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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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陳永仁楞楞盯著自己的手掌心，將臉埋進手裏，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從小婷的死亡中緩過，他明明就差一點，差一點啊。
冷溶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起精神來，小婷還等著我們給她報仇。“
“我知道，”陳永仁沈悶地聲音從手掌中傳來：“我不會忘記小婷是怎麽死的。”
“下一步要找到方言，讓他供出學校的那些罪行，也就為小婷報仇了，”冷溶道。
突然一道匆亂的腳步聲出現在走廊處，兩人順著聲音看去，一名發髻散亂，蓬頭垢面的中年婦女，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停屍房。
見到小婷屍體後，她先是楞著了，慢慢血絲填滿眼睛，神情癲狂撲到小婷身上，撕心裂肺的絕喊在停屍房內響起。
”我的女兒啊！！”
看著小婷灰白的臉，小婷媽媽頓感錐心刺骨的痛苦，眼淚翻湧而出，崩潰的嚎啕大哭，她接受不了如花似玉的女兒如今就這麽死的不明不白，她幾乎痛不欲生，數次都要暈厥過去，旁邊的醫護人員攙扶安慰著她。
陳永仁和冷溶眼神冷漠地看著眼前憔悴的婦女，心中沒有絲毫的同情，他們同樣也在檔案室看到了小婷的檔案。
小婷是單親家庭，母女相依為命，她是計算機天才，但成績偏科，在班上屬意中等。
母親對她控制欲很強，什麽時候起床，什麽時候學習，什麽時候休息，
只能和什麽人玩，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都必須在她的掌控之中。
小婷很懂事，心疼辛苦養育她的母親，對這些過分的要求從來沒有拒絕和反抗。
唯一一次反抗僅僅是因為母親覺得電腦影響了她的成績，所以要沒收，小婷第一次明確地拒絕她，兩人吵了一架，從那以後母親便覺得小婷脫離了她的掌控。
後來信了學校的宣傳，親自將對她親近信任，沒有一絲懷疑的小婷送了進來，從此就是天人永隔。
“這學校能存在於世，這些家長也有責任，你說這些家長是真的為了孩子好嗎？望子成龍的是他們，親手將孩子送入煉獄的也是他們。”
陳永仁自嘲笑笑。
“有一部分的家長，他們的確很愛孩子，但是這份愛是有一定的要求，孩子一旦達不到他們口中的優秀和標準，那麽他們就會毫無保留收回他們的愛，其實他們愛的只是他們理想中優秀的孩子罷了，但誰不愛這樣的孩子呢？只是趨利避害的本性而已。”
“不過，那些賦予親情一詞的光環和榮譽從來就和他們沒關系。”
冷溶的話幾乎殘忍，他拉下陳永仁手:“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
回到臨江縣後他們查到了方言的信息。
方言目前在一家搬運公司當搬運工，而住址就是在之前他們追蹤監控找到老城區。
“不申請逮捕令嗎？”陳剛疑惑道。
“現在只是懷疑他，又沒有實質的證據，先過去，能不能找到行李箱和鈍器吧，確定了才能正式逮捕他。”
陳永仁看到陳剛查到的資料後微微一楞，隨後他把資料遞給冷溶看：“你看，這就是之前我們跟蹤到的東城那片。”
“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斷沒有錯，走吧，陳隊。”
東城區雲龍混雜，錯綜覆雜，裏面的居民亂搭亂建，本來就不寬的路越搭越窄。
兩人在裏面走了好一半天，詢問了裏面的一位老婆婆。
通過老婆婆的指路，兩人終於找到了方言住的地方。
方言住的地方讓陳永仁和冷溶都楞住了，這個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就是一個簡單搭建改造的車棚。
