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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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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香閨

“咳……奚大人,你這是何意……”王之治剛一發難,姚匡正立刻打斷:“罷了罷了,且放他一馬吧。畢竟人各有所長麽,倒顯得我們太欺負人了。”

奚恒拱一拱手:“多謝姚總商體諒。這個游戲就到此為止吧,抱歉掃了大家的興,我先自罰一杯。”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鄭遠山看著他,笑容探究,一臉八卦。

眉生看看雲瑯,又看看奚恒,心中輕蔑一哼。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王之治撇一撇嘴,正欲刁難,眼角瞄到姚匡正飛來的眼刀,欲言又止。

“你呀你,以前總跟我說自己文采不好,我當你是過謙,哪知你竟還是過獎了。你這哪是文采不好,簡直的文采空空嘛!”鄭遠山立刻上來打岔,眾人呵呵一樂。

其實二人相交多年,奚恒什麽水平他早心知肚明,一番揶揄,成功緩和氣氛,這事兒也就翻篇了。

經這一段插曲,大家玩興已敗,也不拿姑娘們折騰了,就這麽喝酒談天,閑話風月。直到月偏西行,酒空人酣,方才紛紛散去。

鄭遠山早已是醉得一塌糊塗,摟著奚恒的肩膀,一通胡言亂語。姚匡正命人將鄭遠山擡開,吩咐道:“將鄭先生送回家。”

奚恒朝他作一個揖:“感謝姚總商的款待,我們改日再敘。”說完就要走。

“奚提轄還請留步。”

“天色已晚,再回去梳洗將歇恐勞動折騰,我在這兒替大人留了一間屋子,今晚就在玉春苑歇下吧。”

“不了……”他這個“不”字剛一開口,就被鄭遠山醉醺醺地打斷:“行了你,裝什麽裝?人姑娘都在那兒等著你呢,快去吧,別傷了人家的心。”說完,將他用力一推。

奚恒微惱,連聲音都不客氣了:“鄭遠山,你別胡鬧。”

“哎?哎嗨?我胡鬧?”鄭遠山手指了指自己鼻子,仰頭倒在小廝的肩膀上,笑得抖抖索索,又指指奚恒,“我說奚宏光,你是不是不行啊?啊?哈哈哈……”

周圍的男人們投來你懂我懂的目光。

奚恒:“……”

鄭遠山!你他媽的!

龜奴領著奚恒,來到房門口,門內傳來女子的低低絮語。龜奴推開門,弓著腰做一個請的手勢。奚恒邁過門檻,門在身後緩緩關上。

雲瑯轉過頭,從繡墩上起身,笑盈盈欠身,做一個萬福,“見過奚大人。”

奚恒長出一口氣,心裏把這個鄭遠山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可既來之,則安之。

他環視一圈,房間布置得素雅潔凈,窗臺邊立著一只天青色釉瓶,瓶內斜插一只枯桃枝。墻上掛一幅《牧童松下飲澗》圖,博古架上沒有什麽珍奇,倒是擺了一些花草。

看起來倒是幹凈。

他撩開衣袍,椅子上一座,手撐在膝蓋上,望著桌上的茶壺沈默不語。

雲瑯站在他身側,越過跳動的燭火,去看他的臉。他膚色不算白皙,燭光照耀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因剛剛吃過酒,臉頰還暈著酡紅,英挺的五官無端被刷上一層綺麗。

他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大好。

雲瑯不由移開了目光,這樣一張臉,不怪自己在席間把他偷看。可眼下二人共處一室,想著接下來必將要發生點什麽,她心裏緊緊揪成一塊。

明明是自己求仁得仁,叫他入了自己的“香閨”,可眼下,心中有痛,還有酸。

該來的總會來的,與其是別人,不如是他的好。

想起剛剛散場後,媽媽耳提命面的交待:“這可是開罪不起的主,今天算你撞了大運,叫他看上了你。你可得給我好好表現,別又出什麽岔子!伺候好了,得了這位爺的青眼,以後有的是你享福的時日。”

雲瑯問媽媽,他到底是什麽身份來頭。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姚總商帶來的貴客。連他姚匡正都要巴結的人,你呀,抱緊他的大腿肯定錯不了。”

他身份那樣神秘,連舉止都與這淫詞艷調的風月場格格不入,左右是自己開罪不起的人就是了。

抱緊他的大腿準沒錯。

想起自己那個空空癟癟的錢箱子,不知道還要熬多久才能存滿贖身的錢。難道真要等到自己年老色衰後,被柳媽媽將賣身契一轉手,將她丟到那下等窯子裏去,每天衣不蔽體的伺候那些轎夫、船夫嗎?

不!不可以!也許,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機會呢?

她提起一口氣,笑道:“方才在席上,真是多謝大人。您的大恩大德,雲瑯沒齒難忘。”說完轉身喚道:“小玉兒,去給大人泡壺醒酒茶來。”

“是。”那被喚作小玉兒的丫鬟應一聲。

“姑娘不必張羅,我今晚本也沒想來這兒住局,只是姚總商既替我付了這個銀子,少不得要來坐一坐……”

話還未完,兩瓣柔軟的玉臀就壓到了他腿上,嬌軟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她仰頭,在離他薄唇還有二寸遠的地方停住,輕啟丹唇,吐氣如蘭:“爺想怎麽做?是想要我在上面,還是在下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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