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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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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水縈魚說, 我們已經結婚了,空氣忽然安靜。

大家靜靜站著,只有幹柴燃燒發出的劈啪輕響證明此時時間依舊在流淌。

他們其實能猜到兩人不簡單的關系,但沒想到她們已經結了婚。

坐在她身邊的嘉賓一個腳軟滑倒在了地上。

“倒不至於這麽驚訝吧。”水縈魚說, “網上不也都一直這麽說。”

她倆的cp從金河馬獎那次開始就炒得火熱。

完全由粉絲們自發討論出來的熱度, 其中沒有任何營銷運作, 只在最後綜藝要開始錄制的時候劇組小小地推了一把火。

“您不知道, 這不一樣。”

“越是網上的cp, 就越不可能是真的。”

水縈魚聞言皺起眉,“我們是真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有許多不滿。

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那人急忙連聲道歉。

這時候其他人也將這個勁爆消息消化得差不多了, 紛紛走上前來同兩人說一些祝福的話。

客套生疏的祝福,缺少真心, 缺少熱情,但好歹也是祝福。

事情並沒有水縈魚原本設想的那般美好, 大家感嘆地說她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說她們在一起是上天再好不過的旨意。

之後剩下的時間她都有些情緒低落, 無法自行控制的低落情緒,並不適合在這樣美好的時刻展現出來。

她一向很會強顏歡笑, 像是故作輕快這一類行為從小就會,算是無師自通的一種可悲的本事。

黎微沈默地坐在她身邊,這次綜藝她的話明顯少了許多,在鏡頭之下, 她幾乎很少說話。

或許是因為沒有必要向觀眾表現自己,所以能夠隨意地沈默。

現在的時代就連沈默也無法自願。

可悲的娛樂時代, 卻是由她親手締造。

晚會進行到一半,水縈魚困得蜷縮在椅子裏昏昏欲睡。

黎微擔心她在野外睡著著涼感冒, 孕婦感冒不比普通人那般輕松,於是抱著她先一步離開。

水縈魚半道上就在她懷裏睡了過去,不管不顧地睡得深沈。

今天忙了一整天,對於她來說確實不輕松。

黎微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既然宣布結婚的事情已經安排好,只剩在節目播出時發一條微博,那之後更多的事情也得慢慢提上日程。

比如說婚禮,她還欠水縈魚一個求婚,她們甚至連戒指都還沒有,之前她吩咐人拍下來的戒指早送到了國內,一直存在保險箱裏沒來得及取。

不過這些事情不用太急,她們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足夠慢慢計劃。

兩人回到住處,水縈魚強打起精神爬起來迷迷糊糊洗漱了一通,倒頭躺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這次出來錄節目,因為想著就三天時間,黎微沒帶電腦,只帶了兩部手機勉強應付工作。

