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馬常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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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馬常見病
就案子本身而言，並不覆雜，只是因為這次沒有出面的幕後主角是何韻琳，才吸引了眾多矚目。
作為嵐山近年來力捧的姬圈天菜，擁有天才少女人設的何韻琳自出道時起就自帶血雨腥風體質。凡所到之處，總是話題和爭議齊飛。
說實話，作為八卦新聞頭條的常客之一，她的料簡直不要太多。像這次，被黑粉造黃謠，也不是第一次。
原本，經紀人徐俊逸只想像上次那樣私下裏解決，讓對方把文章刪除就算了。
可這次，大概是受上次事件的影響，一向對外面的風言風語滿不在乎的何韻琳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不想再讓粉絲們受委屈，仿佛喜歡她的都不是什麽正經乖巧的人，說什麽也要爭一口氣。
槍打出頭鳥，鐘誠就這樣撞在了她的槍口上。
因此，韓之遙強力建議公開審理過程。
與其讓媒體蹲守在法院外面，還不如放他們進來親自聽聽，反正清者自清。
眼下，正是將以前積壓的黑料一舉清除的絕佳時機。而具有公信力的法院判決書，也將成為她扭轉形象和口碑的最有力背書。
法官應該已經提前看過了全部案卷資料，估計對案情也掌握了□□成。
韓之遙就著材料，盡量以簡潔明了的方式進行事實和理由陳述的總結。
“經我司調查，截止本案起訴階段，被告鐘誠杜撰的對於我司簽約藝人何韻琳的不實文章已在超過二十家主流網絡平臺上發表或轉載，其中，最大閱讀和瀏覽點擊量超過千萬，給藝人及我司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法官，我有異議。”被告一邊舉手一邊高聲打斷，很是激憤。
他身旁的律師大概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打斷，趕緊拉住他的胳膊進行攔阻。
“被告等一下，還沒有到你的發言時間。”法官梆梆地敲著法槌，維持法庭秩序。
“因此，我們的訴求如下。”錘音剛落，韓之遙繼續不帶磕巴地念完了訴訟請求，絲毫沒受影響。
接著被告律師發言，提出答辯，也和事前提交的材料大差不差。
可律師發言完畢後，被告似乎並不滿意，迅速將話筒調轉到了自己這邊，回顧自己曾經身為裴灝的死忠粉絲階段多麽地無私奉獻。
至於網上那些文章，無非是恨鐵不成鋼的私人感想罷了。
講到激動之處，哽咽的聲音順著話筒，回蕩在法庭之中。
相比這邊的簡明扼要風，對方貌似選擇了以情動人路線。
不過，席上的法官早就習以為常，一邊慢條斯理地重覆“當事人請保持冷靜”，一邊公事公辦地控制流程。
證據對質、法庭辯論、最後陳述……一輪下來，各種物證和人證足以基本還原出事件的本相。
按照法定流程，法官先行向原告進行最終確認。
“本庭最後確認，原告是否接受本庭調解？”
調解並非認可對方的做法，而是一切從簡。對於標的額不大的案子，這也是各方樂見其成的。
雖然已經上了法庭，但途中若能調解成功，嵐山甚至可以考慮不向對方索賠那象征性的幾萬塊錢，只要一個公開的道歉聲明以平息謠言。
韓之遙和原斐然對了一下眼神，還沒開口，就聽到對面有人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把，“我不接受！”
雖然鐘誠搶在律師之前回答了，但見怪不怪的法官還是繼續詢問：“原告是否接受調解？”
既然這樣，那就沒轍了。
“不接受。”原斐然的聲音沈穩而有力。
庭審結束。
韓之遙按了一下手機，柴犬圓圓的大臉占據了一整張屏幕，已經三點多了。
不知不覺，也進行了快兩個小時，比預想中要花的時間多。
墻面上的滾動字幕顯示，三點半在這個庭還要進行下一場審理。
法官路過面前，韓之遙微微點頭致意，“裁判長，辛苦了。”
行色匆匆的法官點點頭，快步離開了，對面吵吵嚷嚷的人群也開始轟隆隆地魚貫而出。
韓之遙和原斐然將桌上的材料整理好，等待眾人先退出去。
先前的李記者似乎想橫穿人流，原斐然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跟著大家一起出去。
鐘誠路過韓之遙時，停下腳步，恨恨地憋出了一句，“姓韓的，你就跟老子杠上了是吧？”
韓之遙擡頭正色道，“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專門盯梢您似的。我只是合法接受客戶委托，我也沒想到會再和你碰面，我還覺得做錯題集挺沒挑戰性的呢。”
鐘誠沒能第一時間聽出韓之遙的陰陽怪氣，後頭的律師不想多惹事，趕緊推搡著他向外走，“走吧，我們出去再說。”
走出幾米開外，鐘誠才反應過來，回頭大罵了一句：“我CNMLGB！”
韓之遙抿了抿嘴，沒有理會無意義的語言攻擊，低頭繼續收拾桌面。
餘光瞄到原斐然從椅子上彈起來的瞬間，她立即伸手拽住他的衣擺。
但原斐然還是霍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她又改去攥他的手腕，“沒事。”
反而是鐘誠還不解氣，朝著大門背後重重地踢了一腳。
厚重的門板離開了門吸，在眾人背後轟然合上。
“我發現，你總是在外面當好人。”
“你信不信你懟了他，他能連你祖宗十八代一起罵回來？”
“那就隨他去？早知道他的嘴巴這麽臟，我們還考慮什麽調解？！”
“剛剛那是替何韻琳考慮。至於我跟他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罵他一句，也傷不到他。我倒是想揍他，但能嗎？惡人自有惡人磨，他這樣子總有一天會被別人揍的。”
