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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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素梅從昏暗中緩緩醒來，腦袋一陣鈍痛，像是被人猛灌了幾斤白酒一樣，重重地掛在脖子上。
她眨著眼用力甩了甩頭，稍微清醒一點後，潮水般的記憶全部席卷而來。
她記得她剛走進小房間就聞道一股濃濃的酒精味，非常刺鼻，下一秒她就沒了意識。
素梅意識到了不對勁，劇烈掙紮起來，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著，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這是哪裏？”
巨大的恐懼緊緊捏著素梅的心臟，她知道定是那位殺了筱柔還有笑笑的兇手把她綁來的。
“來人啊，救命啊！”素梅大喊。
屋內沒開燈漆黑一片，窗子透不進一點光進來，她甚至分不清此刻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沒事，沒事，”素梅喃喃道，抑制住心裏的恐懼安慰自己，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尋找出路。
她手腳並用在地面攀爬，到處找尋大門的方向。
忽然她身體頓住了，捆綁在身前的雙手手掌往地面一抹，手掌心濕漉漉一片，傳來的寒冷頃刻席卷全身。
她忍住恐懼繼續往周圍探去，發現屋內的角落放了很多冰塊。
劇烈又沈重的不安籠罩她，素梅不敢深究，此刻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繼續摸索著，突然摸到了一雙腳，她先是楞住了，然後爆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聲，手腳並用地向後挪動。
素梅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即使裸露在外的手臂大腿皮膚被粗糙的地面磨出血，她也不敢停下來，腦海只剩一個念頭，她必須要逃離這裏。
那人到底在角落看了她多久？想到這裏素梅冷汗直流。
可即使她怎麽挪動，也逃不出去這間小小的屋子。
啪~一聲響動。
房間燈亮了。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素梅扭曲難堪的樣子。
那雙腳動了，從角落拖來一根凳子，凳腿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素梅僵著身體屏住呼吸不敢動顫。
椅子拖在素梅的跟前，那人緩緩坐下，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素梅。
“嘖，好可憐啊，”那人惋惜道。
素梅心抖了一下，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慢慢擡起頭看向綁架她的人，隨後瞳孔瞬間放大，滿臉難以置信：“小，小琴？是你？”
“嗯，是我，”郭小琴微笑地看著素梅，眼睛全是刻骨的怨毒。
素梅徹底楞住了，她從來就沒想過綁架她的人會是小琴，這個從來沒有被她看在眼裏的魚販子。
“是你殺了筱柔和笑笑？”素梅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小琴依舊微笑看著她，輕聲道：“是啊。”
素梅渾身顫抖，她猛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嘴角上揚，扯開一抹討好的笑容：“小琴，當初，我也是被逼的，你原諒我吧。”
她撐起身體跪在地面，頭一下又一下地磕著，不停求饒：“你知道的，我也被她們霸淩過，我不聽她們的，她們就會打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小琴看著素梅臉上的淚水鼻涕全部糊在一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果然啊，人真的不一樣，同樣一件事，笑笑依舊高高在上的鄙夷咒罵自己，而這人卻能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求自己。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留在最後？”小琴淡淡地目光放在素梅臉上。
