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52 章
◎ ◎
姜落落接過他手裏的碗，有些意外，“你怎麽突然要走啊？”
“茉莉的媽媽讓我或者茉莉回去一趟，你也知道茉莉她的脾氣，她是不會回去的。”
“噢噢。”
“跟我一起回去？”
“嗯...”姜落落思考了幾秒，應聲道，“好。”
“不過這次回去就要見你爸爸媽媽了吧？我有點緊張。”
“不用緊張，他們還挺好相處的。”
“我見過茉莉的媽媽，她好熱情...你爸爸也是嗎？”
“他？”姜落落難得在他眼中看到厭惡，路澤語氣冷漠，“我沒怎麽跟他說話。”
玻璃桌上幾道比較日常的菜，清淡又不失味道，很符合她的口味。
不過姜落落也沒有心思吃了，她內心一直都很疑惑。
為什麽路澤不討厭陳擬，反而一直厭恨自己的親生父親。
路澤垂下眼眸，碎發遮住他的眼睛，眼裏滿是落魄和黯然。
“在我五歲的時候，我親生母親去世，我就恨極了他，我恨他為什麽不去看母親最後一面，恨他為什麽沒有在我母親活著的時候對他好一些。”
“他不喜歡媽媽養的那條狗，就把他扔掉，我找到那條狗的時候，它死了，是被餓死的，緊接著我母親跳樓，我親眼看到她跳下去的，想要拉住她已經來不及了，我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我媽死後，他就開始罵我，他說是我把我母親害死了，不過也確實是我。”
他才是殺死他母親的真正兇手。
生下路澤後，他的媽媽就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郁，她不說話，也不怎麽吃飯。
如果說能把情緒發洩出來，那都是好事。
可他的母親沒有，只是經常望著天空發呆，別人問她她也不理，只有路澤這個兒子來找她的時候，她才會露出笑容。
路澤過生日的時候，母親會為他點上蠟燭，唱生日歌。
在得知小狗死掉的時候，母親應該是最傷心的一個人，可到了最後，她連情緒也沒有了，反而安慰著路澤，抹去她兒子的眼淚。
她說：“阿澤，如果你父親娶了別的女人，你不要去恨她，她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你要和她們好好生活下去，從今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人。”
“如果你以後遇到喜歡的女孩，不要懦弱也不要放棄，你是個男孩子，要勇敢追上她的腳步。”
“母親想讓阿澤以後都能開開心心的，度過普通人幸福的一生，我會在天上保護你的。”
她撫摸著路澤的頭，柔聲的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蕩起淡淡的波紋。
事實上，到現在路澤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了，家裏也沒有她的照片，路澤只記得那雙一直憂郁的琥珀色眼眸。
她的話語時常縈繞在他耳邊，那麽溫柔。
在七年後遇到姜落落，會不會也是母親在祝福著他呢？
每逢清明節的時候，他都會回中國來給母親的墓碑放上一束鮮花。
母親在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養花，帶著那只小狗。
她把那些花放進花瓶，修剪多餘的枝葉，有時候花香會吸引很多蝴蝶，經常圍繞在花朵上。
小狗就會在一旁撲著蝴蝶玩，路澤就在這個時候彈著吉他，母親說她喜歡聽路澤彈吉他。
在母親去世後，父親新娶了一個女人進家，他應該是叛逆，愛說臟話的不良少年。
不過他並沒有，相反，他成績好，會打籃球，性格平和，對待進門的陳擬和茉莉，他並沒有排斥她倆。
他不能做壞事，因為母親知道了會生氣。
