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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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小分隊
“我在這兒，你們稍微等我一下。”
韓之遙循聲擡頭，逆光的人影在二樓平臺上揮了揮手。燈光罩在原斐然身上，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在一樓等了幾分鐘，才見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從二樓下來。
同樣忙了一整天，有人早就累成狗，恨不得原地躺屍，有人卻還能容光煥發，仿佛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剛吃完brunch順路來逛街。
相隔不過幾十米的辦公區域，她每天都有大把時間觀察他的作息，只能感慨，如果家裏沒有礦山可以繼承，那麽充沛的精力就是通往康莊大道的必要條件之一。
厲端一等他下來，就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將他拖了過來，“就等你了。”
“不好意思，剛剛接了個緊急電話。”
“這都幾點了？周五晚上也不放過你呢。”
“已經沒事了。”
“遙遙，你平時沒這麽被剝削吧？”
“沒有沒有，”韓之遙笑著擺了擺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沒那麽多人找，還是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的。”
她只是負責犁地的耕牛，派給她的一畝三分地權屬分明。作為一個外來戶，尤其不能越界，多管閑事。再加上她的頂頭上司是總監級別而非同一部門的法務部經理，其他部門要拜托她什麽，總也繞不開抄送原斐然。
原斐然年紀輕輕，初來乍到，她又是他帶過來的新人，嵐山的老人似乎連帶著對她多多少少懷有些許戒備。雖然沒建立起深厚的職場友情，但好處就是工作和生活有了一定界限，有事兒公司電郵，沒事兒各自安生，很少再有半夜或周末打來的電話。
“雖然大家都認識，但我還是要鄭重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婚禮的伴郎，和大家太久沒見的阿原。”
“上個月不是才見過嘛。”原斐然糾正。
“我是說我們四個人，好久沒碰到一起了吧。哎，我忽然有了一種回到十八歲的錯覺，大家青春年少的美貌都還在，沒怎麽變。”
“剛剛我們商量著一起去哪兒吃點兒東西呢，你也還沒吃晚飯吧？”路芷茗問原斐然。
他是厲端那邊聯系的，她之前待在化妝間，不知道他和韓之遙是加班之後一起過來的。
“嗯，還沒。”
“一起宵夜唄。”
“去哪兒？”
“還在討論呢，有誰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不好意思，”韓之遙舉起了手，“我今天可能不太行。”
“啊？怎麽啦？接下來有安排了？”路芷茗很是意外，沒註意到話音剛落，厲端就一臉驚恐地望向了她。
“圓圓還在家等我呢，現在十點多，吃完回家得後半夜了吧。”
“今天下雨，你不用遛狗吧？”
“不用，它知道下雨天在家用狗廁所。”
“留狗糧了嗎？”
“有自動餵食器。”
“那好像沒什麽需要立馬回去的事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們路過你家，你回去看一下，我們再去吃東西？”
韓之遙猶豫了一下，她心裏有數，明天是休息日，今晚和路芷茗混在一起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夜不歸宿。吃點兒宵夜，接著去唱個K，差不多就淩晨了。再聊聊天，天就亮了。
