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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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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黎微心不在焉地開著車, 水縈魚就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她的腦袋疼得厲害,閉上眼也無法得到緩解,滿腦袋都是不久前黎微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紅紅的一雙眼, 猝不及防地將她拉進了童年回憶。

小時候她被母親責罵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她被失望又惱怒的母親推到門外, 外面下著雨, 雨點敲打在門窗上, 敲打在恢弘房屋的屋檐上, 啪嗒啪嗒,晴朗之時盛開的萬物在此時哭泣,並與雨勢一並枯萎。

年幼的水縈魚蜷縮在孤獨的雨夜裏, 鄰居們路過門口,開著好看又昂貴的高檔汽車, 車燈打在她身上,他們慢吞吞地搖下車窗聲音溫溫柔柔的。

“小魚, 怎麽啦?”

“小魚這麽乖,怎麽惹到媽媽生氣了?”

他們笑瞇瞇地這麽問, 根本無法理解到水縈魚的感受。

他們只是覺得像她這樣的完美的小孩也會惹家長生氣,這種事情很稀奇, 也讓他們多少有些放松。

他們也有小孩,他們的小孩遠沒有水縈魚這般優秀,也沒有水縈魚聽話懂事、乖巧可愛。

但他們從來不會把自己家的小孩趕到門外,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嚇人的暴雨夜晚。

水縈魚咬著嘴唇不願意在他們面前哭出來, 他們甚至連車都沒下,就這麽老神在在地坐著, 虛情假意地朝裏喊了兩聲。

說什麽“慕太太,讓你家小魚進去吧, 孩子嚇壞了”“慕太太,這麽乖的小魚,犯了什麽錯是不能好好坐下來說的”。

可是慕念聽不到,他們的虛偽好意沒有用。

水縈魚很委屈,也為他們的出現感到屈辱。

她明明很乖了,她已經這麽努力了。

可是沒有用。

雨夜漫漫,她的思緒她的意識逐漸飄遠,腦袋很疼很疼,好像真是她犯了錯。

可她到底錯在哪裏。

慕念只是厭惡她的存在,即使她已經存在。

她努力討好慕念,努力討好所有人。

可是沒有用。

濃濃的絕望迅速彌漫,她從混亂的淺寐中驟然驚醒,黎微也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向她望過去。

她的呼吸稍微加重,胸口的起伏劇烈,額角冒出細細的冷汗。

她調整呼吸,故作輕松地扭頭看了眼窗外。

“到哪兒了?”

黎微急忙回答:“還有十多分鐘到家。”

水縈魚“嗯”了一聲,然後沒再說話。

黎微一開始不太敢說話,安安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最好還是沒能忍住,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魚魚,做噩夢了嗎?”

說噩夢其實不太準確,水縈魚睡得不熟,只是閉著眼睛,算不上做夢。

“沒有。”

水縈魚轉回頭,沒去看她,自顧自地垂下目光。

“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慕念好像真的不喜歡她,而現在的她也不喜歡慕念。

她們互相厭惡,全然忘記了最初的依賴。

剛分娩的慕念身體很虛弱,沒人照顧她,護工笨手笨腳的,小小的水縈魚躺在她身邊,昏暗的房間沒有開燈。

護工離開時忘了拉上窗簾,她便抱著懷裏的水縈魚一起看窗外的星空。

水縈魚依靠著她的溫暖度過脆弱的嬰兒時期。

她也依靠著水縈魚撐過最初被水淺拋棄的困苦日子。

所以為什麽最後變成了這樣。

慕念最先對她感到了厭煩,因為水淺也不會回心轉意,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卻還要勸自己整理出希望尚存的積極態度。

黎微伸手握住水縈魚的手,什麽也沒說,只猶豫地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好開車。”水縈魚斂下眉間的疲憊,輕飄飄地拂開她的手。

“我沒事。”

黎微不敢反駁,不巧跟前快速竄過一輛車,她為了避開一時註意全放在了路上。

等她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看向水縈魚時,對方又重新閉上了眼,臉上沒什麽表情,軟軟的臉頰白裏透著點病態的粉。

剩下的路程水縈魚一直閉著眼,黎微也沒敢再多說話。

到家水縈魚就上樓去睡覺了,黎微獨自一人坐在樓下客廳,最開始還在好好處理工作,沒多久實在靜不下心,忽的將電腦扔到一邊,抱著好幾本孕嬰書認認真真地研究了起來。

孕婦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這些東西她已經研究得差不多了。

剩下還有一些東西,關於孕後期和分娩後的,她還沒研究透。

既然水縈魚決定要生下這個孩子,那她能做的也只有跟著一起好好保護她們的小孩。

更重要的是保護好水縈魚。

她想過很多次,如果真到了很危急的時候,醫生讓她選擇大人或者小孩,不管怎麽樣,她當然選擇大人。

再或者說,如果不是水縈魚態度堅決,她根本就不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可這都是徒勞的反抗,水縈魚已經決定的事情,不管是黎微還是其他別的什麽人,都無法撼動半分。

