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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6(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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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6(哄人)

“這每個月都能給?”李父動著腦筋, 用著不少心眼。

“是啊,男人可不會給我錢,”溫寧不再拘泥於以前賢妻良母的角色, “我那小店收入總共才幾千塊啊,這不是打算給您每個月拿一千嗎?”

“想著, 您開銷差不多也該夠了。”

李父兩眼放光, 深凹的眼窩泛著陣陣的欣喜:“能買大幾桶酒了。”

溫寧且不管這用途, 她這才緩緩說出自己來時的真正目的:“不過,我有個條件。”

李父急切道:“你說!”

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拍著胸脯作保證了。

溫寧並沒有提什麽苛刻的要求:“你不能讓李遠哲的媽媽再去找我。”

“這好商量!”李父立馬答應,“有啥不可的?”

“這臭婆娘, 以前就勾搭同村的野男人,我早就看她不爽了,”眼見李父不念多年夫妻情分,毫不客氣站在自己這邊, “你要我怎麽管,我死皮白賴睡到他倆床底下去也不是不行。”

說實話, 之前李父為了綠帽的事情耿耿於懷了很多年,溫寧在婚禮前夕,還聽著這兩人為此大吵不休。

溫寧一時失神,回過神來和李父講:“倒也不必這麽誇張。”

“你確定她不會去江城找我就行,”溫寧對於這筆錢提出的要求十分明確, “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話,那你這一千的錢, 我也沒辦法繼續給了。”

“得嘞,領命。”

溫寧以前不屑於這種方式, 按照她的秉性,肯定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導, 也許,周寅初已然對她造成了影響——

一旦認識到錢可以解決大多數的問題以後,人們傾向於這麽解決。

“也別都拿去買酒吧。”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多餘了那些好心。

公公立馬簽了字,一個勁問溫寧要不要印章,最後得償所願簽字蓋章以後,知道那筆錢一定會落入他的口袋裏,他才開始又對著這年輕的兒媳說教:“你小姑娘你不懂,男人都要喝酒的。”

總之,她也明白自己似乎永遠改變不了他們的生存方式,那就讓他繼續觀察著李遠哲的母親,相互牽絆著吧。

……

果不其然,等過陣子李母的電話打過來,就是來問候李父的。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更是從嘚瑟的李父聽說了他多得了這活著就有的每月一千塊,想方設法要把這筆錢拿過來,她也不找溫寧的事了,就一心一意盯著她的前任丈夫,還讓他勢必將吃進去的給吐出來。

有的時候,溫寧想想李遠哲這一路走來,還真挺不容易的。

-

感慨之餘,溫寧意識到周寅初今日的沈默不大對勁。

他已經整整三個小時沒有問自己的近況了。

以往,他總是步步緊追,以至於那種強壓的感受滲入她的骨子裏,一經短暫的別離,為此不習慣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她想,以周寅初的智力水準,聽得出她的話外之意,分得清真話和假話。

虛實之間,他站在她的立場,替她圓上了那假得不能更假的話。

其實,也不一定要欺騙他。

後悔也談不上,礙於周寅初給她的印象,並非全部正面,而且她也有著自己的私心,並不希望參與其中,看更不想因為澈澈的爺爺奶奶,故而對澈澈區別對待。

或許,她骨子裏依然擔憂著他們之間身份的差別,害怕他會用有色眼鏡看人。

那顧慮一時半會消停不了,至於會不會一輩子都伴隨著她,她也沒有全然的認知。

“騙與不騙”之間,橫亙著的似乎不再是如何對自己有利,保全名聲的辦法,還有這段時日來她無法割舍的感情。

溫寧沒有再搭乘高鐵,而是直接打了車。

出租車司機見來了筆大生意,雖然可能要熬個夜,但也沒有拒絕,生活就是如此,沒有人不想賺更多的錢,無人例外。

“走高速,我出高速費。”溫寧拉緊了安全帶。

她想盡快見到他。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同他解釋。

上高速後,旁邊有車道事故追尾,她的心臟一緊,有些害怕,但她強忍了下來,沒有和任何人分享自己同樣對於命運的擔憂,看著受損的之時車頭,人員已經脫困,在安排撤離了,轉過身的溫寧也同樣松了口氣。

“這麽著急見誰啊?”

“我丈夫。”

“你們年輕夫妻感情就是好啊,這一天兩天也不能不見面,大晚上還趕回去的?”

