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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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告別
他本以為像葉書然這種女生是不會理解的，葉書然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
從前那些人對他的話向來是驚訝是同情是不理解，而葉書然的眼中卻帶著光芒。
他聽到了一束光在對他說話，“沒關系啊，你看我們現在不是隊友嗎？我們共同經歷著同樣的事情，難道不算朋友嗎？”
朋友……
這個詞對他來說好陌生。
東方正明楞楞地看著那雙明媚的眼睛，他低下頭，喃喃道：“朋友。”
“對啊，你看只有我們兩人帶有記憶，這不是老天爺給我們的緣分嗎？”葉書然笑容很甜。
葉書然的笑容感染了東方正明，意外的，他也笑了笑，然後繼續說：“我的養父母對我很好，他們很善良，遇到別人有困難從來不會退縮，所以當我看到因為地震學校裏死了這麽多人，而我又擁有他們沒有的能力，既然老天爺給了我能力，那就是賦予了我責任，我覺得我有必要救他們，像我的養父母那樣，不計得失，不計報酬。”
葉書然怔住，在夜色下的她看到了一雙充滿堅定的眸子，那是一種信念。
她有些羞愧地看向了地面。
東方正明感覺到了葉書然的不自在，立刻說：“我說這些不是一定要讓你同我參與到回溯當中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的養父母已經不在了，我活在世上一個人無牽無掛，你同我不一樣，你還有你的媽媽，你留下來照顧你媽媽也是應該的。”
東方正明說的很中肯，很實事求是，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東方正明站起身來，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或許我的使命就是回到學校，回到高三四班。”
葉書然看著東方正明的背影，陷入沈思。
防震棚的生活很枯燥，有人把電視機從屋中拿了出來供給大家使用。
夜裏，葉媽媽正專註的看著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報縣城的地震災情，在說到槐棗中學時，葉書然的目光也放到了電視上。
“由於正是上課時間，學校的傷亡情況非常嚴重，作為本縣的重點高中，槐棗高中死亡人數統計已達1000餘人，受傷人數為500餘人，尚有未找到遺體的人員……”
看到這個數字，葉書然觸目驚心。
葉媽媽轉過頭來看了眼女兒，感嘆著對她說：“小然啊，你很幸運。”
聽到媽媽的話，葉書然頓時覺得有些羞愧。
葉書然死過，她知道那種被壓在廢墟下面痛苦的絕望。
她又聽到了有人在房中哭泣的聲音。
是啊，對比其他人，她真的非常幸運了。
葉書然看著媽媽的背影。
老天爺給了她幸福的家庭和愛，又給了她重生見到媽媽的機會，而槐棗中學的那些同學們又何嘗不想活著呢？
這一刻，葉書然心中有了決定。
等媽媽睡下後，葉書然輕手輕腳從包裏翻出了一把小刀出來。
剛想回去休息，葉書然就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葉媽媽不知什麽時候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她，連燈都沒有開。
葉書然連忙藏起小刀，然後把燈打開，對媽媽比手勢：“媽，你怎麽還沒睡？”
媽媽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看著葉書然，眼底盡是溫柔。
葉書然以為媽媽是看出自己撒謊了，便解釋說：“我拿刀是為了防身，現在地震後不太安全，有些小偷冒出來偷東西了。”
葉書然忐忑不安的觀察著媽媽的反應。
媽媽的表情還是像往常一樣慈愛溫柔，以前不管葉書然闖了什麽禍，媽媽都不會說她。
葉媽媽比劃著：“別擔心，你做什麽，媽媽都支持你。”
葉書然見媽媽這麽說，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流了下來，她用力地和媽媽擁抱了一下。
還記得以前葉書然喜歡和同齡的男生打架，她把男生打得鼻青臉腫，對方的家長找了過來，對著葉書然好一通教育，媽媽趕來後，對方還指著媽媽說沒有教好她，媽媽沒辦法說話只能沈默。
等那人帶著男生走後，葉書然原以為媽媽會罵她不懂事，沒想到媽媽只是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比了一個大拇指。
“遇到壞人就是應該反擊。”
媽媽的話深深的印在葉書然的腦海中。
想起媽媽的好，葉書然抱著媽媽久久沒有松開。