“今天機會多難得呀，大家都在這兒，隔條馬路就能吃上了，平時上班又沒空約。”厲端也在旁邊攛掇。
“去嘛，我們盡量半夜之前就解散。”路芷茗輕輕晃著她的胳膊，“今天吃了，明天就不喊你出門了，你也不用化妝換衣服，就在家安心睡到自然醒唄。”
準夫婦一唱一和，厲端立即接上話：“我請，地方你挑，怎麽樣？如果不想吃宵夜，唱歌呀泡腳呀按摩呀私人影院呀，你隨便挑，哪兒都行。”
說到這兒，韓之遙心動了，瞬間倒戈，“我想去泡腳的地方。”
這種陰冷的雨天，睡前泡個腳、捏個肩，再加頭部按摩，全身暖洋洋，回去倒頭就睡，簡直完美。
路芷茗和她一拍即合，“那去淮山路的那家吧，他家有自助吃的可以選，還有私人影院，不是一下子就整全了嘛。”
“好啊。”韓之遙欣然允諾。
“那我們趕快出發吧。”路芷茗迫不及待，拉著她就要走，也不打算征求其他人的意見了，“拿好你的東西，是在那邊儲物櫃嗎？”
“等一下。”原斐然出聲攔下了路芷茗。
“怎麽了？你不想去？”路芷茗怕聽到異議，如臨大敵。
“不是，她跟我來的，”原斐然看了韓之遙一眼，“東西都在我車上。”
“哦。”路芷茗眨了眨眼，立即明白過來，扭頭就問韓之遙：“遙遙，你還跟他的車嗎？”
“我都行啊，你倆開了幾輛？”
“我們今天開的小茗的車，我的車送過去檢修了。”厲端回答說。
“那你跟我走，讓厲端跟阿原吧。”
不知道是不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韓之遙總覺得有點兒要孩子選更喜歡爸爸還是媽媽的意味在裏面。
雖然上次路芷茗還抱怨在寵物醫院碰到的原斐然讓她有距離感，但聽到她又自如地喊起了“阿原”，韓之遙知道，那些暗暗的較勁兒也跟著回來了。
女生之間的友情有鮮花盛放一般的芬芳，也有落花飛舞一般的脆弱。
比如，對方單身時，總希望對方能遇到真命天子。可一旦對方身邊真的出現了一個異性，即便分屬不同情感領域，也會因為擔心那個人侵占自己領域內的第一順位而生出若有若無的占有欲來。
韓之遙想了想，還是婉拒了新的方案，“反正沒多遠，那就怎麽來、怎麽去吧，就不換來換去了，省得麻煩。”
“是啊，”厲端墻頭草似的點頭應和，對路芷茗說：“我還是幫你開車吧，雨天路滑，視線不好。”
眼神交匯的剎那，韓之遙確認他懂了她隱秘的顧慮，四方共贏。有厲端在的場合，他就不會讓別人的話掉在地上。
雖然她偶爾嘴上嫌棄他配不上路芷茗，但也明白那只是自己對閨蜜的獨占欲作祟。正如路芷茗對她的兩任前男友，表面不服氣，暗地裏又有點兒嗑上頭。不相信狗男人，總得相信姐妹眼不瞎吧。
厲端當年能一舉摘下高嶺之花，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在提供情緒價值方面是一個天生的高手，關鍵是他並不自知，從而也就規避了為硬拗而用力過猛顯得油膩的風險。而這項特質，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成了他的魅力。
厲端身邊從來沒缺過女生，鶯鶯燕燕的，但在路芷茗之前，沒有一個是他主動追的。他大概就是那種當朋友很幸福、當女朋友很悲催的中央空調型暖男，上對緊張的實習老師，下對新來的轉學生，都自來熟。
起初，韓之遙以為他想通過立暖男人設來勾引某些天真無妙齡少女。後來，等自家姐妹也著了他的道兒，她才發現他的頭腦簡單到容不下那麽多曲曲彎彎，真的就是少根筋的快樂小狗，打不走、罵不跑，給足了安全感。
就像路芷茗自己說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厲端那樣包容她的大小姐性子，她也並非有勇氣在所有人面前展露真實的一面。
幸好當時還沒有發明“舔狗”這個略帶貶義的名詞，否則，厲端一定會被冠以路芷茗頭號舔狗的稱號。不過，只有不被愛的稱為舔，雙向奔赴好像也沒有這個問題。
