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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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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

汪竹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 那個小魚姐,我就準備在你這裏住下了哈。”

汪竹放下正在剝的山竹,視死如歸道:“我,我那個租的房子就是那個什麽房東阿姨說她兒子要回來工作就不給我租了, 然後, 然後這最近找房子太難了, 然後, 然後, 然後張婭姐就和我說那個您這邊有空餘的房間,反正我不也就是您的助理嘛,反正, 反正就正好,您讓我住這兒, 我幫您做家務,住宿費, 住宿費就從我工資上扣。”

她埋著腦袋一股腦說完,水縈魚也沒打斷她。

氣氛一度安靜, 汪竹不敢擡頭。

“說得很好。”水縈魚的聲音很輕,在她頭頂上響起, 聽不出明顯的怒氣。

“下次別撒謊了。”

汪竹被識破,整個人刺溜一下蔫了氣。

“被您看出來了啊。”她拉長語調慢吞吞地擡起腦袋,朝她訕訕笑笑。

“我就想照顧您嘛。”

水縈魚往後靠在沙發裏,察覺到她悄悄瞥向自己小腹的目光。

“張婭勸你留下來的?”她勸道, “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學習更重要, 我的事情會有解決的辦法,別被耽誤了。”

語重心長的長輩語氣。溫和又認真。

以前從沒有人用這種語氣關心過汪竹, 她的父母只關心她能不能為他們謀利,她分化成了omega之後就不再願意為她出上學需要的學費,義務教育一年幾百塊錢也不願意。

後來是她讀書爭氣,靠著獎學金才讀到大學。

然後父母又不滿足,要把她賣給有錢的alpha換養老錢,說單靠她一個omega是沒辦法給父母養老的。

汪竹沒辦法,在大學讀書期間開始兼職,除去生活費還要存下一大半的錢打給貪得無厭的家人。

直到現在,水縈魚是第一個站在她的位置上真情實感為她考慮的人。

“讀書學習考試,這些事情不管什麽時候都能做,但小魚姐現在是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缺席。”

汪竹說得也認真,眼裏真誠的神色在燈光照映下閃閃發光。

“我很期待小魚姐的寶寶,所以迫切地想要照顧好小魚姐和寶寶。”

她明目張膽地註視著水縈魚平坦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可以嗎?”

也不知道詢問的對象是水縈魚還是她肚子裏的小孩。

水縈魚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著腹部,習慣性擡手輕輕地摸了摸。

“如果你能權衡兩者利弊,並且自願的話。”她強調道,“不用在意張婭說的那些東西,只看自己的想法就好。”

汪竹自然是光速點頭連聲道是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自己的想法。

說完笑瞇瞇地把果盤捧到水縈魚跟前,“您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等一下我去給您做晚飯,張婭姐說您最近胃口不怎麽好,今晚就吃清淡一點的,番茄雞蛋面,怎麽樣?”

水縈魚接過她遞來的果盤,各種水果混合的淺淡香味撲鼻而來。

她選著捏起一小瓣橘子放進嘴裏,溫和的味道恰到好處地撫平了剛才幹嘔造成的不適,胃裏清清涼涼的,似乎滋味不錯。

汪竹期待地註視著她,見她的表情漸漸和緩,緊張得繃緊的身體也跟著慢慢地放松下來。

“吃。”水縈魚把盤子遞到她跟前,“替我準備了這麽久,就別推辭了,反正我也吃不完。”

善解人意的溫柔漂亮姐姐,汪竹淚眼汪汪地望著她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這是什麽表情?”水縈魚用含著一些淺淺笑意的語氣問道。

汪竹自覺失態,擡起衣袖抹抹眼淚,小聲地解釋道:“眼睛進沙子了,不得不分泌出一點眼淚解決這個問題。”

嘰裏咕嚕的車軲轆話,乖乖巧巧的小妹妹。

“不用為我擔心。”水縈魚看出她的情緒,淡聲安慰道,“我能處理好,不用擔心。”

她就像在說“該大人煩惱的事情,小朋友就不用管了,開開心心到一邊去玩”,溫柔得一塌糊塗。

這下汪竹的眼淚是怎麽都止不住了,哇唔哇唔地哭起來,沒哭多就想到水縈魚現在的情況,怕煩擾到對方,又努力咬住下嘴唇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水縈魚安安靜靜地望著她。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很好的,我沒事的。”

醜兮兮的笑容無意間顯出幾分搞怪的意思,水縈魚忍俊不禁笑了兩聲,汪竹於是也跟著傻乎乎地笑。

一時間氣氛變得活潑歡快,輕松的氣息盈滿原本冷清無趣的客廳。

汪竹吃了兩口水果突然想起來藥,急匆匆地跑到玄關去把放在櫃子上的一大口袋藥給拿過來。

“張婭姐讓我幫您記著吃藥的時間。”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袋子,對著滿滿當當地一堆針劑發愁。

“誒呀,這藥怎麽長這樣的呀。”

她捧著針劑求助似的看向水縈魚,可憐巴巴地喚道。

“小魚姐。”

“嗯?”