“你這個心態也太被動了。”
“我只把時間和精力花在值得的事情上，有結節的人不能隨便亂生氣。”
“什麽結節？”
“沒什麽。”韓之遙一邊苦笑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牛馬常見病罷了。
收拾完畢，打道回府。
她一邊拉開房間大門，一邊回頭對跟在後面的原斐然說，“也不知道小茗下午開不開庭，如果沒有的話，我們還能喊她下來說說話。”
忽然，走廊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視野邊緣處有什麽迅速靠近過來。
不妙！
她準備向後拉門的手立刻向前去推門。
對面伸來一雙大手，有人的肩膀緊緊抵住了門縫，大門呼啦啦擷著穿堂而過的冷風撞了過來。
她被撞到後退兩步，腳下趔趄，險些後仰。很快，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原斐然丟下手裏的文件，微微張開手臂護住她的肩膀，將她圍在懷中，繼續後退了幾步。
嘩啦一聲，瓢潑大水從天而降。
韓之遙出於本能，緊緊抓住眼前的西裝外套閉上了眼。
猛然間被迎頭而下的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暈眩感直擊大腦。
伴隨著心臟劇烈跳動的節奏，嘭——有什麽東西砸到地板，發出鈍響。
再次睜眼，視線範圍以內映入眼簾的是原斐然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西裝外套裏露出白色襯衣，衣領也濺上了綠色的斑駁。
她立在原地，低頭看自己。
羽絨服外套一瞬間就洇出了綠色，滴滴答答的水珠不斷下落，還混合著一股強烈的刺鼻氣味。
她擡起雙手，伸到原斐然的背後，抓著他的外套才勉強站穩。
“沒事沒事。”原斐然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站穩後，韓之遙送開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湊到鼻邊聞了聞，“好像是拖地的綠水。”
這次，她不打算再攔住原斐然了，看他的架勢，想攔也攔不住。
於是，氣勢洶洶的鐘誠被一把揪住後衣領，按在了撞開的門上。
韓之遙扶著另一邊門，朝著走廊裏聽到動靜而出現的紛紛探頭的人冷靜地問道：“能麻煩誰去喊一下保安嗎？有人破壞公物。”
皮鞋灌了水，走起路來咕嘰咕嘰地響，每一聲都像踩進爛泥裏又拔出來，難受。
伴隨隔壁辦公室工作人員的驚呼，正在值勤的司法警察聞聲趕來，“哎，那邊幹什麽呢？”
始作俑者被堵在門口，進退兩難，直接被法警當場扣住。
一片吵嚷之中，審判庭方才退場的法官跟出來確認情況。
剛剛還好端端的法庭，地面全濕了，空了的塑料桶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的。
“你們兩位不要緊吧？要不要去我們辦公室坐一會兒？我們庭長馬上就下來。”
“這兒要麻煩你們清理一下了。”韓之遙指了指地面。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自己來。”
“我們可能要先回去處理一下。”原斐然說。
“剛剛發生的事情，需要我們做筆錄嗎？”韓之遙問。
“需要的，不過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什麽時候有空再過來也行，我們這兒有法警，也有拘留室，可以先應急處理。”
“那我先留一張名片吧。”韓之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濡濕了一角的名片，“不好意思，濕了一點兒。”
“沒關系，你不是已經留了聯系方式嘛。”
“紀法官，我找了幾條毛巾。”是剛才的書記員。
“快給人家。”紀法官揮了揮手，“不好意思，只有小毛巾，先擦一下吧。”
“謝謝。”
韓之遙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先檢查裏面的衣服。
羽絨服吸飽了水，還沒全都滲進去。除了衣領和衣袖一圈，比想象中好，沒涼透。
“你的衣服沒事兒吧？駱駝絨能防水吧。”韓之遙問原斐然，她記得他的駱駝絨大衣是防水的。
原斐然脫下大衣，隨意地抖了抖，說道：“羊絨好像不太防水。”
韓之遙忐忑地轉到他的背後，倒吸了一小口涼氣。
灰色的西裝外套從肩膀到腰線位置，有大片大片洇染的痕跡。
比她衣服上的綠色更慘淡的灰黑色，好像在嘲笑她的反應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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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作為八卦新聞頭條的常客之一，她的料簡直不要太多。像這次，被黑粉造黃謠，也不是第一次。
原本，經紀人徐俊逸只想像上次那樣私下裏解決，讓對方把文章刪除就算了。
可這次，大概是受上次事件的影響，一向對外面的風言風語滿不在乎的何韻琳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不想再讓粉絲們受委屈，仿佛喜歡她的都不是什麽正經乖巧的人，說什麽也要爭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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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韓之遙強力建議公開審理過程。
與其讓媒體蹲守在法院外面，還不如放他們進來親自聽聽，反正清者自清。
