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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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 ◎
姜落落征了征，還沒等她開口，路澤反倒是先開口了，“把書包給我。”
她猶豫了下，“我能坐嗎？”
“自行車的後座就是拿來坐人的，你不會是嫌棄我這輛自行車吧？”
“當然不是...那就麻煩你帶我回家了。”
她連忙否認，把書包遞給路澤。
感覺他也不是壞人，不然也不會幫著攝影社的人搬器材吧。
想到這裏，姜落落坐上他的後座。
夏日的風拂過她的發絲，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松木香，或許是這樣的場景太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她猛地想起今天何代說的那些校園八卦。
“路同學，你加校園表白墻了嗎？”
“嗯。”
路澤哼了一聲，姜落落有些窘迫。
“那些都是他們瞎起哄，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
他的態度有些敷衍，顯然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
沈默些許片刻後，他說道：“我不介意。”
姜落落微微一楞。
“好的。”
她擡頭望去，天空中沒有一片烏雲，一朵蒲公英映入眼簾，之後兩朵，三朵......
這裏的蒲公英到處亂飛，弄得她每次身上都會留些蒲公英的種子在身上。
幸福小區樓下，那輛停在小區樓下的黑色邁巴赫不見了。
姜落落從他後座上跳了下來，路澤把自行車停在一旁。
“走吧。”
“好。”
兩人走在樓道上，姜落落拿著自己的書包，走到自家門口。
“再見。”她說。
“嗯，明天見。”他說。
姜落落看著門牌號502，推門而入。
今天家裏沒有人，她按下開關，客廳頓時亮起。
她換下拖鞋，順手把MP3放在鞋櫃上。
看來今晚上媽媽加班還沒回來，她打開冰箱，拿出昨晚的剩菜，把它們放進鍋裏熱了會。
米飯放進電飯煲，沒一會就蒸好了。
她從碗櫃裏拿出鐵碗和陶瓷碗。
給鐵碗盛了一碗大米飯，上面鋪了一層青菜，拿根木勺插進飯裏。
她端著飯走進了老爸的房間。
“老爸，吃飯咯。”
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床上，頭櫃上放著幾瓶藥。
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來聲音。
“張嘴，啊——”
姜落落用木勺挖了一口米飯送進老爸的嘴裏，老爸嘴裏嚼了嚼，咽了下去。
“這個月高一文科我是第一哦。”姜落落垂著眸子，“我有好好聽老爸的話很努力的學習。”
“您以前說人生有那麽長，年輕人就該多出去看看世界，享受自由，其實我更想和老爸媽媽一起出去玩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以前我很喜歡去老爸的公司裏玩，你那時每天忙著找素材，你辦公室裏的人都說你是工作狂，每天蓬頭垢面，可我覺得無所謂啊，我覺得老爸很帥。”
“以前看著你的背影，我也暗自下定決心，我也要成為一名記者。”
“之後我才明白這個職業有那麽危險。”姜落落放下空碗，眼神黯淡，“要不是12歲那年我被綁架，您冒著生命危險把我救出來，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您能不能聽見，但是我還是想把這些話說給您聽。”
把壓著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後，果然舒服多了。
姜落落看著躺在床上的老爸，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皺紋，一直張著嘴，雙眼無神的看著面前的女兒。
“我先走了，老爸。”
她輕輕地說。
直到女孩走後，他才慢慢吞吞吐出兩個字：“晴...天。”
姜落落回到客廳，正巧碰到剛下班回家的媽媽。
“落落，吃飯了嗎？”
“還沒有。”
“我剛剛從王阿姨那裏帶了條魚回來，等會給你煮紅燒魚吃。”
媽媽提著紅色的袋子，裏面隱隱約約能看見一條活潑的魚。
“不用，吃昨晚的剩飯就好了。”
“你現在正是高一打基礎的階段，營養要跟上，你這次考的很好，媽媽都沒有帶你出去吃頓好的。”
“沒事的，而且我都把飯菜熱好了，這條魚就留著下次吃吧。”
姜落落從廚房把熱好的飯菜端到桌面上。
熱氣騰騰的飯菜香填滿客廳的每一個角落，媽媽內心有些動搖。
“...也行。”
媽媽點了點頭，把紅色袋子裏的鮮魚倒進水槽，擰開水龍頭放了些水出來。
姜落落坐下給媽媽盛了一碗白飯。
母女倆將就著昨天的剩菜解決晚飯。
“落落，我聽說王阿姨說咱對面那戶人家好像都搬到國外去了，挺好一鄰居就這樣搬走了。”
媽媽的話讓她不禁楞了幾秒。
搬走了？可是路澤還住在這裏。
“可是我剛剛回來還看見對面有人回家啊。”
“不會吧。”
媽媽半信半疑的看著姜落落。
姜落落夾起一塊土豆，胡亂地塞進嘴裏。
要是對面真搬走了，不會只剩路澤一個人吧？
他父母這麽放心他一個人？
夏風吹進窗戶，她又忽然想起了今天路澤送給她那瓶罐裝可樂。
那瓶可樂現在還在書包裏，扔了也怪可惜的。
等會覆習功課的時候，當提神飲料吧。
姜落落就這麽想著，放下筷子，“我吃飽了，先去做功課了。”
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媽媽甚是欣慰。
她繼續吃了一口飯，最近感覺沒什麽食欲，索性也不吃了。
姜落落輕輕關上房門，從包裏拿出一沓試卷。
自從上了高中，卷子成了各科老師常布置的作業。
不過對於她來說，不算太難。
自從選了文科後，連數學都看順眼了不少。