素梅聞言絕望地擡起頭看向小琴，嘴蠕動了幾下。
小琴繼續道：“因為我們一樣，同樣被霸淩，但我們選擇的路不一樣，”說完不管素梅已經變得灰白的臉色，她起身腳步空虛地走出房間。
背後是素梅絕望的吶喊，一聲聲，淒慘又哀憐。
這聲音她已經聽了兩次，次次她都沒有回頭，她早已在仇恨中喪失了自己的良知。
另外一邊，冷溶和陳永仁直接殺到醫院。
冷溶第一次失態，他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把宋合拽出了病房。
“小琴在哪兒？”他沈聲道。
宋合眼簾垂下：“我怎麽知道。”
“素梅已經失蹤了，你還想瞞著嗎？”陳永仁厲聲道。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就算你們是警察，一直騷擾我，我是可以投訴你們的，”宋合冷漠道。
陳永仁一點不怕宋合的威脅：“我管你投訴不投訴，郭小琴現在是殺害筱柔和笑笑，還有綁架素梅的重點嫌疑對象，你再不說我可以以妨礙公務拘捕你，你信不信？”
”你們說小琴是兇手對嗎？“宋合嘲笑地看著陳永仁：“警察叔叔，我有一個疑惑，在你們警察眼中，到底小琴是善？還是惡？”
陳永仁頓住了，在了解小琴的遭遇後，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宋合。
“你是知道小琴的所作所為了？”冷溶道。
宋合又恢覆成生人勿近的樣子：“我要回去了，我父親還要吃飯。”
就在宋合轉身之際，陳永仁開口了。
“是善是惡，不是警察決定的，也不是我決定的。
冷溶扭頭看著陳永仁，臉色微微震撼。
陳永仁盯著宋合道：“人心裏都有一桿秤，一邊是善，一邊是惡，是善是惡，皆由人心的選擇。”
冷溶心底被這話狠狠敲了一下，人心的選擇嗎？
陳永仁沒註意冷溶的異常，他看著宋合的背影，繼續道：“小琴她還小還有機會，她的機會，在與你心裏那桿秤的選擇。”
陳永仁說完拉著冷溶就走，臨走前，他聽見身後傳來宋合重重嘆口氣。
“素梅心狠，你們真的覺得她會甘心乖乖聽話去見兇手嗎？”
冷溶眉心擰了一下，詫異宋合竟然還知道這事。
宋合說完就回病房了，他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
陳永仁看向冷溶，嚴肅道：“素梅果然撒了謊，她的手機有問題，手機是她看完後給我們的，聊天記錄肯定被她刪除了一些，回去讓陳剛覆原素梅的手機。”
冷溶點頭：“事不宜遲，馬上回去。”
回到警局後，陳永仁立馬找到陳剛，拿到了素梅的手機。
兇手在綁架素梅後，素梅的手機遺落在了現場，警方第一時間把手機撿回去。
陳剛拿到手機後，插了一張芯片，對著手機滴滴答答敲了起來。
不一會，陳剛就破譯結束。
“陳隊，冷隊，果然如你們所料，有些信息被素梅刪除了。”
陳剛嚴肅道：“她刪除了一條鏈接，是一個視頻壓縮包。”
“裏面是什麽？”
“陳隊，你自己看吧，”陳剛把手機遞了過去。
陳永仁一臉疑惑打開視頻，冷溶也好奇，湊到陳永仁身邊，兩顆腦袋挨在一塊，全神貫註盯著手機。
手機鏡頭明顯是偷拍視角，像素很低，但視頻的畫面看到還算清楚。
畫面裏就兩個人，站在一座橋邊，後面就是川流的河水，一個正是失蹤的素梅，另一個似乎像是腿部有疾病的流浪漢。
拍攝視頻的人離的遠，聽不見素梅在和流浪漢說什麽，只看到素梅面色猙獰，手裏不停掐著流浪漢。
流浪漢腿部有疾跑不掉，只能扭動身體躲避。
這場殘暴的虐待將近半個小時，素梅越打越起勁，手裏的勁越來越大，流浪漢不停躲避，可能是掙紮太厲害，不小心翻下橋，隨後就被水流沖走了。
視頻裏的素梅瞬間變得驚慌失措，然後毫不猶豫慌忙地跑了。
而拍攝視頻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流浪漢會掉到河裏，在流浪漢掉進河裏後立馬沖過去，但水裏哪還見到流浪漢的影子。
看完視頻後，陳永仁和冷溶都沈默了，久久陳永仁才開口：“小琴拍的視頻？”
“手機主人也沒發出聲音，沒看見臉，不確定。”
“不管是不是她拍的，看來她是以此來威脅素梅了，”陳永仁道：“素梅那人，太有心機。”
冷溶道：“說到底，素梅本質上也和筱柔還有笑笑是同一類人，只是筱柔和笑笑背景強大，外在的環境可以庇佑她們，而素梅的外在環境只能讓她的惡藏在心裏一直壓抑，所以她才會選擇投靠筱柔和笑笑，因為她們能釋放她的惡。”
冷溶問陳永仁：“視頻裏的那座橋你知道在哪兒嗎？”
陳永仁點頭：“知道。”
冷溶下巴一揚：“前面帶路。”
路上，冷溶一直催促著陳永仁：“開快點！”
陳永仁把車把手擰緊了一下：“在那兒能找到素梅和小琴嗎？”
冷溶臉色難看：“能找到素梅。”
