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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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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

盛夏,伴隨著令人煩躁的蟬鳴,烈日當空,教室裏不少學生抱怨天氣的燥熱。

“方晏舒!你給我站住!”是穗歲的聲音。

此時的方晏舒哪敢聽她的,跑得更快了。

宋枳柒攔住她,問:“他怎麽招惹你了?”

一旁的顧戴月幸災樂禍地說道:“還不是他大嘴巴,現在全世界都知道穗穗被人搭訕了。”

“年哥。”見剛打完球的溫年回來,方晏舒像是有了靠山,擺出一副委屈狀。

此時的溫年提著衣服領口散熱,見他這樣,一臉嫌棄:“你惡不惡心?”

聞言,方晏舒立馬開始訴苦:“年哥,你管管穗穗姐行不行?”

溫年看到邊上氣的不行的穗歲,樂了:“你怎麽招惹她了?”

不問還好,一問他更委屈了:“我不就是不小心說漏嘴了嘛,她幹嘛一直追著我不放。”

毫不知情的情的溫年問:“什麽說漏嘴了?”

“我我我!我知道!”顧戴月嚷嚷著。

“你和許星野不是去操場打球了嗎,我和穗穗本來想去看你打球的。結果半路上穗穗被高二的一個學長攔住,說要跟她交朋友。”

她邊說邊觀察那人的表情,卻發現那人並未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不僅如此,那人還笑了。

她心中暗自腹誹,這人怕有什麽毛病吧。

一旁的穗歲亦是在觀察他的反應,見那人並未表現出異常,不禁有些失望。

“年哥,你對這事兒有什麽看法?”方晏舒問他。

只見那人臉上掛笑,說出的話卻是十分欠揍:“我在想,像她這種愛哭鬼居然也會有人搭訕。”

此話一出,精準踩住穗歲的雷點。

她立馬沖過去,臉上滿是怒氣:“溫年!”

他卻又補了一刀,“不僅愛哭,還是只母老虎。”

身後的宋枳柒幾人:“這倆人又開始了。”

正在兩人對峙時,門口卻突然多了個人。

“請問穗歲同學在嗎?”

幾人齊齊向門口看去,來人是一個男生。

不得已,穗歲只好先放過他,向門口走去。

“請問你是?”

“學妹,我們今天見過的。”那人臉上掛著笑,開始跟她套近乎。

穗歲想了一會兒,隨後點頭,“學長,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趙則舟從懷裏拿出兩張票,開口:“我這兒有兩張音樂會的票,想邀請學妹周末去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說罷,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時在門口偷看的方晏舒幾人看他擺出一副害羞的模樣,不禁為溫年有些擔心。

“年哥,你真不出去看看?”他問。

座位上的溫年心無旁騖地看著書,“不去。”

“哎呀,有人要被挖墻腳咯。”宋枳柒用一種憐惜的目光看著他。

“許星野,如果換你你會怎麽做?”

許星野想了想,回答她:“柒柒,我不會讓你被人搭訕的。”

這倆人一唱一和,弄得溫年有些煩。

“年哥!穗穗姐好像答應他了。”

話剛落音,就見那人起身拔腿向門外走去。

身後的幾人看著他的背影,紛紛搖頭感慨:“口是心非的男人。”

“抱歉,她沒空。”一道男聲傳來。

兩人向聲音的主人看去,來人正是溫年。

趙則舟楞了幾秒,隨機反應過來:“你就是溫年同學吧?我聽說過你。”

溫年走過去,將穗歲護在身後,毫不留情地開口:“我可沒聽說過你。”

趙則舟似是沒聽出他話裏的嘲諷,只是看向他身後的穗歲。

“我問的是穗歲同學,跟你好像沒什麽關系吧?”

他冷笑幾聲:“關你屁事兒,我說她沒空就是沒空。”

“還有,之前那些流言你沒聽過嗎?”

“她喜歡的人,是我。”

趙則舟像沒聽進去,反駁他:“你也說那是流言了,真實性還有待考察。”

“所以,穗歲同學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抱歉學長,那不是流言。”一直被他護在身後的穗歲終於開口。

見那人楞住,溫年有些得意地看著他。

“都說了,她喜歡我。”

“還有,她周末要跟我出去,才沒時間理你。”

他的視線在穗歲兩人身上掃過,“抱歉,打擾了。”

隨即轉身就走。

教室內,穗歲被幾人圍住。

宋枳柒打頭陣。

“說,學長找你幹嘛?”

穗歲有些頭疼,好不容易送走趙則舟那尊大佛,又被這幾人圍住。

“你們在門外說什麽了?如實招來!”

“還有,學長走的時候沒什麽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

“不知道,別問我。”穗歲用她的六字箴言將這些問題都擋了回去。

幾人見她避而不答,有些失望。

“溫年在哪兒?”她問。

趙則舟走後,溫年也不見了人。

許星野看了一眼他的座位,見桌子上的籃球也沒了,開口:“他可能去球場了。”

籃球場。

少年一個人抱著籃球,懶散地運著球。

“溫年。”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那人頭也不回,繼續運球。

穗歲有些無奈,只好走到他前面。

“你來幹嘛?”

穗歲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突然,她開了口:“你今天為什麽在趙則舟面前說那些話?”

溫年也不運球了,嗤笑一聲:“怎麽?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難道不喜歡我?”

