一個牛島！！
老板醬，宇內隊長，你們太會生了！
而在排球場上的牛島甜奈已經成功發完五個排球，轉過頭開始進行墊球訓練。
“這麽高的個子，墊球還這麽穩？”部長已經開始猜測，究竟是滿星的哪位選手給甜奈啟蒙的排球。
墊球啟蒙，首先排除小月島和天童角名。
“學姐！這個很厲害的對吧！”森幸花抓著部長的胳膊不斷搖晃：“我們甜奈很厲害對吧！看著超帥氣啊！”
部長重重點頭：“非常厲害！”
20個墊球，輕松完成。
牛島甜奈將排球交給旁邊的學姐，再次變回那個溫和有禮的淑女：“學姐，我做完了。”
部長的聲音也是溫柔得不可思議：“辛苦了甜奈，先休息一下吧。”
女子排球部的四五六年級成員：……部長溫柔得令人害怕，而且，這麽快就叫上甜奈了嗎！
牛島甜奈雖然並不覺得累，但還是聽話的退到一邊，對著森幸花眨眨眼。
原本還有點鬧小情緒的森幸花頓時捂住心口，被好友萌得失去理智。
雖然好友深藏不露顯得她像個小笨蛋，但是好友真是太太太可愛了！
甜奈，超棒的！
……
不過，部活結束後，森幸花還是目光炯炯的盯著牛島甜奈，語氣危險：“甜奈，你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牛島甜奈連忙撒嬌似的抱住好友的手臂：“只是你平時對運動什麽的並不感興趣，所以我才沒說嘛！”
她入學時遠沒有哥哥高調，是緣下舅舅送她來的。
緣下舅舅作為滿星的運動理療師，基本上沒有出現在媒體上的機會，所以並沒有發生侑舅舅當初的“排球明星圍觀事件”。
雖然她的姓氏牛島也引起的不小的關註，但或許是她平時表現得太不像個運動款女孩，所以猜測從未停止，但也沒有誰真的問到她的面前。
她和哥哥又不在同一個年級，傳言也只是小範圍的傳播一下罷了。
牛島甜奈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的“隱藏身世”，聽得森幸花一楞一楞的。
能在這所學校上學的，家世都很不錯，但像甜奈這樣好的，也實在少見。
“所以，你不只是父親和舅舅是打排球的，你的舅舅‘們’都是打排球的，你的母親直接開了個排球俱樂部，還不止一次登頂全國第一？！！”
牛島甜奈小聲強調：“我的舅舅們很多都在國家隊哦，我爸爸也是進過國家隊的。”
所以，是世界級別的排球選手！
森幸花喃喃道：“難怪……”
難怪那麽溫柔可愛的甜奈，會選擇排球。
牛島甜奈張張嘴，還是沈默。
她想說，她不是因為大家都打排球，才打排球的。
……
一個月後，牛島甜奈贏得了整個女子排球部的喜愛。
“什麽？要借我們女排部的排球場？”女排部長有些奇怪：“你們男排部的體育館不是和我們一樣，都是一直開到晚上九點的嗎？”
男排部長有些不好意思：“我們的選手最近有很多都想單獨進行訓練，場地有些不夠用了。”
女排部長表情有些為難，畢竟她們也要參加排球比賽，如今正是訓練的關鍵時刻……
“甜奈！”牛島繁星跟在部長身後，對著正在訓練的妹妹招手。
牛島甜奈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就見哥哥正笑著和她打招呼。
“哥哥！”牛島甜奈眼睛一亮，將球交給幸花後就撲了過去。
森幸花看著帥氣漂亮的兄妹，故作成熟的嘆了口氣：“牛島啊牛島。”
五年級的學姐奇怪道：“森你在說什麽呢？”
森幸花指了指那邊的牛島兄妹：“這兩個人的後援團，快有我們兩個排球部的人加起來的兩倍了！”
腦子裏只有排球的學姐茫然：“啊？後援團？？”
森幸花看著一臉困惑的學姐，又是嘆氣：“學姐也沒開竅呢。”
學姐：……
學姐微笑：“那麽，就讓沒開竅的學姐帶著已經開竅的森學妹一起練習墊球吧！”
森幸花：！！！
另一邊，女排部長看著自家可愛的甜奈，嘆氣：“看在甜奈的面子上，每天借給你們兩小時，只有一個場地哦。”
男排部長頓時感動的眼淚汪汪：“謝謝你！也謝謝甜奈！”
牛島繁星警覺：“部長，叫牛島就好。”
男排部長：“誒？但是有兩個牛島啊？”
牛島繁星微笑：“叫我繁星就行了。”
男排部長：“哦哦，這樣確實可以分清楚了。”
女排部長：甜奈的哥哥，腦子轉得好快。
