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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夏（1）
這次營救任務，除了夏予銀本人和穆霄雲，就只帶了八個人。
從穆霄雲的小隊裏撥了六個人，又從另外兩小隊裏抽調了兩個人。
算上兩個負責人，隊伍裏有兩個近戰型，一個自由型，兩個遠程型，其餘則都是偵察。考慮到隱藏和潛伏，她特意多要了幾個Beta，使得隊伍的性別比例呈現5：5的狀態——五個Alpha，五個Beta。
隊裏有一個南窪區出生的本地人。
“根據唐隊的描述，他遇到鶴臨人是在商業街這一帶。”本地人馬強說著，點了點簡易地圖上一條不寬的道路。
市面上沒有南窪區的地圖，衛星勘測所得的已經是數年前的版本——況且，天琴人現在也無力操縱自己的測繪衛星了。
這份簡易的地圖，是馬強自己剛剛畫的。
畫的當真是。
除了他本人沒人看得懂。
“你們還有商業街？”夏予銀有些好奇。
“其實就是個集中擺攤的地方，大家都習慣那麽叫。”馬強嘿嘿笑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們家五年前就搬出來了，很多道路可能都變了。”
“繼續。”夏予銀點點地圖。
“然後沿著劉家巷子，走了大概十分鐘路程，左拐走到洗衣路，再走七八分鐘……最後應該是到了白衣巷。”
“白衣巷？這名字倒是——”
“像個有文化的人起的，是吧？”
“的確。”
“唐隊逃離的路線就很曲折了，根據他的描述我也猜不出他具體是怎麽走的。不過藏小男孩的地方應該是張禿子家。”馬強說著，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個小方塊，“家裏有院子，院子裏有雜物房的總共就這麽幾家。”
他們十個人圍著一張大桌子，看著馬強在他的自制地圖上指指點點。等他終於說完了，夏予銀就將他畫在光屏上的地圖直接刪除，不顧他的抗議，重新畫了一副大家都能看懂的地圖，順便標了唐遙當天的活動路線。
“你覺得五年來，這裏變化大嗎？”夏予銀問馬強。
“不知道啊，”馬強抓了抓腦袋，“我們這裏一直有人來來去去，拆房子造房子都很多。有些路之前還能走，後來不知道堆了些什麽東西，就不能走了。”
“行。就暫時先按這個來。”夏予銀將她畫好的南窪區地圖分為八個區域，交由每個隊員分別負責。
“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勘測地形，找出所有可以使用的路線，以及可以提供遮蔽的房屋。勘測的過程中，也可以順便註意一下周圍的人。其中特別板正的，帶槍的，帶有不正常惶恐情緒的，都要註意。
“遇到這種情況，可以先記下遇到的地點，主要的相貌特征，非特殊情況不要跟蹤。如果需要援助，可以直接用聯絡器聯絡。”
他們現在正處於南窪的一間廢棄鐵皮屋。
剛進來的時候，地上灰塵紛紛揚揚，透過去依稀能看到一些深色液體幹涸在地面上的痕跡；屋頂已經銹蝕，只能擋住一半陽關，幾乎是個半開放的；屋內空空蕩蕩，顯然已經被搬空，唯一的桌子還是馬強從路上的垃圾堆裏淘來的。
他幹這活兒看起來很熟練。
夏予銀依稀記得，小樓裏的射擊全真模擬儀好像也是這樣淘來的。
她的腦中不由得浮現一副唐遙像馬強一樣翻垃圾堆的場景……
呃。
好像有些違和。
隊員們領到各自的任務就出門了，房裏頓時只剩下了兩位行動負責人。
“我記得他們不是來這裏發過營養膏？”穆霄雲疑惑道，“怎麽會沒地圖？”
“估計是太隨意了，看到哪裏需要就發哪裏。”夏予銀隨口答著，一邊環顧四周，感覺自己似乎也要走上翻垃圾堆的道路了。
“也不記一下路嗎？”
“或許，就在腦子裏記著呢。”
“誰？”
“唐隊啊。”