過了一會，她下意識又覺得好笑，這也太煽情了點，不過就是死亡回溯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既然知道了地震後媽媽沒死，還過的好好的，她還擔心什麽呢？
第二日，葉書然如約而至，她看到了站在廢墟前發呆的東方正明。
東方正明再次經歷了地震後逃出，眼前的景象還是那麽的熟悉。
他恍然地看著施救人員挖掘著廢墟從下面拖出來屍體，聽著他們說這裏下面埋了人，那裏還有活著的……
他全身仿佛被什麽東西困住了般，動彈不得。
他不想看血淋淋的畫面，這些畫面曾經在他的夢中不停地出現，困擾著他。
可眼睛就像定格了一般，根本挪不開。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他看到了葉書然。
“我果然沒看錯人。”東方正明輕輕笑了笑。
葉書然：“拜托，別小瞧我好吧？立功勞的事不能讓你一個人幹了啊。”
隨後葉書然拿出小刀，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般，說道：“是必須要死才能回溯是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葉書然就準備拿刀往小臂上劃，東方正明連忙制止，“誰給你說的必須要死？忘了給你說，我有可以操縱回溯的能力。”
葉書然睜大眼睛看著他，“那你不早說！”
“下一次，我會將時間提前到地震前半小時，班裏見。”
什麽？你還能操縱時間？
葉書然還想問回去後他們應該怎麽做好歹商量一下啊，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東方正明一只手便拉住了葉書然的手。
葉書然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前，她心裏想：好家夥，這不比被天花板砸死強！
再次睜眼時，葉書然正站在走廊。
她怎麽在這？
對，她想起來了，現在還沒有上課，下午的第一節課是兩點開始上。
身後被人拍了一下，是東方正明。
東方正明：“馬上上課了，還不快進去。”
葉書然想說，既然能控制時間，就不能多提前一點嗎？她瞥了眼周圍的同學，話沒能說出口。
等劉老師進來後，東方正明便起身說要上廁所。
葉書然見狀，也站起身來。
劉老師瞥了一眼葉書然，“你也要上廁所？”
葉書然尷尬地點點頭。
林晚晚：“葉書然，這才剛上課你就要上廁所，剛剛幹嘛去了？”
葉書然無語：“你管得著嗎？”
林晚晚嘲諷：“你是看東方同學出去了，就想跟著出去嗎？難道說你們倆……咱們學校不準談戀愛，你不知道？”
“你別血口噴人！”
劉老師狐疑：“葉書然，快高考了，別搞那些有的沒的，別人東方正明成績可是能上985的。”
葉書然不想浪費時間，她捂著肚子對老師說：“老師，我來大姨媽了，肚子痛。”
劉老師看著葉書然痛苦的樣子，還是讓葉書然出去了。
葉書然松了口氣，還好劉老師放她出來了，否則這次算是浪費了。
出了教室，葉書然小聲問東方正明，“你有什麽計劃？”
“現在先去劉老師的辦公室把我們的手機拿回來，只靠你的能力不方便計算時間，我們需要知道準確的時間。”東方正明說。
“說的也是，不過，既然你能提前回溯的時間，為什麽不再早一點呢？”
“每一次回溯後我能操控的時間不一樣，第一次我只能提前10分鐘，後面越來越多……”
葉書然一驚，這不是和她腦中的那個提示音一樣嗎？
“你這麽說起來，我也是哎。”
葉書然將自己前幾次腦海中響起的聲音給東方正明詳細說明。
東方正明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最好了，如果能提前到前一天，說不定我們能救更多人。”
“這麽說，那咱們縣都有希望了？”葉書然有些激動。
這樣的話，至少東方正明的爸媽能活下來了。
東方正明搖搖頭，打破了葉書然的幻想：“你以為我們能在地震前出得去？要是能出去，我早在前面幾次就出去了。”
葉書然有些驚訝，“為什麽出不去？”
東方正明：“我也不太清楚，剛開始保安還攔著我，後面我就想直接翻墻出去，沒想到剛爬上墻我的視野就變了，我不死心就多試了幾個地方，但不管從哪裏我的眼前都是學校裏面的場景。”
聽著東方正明的描述，葉書然莫名覺得有點詭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是不可能救學校外面的人了。
“那看來我們的行動受到了限制。”葉書然說。
葉書然開始揣摩：“如果我們在地震前出不去學校，在地震後卻可以出去，又給了我們提前知道地震時間和操控回溯的能力，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們其實可能是被挑選出來拯救全校的人呢？”
東方正明眼神充滿了堅定：“不管怎麽樣，我們要一起努力救大家，能救一個是一個！”