即使她早已離去。
姜落落就這樣默默聽著，忽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
“不是你，你媽媽肯定很慶幸有你的存在。”姜落落聲音輕顫，“路澤，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自己。”
她真的沒有見過路澤的這般模樣，可想而知，他母親的死對他打擊有多大。
“如果你不願意回去，那就不要回去了。”
姜落落心底騰起一個莫有的念頭。
她想和路澤養一只狗。
“還是得回去的，去見見陳擬吧。”路澤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他能感受到他的頸間掉下了幾滴溫熱的液體。
“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十幾天後，她和路澤坐上了趕往美國的飛機。
下了飛機，就有人來接他們了，聽路澤說，這是家裏的司機。
沒過一會，到了路澤家後，姜落落有些意外，她以為真會像小說裏，家裏有許多女仆恭敬的說，少爺您回來了。
這裏就是一棟普通的白色別墅，車庫裏她隱約看見幾輛超跑，後面還帶著一小片院子。
要說豪華其實算不上，很普通的構造，要說唯一顯眼一點的，大概就是影視廳吧。
路澤說這是茉莉黏著陳擬改造的一間客房，四面采用隔音面布，巨大的投影屏幾乎覆蓋住了一面墻，這樣茉莉就可以在裏面練習團舞了。
等轉完他家後，姜落落有些疑惑，“路澤，其他人呢？”
“還在公司。”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你晚上睡我房間吧，我睡沙發。”
“被陳阿姨看到不好吧。”姜落落小聲嘟嚷著，要是被她覺得這樣在欺負她兒子吧？
“那你說我睡哪裏？”
“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啊。”
姜落落脫口而出，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路澤用一種極為覆雜的眼神看著她，姜落落楞了一會，臉頰緋紅，急忙搖頭解釋。
“我是說你睡地上，我睡床。”
“哦——是嗎？”他故意拖著尾音。
“當然是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描越黑。
姜落落只得換個話題，“路澤，你家附近有沒有超市啊？我來都沒有提什麽禮物來，會不會讓陳阿姨覺得不好啊？”
“不會，不用買，她不註重這些。”
“那我也得去買些水果吧。”
“我家後院都是她種的水果。”
“......”
姜落落雙手叉腰，“不行，我要去買，怎麽也不能空手來吧。”
說著也沒有理會路澤，轉過身自顧自地推開大門。
結果剛一推開門就看見陳擬提著一大袋食物頂著大太陽出現在她面前。
她傻眼了，“陳...陳阿姨好。”
“哎喲，這不是落落嘛，快進去，快進去，阿姨給你們買了好多吃的！”
陳擬跟自己記憶中沒多大變化，她穿著白色的旗袍和高跟鞋，見到姜落落很是驚喜。
“噢噢！”
姜落落有些慌亂的給她讓道，陳擬把買來的東西放在廚房，一邊又絮絮叨叨道：“小澤，你說你這麽久了才回來一趟，我和你爸爸多想你啊。”
“這不是回來了？”
“你小子啊，交女朋友都不跟家裏說一聲，我還是前一天才知道的。”
她從廚房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
“落落啊，聽說你要來，我和他爸爸都讓保姆回去了，今天的晚飯我來做，還有這個紅包。”
只見陳擬笑容都快掛在天上去了，拿出一個沈甸甸，鼓起來的紅包塞到她手裏。
“阿姨...”