“哦，他啊。那他怎麽不畫地圖？”
夏予銀不是很想回答她了。
穆霄雲自己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又問她：“你說，唐隊被追殺那會兒，為什麽不直接反殺掉那兩個鶴臨人呢？以他的水平，沒問題啊。”
“你想，如果你是隊長，是有隊員報告說發現可疑人員這件事大呢，還是死了兩個隊員這件事大？”
“也對。”
真沒想到穆霄雲是這樣一個腦回路清奇的女子，總在邊邊角角的地方鉆著異於常人的牛角尖。
由於這次行動需要保持隱秘，她罕見地沒有戴簪子和更覆雜的流蘇頭飾，只簡簡單單盤了個頭發。盡管如此，估計是因為不習慣，她時不時地總要去摸自己的發髻，好像擔心它突然散掉。
夏予銀單獨和她留下來本意是想商量一下作戰計劃，可她遲遲不提——要不還是自己起頭？
“總長，”一旁的穆霄雲再次開口，截斷了夏予銀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你覺得郭苓的死，真的和唐隊的行動有關嗎？”
依舊有些脫線。
但跟主線逐漸靠近了，努力一把應該可以把她拉回來。
“郭苓的死肯定是早有預謀。光看她被折磨成的樣子，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前又將她和郭北忻的信息捂得這麽緊。唐遙應該只是一個觸發點。”
“如果他沒有發現那兩個人，沒有跟蹤，是不是郭苓就不會死在今天？”
“或許。但如果這樣，我們就更來不及救她了。”
“如果唐隊回來後馬上安排救援呢？”
“來不及。你看看我們現在就知道了。”
“我看他好像在自責欸。”
的確，唐遙是個溫柔善良的人。但是這種第一時間反思自己，將錯誤攔在自己身上的習慣，對於一個隊長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你覺得，在我們找到郭教授之前，鶴臨人會不會對他下手？”穆霄雲又問。
“不會，”夏予銀很肯定，“他們敢將郭苓的死這麽大剌剌地放出來，就代表他們不會輕易對郭教授動手。”
“為什麽？”
“你不覺得，那個新聞頭條是一個赤裸裸的挑釁嗎？”
“的確哦。他們故意讓我們看到？”
“沒錯。唐遙的跟蹤讓他們意識到了我們的存在，於是他們以一個人的死亡做了一個巨大的誘餌，”夏予銀冷笑，“吸引我們上鉤。”
穆霄雲瞪大眼睛：“那我們不是上鉤了？”
“郭教授一定要救，這是我們的責任和良心。但是，”她嘴角勾起，“不會讓他們輕易如願的。”
南窪區大範圍的搜索持續了三天，經過細密的搜索和排查，他們大致確認了三處可疑的地點。
他們十人開始分為兩隊，五人一隊。在外出監控時三人分別負責盯住這三個地點，另外兩人四處游走，觀察是否存在遺漏的情況，並隨時準備為定點的隊友提供支援。
另外一隊則在這時進行調整和休息。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
排除了一處地點的可能性，還存在兩處，分別位於白衣巷和周家坊。
白衣巷，也就是唐遙被鶴臨人起疑的那條小路。這條小路的另一端是一處閑置很久的住宅。這處住宅年代久遠，使用的是磚墻結構，比一般的鐵皮屋要牢固許多，也沒有銹蝕的煩惱。
大約在展開這次任務三日後，在他們接到的來自小樓的消息裏說，這處宅子正是郭北忻擁有的一處祖宅。
如果說郭北忻和女兒是主動離開帝都來到東衡的，那麽，一處不為人知的祖宅，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棋差一招，被鶴臨人發現了。
另一處位於隔了三條街的周家坊，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相比於白衣巷那個明晃晃的宅子，位於周家坊的可疑地點，是一處地下建築。
