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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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回去和姜語白休息了一會兒, 季歡聽著院子裏窸窸窣窣的開始有了響動。
姜語白打開了門縫往外看了看，見是季森他們在做晚飯，小兔子有些擔心的問道：“姐姐, 咱們下午和娘他們大吵了一架, 會不會沒有咱們的晚飯了？”
“沒事兒，別擔心, 沒有咱們的, 咱們可以自己做, 他們別心疼就行。”季歡說著,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來。
姜語白沒明白季歡話裏的意思,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反正跟著姐姐她就有飯吃。
到了飯點的時候, 季歡讓姜語白在房間裏等著她，她自己則是去了廚房那邊, 季森和王秀秀正在廚房裏忙活著。
季森見季歡來了, 立馬僵在了原地：“二姐, 下午的事兒可真和我沒關系，我可是一句話都沒多說。”
季歡輕笑一聲，看向鍋裏的菜, 季森卻是冷汗都流下來了, 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的, “二, 二姐，娘剛剛吩咐過我們了，說晚飯不讓做你們的。”
季歡冷眼看了過去, 季森都快嚇得跪地了，他趕忙道：“不過我饅頭還是多蒸了一些, 可以給你們拿三個，只不過菜確實有些不夠了，二姐，你看？”
季歡冷哼了一聲：“行，有那三個饅頭就行，菜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季歡說著就出了廚房，往後院走去，季家的後院不僅養了豬，還養了八九只雞，其中有三只是母雞，最近到了產蛋的時候了，幾乎日日都能產蛋。
平日裏這些雞蛋都被劉鳳梅收了起來，她房間裏專門有個帶鎖的儲物櫃，雞蛋全都放在那裏面，攢多了有時候她會拿去賣，有時候則是偷偷塞給了兩個孫子還有季遠。
季歡想著今天折騰了一天，劉鳳梅早上又在裝病，因此後院的雞蛋沒準還在，她便直接去了雞窩那邊。
季歡伸手探了探，雞窩裏摸出了一顆雞蛋，後面也是一樣，她又一連摸了過去，又摸到了兩顆雞蛋。
季歡拿著手裏的三顆雞蛋，眼眸微彎，待會兒回去了她就給小兔子做個雞蛋羹吃，總比季家人日日吃的白菜熬土豆好吃的多。
季歡拿著雞蛋絲毫不避諱，這會兒季森兩口子還在廚房裏呢。
季森看了看季歡手裏的雞蛋，沒敢多嘴，還給王秀秀使了個顏色，示意王秀秀假裝沒看見。
王秀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低下頭忙手裏的活了。
季歡拿了只幹凈的碗，把三顆雞蛋打了進去，又往碗裏加了適量的溫水攪拌勻，隨後季歡直接用了剛剛蒸饅頭的鍋，把篦子架好，將剛剛的那只碗放了進去，大火蒸制。
不一會兒，雞蛋的香氣就隨著鍋蓋和鍋的縫隙溢了出來，弄得季森頻頻吞咽，但是想著自己被打的經歷，季森又不敢多說什麽了。
他們這邊飯菜都準備好了，季森沖季歡笑了笑，有些懼怕的說道：“二姐，給你們的三個饅頭我放在碗裏了，我們先把飯菜端去飯廳了。”
季歡點了點頭，不怎麽在意的回道：“去吧。”
季森如釋重負，趕忙催促著王秀秀，“快點，幫我一起端去飯廳。”
兩人手忙腳亂的來來回回了好幾趟，這才勉強把飯菜全都端到了飯廳裏。
季歡則是不緊不慢的待在廚房裏蒸雞蛋羹，十分鐘之後，鍋裏的雞蛋羹也蒸的差不多了。
季歡用濕布子墊在外面，將大鍋裏的碗端了出來，又在上面放了醬油、醋，少許鹽調味，這才把裝著雞蛋羹的碗放在了托盤上，又把季森給她們留的三個饅頭裝到另一只碗裏放到托盤上。
她順手拿了筷子和勺子，這才端著托盤離開了廚房。