……
牛島甜奈當上正選時，比牛島繁星還早一年。
四年級的牛島甜奈成為女排隊的正選選手。
有哥哥的前車之鑒，甜奈當然是直接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媽媽爸爸。
牛島繁星：沒關系，哥哥這種生物就是為了在前面給妹妹探路的。（堅定）
得到了消息的日向夏也是幹脆利落的帶隊從巴西趕回來。
滿星的女排隊，一年前由隊長日向夏帶領，前往巴西進行加強訓練。
“夏姨姨！！”牛島甜奈開心極了，見到日向夏的瞬間就奔了過去。
日向夏看著可愛的甜奈，一把將已經長高不少的甜奈抱起來：“想沒想夏姨姨？”
“當然想了！”牛島甜奈一臉認真：“夏姨姨這次還走嗎？”
日向夏挑眉，曬出的蜜色皮膚讓她更顯得颯爽，原本可愛風格的長相，在曬黑後顯得更加精致立體，已經變成漂亮的黑皮美人了。
“不會再走了，本來也是暫定這個月回來，不過是提前一點。”
日向夏將牛島甜奈放下來，摸摸她的頭：“被選為正選了？”
提到正事，牛島甜奈表情認真：“是的，夏姨姨。”
日向夏眼底帶著明顯的驕傲：“真不愧是我們的甜奈，繁星也是五年級才當正選呢！”
剛走過來的牛島繁星無奈：“夏姨姨你誇妹妹就誇妹妹嘛，不要拉踩啊……”
日向夏走上前，看著已經比自己高的繁星，擡手摸了摸他的頭：“明明是你在電話裏一遍一遍的說，妹妹比你厲害多了。”
牛島繁星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妹妹的視線，小聲嘟囔道：“誇得太過，甜奈又要囂張了。”
牛島甜奈湊過去，近距離打量著哥哥臉上的紅，笑瞇瞇道：“可是我想囂張一點嘛！”
她也就是在家裏得意一些啦！
牛島繁星對妹妹也是溺愛組成員，聞言毫不猶豫道：“那就囂張好了。”
牛島甜奈笑得開心。
三人聊了一會兒後，日向夏才道：
“既然要參加比賽，往後甜奈你的訓練計劃要稍微變動一下了。男排和女排雖然戰術都大差不差，但因為男排的速度和力量更強的緣故，很多在女排上能打出不錯效果的戰術，在男排上總是收效甚微。”
日向夏捏了捏甜奈的小臉：“一會兒我讓我們教練也給你出個訓練計劃，你來女排訓練中心訓練。”
牛島甜繪在決定了創建女排後，就行動力極強的在滿星總部旁邊又蓋了一個新的訓練中心，等日向夏高中畢業後，滿星女排訓練中心剛好投入使用。
牛島甜奈點點頭：“好的，夏姨姨。”
……
牛島甜奈的訓練十分順利，她運動天賦好，個子也高，腦袋又靈活，滿星女排成員都很願意陪她一起練習排球。
休息的間隙，日向夏看著手臂泛青的甜奈，感慨道：“我還以為，你會選擇甜繪姐的弓道。”
甜繪姐名義上的師妹實際上的徒弟藤原沙繪，在不久前拿到了全國青少年女子組的第六，兩人打了許久的跨國視頻，還聊起過這個話題。
“你的沙繪姨姨跟我說，如果你學習弓道的話，也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弓箭手。”
甜奈的性格很平和，極少與人爭執，和烏野“校霸”的母親不同，她更文靜些。
而對於弓道來說，心性比天賦更加重要。
牛島甜奈沒有在意自己被砸青的手臂，只是笑著說道：“媽媽也說過，說我很適合弓道。”
媽媽沒有說出口的，應該是“比排球更合適”。
她有些怕疼，小時候摔一跤都要坐在原地忍好久的眼淚，被媽媽一哄更是會哭得稀裏嘩啦。
性格有些弱，不太喜歡爭搶，哪怕是勝利。
再加上嬰兒時期營養不足，即使後天再怎麽努力，身體也始終不算強壯。
牛島家刻在基因裏的強大，她是沒有的。
可她當時還是堅定的選擇了排球，而媽媽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支持。
有很多次，深夜半睡半醒時，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溫柔的撫摸過。
第二天早上起來，塗過藥的地方就沒有那麽疼了。
