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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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林不念當然生不出鬼胎，困擾許久，為了讓楚玄意放棄繼續努力，他抱了只被拋棄的小奶狗回來，指狗為孩。
臟兮兮的田園小奶狗躲在紙箱子裏，濕漉漉的狗狗眼害怕又好奇地看著人。
“你再說一遍，你給他取名叫什麽？”
楚玄意看著林不念沈默地和小奶狗大眼瞪小眼，嘴角怎麽使勁壓都壓不住弧度，還是洩出一絲笑聲來：“貓叫花花就算了，一只狗叫草草？”
“不好聽？”林不念思索：“那你再取一個？”
楚玄意瞅了一眼小奶狗潦草的皮毛，清了清嗓子，“還是就這個吧，很有我們家的風格。”
“汪嗚！”
草草就此安了家，桌上的全家福又多了一張。
自從在圈內打響名聲，楚玄意手裏的錢積攢速度飛快，錢生錢，多年之後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數額。
眼看著草草從小奶狗到活潑小狗，再到成熟穩重的大狗，體型越來越大，為了讓草草在家也可以盡情奔跑，也為了完成當年的目標，楚玄意拉著林不念挑了一棟別墅，帶著草草入住有大草坪的新
入住新家的草草很興奮，當天撒丫子奔跑，和隔壁家的帥氣邊牧一見鐘情，談了一場無蛋之戀。
一晃十五年，草草老了，楚玄意又陪著林不念送走了草草。
草草沒有潦草地過完一輩子，幸福的狗生讓它死後靈魂沒有停留，快快樂樂地去投了胎。
那天晚上，楚玄意被林不念抱了很久，林不念的腦袋埋在他頸窩處，沈默半晌，嗓音有些啞：“……陪我久一點，好不好？”
楚玄意輕輕拍著林不念的脊背，低聲“嗯”了一句。
草草走後，楚玄意和林不念再也沒有養過寵物，但因為一直有意幫助小動物的冤魂完成執念，家裏熱鬧非凡，從不少毛茸茸。
楚玄意三十九歲生日時，林不念忽然看見了一根刺眼的白發，他怔忪許久，悄然用鬼力消除了楚玄意的那根白發。
從那之後林不念開始心事重重。
楚玄意察覺到了，詢問林不念是不是有什麽煩惱，林不念定定看著他，丟下一句話，和之前鉆研解決陰氣入侵人體時一樣，開始悶在書房。
“我會想辦法。”
想辦法讓楚玄意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活人和死人的壽命不對等，林不念早就知道這一點，當初也做好了陪楚玄意走到生命盡頭就相伴投胎的準備，可不止人會貪心的，鬼也會貪心的，他貪心地想要楚玄意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更多、更久。
楚玄意意識到林不念的想法，本想勸說，但每回談論這件事都無疾而終。
他們交談的時間越來越少，十幾年養成的種花愛好被林不念拋之腦後，看書時珍視緩慢的小習慣早已被一目十行的急切取代，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找讓人類活得更久的辦法，偶爾，楚玄意在林不念身上看見了瘋魔兩個字。
999生怕自家宿主心軟，連忙跳出來提醒：【宿主，我們要在這具身體壽終正寢前離開這個世界，否則在這裏死了就是真死了。】
楚玄意說：“我有分寸。”
林不念明明拿到了所有屍骨，也完成了另一個執念，卻一直不去投胎。
盡管林不念實力夠強，但強留世間，比起曾經在老宅時被執念反噬，只是唇色臉色更為蒼白、怏怏一些，這種反噬明顯更嚴重。
楚玄意撞見過幾次，那時候林不念像是在反覆體會死亡的痛苦，連形體都難以維持。
所以就算林不念研究出能活得更久的辦法，楚玄意也不會用。
五十年，是他和林不念的極限。