她仔仔細細地讀著書上的內容,讀著讀著依稀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明明有門鈴,也有對話的屏幕,這人偏偏就要敲門,像是為了彰顯自己的特殊似的。

黎微放下書聽了下,敲門聲聽起來還挺急促,好像有什麽急事。

黎微最近沒什麽重要的事,水縈魚也不會有。

她有些納悶,但還是穿上鞋去開了門。

江進站在門口,她只穿了件薄薄的風衣,見開門的人是黎微而非水縈魚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黎總?”

她和黎微有過幾場飯局交情,大概就是實力派影後與現今最大的娛樂公司老板的簡單見面。

兩人都不是那種熱衷於人際關系的性格,黎微對她沒興趣,當時的她對黎微只有不滿與不易察覺的恐懼。

如今兩人的交際網中多了一個水縈魚,黎微是水縈魚的妻子,江進是水縈魚認識了很多年的長輩。

她們之間忽然出現許多話題,無非都與水縈魚有關。

“小魚在嗎?”

江進這麽問時呼吸還有些急促,因為慌忙焦急。

黎微往裏看了一眼,二樓沒開燈,一點聲音都沒有,格外寂靜。

她說:“她在睡覺。”

“什麽事?”

江進頓了一下,看樣子是在猶豫。

這事她原本不打算與黎微說,這事被黎微知道以後,她們的結果都會變的不一樣。

“什麽事?”黎微微微皺起眉,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江進沒能抵住她渾身散發的壓迫感,恍恍惚惚地就說了出來。

“慕念回來了。”

聽到這話的瞬間,黎微臉色一變,飛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如同鷹隼尖利的爪子抓緊獵物,江進感覺手腕生疼生疼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黎微沈聲問道:“她是怎麽回來的?”

明明是由她的人送到國外,看守的也一直是她的人,中間不可能出錯,慕念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江進被黎微的眼神嚇得踉蹌著後退,“我,我不知道。”

她說:“今天早上慕念來找了我。”

慕念容光煥發地站在她面前,懶洋洋地倚著門框,說是回來看看她。

黎微緊緊皺著眉,渾身的氣勢洶洶,頗有幾分殺伐果斷的將軍氣質。

然而當她身後響起一聲清清冷冷的女聲時,這一王將氣勢立馬萎了下去。

“黎微。”

水縈魚站在樓梯口,她是坐電梯下來的,因為寶寶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醫生不太建議爬樓梯,所以她每次都是坐電梯。

見到水縈魚的黎微急急忙忙收起臉上的怒氣,盡力擠出一個乖乖的笑。

“魚魚。”

這一聲低喚聽得江進懷疑人生,好像剛才氣勢沖天的某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水縈魚向她們走來,黎微的笑容也跟著越來越乖。

“黎微,你讓開。”她輕輕推了推黎微的肩膀。

她剛睡醒,渾身又都不太舒服,沒什麽力氣,推不動黎微,手臂擡起來還酸疼得厲害。

“你讓開,不要擋著。”

黎微本想攔,卻又害怕水縈魚做出什麽可能會傷害到她自己的舉動,只得被迫讓出位置。

江進還是站在門口,水縈魚也站在門口。

細細的春風夾著初夏的氣味,溫和地撲到人身上。

自古眾人最愛此刻春風,而水縈魚卻受不得太多的風吹。

黎微在一旁看得焦急,水縈魚卻只是禮貌地笑了笑,對著江進道:“江阿姨。”

不必要的禮貌,她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的意思。

“進來說吧。”她往後退了一步將門讓出來,“我現在身體不太好,進來暖和一點。”

江進跟著她走進來,黎微整理好客廳沙發上散亂堆著的亂七八糟的母嬰書籍,殷勤地扶著水縈魚坐到雙人座的沙發上。

江進獨自坐在一旁的單人座沙發上,黎微倒了杯溫水遞給水縈魚,水縈魚先是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才說話。

“慕念回來了?”

她剛才從樓上走下來,黎微和江進的聲音離得挺遠,說的話聽不太清楚,只依稀聽見慕念這兩個字。

江進點點頭,眼含擔憂地小心打量著她。

現在的水縈魚比上次綜藝錄制時見到的更瘦了許多,細細的肩骨撐起衣服,憔悴的模樣仿佛雨後的嬌弱小花,花瓣上掛著重重的雨珠,好像下一秒就會不堪重負跌落塵土一般。

江進小心地詢問道:“小魚,你現在的身體......”