“可是我喜歡排球。”牛島甜奈的眼睛亮晶晶的。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就是被小月島舅舅抱著在一邊看舅舅們訓練的時候，天童舅舅像是突然沖進了她的視野般，在她震驚的目光中，攔下了木兔舅舅的一球。
木兔舅舅捶地板沮喪，侑舅舅咬牙切齒的說天童舅舅真難纏，佐久早舅舅則是平靜的表示攔住那個單細胞不難，來攔他試試。
天童舅舅的笑容，她一直記到了現在。
“打排球真的很開心。”
日向夏笑笑：“我也覺得，打排球很開心。”
排球不能只為了贏而打，這是快樂的運動，只有沈浸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當然，不想贏的排球選手不是好選手。
“甜奈，輸掉比賽的人總是會哭，你知道為什麽嗎？”
“誒……因為難過？”
“不，是因為憤怒。”
“為什麽是憤怒？”
“氣憤自己平時的訓練還不夠刻苦，怒於自己無法為隊伍帶來勝利。”
“可是大家已經盡力了。”
“甜奈，等你真正走上賽場後就會明白了……盡力這個詞，從來都沒辦法來安慰輸掉比賽的那一方。”
——
最強應援團再一次出現在觀眾席，觀眾們已經驚訝不起來了。
就算是再厲害的運動明星，每年都能在固定地點打卡遇到的話，也很難表示出驚訝了。
牛島甜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難得的有些緊張。
森幸花在替補席，為甜奈撕心裂肺的加油。
比賽開始後，對方將甜奈視為突破口。
畢竟甜奈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長得又白又甜，雖然身高很不錯，但四肢很纖細，站在賽場上，給觀眾們都看得心驚肉跳的。
這樣的外表，實在讓人很難升起警惕之心。
然而……
“砰——”
排球打在手上，已經不像最開始攔網時那樣，火辣辣的疼，但對方的力道還是讓甜奈覺得手掌又麻又痛。
可她並未因此放松手上的力道，將排球狠狠壓了下去。
“攔網得分！”
牛島甜奈看著上前撲救失敗的自由人，那個自由人眼裏的不甘如此清晰。
甜奈笑了。
溫柔的，像是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面，泛起的層層漣漪。
“抱歉啦。”
自由人聽見那個看著便溫柔的人，對她微笑著說：“你的表情很好看。”
自由人覺得自己後背升起密密麻麻的寒意。
這個副攻手，才不是對面的弱點。
是對面的鐵板啊！
牛島甜奈只用一球就讓對手知道，她從來不是什麽好捏的軟柿子，而是她們踢不動的鐵板。
幾場比賽下來，牛島甜奈的代號也悄無聲息的出現。
“魔鬼攔網……”牛島甜繪呆住：“我軟軟乎乎的寶貝女兒怎麽會有這麽個綽號？”
宇內天滿木著臉：“因為甜奈總是喜歡在攔網得分後對著對手微笑道歉，和她打過比賽的對手都稱呼甜奈的微笑為魔鬼微笑。”
很顯然，這個微笑對甜奈的對手造成了成噸的精神傷害。
牛島甜繪：……
隨即，兩人一同看向滿星的四位前任MB和現任MB。
月島螢、角名倫太郎、黑尾鐵朗、天童覺同時露出了心虛的微笑。
哈哈哈……不是他們把甜奈教成S的！不是！！
甜繪姐你聽他們解釋！！！
牛島甜繪：決定了，今天給他們四個人開小竈，晚餐就是甜繪式料理！
……
半決賽時，牛島甜奈所在的隊伍輸掉了比賽。
牛島甜奈跪在地上，怔怔的想：她盡力了。
她攔下了很多很多的球，也有扣球得分，發球也沒有失誤，戰術也精準實行。
這就是她全部的水平，也是她全部的力量。
擡手，臟臟的手摸臟了她的臉。
愛幹凈的甜奈，卻看著自己濕潤的手掌出神。
夏姨姨說的對，盡力了這個說法，是沒辦法安慰輸的那一方的。
“下次贏回來……雖然我沒有下次了，但你們可以。”
部長卻笑了，眼睛裏全是眼淚，笑容裏滿是釋然：“去為了下一次的勝利而拼盡全力吧。”
被幸花扶起來，牛島甜奈用毛巾吸幹淚水。
盡力沒有辦法安慰輸了的人，但下一次的勝利卻能讓輸者再次擡起頭。
“甜奈！！”
她回頭，看著人群中站起來的媽媽，對著她大聲的喊：
“不要低頭！”
“排球，是向上看的運動！”
牛島甜奈笑了起來。
雖然輸掉了比賽，但今天也是更愛排球的一天。