“您幫我看看唄。”

“怎麽了?”水縈魚聞言俯身湊過來,伸出手捏住其中一支。

“小魚姐,您看看這是該怎麽弄的呀。”

水縈魚拿近了仔細地看那上面的英文字。

“註射用,低分子肝素鈉。”她翻譯過來念出聲。

“聽起來像是油劑。”汪竹理論知識倒很有一套。

“就是油劑,皮下註射,臀部,腹部,大腿內側。”

水縈魚順著說明書念,念了一半頓了頓。

“這個等會兒我自己弄,先看別的。”

汪竹聽得懵懵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這個是要自己用針紮的嗎。”

“嗯。”水縈魚淡淡點頭。

“聽起來就很疼。”小姑娘吃了黃連一樣皺起臉。

“生病就是這樣的。”水縈魚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不疼的。”

又不是她紮針,其實沒必要安慰。

汪竹意識到這點時,水縈魚已經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和著水按照說明書上寫的份量把剩下的藥給咽了下去。

一大把藥片和和膠囊,往嘴裏一塞和水一起一吞一咽,汪竹看著她流暢的動作呆呆地眨了眨眼。

水縈魚起身重新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仰著脖子喝下,動作莫名透出一股優雅,像天鵝一樣。

“這就好了嗎。”汪竹今天發楞次數有些超標。

“嗯。”還好水縈魚對她比較有耐心。

“我以為這麽多藥得分開一點點地吃。”

“是該這樣。”水縈魚點頭認同道,“以前吃藥養成的壞毛病,小時候不愛吃藥。”

汪竹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傻楞楞地接了句:“小孩都不愛吃藥。”

像在安慰她不必為此自厭自棄。

“嗯。”水縈魚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的。”

汪竹腦海裏瘋狂的土撥鼠尖叫在水縈魚那帶有淺淡香味的修長手指落在自己頭發間隙的同時響起。

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揉她的腦袋?

稍作冷靜後,這個問題和不久前張婭揉腦袋的畫畫從腦海裏浮現出來。

過於親近的舉動,現在回想起來帶來的羞赧感受竟然比剛才還要強烈許多。

在被偶像揉腦袋的雙重刺激下,小姑娘紅著一張猴屁股臉害羞地跑進廚房,說是要給小魚姐做晚飯了。

水縈魚因此得了幾分空閑,先研究了一會兒保胎的針劑,看明白大致的操作流程之後把東西丟一邊,又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睜著眼睛不停犯困,閉上眼睛立馬清醒,清醒得能夠清楚地察覺到天旋地轉的頭暈,暈得她趕緊睜開眼睛,然後又開始犯困。

這也是懷孕後出現的癥狀,雖然沒懷孕之前也有一點,但癥狀輕微也沒這麽頻繁,忍忍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就過去了。

她睜著眼睛保持著小憩的姿勢,仰著腦袋望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面什麽都沒有。

她睜著眼睛開始胡思亂想,關於自己的關於黎微的,關於肚子裏的小孩出生以後的,那時候的日子應當已經變得很美好了,她也再也不用活在被慕念操縱的陰影之下。

放在身邊的手機又振動起來。

她已經有些畏懼電話或是新消息這一類東西,維持現狀對於她來說都不能算一件輕松的事情,因此更加逃避現實的不斷推進。

又是慕念的電話,她不想接,掛斷電話發了條短信說正在忙,然後放下手機無所事事地繼續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電話又打了進來,不依不饒地一直響,如果這時候她關機或是開飛行模式繼續不接電話,大概不出兩個小時慕念就會踩著高跟鞋沖到她家裏怒氣沖沖地質問她為什麽不接電話。

一昧的控制,讓人感到疲憊,感到厭煩,感到無可奈何的乏力。

“水縈魚昨晚上你人去哪兒了。”

電話一接起來迎頭就是盛怒的質問,慕念的聲音又尖又大,比往常都還要刺耳許多。

“大家都等著想看你,讓你招呼客人你也不願意,木著張死人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死了媽,看著都晦氣。”

水縈魚沒力氣和她爭辯,調低了音量把手機放在一邊,但還是能聽見。

她發洩一樣大罵一通,情緒稍微冷靜了一點,冷著聲音問:“昨晚上幹什麽去了?打你電話不接,到後面還關機。”

質問的強勢語氣,怎麽也算不上關心。

水縈魚撈起手機,平靜道:“去醫院了。”

慕念一聽更生氣,“那麽一點低燒就去醫院?”

