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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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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第 39 章

“這幾日, 可曾有禹州州牧的消息?”祝卿若問道。

玉衡還沈浸在國師是不是要成仙了的猜測中,沒有第一時間回覆。

開陽奇怪地看了看他, 開口回道:“回公子,這禹州州牧叫陳玄青,他膽子小,出門總要帶上一大幫侍衛,這次因為害怕景州的疫病,已經待在宅中兩個月了。”

“不過...”開陽微微挑眉,“我在盯著州牧府的時候,發現了他的秘密。”

祝卿若也好奇起來,“秘密?”

開陽神秘一笑, “我發現...那陳玄青有個新得的外室,長相嬌美十分討他喜歡。但他礙於妻子外家勢力大不敢明面上納妾, 就將那外室安置在了城東雲衣巷的一間小宅院裏, 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他都要去城東與那外室過夜,每次都要到第二日淩晨才回。那陳玄青的夫人還以為他是去辦公才這麽累, 誰能想到她丈夫是在別的女人懷裏累著的。”

面對開陽的渾話, 祝卿若沒什麽反應,玉衡倒是先反應起來。

他蹙眉斥道:“說什麽呢?公子還在呢。還有...你怎麽連人家的房中事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你這些日子都幹什麽去了?”

開陽反應過來也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扮男人太像,那原本柔弱的氣質都搖身一變成為病弱公子的模樣, 他險些真要拿她當男子看待了,險些忘記她原本是女子,還是當朝國師的夫人。

面對開陽略顯歉疚的小眼神, 祝卿若並不覺得有什麽。

在現代的時候聽的多了,開陽這種話根本就不算什麽, 純潔的很。

不過...

她看了一眼睜著一雙大眼睛,滿臉都寫著迷茫二字的搖光,無奈嘆了口氣。

這還有個真小孩呢,可得多註意些,別把搖光教壞了。

於是她作勢微微斂眸,聲音淡淡道:“然後呢?還打探到什麽?”

開陽看見祝卿若這個不同往常一般溫柔的冷淡樣子更加內疚,很想回到剛剛狠狠抽自己兩巴掌,叫你多嘴!

下回再說這種話就叫自己長嘴瘡!

他撓了撓頭,“還...還有就是,陳玄青和妻子關系不好,但礙於臉面,不得不敬重妻子。那州牧夫人倒是對陳玄青用情頗深,每每陳玄青疲憊歸來,都會親自煮補湯去給陳玄青喝,忙上忙下的,整個禹州都知道這位夫人的美名。”

祝卿若若有所思地撫過左手手背。

這位州牧夫人,說不定是破局的關鍵。

玉衡斜睨了開陽一眼,“你是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連這等事情都知道,可確定消息的真偽了?”

開陽聽了這話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有錢能使鬼推磨。”

玉衡皺眉看他,“錢?”

開陽揚起下巴,“公子給的。”

祝卿若坐在位子上看著他們交談,對開陽的話只輕笑並不言語。

開陽低聲靠近玉衡,“你知道公子給了我多少銀錢嗎?”

玉衡產生了好奇心,也像他一樣壓低聲音,道:“多少?”

開陽用手畫了個大大的圓,看起來非常興奮,“多到可以買下這條街!”

玉衡神色驚愕,都有些不會說話了,“你...你都用了?”

此時的他仿佛看著一個不成器的敗家子,眼神裏都寫滿了恨鐵不成鋼,道:“你...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細水長流?懂不懂什麽叫做節約?”

眼見玉衡就要上手打他了,開陽連忙抱住腦袋,四處亂竄,口中忙呼:“沒有沒有!沒用完!還有一大半呢!”

玉衡聽到這話才松了口氣,但心中還是覺得開陽敗家,雙目寒冷,眼神危險地盯著開陽。

祝卿若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這家客棧服務不錯,夜半之時也有爐子溫著水。

她不在意道:“就算都用了也沒什麽,我不缺銀錢。況且,沒有這些銀錢,開陽也打聽不來這麽重要的消息。”

聽了她的話,開陽可憐兮兮地瞥著玉衡,玉衡狠狠剜了他一眼,隨即無奈地對寵孩子的祝卿若道:“就算公子有錢,也不能這樣花,錢是消耗之物,總有一天會花完的。”