——
一年後，牛島甜奈拿到了MVP、最佳MB兩個獎項。
惡魔攔網的名號，將隨著甜奈的長大，讓世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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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島家從很久很久以前起, 就有一個執念。
那就是將家中的女孩培養成一位出色的淑女。
知書達禮，儀態端莊，總之所有能用來形容淑女的詞匯, 最好都出現在自家的女孩身上。
然而令人悲傷的是，從不知道哪一輩而出現的執念, 時至今日, 也無一人完成。
是的, 沒錯, 就連甜繪的外婆，想當年也是在宮城縣打遍無敵手的大姐大, 只是年齡上來後才漸漸開始修身養性, 成為一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
至於牛島女士……牛島甜繪……
總之是和淑女不太沾邊的。
好在牛島甜繪並沒有繼承牛島家的執念，她對小甜奈只有母親對孩子最基本的期待：健康、快樂、正直、善良。
牛島女士對此很不滿，她認為牛島家的淑女教育是十分偉大的——雖然她母親不是淑女，她也不是淑女，她女兒更不是淑女。
但事實證明，這樣的教育方式教育出來的孩子，堅強勇敢個性十足。
牛島女士冷笑：“你這樣溺愛她，日後就會像我一樣，將近五十才退休。”
牛島甜繪撒嬌：“所以媽媽你也承認了，你很溺愛我對吧！”
牛島女士：……
吸氣……呼氣……寶貝女兒是個小混蛋這件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牛島女士扭頭：“我不管了, 反正是你的女兒。”
牛島甜繪抱住媽媽：“也是你的外孫女啊！”
牛島女士：……
天滿呢？來把他老婆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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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令所有的牛島們都感到驚訝的是, 即使沒有實行牛島家的淑女教育，牛島甜奈也長成了一個溫柔大方、輕聲細語的小淑女。
天知道, 牛島甜繪只給女兒安排了禮儀課, 確保在重要場合不會失禮就足夠了。
“這算什麽？無心插柳柳成蔭？”牛島甜繪呆呆的看著女兒為她泡的茶, 和她死記硬背的泡茶技術不同，甜奈泡茶的動作自帶韻味，一舉一動都是充滿了溫柔雅致的。
宇內天滿端坐在桌前，慢慢品嘗著女兒泡的茶。
他對茶沒有如牛島家從小熏陶出來的了解，但也覺得這茶餘韻清香，十分好喝。
牛島甜奈歪歪頭，有些不解：“怎麽了媽媽？”
牛島甜繪連忙喝口茶壓壓驚：“沒什麽……”
她好像，完成了牛島家的百年夙願——教育出一位真正的淑女。
……
“甜奈，我們已經三年級了，你打算參加什麽社團啊？”
這個學校，小學三年級後才會加入社團。
牛島甜奈擡頭，看著自己的好朋友一一細數校內那些很有名的社團：
“你的茶藝很厲害，去茶藝社也不錯……這個插花社也很適合你誒！還有這個繪畫社，你畫畫超漂亮的！”
牛島甜奈抱住她的胳膊，笑得溫和：“怎麽只說我，你想去哪個社團呢？”
森幸花理所當然道：“甜奈你去哪個社團，我就去哪個社團啊！”
牛島甜奈一怔，隨即開心的揉了揉幸花的臉：“好哇！”
隨即，甜奈露出了危險的微笑：“幸花不要反悔哦。”
森幸花的小心臟突然一抖，輕咳一聲後堅持道：“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一直……
“學姐你好，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報名表。”
“好的……你們確定要加入女子排球部嗎？”