韓之遙記得，厲端和路芷茗剛剛公開戀情的那會兒，周圍的同學集體大跌眼鏡。畢竟高嶺之花前腳才對前來告白的人都放了狠話，說自己對男生不感興趣，還想早戀？出門右拐，好走不送。
其實，大多數聲稱不想談戀愛的人只是不想和自己不感興趣的人戀愛罷了。
不知不覺，她和路芷茗的閨蜜二人組漸漸就因為厲端的加入而成了四人小分隊。
在旁人眼裏，沒有優等生光環的厲端似乎是最不靠譜的一個，但估計除了本人以外的其他三個人都知道，他是不可或缺的粘合劑。
銜著金湯匙出生的路芷茗無論長相、成績還是家境，都無可挑剔。她上面有一個哥哥，但路家是有名的女兒奴，她從小就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眾星捧月一般長大的人難免心存傲氣，如果周圍的人沒有感受到，那大抵就是良好的家教和素質壓制了。
從這點來看，她和原斐然倒是更相似的一類人。
只不過，反觀原斐然，雖說三代單傳，但從小就跟著父母去了外地。除了小時候寒暑假偶爾被送回海州，他並沒有太多機會享受隔代親和大家庭的溫暖。
在海州的三年，大概是他和全家人最親近的一段時光。
韓之遙腦海裏猛然回響起剛剛來的路上，原斐然說，在海州的那幾年好像一個夢。
是帶著什麽樣的心情從夢中醒過來的呢？懷念，還是遺憾？抑或是感恩？
“那你跟我走吧，遙遙。”耳畔響起了原斐然喚她的聲音。
韓之遙回過神來，發現路芷茗和厲端已經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了，趕緊跟上了他的腳步。
“你上次說，讓我回海州的時候告訴你一聲，你想什麽時候回？”
“你想回的時候。”
原斐然從門口的傘架上抽出那把雙色的雨傘，雨水還沒有瀝幹。他甩了甩傘，啪一聲撐開了，殘留的水珠四散開去。
“下周六怎麽樣？如果天氣好不下雨的話。”韓之遙鉆到了傘下。
“可以。”
韓之遙擡頭，發現傘裏只有淋到雨才會出現的花已近乎消失。她伸出手去感知雨勢，發現比來時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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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兒，你們稍微等我一下。”
韓之遙循聲擡頭，逆光的人影在二樓平臺上揮了揮手。燈光罩在原斐然身上，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在一樓等了幾分鐘，才見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從二樓下來。
同樣忙了一整天，有人早就累成狗，恨不得原地躺屍，有人卻還能容光煥發，仿佛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剛吃完brunch順路來逛街。
相隔不過幾十米的辦公區域，她每天都有大把時間觀察他的作息，只能感慨，如果家裏沒有礦山可以繼承，那麽充沛的精力就是通往康莊大道的必要條件之一。
厲端一等他下來，就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將他拖了過來，“就等你了。”
“不好意思，剛剛接了個緊急電話。”
“這都幾點了？周五晚上也不放過你呢。”
“已經沒事了。”
“遙遙，你平時沒這麽被剝削吧？”
“沒有沒有，”韓之遙笑著擺了擺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沒那麽多人找，還是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的。”
她只是負責犁地的耕牛，派給她的一畝三分地權屬分明。作為一個外來戶，尤其不能越界，多管閑事。再加上她的頂頭上司是總監級別而非同一部門的法務部經理，其他部門要拜托她什麽，總也繞不開抄送原斐然。