做完作業後，她又看了會書，把書放回書包的時候，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
姜落落把那瓶可樂拿了出來，看著手中的可樂，眼神有些覆雜。
她拋開書桌上多餘的書，把那瓶紅色罐裝可樂放在書桌中間，心中突然想惡作劇一下。
於是語氣故作嚴肅地指著那瓶可樂。
“我不喝可樂，你不喝我就扔垃圾桶了。”她說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以為你很拽？你不喝我喝。”
她扯開易拉罐上的拉環，可樂咕咚咕咚下肚。
手機傳來一陣震動，她用餘光掃了一眼消息。
「六邊形戰士：你看下窗外」
姜落落征了征，他怎麽會給自己發消息。
她還記得上一次他們聊天是因為文理分科的事情。
當時路澤問她選文科還是理科。
她當然毫不猶豫的選文科，路澤當時說自己選文選理都沒問題，之後她便把路澤的備註改成六邊形戰士。
最後是因為他家裏人都讓他選理科，所以選了理科。
姜落落不知道的是，其實只要她一句話，他就選文科，不過姜落落不會說，無論是現在或是以後。
對面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剛剛在幹嘛？”
姜落落猛地一擡頭，雙眸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路澤單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玩著轉筆。
筆尖一停，他重覆說了一句。
“你剛剛在幹嘛？”
最後兩個字似乎重了些，頗有戲謔的意味。
等姜落落回過神，第一不是跟他解釋，反而把自己的簾子拉上。
現在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想喝口水壓壓驚，於是拿起那瓶可樂猛灌了一口。
又想起這是路澤送的，一口汽水又噴了出來。
她趴在書桌上，這完全沒臉見人了啊。
好丟人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搞的那麽狼狽，地球村還能容得下她嗎？
路澤扯了扯嘴角，小聲重覆了她的話，“我不喝可樂，你不喝我就扔垃圾桶了。”
這句話很拽嗎？
他怎麽不覺得，那下次語氣再溫柔些？
好歹跟他說幾句話，再關上簾子啊。
【滴滴滴——】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看見來電人，他微微嘆了口氣，按下接聽鍵。
“餵？”
“哥，你過的怎麽樣？”
“挺好的，有李姨幫我做飯，你到美國要少吃糖。”
對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誰在搶手機。
“小澤，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起來美國我們都理解，但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電話的那頭似乎十分擔心他，路澤只是輕輕回答了一聲，“嗯。”
“我讓你爸說幾句他也不說，呵呵，你們父子的關系什麽時候能改善下哦。”
對面的聲音十分無奈，暴躁的男聲突然傳出，似乎是要從電話裏頭鉆出來一樣。
“誰要管那小子，讓他來這邊讀書也不肯，我看他要在那老房子裏過一輩子！”
“我先掛了。”
他不慌不忙地掛斷電話，玻璃窗戶上劃過幾滴雨，漸漸地，越下越大。
夏日下雨的時候，空氣中總是沈悶悶的。
他關上臺燈，拉上紗簾，躺在床上。
夜晚的風吹了進來，被吹翻的扉頁又輕輕覆蓋下去，只見泛黃的筆記本上只寫下兩個字：晚安。
困意來襲，他閉上沈重的雙眼。
他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在醫院，他的身上全是血，急救室的燈一直是紅色，整個醫院甚至長廊上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
他蹲坐在走廊上，腦袋低垂，緊緊抱著膝蓋，像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前不久媽媽養的小狗死掉了，後來媽媽也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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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落落征了征，還沒等她開口，路澤反倒是先開口了，“把書包給我。”
她猶豫了下，“我能坐嗎？”
“自行車的後座就是拿來坐人的，你不會是嫌棄我這輛自行車吧？”
“當然不是...那就麻煩你帶我回家了。”
她連忙否認，把書包遞給路澤。
感覺他也不是壞人，不然也不會幫著攝影社的人搬器材吧。
想到這裏，姜落落坐上他的後座。
夏日的風拂過她的發絲，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松木香，或許是這樣的場景太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她猛地想起今天何代說的那些校園八卦。
“路同學，你加校園表白墻了嗎？”
“嗯。”
路澤哼了一聲，姜落落有些窘迫。
“那些都是他們瞎起哄，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
他的態度有些敷衍，顯然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
沈默些許片刻後，他說道：“我不介意。”
姜落落微微一楞。
“好的。”
她擡頭望去，天空中沒有一片烏雲，一朵蒲公英映入眼簾，之後兩朵，三朵......