“你這孩子，快拿著！”
迫於無奈，姜落落還是把這個紅包收了起來。
“好吧，謝謝陳阿姨。”
“真乖這孩子。”陳擬嘴角就沒下來過，“要是路澤欺負你了，你就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揍他。”
“好。”
“路澤，你帶她出去玩一會，等會回來吃晚飯。”
“知道了。”路澤有些無奈，拉起姜落落的手。
她完全還把他和姜落落當作兩個孩子。
就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有朋友跟他媽媽說明天有同學來家裏玩，結果第二天媽媽為了招待你同學，給了你一些零錢說帶他去玩，玩完回來吃飯。
“陳阿姨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啊。”
“她不是對誰都這樣的。”
路澤拿出車鑰匙，幫姜落落打開了車門，等姜落落坐上副駕後，系上了安全帶，他才關上車門。
等他坐上主駕後，他才繼續幽幽說道：“你沒見過她平時的樣子。”
“嗯？”
姜落落略有遲疑的看著他。
路澤單手握住方向盤，目光陷入了回憶。
記不清那是多久了，只記得那是陳擬剛來家的時候，她也對路澤很熱情，每天給他送便當，接他放學。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移居美國，路澤自從母親去世後一直沈默寡言。
班級裏的同學知道了，總是嘲笑他是沒媽的野孩子。
某一天放學回家後，陳擬看到了他手上的淤青，那個時候的路澤雖然聽媽媽的話，努力跟她成為一家人，可心底總是會不舒服的。
陳擬問起他手上這些淤青是哪裏來的，他就悶聲不說話。
最開始陳擬還很心平氣和，路澤嘴裏只是說著，自己摔著了。
可那樣的淤青怎麽可能是自己摔傷的呢，那是陳擬第一次當著他的面生氣。
大吼讓他說實話。
路澤只是把挽上去的袖子翻下來，遮住了那片淤青。
無論問他什麽，他都不說話。
結果第二天上學的時候，那些辱罵過他的同學都紛紛向他道歉，態度誠懇。就連老師都很重視他的情況。
後面他才知道，陳擬為了他，專門去跟老師談話，說如果學校不管這件事，就直接教育局見，把其他學生一個個叫到辦公室，還聯系了他們的家長，那些孩子嚇得說了實話。
其中也不乏有小肚雞腸的家長，尖聲說道，他就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同學之間小打小鬧就過去了。
沒想到這句話直接把陳擬給惹毛了，抄起一本練習冊直接扔在那個家長的腦袋上。
辦公室一片混亂。
要是你比我不講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直接動手。
後來經過老師的勸導下，那位家長終於是不情不願的讓他的孩子向陳擬說抱歉。
陳擬在他們面前撂下狠話，“他有兩個媽，你們說他沒了母親就是在咒我死，要是再讓我看見我兒子手上有什麽傷，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些嘲笑他的人少不了挨一頓父母雙打。
放學回家後，陳擬也沒告訴他這件事，只是告訴他，回來的路上買了點碘伏，先給他擦一擦。
現在想起來真像是護犢子一樣。
路澤微微嘆了口氣，“沒什麽。”
“說起來，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嗎？”
姜落落眨了眨眼，以前在國外旅游也是準備了攻略才去的，現在她還不知道路澤要帶著她去哪裏。
“我也很少呆在家裏，大部分都在其他地方。”
“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看看海吧。”
聽到路澤說海，姜落落頓時眼神放光。
“可我沒有帶泳衣，也沒有塗防曬，曬黑了怎麽辦？”
姜落落本來很想去的，可一想到這些她就焉掉了，看著自己白白嫩嫩的手心，一想到變黑，就讓人害怕。
路澤嘴角勾勒。
如果時光能慢些，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因為他現在有一個怕曬黑的可愛女友。
抵達海岸線的時候，海風迎面而來，姜落落脫下鞋子，踩在柔軟的沙灘上。
這個時候的人最多了，太陽快要落下，有人在沙灘上打著排球，海鷗在天空盤旋，還有人躺在太陽椅，感受著涼涼的海風。
