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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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翌日，死者的屍檢結果出來了，縣局刑警大隊會議廳。
張局端坐在首位上，刑警隊的同事陸陸續續落座，法醫梵文也手拿屍檢報告進來坐在張局的旁邊。
冷溶進來後，張局立馬將自己身邊的椅子挪了一下，“來冷溶，坐這裏來。”
冷溶微笑沖張局頷首，剛落坐就察覺到了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
他扭頭望去，斜對面陳永仁正狠狠盯著自己。
冷溶沖著陳永仁微微一笑，算是打聲招呼。
沒想到下一秒，陳永仁手裏‘啪嗒’一聲傳來，手裏握著的筆竟被他掰斷了。
即使是禮貌性的微笑，落在陳永仁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冷溶揶揄地看著陳永仁：“陳隊長，小心劃傷手。”
陳永仁的臉色更加鐵青。
果然，冷溶就是故意在挑釁和嘲諷自己。
之前，他怒氣沖沖地跑去找張局，沒想到張局一心就偏袒冷溶，還告訴他以後縣局刑警大隊的位置就由他和冷溶一起擔任。
開玩笑，一山不容二獅！
天底下有哪個警局是有兩個隊長的？
而且兩個就算了，勉勉強強可以忍，但為什麽自己是小的那個？！
“冷警官，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手上的筆可不長眼，萬一不小心傷了你”
“陳隊常年握槍的手，區區一支筆，我相信陳隊不會讓我受傷。”
“哼，也是，放心吧冷警官，但要是我手一滑，那就可不能怪我了，”陳永仁把手裏破損的筆甩到一邊，身體向後倒去靠在椅背上。
這下陳永仁知道了，這次冷溶多半也是知道了張局的安排，所以才會這麽有恃無恐。
他倒是忘了，如果冷溶真的那麽好欺負，當年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做上省公安局刑偵二支隊的隊長。
“咳咳！好了，開會，”張局警告地看了陳永仁一眼，暗示他少鬧事，“還有，以後不要冷警官冷警官的叫，他是你的上級，你也要稱呼隊長。”
“大家以後也要稱呼為冷隊長。”這句話是說給會議廳裏其他人聽的。
“是，張局。”會議室內其他的人異口同聲道。
陳永仁沈默幾秒，才勉強開口：“是，我知道了，冷隊長，你多指教。”
最後七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會議廳裏劍拔弩張的氣氛可能就縣局的法醫梵文一人沒有關註。
法醫梵文翻開手裏的屍檢報告，一板一眼地開口。
“根據死者胃內分泌物及屍體僵硬程度判斷，死者死亡時間是五月十日晚上十一點左右，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頸處的痕跡和用來綁死者手腳的電線痕跡一樣，所以兇器正是用來捆住死者雙手的那根電線。”
“右側後腦共有三處創口，創口內有組織間隙，創緣不整齊，是鈍器擊打所致，從血液凝固時間來看，有一處擊打痕跡時間和另外兩處時間不一樣。”
““死者左側臉頰有輕微擦傷，身上有四處挫傷，在膝蓋和肩前處，指甲縫裏提取到一些皮膚組織，但是是兇手自己的皮膚組織。”
陳永仁聽後皺眉，這些和昨天在現場查到的一樣，並沒有什麽特殊有問題的地方。
“最後一點，死者後庭有撕裂傷，後庭皮膚組織發現一些微末的木屑，”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眼神冷若冰霜。