祝卿若濯水的動作頓了一下,她鮮少在別人面前聽到這樣夾雜著關心的說教之語,從前在國師府總是被直接告知她該如何如何,不該如何如何。

這樣不掩關心的說教,讓她感覺心中溫暖。

祝卿若朝玉衡頷首,神情柔和,溫聲道:“好,我記下了。”

玉衡見她看起來是真的聽進去了,才放松下來。

見祝卿若臉上有幾分倦容,玉衡及時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我們就先回房了。”

祝卿若確實有些累了,對他們點點頭,“好,你們也早點休息。”

玉衡見此便帶著開陽和搖光離開了祝卿若的房間。

祝卿若孤坐於房中,手指摸到左手處的疤痕,凹凸不平的痕跡摸上去並不舒服。

但她卻喜歡這條疤。

疤痕在她手背上,時時刻刻都能提醒她,不可忘記,不能忘記。

她拉下衣袖,將手背蓋上,神色平靜漠然。

很快房中便響起了淺淺的呼吸聲,靜謐的夜裏分外清晰。

.

他們到禹州那日正好是二十三,第三日便是那陳玄青要去找那外室的日子。

由於陳玄青心虛,所以出門找愛妾並沒有帶隨從,只孤身一人喬裝改扮到了雲衣巷。

他剛進房間,就看見自家小寶貝正坐在梳妝臺前梳理著頭發,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像是剛起床的樣子。他彎唇一笑,眼中有著色欲,撲上去便抱住了她。

“我的寶貝雲兒,這十日可有想我?我可想死你了,想的我心肝兒都開始疼。”陳玄青十日沒看見心愛的寶貝美人,情話不要錢一般吐露出口。

可他這一腔愛意卻沒有得到回應,雲兒只背對他,對他的話理也不理,一味梳理自己的長發。

陳玄青只以為是自己多日不來惹惱了雲兒,湊上來想要親雲兒的脖子,雲兒像是背後長了腦袋偏頭躲了過去。

陳玄青沒辦法,只虛虛摟著雲兒,嗅著她秀發的清香,解釋著:“好雲兒別生氣,都是那黃臉婆看得緊,每月出來三次都已經讓她懷疑不已,老爺我實在是沒法子啊,你最聽話體貼,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剛開始還能心平氣和地解釋,說到最後,他終於暴露了真實面目,“好雲兒,老爺都好久沒碰你了,想死我了,快讓老爺親一親。”

話音剛落,他就猴急地湊上來,張嘴就要親上雲兒的臉。

雲兒卻沒給他機會,猛地轉過身露出一張陌生的臉,雖然線條流暢似嬌娥,但下頜棱角分明,光潔的脖頸處也有突起的喉結。

這分明是一個男人!

見識了一場大變活人的陳玄青被嚇得瞬間就不行了,連連後退幾步,身體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這時,從衣櫃中射出一道銀白劍意,陳玄青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脖子處就貼上了冰冷的鋒利之物。

他知道,那是一把沾染血氣的長劍。

‘雲兒’嫌棄地擦拭著自己的脖子,“這人說話真惡心,上手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親我!?今天我要洗三次澡!”

“餵!”他沖搖光氣惱道:“你怎麽不早點出來!他差點就把我玷汙了!”

搖光眼也不眨,依然保持著舉著劍的動作,“我看你很享受的樣子,被他抱著也沒掙紮。”

開陽氣憤不已,“你胡說什麽!我那是給你爭取時間,誰知道你根本不動,你居然還反過來汙蔑我!”

搖光不接話,只將目光落在自己的劍上。

開陽見他不搭話,氣惱地哼了一聲。

“你...你們是誰?”陳玄青看著面前兩張完全陌生的臉,緊張不已,“你們...要做什麽?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挾持我!?”

開陽的註意被他吸引過去,打趣道:“喲,這時候不叫寶貝雲兒了?剛剛不還親熱的很嗎?”

陳玄青被他說的面紅耳赤,但他身居州牧之職多年,身上也浸淫著官場的威儀,很快便恢覆成冷臉的模樣。

“你們假扮雲兒到底所為何事?既然知曉雲兒的事,那我的身份你們肯定也已經知道了,明知我是誰還敢挾持我,你們可知殺害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這話一出口,惹來一聲輕笑,隨即便聽到一道頗為平和的聲音道:“陳州牧說笑了,我們可不曾想過殺你。”

陳玄青看向門口,只見一名錦衣公子笑吟吟地站在門口,通身氣質光華獨特,只是看著有幾分病弱,如今初春的天氣還裹著狐裘披風,一眼看去只能看見他略顯蒼白的臉龐。

饒是如此,陳玄青也意識到了眼前人的身份恐怕不同凡響。

他穩住心中慌亂,佯裝平靜道:“公子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祝卿若往裏面走了幾步,將自己完全暴露在陳玄青眼前,話中帶著幾分柔和,“我的意思是,我不殺你,我只是想請陳州牧幫我一件事。”

陳玄青心中腹誹,讓他幫忙不該金銀美人利誘嗎?上來就一通嚇唬,這要幫的事還能小?