這會兒她正坐在書桌前,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處理工作。

一向在工作上游刃有餘的黎微今夜卻是眉頭緊鎖,似乎遇上了某些棘手的事情。

-

之後的錄制還算順利,不過貌似和水縈魚沒有太多關系。

她白天睡到中午起來,下樓簡單扒拉兩口飯,然後再去吐一頓,多少剩點能夠勉強維持生命的能量。

之後她再去後院曬太陽。其實她一直不是一個喜歡曬太陽的人。

相比於晴朗的天氣,她更喜歡不會下雨的陰天。

但是醫生說孕婦得常常接受日光的傾註,為肚子裏的胎兒提供更多的養分。

就像草木依靠陽光生根發芽,新生命的降臨必然少不了陽光。

用科學的說法解釋,構建身體骨骼與其他零碎的生命物質必須的鈣與維生素D都與陽光息息相關。

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不曬太陽或許不會出問題,但現在不一樣了。

醫生說這就是即將為人父母必須面對的甜蜜的負擔。

甜蜜的負擔。

她在暖融融的陽光烘烤下昏昏欲睡,犯著困想到這個詞,在虛浮的夢境裏沒由來感到煩躁。

然而不管她再怎麽不願意,既然當初決定生下這個孩子,那麽這些甜蜜負擔就都得落到自己肩上來。

即使omega自古以來就沒有被要求履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類的君子恪言。

她曬半小時太陽,等消食消得差不多以後又重新回到房間,關上門拉上窗簾,隔絕一切聲響與光亮。

然後倒進被窩裏繼續呼呼大睡。

懷孕以後她每天睡覺的時長越來越不正常,先是十個小時左右,後來慢慢升到十一十二個小時。

而最近自從某天早上起來,肚子忽然大了不少以後,她所需求的睡眠時間也突然增長了許多。

一天十五個小時是基本,如果沒事的話能一整天都在睡覺。

所以這次的綜藝,她也沒多累,差不多就是換了個地方睡覺,床更窄更硬了些,晚上靜下來禽蟲的叫聲吵鬧了些,除此以外睡眠體驗還算不錯。

主人家的小男孩她臨到離開都沒再遇到,明明同在一處屋檐下,大概是在刻意躲著不願意與她見面,也不知道為什麽。

畢竟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又不是每一個人都與黎微相同,水縈魚懶得分出那麽些閑心關心旁人,她又不是聖母,也不是上天降臨凡間的天使。

她的性格有時候甚至算得上鐵石心腸,冷漠到了某種不管怎樣都能保持毫無波瀾的程度。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認為重要的人和事物。

比如說最近黎微成天低頭看手機,幾乎每天有十個小時都在用手機遠程處理工作,像是忙得完全脫不開身一般。

況且她們正在錄制綜藝,按照水縈魚對黎微的了解,如果不是實在脫不開身的事務,她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沈湎與手機裏的工作。

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處理水家餘孽。

餘孽。用這個詞其實一點也不誇張。

一群由水淺養著的廢物,除了花錢什麽都做不明白,一見水淺死了又跳著腳要來分家產。

明明遺囑上白紙黑字寫著一切財產由水縈魚繼承,他們卻偏不服氣要借著自己那點不入流的勢力向水縈魚施壓。

愚昧的舉動,完全忽視了黎微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黎微願意為水縈魚做到這一步。

水家不過是個看似強盛的軀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燙手的山芋,一個費力不討好的爛攤子。

沒有水淺的手腕貿然出手只會引火燒身。

就算是黎微也不好妄下定論。

但他們沒想到水縈魚願意將繼承到的一切交給黎微打理。

商人之間是不可能存在這樣的信任的。

可水縈魚不是商人,聯系兩人關系的也不是單純冷漠的利益。

水縈魚不在意她繼承的這筆財產,而黎微在意的只有她。

所以這事說起來麻煩,但又算不上困難,只能叫做無奈,即使結果已定,但依舊不得不大費周章地處理。

黎微忙得三天的覺擠到一天睡,加起來還只有匆匆忙忙五個小時不到。

她們簡直就是兩個極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水縈魚實在看不下去她這麽宵衣旰食的用功勁,強硬地要求錄制結束回去的時候車由她開,路上黎微總算睡了個還算不錯的囫圇覺。

到家後大概在晚上七八點左右,水縈魚把人趕去床上繼續睡,兩人一起睡。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大清早,十點的樣子。

黎微起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她摸了摸空著的被子,涼涼的。

她心裏忽然湧上一陣慌忙,仿佛被拋棄了一樣,又是委屈又是慌張。

偌大的房子格外安靜,她下樓去找,沒找到人,又輾轉到樓上,所有房間找遍了也沒見著人影。

最後她跑到車庫去找,還是沒找到,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剛走到門口,看到站在柵欄邊與隔壁omega說說笑笑的水縈魚。

她穿著米白混青灰的格子襯衫,春天該有的打扮,只一個背影從後面望著也溫柔得讓人差點落下眼淚來。

黎微心下一松,急忙跑過去喚道:“魚魚。”

水縈魚轉頭望過來,見到來人是她之後臉上的笑容變了味。

從原本的禮貌得體且充滿距離感,忽然變得嬌憨欣快,明朗得仿佛見到她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人欣喜。

“醒了?”

