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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chapter 94(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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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chapter 94(結局)

大夢一場, 在醒過來,恢覆記憶的那一刻,餘莫就知道了這一切不過是夢魘師的報覆。

真正的餘莫, 既不是父母不合不愛長大的孩子,也不是努力出道卻因為救人而失去所有, 最後穿越進小說中一個註定炮灰的明星, 而是星際聯邦組織優秀的年輕將領,默認的下一任領袖。

那些種種磨難與失落,不過是被他滅掉了星際艦隊時僥幸逃脫的夢魘師,在那次大戰後, 趁著餘莫最虛弱時,侵入他意識深處的所編織的夢境。

現實中,餘莫擁有友愛的家庭關系,夢境裏,夢魘師便讓他經歷截然相反的一世,更是之後讓他從事業上跌落谷底。

但即便如此, 夢魘師都沒有想到餘莫居然還沒有徹底崩潰,如果他沒有崩潰, 或許就會清醒過來,意識到這不過是夢境。

所以已經算是窮途末路的夢魘師, 又害怕餘莫醒來,耗費精力將他丟進第二個夢境,想要讓他經歷透明人一樣的炮灰人生,還要眼睜睜看著其他耀眼的人在一起。在“穿越時”所聽到的那句惡意的“喜歡嗎?那這個人生給你吧”, 也不過是夢魘師想要加深餘莫的認知。

精神力強大的餘莫即便虛弱狀態下, 也讓夢魘師侵入後花費了不少精力,所以在第二個夢境粗糙地設定後, 夢魘師就暫時沈睡在了餘莫意識深處的角落。

恰恰就是這樣,他無法像第一個一樣封鎖夢境,並見縫插針地那樣為餘莫帶來每一個轉折的苦難。

這才讓徐玉良他們找到了機會,能夠進入餘莫的意識,從而喚醒他。

徐玉良面對餘莫一臉不讚同的表情,扶了扶眼鏡:“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個聯邦最優秀的研究員,當然不會亂來了,除了傳輸機器的改良,篩選精神力達標的人,受影響小這一點我還是有操守的好吧。”

他劈裏啪啦自誇一通,轉頭又開始和餘莫告狀:“不過某個瘋子可是不受我控制的,好歹也是未來帝國的繼承人,我可阻止不了他,他是最先進去的,這就是他精神力分裂太多個,附身到了夢魘師捏出的形象裏的原因。”

餘莫聽到這裏,敲了敲桌子,換回了一身聯邦制服的他,看上去身姿優雅幹練,長睫下,黑而明亮的眼眸像星際不朽的寶石,徐玉良不由得想,難怪那個恨他恨的牙癢癢的夢魘師,在夢境裏也下意識地給他設定成明星的職位。

到底是聯邦第一美人,幾乎在外貌上是無可爭辯的,如果他沒當將領,去當明星也一樣能全民皆知。

餘莫:“你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表情怪怪的。”

徐玉良回過神,咳了下:“沒什麽。”

餘莫奇怪地掃視了他一眼:“不過為什麽剛好他分裂的角色,幾乎都是夢魘師設定和我更接近的人物,還有另外完全沒出現的幾個人。”

“也許目標心願強烈吧。”徐玉良意有所指,對某個重度戀愛腦,自然就心隨所動將分裂的意識和精神力附在了更接近的身上,想要更接近喜歡的人。

普通人的精神力雖然遠遠不如夢魘師的,但正如餘莫摧毀了惡名昭著的夢魘師星際艦隊,保護了人民一樣,熱愛他感謝他的人也願意進入他的意識深處喚醒他。

這也是徐玉良在公開了這個拯救計劃時,有無數人報名,於是餘莫第二個夢境裏的大型群演就位,他們睡在家中被派發的營養倉,連接精神的線路傳置此處。

在最初,進入的人們開始會受粗糙設定劇情的影響,但並不是夢魘師捏造出來的他們,因為個人意識,逐漸找回對餘莫的感激和愛意,即便他們在夢裏想不起自己本來是誰,本來的目的。

餘莫聽到這裏,回想起方才在營養倉起身後,看到的無數連接營養倉的光線,這才明白了,但明白的同時,他又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說,夢裏那些我的粉絲,其實都是...參與這次進入我意識深處的公民們?”