“撕裂傷？什麽意思？”陳永仁不解。
“是有被性侵的痕跡，但沒有找到精斑，只是組織表面附著有一些木屑，”梵文字字如金，和死者無關的話題，絕不吐一個字。
在場的人除了冷溶外都習慣了她的冷漠，在梵文眼裏只有在解剖屍體時，情緒才會有點點起伏，至於其他的人和事她都漠不關心。
陳永仁沒想到，那死者體型看著人高馬大的，竟然會被性侵。
那兇手得多厲害啊？
一瞬間他心裏對死者的產生一絲絲的同情。
會議室的眾人窸窸窣窣地交頭接耳討論。
冷溶的臉上也罕見地出現一絲疑惑。
兇手既然給死者戴上假發，可能是把死者當做一名女性。
那為什麽不對相對來說體型和反抗能力較小的真正女性下手？反而選擇了一個體型高大的男人？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冷溶開口詢問道。
“還沒有，死者能證明信息的東西全部都沒有發現，周圍方圓十裏都找了，猜測可能已經被兇手銷毀，”會議室一名警察回答。
“我已經提取了死者的DNA交給了數據庫篩查，”梵文開口道。
“那得多久才能出結果，”陳永仁眉頭鎖緊。
“數據庫包含全國的DNA數據，需要一點時間。”
“監控呢？有沒有查到什麽？”陳永仁看向陳剛。
陳剛站起身，把監控調出來。
“倉庫的監控早就不能用了，通往倉庫的路有兩條，一條從加油站出去後一公裏右轉直走，就是我們過去的那條路，但監控只到加油站就斷了。”
“還有一條路，則是從縣城的護城河出發走小路，聽說那條路是以前的工人自己開辟出來的小路，所有沒有安監控，而且路很窄也只夠兩人並排走。”
“監控一周後自動覆蓋，我查了這一周內加油站的監控，並沒有可疑的車輛或人從加油站那裏右轉，所有兇手只可能是從小路過去。
陳永仁並不意外。
他也是知道那條小路的，如果他是兇手，肯定也會優先選擇小路。
“現場的鞋印提取出來了嗎？”陳永仁問道。
“出來了，除了那幾個網癮少年的，現場還提取到一枚陌生的鞋印，”偵查科的一名同事把提取出來的鞋印放在投影儀上。
“小陳，能看出什麽？”張局捧著只有七八十年代才能見著的搪瓷大茶杯，撅了一口。
盯著那枚花紋看了一會，陳永仁才開口。
“從腳後跟的刻紋應該是運動鞋的鞋印鞋底磨損挺嚴重的，嗯.....，”他腦海快速轉動：“鞋碼在42－44之間，兇手年齡推測在20歲左右，身高推測在170－175左右，職業可能是搬運工之類的工作。”
張局點了點頭，又轉向冷溶：“冷溶，你覺得呢？”
“陳隊說的很準確，我沒有意見。”
陳永仁心裏默默‘切~’了一聲。
事後炮！
“冷隊除了附和我，就沒有其他的看法了嗎？”
冷溶右手放在桌面，手指曲起輕輕敲了幾下桌面，目光緊盯陳永仁。
“這是一起仇殺案，目前最重要的事弄清死者的身份，然後從他的身邊人開始調查。”
“你意思是熟人作案？而且怎麽就確定是仇殺案？不是其他的性質的案件，萬一兇手是想侵犯這人，不小心給殺了呢？”陳永仁反駁道。
冷溶淡淡看了他一眼，仿佛就是在看弱智。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抵抗傷，如果是被陌生人挾持，那麽死者的手腕或者頸部等會有約束和抵抗的傷痕，他的傷勢基本集中在頭部，致命傷也是電線勒出來的，而不是手指掐出來的痕跡。”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死者頭部的創傷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用鈍器打擊，說明死者和兇手認識。”
“這也不能說明兇手和死者認識啊，會不會是死者走在街上沒註意然後被兇手打暈，然後在被侵犯時不小心被兇手失手殺死了？”在場一名警察提出疑惑。
“不會！”
“不會！”
兩人同時回答。