林不念最終還是沒有找到能讓人類延長壽命的辦法，他失魂落魄地從書房出來，抱著楚玄意，兇狠蠻橫地用力吻著楚玄意，失去愛人的恐懼焦慮填滿了整顆心臟。
楚玄意若有所覺，手臂收緊。
兩人默不作聲，冰與火交織，抵死纏-綿之後，林不念摸了摸楚玄意的臉龐，問他：“你愛我嗎？”
楚玄意不知道怎麽回答。
有人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人，但他肯定，他喜歡林不念，可林不念也許不想聽這個答案。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覆，林不念眼底的光亮微暗，執著地問：“愛嗎？”
楚玄意親了親他的眉心，捉著林不念的手貼在滾燙的心口：“這裏為你而跳。”
林不念笑了一下，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柔，問道：“那你死後，可以為了我變成鬼嗎？”
楚玄意一頓，他就知道林不念不會死心。
楚玄意扯了扯林不念的雙頰，把愛人臉上大半夜看著有點詭異的笑容扯沒，拉成一張軟乎乎的包子臉，也笑著柔聲回道：“不能，寶貝。”
林不念笑容褪去，拿開楚玄意的手，眼裏只剩下翻湧不休的黑色：“為什麽不能？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你膩了？”
眼看著話題走向越來越危險，愛人好不容易刷下來的黑化值有重新飆升回去的趨勢，楚玄意不慌不忙，嚴肅說道：“我變成鬼就一定給不了你滾燙的愛。”
他就死了。
林不念：……
不知腦補了什麽，林不念眼中危險的黑色一下子消失不見，變為了耳尖的紅，他咬牙切齒地喊道：“楚玄意！”
林家很早土崩瓦解，林陽征更是沒挺過幾年就死在獄中，當初楚玄意一和他們斷絕關系就順水推舟改回本名，讓林不念以後都叫他這個名字，出乎意料，那時候的林不念居然連問都沒問一句，只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改口迅速。
心神回籠，楚玄意當即應聲：“哎。”
他無辜眨眼：“我說得不對嗎？”
林不念沒脾氣了，懲罰般輕輕咬了一口楚玄意的喉結，後者悶哼一聲，環在愛人腰間的手臂收緊，呼吸亂了一瞬，嗓音低沈沙啞幾分：“故意的？”
“我怎麽知道你……”林不念眼神飄忽一秒，松開口，說道：“說正經的，你難道不想和我長長久久？”
楚玄意知道躲不過去了，無奈道：“就算我想，沒有執念，我也成不了厲鬼。”
就像草草，壽終正寢後靈魂都沒露頭，直接投胎去了。
不過他情況更特殊，在壽命終止前就會離開，更是成不了厲鬼。
“想跟我在一起不是執念嗎？”林不念展露了偏執的一面。
楚玄意沈默不語。
氣氛逐漸凝滯。
意識到只是在過分強求，林不念也舍不得愛人成為厲鬼，他唇線抿直，須臾，放緩語氣，輕聲問：“那你努力爭取一下好不好？”
騙一騙他也是好的。
楚玄意看著林不念眼底的期待，不知道怎麽開口。
在這一刻，林不念腦海中甚至飄過了也許會讓楚玄意生出執念的危險想法，可如果楚玄意還是不會生出執念呢？
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他早就看出來楚玄意看似重情重義，實則什麽都沒真正放在心上過。
但就算想法能成功，他也下不了手。
濃烈的恐慌和對長長久久的渴望壓垮了林不念，他像是走入死局被黏在蛛網上的蝴蝶，只有眼睜睜腐朽這一條路。
“算上生前，我活了快千年，孤單了千年。”
林不念說：“幾十年太短了。”
他重覆道：“太短了。”
愛人曾經承諾要陪他，可這點陪伴一點也不夠填補那個窟窿。
林不念說：“你不愛我。”連騙都不願意。
林不念指甲刺破掌心，他用力閉了閉眼，離開楚玄意的懷抱起身，裹上熟悉的紅衣。
“你去哪？”楚玄意下意識抓著林不念的手，卻抓了個空。