黎微點點頭,“嗯。”

她走過來與水縈魚膩歪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註意到依舊站在邊上的陌生鄰居。

她記得之前這戶沒住人。

“這是楚禮。”水縈魚介紹道。

黎微像被家長領著見親戚的小孩,順著她的介紹向楚禮頷首。

楚禮身上一套休閑的棉質家居服,冬天才會穿的加絨款式,就算是水縈魚也沒她這麽怕冷。

她臉上殘有未消的病氣,仿佛大病初愈後最為兇險的恢覆期。

她身邊沒有alpha的陪伴,扶著腰獨自站在門口,孤獨而吃力地活著。

“她就是我的alpha,黎微。”水縈魚將黎微往前拉了拉。

楚禮聽到黎微這兩個字下意識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而黎微也在這時候才發現對方高高隆起的腹部。

大概有八九個月了。

黎微想到不久後水縈魚也會變成她這樣,可怕的肚子,裏面的小孩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破體而出一般。

可怖的未來走向。

水縈魚從她定在楚禮肚子上的目光就能猜出她此時的想法。

“黎微。”

黎微收回目光。

“別想太多。”

“我沒有。”黎微狡辯道,“只是在想以後魚魚也會這麽辛苦。”

“怎麽?心疼?”

“嗯。”黎微乖乖點頭,單手捂住胸口,“這裏,好疼好疼。”

像個小孩。

楚禮自覺氣氛尷尬,上前告別後離開。

人走後黎微終於能夠正大光明地環抱住水縈魚,借此沈默地訴說不久前那番慌忙的擔憂。

水縈魚仿佛能夠讀懂她的心思,柔聲安慰道:“我就在這裏。不會走的。”

黎微悶悶地“嗯”了一聲,聽起來可憐巴巴的,委屈得不行。

“黎微,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水縈魚柔聲道,“我累了。”

黎微應了下來,卻還是舍不得放手,把她從懷抱裏松出來,伸手牽住她的手。

暖呼呼的手掌,意外給人幾分可愛的感覺。

水縈魚怎麽看自家alpha怎麽覺得可愛,像一只被欺負了的大狗狗,委屈吧啦地跟在身邊。

兩人在路上閑聊。

“黎微,什麽時候能忙完。”

“啊。”黎微呆呆地楞了一下,老實回答,“還要一段時間。”

“在忙什麽?”

平日裏水縈魚很少過問黎微的工作。

但如今問到了,黎微依舊乖乖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在處理水家的事情。”

“有個alpha,糾集了群不死心的水家人。有點麻煩。”

他們不想把命運交給水縈魚掌控,他們只想分一杯羹,然後繼續逍遙,他們認為水縈魚無法給自己這樣穩妥的支撐,所以轉頭去支持看起來還算有能力的其他後輩。

明明只是群廢物,一群被圈養在舒適圈內的無用廢物,居然還有臉挑挑揀揀地選擇主人。

“水怡然?”水縈魚問道,“他們選了她,對嗎。”

黎微點點頭。

“打算怎麽辦?”水縈魚問道。

“他們現在手裏有一部分股份,計劃是慢慢施壓將股份收回來。”

“很麻煩?”水縈魚問。

“嗯。不是很輕松。”

非常麻煩,畢竟水家是屹立上百年的大家族。

這種事就相當於將一件長裙改成上衣,不僅需要巨大的耐心與精力,還得有大刀闊斧更改的魄力與實力。

“打算怎麽做?”