等季歡推開房門的時候，小兔子早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姐姐，咱們晚飯吃什麽？”
季歡眼眸微彎，柔聲道：“我蒸了雞蛋羹，那只碗裏有雜糧饅頭，你就著一起吃。”
“雞蛋？從哪兒弄得？”姜語白也是知道劉鳳梅每天都會把雞蛋收起來鎖好，因此有些疑惑季歡的雞蛋是從哪兒弄得。
“從後院拿的，早上的時候娘不是裝病嗎？自然沒工夫去後院收雞蛋，我就直接都拿來蒸了。”季歡很是坦然的說道，把碗放到了木桌上，準備陪著姜語白再稍微吃點。
“都蒸了？那娘要是問起來呢？”姜語白有些猶豫，怕劉鳳梅他們又找季歡的麻煩。
“問起來就問起來唄，他們還能把我吃了？”季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根本沒把劉鳳梅他們放在眼裏。
姜語白想了想也覺得是，季家人每次都說不過姐姐，姐姐這幾次哭也都不是真哭，想到這兒，姜語白立馬放心了。
她將雞蛋羹稍稍拌了拌，盛了一勺送入口中，入口便是滑滑嫩嫩的感覺，伴隨著雞蛋的香氣，小兔子吃了一口就開始頻頻點頭，“真好吃。”
季歡見小兔子吃得香，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柔聲哄著：“好吃就多吃些，都是你的。”
“姐姐，你也吃。”小兔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在河邊就吃了不少，這會兒居然又有些餓了。
“好，我嘗嘗就好，真的吃飽了。”最後季歡只是吃了半個饅頭，吃了一點雞蛋羹便吃不下了，大半碗雞蛋羹還有饅頭全都落到了小兔子肚子裏。
小兔子吃完了碗裏的雞蛋羹，很是滿足的看向季歡，“這次真的飽了。”
季歡輕笑著看向小兔子，她有點好奇自家小白兔是不是長了彈簧胃，怎麽這麽能盛東西？
“過來。”季歡沖小白兔勾了勾手指，示意小白兔到自己面前來。
小兔子有些不明白季歡要做什麽，還是乖乖聽話的走了過去，她現在不怕會克到季歡，因此也不用再刻意和季歡拉開距離。
季歡伸手把小兔子往自己面前牽了牽，伸手摸了摸小兔子的肚子。
姜語白明白了季歡的意思，耳尖微紅，沖季歡說話的時候頗有些撒嬌的意思，“姐姐~”
“沒什麽，我就是有些好奇。”小兔子吃了不少飯，不過身上倒是沒怎麽長肉，就連腰側都很纖細，這讓季歡有些羨慕，小白兔還真是會長，肉都去了該去的地方，身材是真的好。
“我從小就這樣，吃的多也不怎麽長肉。”姜語白紅著耳尖解釋著。
“那不是更好？以後等我掙了錢，一定日日給我的小兔子吃好吃的。”季歡眼眸含笑的看向姜語白，指尖時不時的捏著小兔子的手指逗道。
姜語白被逗得臉側都燒紅了，又因為季歡坐在長凳上，她不好往季歡懷裏撲，只得軟嘰嘰的站在那兒不敢去看季歡。
季歡將小兔子害羞了，捏了捏小兔子的指尖，沒再多逗，“我去廚房燒水，是在房間等我還是一起去？”
“一起。”姜語白見季歡站起來了，忍不住伸手拽了季歡的袖子，軟軟的看向季歡。
季歡伸手把姜語白一把攬進懷裏，輕輕拍了拍姜語白的腰背，“好，和我小兔子一起。”
姜語白紅著耳尖在季歡懷裏蹭了蹭，她有些害羞，不知道為什麽，姐姐總說自己是小兔子，姐姐是喜歡小兔子嗎？不對啊，明明她們第一次獵到小兔子的時候，姐姐也吃的很開心？
季歡不知道小兔子又在亂想，伸手輕輕拍了拍姜語白的細腰，柔聲哄著：“走了，先去燒水，一會兒回來了去床上抱。”
小兔子被季歡溫溫柔柔的聲音哄得雲裏霧裏的，聽到去床上抱，一張小臉更是燒的通紅，她知道姐姐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可是聽到了之後還是害羞，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季歡失笑的看著懷裏害羞的小兔子，一手還著小兔子的細腰，一手輕輕拍著小兔子的後背，“怎麽突然又害羞了？不是日日都這樣抱著嗎？還沒習慣？”