部長語氣遲疑，猶豫的看著牛島甜奈身後那個已經徹底石化了的女孩。
牛島甜奈回頭，最後一次向森幸花確認：“幸花，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加入排球部嗎？”
她溫和道：“認真考慮哦，就算你不想加入排球部也沒關系，我可以陪你加入你想加入的社團。”
學校是允許學生參加兩個社團的，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培養興趣的時候，多接觸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森幸花回神，看著笑容溫柔的好友。
任誰看，都會覺得她的朋友牛島甜奈，是一個真正的大家小姐，知書達禮，從頭發絲完美到腳趾尖。
這樣一個嫻靜美好的女孩，竟然會對排球感興趣嗎？
也不是說排球不好……但總讓人覺得不太符合甜奈的氣質啊！
“如果你決定要參加排球部的話，那我也加入！”森幸花深吸一口氣，認真道。
這樣的話，等甜奈受不了訓練的辛苦後，她還能陪甜奈一起退部。
否則以甜奈柔軟的性格，一定不會主動向前輩們提出退部的！
森幸花表情更加嚴肅了。
保衛甜奈大作戰，啟動！
……
森幸花覺得，她的好友是傳統意義上的大小姐，褒義的那種。
無論是性格還是行為舉止，都是那麽的完美。
就連偶爾的調皮促狹都是那麽的恰到好處，可愛到她恨不得將甜奈搶回家。
直到參加部活的第一天，森幸花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破碎了。
“牛島甜奈……對吧？”牛島，好耳熟的姓氏。
部長看了看綁著高馬尾穿著運動服的牛島甜奈，眼神有些猶豫。
沒別的，主要是小甜奈長得太像放學後也會進圖書館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書的淑女了。
就算是運動，也應該是古典舞或者體操什麽的……
排球，這可是競技型運動啊！
雖然沒有身體和身體的對抗，但隔著排球網的較量，火藥味不會淡半分。
這個牛島甜奈……能行嗎？
牛島甜奈微微一笑：“是，學姐。”
部長收斂起自己的刻板印象，認真道：“有排球基礎嗎？”
森幸花回憶了一下，她記得甜奈和她說起過，她的爸爸和舅舅是打排球的。
對排球一無所知的森幸花想，最多也就是強身健體吧。
森幸花沒想到，甜奈可不止一個舅舅。
“有的。”牛島甜奈笑笑，很是溫柔的弧度。
部長有些驚訝，隨即讓她站到有經驗者那一邊。
這樣分過去後，牛島甜繪和森幸花站在了兩邊。
“牛島，五個發球，二十個墊球——可以嗎？”部長眼中帶著探究。
牛島甜奈輕笑：“可以的。”
她快步走過去，後腦的高馬尾一甩一甩的，很可愛。
森幸花覺得，甜奈在摸到排球的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她呆呆的看著好友，甜奈嘴角依舊是溫和的笑意，拋球，起跳。
“竟然是跳發？！”部長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平靜，驚呼出聲：“三年級？是三年級吧！”
直到這時，部長才主意到牛島甜奈的身高。
幾乎和五年級的副攻手持平了……
“交報名表的時候，怎麽就沒註意到她長得這麽高呢！！”部長的眼睛布靈布靈放光芒，死死地盯著牛島甜奈。
她有種寶貝主動上門鉆進她兜裏的驚喜感。
牛島……牛島……牛島若利！！
“對啊，牛島啊！”部長一拍大腿，看向牛島甜奈的眼神中帶著興奮：“當初有傳言說老板醬的兩個孩子都在我們學校上學，我還不信……”
男排那邊出現了一個牛島，她這邊也有了一個牛島！！
老板醬，宇內隊長，你們太會生了！
而在排球場上的牛島甜奈已經成功發完五個排球，轉過頭開始進行墊球訓練。
“這麽高的個子，墊球還這麽穩？”部長已經開始猜測，究竟是滿星的哪位選手給甜奈啟蒙的排球。
墊球啟蒙，首先排除小月島和天童角名。
“學姐！這個很厲害的對吧！”森幸花抓著部長的胳膊不斷搖晃：“我們甜奈很厲害對吧！看著超帥氣啊！”