得到徐玉良的點頭後,餘莫顧不得他在那裏補充自己在裏面作為他經紀人後期的種種心情,抵著額頭。

合著像是大家在他意識深處的夢境裏,開了場大型真人演出啊。

“不過在夢境裏,他們都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是誰的,只能說見到你,才會被你吸引,喜歡你都是發自內心的嘛。”徐玉良笑道,在篩選的時候,對餘莫強烈的憧憬和愛戴也是條件之一,不然進去以後怎麽扭轉餘莫被夢魘師編織出的悲觀情景。

餘莫重點有些錯,他擡頭看向還躺在營養倉的某人:“但我覺得,最後他好像記起來了。”

“哦,畢竟他也是個精神力僅次於你的怪物麽”徐玉良摸著下巴:“而且最後分裂的角色都見面了,精神力也終於集中到一起,所以才記起來了吧。”

這也是夢魘師發現有除他以外的強大精神力,才會醒來,發現夢境大幅度動蕩,看到的全然不同的發展時,狗急跳墻想動手然後被餘莫反殺。

因為本就是餘莫的意識領域,更何況精神力遠不如他的夢魘師只能以欺騙,誘導,模糊記憶的方式,卻不可能在夢境中真正殺死餘莫。

“只能說,他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又太怕你醒過來找他算賬。”徐玉良哼笑,鏡片冷光一閃,印出裏面的眼中犀利的敵意。

當事人餘莫倒是還沒徐玉良那麽生氣,畢竟雖然年輕,但他經歷的戰役無數,更面對不少過窮兇極惡的各種星盜,也早就做好了隨時會被報覆的準備。

不過,也確實算是劫後餘生,畢竟曾經在夢中被夢魘師誘導絕望而死的人,可不再少數。

餘莫吐了口氣,懶懶地笑道:“當然,會讓他知道我還活著,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正說著,餘光瞥到某人終於起身的動靜,餘莫在椅子上轉身:“終於不睡了?”

動了下的男人明顯又僵在了那裏,過了一兩秒,知道逃不過去此刻的面對,於是終於還是從營養倉中起身了。

“江昀來。”餘莫不過剛開口,就看到男人暗金的眼眸中那點期冀。

“你先去洗漱吧。”想了想,餘莫還是覺得不急於在這種情況下,和對方談論夢境裏那些離譜的發展。

絕對不是因為他想到昔日好友在夢裏居然是接連告白的狂魔,而感覺到了一些別扭。

但看著對方點點頭,又乖巧走去洗漱的背影,餘莫又忍不住想起來夢境裏他每個不同的一面,可以說除了受設定影響,其實好像每一個人身上都放大了好友身上某的一面。

但他們共同擁有的,都是那份對餘莫炙熱的感情,這也就代表了...江昀來對他的感情。

其實在之前,但餘莫從來沒往愛情這方面去想過。

只因為對方也從來沒有表現的太過異常,也許是受困於兩個人朋友的身份,所以才一直不敢越界挑明?所以到了夢境裏換了個身份,反而能夠表現出來?

徐玉良對餘莫的想法非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到底是他表現的不夠異常,還是你之前一直天然到少那根筋?除了你,我們都早看出來他對你圖謀不軌,一個帝國未來的繼承人,居然沒事就有時間來找你,你不覺得本來就...”

本來滔滔不絕的徐玉良,突然卡住了。

“什麽圖謀不軌?”低沈,帶著磁性的聲音在餘莫身後響起,餘莫感覺到對方的手輕輕按在了自己肩頭,過了片刻,餘莫能夠感覺到他彎下腰,剛洗漱過後帶點濕潤的氣息略過自己耳畔:“不管是什麽,別聽他瞎說,好嗎?”

換上了帝國皇族制服的江昀來,濕發被匆匆擼到了額後,很明顯就是匆匆洗漱完,連頭發都來不及吹的樣子就回來了,身後聽到消息趕來的隨身副官卻對此習以為常。

畢竟對誰都冷酷嚴肅,活像欠他八百萬一樣的江昀來,只有面對餘莫的時候,才能像個有七情六欲的活人,哦,還是沒有任何原則的活人。

然後現在還像從前那樣,說個話都得搞點肢體接觸,看向餘莫的眼神更是深情的能拉絲,也就餘莫能在不開竅的時候,以為這一切都只是朋友之間的動作。

當然不是他所有的朋友都愛粘人,只是江昀來作為皇子,朋友少,所以餘莫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沒啥朋友才這麽粘他的。

徐玉良雖然沒吭聲,但看著餘莫眼神裏的意思十分鮮明:看看,都這樣了,還能說不明顯呢?!