回應季歡的是懷裏小兔子哼哼唧唧的聲音，反正抱著她的小兔子一點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季歡面對姜語白的時候總是很有耐心，姜語白害羞了，她便站在那兒任由姜語白抱著緩氣，過了好一會兒，姜語白才從季歡懷裏起來。
季歡沒有再逗小兔子，伸手端著托盤笑道：“拿上木盆，走了。”
“好。”姜語白拿了洗漱的木盆出來，乖乖跟在季歡身後。
去了廚房，季歡開始燒水，姜語白則是站在一邊把她和季歡剛剛用過的碗筷清洗幹凈了。
季明他們這會兒也吃完飯了，進來準備收拾，李玉蘭眼見的看見了姜語白，便對身邊的季明說：“姜語白不是在那兒嗎？你讓她洗碗不就好了？兒子們還等我呢，我先回去了。”
說著，李玉蘭就想走，被季歡叫住了。
“大嫂，人活臉，樹活皮，我真是納了悶了，你是怎麽活這麽大的？”季歡冷眼看了過去，說話的語氣重帶著嘲諷。
李玉蘭立馬就炸了，之前是因為那四兩銀子，劉鳳梅和季滿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惹季歡，現在已經明確了，他們拿不到那四兩銀子，因此李玉蘭也不想忍了，視線看向季歡：“季歡，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沒臉沒皮？”
季歡點了點頭，“是啊，你可不就是沒臉沒皮嗎？你是手斷了還是腳瘸了？自己沒長手洗不了碗嗎？告訴你，以後別想隨便使喚語白。”
“呦呵，季歡你還護上那個掃把星了是吧？”
季歡聽到掃把星這三個字之後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她盛了一瓢鍋裏燒熱的水，毫無征兆的沖著李玉蘭他們就潑了過去，季明還以為是開水，差點嚇死。
“季歡！”只不過他想攔的時候，季歡的水早就潑出去了。
她冷冷的看向季明，說話的語氣更是沒有一絲溫度：“嘴這麽臭我只好替她洗洗了，再有下次，我可保證不了會不會用開水。”
“季歡，你，你怎麽能動手呢？你大嫂說的是玩笑話，你怎麽能當真呢？”季明很是生氣的說道。
“我也和大嫂開玩笑呢，你怎麽能當真呢？對了，你們不是喜歡開玩笑嗎？以後我見了季東、季西也得時常開開玩笑。”季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來。
季明卻是覺得不寒而栗，“季，季歡，我警告你，你別對孩子下手。”
說著季明趕忙推了推李玉蘭，“走吧，先回房間。”
“季明，你還是不是乾元？你就看著我被你妹妹潑水？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院子裏頓時充斥著李玉蘭的哭聲。
季歡看了看門外的方向，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麽。
季滿屯屋裏，他剛抽了幾口煙，正想躺下歇一會兒呢，就聽到院子裏大兒媳婦哭天搶地的聲音。
季滿屯重重敲了敲手裏的煙袋鍋子，罵道：“怎麽一天天的這麽多事兒？以前看這個怎麽沒看出這個李玉蘭這麽愛鬧騰？這家還像個家嗎？”
“當家的你別急，我出去看看。”
劉鳳梅說著就出了房門，見季明和李玉蘭在院子裏拉拉扯扯的，劉鳳梅趕忙問道：“怎麽了這是？怎麽送個碗筷還能吵起來。”
李玉蘭見劉鳳梅過來了，趕忙哭道：“娘啊，你快給我做主啊，剛才我不過是讓姜語白幫著洗洗碗，季歡卻是護著姜語白根本不讓，還罵了我，用鍋裏滾燙的水潑我，娘，你給我做主啊。”
劉鳳梅倒是沒多可憐李玉蘭，找她評理？她今日也被季歡挖苦的一楞一楞的，一張老臉都快丟盡了，哪兒還好意思去找季歡的不痛快，她又不是閑的沒事兒做找罵。
“季明，還不帶你媳婦回去？在院子裏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你還嫌咱們家的笑話不多嗎？”劉鳳梅罵道。
季明見劉鳳梅生氣了，趕忙拉著李玉蘭，“玉蘭，咱別鬧了，不就是衣服上弄了一點水嗎？晾幹了就好了，快回去吧，讓孩子們看到了成什麽樣子？”