原斐然年紀輕輕，初來乍到，她又是他帶過來的新人，嵐山的老人似乎連帶著對她多多少少懷有些許戒備。雖然沒建立起深厚的職場友情，但好處就是工作和生活有了一定界限，有事兒公司電郵，沒事兒各自安生，很少再有半夜或周末打來的電話。
“雖然大家都認識，但我還是要鄭重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婚禮的伴郎，和大家太久沒見的阿原。”
“上個月不是才見過嘛。”原斐然糾正。
“我是說我們四個人，好久沒碰到一起了吧。哎，我忽然有了一種回到十八歲的錯覺，大家青春年少的美貌都還在，沒怎麽變。”
“剛剛我們商量著一起去哪兒吃點兒東西呢，你也還沒吃晚飯吧？”路芷茗問原斐然。
他是厲端那邊聯系的，她之前待在化妝間，不知道他和韓之遙是加班之後一起過來的。
“嗯，還沒。”
“一起宵夜唄。”
“去哪兒？”
“還在討論呢，有誰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不好意思，”韓之遙舉起了手，“我今天可能不太行。”
“啊？怎麽啦？接下來有安排了？”路芷茗很是意外，沒註意到話音剛落，厲端就一臉驚恐地望向了她。
“圓圓還在家等我呢，現在十點多，吃完回家得後半夜了吧。”
“今天下雨，你不用遛狗吧？”
“不用，它知道下雨天在家用狗廁所。”
“留狗糧了嗎？”
“有自動餵食器。”
“那好像沒什麽需要立馬回去的事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們路過你家，你回去看一下，我們再去吃東西？”
韓之遙猶豫了一下，她心裏有數，明天是休息日，今晚和路芷茗混在一起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夜不歸宿。吃點兒宵夜，接著去唱個K，差不多就淩晨了。再聊聊天，天就亮了。
“今天機會多難得呀，大家都在這兒，隔條馬路就能吃上了，平時上班又沒空約。”厲端也在旁邊攛掇。
“去嘛，我們盡量半夜之前就解散。”路芷茗輕輕晃著她的胳膊，“今天吃了，明天就不喊你出門了，你也不用化妝換衣服，就在家安心睡到自然醒唄。”
準夫婦一唱一和，厲端立即接上話：“我請，地方你挑，怎麽樣？如果不想吃宵夜，唱歌呀泡腳呀按摩呀私人影院呀，你隨便挑，哪兒都行。”
說到這兒，韓之遙心動了，瞬間倒戈，“我想去泡腳的地方。”
這種陰冷的雨天，睡前泡個腳、捏個肩，再加頭部按摩，全身暖洋洋，回去倒頭就睡，簡直完美。
路芷茗和她一拍即合，“那去淮山路的那家吧，他家有自助吃的可以選，還有私人影院，不是一下子就整全了嘛。”
“好啊。”韓之遙欣然允諾。
“那我們趕快出發吧。”路芷茗迫不及待，拉著她就要走，也不打算征求其他人的意見了，“拿好你的東西，是在那邊儲物櫃嗎？”
“等一下。”原斐然出聲攔下了路芷茗。
“怎麽了？你不想去？”路芷茗怕聽到異議，如臨大敵。
“不是，她跟我來的，”原斐然看了韓之遙一眼，“東西都在我車上。”
“哦。”路芷茗眨了眨眼，立即明白過來，扭頭就問韓之遙：“遙遙，你還跟他的車嗎？”
“我都行啊，你倆開了幾輛？”
“我們今天開的小茗的車，我的車送過去檢修了。”厲端回答說。
“那你跟我走，讓厲端跟阿原吧。”
不知道是不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韓之遙總覺得有點兒要孩子選更喜歡爸爸還是媽媽的意味在裏面。
雖然上次路芷茗還抱怨在寵物醫院碰到的原斐然讓她有距離感，但聽到她又自如地喊起了“阿原”，韓之遙知道，那些暗暗的較勁兒也跟著回來了。
女生之間的友情有鮮花盛放一般的芬芳，也有落花飛舞一般的脆弱。
比如，對方單身時，總希望對方能遇到真命天子。可一旦對方身邊真的出現了一個異性，即便分屬不同情感領域，也會因為擔心那個人侵占自己領域內的第一順位而生出若有若無的占有欲來。