黎微抿著唇斟酌語句,“用溫和一點的手法,既然是魚魚的族人,我會給他們留出後路。”

“但是最近可能得開始加班了。”

她說:“雖然以前也經常這麽做。一天三杯咖啡,坐在電腦前一坐一整天。”

她以前從沒和別人抱怨過這種事情,她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偉岸嚴肅,不茍言笑並且遠遠比同齡人優秀,堅韌,無所畏懼。

而現在堅韌不拔嚴肅冷厲的黎董事長,穿著與水縈魚同款的卡通睡衣,在母嬰店消費滿一定數額送的一套親子裝,水縈魚穿孕婦款正好,黎微於是顛顛地跟著穿了同款,彩色卡通上下兩件裝,被她長手長腳穿在身上露出手腕腳踝,乍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滑稽的可愛。

“魚魚,好累啊。”她拉長語調說道,有一些撒嬌的感覺。

這世上並沒有什麽明確的規定說alpha不能撒嬌,alpha也得面對許多讓人感到疲憊的困難,更何況作為一個心智健全的alpha,理智克制地對著自己地omega撒嬌,這並不是一個需要感到羞恥的行為。

水縈魚對她的撒嬌與訴苦接受良好,也知道她想要的是怎樣的安慰。

“抱一抱會不會好一點?”她故意這麽問黎微。

黎微略微羞澀道:“抱一抱就會好很多。”

“那就抱一抱。”水縈魚輕笑道,動作輕柔地張開手臂,舉止投足間都充滿讓人沈溺其中無法自拔的溫柔。

“過來,黎微。”她的笑容和煦溫暖,就像是春日最最柔軟的淺金色光芒。

黎微心口一滯,腳步不自覺有些踉蹌,笨拙地往前輕輕撞進她的懷裏。

“魚魚。”她哼哼地撒嬌。

就像是無意間流落在外的狗狗輾轉多日終究與主人重逢,異常溫馨的場面。

黎微將腦袋埋在她的懷裏,一言不發地放輕呼吸,細細軟軟的頭發與水縈魚披散垂落下來的頭發相互糾纏在一起,一刻也不願意分離。

沈默安寧的相擁。

許久之後水縈魚出聲道:“黎微,我腰酸,站不動了。”

懷孕之後不能久站,特別是保持同一個動作站很長時間也不換站立姿勢。

這事很早之前醫生就囑咐過她,說是剛懷孕受精卵著床不穩定,不宜勞累,更不能久站,最好避免受到刺激,嚴重的還會流產。

黎微聞言並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松開,反而摟住她的腰,以一種強勢的態度將她打橫抱起。

忽然的失重讓水縈魚忍不住驚呼出聲,但因為抱著自己的人是黎微,所以緩過稍微的驚訝之後她沒有反抗,反而輕輕笑起來,手臂環住黎微的脖子,語調嬌軟地低聲問道:“小黎微要幹什麽呀?”

她現在被孕吐折騰得只有八十來斤,輕飄飄的一團抱在懷裏都沒什麽重量。

黎微將她穩穩抱住,邁開步子往屋裏走。

“這樣就不會累到魚魚了。”她這麽解釋道。

“我自己走也不累的呀。”水縈魚用哄小孩的一般的語調說道,“只是站不了太久而已,小題大做。”

她說著仰起腦袋湊過去吻了吻黎微的鼻尖。

溫熱的吐息撲在黎微臉上。

黎微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她已經比普通同齡人自律很多了。

可是現在的局面,面對這樣誘人的水縈魚,她依舊沒辦法穩住心神。

“魚魚。”她沈聲喚道。

某些沖動燒得她語調低沈,水縈魚終於在這時察覺出幾分不妙。

“黎微。你有感覺了嗎。”她慫慫地問道,聽起來明顯底氣不足。

黎微回答:“嗯。”

還是沈沈的音調。

“你要把我抱回房間裏嗎。”

黎微回答:“嗯。”