路澤見姜落落把鞋子脫掉，出口提醒道，“海灘上有玻璃小心紮腳。”
“你顧好你自己吧，我怎麽可能有這麽黴。”
姜落落往前走了幾步，慢慢蹲了下來，十分用心的用自己面前的沙子堆徹出一個簡單的正方形。
路澤也陪著她坐在沙灘上，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們去買了防曬和墨鏡，他並沒有抹防曬，只是戴上了一副遮擋紫外線的墨鏡。
這些東西女孩用就好了，他一個大男人抹什麽防曬。
遙遠的海平線上的落日餘暉倒映在水面上，那是紅黑交界處，波光粼粼的海面，拍打在沙灘上的浪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色泡沫隨著潮水褪去。
她剛想得意在路澤面前炫耀，結果被一個女孩踢倒了。
那個女孩沒註意，不小心把她堆起來的正方形踩的屍骨無存。
“啊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
姜落落下意識說道，擡頭望著她，那個女孩也與她對視，彼此的模樣都在對方的眼眸中倒映。
兩個人都楞住了。
“落落？！”
“程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 ◎
姜落落接過他手裏的碗，有些意外，“你怎麽突然要走啊？”
“茉莉的媽媽讓我或者茉莉回去一趟，你也知道茉莉她的脾氣，她是不會回去的。”
“噢噢。”
“跟我一起回去？”
“嗯...”姜落落思考了幾秒，應聲道，“好。”
“不過這次回去就要見你爸爸媽媽了吧？我有點緊張。”
“不用緊張，他們還挺好相處的。”
“我見過茉莉的媽媽，她好熱情...你爸爸也是嗎？”
“他？”姜落落難得在他眼中看到厭惡，路澤語氣冷漠，“我沒怎麽跟他說話。”
玻璃桌上幾道比較日常的菜，清淡又不失味道，很符合她的口味。
不過姜落落也沒有心思吃了，她內心一直都很疑惑。
為什麽路澤不討厭陳擬，反而一直厭恨自己的親生父親。
路澤垂下眼眸，碎發遮住他的眼睛，眼裏滿是落魄和黯然。
“在我五歲的時候，我親生母親去世，我就恨極了他，我恨他為什麽不去看母親最後一面，恨他為什麽沒有在我母親活著的時候對他好一些。”
“他不喜歡媽媽養的那條狗，就把他扔掉，我找到那條狗的時候，它死了，是被餓死的，緊接著我母親跳樓，我親眼看到她跳下去的，想要拉住她已經來不及了，我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我媽死後，他就開始罵我，他說是我把我母親害死了，不過也確實是我。”
他才是殺死他母親的真正兇手。
生下路澤後，他的媽媽就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郁，她不說話，也不怎麽吃飯。
如果說能把情緒發洩出來，那都是好事。
可他的母親沒有，只是經常望著天空發呆，別人問她她也不理，只有路澤這個兒子來找她的時候，她才會露出笑容。
路澤過生日的時候，母親會為他點上蠟燭，唱生日歌。
在得知小狗死掉的時候，母親應該是最傷心的一個人，可到了最後，她連情緒也沒有了，反而安慰著路澤，抹去她兒子的眼淚。
她說：“阿澤，如果你父親娶了別的女人，你不要去恨她，她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你要和她們好好生活下去，從今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人。”
“如果你以後遇到喜歡的女孩，不要懦弱也不要放棄，你是個男孩子，要勇敢追上她的腳步。”
“母親想讓阿澤以後都能開開心心的，度過普通人幸福的一生，我會在天上保護你的。”
她撫摸著路澤的頭，柔聲的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蕩起淡淡的波紋。
事實上，到現在路澤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了，家裏也沒有她的照片，路澤只記得那雙一直憂郁的琥珀色眼眸。
她的話語時常縈繞在他耳邊，那麽溫柔。
在七年後遇到姜落落，會不會也是母親在祝福著他呢？
每逢清明節的時候，他都會回中國來給母親的墓碑放上一束鮮花。