冷溶挑眉一笑看著陳永仁：“陳隊為什麽覺得不會？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陳永仁咳嗽一聲，有點不想承認冷溶確實有點優秀，“因為第一案發現場是在室內。”
冷溶聽後臉上的笑意加深，“是的，第一案發現場是在室內。”
“假設死者偶然遇見兇手，兇手在侵犯死者後，還花心思特意找一朵鮮艷的玫瑰花給他插上，這有何意義，況且，捆綁死者的電線，剪斷處的痕跡明顯是新鮮的而不是陳舊的，在外面作案那會有這麽充分的時間去準備，或者恰當好處的有了擊打死者的兇器和勒死他的電線？”
“還有一點，屍體死亡後一兩個小時就會出現屍僵，屍僵一旦形成就很難屈曲，我們看到的屍體是跪俯狀的，那麽兇手在形成屍僵前就得找到電線，再將其勒死完成捆綁，荒無人煙的地方可能嗎？所以案發現場只能是在室內。”
說道這裏冷溶停下想了一會，又開口。
“至於死者指甲縫裏的皮膚組織，應該是死者中途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手被捆住，想掙脫繩索時太用力指尖刮到了自己的皮膚組織留下的，當然這點只是我的猜測，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那也不能確定是熟人作案吧？”陳剛舉手提出疑惑。
“室內作案，如果兇手是正面施暴，那死者肯定會有防備，下意識會出手抵擋，手臂定然會有傷，但死者手臂沒有傷，說明兇手只會在他背後趁他沒有防備突然實施的打擊，試問，一個陌生人在你家裏出來，突然襲擊你，你會沒有防備嗎？”
“結合冷溶所說，死者和兇手一起進入室內後，趁著死者沒有防備，被兇手用鈍器打暈實施了侵犯，然後再將其殺人，熟人作案，最大可能是仇殺，。”
“死者體型高大，兇手要把死者挪到倉庫，定然是用了大型的搬運工具，這是一個突破點。”
陳永仁搶在冷溶前面回答，分析完又得意地看了冷溶一眼。
冷溶瞧見他眼中的得意下，還帶有一絲不易發覺的求表揚。
他點了點頭，勉強算是表揚。
一見冷溶的肯定，陳永仁連身體都坐端正了許多，眉眼飛起。
冷溶將視線轉移，盯著大屏幕的圖片。
無人看見的角度，他的嘴角輕輕勾起。
“這案子也太難吧，確認不了死者身份，位置又偏僻，找不到目擊證人，目前只知道兇手的身高體重，這案子怎麽查？”陳剛組喪地趴在桌子上。
“啊！陳隊，你幹嘛打我？”陳剛背後吃痛語氣哀怨看向陳永仁。
陳永仁又往他肩膀給了一拳頭：“身為警察怎麽能輕易有退縮的念頭，振作一點，後面有得你忙的。”
“沒錯，這起案子，兇手的行為極為惡劣，現正式將這期案件命名為‘玫瑰殺人案’，小陳，冷溶，這起案子由你倆負責行動和指揮，帶領大家盡快抓住兇手，還有盡量瞞住社會，不要引起恐慌。”
前幾天才抓了一群流竄的毒販，現在又來兇殺案，張局知道這群人體力都明顯超支。
“大家都辛苦了，早點把案子破了，我給你們放幾天假好好休息，”張局擺了擺手，示意會議結束。
局長走後，所有人紛紛起身開始行動，冷溶依舊坐在位置上。
“怎麽還不走，入定呢？”陳永仁推了推冷溶的椅子。
冷溶手撐著下巴，手指反扣不停敲擊著桌面，“我在想，那朵玫瑰花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剛經過兩人身邊聽到，開玩笑道：“指不定是兇手路上隨便摘的，這兇手太過分，殺人不說，還偷人家玫瑰花。”
一聽這無厘頭的理由，陳永仁煩躁將人推走，“別在這兒添麻煩。”
冷溶聽了陳剛一言，手指收緊，眼底思緒加深，沒有說話。
“餵，你不會真信了吧？”陳永仁驚訝道。
冷溶望向他，淡淡一笑，“萬一呢？福爾摩斯說過，不管多麽不可思議，都有可能是真相不是嗎？”
陳永仁以為冷溶真的聽進去，有些無語。