韓之遙想了想，還是婉拒了新的方案，“反正沒多遠，那就怎麽來、怎麽去吧，就不換來換去了，省得麻煩。”
“是啊，”厲端墻頭草似的點頭應和，對路芷茗說：“我還是幫你開車吧，雨天路滑，視線不好。”
眼神交匯的剎那，韓之遙確認他懂了她隱秘的顧慮，四方共贏。有厲端在的場合，他就不會讓別人的話掉在地上。
雖然她偶爾嘴上嫌棄他配不上路芷茗，但也明白那只是自己對閨蜜的獨占欲作祟。正如路芷茗對她的兩任前男友，表面不服氣，暗地裏又有點兒嗑上頭。不相信狗男人，總得相信姐妹眼不瞎吧。
厲端當年能一舉摘下高嶺之花，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在提供情緒價值方面是一個天生的高手，關鍵是他並不自知，從而也就規避了為硬拗而用力過猛顯得油膩的風險。而這項特質，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成了他的魅力。
厲端身邊從來沒缺過女生，鶯鶯燕燕的，但在路芷茗之前，沒有一個是他主動追的。他大概就是那種當朋友很幸福、當女朋友很悲催的中央空調型暖男，上對緊張的實習老師，下對新來的轉學生，都自來熟。
起初，韓之遙以為他想通過立暖男人設來勾引某些天真無妙齡少女。後來，等自家姐妹也著了他的道兒，她才發現他的頭腦簡單到容不下那麽多曲曲彎彎，真的就是少根筋的快樂小狗，打不走、罵不跑，給足了安全感。
就像路芷茗自己說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厲端那樣包容她的大小姐性子，她也並非有勇氣在所有人面前展露真實的一面。
幸好當時還沒有發明“舔狗”這個略帶貶義的名詞，否則，厲端一定會被冠以路芷茗頭號舔狗的稱號。不過，只有不被愛的稱為舔，雙向奔赴好像也沒有這個問題。
韓之遙記得，厲端和路芷茗剛剛公開戀情的那會兒，周圍的同學集體大跌眼鏡。畢竟高嶺之花前腳才對前來告白的人都放了狠話，說自己對男生不感興趣，還想早戀？出門右拐，好走不送。
其實，大多數聲稱不想談戀愛的人只是不想和自己不感興趣的人戀愛罷了。
不知不覺，她和路芷茗的閨蜜二人組漸漸就因為厲端的加入而成了四人小分隊。
在旁人眼裏，沒有優等生光環的厲端似乎是最不靠譜的一個，但估計除了本人以外的其他三個人都知道，他是不可或缺的粘合劑。
銜著金湯匙出生的路芷茗無論長相、成績還是家境，都無可挑剔。她上面有一個哥哥，但路家是有名的女兒奴，她從小就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眾星捧月一般長大的人難免心存傲氣，如果周圍的人沒有感受到，那大抵就是良好的家教和素質壓制了。
從這點來看，她和原斐然倒是更相似的一類人。
只不過，反觀原斐然，雖說三代單傳，但從小就跟著父母去了外地。除了小時候寒暑假偶爾被送回海州，他並沒有太多機會享受隔代親和大家庭的溫暖。
在海州的三年，大概是他和全家人最親近的一段時光。
韓之遙腦海裏猛然回響起剛剛來的路上，原斐然說，在海州的那幾年好像一個夢。
是帶著什麽樣的心情從夢中醒過來的呢？懷念，還是遺憾？抑或是感恩？
“那你跟我走吧，遙遙。”耳畔響起了原斐然喚她的聲音。
韓之遙回過神來，發現路芷茗和厲端已經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了，趕緊跟上了他的腳步。
“你上次說，讓我回海州的時候告訴你一聲，你想什麽時候回？”
“你想回的時候。”
原斐然從門口的傘架上抽出那把雙色的雨傘，雨水還沒有瀝幹。他甩了甩傘，啪一聲撐開了，殘留的水珠四散開去。
“下周六怎麽樣？如果天氣好不下雨的話。”韓之遙鉆到了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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