很少有人會因為那麽一點低燒去醫院,這事慕念想不明白,水縈魚也不想同她多做解釋。

“如果你要這麽想的話。”

慕念最受不了水縈魚用這種冷淡的語氣與她說話,這給她的感覺就好像一直在掌控中乖順聽話的女兒忽然脫離了控制,知道反抗,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手段與她作對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水縈魚,我是你媽,誰家的女兒幾個月找不到人,和她媽生疏得和陌生人一樣。”

慕念又開始她那喋喋不休的抱怨,水縈魚重新把手機扔一邊,閉上眼睛,任由頭疼蔓延。

至少還能借用這點疼痛感受到自我真實的存在。

她把手搭在腹部,腰上蓋了毯子,小腹暖融融的,不似手指的冰涼。

汪竹走出來問水縈魚吃不吃荷包蛋,她樂呵呵地說她可會煎荷包蛋了,是煎蛋界天花板一般的存在。

水縈魚實在沒力氣回覆她的俏皮話,牽著嘴角疲憊地笑了笑。

汪竹站在廚房門口遙遙地喊話,與水縈魚截然不同的聲線順著電話傳到慕念耳裏。

甜甜的,聽起來像是個omega。

慕念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篇娛樂新聞標題,好像是說一向對戀愛表現得很冷淡的水影後,說不定就是個完完全全的oo戀。

不然怎麽會出道十年一點緋聞都傳不出來,活像個得道高僧。

“你那邊有人?”慕念冷聲問道,“那邊是個omega?”

水縈魚聽到她這麽問,拿起手機無所謂地“嗯”了一聲,故意沒解釋,就只“嗯”了一聲算作肯定的回答。

“你這算什麽意思啊?”慕念勃然大怒道,“現在學會玩兒omega了是不是?上次是不是也是omega?嗯?新年那天晚上。”

水縈魚淡淡回道:“你不是也玩omega麽?”

這種話落在一旁清新可愛的汪竹耳裏已經算得上虎狼之詞了。

小姑娘驚訝地瞪大眼睛,手裏的鍋鏟像是有千斤重,迫使她小跑著躲進廚房,特意把門關嚴實,然後開始炒菜,借用抽油煙機的轟隆噪音掩蓋住她們那放蕩不羈的談話。

水縈魚沒註意到她的舉動,反倒被慕念胡亂的發火氣得肚子隱約疼起來。

她按住小腹皺起眉,稍微直起身脊背緊繃著,耳邊慕念的責罵聲音越來越模糊,最後只聽得見混亂的聲響,內容一點沒聽進去。

汪竹端著滿滿一大碗番茄雞蛋面出來的時候,從餐廳遠遠望過來沒在沙發上看到水縈魚的身影,尋找著繞過來才發現人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面色難看。

她趕緊跑過去湊到人身邊,看到對方額頭的冷汗,薄薄一層掛在白皙的皮膚上,給人那麽脆弱那麽孤獨的感觸,她伸出了手,卻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她發現水縈魚的手機放在一旁,裏面有人聲傳出來,哀求的女人聲音,似乎是在後悔剛才沖動,用那種語氣向水縈魚發火。

汪竹聽著她說話的語氣覺得奇怪,這時候在這裏裝模作樣地後悔,早幹嘛去了。

水縈魚空出的一只手緊緊捂著耳朵,看樣子是不願意聽到這些話的。

汪竹不大樂意地朝著電話裏的人解釋了一句:“阿姨小魚姐她不舒服,現在回不了你的話,我先給您掛了,有什麽事下次再說吧。”

慕念似乎還想說什麽,汪竹才懶得和她廢話,說完飛快把電話掐斷,世界一下安靜下來。

“沒事了小魚姐。”她輕輕摸摸水縈魚的背,“我把她電話給掛了。”

水縈魚沒說話,順著她的攙扶慢慢坐起身,沙發布套上殘留一抹淡淡的紅,汪竹安慰著安慰著,不經意間瞥見,嚇得一下渾身僵住,慌忙地組織著語言不知道該怎麽和水縈魚說。

不等她出聲,水縈魚先發現異常,順著她的目光往身後看。

汪竹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看到她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神色也很平靜。

“小魚姐?”汪竹聽著自己的聲音像是快要哭了一樣。

“沒事。”水縈魚反倒安慰起她來,“沒事的,別怕。”