“那是小說，不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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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死者的屍檢結果出來了，縣局刑警大隊會議廳。
張局端坐在首位上，刑警隊的同事陸陸續續落座，法醫梵文也手拿屍檢報告進來坐在張局的旁邊。
冷溶進來後，張局立馬將自己身邊的椅子挪了一下，“來冷溶，坐這裏來。”
冷溶微笑沖張局頷首，剛落坐就察覺到了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
他扭頭望去，斜對面陳永仁正狠狠盯著自己。
冷溶沖著陳永仁微微一笑，算是打聲招呼。
沒想到下一秒，陳永仁手裏‘啪嗒’一聲傳來，手裏握著的筆竟被他掰斷了。
即使是禮貌性的微笑，落在陳永仁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冷溶揶揄地看著陳永仁：“陳隊長，小心劃傷手。”
陳永仁的臉色更加鐵青。
果然，冷溶就是故意在挑釁和嘲諷自己。
之前，他怒氣沖沖地跑去找張局，沒想到張局一心就偏袒冷溶，還告訴他以後縣局刑警大隊的位置就由他和冷溶一起擔任。
開玩笑，一山不容二獅！
天底下有哪個警局是有兩個隊長的？
而且兩個就算了，勉勉強強可以忍，但為什麽自己是小的那個？！
“冷警官，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手上的筆可不長眼，萬一不小心傷了你”
“陳隊常年握槍的手，區區一支筆，我相信陳隊不會讓我受傷。”
“哼，也是，放心吧冷警官，但要是我手一滑，那就可不能怪我了，”陳永仁把手裏破損的筆甩到一邊，身體向後倒去靠在椅背上。
這下陳永仁知道了，這次冷溶多半也是知道了張局的安排，所以才會這麽有恃無恐。
他倒是忘了，如果冷溶真的那麽好欺負，當年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做上省公安局刑偵二支隊的隊長。
“咳咳！好了，開會，”張局警告地看了陳永仁一眼，暗示他少鬧事，“還有，以後不要冷警官冷警官的叫，他是你的上級，你也要稱呼隊長。”
“大家以後也要稱呼為冷隊長。”這句話是說給會議廳裏其他人聽的。
“是，張局。”會議室內其他的人異口同聲道。
陳永仁沈默幾秒，才勉強開口：“是，我知道了，冷隊長，你多指教。”
最後七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會議廳裏劍拔弩張的氣氛可能就縣局的法醫梵文一人沒有關註。
法醫梵文翻開手裏的屍檢報告，一板一眼地開口。
“根據死者胃內分泌物及屍體僵硬程度判斷，死者死亡時間是五月十日晚上十一點左右，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頸處的痕跡和用來綁死者手腳的電線痕跡一樣，所以兇器正是用來捆住死者雙手的那根電線。”
“右側後腦共有三處創口，創口內有組織間隙，創緣不整齊，是鈍器擊打所致，從血液凝固時間來看，有一處擊打痕跡時間和另外兩處時間不一樣。”
““死者左側臉頰有輕微擦傷，身上有四處挫傷，在膝蓋和肩前處，指甲縫裏提取到一些皮膚組織，但是是兇手自己的皮膚組織。”
陳永仁聽後皺眉，這些和昨天在現場查到的一樣，並沒有什麽特殊有問題的地方。
“最後一點，死者後庭有撕裂傷，後庭皮膚組織發現一些微末的木屑，”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眼神冷若冰霜。
“撕裂傷？什麽意思？”陳永仁不解。
“是有被性侵的痕跡，但沒有找到精斑，只是組織表面附著有一些木屑，”梵文字字如金，和死者無關的話題，絕不吐一個字。