眼下，正是將以前積壓的黑料一舉清除的絕佳時機。而具有公信力的法院判決書，也將成為她扭轉形象和口碑的最有力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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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之遙就著材料，盡量以簡潔明了的方式進行事實和理由陳述的總結。
“經我司調查，截止本案起訴階段，被告鐘誠杜撰的對於我司簽約藝人何韻琳的不實文章已在超過二十家主流網絡平臺上發表或轉載，其中，最大閱讀和瀏覽點擊量超過千萬，給藝人及我司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法官，我有異議。”被告一邊舉手一邊高聲打斷，很是激憤。
他身旁的律師大概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打斷，趕緊拉住他的胳膊進行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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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們的訴求如下。”錘音剛落，韓之遙繼續不帶磕巴地念完了訴訟請求，絲毫沒受影響。
接著被告律師發言，提出答辯，也和事前提交的材料大差不差。
可律師發言完畢後，被告似乎並不滿意，迅速將話筒調轉到了自己這邊，回顧自己曾經身為裴灝的死忠粉絲階段多麽地無私奉獻。
至於網上那些文章，無非是恨鐵不成鋼的私人感想罷了。
講到激動之處，哽咽的聲音順著話筒，回蕩在法庭之中。
相比這邊的簡明扼要風，對方貌似選擇了以情動人路線。
不過，席上的法官早就習以為常，一邊慢條斯理地重覆“當事人請保持冷靜”，一邊公事公辦地控制流程。
證據對質、法庭辯論、最後陳述……一輪下來，各種物證和人證足以基本還原出事件的本相。
按照法定流程，法官先行向原告進行最終確認。
“本庭最後確認，原告是否接受本庭調解？”
調解並非認可對方的做法，而是一切從簡。對於標的額不大的案子，這也是各方樂見其成的。
雖然已經上了法庭，但途中若能調解成功，嵐山甚至可以考慮不向對方索賠那象征性的幾萬塊錢，只要一個公開的道歉聲明以平息謠言。
韓之遙和原斐然對了一下眼神，還沒開口，就聽到對面有人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把，“我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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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那就沒轍了。
“不接受。”原斐然的聲音沈穩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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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之遙按了一下手機，柴犬圓圓的大臉占據了一整張屏幕，已經三點多了。
不知不覺，也進行了快兩個小時，比預想中要花的時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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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路過面前，韓之遙微微點頭致意，“裁判長，辛苦了。”
行色匆匆的法官點點頭，快步離開了，對面吵吵嚷嚷的人群也開始轟隆隆地魚貫而出。
韓之遙和原斐然將桌上的材料整理好，等待眾人先退出去。
先前的李記者似乎想橫穿人流，原斐然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跟著大家一起出去。
鐘誠路過韓之遙時，停下腳步，恨恨地憋出了一句，“姓韓的，你就跟老子杠上了是吧？”
韓之遙擡頭正色道，“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專門盯梢您似的。我只是合法接受客戶委托，我也沒想到會再和你碰面，我還覺得做錯題集挺沒挑戰性的呢。”
鐘誠沒能第一時間聽出韓之遙的陰陽怪氣，後頭的律師不想多惹事，趕緊推搡著他向外走，“走吧，我們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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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之遙抿了抿嘴，沒有理會無意義的語言攻擊，低頭繼續收拾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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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原斐然還是霍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她又改去攥他的手腕，“沒事。”