部長重重點頭：“非常厲害！”
20個墊球，輕松完成。
牛島甜奈將排球交給旁邊的學姐，再次變回那個溫和有禮的淑女：“學姐，我做完了。”
部長的聲音也是溫柔得不可思議：“辛苦了甜奈，先休息一下吧。”
女子排球部的四五六年級成員：……部長溫柔得令人害怕，而且，這麽快就叫上甜奈了嗎！
牛島甜奈雖然並不覺得累，但還是聽話的退到一邊，對著森幸花眨眨眼。
原本還有點鬧小情緒的森幸花頓時捂住心口，被好友萌得失去理智。
雖然好友深藏不露顯得她像個小笨蛋，但是好友真是太太太可愛了！
甜奈，超棒的！
……
不過，部活結束後，森幸花還是目光炯炯的盯著牛島甜奈，語氣危險：“甜奈，你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牛島甜奈連忙撒嬌似的抱住好友的手臂：“只是你平時對運動什麽的並不感興趣，所以我才沒說嘛！”
她入學時遠沒有哥哥高調，是緣下舅舅送她來的。
緣下舅舅作為滿星的運動理療師，基本上沒有出現在媒體上的機會，所以並沒有發生侑舅舅當初的“排球明星圍觀事件”。
雖然她的姓氏牛島也引起的不小的關註，但或許是她平時表現得太不像個運動款女孩，所以猜測從未停止，但也沒有誰真的問到她的面前。
她和哥哥又不在同一個年級，傳言也只是小範圍的傳播一下罷了。
牛島甜奈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的“隱藏身世”，聽得森幸花一楞一楞的。
能在這所學校上學的，家世都很不錯，但像甜奈這樣好的，也實在少見。
“所以，你不只是父親和舅舅是打排球的，你的舅舅‘們’都是打排球的，你的母親直接開了個排球俱樂部，還不止一次登頂全國第一？！！”
牛島甜奈小聲強調：“我的舅舅們很多都在國家隊哦，我爸爸也是進過國家隊的。”
所以，是世界級別的排球選手！
森幸花喃喃道：“難怪……”
難怪那麽溫柔可愛的甜奈，會選擇排球。
牛島甜奈張張嘴，還是沈默。
她想說，她不是因為大家都打排球，才打排球的。
……
一個月後，牛島甜奈贏得了整個女子排球部的喜愛。
“什麽？要借我們女排部的排球場？”女排部長有些奇怪：“你們男排部的體育館不是和我們一樣，都是一直開到晚上九點的嗎？”
男排部長有些不好意思：“我們的選手最近有很多都想單獨進行訓練，場地有些不夠用了。”
女排部長表情有些為難，畢竟她們也要參加排球比賽，如今正是訓練的關鍵時刻……
“甜奈！”牛島繁星跟在部長身後，對著正在訓練的妹妹招手。
牛島甜奈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就見哥哥正笑著和她打招呼。
“哥哥！”牛島甜奈眼睛一亮，將球交給幸花後就撲了過去。
森幸花看著帥氣漂亮的兄妹，故作成熟的嘆了口氣：“牛島啊牛島。”
五年級的學姐奇怪道：“森你在說什麽呢？”
森幸花指了指那邊的牛島兄妹：“這兩個人的後援團，快有我們兩個排球部的人加起來的兩倍了！”
腦子裏只有排球的學姐茫然：“啊？後援團？？”
森幸花看著一臉困惑的學姐，又是嘆氣：“學姐也沒開竅呢。”
學姐：……
學姐微笑：“那麽，就讓沒開竅的學姐帶著已經開竅的森學妹一起練習墊球吧！”
森幸花：！！！
另一邊，女排部長看著自家可愛的甜奈，嘆氣：“看在甜奈的面子上，每天借給你們兩小時，只有一個場地哦。”
男排部長頓時感動的眼淚汪汪：“謝謝你！也謝謝甜奈！”
牛島繁星警覺：“部長，叫牛島就好。”
男排部長：“誒？但是有兩個牛島啊？”
牛島繁星微笑：“叫我繁星就行了。”
男排部長：“哦哦，這樣確實可以分清楚了。”
女排部長：甜奈的哥哥，腦子轉得好快。
……
牛島甜奈當上正選時，比牛島繁星還早一年。
四年級的牛島甜奈成為女排隊的正選選手。
有哥哥的前車之鑒，甜奈當然是直接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媽媽爸爸。
牛島繁星：沒關系，哥哥這種生物就是為了在前面給妹妹探路的。（堅定）