餘莫當然也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鋼鐵直男,更何況昔日好友在他夢境裏雖然說沒有外界的記憶,但精神力是騙不了人的。

徐玉良被有眼色的副官拉走了,留下了餘莫和江昀來獨坐。

敞亮的巨大玻璃透進了外面的陽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

餘莫看著江昀來的眼睛,也無法說服自己,這雙每次見到他以後就總是專註,帶著光亮的暗金眼眸,只是陽光的作用,那其實是用愛意而灌註成的色彩,而他如今終於看懂。

在夢境中對那些並不熟悉的人物專註的情感,只是些許動容的心,在眼下卻有些異樣的變化。

他和江昀來因聯盟和帝國停戰簽約那一天時,作為各自的代表見面,又在後來的各種不可避免的場合相遇中逐漸熟悉,他們也曾一起並肩作戰,談笑喝酒,餘莫對他從防備,到接納為好朋友。

這其中,和江昀來鍥而不舍的一些示好行為不無關系。

當知道那些人其實都是江昀來的精神力分裂賦予行動的,因為兩個人的交情,餘莫很難用對夢境裏那些人的逃避,對待江昀來。

但是喜歡嗎?

餘莫默不作聲地看著江昀來。

被譽為帝國最出色的金色刀刃的人,從外形氣質到能力談吐確實無可挑剔。

可早就打算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公民安全的餘莫,沒有考慮過“愛情”這東西。

起碼現在,那點異樣,應該還算不上喜歡吧。

“不過就算喜歡,我也許也做不到像你這樣。”餘莫不自覺地喃喃道。

畢竟那些後面經過徐玉良篩查的普通人,或許失敗也只是需要靜養幾天,但最初還沒有最安全方式的時候,又分裂了那麽多個精神力的江昀來,如果一旦餘莫意識崩塌,他也隨時有可能會死在裏面。

這是不用徐玉良說,餘莫都能知道的事情。

餘莫可以自己為了萬千公民的安危去戰鬥,去犧牲,但那是他的職責所在,可是自己,並不是江昀來的職責所在。

而聽到他這聲細微的呢喃的江昀來,卻像抓住了什麽似的:“喜歡?有一點,喜歡了嗎?”

他甚至不敢說到“我”,但餘莫卻看得到他放在桌上的手已經緊張的握在了一起。

“就算沒有,也沒關系,我會繼續努力的。”江昀來又補充道。

如果徐玉良在,就會說:這幅不值錢的樣子,和夢境裏也是一摸一樣的。

餘莫也發現,不管是夢境裏還是現實,即便知道他還無法回應,江昀來的意思都不是放棄的意思。

這份執著驚人的可怕。

但餘莫怕的東西向來很少,他支著下巴問:“是嗎?你會努力實現我想要的?”

江昀來好像從這句話中得到了什麽啟示,他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為你實現,只為你。”

分明是一個皇子,卻像一個絕對忠誠的騎士,只屬於餘莫的騎士。

餘莫像個好奇地貓貓一樣,緩慢地伸手,江昀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待著那只修長白皙的手落在自己的臉頰,只覺得像做夢一樣。

江昀來一動不動,看著面前那張第一次見面就讓他鎖定了視線的臉。

當時的餘莫坐在聯邦將領中間,天然微卷的頭發顯得稚嫩。

年輕,慵懶,卻帶著極強的精神力壓迫,即便他表現得和善又天然。

江昀來的動蕩的心和精神力都為他而戰栗不已,但他看得出餘莫對情愛之事沒有心思,於是一直忍耐。

而現下餘莫的觸碰於他而言,就像久旱逢雨露,江昀來難耐地滾動了下喉結,想要更多,他伸手握住餘莫撫摸自己臉頰的手腕,眼睛灼灼地看著餘莫,像個躁動不安卻又極力忍耐的。

餘莫失笑,他並不是惡趣味的人,但江昀來的表情讓他掌控感太強烈,總有種讓他不得不變成馴獸師拉緊他鎖鏈的感覺:“如果,你一直像這樣的話...”