這裏的蒲公英到處亂飛，弄得她每次身上都會留些蒲公英的種子在身上。
幸福小區樓下，那輛停在小區樓下的黑色邁巴赫不見了。
姜落落從他後座上跳了下來，路澤把自行車停在一旁。
“走吧。”
“好。”
兩人走在樓道上，姜落落拿著自己的書包，走到自家門口。
“再見。”她說。
“嗯，明天見。”他說。
姜落落看著門牌號502，推門而入。
今天家裏沒有人，她按下開關，客廳頓時亮起。
她換下拖鞋，順手把MP3放在鞋櫃上。
看來今晚上媽媽加班還沒回來，她打開冰箱，拿出昨晚的剩菜，把它們放進鍋裏熱了會。
米飯放進電飯煲，沒一會就蒸好了。
她從碗櫃裏拿出鐵碗和陶瓷碗。
給鐵碗盛了一碗大米飯，上面鋪了一層青菜，拿根木勺插進飯裏。
她端著飯走進了老爸的房間。
“老爸，吃飯咯。”
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床上，頭櫃上放著幾瓶藥。
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來聲音。
“張嘴，啊——”
姜落落用木勺挖了一口米飯送進老爸的嘴裏，老爸嘴裏嚼了嚼，咽了下去。
“這個月高一文科我是第一哦。”姜落落垂著眸子，“我有好好聽老爸的話很努力的學習。”
“您以前說人生有那麽長，年輕人就該多出去看看世界，享受自由，其實我更想和老爸媽媽一起出去玩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以前我很喜歡去老爸的公司裏玩，你那時每天忙著找素材，你辦公室裏的人都說你是工作狂，每天蓬頭垢面，可我覺得無所謂啊，我覺得老爸很帥。”
“以前看著你的背影，我也暗自下定決心，我也要成為一名記者。”
“之後我才明白這個職業有那麽危險。”姜落落放下空碗，眼神黯淡，“要不是12歲那年我被綁架，您冒著生命危險把我救出來，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您能不能聽見，但是我還是想把這些話說給您聽。”
把壓著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後，果然舒服多了。
姜落落看著躺在床上的老爸，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皺紋，一直張著嘴，雙眼無神的看著面前的女兒。
“我先走了，老爸。”
她輕輕地說。
直到女孩走後，他才慢慢吞吞吐出兩個字：“晴...天。”
姜落落回到客廳，正巧碰到剛下班回家的媽媽。
“落落，吃飯了嗎？”
“還沒有。”
“我剛剛從王阿姨那裏帶了條魚回來，等會給你煮紅燒魚吃。”
媽媽提著紅色的袋子，裏面隱隱約約能看見一條活潑的魚。
“不用，吃昨晚的剩飯就好了。”
“你現在正是高一打基礎的階段，營養要跟上，你這次考的很好，媽媽都沒有帶你出去吃頓好的。”
“沒事的，而且我都把飯菜熱好了，這條魚就留著下次吃吧。”
姜落落從廚房把熱好的飯菜端到桌面上。
熱氣騰騰的飯菜香填滿客廳的每一個角落，媽媽內心有些動搖。
“...也行。”
媽媽點了點頭，把紅色袋子裏的鮮魚倒進水槽，擰開水龍頭放了些水出來。
姜落落坐下給媽媽盛了一碗白飯。
母女倆將就著昨天的剩菜解決晚飯。
“落落，我聽說王阿姨說咱對面那戶人家好像都搬到國外去了，挺好一鄰居就這樣搬走了。”
媽媽的話讓她不禁楞了幾秒。
搬走了？可是路澤還住在這裏。
“可是我剛剛回來還看見對面有人回家啊。”
“不會吧。”
媽媽半信半疑的看著姜落落。
姜落落夾起一塊土豆，胡亂地塞進嘴裏。
要是對面真搬走了，不會只剩路澤一個人吧？
他父母這麽放心他一個人？
夏風吹進窗戶，她又忽然想起了今天路澤送給她那瓶罐裝可樂。
那瓶可樂現在還在書包裏，扔了也怪可惜的。
等會覆習功課的時候，當提神飲料吧。
姜落落就這麽想著，放下筷子，“我吃飽了，先去做功課了。”
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媽媽甚是欣慰。
她繼續吃了一口飯，最近感覺沒什麽食欲，索性也不吃了。
姜落落輕輕關上房門，從包裏拿出一沓試卷。
自從上了高中，卷子成了各科老師常布置的作業。
不過對於她來說，不算太難。
自從選了文科後，連數學都看順眼了不少。