反而是鐘誠還不解氣，朝著大門背後重重地踢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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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你總是在外面當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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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隨他去？早知道他的嘴巴這麽臟，我們還考慮什麽調解？！”
“剛剛那是替何韻琳考慮。至於我跟他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罵他一句，也傷不到他。我倒是想揍他，但能嗎？惡人自有惡人磨，他這樣子總有一天會被別人揍的。”
“你這個心態也太被動了。”
“我只把時間和精力花在值得的事情上，有結節的人不能隨便亂生氣。”
“什麽結節？”
“沒什麽。”韓之遙一邊苦笑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牛馬常見病罷了。
收拾完畢，打道回府。
她一邊拉開房間大門，一邊回頭對跟在後面的原斐然說，“也不知道小茗下午開不開庭，如果沒有的話，我們還能喊她下來說說話。”
忽然，走廊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視野邊緣處有什麽迅速靠近過來。
不妙！
她準備向後拉門的手立刻向前去推門。
對面伸來一雙大手，有人的肩膀緊緊抵住了門縫，大門呼啦啦擷著穿堂而過的冷風撞了過來。
她被撞到後退兩步，腳下趔趄，險些後仰。很快，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原斐然丟下手裏的文件，微微張開手臂護住她的肩膀，將她圍在懷中，繼續後退了幾步。
嘩啦一聲，瓢潑大水從天而降。
韓之遙出於本能，緊緊抓住眼前的西裝外套閉上了眼。
猛然間被迎頭而下的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暈眩感直擊大腦。
伴隨著心臟劇烈跳動的節奏，嘭——有什麽東西砸到地板，發出鈍響。
再次睜眼，視線範圍以內映入眼簾的是原斐然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西裝外套裏露出白色襯衣，衣領也濺上了綠色的斑駁。
她立在原地，低頭看自己。
羽絨服外套一瞬間就洇出了綠色，滴滴答答的水珠不斷下落，還混合著一股強烈的刺鼻氣味。
她擡起雙手，伸到原斐然的背後，抓著他的外套才勉強站穩。
“沒事沒事。”原斐然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站穩後，韓之遙送開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湊到鼻邊聞了聞，“好像是拖地的綠水。”
這次，她不打算再攔住原斐然了，看他的架勢，想攔也攔不住。
於是，氣勢洶洶的鐘誠被一把揪住後衣領，按在了撞開的門上。
韓之遙扶著另一邊門，朝著走廊裏聽到動靜而出現的紛紛探頭的人冷靜地問道：“能麻煩誰去喊一下保安嗎？有人破壞公物。”
皮鞋灌了水，走起路來咕嘰咕嘰地響，每一聲都像踩進爛泥裏又拔出來，難受。
伴隨隔壁辦公室工作人員的驚呼，正在值勤的司法警察聞聲趕來，“哎，那邊幹什麽呢？”
始作俑者被堵在門口，進退兩難，直接被法警當場扣住。
一片吵嚷之中，審判庭方才退場的法官跟出來確認情況。
剛剛還好端端的法庭，地面全濕了，空了的塑料桶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的。
“你們兩位不要緊吧？要不要去我們辦公室坐一會兒？我們庭長馬上就下來。”
“這兒要麻煩你們清理一下了。”韓之遙指了指地面。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自己來。”
“我們可能要先回去處理一下。”原斐然說。
“剛剛發生的事情，需要我們做筆錄嗎？”韓之遙問。
“需要的，不過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什麽時候有空再過來也行，我們這兒有法警，也有拘留室，可以先應急處理。”
“那我先留一張名片吧。”韓之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濡濕了一角的名片，“不好意思，濕了一點兒。”
“沒關系，你不是已經留了聯系方式嘛。”
“紀法官，我找了幾條毛巾。”是剛才的書記員。
“快給人家。”紀法官揮了揮手，“不好意思，只有小毛巾，先擦一下吧。”
“謝謝。”
韓之遙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先檢查裏面的衣服。
羽絨服吸飽了水，還沒全都滲進去。除了衣領和衣袖一圈，比想象中好，沒涼透。
“你的衣服沒事兒吧？駱駝絨能防水吧。”韓之遙問原斐然，她記得他的駱駝絨大衣是防水的。
原斐然脫下大衣，隨意地抖了抖，說道：“羊絨好像不太防水。”
韓之遙忐忑地轉到他的背後，倒吸了一小口涼氣。
灰色的西裝外套從肩膀到腰線位置，有大片大片洇染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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