從地面上來看，僅僅只有一個簡陋的鐵皮小屋，但根據觀察，它的日常人流量遠遠超過了它看上去的樣子。根據隊員們暗中用回聲探測儀做的回聲測試，可以確定它的地下結構極為龐大，粗略估計可能有三個白衣巷宅子的大小。
由於距離恒星更近，鶴臨星是一顆表面完全不適合人類居住的滾燙行星。鶴臨人的住宅往往都建造在深深的地下，因此他們往往有著豐富的地穴式建築經驗，也被天琴星嘲笑為“耗子”。
從這點來看，這座周家坊的建築明顯有著濃濃的鶴臨風情。
再加上，這裏附近有疑似鶴臨人活動的痕跡。如果從牢獄的角度出發，周家坊的地下住宅明顯比四處漏風的白衣巷住宅要可疑。
但從唐遙當初的路線來看，白衣巷明顯更可疑。
可是也要考慮到轉移的可能性。
大家紛紛舉棋不定。
前一天還在說著一定是白衣巷，第二天又說肯定是周家坊，等到第三天再次反轉。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半個月。
隊裏的情緒開始焦躁，不止一個人來找夏予銀，說他忍不下去了，不如從小樓那裏多調幾個人過來，兩處地點同時襲擊，反正總有一個是。
夏予銀拒絕了這類提議。
她的指令一如既往。
等。
她要等敵人自己忍不住露出破綻，平日裏依舊只讓隊員們執行觀察監控的任務，沒有下達襲擊或是跟蹤的指令。
她的耐性很好。
狙擊手的耐性都很好。
她曾為了擊斃一個目標人物，一個人在一處破敗的爛尾樓裏待了半年，每日的日常就是拿著狙擊槍和望遠鏡觀察目標。那時，她僅靠攜帶的營養膏過活，最終抓住機會，一槍擊斃目標後迅速撤退，沒被逮到一絲痕跡。
所以她不怕等。
在這種較量中，誰先沈不住氣，露出馬腳，誰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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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營救任務，除了夏予銀本人和穆霄雲，就只帶了八個人。
從穆霄雲的小隊裏撥了六個人，又從另外兩小隊裏抽調了兩個人。
算上兩個負責人，隊伍裏有兩個近戰型，一個自由型，兩個遠程型，其餘則都是偵察。考慮到隱藏和潛伏，她特意多要了幾個Beta，使得隊伍的性別比例呈現5：5的狀態——五個Alpha，五個Beta。
隊裏有一個南窪區出生的本地人。
“根據唐隊的描述，他遇到鶴臨人是在商業街這一帶。”本地人馬強說著，點了點簡易地圖上一條不寬的道路。
市面上沒有南窪區的地圖，衛星勘測所得的已經是數年前的版本——況且，天琴人現在也無力操縱自己的測繪衛星了。
這份簡易的地圖，是馬強自己剛剛畫的。
畫的當真是。
除了他本人沒人看得懂。
“你們還有商業街？”夏予銀有些好奇。
“其實就是個集中擺攤的地方，大家都習慣那麽叫。”馬強嘿嘿笑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們家五年前就搬出來了，很多道路可能都變了。”
“繼續。”夏予銀點點地圖。
“然後沿著劉家巷子，走了大概十分鐘路程，左拐走到洗衣路，再走七八分鐘……最後應該是到了白衣巷。”
“白衣巷？這名字倒是——”
“像個有文化的人起的，是吧？”
“的確。”
“唐隊逃離的路線就很曲折了，根據他的描述我也猜不出他具體是怎麽走的。不過藏小男孩的地方應該是張禿子家。”馬強說著，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個小方塊，“家裏有院子，院子裏有雜物房的總共就這麽幾家。”