得到了消息的日向夏也是幹脆利落的帶隊從巴西趕回來。
滿星的女排隊，一年前由隊長日向夏帶領，前往巴西進行加強訓練。
“夏姨姨！！”牛島甜奈開心極了，見到日向夏的瞬間就奔了過去。
日向夏看著可愛的甜奈，一把將已經長高不少的甜奈抱起來：“想沒想夏姨姨？”
“當然想了！”牛島甜奈一臉認真：“夏姨姨這次還走嗎？”
日向夏挑眉，曬出的蜜色皮膚讓她更顯得颯爽，原本可愛風格的長相，在曬黑後顯得更加精致立體，已經變成漂亮的黑皮美人了。
“不會再走了，本來也是暫定這個月回來，不過是提前一點。”
日向夏將牛島甜奈放下來，摸摸她的頭：“被選為正選了？”
提到正事，牛島甜奈表情認真：“是的，夏姨姨。”
日向夏眼底帶著明顯的驕傲：“真不愧是我們的甜奈，繁星也是五年級才當正選呢！”
剛走過來的牛島繁星無奈：“夏姨姨你誇妹妹就誇妹妹嘛，不要拉踩啊……”
日向夏走上前，看著已經比自己高的繁星，擡手摸了摸他的頭：“明明是你在電話裏一遍一遍的說，妹妹比你厲害多了。”
牛島繁星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妹妹的視線，小聲嘟囔道：“誇得太過，甜奈又要囂張了。”
牛島甜奈湊過去，近距離打量著哥哥臉上的紅，笑瞇瞇道：“可是我想囂張一點嘛！”
她也就是在家裏得意一些啦！
牛島繁星對妹妹也是溺愛組成員，聞言毫不猶豫道：“那就囂張好了。”
牛島甜奈笑得開心。
三人聊了一會兒後，日向夏才道：
“既然要參加比賽，往後甜奈你的訓練計劃要稍微變動一下了。男排和女排雖然戰術都大差不差，但因為男排的速度和力量更強的緣故，很多在女排上能打出不錯效果的戰術，在男排上總是收效甚微。”
日向夏捏了捏甜奈的小臉：“一會兒我讓我們教練也給你出個訓練計劃，你來女排訓練中心訓練。”
牛島甜繪在決定了創建女排後，就行動力極強的在滿星總部旁邊又蓋了一個新的訓練中心，等日向夏高中畢業後，滿星女排訓練中心剛好投入使用。
牛島甜奈點點頭：“好的，夏姨姨。”
……
牛島甜奈的訓練十分順利，她運動天賦好，個子也高，腦袋又靈活，滿星女排成員都很願意陪她一起練習排球。
休息的間隙，日向夏看著手臂泛青的甜奈，感慨道：“我還以為，你會選擇甜繪姐的弓道。”
甜繪姐名義上的師妹實際上的徒弟藤原沙繪，在不久前拿到了全國青少年女子組的第六，兩人打了許久的跨國視頻，還聊起過這個話題。
“你的沙繪姨姨跟我說，如果你學習弓道的話，也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弓箭手。”
甜奈的性格很平和，極少與人爭執，和烏野“校霸”的母親不同，她更文靜些。
而對於弓道來說，心性比天賦更加重要。
牛島甜奈沒有在意自己被砸青的手臂，只是笑著說道：“媽媽也說過，說我很適合弓道。”
媽媽沒有說出口的，應該是“比排球更合適”。
她有些怕疼，小時候摔一跤都要坐在原地忍好久的眼淚，被媽媽一哄更是會哭得稀裏嘩啦。
性格有些弱，不太喜歡爭搶，哪怕是勝利。
再加上嬰兒時期營養不足，即使後天再怎麽努力，身體也始終不算強壯。
牛島家刻在基因裏的強大，她是沒有的。
可她當時還是堅定的選擇了排球，而媽媽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支持。
有很多次，深夜半睡半醒時，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溫柔的撫摸過。
第二天早上起來，塗過藥的地方就沒有那麽疼了。
“可是我喜歡排球。”牛島甜奈的眼睛亮晶晶的。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就是被小月島舅舅抱著在一邊看舅舅們訓練的時候，天童舅舅像是突然沖進了她的視野般，在她震驚的目光中，攔下了木兔舅舅的一球。
木兔舅舅捶地板沮喪，侑舅舅咬牙切齒的說天童舅舅真難纏，佐久早舅舅則是平靜的表示攔住那個單細胞不難，來攔他試試。
天童舅舅的笑容，她一直記到了現在。