陳永仁覺得冷溶這話好奇怪，而且說的很篤定，似乎素梅一定會在那兒一般。
到了目的地後，陳永仁終於知道了冷溶為什麽很肯定了。
他們果然在橋洞裏見到了素梅，但此時的她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陳永仁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九月初的天氣，素梅雙腿跪在地上，全身披滿了冰霜，臉上掛著笑，眼簾微睜，雙手合在胸前，像是在祈求誰的原諒。
稍微靠近素梅一些，都能立刻感到她身上傳來的刺骨寒意。
警局的人在陳永仁通知下，已經來了。
梵文在素梅屍體身邊轉了一圈，看到素梅臉上的笑容，淡淡道：“可能是凍死的。”
“人在極度寒冷的環境下，會導致血管還有呼吸中樞麻痹，出現面肌麻痹，這種現象會導致死者臉上出現笑容。”
梵文這番話讓冷溶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位被素梅虐打的流浪漢，十二月的天氣，河水冰冷刺骨，難道小琴是想讓素梅也感受流浪漢的滋味。
“冷隊，在橋地下發現了一盤錄像帶，”現場一名民警道。
冷溶蹙眉：“帶回去，叫上所有人開會。”
會議室，宋星旭坐在張局旁邊，腳腕上纏著一層醫藥紗布，看著冷溶進來，他惋惜道：“素梅也遭遇不測了？”
冷溶神色凝重，點點頭：“還是晚了。”
他面向張局，一臉道歉：“張局，是我的過失，一開始就把兇手定義為了男性，從而導致後面的勘察全部錯了。”
陳永仁站在冷溶身邊：“不是冷溶一人的原因，還有我。”
會議室一片沈寂，張局臉色沈重坐在首位，他沒說話前，所有人都不敢開腔。
“先坐，”張局沖著兩人擺手。
“這起案子本身就很覆雜，兇手還有極其高強的反偵察意識，而且小琴的樣貌特殊，誤導了所有見過兇手的目擊者，也不能全怪你們。”
張局嘆口氣，聽完小琴的遭遇，他也道不明，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判定對錯，但總歸小琴殺了人，觸犯了國家法律，身為警察就必須將罪犯逮捕歸案。
“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小琴，你們也好將功贖罪。”
張局看向冷溶，道：“不是說現場發現了一盤錄像帶嗎？”
冷溶點頭，示意手下的人把錄像帶投在大屏幕上。
錄像帶一共三條視頻
第一個視頻裏是素梅，她被綁在椅子上，不停地哭泣，攝像頭的背後站著有人，像是在調整焦距。
“道歉，”在攝像頭的後方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冷溶聽出來是小琴的聲音。
椅子上應該綁著電流，素梅剛開始一直哭，被電了幾次後，才老老實實開始按照拍攝者的要求說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狠毒，我該死，我不該霸淩你們，是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跟在她們身後欺負你們，”素梅哭喊著懺悔，不停地對著攝像頭道歉。
第二視頻裏是笑笑，她被小琴綁在樹幹中間，而小琴正拿著匕首在她的胸前刻字。
笑笑嘴裏不停地在咒罵，而小琴充耳未聞，手裏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刻完字後，小琴看著笑笑：“你不道歉嗎？”
笑笑瘋狂地笑起來：“我憑什麽道歉，我沒有錯，賤人，你們就應該只配活在骯臟汙穢地水溝裏。”
小琴聽後臉上漸漸浮現一抹輕快的笑容，她擡手輕輕附上笑笑胸前的兩個字：“不是最愛罵我賤人嗎？以後這兩個字會一直跟著你。”
第三個視頻是筱柔，視頻裏的筱柔被吊著，小琴正拿著打濕的紙巾一張一張放上去。
筱柔不斷搖頭嗚嗚叫喚，似乎想把紙甩下來，可小琴早已猜到她的用意，另一手死死固定她的腦袋。
“你動什麽？”小琴輕輕笑道：“你不是最愛玩這個游戲嗎？我在陪你玩啊！”
第十一張紙疊上去後，筱柔已經停止了掙紮。
過一會，小琴把紙拿了下來，從一旁的包裏拿出化妝品，哼著歌一點一點給筱柔化妝。
視頻的最後，攝像頭被小琴換了方向，轉向廢棄樓外面，鏡頭慢慢往前移動。
外面天空很藍，太陽高高懸掛，不遠處一位老人家正悠閑地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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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她剛走進小房間就聞道一股濃濃的酒精味，非常刺鼻，下一秒她就沒了意識。