在場的人除了冷溶外都習慣了她的冷漠，在梵文眼裏只有在解剖屍體時，情緒才會有點點起伏，至於其他的人和事她都漠不關心。
陳永仁沒想到，那死者體型看著人高馬大的，竟然會被性侵。
那兇手得多厲害啊？
一瞬間他心裏對死者的產生一絲絲的同情。
會議室的眾人窸窸窣窣地交頭接耳討論。
冷溶的臉上也罕見地出現一絲疑惑。
兇手既然給死者戴上假發，可能是把死者當做一名女性。
那為什麽不對相對來說體型和反抗能力較小的真正女性下手？反而選擇了一個體型高大的男人？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冷溶開口詢問道。
“還沒有，死者能證明信息的東西全部都沒有發現，周圍方圓十裏都找了，猜測可能已經被兇手銷毀，”會議室一名警察回答。
“我已經提取了死者的DNA交給了數據庫篩查，”梵文開口道。
“那得多久才能出結果，”陳永仁眉頭鎖緊。
“數據庫包含全國的DNA數據，需要一點時間。”
“監控呢？有沒有查到什麽？”陳永仁看向陳剛。
陳剛站起身，把監控調出來。
“倉庫的監控早就不能用了，通往倉庫的路有兩條，一條從加油站出去後一公裏右轉直走，就是我們過去的那條路，但監控只到加油站就斷了。”
“還有一條路，則是從縣城的護城河出發走小路，聽說那條路是以前的工人自己開辟出來的小路，所有沒有安監控，而且路很窄也只夠兩人並排走。”
“監控一周後自動覆蓋，我查了這一周內加油站的監控，並沒有可疑的車輛或人從加油站那裏右轉，所有兇手只可能是從小路過去。
陳永仁並不意外。
他也是知道那條小路的，如果他是兇手，肯定也會優先選擇小路。
“現場的鞋印提取出來了嗎？”陳永仁問道。
“出來了，除了那幾個網癮少年的，現場還提取到一枚陌生的鞋印，”偵查科的一名同事把提取出來的鞋印放在投影儀上。
“小陳，能看出什麽？”張局捧著只有七八十年代才能見著的搪瓷大茶杯，撅了一口。
盯著那枚花紋看了一會，陳永仁才開口。
“從腳後跟的刻紋應該是運動鞋的鞋印鞋底磨損挺嚴重的，嗯.....，”他腦海快速轉動：“鞋碼在42－44之間，兇手年齡推測在20歲左右，身高推測在170－175左右，職業可能是搬運工之類的工作。”
張局點了點頭，又轉向冷溶：“冷溶，你覺得呢？”
“陳隊說的很準確，我沒有意見。”
陳永仁心裏默默‘切~’了一聲。
事後炮！
“冷隊除了附和我，就沒有其他的看法了嗎？”
冷溶右手放在桌面，手指曲起輕輕敲了幾下桌面，目光緊盯陳永仁。
“這是一起仇殺案，目前最重要的事弄清死者的身份，然後從他的身邊人開始調查。”
“你意思是熟人作案？而且怎麽就確定是仇殺案？不是其他的性質的案件，萬一兇手是想侵犯這人，不小心給殺了呢？”陳永仁反駁道。
冷溶淡淡看了他一眼，仿佛就是在看弱智。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抵抗傷，如果是被陌生人挾持，那麽死者的手腕或者頸部等會有約束和抵抗的傷痕，他的傷勢基本集中在頭部，致命傷也是電線勒出來的，而不是手指掐出來的痕跡。”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死者頭部的創傷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用鈍器打擊，說明死者和兇手認識。”
“這也不能說明兇手和死者認識啊，會不會是死者走在街上沒註意然後被兇手打暈，然後在被侵犯時不小心被兇手失手殺死了？”在場一名警察提出疑惑。
“不會！”
“不會！”
兩人同時回答。
冷溶挑眉一笑看著陳永仁：“陳隊為什麽覺得不會？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陳永仁咳嗽一聲，有點不想承認冷溶確實有點優秀，“因為第一案發現場是在室內。”