他們十個人圍著一張大桌子，看著馬強在他的自制地圖上指指點點。等他終於說完了，夏予銀就將他畫在光屏上的地圖直接刪除，不顧他的抗議，重新畫了一副大家都能看懂的地圖，順便標了唐遙當天的活動路線。
“你覺得五年來，這裏變化大嗎？”夏予銀問馬強。
“不知道啊，”馬強抓了抓腦袋，“我們這裏一直有人來來去去，拆房子造房子都很多。有些路之前還能走，後來不知道堆了些什麽東西，就不能走了。”
“行。就暫時先按這個來。”夏予銀將她畫好的南窪區地圖分為八個區域，交由每個隊員分別負責。
“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勘測地形，找出所有可以使用的路線，以及可以提供遮蔽的房屋。勘測的過程中，也可以順便註意一下周圍的人。其中特別板正的，帶槍的，帶有不正常惶恐情緒的，都要註意。
“遇到這種情況，可以先記下遇到的地點，主要的相貌特征，非特殊情況不要跟蹤。如果需要援助，可以直接用聯絡器聯絡。”
他們現在正處於南窪的一間廢棄鐵皮屋。
剛進來的時候，地上灰塵紛紛揚揚，透過去依稀能看到一些深色液體幹涸在地面上的痕跡；屋頂已經銹蝕，只能擋住一半陽關，幾乎是個半開放的；屋內空空蕩蕩，顯然已經被搬空，唯一的桌子還是馬強從路上的垃圾堆裏淘來的。
他幹這活兒看起來很熟練。
夏予銀依稀記得，小樓裏的射擊全真模擬儀好像也是這樣淘來的。
她的腦中不由得浮現一副唐遙像馬強一樣翻垃圾堆的場景……
呃。
好像有些違和。
隊員們領到各自的任務就出門了，房裏頓時只剩下了兩位行動負責人。
“我記得他們不是來這裏發過營養膏？”穆霄雲疑惑道，“怎麽會沒地圖？”
“估計是太隨意了，看到哪裏需要就發哪裏。”夏予銀隨口答著，一邊環顧四周，感覺自己似乎也要走上翻垃圾堆的道路了。
“也不記一下路嗎？”
“或許，就在腦子裏記著呢。”
“誰？”
“唐隊啊。”
“哦，他啊。那他怎麽不畫地圖？”
夏予銀不是很想回答她了。
穆霄雲自己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又問她：“你說，唐隊被追殺那會兒，為什麽不直接反殺掉那兩個鶴臨人呢？以他的水平，沒問題啊。”
“你想，如果你是隊長，是有隊員報告說發現可疑人員這件事大呢，還是死了兩個隊員這件事大？”
“也對。”
真沒想到穆霄雲是這樣一個腦回路清奇的女子，總在邊邊角角的地方鉆著異於常人的牛角尖。
由於這次行動需要保持隱秘，她罕見地沒有戴簪子和更覆雜的流蘇頭飾，只簡簡單單盤了個頭發。盡管如此，估計是因為不習慣，她時不時地總要去摸自己的發髻，好像擔心它突然散掉。
夏予銀單獨和她留下來本意是想商量一下作戰計劃，可她遲遲不提——要不還是自己起頭？
“總長，”一旁的穆霄雲再次開口，截斷了夏予銀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你覺得郭苓的死，真的和唐隊的行動有關嗎？”
依舊有些脫線。
但跟主線逐漸靠近了，努力一把應該可以把她拉回來。
“郭苓的死肯定是早有預謀。光看她被折磨成的樣子，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前又將她和郭北忻的信息捂得這麽緊。唐遙應該只是一個觸發點。”
“如果他沒有發現那兩個人，沒有跟蹤，是不是郭苓就不會死在今天？”
“或許。但如果這樣，我們就更來不及救她了。”
“如果唐隊回來後馬上安排救援呢？”
“來不及。你看看我們現在就知道了。”
“我看他好像在自責欸。”
的確，唐遙是個溫柔善良的人。但是這種第一時間反思自己，將錯誤攔在自己身上的習慣，對於一個隊長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你覺得，在我們找到郭教授之前，鶴臨人會不會對他下手？”穆霄雲又問。