母親在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養花，帶著那只小狗。
她把那些花放進花瓶，修剪多餘的枝葉，有時候花香會吸引很多蝴蝶，經常圍繞在花朵上。
小狗就會在一旁撲著蝴蝶玩，路澤就在這個時候彈著吉他，母親說她喜歡聽路澤彈吉他。
在母親去世後，父親新娶了一個女人進家，他應該是叛逆，愛說臟話的不良少年。
不過他並沒有，相反，他成績好，會打籃球，性格平和，對待進門的陳擬和茉莉，他並沒有排斥她倆。
他不能做壞事，因為母親知道了會生氣。
即使她早已離去。
姜落落就這樣默默聽著，忽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
“不是你，你媽媽肯定很慶幸有你的存在。”姜落落聲音輕顫，“路澤，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自己。”
她真的沒有見過路澤的這般模樣，可想而知，他母親的死對他打擊有多大。
“如果你不願意回去，那就不要回去了。”
姜落落心底騰起一個莫有的念頭。
她想和路澤養一只狗。
“還是得回去的，去見見陳擬吧。”路澤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他能感受到他的頸間掉下了幾滴溫熱的液體。
“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十幾天後，她和路澤坐上了趕往美國的飛機。
下了飛機，就有人來接他們了，聽路澤說，這是家裏的司機。
沒過一會，到了路澤家後，姜落落有些意外，她以為真會像小說裏，家裏有許多女仆恭敬的說，少爺您回來了。
這裏就是一棟普通的白色別墅，車庫裏她隱約看見幾輛超跑，後面還帶著一小片院子。
要說豪華其實算不上，很普通的構造，要說唯一顯眼一點的，大概就是影視廳吧。
路澤說這是茉莉黏著陳擬改造的一間客房，四面采用隔音面布，巨大的投影屏幾乎覆蓋住了一面墻，這樣茉莉就可以在裏面練習團舞了。
等轉完他家後，姜落落有些疑惑，“路澤，其他人呢？”
“還在公司。”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你晚上睡我房間吧，我睡沙發。”
“被陳阿姨看到不好吧。”姜落落小聲嘟嚷著，要是被她覺得這樣在欺負她兒子吧？
“那你說我睡哪裏？”
“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啊。”
姜落落脫口而出，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路澤用一種極為覆雜的眼神看著她，姜落落楞了一會，臉頰緋紅，急忙搖頭解釋。
“我是說你睡地上，我睡床。”
“哦——是嗎？”他故意拖著尾音。
“當然是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描越黑。
姜落落只得換個話題，“路澤，你家附近有沒有超市啊？我來都沒有提什麽禮物來，會不會讓陳阿姨覺得不好啊？”
“不會，不用買，她不註重這些。”
“那我也得去買些水果吧。”
“我家後院都是她種的水果。”
“......”
姜落落雙手叉腰，“不行，我要去買，怎麽也不能空手來吧。”
說著也沒有理會路澤，轉過身自顧自地推開大門。
結果剛一推開門就看見陳擬提著一大袋食物頂著大太陽出現在她面前。
她傻眼了，“陳...陳阿姨好。”
“哎喲，這不是落落嘛，快進去，快進去，阿姨給你們買了好多吃的！”
陳擬跟自己記憶中沒多大變化，她穿著白色的旗袍和高跟鞋，見到姜落落很是驚喜。
“噢噢！”
姜落落有些慌亂的給她讓道，陳擬把買來的東西放在廚房，一邊又絮絮叨叨道：“小澤，你說你這麽久了才回來一趟，我和你爸爸多想你啊。”
“這不是回來了？”
“你小子啊，交女朋友都不跟家裏說一聲，我還是前一天才知道的。”
她從廚房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
“落落啊，聽說你要來，我和他爸爸都讓保姆回去了，今天的晚飯我來做，還有這個紅包。”
只見陳擬笑容都快掛在天上去了，拿出一個沈甸甸，鼓起來的紅包塞到她手裏。
“阿姨...”