或許,我很難不會稍微地,喜歡上你。

江昀來從餘莫的眼中讀出來未盡之意,那種一點點的興趣,一點點的心動。

即使已經為餘莫那一點變化而心情激蕩不已,江昀來還是只是克制的側過臉,在餘莫的掌心留下一個溫柔的吻:“我會。”

會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的愛你,因為一直如此。

餘莫楞了楞,然後...果斷地拍掉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從身後飄過來那個機器。

江昀來奇怪地看了一下,接著又勾了勾唇:“沒關系,就算都看見了...”

餘莫從他身上看到了白越瀾和應斯年那暗冒壞水的影子。

另一邊的徐玉良指指點點:“我就說得看看,你看,剛醒過來就忍不住勾搭我們小莫。”

副官:“....等一下徐博士,你好像開的是直播而不是錄像?”

徐玉良沈默了下:“好像?”

他劃拉下光腦,果然在自己的賬號直播間看到了機器被打掉在地上的視野,即時彈幕裏早已經炸了鍋。

本來每天蹲守等待餘莫消息的人們,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這一幕,本來在喊放開的他們,因為能360度拍攝的機器將吻手那一幕拍太清晰太美好,多多少少開始猶豫地開始發了:

——嗯...好養眼,說實話,我也不是不能同意這門親事?

——先說好我不是老色批,但你們倆個都湊這麽近了,能不能莫名其妙的親一個給我看看?

——啊?進來就見皇家狗糧?這也是我能吃的?

——雖然沒有我們餘貓好看,但看在貓貓好像對你有點喜歡的份上,允許你追求了哈!

終於讓餘莫明白了自己心思,還成功讓全民蓋章了追求者身份的江昀來,陪著餘莫一同前往關押夢魘師的監牢。

在他沒有力量以後,很快便無法藏匿自己行蹤,很快被抓捕了。

監牢中,餘莫見到了垂著頭被綁在特殊椅子上夢魘師,他只對勉強擡眼的夢魘師說了幾句話。

“你給的人生,我不喜歡。”

“因為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來書寫。”

夢魘師看著在冰冷的監牢中,微微笑著的餘莫,帶著極強的生命力般熠熠生輝,就像夢境裏一樣,不論他怎麽設難關,他都無法被徹底摧毀崩潰,墮落變壞。

而他身後在他說完後,上前的江昀來,與他並肩而行,冷漠道:“而你,將會在審庭之後,進入曾經加註別人身上的噩夢中循環。”

他們並肩而立,一同來,又一同走,夢魘師只覺得刺眼,刺眼到讓他這個習慣在陰溝的人,覺得要瞎掉了。

走出來到了大門口,餘莫突然玩笑道:“如果不是他,或許你還沒有那麽快讓我知道你的心意。”

江昀來卻一臉嚴肅的說:“我並不想要這種機會,因為你很危險。”

餘莫一楞,看著江昀來認真的表情,撓了下臉:“我就是開個玩笑。”

下一秒,餘莫卻被江昀來抱進了懷裏,低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切有關你的事情,對我來說都不是玩笑。”

雖然還沒確認關系,但很明顯,江昀來已經從餘莫慢慢變化的態度中,一步步地縮近。察覺到餘莫並沒有排斥自己的擁抱,他不免又抱緊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江昀來感覺到了餘莫輕輕攏在了自己背後的手臂,這是一個無聲的回抱,沒有他那麽密不可分,卻也是細微的回應。

他聽到餘莫因為被自己抱緊,而悶悶傳來的聲音:“行了,再抱就要被你抱成餅了。”

江昀來松開:“什麽,貓餅嗎?”

餘莫:“....你夠了。”

看著餘莫無語走掉的背影,江昀來低笑了聲,又大步追了上去。

這時突然徐玉良接到電話的餘莫,聽到那邊的聲音,疑惑道:“啊?你是說短期內因為分裂後遺癥,他還會明顯地切換人格?”

徐玉良:“對,不過久一點精神力穩定了應該就可以了,你註意點。”

餘莫掛了電話,看著旁邊這時候像路一川一樣得意的江昀來,心道:註意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晴朗的天空下,兩個人的身影逐漸同行,而地上的影子,也因為陽光照射角度,緩緩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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