水縈魚之前撩火撩到飛起,真見到對方提槍上陣的架勢,整個人又忽然慫了。

她蔫噠噠地“嗚”了一下,本來是有些不情願的表示,卻聽得黎微呼吸更沈。

“魚魚不願意嗎?”她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音色。

“沒有。”水縈魚不情不願地搖搖頭。

她只是有點心虛,覺得等會黎微可能不太好滿足。

“那你要輕一點。”她退步道,“不能太劇烈,醫生說不可以太劇烈。”

黎微胡亂應下,走上樓將懷裏的omega輕輕放到床上。

她剛醒沒多久,另一邊的被子還是暖和的,水縈魚追著暖和的溫度挪到她習慣睡的位置上,縮在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被子裏只露出個腦袋,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黎微撲上去隔著被子抱住她,沈沈如野獸的呼吸,帶著某些濕漉漉的願望。

水縈魚仰躺著,渾身的器官都受到輕微程度的擠壓,胸口忽然湧上一陣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她喘息了兩下緊接著咳了咳。

突然的變故嚇得黎微沖動全然褪去。

她焦急喚道:“魚魚?”

“我沒事。”水縈魚安慰著掩飾道,“被嗆了一下。”

並不是被嗆了一下,自從妊娠滿了十周之後約摸著胎心胎芽發育好了之後,她就開始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疲乏。

每天早上起來渾身難受得像是夜裏被誰揍了一頓,平躺在床上也會出現像剛才那樣缺氧的情況。

水縈魚挪了挪身體往左邊側了側,好歹緩和了一點缺氧帶來的窒息感。

“魚魚。”黎微悶悶道。

“嗯?”水縈魚應道。

“魚魚瘦了好多。”

“是嗎。”水縈魚裝出不在乎的樣子說,“作為女明星,得好好保持身材。”

黎微收緊環住她的手臂,纖瘦的身形抱在懷裏給人一種給空落落的空洞感。

“但是好瘦好瘦啊。”黎微聽起來像是要哭了一樣,“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就是這樣的。”水縈魚狡辯道。

黎微不接她的狡辯,繼續道:“其實魚魚,我知道你每天吃完飯都會吐很多次。”

“你不想讓我知道,但是你每次從衛生間出來,臉色好差好差。”

“魚魚,現在我好害怕。”

“害怕什麽?”水縈魚深呼一口氣平靜地問道。

“魚魚現在的身體很差。”

“沒有你想的那麽差。”

“但是還是很差。魚魚這麽瘦,這麽虛弱。”黎微哽咽道,“每次抱著你,我都感覺像,像要失去你了一樣。”

水縈魚冷靜地安慰道:“沒關系的。”

“不想失去魚魚。”她說,“就算只有一點可能。”

“所以你想怎麽做?黎微。”水縈魚忽然哼笑出聲,原先的嬌軟也盡數收起,“我們每過一段時間就必須為這件事情吵一次嗎?”

“你不想失去我,可我也不想失去這個孩子。”

“所以你到底想怎麽樣?”水縈魚強硬道,“打掉她是不可能的。”

“或者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她提議道,“等我不再這麽虛弱了,等你能夠坦然接受了,我們再重新在一起。”

她咄咄逼人地問道:“這是不是你想要的解決方式?”

黎微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魚魚,我.......”

她只是沒有安全感,每天早上醒來,她下意識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檢查身邊是否有另一個omega的身影。

她與水縈魚在一起,結了婚有了小孩,這種事情曾經的她每一天每一晚都會夢到,但那終究是個夢,不管多麽真實,不管多麽誘人沈溺。

她害怕現在的情況依舊是一個無比真實無比漫長的夢,醒來的誘因便是水縈魚那日漸消瘦的身形。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魚魚。”

她這話說的深情,最後那一聲“魚魚”也喚得足夠乖順,仿佛一條無比依賴主人的小狗。

水縈魚淺淺皺起眉,“黎微,你這樣只會讓人覺得自私。”

“你不想失去我。但我也有不想失去的東西。”

黎微默了默,小聲地問:“就算死掉也無所謂嗎?”

水縈魚重覆道:“就算死掉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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