溫寧沒否認,托腮想起了周寅初的那張老臉,此時猶如映照在模糊的車窗上:“是啊。”

見溫寧不願吐露太多,司機師傅也沒追問,而是安心地開著車。等看見江城地標的時候,他們即將下高速,已經是淩晨兩點半。

“我保證一刻鐘就能把你送到家。”

溫寧提早轉賬過去:“辛苦你了,師傅,一百是高速費,另外一百算一點心意。”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行色匆匆趕到他家裏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再沛縣多留一晚,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的執念——

或許,正如開車的師傅所言,他們感情還算不錯。

她正在想他吧。

羞於承認這一點的女人明白她看上去犯了個不痛不癢的小錯,可為此卻要承受內心的折磨。

她不想騙人了。

他想要隨時開誠布公的話,那她其實也沒有遮遮掩掩,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

然而,來到這個陌生家中的女人,就算有過上一次的經驗,也完全不知曉如何應對這個家的其他人。

午夜時分,她是怎麽也不會明白那天不在場的傭人們竟然還有人默默守著夜。

是她之前沒看見麽?

也就意味著,她之前所有的註意力為男人所吸引?

她該如何介紹自己,表明自己的身份,這又是一道難題。好在,那結婚證她一直沒有找到存放的地方,就隨手安放在她攜帶的小包裏。

如今,又以這種方式變扭地掏了出來。

盡管她也想表現得足夠大方,但在這個點,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又女人從別墅冒出來,單手舉起一本結婚證,這本身就是冒昧的。

可溫寧還是這麽做了。

不然,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打開這一扇的大門。

市中心別墅的大門如願敞開,打開的小妹卻一臉尬笑,“先生已經和我們介紹過太太的身份了。”

“您用不著……”

溫寧連連將自己的結婚證收好,她不知道周寅初是何時通知這群人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麽都認識自己的面孔。

她在換拖鞋之際,沒忍住,問了問:“你們怎麽知道我長什麽樣?”

年齡稍長一些的女管家走了出來:“太太,您和先生在高中時期拍的大頭照現在還掛在墻上呢。”

溫寧沒有註意過這個細節,畢竟,那天她來得也那樣晚,夜又那麽深,她被直接引導著走進了書房——

之後,再無精力去辨析別的事了。

“可以帶我看看照片所在的位置嗎?”她真沒想過,在那麽早之前,這個家竟然已經留下過她的痕跡。

年長的女管家一邊領著她去看昔日的照片,一邊滿心歡喜道:

“太太,這個家總算有個女主人了。”

“從那張照片出現過,我們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別的女主人呢,就算頂著之前老太太的壓力,也沒有人敢動那張都已經卷起來、發黃的照片呢。”

溫寧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過道口,對著那古董相框之間他們的合影——

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光景。

那套大頭照是那個時期流行的產物,現在看來或許有些非主流了,但當時似乎人們總樂忠於那樣的紀念模式。

她挑選了好幾個底框,問題又來了,她選的底框也就是背景的圖案占得照片面具不算小,所以只能模糊地拍出他倆的那張臉,而肢體動作則完全無法看見,手勢都無法展現,為此,擺弄了t兩個動作無果的溫寧心懷十足的怨念。

“你剛剛在選照片背景板的時候,為什麽不說話?”

“我說了,你會聽嗎?”

“我會不會聽是一回事,可你願不願意提醒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溫寧,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大不了我們拍完這組重新再拍。”

“嗤,我忘了大少爺多有錢了,”她生氣,偏又去刺他,“要是一不小心拍多了,以後換了新女友,撕都來不及,怎麽給新女友表忠心?”

“哪來新女友,你瘋了?”

年少總是伴隨著爭執、吵鬧,以及喋喋不休的話。

他們在那個年齡段相知、相愛、分別。

如果說這個家只出現過自己的照片,而不曾有過別的女人的話,那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一度誤會了周寅初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人們總是把金錢和男女聯系在一起,她曾自以為是地認為,周寅初這些年情感經歷至少比她豐富。

可是,這個家只有過他們的合照呢。

心頭似乎有莫名的暖流,沖刷著堅硬的礁石。

“你們早點休息吧。”

她與沒睡的女管家和傭人道了聲“晚安”,便去他的主臥找他,這是溫寧第一次來到他們家,對於離奇的甚至不切實際的新發現,她難以置信,卻又思忖著如何對待眼前的男人。

躡手躡腳地合上了門。

男人似乎睡了,但又沒完全睡著,翻了個身,餘光多半已經認出了她。

她主動抱住了他結實有力的腰腹:“對不起,阿寅。”

“我騙你了,其實我今晚是想把李遠哲他們家的事通通解決掉……”可能是太晚了,人的思維反應會變慢,溫寧後知後覺道,“我又忘了,我不該提到他的名字的。”

“溫寧,別以為就憑這三言兩句就能哄好我。”周寅初心口不一道。

他又怎麽舍得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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