陳永仁上前扣了扣門：“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沒聽到什麽動靜，陳永仁蹲下想從門縫裏看看。
門卻被打開了，他擡頭一看，冷溶的已經把門推開，正一臉嫌棄地看向他。
“門沒鎖，”冷溶回答陳永仁臉上表現出來的疑惑。
陳永仁起身埋怨：“你怎麽隨便就進別人屋裏。”
“是風把門吹開的”冷溶說完就擡腳進去。
即使在陽光明媚的白天，屋內的光線卻似晚上。
身後‘啪’一聲，隨後房間的等亮起了，冷溶微微迷了眼才慢慢適應。
“黑燈瞎火的看什麽？”陳永仁站在開關處。
燈亮照亮整個屋子，屋子全貌一眼就可以看完，從外往裏，最靠門這邊是一個非常簡易的小廚，就一個電飯煲，一個電磁爐還有一個小冰箱。
中間一個單人的軟沙發和一張桌子，桌面上放著一個空的瓶子，最裏面放著一張大概一米二的床，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而床的對面靠墻放在一個落地組裝衣櫃，屋子看著老舊，但屋子主人收拾的很幹凈。
陳永仁看著一眼就可以看完的房間，他進來後在屋子裏到處亂轉，卻沒看到他們想的行李箱。
此時的冷溶已經走到了床對面的衣架面前，手拖著下巴打量。
“一堆衣服有什麽好看的？我沒看......到行李箱。”
陳永仁的聲音越說越小，眼睜睜看著冷溶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慢悠悠從他口中所謂的一堆衣服之間夾出一條裙子。
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現在這堆衣服好看嗎？”冷溶歪頭似笑非笑。
“冷隊英明，”這一聲冷隊陳永仁叫的心服口服。
一道腳步聲從門外穿來，兩人摒氣聽著，可腳步聲到了門口卻停下了，隨後蒼亂的腳步聲越跑越遠。
“他發現了，追，”冷溶一聲令下，陳永仁撒腿就追。
陳永仁一個箭步飛奔出門，拐角處一個身穿白色短袖的男人身影一閃而過，他眼神犀利追在那人的身後。
陳永仁的奔跑速度極快，追了幾條小道快要追到前面的人，他手一伸想要去抓他的領口。
指尖即將碰到，前面的那人突然一扭身鉆進左邊的一條容易忽略的小巷口。
陳永仁剎不住腳，摔倒在地上，手臂蹭破了好大一塊。
陳永仁齜牙著臉，狠狠罵了一句，來不及看手臂的傷，連忙跟著人鉆進巷裏。
老城區亂七八糟的小路太多，那人仗著熟悉路況，好幾次陳永仁都要抓到人，卻屢次被他躲開。
“媽的，這人是猴嗎？”要不是他反應快體力好，不然早就跟丟了，
就比如冷溶，他追捕期間回頭望了一眼，早早就沒看到冷溶的影子。
前方出現一條筆直的道，陳永仁冷笑，哼，慌不擇路了吧，趁現在，不然等他鉆進哪個洞洞裏，又抓不著，
陳永仁立馬提速，眼看就要追上，沒想到那人逼急之下，經過一對母子時，伸手搶過孩子扔向陳永仁。
“啊！我的孩子！”孩子母親尖叫聲快要穿破小巷，伸出雙手沖過來就想用自己的身體接住小孩。
陳永仁齜牙欲裂，這混蛋竟然用小孩做擋箭牌！
他接住小孩，強烈的沖擊力讓他那只受傷的手一麻。
他的神色未變，只是額頭的青筋微微凸起，將小孩安全遞給孩子母親後，那人已經和他拉開了很長的距離。
他赤目盯著前方的人，像是鎖定獵物的猛獸，一陣疾風帶過母子身邊，孩子母親望向前方，只看見了陳永仁一閃遠去的身影。
陳永仁心中怒火蹭蹭地漲，很快再次追上，而那人也沒想到這樣也沒甩開陳永仁，不停用路上街邊的東西胡亂砸向陳永仁。
慌亂之下沒怎麽看路，最後跑進了一條死胡同裏。
陳永仁跟著追進去，看著那人背對著自己仰著頭站在高大的墻根下。
“呼呼~你小子能跑啊，”陳永仁叉著腰跳調整呼吸。
那人微微扭過頭看了陳永仁一眼。