素梅意識到了不對勁，劇烈掙紮起來，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著，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這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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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救命啊！”素梅大喊。
屋內沒開燈漆黑一片，窗子透不進一點光進來，她甚至分不清此刻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沒事，沒事，”素梅喃喃道，抑制住心裏的恐懼安慰自己，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尋找出路。
她手腳並用在地面攀爬，到處找尋大門的方向。
忽然她身體頓住了，捆綁在身前的雙手手掌往地面一抹，手掌心濕漉漉一片，傳來的寒冷頃刻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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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又沈重的不安籠罩她，素梅不敢深究，此刻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繼續摸索著，突然摸到了一雙腳，她先是楞住了，然後爆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聲，手腳並用地向後挪動。
素梅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即使裸露在外的手臂大腿皮膚被粗糙的地面磨出血，她也不敢停下來，腦海只剩一個念頭，她必須要逃離這裏。
那人到底在角落看了她多久？想到這裏素梅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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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燈亮了。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素梅扭曲難堪的樣子。
那雙腳動了，從角落拖來一根凳子，凳腿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素梅僵著身體屏住呼吸不敢動顫。
椅子拖在素梅的跟前，那人緩緩坐下，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素梅。
“嘖，好可憐啊，”那人惋惜道。
素梅心抖了一下，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慢慢擡起頭看向綁架她的人，隨後瞳孔瞬間放大，滿臉難以置信：“小，小琴？是你？”
“嗯，是我，”郭小琴微笑地看著素梅，眼睛全是刻骨的怨毒。
素梅徹底楞住了，她從來就沒想過綁架她的人會是小琴，這個從來沒有被她看在眼裏的魚販子。
“是你殺了筱柔和笑笑？”素梅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小琴依舊微笑看著她，輕聲道：“是啊。”
素梅渾身顫抖，她猛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嘴角上揚，扯開一抹討好的笑容：“小琴，當初，我也是被逼的，你原諒我吧。”
她撐起身體跪在地面，頭一下又一下地磕著，不停求饒：“你知道的，我也被她們霸淩過，我不聽她們的，她們就會打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小琴看著素梅臉上的淚水鼻涕全部糊在一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果然啊，人真的不一樣，同樣一件事，笑笑依舊高高在上的鄙夷咒罵自己，而這人卻能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求自己。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留在最後？”小琴淡淡地目光放在素梅臉上。