林不念消失了。
楚玄意無端生出一種林不念再也不會回來的感覺，他找林不念，卻沒找到，身邊一點陰冷的氣息都沒有，林不念真的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林不念那句“你不愛我”一直環繞在楚玄意腦海裏，壓得他心臟有些沈甸甸。
正當楚玄意想回了一趟S市時找鬼時，林不念突然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楚玄意正在沙發看飛機票，突然感覺脊背一陣冷意，冰冰涼涼的觸感從喉結一路往下，楚玄意心中剛湧出林不念回來的欣喜與後怕，就被沖淡了，嘴角抽了抽，喊住林不念。
林不念含糊地應了一聲，動作不停。
楚玄意一把拉起林不念，無奈道：“你這是幹什麽？”
林不念神色淡淡，說幹讓他更愛他一點的事。
楚玄意：？
楚玄意盤問了好一會兒，發現林不念不知道去了哪，加了個亂七八糟的群，看著群裏一堆友好分享的限制級“秘籍”，楚玄意險些心肌梗塞，按耐不住舉報的心。
林不念安靜地看著他操作，一言不發。
“你不需要做這些。”
楚玄意長嘆一口氣，拉著林不念在沙發坐下，斟酌著鄭重說道：“林不念，我不知道你說的愛具體是什麽標準，但我可以肯定我喜歡你，是如果可以想和你長長久久的喜歡，以後還會更喜歡，可我註定沒辦法陪你那麽久……抱歉。”
林不念靜默許久，問道：“不是連騙我都不願意？明明以前那種話你說得輕而易舉。”
了解林不念的想法後，楚玄意扶額：“你當時那麽認真，我不是不願意騙，我是不想騙你，我正經答應你的事哪一件沒做到？”他是真的沒辦法爭取一下。
林不念沈默了。
“下次別再和我玩冷戰了，好嗎？”楚玄意按著林不念的肩，凝視著他的臉。
“冷戰？”林不念楞了一下，“我只是去研究。”研究怎麽讓愛人更愛一點。
兩人面面相覷，楚玄意說：“你丟下那句話，消失了一整晚。”
林不念理虧，壓抑了太多天，他當時確實情緒不對，語氣不足地低聲道：“下次不會了。”
楚玄意驚訝地看著低頭認錯的林不念，眼底漾開一絲淺笑，彈了他額頭一下，“沒有下次，這是我們第一次冷戰，也是最後一次。”
林不念刻在心中，頷首。
“我不會再強求這世，但我要你答應我。”
林不念深深看著楚玄意，一字一頓道：“下輩子，如果我找到你，不論我是人是鬼，是魔是仙，是何模樣，你都要和我再續前緣。”
楚玄意一怔，點頭道：“好。”
“生不同期，死當同棺。”
楚玄意彎唇：“好。”
數年之後。
楚玄意突然發現林不念的容貌變了一點，他起初還以為是錯覺，直到又是數年，林不念的樣子變幻大了，才發覺林不念居然在配合他變幻模樣，一如每晚像是人類閉眼睡覺那般，模擬和他白頭偕老的樣子。
兩人交談過後，就這麽維持著渡過了餘生。
楚玄意在離開前，和林不念故地重游，從S市出發，循著曾經找屍骨時只匆匆來過的那些城市，好好地、充滿懷念地走了一遍。
最初心動的荒宅、發覺心意的小島和海邊沙灘、微風輕拂的蘆葦地……決定相伴一生的沙漠。
在沙漠壯麗的漫天紫霞之下，楚玄意要走了。
他的愛人再也維持不住魂體，重新變為了容貌昳麗的青年，抱著他跌坐在地上。
“讓你的屍骨和我的屍骨一起火化。”楚玄意知道，這是林不念的心願，他撐著一口氣，說道：“我等你來找我。”
林不念神色怔怔地看著楚玄意，眼底彌漫上水蒙蒙的霧氣，世界宛如在他眼中破碎崩塌。
張了好幾次口，才擠出一句帶著顫音回答：“好。”
楚玄意最後看了眼青年漂亮年輕的臉龐，心中輕嘆一聲，緩緩閉上眼。
林不念，再見。
懷裏的人類平緩的呼吸聲消失，一滴血淚落在他眼瞼，蜿蜒而下。
“慢點走。”呢喃細語隨沙漠風沙散落。
“我很快來。”