“打排球真的很開心。”
日向夏笑笑：“我也覺得，打排球很開心。”
排球不能只為了贏而打，這是快樂的運動，只有沈浸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當然，不想贏的排球選手不是好選手。
“甜奈，輸掉比賽的人總是會哭，你知道為什麽嗎？”
“誒……因為難過？”
“不，是因為憤怒。”
“為什麽是憤怒？”
“氣憤自己平時的訓練還不夠刻苦，怒於自己無法為隊伍帶來勝利。”
“可是大家已經盡力了。”
“甜奈，等你真正走上賽場後就會明白了……盡力這個詞，從來都沒辦法來安慰輸掉比賽的那一方。”
——
最強應援團再一次出現在觀眾席，觀眾們已經驚訝不起來了。
就算是再厲害的運動明星，每年都能在固定地點打卡遇到的話，也很難表示出驚訝了。
牛島甜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難得的有些緊張。
森幸花在替補席，為甜奈撕心裂肺的加油。
比賽開始後，對方將甜奈視為突破口。
畢竟甜奈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長得又白又甜，雖然身高很不錯，但四肢很纖細，站在賽場上，給觀眾們都看得心驚肉跳的。
這樣的外表，實在讓人很難升起警惕之心。
然而……
“砰——”
排球打在手上，已經不像最開始攔網時那樣，火辣辣的疼，但對方的力道還是讓甜奈覺得手掌又麻又痛。
可她並未因此放松手上的力道，將排球狠狠壓了下去。
“攔網得分！”
牛島甜奈看著上前撲救失敗的自由人，那個自由人眼裏的不甘如此清晰。
甜奈笑了。
溫柔的，像是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面，泛起的層層漣漪。
“抱歉啦。”
自由人聽見那個看著便溫柔的人，對她微笑著說：“你的表情很好看。”
自由人覺得自己後背升起密密麻麻的寒意。
這個副攻手，才不是對面的弱點。
是對面的鐵板啊！
牛島甜奈只用一球就讓對手知道，她從來不是什麽好捏的軟柿子，而是她們踢不動的鐵板。
幾場比賽下來，牛島甜奈的代號也悄無聲息的出現。
“魔鬼攔網……”牛島甜繪呆住：“我軟軟乎乎的寶貝女兒怎麽會有這麽個綽號？”
宇內天滿木著臉：“因為甜奈總是喜歡在攔網得分後對著對手微笑道歉，和她打過比賽的對手都稱呼甜奈的微笑為魔鬼微笑。”
很顯然，這個微笑對甜奈的對手造成了成噸的精神傷害。
牛島甜繪：……
隨即，兩人一同看向滿星的四位前任MB和現任MB。
月島螢、角名倫太郎、黑尾鐵朗、天童覺同時露出了心虛的微笑。
哈哈哈……不是他們把甜奈教成S的！不是！！
甜繪姐你聽他們解釋！！！
牛島甜繪：決定了，今天給他們四個人開小竈，晚餐就是甜繪式料理！
……
半決賽時，牛島甜奈所在的隊伍輸掉了比賽。
牛島甜奈跪在地上，怔怔的想：她盡力了。
她攔下了很多很多的球，也有扣球得分，發球也沒有失誤，戰術也精準實行。
這就是她全部的水平，也是她全部的力量。
擡手，臟臟的手摸臟了她的臉。
愛幹凈的甜奈，卻看著自己濕潤的手掌出神。
夏姨姨說的對，盡力了這個說法，是沒辦法安慰輸的那一方的。
“下次贏回來……雖然我沒有下次了，但你們可以。”
部長卻笑了，眼睛裏全是眼淚，笑容裏滿是釋然：“去為了下一次的勝利而拼盡全力吧。”
被幸花扶起來，牛島甜奈用毛巾吸幹淚水。
盡力沒有辦法安慰輸了的人，但下一次的勝利卻能讓輸者再次擡起頭。
“甜奈！！”
她回頭，看著人群中站起來的媽媽，對著她大聲的喊：
“不要低頭！”
“排球，是向上看的運動！”
牛島甜奈笑了起來。
雖然輸掉了比賽，但今天也是更愛排球的一天。
——
一年後，牛島甜奈拿到了MVP、最佳MB兩個獎項。
惡魔攔網的名號，將隨著甜奈的長大，讓世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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