葉書然受到了東方正明情緒的感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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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像葉書然這種女生是不會理解的，葉書然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
從前那些人對他的話向來是驚訝是同情是不理解，而葉書然的眼中卻帶著光芒。
他聽到了一束光在對他說話，“沒關系啊，你看我們現在不是隊友嗎？我們共同經歷著同樣的事情，難道不算朋友嗎？”
朋友……
這個詞對他來說好陌生。
東方正明楞楞地看著那雙明媚的眼睛，他低下頭，喃喃道：“朋友。”
“對啊，你看只有我們兩人帶有記憶，這不是老天爺給我們的緣分嗎？”葉書然笑容很甜。
葉書然的笑容感染了東方正明，意外的，他也笑了笑，然後繼續說：“我的養父母對我很好，他們很善良，遇到別人有困難從來不會退縮，所以當我看到因為地震學校裏死了這麽多人，而我又擁有他們沒有的能力，既然老天爺給了我能力，那就是賦予了我責任，我覺得我有必要救他們，像我的養父母那樣，不計得失，不計報酬。”
葉書然怔住，在夜色下的她看到了一雙充滿堅定的眸子，那是一種信念。
她有些羞愧地看向了地面。
東方正明感覺到了葉書然的不自在，立刻說：“我說這些不是一定要讓你同我參與到回溯當中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的養父母已經不在了，我活在世上一個人無牽無掛，你同我不一樣，你還有你的媽媽，你留下來照顧你媽媽也是應該的。”
東方正明說的很中肯，很實事求是，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東方正明站起身來，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或許我的使命就是回到學校，回到高三四班。”
葉書然看著東方正明的背影，陷入沈思。
防震棚的生活很枯燥，有人把電視機從屋中拿了出來供給大家使用。
夜裏，葉媽媽正專註的看著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報縣城的地震災情，在說到槐棗中學時，葉書然的目光也放到了電視上。
“由於正是上課時間，學校的傷亡情況非常嚴重，作為本縣的重點高中，槐棗高中死亡人數統計已達1000餘人，受傷人數為500餘人，尚有未找到遺體的人員……”
看到這個數字，葉書然觸目驚心。
葉媽媽轉過頭來看了眼女兒，感嘆著對她說：“小然啊，你很幸運。”
聽到媽媽的話，葉書然頓時覺得有些羞愧。
葉書然死過，她知道那種被壓在廢墟下面痛苦的絕望。
她又聽到了有人在房中哭泣的聲音。
是啊，對比其他人，她真的非常幸運了。
葉書然看著媽媽的背影。
老天爺給了她幸福的家庭和愛，又給了她重生見到媽媽的機會，而槐棗中學的那些同學們又何嘗不想活著呢？
這一刻，葉書然心中有了決定。
等媽媽睡下後，葉書然輕手輕腳從包裏翻出了一把小刀出來。
剛想回去休息，葉書然就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葉媽媽不知什麽時候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她，連燈都沒有開。
葉書然連忙藏起小刀，然後把燈打開，對媽媽比手勢：“媽，你怎麽還沒睡？”
媽媽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看著葉書然，眼底盡是溫柔。
葉書然以為媽媽是看出自己撒謊了，便解釋說：“我拿刀是為了防身，現在地震後不太安全，有些小偷冒出來偷東西了。”
葉書然忐忑不安的觀察著媽媽的反應。
媽媽的表情還是像往常一樣慈愛溫柔，以前不管葉書然闖了什麽禍，媽媽都不會說她。
葉媽媽比劃著：“別擔心，你做什麽，媽媽都支持你。”
葉書然見媽媽這麽說，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流了下來，她用力地和媽媽擁抱了一下。
還記得以前葉書然喜歡和同齡的男生打架，她把男生打得鼻青臉腫，對方的家長找了過來，對著葉書然好一通教育，媽媽趕來後，對方還指著媽媽說沒有教好她，媽媽沒辦法說話只能沈默。
等那人帶著男生走後，葉書然原以為媽媽會罵她不懂事，沒想到媽媽只是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比了一個大拇指。
“遇到壞人就是應該反擊。”
媽媽的話深深的印在葉書然的腦海中。
想起媽媽的好，葉書然抱著媽媽久久沒有松開。
過了一會，她下意識又覺得好笑，這也太煽情了點，不過就是死亡回溯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既然知道了地震後媽媽沒死，還過的好好的，她還擔心什麽呢？