無論心中如何想,陳玄青臉上十分穩得住,“說來聽聽。”

祝卿若對他露出神秘的笑容,偏頭看了搖光一眼。

於是陳玄青沒有得到祝卿若的答案,只得到了用力的一掌。

閉眼前一瞬陳玄青心中怒嚎,狗賊騙我!這力道說是不想殺人他自己信嗎?

等他再次睜眼,入目便是空曠的藍天,他恍惚不已,這是哪裏?

陳玄青感覺鼻尖縈繞著一股霸道的香味,這令他忍不住咽口水,他順著香味看過去。

只見那先前笑吟吟地跟他說話的公子,被他認成雲兒回頭險些嚇的他不舉的男人,一掌差點讓他上西天的劍客,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圍坐在篝火邊正烤著魚。

他不敢過去,但實在是餓得慌,看樣子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昨日去雲兒那只吃了早飯,一日一夜過去了,他早已饑腸轆轆,連路都走不動了。

他們既然沒有綁住他,甚至都沒有派人看守他,就說明他們有底氣,確定他自己跑不了。

陳玄青想通了這點,便挪著腳步往篝火邊靠近。

開陽第一時間發現了陳玄青的身影,揚聲道:“呦!陳州牧醒了?怎麽沒走啊?”

陳玄青掩飾住尷尬,禮貌一笑,“我與那位公子還有話沒說完呢,怎麽能先走一步呢?”

開陽撇了撇唇,也沒再諷刺。

祝卿若微微揚眉,晃了晃手中的魚,道:“陳州牧可要一同品嘗?”

陳玄青眼睛亮了,瞄準一個空位迅速落座,“勞煩公子了。”

祝卿若也不多話,將手中烤得差不多了的的魚遞過去,陳玄青剛一接過就大口啃了下去,險些沒燙出一嘴泡來。

他面目扭曲地用力吹了吹烤魚表面的肉,只能等它涼些再入口。

搖光看了祝卿若空蕩蕩的手一眼,將手裏的魚遞了過去。

祝卿若沖他笑了笑,搖頭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搖光沒動,仍然舉著手中插著魚的樹杈,雙眼緊緊盯著祝卿若的臉。

祝卿若看了他一會兒,實在是承受不住這樣的目光,無奈接過他烤好的魚,小小地咬了一口。

祝卿若這輩子頭一回在眾人面前表現出面容扭曲的樣子。

面對搖光期待的眼神,她咽下口中怪味的魚肉,勉強對他露出一個讚賞的笑來。

“嗯...好吃。”

搖光眼中浮出淡淡的欣喜,隨後又拿了一條魚烤了起來。

動作快得祝卿若都沒來得及開口阻止,她定定地看了那還未刮鱗去膽的活魚一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縱然魚肉滾燙,陳玄青依然以一種風卷殘雲的速度吃完了一整條,甚至對著別人還沒烤好的魚肉隱隱表露垂涎之色。

祝卿若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正認真烤魚的搖光,神情罕見地呆滯了一瞬,隨即忍不住輕笑出聲。

眾人聞聲看過來,陳玄青對眼前這看似溫文爾雅的公子有著幾分懼怕,“公...公子笑什麽?”

祝卿若答道:“沒什麽。”

她看向陳玄青,眼神表情仿佛對待親切和善的友人,問候道:“這魚,陳州牧可喜歡?”

陳玄青想到剛剛吃進嘴裏的魚肉,鮮香味美,調味絕佳,又想到這魚是面前這位公子親自烤的,心中算計下,便更加讚賞:“滋味絕佳,我還從未吃過這般鮮美的魚,那刷在魚肉表面的調料更是令人回味,到現在我口中還有那味道呢。”

聽了他的話,祝卿若的目光落在篝火上,平靜問道:“那陳州牧以為,是這魚好,還是調料好?”

其他圍著篝火烤魚的人似有所覺,都擡頭看了祝卿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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