清秀的五官，正是照片中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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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仁楞楞盯著自己的手掌心，將臉埋進手裏，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從小婷的死亡中緩過，他明明就差一點，差一點啊。
冷溶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起精神來，小婷還等著我們給她報仇。“
“我知道，”陳永仁沈悶地聲音從手掌中傳來：“我不會忘記小婷是怎麽死的。”
“下一步要找到方言，讓他供出學校的那些罪行，也就為小婷報仇了，”冷溶道。
突然一道匆亂的腳步聲出現在走廊處，兩人順著聲音看去，一名發髻散亂，蓬頭垢面的中年婦女，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停屍房。
見到小婷屍體後，她先是楞著了，慢慢血絲填滿眼睛，神情癲狂撲到小婷身上，撕心裂肺的絕喊在停屍房內響起。
”我的女兒啊！！”
看著小婷灰白的臉，小婷媽媽頓感錐心刺骨的痛苦，眼淚翻湧而出，崩潰的嚎啕大哭，她接受不了如花似玉的女兒如今就這麽死的不明不白，她幾乎痛不欲生，數次都要暈厥過去，旁邊的醫護人員攙扶安慰著她。
陳永仁和冷溶眼神冷漠地看著眼前憔悴的婦女，心中沒有絲毫的同情，他們同樣也在檔案室看到了小婷的檔案。
小婷是單親家庭，母女相依為命，她是計算機天才，但成績偏科，在班上屬意中等。
母親對她控制欲很強，什麽時候起床，什麽時候學習，什麽時候休息，
只能和什麽人玩，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都必須在她的掌控之中。
小婷很懂事，心疼辛苦養育她的母親，對這些過分的要求從來沒有拒絕和反抗。
唯一一次反抗僅僅是因為母親覺得電腦影響了她的成績，所以要沒收，小婷第一次明確地拒絕她，兩人吵了一架，從那以後母親便覺得小婷脫離了她的掌控。
後來信了學校的宣傳，親自將對她親近信任，沒有一絲懷疑的小婷送了進來，從此就是天人永隔。
“這學校能存在於世，這些家長也有責任，你說這些家長是真的為了孩子好嗎？望子成龍的是他們，親手將孩子送入煉獄的也是他們。”
陳永仁自嘲笑笑。
“有一部分的家長，他們的確很愛孩子，但是這份愛是有一定的要求，孩子一旦達不到他們口中的優秀和標準，那麽他們就會毫無保留收回他們的愛，其實他們愛的只是他們理想中優秀的孩子罷了，但誰不愛這樣的孩子呢？只是趨利避害的本性而已。”
“不過，那些賦予親情一詞的光環和榮譽從來就和他們沒關系。”
冷溶的話幾乎殘忍，他拉下陳永仁手:“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
回到臨江縣後他們查到了方言的信息。
方言目前在一家搬運公司當搬運工，而住址就是在之前他們追蹤監控找到老城區。
“不申請逮捕令嗎？”陳剛疑惑道。
“現在只是懷疑他，又沒有實質的證據，先過去，能不能找到行李箱和鈍器吧，確定了才能正式逮捕他。”
陳永仁看到陳剛查到的資料後微微一楞，隨後他把資料遞給冷溶看：“你看，這就是之前我們跟蹤到的東城那片。”
“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斷沒有錯，走吧，陳隊。”
東城區雲龍混雜，錯綜覆雜，裏面的居民亂搭亂建，本來就不寬的路越搭越窄。
兩人在裏面走了好一半天，詢問了裏面的一位老婆婆。
通過老婆婆的指路，兩人終於找到了方言住的地方。
方言住的地方讓陳永仁和冷溶都楞住了，這個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就是一個簡單搭建改造的車棚。
陳永仁上前扣了扣門：“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沒聽到什麽動靜，陳永仁蹲下想從門縫裏看看。