水縈魚對著她勉強笑笑,“我沒事。”

黎微想阻止江進將這件事如實告訴水縈魚,但水縈魚更先了一步問道:“她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江進有些顧慮地望了眼站在她身前的黎微,抿著唇沒說話。

水縈魚拉了拉黎微的衣擺,“黎微,你不要擋著,坐下來。”

黎微乖乖坐到她身邊。

江進盯著黎微灼灼的目光硬著頭皮道:“昨天晚上慕念來找了我。”

“她還帶了兩個人,嗯——是兩個男性alpha,長得魁梧,白人面孔,應該是她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雇傭兵。”

聽了江進的描述,黎微眉頭緊皺,臉色也嚴肅了許多,緊接著追問道:“她來找你做什麽?那兩個人有什麽別的表現?”

江進被黎微的樣子嚇了一跳,水縈魚拉住黎微的衣袖,讓她放松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水縈魚一直都知道慕念在國外也很有一些情人,不過大多都是些沒用的紈絝。

當初她想著把慕念送去國外有這些情人陪著其實也不會太難過,卻沒想到其中竟然存在擁有這般手腕的人。

她應該是通過國外到國內的私人航線回來的,這次回來有什麽目的還不太清楚。

江進說:“她就站在門口,說忽然有點想我,就想來看看,看一眼就走。”

“我讓她進門聊聊,她沒進來,只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就走了。”

“大概就兩分鐘的時間。”

江進臉上表情有些遺憾,也有些擔憂,她下意識覺得慕念這次回國沒有這麽簡單,好像這是她們所有人都覺得棘手的麻煩。

“那兩個外國人有什麽異常?”黎微問。

一說到這個江進有些激動,聲音都拔高了點,斬釘截鐵地說:“他們一直站在慕念左右兩邊,看起來根本不像保鏢,反而像是監督她做什麽事的。”

有點威脅的意思,江進感覺慕念本身的態度也有些無奈和恐懼。

她本來想報警,但又感覺如果情況真是這樣,就算警察來了也沒辦解決。

更何況她該向警察說什麽,說被軟禁在國外的情人突然回了國,身邊還有兩個看起來不像是好人的歐洲人。

所以她覺得自己的情人和情人的女兒都會有危險。

這種話說出來只會讓人懷疑她的精神狀態。

可她總感覺事情有蹊蹺,思來想去,最後只有這麽一個辦法。

黎微是一個可靠的alpha,水縈魚也是一個可靠的omega,將這種錯綜覆雜的事情交給她們最好不過。

更何況事情本就與她們有關。

黎微聽得臉色越來越冷,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利害關系。

水縈魚和江進聊了一會兒,江進還挺關心她的身體,仔細地問了許多。

水縈魚最近的身體說好不好,說差但又比之前穩定了很多,大概就是每天都感覺很累很疲憊,但流血一類的事情自從手術之後就沒怎麽發生。

水淺葬禮結束後她也不再去管那些瑣碎的事情,休息得還不錯,養得氣色都比原先好了許多。

不過因為水淺葬禮結束後的那一次手術,她的體重反而還降了些,最近黎微費盡心思給她補身體,斷斷續續漲了一點,臉上看著也肉了一點,至少不像原本那樣憔悴得嚇人。

最後臨走前江進不舍地拉著水縈魚的手,“小魚。”

水縈魚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

她很有一副長輩模樣,輕聲道:“保重身體。”

她的眼裏滿是慈愛,看得水縈魚還有些陌生。

“江阿姨。”

江進正站在門口換鞋,聞聲擡起頭看向她,“嗯?”

“我媽她對你不好。”水縈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疑惑,微微低著頭盯著地板,看樣子卻像是對這件事沒多大興趣。

“你為什麽總這樣。”

江進一直一直都很喜歡慕念,出來沒有因為慕念做過哪些事情而褪色。

她穿了一只鞋,還有一只拿在手裏,本來是要繼續穿的,但聽了水縈魚的話停了動作。

她無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可能因為沒有更好的人。”

她其實遇見過許多更好的人,不過那都是世俗給定的標準,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的心甘情願,更像一種被逼無奈的孤獨妥協。