【叮，救贖值到賬50000，望121號執行者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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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念當然生不出鬼胎，困擾許久，為了讓楚玄意放棄繼續努力，他抱了只被拋棄的小奶狗回來，指狗為孩。
臟兮兮的田園小奶狗躲在紙箱子裏，濕漉漉的狗狗眼害怕又好奇地看著人。
“你再說一遍，你給他取名叫什麽？”
楚玄意看著林不念沈默地和小奶狗大眼瞪小眼，嘴角怎麽使勁壓都壓不住弧度，還是洩出一絲笑聲來：“貓叫花花就算了，一只狗叫草草？”
“不好聽？”林不念思索：“那你再取一個？”
楚玄意瞅了一眼小奶狗潦草的皮毛，清了清嗓子，“還是就這個吧，很有我們家的風格。”
“汪嗚！”
草草就此安了家，桌上的全家福又多了一張。
自從在圈內打響名聲，楚玄意手裏的錢積攢速度飛快，錢生錢，多年之後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數額。
眼看著草草從小奶狗到活潑小狗，再到成熟穩重的大狗，體型越來越大，為了讓草草在家也可以盡情奔跑，也為了完成當年的目標，楚玄意拉著林不念挑了一棟別墅，帶著草草入住有大草坪的新
入住新家的草草很興奮，當天撒丫子奔跑，和隔壁家的帥氣邊牧一見鐘情，談了一場無蛋之戀。
一晃十五年，草草老了，楚玄意又陪著林不念送走了草草。
草草沒有潦草地過完一輩子，幸福的狗生讓它死後靈魂沒有停留，快快樂樂地去投了胎。
那天晚上，楚玄意被林不念抱了很久，林不念的腦袋埋在他頸窩處，沈默半晌，嗓音有些啞：“……陪我久一點，好不好？”
楚玄意輕輕拍著林不念的脊背，低聲“嗯”了一句。
草草走後，楚玄意和林不念再也沒有養過寵物，但因為一直有意幫助小動物的冤魂完成執念，家裏熱鬧非凡，從不少毛茸茸。
楚玄意三十九歲生日時，林不念忽然看見了一根刺眼的白發，他怔忪許久，悄然用鬼力消除了楚玄意的那根白發。
從那之後林不念開始心事重重。
楚玄意察覺到了，詢問林不念是不是有什麽煩惱，林不念定定看著他，丟下一句話，和之前鉆研解決陰氣入侵人體時一樣，開始悶在書房。
“我會想辦法。”
想辦法讓楚玄意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活人和死人的壽命不對等，林不念早就知道這一點，當初也做好了陪楚玄意走到生命盡頭就相伴投胎的準備，可不止人會貪心的，鬼也會貪心的，他貪心地想要楚玄意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更多、更久。
楚玄意意識到林不念的想法，本想勸說，但每回談論這件事都無疾而終。
他們交談的時間越來越少，十幾年養成的種花愛好被林不念拋之腦後，看書時珍視緩慢的小習慣早已被一目十行的急切取代，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找讓人類活得更久的辦法，偶爾，楚玄意在林不念身上看見了瘋魔兩個字。
999生怕自家宿主心軟，連忙跳出來提醒：【宿主，我們要在這具身體壽終正寢前離開這個世界，否則在這裏死了就是真死了。】
楚玄意說：“我有分寸。”
林不念明明拿到了所有屍骨，也完成了另一個執念，卻一直不去投胎。
盡管林不念實力夠強，但強留世間，比起曾經在老宅時被執念反噬，只是唇色臉色更為蒼白、怏怏一些，這種反噬明顯更嚴重。
楚玄意撞見過幾次，那時候林不念像是在反覆體會死亡的痛苦，連形體都難以維持。
所以就算林不念研究出能活得更久的辦法，楚玄意也不會用。
五十年，是他和林不念的極限。
林不念最終還是沒有找到能讓人類延長壽命的辦法，他失魂落魄地從書房出來，抱著楚玄意，兇狠蠻橫地用力吻著楚玄意，失去愛人的恐懼焦慮填滿了整顆心臟。