“不會，”夏予銀很肯定，“他們敢將郭苓的死這麽大剌剌地放出來，就代表他們不會輕易對郭教授動手。”
“為什麽？”
“你不覺得，那個新聞頭條是一個赤裸裸的挑釁嗎？”
“的確哦。他們故意讓我們看到？”
“沒錯。唐遙的跟蹤讓他們意識到了我們的存在，於是他們以一個人的死亡做了一個巨大的誘餌，”夏予銀冷笑，“吸引我們上鉤。”
穆霄雲瞪大眼睛：“那我們不是上鉤了？”
“郭教授一定要救，這是我們的責任和良心。但是，”她嘴角勾起，“不會讓他們輕易如願的。”
南窪區大範圍的搜索持續了三天，經過細密的搜索和排查，他們大致確認了三處可疑的地點。
他們十人開始分為兩隊，五人一隊。在外出監控時三人分別負責盯住這三個地點，另外兩人四處游走，觀察是否存在遺漏的情況，並隨時準備為定點的隊友提供支援。
另外一隊則在這時進行調整和休息。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
排除了一處地點的可能性，還存在兩處，分別位於白衣巷和周家坊。
白衣巷，也就是唐遙被鶴臨人起疑的那條小路。這條小路的另一端是一處閑置很久的住宅。這處住宅年代久遠，使用的是磚墻結構，比一般的鐵皮屋要牢固許多，也沒有銹蝕的煩惱。
大約在展開這次任務三日後，在他們接到的來自小樓的消息裏說，這處宅子正是郭北忻擁有的一處祖宅。
如果說郭北忻和女兒是主動離開帝都來到東衡的，那麽，一處不為人知的祖宅，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棋差一招，被鶴臨人發現了。
另一處位於隔了三條街的周家坊，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相比於白衣巷那個明晃晃的宅子，位於周家坊的可疑地點，是一處地下建築。
從地面上來看，僅僅只有一個簡陋的鐵皮小屋，但根據觀察，它的日常人流量遠遠超過了它看上去的樣子。根據隊員們暗中用回聲探測儀做的回聲測試，可以確定它的地下結構極為龐大，粗略估計可能有三個白衣巷宅子的大小。
由於距離恒星更近，鶴臨星是一顆表面完全不適合人類居住的滾燙行星。鶴臨人的住宅往往都建造在深深的地下，因此他們往往有著豐富的地穴式建築經驗，也被天琴星嘲笑為“耗子”。
從這點來看，這座周家坊的建築明顯有著濃濃的鶴臨風情。
再加上，這裏附近有疑似鶴臨人活動的痕跡。如果從牢獄的角度出發，周家坊的地下住宅明顯比四處漏風的白衣巷住宅要可疑。
但從唐遙當初的路線來看，白衣巷明顯更可疑。
可是也要考慮到轉移的可能性。
大家紛紛舉棋不定。
前一天還在說著一定是白衣巷，第二天又說肯定是周家坊，等到第三天再次反轉。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半個月。
隊裏的情緒開始焦躁，不止一個人來找夏予銀，說他忍不下去了，不如從小樓那裏多調幾個人過來，兩處地點同時襲擊，反正總有一個是。
夏予銀拒絕了這類提議。
她的指令一如既往。
等。
她要等敵人自己忍不住露出破綻，平日裏依舊只讓隊員們執行觀察監控的任務，沒有下達襲擊或是跟蹤的指令。
她的耐性很好。
狙擊手的耐性都很好。
她曾為了擊斃一個目標人物，一個人在一處破敗的爛尾樓裏待了半年，每日的日常就是拿著狙擊槍和望遠鏡觀察目標。那時，她僅靠攜帶的營養膏過活，最終抓住機會，一槍擊斃目標後迅速撤退，沒被逮到一絲痕跡。
所以她不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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