她嘴唇都沒了血色,臉色也蒼白得像是流水線上剛生產出來的白紙,一點顏色也不沾。

“現在,現在咱們該怎麽辦啊?有,有藥什麽的嗎?張婭姐也沒和我說啊,我,我現在給她打電話問問,您,您也別怕,我去廚房拿手機。”

汪竹又是哭又是急噔噔噔跑進廚房,沒待兩秒又噔噔噔地跑出來,一邊跑一邊撥號,再來到沙發邊上時電話已經接通,張婭在那邊問什麽事,小姑娘急得一邊哭一邊組織語言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來吧。”水縈魚緩了緩腹痛,靠在沙發裏騰出一只手接過電話。

“餵。”

“嗯。”

“剛才肚子有點疼,然後有一點血。”

“就算現在去醫院也不會有什麽幫助,準備休息一下,想問問昨天開的藥裏面有沒有能夠應急的。”

張婭在另一邊說了一會兒的話,水縈魚讓汪竹幫她把袋子拿過來,依著張婭的指示從裏面拿出兩盒藥,還有一針低分子肝素。

“嗯,這個針也要打,一天一次就行了對嗎?”

“現在就打,嗯,馬上就去,藥剛才吃過一次了,嗯,那就不吃了。”

汪竹怔怔望著冷靜與張婭通話的水縈魚,明明不久之前,也就幾分鐘之前,她還是那麽難受的狀態,汪竹都被嚇壞了,甚至以為她要死掉了。

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汪竹自覺自己沒辦法做到她這樣。

可她分明只有二十三歲,汪竹有很多大學同學今年也才二十三,有些剛畢業在實習,有些在準備考研由家裏養著,還有些一心只有玩樂,他們都還只是稚嫩的小樹苗,完全比不上她這棵堅韌挺拔的蒼松。

張婭擔憂地說了一些話,水縈魚平靜地安慰道:“沒事,不用過來,我覺得應該沒事,血不是很多,之前我剛睡醒也有,可能是昨天的殘留,你不用過來,現在都八九點了,沒必要這麽折騰。”

“嗯,打擾了,好好休息吧,再見。”

她掛斷電話,對上汪竹望過來的崇拜目光。

“怎麽了?”水縈魚問道,“嚇壞了?”

她伸手拍拍汪竹的肩膀,“沒事的。”

汪竹楞楞地點點頭。

“我先上去打針,然後下來吃飯,怎麽樣?”水縈魚提議道。

“啊。嗯。都聽您的安排。”

水縈魚拿了藥上樓,坐在臥室裏終於卸下了強裝出來的平淡,輕蹙起柳眉,伸手撫摸著小腹。

“寶貝。”她擔憂地輕喚道,“你現在這樣媽媽也很害怕。”

她小聲道:“乖一點好嗎。”

沒有回應,本來就不會有回應,只是一個小小胚胎而已,甚至還是大多數醫生認為的劣質胚胎。

但這就是她的寶貝,不管怎麽樣,健康快樂就好,她不像慕念,對她的小孩有太多苛刻的要求。

她把針從密封口袋裏拿出來,上到藥水上面,猶豫著在下腹部選了一個位置。

她回憶起以前上的基礎衛生課,先消毒,再把針慢慢推進去,皮下脂肪註射,她身上沒多少脂肪,針尖只往裏斜著稍微推進去了一點深度,藥水往裏註射的時候有點疼,不過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

她把針抽出來,捏了團棉球壓在註射的部位,平坦的小腹並沒有因為這一陣藥劑發生任何變化,藥效總是來得很慢,她漫無目的地想一些事情轉移註意。

幾分鐘後,確定沒再流血,她把棉球扔進垃圾桶,放下方便打針撩起來的衣服,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於是往後倒進被子裏。

她沒有整理被子的習慣,以前這種事情都是打掃衛生時阿姨順道做好,她很少在意。

也是最近幾天,阿姨沒再繼續打掃衛生,她試著自己照顧自己,嘗試著不再去找家政阿姨,卻很快發現這樣的想法完全不現實。

她不會做飯,不會整理內務,掃地拖地疊衣服一類的倒是勉強會做,但做出來的效果實在不像話。

甚至因為懷孕與身體虛弱,像疊被子之類的活她不敢嘗試,這棟別墅不算小,只她一個人打掃根本不可能。

她在生活上其實挺失敗,慕念把她當作貴族小姐來養,從小就沒接觸過這些關於家務的概念,在她的認知裏,這些事情都不是她該操心的。

但她現在開始操心了,因為懷孕,因為懷孕帶來的一些改變,她開始試著把自己變得普通,變得像個正常的人,試著接受一些與真正的家庭相關的事物。

她其實有一顆赤忱的真心,不過一直掩在冷淡的表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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