第二日，葉書然如約而至，她看到了站在廢墟前發呆的東方正明。
東方正明再次經歷了地震後逃出，眼前的景象還是那麽的熟悉。
他恍然地看著施救人員挖掘著廢墟從下面拖出來屍體，聽著他們說這裏下面埋了人，那裏還有活著的……
他全身仿佛被什麽東西困住了般，動彈不得。
他不想看血淋淋的畫面，這些畫面曾經在他的夢中不停地出現，困擾著他。
可眼睛就像定格了一般，根本挪不開。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他看到了葉書然。
“我果然沒看錯人。”東方正明輕輕笑了笑。
葉書然：“拜托，別小瞧我好吧？立功勞的事不能讓你一個人幹了啊。”
隨後葉書然拿出小刀，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般，說道：“是必須要死才能回溯是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葉書然就準備拿刀往小臂上劃，東方正明連忙制止，“誰給你說的必須要死？忘了給你說，我有可以操縱回溯的能力。”
葉書然睜大眼睛看著他，“那你不早說！”
“下一次，我會將時間提前到地震前半小時，班裏見。”
什麽？你還能操縱時間？
葉書然還想問回去後他們應該怎麽做好歹商量一下啊，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東方正明一只手便拉住了葉書然的手。
葉書然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前，她心裏想：好家夥，這不比被天花板砸死強！
再次睜眼時，葉書然正站在走廊。
她怎麽在這？
對，她想起來了，現在還沒有上課，下午的第一節課是兩點開始上。
身後被人拍了一下，是東方正明。
東方正明：“馬上上課了，還不快進去。”
葉書然想說，既然能控制時間，就不能多提前一點嗎？她瞥了眼周圍的同學，話沒能說出口。
等劉老師進來後，東方正明便起身說要上廁所。
葉書然見狀，也站起身來。
劉老師瞥了一眼葉書然，“你也要上廁所？”
葉書然尷尬地點點頭。
林晚晚：“葉書然，這才剛上課你就要上廁所，剛剛幹嘛去了？”
葉書然無語：“你管得著嗎？”
林晚晚嘲諷：“你是看東方同學出去了，就想跟著出去嗎？難道說你們倆……咱們學校不準談戀愛，你不知道？”
“你別血口噴人！”
劉老師狐疑：“葉書然，快高考了，別搞那些有的沒的，別人東方正明成績可是能上985的。”
葉書然不想浪費時間，她捂著肚子對老師說：“老師，我來大姨媽了，肚子痛。”
劉老師看著葉書然痛苦的樣子，還是讓葉書然出去了。
葉書然松了口氣，還好劉老師放她出來了，否則這次算是浪費了。
出了教室，葉書然小聲問東方正明，“你有什麽計劃？”
“現在先去劉老師的辦公室把我們的手機拿回來，只靠你的能力不方便計算時間，我們需要知道準確的時間。”東方正明說。
“說的也是，不過，既然你能提前回溯的時間，為什麽不再早一點呢？”
“每一次回溯後我能操控的時間不一樣，第一次我只能提前10分鐘，後面越來越多……”
葉書然一驚，這不是和她腦中的那個提示音一樣嗎？
“你這麽說起來，我也是哎。”
葉書然將自己前幾次腦海中響起的聲音給東方正明詳細說明。
東方正明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最好了，如果能提前到前一天，說不定我們能救更多人。”
“這麽說，那咱們縣都有希望了？”葉書然有些激動。
這樣的話，至少東方正明的爸媽能活下來了。
東方正明搖搖頭，打破了葉書然的幻想：“你以為我們能在地震前出得去？要是能出去，我早在前面幾次就出去了。”
葉書然有些驚訝，“為什麽出不去？”
東方正明：“我也不太清楚，剛開始保安還攔著我，後面我就想直接翻墻出去，沒想到剛爬上墻我的視野就變了，我不死心就多試了幾個地方，但不管從哪裏我的眼前都是學校裏面的場景。”
聽著東方正明的描述，葉書然莫名覺得有點詭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是不可能救學校外面的人了。
“那看來我們的行動受到了限制。”葉書然說。
葉書然開始揣摩：“如果我們在地震前出不去學校，在地震後卻可以出去，又給了我們提前知道地震時間和操控回溯的能力，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們其實可能是被挑選出來拯救全校的人呢？”
東方正明眼神充滿了堅定：“不管怎麽樣，我們要一起努力救大家，能救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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