楚玄意若有所覺，手臂收緊。
兩人默不作聲，冰與火交織，抵死纏-綿之後，林不念摸了摸楚玄意的臉龐，問他：“你愛我嗎？”
楚玄意不知道怎麽回答。
有人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人，但他肯定，他喜歡林不念，可林不念也許不想聽這個答案。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覆，林不念眼底的光亮微暗，執著地問：“愛嗎？”
楚玄意親了親他的眉心，捉著林不念的手貼在滾燙的心口：“這裏為你而跳。”
林不念笑了一下，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柔，問道：“那你死後，可以為了我變成鬼嗎？”
楚玄意一頓，他就知道林不念不會死心。
楚玄意扯了扯林不念的雙頰，把愛人臉上大半夜看著有點詭異的笑容扯沒，拉成一張軟乎乎的包子臉，也笑著柔聲回道：“不能，寶貝。”
林不念笑容褪去，拿開楚玄意的手，眼裏只剩下翻湧不休的黑色：“為什麽不能？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你膩了？”
眼看著話題走向越來越危險，愛人好不容易刷下來的黑化值有重新飆升回去的趨勢，楚玄意不慌不忙，嚴肅說道：“我變成鬼就一定給不了你滾燙的愛。”
他就死了。
林不念：……
不知腦補了什麽，林不念眼中危險的黑色一下子消失不見，變為了耳尖的紅，他咬牙切齒地喊道：“楚玄意！”
林家很早土崩瓦解，林陽征更是沒挺過幾年就死在獄中，當初楚玄意一和他們斷絕關系就順水推舟改回本名，讓林不念以後都叫他這個名字，出乎意料，那時候的林不念居然連問都沒問一句，只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改口迅速。
心神回籠，楚玄意當即應聲：“哎。”
他無辜眨眼：“我說得不對嗎？”
林不念沒脾氣了，懲罰般輕輕咬了一口楚玄意的喉結，後者悶哼一聲，環在愛人腰間的手臂收緊，呼吸亂了一瞬，嗓音低沈沙啞幾分：“故意的？”
“我怎麽知道你……”林不念眼神飄忽一秒，松開口，說道：“說正經的，你難道不想和我長長久久？”
楚玄意知道躲不過去了，無奈道：“就算我想，沒有執念，我也成不了厲鬼。”
就像草草，壽終正寢後靈魂都沒露頭，直接投胎去了。
不過他情況更特殊，在壽命終止前就會離開，更是成不了厲鬼。
“想跟我在一起不是執念嗎？”林不念展露了偏執的一面。
楚玄意沈默不語。
氣氛逐漸凝滯。
意識到只是在過分強求，林不念也舍不得愛人成為厲鬼，他唇線抿直，須臾，放緩語氣，輕聲問：“那你努力爭取一下好不好？”
騙一騙他也是好的。
楚玄意看著林不念眼底的期待，不知道怎麽開口。
在這一刻，林不念腦海中甚至飄過了也許會讓楚玄意生出執念的危險想法，可如果楚玄意還是不會生出執念呢？
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他早就看出來楚玄意看似重情重義，實則什麽都沒真正放在心上過。
但就算想法能成功，他也下不了手。
濃烈的恐慌和對長長久久的渴望壓垮了林不念，他像是走入死局被黏在蛛網上的蝴蝶，只有眼睜睜腐朽這一條路。
“算上生前，我活了快千年，孤單了千年。”
林不念說：“幾十年太短了。”
他重覆道：“太短了。”
愛人曾經承諾要陪他，可這點陪伴一點也不夠填補那個窟窿。
林不念說：“你不愛我。”連騙都不願意。
林不念指甲刺破掌心，他用力閉了閉眼，離開楚玄意的懷抱起身，裹上熟悉的紅衣。
“你去哪？”楚玄意下意識抓著林不念的手，卻抓了個空。
林不念消失了。