做完作業後，她又看了會書，把書放回書包的時候，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
姜落落把那瓶可樂拿了出來，看著手中的可樂，眼神有些覆雜。
她拋開書桌上多餘的書，把那瓶紅色罐裝可樂放在書桌中間，心中突然想惡作劇一下。
於是語氣故作嚴肅地指著那瓶可樂。
“我不喝可樂，你不喝我就扔垃圾桶了。”她說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以為你很拽？你不喝我喝。”
她扯開易拉罐上的拉環，可樂咕咚咕咚下肚。
手機傳來一陣震動，她用餘光掃了一眼消息。
「六邊形戰士：你看下窗外」
姜落落征了征，他怎麽會給自己發消息。
她還記得上一次他們聊天是因為文理分科的事情。
當時路澤問她選文科還是理科。
她當然毫不猶豫的選文科，路澤當時說自己選文選理都沒問題，之後她便把路澤的備註改成六邊形戰士。
最後是因為他家裏人都讓他選理科，所以選了理科。
姜落落不知道的是，其實只要她一句話，他就選文科，不過姜落落不會說，無論是現在或是以後。
對面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剛剛在幹嘛？”
姜落落猛地一擡頭，雙眸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路澤單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玩著轉筆。
筆尖一停，他重覆說了一句。
“你剛剛在幹嘛？”
最後兩個字似乎重了些，頗有戲謔的意味。
等姜落落回過神，第一不是跟他解釋，反而把自己的簾子拉上。
現在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想喝口水壓壓驚，於是拿起那瓶可樂猛灌了一口。
又想起這是路澤送的，一口汽水又噴了出來。
她趴在書桌上，這完全沒臉見人了啊。
好丟人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搞的那麽狼狽，地球村還能容得下她嗎？
路澤扯了扯嘴角，小聲重覆了她的話，“我不喝可樂，你不喝我就扔垃圾桶了。”
這句話很拽嗎？
他怎麽不覺得，那下次語氣再溫柔些？
好歹跟他說幾句話，再關上簾子啊。
【滴滴滴——】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看見來電人，他微微嘆了口氣，按下接聽鍵。
“餵？”
“哥，你過的怎麽樣？”
“挺好的，有李姨幫我做飯，你到美國要少吃糖。”
對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誰在搶手機。
“小澤，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起來美國我們都理解，但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電話的那頭似乎十分擔心他，路澤只是輕輕回答了一聲，“嗯。”
“我讓你爸說幾句他也不說，呵呵，你們父子的關系什麽時候能改善下哦。”
對面的聲音十分無奈，暴躁的男聲突然傳出，似乎是要從電話裏頭鉆出來一樣。
“誰要管那小子，讓他來這邊讀書也不肯，我看他要在那老房子裏過一輩子！”
“我先掛了。”
他不慌不忙地掛斷電話，玻璃窗戶上劃過幾滴雨，漸漸地，越下越大。
夏日下雨的時候，空氣中總是沈悶悶的。
他關上臺燈，拉上紗簾，躺在床上。
夜晚的風吹了進來，被吹翻的扉頁又輕輕覆蓋下去，只見泛黃的筆記本上只寫下兩個字：晚安。
困意來襲，他閉上沈重的雙眼。
他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在醫院，他的身上全是血，急救室的燈一直是紅色，整個醫院甚至長廊上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
他蹲坐在走廊上，腦袋低垂，緊緊抱著膝蓋，像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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