其實她們最開始,也像水縈魚和黎微這樣甜蜜,兩個omega不顧旁人的看法走到一起,這本來足夠被談為一樁佳話。

後來是誰先提出了分歧,兩人相互越走越遠,最後分開,各自沈湎在加倍的痛苦中。

慕念有過很多情場失意,從最初的水淺開始,後來又是江進,她本來不是一個花心的人,但她心中埋著太多太多遺憾。

這些遺憾已經無法被彌補了,所以她用各種迷亂的情愛麻痹自己,放任自己沈醉在裘馬聲色中,懸浮在無法落地的夢中。

江進在水縈魚身上看到了很多與慕念相似的地方,她們之間的親情愛意早被各種過錯消磨,即使這樣,她們依舊是一對有著很多相似之處的母女。

江進把鞋穿好,走到門口,手擰動把手,門開了一條縫,她又回過頭來,不放心地囑咐道:“小魚,現在就很好了。”

“不用再嘗試更多的改變。”

她說:“現在已經足夠了。”

她這話說得無厘頭,卻含著沈重的遺憾,語重心長的,似乎是在告誡她,千萬別重蹈覆轍。

水縈魚神色淡淡的,不清不楚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知道現在已經很好了,可是黎微和她們都不一樣。

她幫江進拉開門,黎微在陽臺上和誰打電話,她們中間隔了一個客廳,客廳很大,回頭看過去只能遠遠看到黎微的背影,朦朧的光影和朦朧的身影,年輕的alpha站得筆直,別有幾分逼人的蒼勁。

大概是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黎微轉過身來,猝然對上水縈魚的目光,原本冷冷的臉色立馬軟了下來,臉頰微微紅了紅,有些局促又有些害羞地朝她笑笑。

像條小狗似的。

水縈魚回過頭來,兩只手握著門把手,江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道別離開了。

她們都不知道下次見面局面會變成什麽樣,或許物是人非,或許一事未變。

送走江進以後,水縈魚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過了一會兒黎微掛斷電話從陽臺走回來,很自然地坐到她身邊。

水縈魚探身去拿茶幾上的遙控器,黎微搶先一步彎腰拿到遞給她,像個殷勤的狗腿子。

水縈魚接過遙控器打開電視,往後一趟靠著靠枕悠閑地選起了消遣電視劇。

她選了一部最近新出的電視劇,男女主都是明光的藝人,男a女o,演技不怎麽樣,長得倒是個個標準。

黎微之前去過幾次公司,有一次就遇上了裏面的女主演,是個omega,嬌嬌弱弱的,見著她就往邊上躲,就像上學時候遇見班主任的小學生,怕得要命。

黎微不太明白為什麽對方這麽害怕,她一直覺得自己雖然說不上平易近人,但也達不到兇神惡煞的程度。

這當然只是一個她所認為的錯覺,自從肖颯向明光繳了違約金離開以後,再沒有敢輕飄飄同黎微開玩笑的人了。

忽然出現的年輕老板,自帶淩人的冰冷氣質,怎麽看都是他們不好惹的一類人。

冰冷氣質的黎老板此刻乖巧坐在沙發上,兩只手乖乖地撐在腿上,側著臉問水縈魚。

“魚魚,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該有什麽想問的?”水縈魚扭頭輕飄飄地瞧她一眼。

“慕念怎麽回來的,慕念有什麽目的,慕念背後的人是誰。”黎微挪了挪位置挨她更近,“魚魚,你不好奇嗎?”

水縈魚吐出一口氣,直了直發酸的腰,懶懶地回答:“不好奇。”

黎微被她說得一楞,“為什麽.....”

小聲的遲疑,聽起來很茫然。

“能有什麽為什麽?”水縈魚把電視聲音調低一點,自己的聲音也跟著變輕一點,“不是一直都有你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也有些無可奈何,“我好累,黎微,這些事情我不想管。”

“你可以幫我解決嗎黎微。”

黎微微微紅著臉,腦袋像短路了一樣,一點話都說不出來。

水縈魚長長地望著她,竟然有幾分深情的感覺。

黎微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臉燙得厲害。

水縈魚彎了彎眉,特別溫柔地問了一句:“黎微?你怎麽了?”

其實也沒有很溫柔,水縈魚的聲音一直是那種很清冷的類型,只是落在黎微耳裏特別特別溫柔。

沒有得到回答,水縈魚挪過來和她挨在一起,有些納悶,“怎麽呆呆的?”

就像一只捧著瓜子忽然呆住的小倉鼠,又呆又可愛。

黎微感覺到臉邊冰冰冷冷的觸感,像涼涼的冰塊,水縈魚的手撫在她的臉上,冰冰冷冷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臉頰。

她捧著黎微的臉,眼裏含著真實的深情。

黎微與她對視,好久好久以後才回過神來。

“魚,魚魚。”她慌張地挪開眼,“我,我沒有發呆。”

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像個傻子。

黎微的臉更紅,水縈魚輕輕地笑出聲來。

清脆動聽的笑聲,黎微聽著心情也好了許多,也跟著真情實感地開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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