楚玄意無端生出一種林不念再也不會回來的感覺，他找林不念，卻沒找到，身邊一點陰冷的氣息都沒有，林不念真的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林不念那句“你不愛我”一直環繞在楚玄意腦海裏，壓得他心臟有些沈甸甸。
正當楚玄意想回了一趟S市時找鬼時，林不念突然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楚玄意正在沙發看飛機票，突然感覺脊背一陣冷意，冰冰涼涼的觸感從喉結一路往下，楚玄意心中剛湧出林不念回來的欣喜與後怕，就被沖淡了，嘴角抽了抽，喊住林不念。
林不念含糊地應了一聲，動作不停。
楚玄意一把拉起林不念，無奈道：“你這是幹什麽？”
林不念神色淡淡，說幹讓他更愛他一點的事。
楚玄意：？
楚玄意盤問了好一會兒，發現林不念不知道去了哪，加了個亂七八糟的群，看著群裏一堆友好分享的限制級“秘籍”，楚玄意險些心肌梗塞，按耐不住舉報的心。
林不念安靜地看著他操作，一言不發。
“你不需要做這些。”
楚玄意長嘆一口氣，拉著林不念在沙發坐下，斟酌著鄭重說道：“林不念，我不知道你說的愛具體是什麽標準，但我可以肯定我喜歡你，是如果可以想和你長長久久的喜歡，以後還會更喜歡，可我註定沒辦法陪你那麽久……抱歉。”
林不念靜默許久，問道：“不是連騙我都不願意？明明以前那種話你說得輕而易舉。”
了解林不念的想法後，楚玄意扶額：“你當時那麽認真，我不是不願意騙，我是不想騙你，我正經答應你的事哪一件沒做到？”他是真的沒辦法爭取一下。
林不念沈默了。
“下次別再和我玩冷戰了，好嗎？”楚玄意按著林不念的肩，凝視著他的臉。
“冷戰？”林不念楞了一下，“我只是去研究。”研究怎麽讓愛人更愛一點。
兩人面面相覷，楚玄意說：“你丟下那句話，消失了一整晚。”
林不念理虧，壓抑了太多天，他當時確實情緒不對，語氣不足地低聲道：“下次不會了。”
楚玄意驚訝地看著低頭認錯的林不念，眼底漾開一絲淺笑，彈了他額頭一下，“沒有下次，這是我們第一次冷戰，也是最後一次。”
林不念刻在心中，頷首。
“我不會再強求這世，但我要你答應我。”
林不念深深看著楚玄意，一字一頓道：“下輩子，如果我找到你，不論我是人是鬼，是魔是仙，是何模樣，你都要和我再續前緣。”
楚玄意一怔，點頭道：“好。”
“生不同期，死當同棺。”
楚玄意彎唇：“好。”
數年之後。
楚玄意突然發現林不念的容貌變了一點，他起初還以為是錯覺，直到又是數年，林不念的樣子變幻大了，才發覺林不念居然在配合他變幻模樣，一如每晚像是人類閉眼睡覺那般，模擬和他白頭偕老的樣子。
兩人交談過後，就這麽維持著渡過了餘生。
楚玄意在離開前，和林不念故地重游，從S市出發，循著曾經找屍骨時只匆匆來過的那些城市，好好地、充滿懷念地走了一遍。
最初心動的荒宅、發覺心意的小島和海邊沙灘、微風輕拂的蘆葦地……決定相伴一生的沙漠。
在沙漠壯麗的漫天紫霞之下，楚玄意要走了。
他的愛人再也維持不住魂體，重新變為了容貌昳麗的青年，抱著他跌坐在地上。
“讓你的屍骨和我的屍骨一起火化。”楚玄意知道，這是林不念的心願，他撐著一口氣，說道：“我等你來找我。”
林不念神色怔怔地看著楚玄意，眼底彌漫上水蒙蒙的霧氣，世界宛如在他眼中破碎崩塌。
張了好幾次口，才擠出一句帶著顫音回答：“好。”
楚玄意最後看了眼青年漂亮年輕的臉龐，心中輕嘆一聲，緩緩閉上眼。
林不念，再見。
懷裏的人類平緩的呼吸聲消失，一滴血淚落在他眼瞼，蜿蜒而下。
“慢點走。”呢喃細語隨沙漠風沙散落。
“我很快來。”
【叮，救贖值到賬50000，望121號執行者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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