李玉蘭一聽這話頓時就火大了，罵道：“你個窩囊廢，看著自己媳婦被人欺負連個屁都不敢放，行，今天我是找不到做主的人了是不是？我也學季歡，我去找村子裏的人評評理，你們都別攔著我。”
劉鳳梅一聽李玉蘭要把事情鬧大，趕忙沖廚房那邊喊著：“季歡啊，娘要攔不住你大嫂了，這事兒鬧到村裏你臉面也不好看，你快出來給你大嫂道個歉，咱們這事兒就算是了了。”
季歡在廚房裏都被氣笑了，她剛燒完水，擦了擦手，季歡便斜倚在門邊看著外面，平淡的回道：“讓她去吧，都別攔著，再說了，先犯賤的可是李玉蘭，我憑什麽道歉？”
“季歡，你個殺千刀了我和你拼了。”李玉蘭一聽季歡罵她，嚎的更兇了，要不是季明拽著，這會兒就撲到季歡這邊了。
季歡看著面前的跳梁小醜笑道：“大嫂，就你這兩下子就想碰瓷我？你盡管去和村裏人說我用水燙你，你看有沒有人信你。再說了，即便有人信你了，你身上有被燙紅的地方嗎？什麽證據都沒有，誰信？”
“娘，您老演了大半天戲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讓大嫂自己在這兒蹦跶吧，咱們都別管了，行了，都散了吧。”季歡輕描淡寫的說道。
李玉蘭這會兒已經不哭喊了，聽了季歡剛剛說的話，她居然覺得季歡說的有道理，她身上一點燙傷也沒有，就是鬧到村裏人都來了，也沒人願意相信，一時間，李玉蘭有點騎虎難下，下不了臺階了。
劉鳳梅聽季歡又說演戲的事情，覺得臉上臊得慌，也顧不得李玉蘭怎麽樣了，趕緊偷摸溜回了房裏。
季明瞪了李玉蘭一眼，“行，我不攔著，你鬧，你去鬧啊。”
吼了李玉蘭一通，季明也回了房裏，院子裏沒人搭理李玉蘭了。
李玉蘭覺得下不了臺，在院子裏又哭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季東和季西出來，把李玉蘭找回去，這場鬧劇才算是結束了。
季歡這才和姜語白打了水回去洗漱。
晚上睡覺的前季歡像是想起什麽一樣，伸手戳了戳懷裏的姜語白，柔聲囑咐著：“明早你要是醒的早，記得早點把我叫起來。”
“起來幹嘛呀？”小兔子在季歡懷裏蹭了蹭，疑惑的問道。
季歡輕笑著從被窩裏找到了姜語白的手，伸手捏著姜語白的指尖把玩，“起來拿雞蛋餵我的小兔子。”
姜語白聽到季歡又叫她小兔子，耳尖微紅，“姐姐，沒關系嗎？娘那邊？”
“季家人現在不敢拿咱們怎麽樣，這幾次事情全都弄得村裏人都知道了，他們但凡還想在東牛村住下去，就不敢再把咱們惹急了，睡吧。”季歡捏了捏姜語白的指尖柔聲道。
姜語白光是聽著季歡溫溫柔柔的聲音就軟嘰嘰的沒了力氣，她有些慶幸現在屋子裏黑漆漆的，不然自己臉紅肯定又要被姐姐發現了。
“嗯。”姜語白有些害羞的往季歡懷裏蹭了蹭，察覺到季歡捏著她指尖的手似乎是要松開，姜語白下意識的就抓住了季歡的手。
季歡輕笑一聲，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姜語白的發頂，“想牽著睡？”
姜語白握著季歡的那只手並沒有松開，卻因為季歡的問話整個人都快熟透了，哼哼唧唧的沒有回話。
季歡知道懷裏的小兔子估計是害羞了，便由著小兔子牽著自己，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自從發現自己是“鬼”，小兔子反倒是越來越粘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大概還不到五點鐘，小兔子因為生物鐘的緣故就已經睜開了眼，她還記著季歡交代她的事情，可是聽著季歡平穩的呼氣聲，小兔子又有點舍不得把季歡叫醒。
她在季歡懷裏想了好一會，才試著輕輕搖了搖季歡的手臂，“姐姐，起來了。”
聽著小兔子的叫聲，季歡睜開了眼睛，緩了兩秒才想起來是自己讓小兔子叫自己起床的。
季歡抱著懷裏又軟又暖和的小兔子有點舍不得松手，被窩裏面和外面完全就是兩個溫度，又待了一會兒，季歡才拍了拍小兔子的腰背，柔聲道：“我先去把雞蛋拿回來，你乖乖等著我。”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小兔子粘人的蹭了蹭季歡。