門卻被打開了，他擡頭一看，冷溶的已經把門推開，正一臉嫌棄地看向他。
“門沒鎖，”冷溶回答陳永仁臉上表現出來的疑惑。
陳永仁起身埋怨：“你怎麽隨便就進別人屋裏。”
“是風把門吹開的”冷溶說完就擡腳進去。
即使在陽光明媚的白天，屋內的光線卻似晚上。
身後‘啪’一聲，隨後房間的等亮起了，冷溶微微迷了眼才慢慢適應。
“黑燈瞎火的看什麽？”陳永仁站在開關處。
燈亮照亮整個屋子，屋子全貌一眼就可以看完，從外往裏，最靠門這邊是一個非常簡易的小廚，就一個電飯煲，一個電磁爐還有一個小冰箱。
中間一個單人的軟沙發和一張桌子，桌面上放著一個空的瓶子，最裏面放著一張大概一米二的床，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而床的對面靠墻放在一個落地組裝衣櫃，屋子看著老舊，但屋子主人收拾的很幹凈。
陳永仁看著一眼就可以看完的房間，他進來後在屋子裏到處亂轉，卻沒看到他們想的行李箱。
此時的冷溶已經走到了床對面的衣架面前，手拖著下巴打量。
“一堆衣服有什麽好看的？我沒看......到行李箱。”
陳永仁的聲音越說越小，眼睜睜看著冷溶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慢悠悠從他口中所謂的一堆衣服之間夾出一條裙子。
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現在這堆衣服好看嗎？”冷溶歪頭似笑非笑。
“冷隊英明，”這一聲冷隊陳永仁叫的心服口服。
一道腳步聲從門外穿來，兩人摒氣聽著，可腳步聲到了門口卻停下了，隨後蒼亂的腳步聲越跑越遠。
“他發現了，追，”冷溶一聲令下，陳永仁撒腿就追。
陳永仁一個箭步飛奔出門，拐角處一個身穿白色短袖的男人身影一閃而過，他眼神犀利追在那人的身後。
陳永仁的奔跑速度極快，追了幾條小道快要追到前面的人，他手一伸想要去抓他的領口。
指尖即將碰到，前面的那人突然一扭身鉆進左邊的一條容易忽略的小巷口。
陳永仁剎不住腳，摔倒在地上，手臂蹭破了好大一塊。
陳永仁齜牙著臉，狠狠罵了一句，來不及看手臂的傷，連忙跟著人鉆進巷裏。
老城區亂七八糟的小路太多，那人仗著熟悉路況，好幾次陳永仁都要抓到人，卻屢次被他躲開。
“媽的，這人是猴嗎？”要不是他反應快體力好，不然早就跟丟了，
就比如冷溶，他追捕期間回頭望了一眼，早早就沒看到冷溶的影子。
前方出現一條筆直的道，陳永仁冷笑，哼，慌不擇路了吧，趁現在，不然等他鉆進哪個洞洞裏，又抓不著，
陳永仁立馬提速，眼看就要追上，沒想到那人逼急之下，經過一對母子時，伸手搶過孩子扔向陳永仁。
“啊！我的孩子！”孩子母親尖叫聲快要穿破小巷，伸出雙手沖過來就想用自己的身體接住小孩。
陳永仁齜牙欲裂，這混蛋竟然用小孩做擋箭牌！
他接住小孩，強烈的沖擊力讓他那只受傷的手一麻。
他的神色未變，只是額頭的青筋微微凸起，將小孩安全遞給孩子母親後，那人已經和他拉開了很長的距離。
他赤目盯著前方的人，像是鎖定獵物的猛獸，一陣疾風帶過母子身邊，孩子母親望向前方，只看見了陳永仁一閃遠去的身影。
陳永仁心中怒火蹭蹭地漲，很快再次追上，而那人也沒想到這樣也沒甩開陳永仁，不停用路上街邊的東西胡亂砸向陳永仁。
慌亂之下沒怎麽看路，最後跑進了一條死胡同裏。
陳永仁跟著追進去，看著那人背對著自己仰著頭站在高大的墻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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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微微扭過頭看了陳永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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