素梅聞言絕望地擡起頭看向小琴，嘴蠕動了幾下。
小琴繼續道：“因為我們一樣，同樣被霸淩，但我們選擇的路不一樣，”說完不管素梅已經變得灰白的臉色，她起身腳步空虛地走出房間。
背後是素梅絕望的吶喊，一聲聲，淒慘又哀憐。
這聲音她已經聽了兩次，次次她都沒有回頭，她早已在仇恨中喪失了自己的良知。
另外一邊，冷溶和陳永仁直接殺到醫院。
冷溶第一次失態，他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把宋合拽出了病房。
“小琴在哪兒？”他沈聲道。
宋合眼簾垂下：“我怎麽知道。”
“素梅已經失蹤了，你還想瞞著嗎？”陳永仁厲聲道。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就算你們是警察，一直騷擾我，我是可以投訴你們的，”宋合冷漠道。
陳永仁一點不怕宋合的威脅：“我管你投訴不投訴，郭小琴現在是殺害筱柔和笑笑，還有綁架素梅的重點嫌疑對象，你再不說我可以以妨礙公務拘捕你，你信不信？”
”你們說小琴是兇手對嗎？“宋合嘲笑地看著陳永仁：“警察叔叔，我有一個疑惑，在你們警察眼中，到底小琴是善？還是惡？”
陳永仁頓住了，在了解小琴的遭遇後，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宋合。
“你是知道小琴的所作所為了？”冷溶道。
宋合又恢覆成生人勿近的樣子：“我要回去了，我父親還要吃飯。”
就在宋合轉身之際，陳永仁開口了。
“是善是惡，不是警察決定的，也不是我決定的。
冷溶扭頭看著陳永仁，臉色微微震撼。
陳永仁盯著宋合道：“人心裏都有一桿秤，一邊是善，一邊是惡，是善是惡，皆由人心的選擇。”
冷溶心底被這話狠狠敲了一下，人心的選擇嗎？
陳永仁沒註意冷溶的異常，他看著宋合的背影，繼續道：“小琴她還小還有機會，她的機會，在與你心裏那桿秤的選擇。”
陳永仁說完拉著冷溶就走，臨走前，他聽見身後傳來宋合重重嘆口氣。
“素梅心狠，你們真的覺得她會甘心乖乖聽話去見兇手嗎？”
冷溶眉心擰了一下，詫異宋合竟然還知道這事。
宋合說完就回病房了，他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
陳永仁看向冷溶，嚴肅道：“素梅果然撒了謊，她的手機有問題，手機是她看完後給我們的，聊天記錄肯定被她刪除了一些，回去讓陳剛覆原素梅的手機。”
冷溶點頭：“事不宜遲，馬上回去。”
回到警局後，陳永仁立馬找到陳剛，拿到了素梅的手機。
兇手在綁架素梅後，素梅的手機遺落在了現場，警方第一時間把手機撿回去。
陳剛拿到手機後，插了一張芯片，對著手機滴滴答答敲了起來。
不一會，陳剛就破譯結束。
“陳隊，冷隊，果然如你們所料，有些信息被素梅刪除了。”
陳剛嚴肅道：“她刪除了一條鏈接，是一個視頻壓縮包。”
“裏面是什麽？”
“陳隊，你自己看吧，”陳剛把手機遞了過去。
陳永仁一臉疑惑打開視頻，冷溶也好奇，湊到陳永仁身邊，兩顆腦袋挨在一塊，全神貫註盯著手機。
手機鏡頭明顯是偷拍視角，像素很低，但視頻的畫面看到還算清楚。
畫面裏就兩個人，站在一座橋邊，後面就是川流的河水，一個正是失蹤的素梅，另一個似乎像是腿部有疾病的流浪漢。
拍攝視頻的人離的遠，聽不見素梅在和流浪漢說什麽，只看到素梅面色猙獰，手裏不停掐著流浪漢。
流浪漢腿部有疾跑不掉，只能扭動身體躲避。
這場殘暴的虐待將近半個小時，素梅越打越起勁，手裏的勁越來越大，流浪漢不停躲避，可能是掙紮太厲害，不小心翻下橋，隨後就被水流沖走了。
視頻裏的素梅瞬間變得驚慌失措，然後毫不猶豫慌忙地跑了。
而拍攝視頻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流浪漢會掉到河裏，在流浪漢掉進河裏後立馬沖過去，但水裏哪還見到流浪漢的影子。
看完視頻後，陳永仁和冷溶都沈默了，久久陳永仁才開口：“小琴拍的視頻？”
“手機主人也沒發出聲音，沒看見臉，不確定。”
“不管是不是她拍的，看來她是以此來威脅素梅了，”陳永仁道：“素梅那人，太有心機。”
冷溶道：“說到底，素梅本質上也和筱柔還有笑笑是同一類人，只是筱柔和笑笑背景強大，外在的環境可以庇佑她們，而素梅的外在環境只能讓她的惡藏在心裏一直壓抑，所以她才會選擇投靠筱柔和笑笑，因為她們能釋放她的惡。”