“你這孩子，快拿著！”
迫於無奈，姜落落還是把這個紅包收了起來。
“好吧，謝謝陳阿姨。”
“真乖這孩子。”陳擬嘴角就沒下來過，“要是路澤欺負你了，你就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揍他。”
“好。”
“路澤，你帶她出去玩一會，等會回來吃晚飯。”
“知道了。”路澤有些無奈，拉起姜落落的手。
她完全還把他和姜落落當作兩個孩子。
就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有朋友跟他媽媽說明天有同學來家裏玩，結果第二天媽媽為了招待你同學，給了你一些零錢說帶他去玩，玩完回來吃飯。
“陳阿姨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啊。”
“她不是對誰都這樣的。”
路澤拿出車鑰匙，幫姜落落打開了車門，等姜落落坐上副駕後，系上了安全帶，他才關上車門。
等他坐上主駕後，他才繼續幽幽說道：“你沒見過她平時的樣子。”
“嗯？”
姜落落略有遲疑的看著他。
路澤單手握住方向盤，目光陷入了回憶。
記不清那是多久了，只記得那是陳擬剛來家的時候，她也對路澤很熱情，每天給他送便當，接他放學。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移居美國，路澤自從母親去世後一直沈默寡言。
班級裏的同學知道了，總是嘲笑他是沒媽的野孩子。
某一天放學回家後，陳擬看到了他手上的淤青，那個時候的路澤雖然聽媽媽的話，努力跟她成為一家人，可心底總是會不舒服的。
陳擬問起他手上這些淤青是哪裏來的，他就悶聲不說話。
最開始陳擬還很心平氣和，路澤嘴裏只是說著，自己摔著了。
可那樣的淤青怎麽可能是自己摔傷的呢，那是陳擬第一次當著他的面生氣。
大吼讓他說實話。
路澤只是把挽上去的袖子翻下來，遮住了那片淤青。
無論問他什麽，他都不說話。
結果第二天上學的時候，那些辱罵過他的同學都紛紛向他道歉，態度誠懇。就連老師都很重視他的情況。
後面他才知道，陳擬為了他，專門去跟老師談話，說如果學校不管這件事，就直接教育局見，把其他學生一個個叫到辦公室，還聯系了他們的家長，那些孩子嚇得說了實話。
其中也不乏有小肚雞腸的家長，尖聲說道，他就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同學之間小打小鬧就過去了。
沒想到這句話直接把陳擬給惹毛了，抄起一本練習冊直接扔在那個家長的腦袋上。
辦公室一片混亂。
要是你比我不講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直接動手。
後來經過老師的勸導下，那位家長終於是不情不願的讓他的孩子向陳擬說抱歉。
陳擬在他們面前撂下狠話，“他有兩個媽，你們說他沒了母親就是在咒我死，要是再讓我看見我兒子手上有什麽傷，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些嘲笑他的人少不了挨一頓父母雙打。
放學回家後，陳擬也沒告訴他這件事，只是告訴他，回來的路上買了點碘伏，先給他擦一擦。
現在想起來真像是護犢子一樣。
路澤微微嘆了口氣，“沒什麽。”
“說起來，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嗎？”
姜落落眨了眨眼，以前在國外旅游也是準備了攻略才去的，現在她還不知道路澤要帶著她去哪裏。
“我也很少呆在家裏，大部分都在其他地方。”
“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看看海吧。”
聽到路澤說海，姜落落頓時眼神放光。
“可我沒有帶泳衣，也沒有塗防曬，曬黑了怎麽辦？”
姜落落本來很想去的，可一想到這些她就焉掉了，看著自己白白嫩嫩的手心，一想到變黑，就讓人害怕。
路澤嘴角勾勒。
如果時光能慢些，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因為他現在有一個怕曬黑的可愛女友。
抵達海岸線的時候，海風迎面而來，姜落落脫下鞋子，踩在柔軟的沙灘上。
這個時候的人最多了，太陽快要落下，有人在沙灘上打著排球，海鷗在天空盤旋，還有人躺在太陽椅，感受著涼涼的海風。
路澤見姜落落把鞋子脫掉，出口提醒道，“海灘上有玻璃小心紮腳。”
“你顧好你自己吧，我怎麽可能有這麽黴。”
姜落落往前走了幾步，慢慢蹲了下來，十分用心的用自己面前的沙子堆徹出一個簡單的正方形。
路澤也陪著她坐在沙灘上，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們去買了防曬和墨鏡，他並沒有抹防曬，只是戴上了一副遮擋紫外線的墨鏡。
這些東西女孩用就好了，他一個大男人抹什麽防曬。
遙遠的海平線上的落日餘暉倒映在水面上，那是紅黑交界處，波光粼粼的海面，拍打在沙灘上的浪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色泡沫隨著潮水褪去。
她剛想得意在路澤面前炫耀，結果被一個女孩踢倒了。
那個女孩沒註意，不小心把她堆起來的正方形踩的屍骨無存。
“啊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
姜落落下意識說道，擡頭望著她，那個女孩也與她對視，彼此的模樣都在對方的眼眸中倒映。
兩個人都楞住了。
“落落？！”
“程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