冷溶聽後臉上的笑意加深，“是的，第一案發現場是在室內。”
“假設死者偶然遇見兇手，兇手在侵犯死者後，還花心思特意找一朵鮮艷的玫瑰花給他插上，這有何意義，況且，捆綁死者的電線，剪斷處的痕跡明顯是新鮮的而不是陳舊的，在外面作案那會有這麽充分的時間去準備，或者恰當好處的有了擊打死者的兇器和勒死他的電線？”
“還有一點，屍體死亡後一兩個小時就會出現屍僵，屍僵一旦形成就很難屈曲，我們看到的屍體是跪俯狀的，那麽兇手在形成屍僵前就得找到電線，再將其勒死完成捆綁，荒無人煙的地方可能嗎？所以案發現場只能是在室內。”
說道這裏冷溶停下想了一會，又開口。
“至於死者指甲縫裏的皮膚組織，應該是死者中途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手被捆住，想掙脫繩索時太用力指尖刮到了自己的皮膚組織留下的，當然這點只是我的猜測，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那也不能確定是熟人作案吧？”陳剛舉手提出疑惑。
“室內作案，如果兇手是正面施暴，那死者肯定會有防備，下意識會出手抵擋，手臂定然會有傷，但死者手臂沒有傷，說明兇手只會在他背後趁他沒有防備突然實施的打擊，試問，一個陌生人在你家裏出來，突然襲擊你，你會沒有防備嗎？”
“結合冷溶所說，死者和兇手一起進入室內後，趁著死者沒有防備，被兇手用鈍器打暈實施了侵犯，然後再將其殺人，熟人作案，最大可能是仇殺，。”
“死者體型高大，兇手要把死者挪到倉庫，定然是用了大型的搬運工具，這是一個突破點。”
陳永仁搶在冷溶前面回答，分析完又得意地看了冷溶一眼。
冷溶瞧見他眼中的得意下，還帶有一絲不易發覺的求表揚。
他點了點頭，勉強算是表揚。
一見冷溶的肯定，陳永仁連身體都坐端正了許多，眉眼飛起。
冷溶將視線轉移，盯著大屏幕的圖片。
無人看見的角度，他的嘴角輕輕勾起。
“這案子也太難吧，確認不了死者身份，位置又偏僻，找不到目擊證人，目前只知道兇手的身高體重，這案子怎麽查？”陳剛組喪地趴在桌子上。
“啊！陳隊，你幹嘛打我？”陳剛背後吃痛語氣哀怨看向陳永仁。
陳永仁又往他肩膀給了一拳頭：“身為警察怎麽能輕易有退縮的念頭，振作一點，後面有得你忙的。”
“沒錯，這起案子，兇手的行為極為惡劣，現正式將這期案件命名為‘玫瑰殺人案’，小陳，冷溶，這起案子由你倆負責行動和指揮，帶領大家盡快抓住兇手，還有盡量瞞住社會，不要引起恐慌。”
前幾天才抓了一群流竄的毒販，現在又來兇殺案，張局知道這群人體力都明顯超支。
“大家都辛苦了，早點把案子破了，我給你們放幾天假好好休息，”張局擺了擺手，示意會議結束。
局長走後，所有人紛紛起身開始行動，冷溶依舊坐在位置上。
“怎麽還不走，入定呢？”陳永仁推了推冷溶的椅子。
冷溶手撐著下巴，手指反扣不停敲擊著桌面，“我在想，那朵玫瑰花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剛經過兩人身邊聽到，開玩笑道：“指不定是兇手路上隨便摘的，這兇手太過分，殺人不說，還偷人家玫瑰花。”
一聽這無厘頭的理由，陳永仁煩躁將人推走，“別在這兒添麻煩。”
冷溶聽了陳剛一言，手指收緊，眼底思緒加深，沒有說話。
“餵，你不會真信了吧？”陳永仁驚訝道。
冷溶望向他，淡淡一笑，“萬一呢？福爾摩斯說過，不管多麽不可思議，都有可能是真相不是嗎？”
陳永仁以為冷溶真的聽進去，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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