穗歲盯著他,突然嘆了口氣。

“當然是,可是你一直不回應我,搞得我都有點退縮了。”

聞言,溫年瞇了瞇眼,“怎麽?你想始亂終棄?”

穗歲並不讚同他的說法,反駁:“這怎麽能叫始亂終棄呢?我們又沒在一起。”

“穗歲。”他叫她。

“幹嘛?”

“還記得嗎?我當初說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穗歲有些恍然。

他是說過這話不假,但這人這麽久了也不見有什麽表示,搞得她有些懷疑這人是誆她的,

“記得,怎麽了?”

他沒回答,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之前說過,不介意再對我多向前走一步。是嗎?”

穗歲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頭:“對。”

他突然靠近,一雙黑眸裏盡是情意:“好。”

好?好什麽?

穗歲徹底懵了。

“你突然問這些幹嘛?”她問。

溫年搖搖頭,“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對了,你周末有沒有時間?”

穗歲看他學著他之前的樣子:“怎麽,你想約我?”

見她這樣,溫年不禁搖搖頭:“對。”

果不其然,她開口:“排隊。”

溫年看出來她故意逗自己,也學著她的腔調說道

:“不能插隊嗎?”

最終,穗歲敗在了他那張臉下。

周六。

兩人約在和上次一樣的時間地點,不同的是這次換成了穗歲等溫年。

樹底下,只見小姑娘板著個臉,一副等著跟他算賬的模樣。

大老遠的,溫年就瞧見了她。

穗歲這次完全換了一種穿衣風格。

頭發紮成了高高的馬尾,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

上身一件咖色短T,下身配了一條闊腿牛仔褲,鞋子則是搭了一雙不易出錯的厚底小白鞋。

而溫年這次也完全換了穿衣風格。

他上身一件基礎款黑下印著一個白底字母“S”,下身是一條黑色運動褲,頭上戴了和上次一樣的棒球帽。

一整個暗黑少年。

少年緩緩向這邊走來,距她還有些距離時,那人停住。

他站在樹下,陽光在他眼底鋪上細細一層碎金,好看極了。

“愛哭鬼今天走活力風?”他嘴角帶笑,語氣有些玩味。

她也學著他的樣子說道:“黏人精今天走暗黑風?”

他忽地笑了一聲,短促而毫無征兆,令人猝不及防。

“我好像聽到鸚鵡叫了。”

穗歲瞪他:“真巧,我也聽到了。”

“說吧,約我出來幹嘛?”

“忘了嗎?上次做的杯子還沒取。”

經他提醒,穗歲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兒。

這兩人走在一起格外抓人眼球,甚至引來了一些小姑娘熱情的目光。

“他們兩個看起來好配啊。”

“是情侶嗎?兩個人都長的好好看。”

“帥哥配美女就是養眼。”

……

“你好,請問你們兩個是情侶關系嗎?”一個短發女生攔住了他們。

溫年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見那人板著張臉,就差把“我不高興”幾個大字寫臉上了。

他強忍著笑,回答她:“不是。”

聽到他這個回答,穗歲扭頭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他,隨即又賭氣般地將頭扭了過去。

聞言,那女生眸子裏閃過一絲亮光,“那請問可以加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嗎?”

只見溫年開口,“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聽到這句話的女生臉色肉眼可見地垮了,滿臉失望。

但她不死心,指了指穗歲,問:“你喜歡的人是說她嗎?”

過了幾秒,溫年點頭:“是。”

女生走後,穗歲悄悄看他。

“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溫年側目看她,眼底帶著掩飾不住的笑:“自己猜。”

穗歲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著他,“沒勁,就算是不喜歡你哄哄我又不會少塊肉。”

說話間,兩人到了那家店。

“你好,我們來取杯子。”穗歲站在櫃臺和一位年輕女□□流。

女人露出一個溫婉的笑,打趣道:“兩位感情真好。”

穗歲卻湊近,悄悄說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聽聞,那女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不過,我正在追他。”

穗歲說得坦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意。

繞是老板娘開店這麽久,也從未見過如此膽大的小姑娘。

“小妹妹,加油。”她沖穗歲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謝謝姐姐。”她彎了彎嘴角。

從店裏出來後,兩人手上各多了一個精致的禮品盒。

穗歲停住腳步,一臉認真:“溫年,我把這個杯子送給你怎麽樣?”

溫年看出了他的意圖,故意逗她:“理由呢?”

小姑娘一雙清亮的瞳仁盯著他,“當然是因為我想讓你一輩子陪著我。”

過了好久,都不見他回話。

她開始為自己的沖動後悔,“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還……”

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聽到:“好啊。”

穗歲有些不可置信,看著他。

見他答應,她開始得寸進尺:“那你沒有什麽表示嗎?”

面前的少年將身形向下壓了壓,兩人距離極近,氣氛極為暧昧。

“你想要我怎麽表示?”

穗歲有些招架不住,結結巴巴地開口::“就把你那個杯子送給我,可以嗎?”

想了想,他開口:“可以。”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穗歲極為高興。

穗歲:“溫年,你收了我的杯子。”

溫年:“我知道。”

“溫年。”她喊他。

他問:“幹嘛?”

“不幹嘛,就叫叫你。”

“溫年。”

“我聽得到。。”

……

“溫年。”

“我在。”

她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而他也一遍遍地應著,沒有絲毫不耐煩。

看著她笑晏晏的模樣,溫年想,她真黏人。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是說有種表達喜歡的方式是一直不停地叫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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