冷溶問陳永仁：“視頻裏的那座橋你知道在哪兒嗎？”
陳永仁點頭：“知道。”
冷溶下巴一揚：“前面帶路。”
路上，冷溶一直催促著陳永仁：“開快點！”
陳永仁把車把手擰緊了一下：“在那兒能找到素梅和小琴嗎？”
冷溶臉色難看：“能找到素梅。”
陳永仁覺得冷溶這話好奇怪，而且說的很篤定，似乎素梅一定會在那兒一般。
到了目的地後，陳永仁終於知道了冷溶為什麽很肯定了。
他們果然在橋洞裏見到了素梅，但此時的她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陳永仁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九月初的天氣，素梅雙腿跪在地上，全身披滿了冰霜，臉上掛著笑，眼簾微睜，雙手合在胸前，像是在祈求誰的原諒。
稍微靠近素梅一些，都能立刻感到她身上傳來的刺骨寒意。
警局的人在陳永仁通知下，已經來了。
梵文在素梅屍體身邊轉了一圈，看到素梅臉上的笑容，淡淡道：“可能是凍死的。”
“人在極度寒冷的環境下，會導致血管還有呼吸中樞麻痹，出現面肌麻痹，這種現象會導致死者臉上出現笑容。”
梵文這番話讓冷溶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位被素梅虐打的流浪漢，十二月的天氣，河水冰冷刺骨，難道小琴是想讓素梅也感受流浪漢的滋味。
“冷隊，在橋地下發現了一盤錄像帶，”現場一名民警道。
冷溶蹙眉：“帶回去，叫上所有人開會。”
會議室，宋星旭坐在張局旁邊，腳腕上纏著一層醫藥紗布，看著冷溶進來，他惋惜道：“素梅也遭遇不測了？”
冷溶神色凝重，點點頭：“還是晚了。”
他面向張局，一臉道歉：“張局，是我的過失，一開始就把兇手定義為了男性，從而導致後面的勘察全部錯了。”
陳永仁站在冷溶身邊：“不是冷溶一人的原因，還有我。”
會議室一片沈寂，張局臉色沈重坐在首位，他沒說話前，所有人都不敢開腔。
“先坐，”張局沖著兩人擺手。
“這起案子本身就很覆雜，兇手還有極其高強的反偵察意識，而且小琴的樣貌特殊，誤導了所有見過兇手的目擊者，也不能全怪你們。”
張局嘆口氣，聽完小琴的遭遇，他也道不明，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判定對錯，但總歸小琴殺了人，觸犯了國家法律，身為警察就必須將罪犯逮捕歸案。
“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小琴，你們也好將功贖罪。”
張局看向冷溶，道：“不是說現場發現了一盤錄像帶嗎？”
冷溶點頭，示意手下的人把錄像帶投在大屏幕上。
錄像帶一共三條視頻
第一個視頻裏是素梅，她被綁在椅子上，不停地哭泣，攝像頭的背後站著有人，像是在調整焦距。
“道歉，”在攝像頭的後方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冷溶聽出來是小琴的聲音。
椅子上應該綁著電流，素梅剛開始一直哭，被電了幾次後，才老老實實開始按照拍攝者的要求說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狠毒，我該死，我不該霸淩你們，是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跟在她們身後欺負你們，”素梅哭喊著懺悔，不停地對著攝像頭道歉。
第二視頻裏是笑笑，她被小琴綁在樹幹中間，而小琴正拿著匕首在她的胸前刻字。
笑笑嘴裏不停地在咒罵，而小琴充耳未聞，手裏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刻完字後，小琴看著笑笑：“你不道歉嗎？”
笑笑瘋狂地笑起來：“我憑什麽道歉，我沒有錯，賤人，你們就應該只配活在骯臟汙穢地水溝裏。”
小琴聽後臉上漸漸浮現一抹輕快的笑容，她擡手輕輕附上笑笑胸前的兩個字：“不是最愛罵我賤人嗎？以後這兩個字會一直跟著你。”
第三個視頻是筱柔，視頻裏的筱柔被吊著，小琴正拿著打濕的紙巾一張一張放上去。
筱柔不斷搖頭嗚嗚叫喚，似乎想把紙甩下來，可小琴早已猜到她的用意，另一手死死固定她的腦袋。
“你動什麽？”小琴輕輕笑道：“你不是最愛玩這個游戲嗎？我在陪你玩啊！”
第十一張紙疊上去後，筱柔已經停止了掙紮。
過一會，小琴把紙拿了下來，從一旁的包裏拿出化妝品，哼著歌一點一點給筱柔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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