季歡心裏一軟，柔聲道：“你乖乖躺著把杯子焐熱些，我回來了還要接著睡呢。”
“好。”小兔子軟軟的應著，自己縮在被子裏沒有跟著起來。
季歡從被子裏起來就覺得屋子裏陰冷陰冷的，這還是重新堵了窟窿、換了新窗紙呢，不然只會更冷，她迅速把外面那身打了補丁的棉裙穿好，這才出了房間。
這會兒天還不亮，院子裏黑漆漆的，季歡憑著記憶去了後院那邊，她在幾個雞窩裏摸索了一番，又摸到了三顆雞蛋，季歡直接就把雞蛋放到了空間裏。
回到前院之後她還洗了洗手，不然手上一股雞腥味，做完這些季歡才回了自己屋子裏。
房間裏小兔子還在乖乖躺著呢，季歡脫了外面的綿裙，趕忙鉆進了被子裏一把抱住了裏面的小兔子，笑著逗道：“我身上涼不涼？”
姜語白很是自然的窩進了季歡懷裏，兩手攥著季歡的手給季歡捂手，“有些，我幫你捂捂就好了。”
季歡輕笑著任由懷裏的小兔子給自己捂手，懷裏抱著一個小火爐，她身上沒一會兒就暖和了。
另一邊的劉鳳梅身體本身就沒什麽大事兒，因為惦記著後院的雞蛋，劉鳳梅也是早早就醒來了。
她穿了衣服便出了門往後院走去，劉鳳梅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盤算著，昨日她上山暈倒了沒來得及收雞蛋，再加上今天的，她應該能拿到六顆雞蛋。
這麽想著，劉鳳梅都不覺得冷了，心裏美滋滋的想著拿出幾顆來煮了，偷偷給老三還有兩個孫子一人一顆。
走到雞舍外面，劉鳳梅去雞窩裏面挨個摸了起來，只不過越摸劉鳳梅的臉色就越差，兩日了，這幾只母雞不可能一顆蛋都沒下吧？還是說這兩日自己沒顧上給雞餵食，雞沒吃飽肚子生不了蛋？
劉鳳梅滿心的疑惑，一路眉頭緊皺的回了房間，見季滿屯已經醒了，趕忙對季滿屯說道：“他爹，兩天了，後院雞舍裏一顆蛋都沒有，你說是不是有人趁亂偷了咱家的雞蛋？”
劉鳳梅想了一圈，聲音突然變大：“你說會不會是季歡？”
季滿屯抿嘴想了想，開口道：“以前的季歡是不會，現在嘛，那可難說了，不過抓賊抓臟，你又沒當場抓到季歡，再加上咱們家已經在村子裏失了人心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了。”
“那怎麽辦？他爹，這要是不管，以後的雞蛋還不都得被偷了？”劉鳳梅不滿道。
“咱們看的緊些也就是了，現在咱們家裏在村裏的名聲不好，忍忍吧，要是把季歡逼急了，再鬧出什麽事兒來，咱們也討不到好，鬧了這麽幾次我也累了，就這樣吧。”季滿屯把煙袋鍋子點著抽了幾口，嘆氣道。
劉鳳梅也是無力的坐在凳子上，“他爹，你說季歡怎麽就成這樣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
“難說。”季滿屯跟著搖了搖頭。
早上的時候，季滿屯把除了季歡和姜語白以外的人都叫到了飯廳，大家都還沒吃飯呢，都有些疑惑季滿屯這是要說什麽。
見沒人說話，還是季明先問了出來：“爹，這一大早的把大家夥叫過來，是有事情交代嗎？”
季滿屯抽了兩口煙，這才點了點頭，他吐了一口煙圈，開口道：“這不，眼見著就要過年了，我不想家裏再有事端發生了，季歡的事情就到今日打住了，以往她是做了不少的活，也為家裏掙了不少銀子，從現在到過完年，家裏的活就暫時不用季歡她們做了，老大、老四，你們兩家輪流做，至於老三嘛，只有一個人，老三你和老四他們兩口子一起幹活。”
季森一聽季滿屯把季遠分給他了，立馬就不樂意了，“爹，我可不用季遠，他金貴著呢，用他還不如我們兩口子慢慢幹呢。”
季明見季森這麽說，趕忙也表態：“我們也用不著季遠，他什麽都幹不了。”
季遠被季明和季森嫌棄，臉都氣綠了，“大哥，我有你們說的那麽差嗎？”
李玉蘭輕哼了一聲，捂著嘴偷笑。
季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他是讀書人，之前可是全家都捧著他的，怎麽現在他反而成了萬人嫌了？
季滿屯重重用煙袋敲了一下桌子，“都別吵，我說了，這段時間馬上過年了，你們都消停點，我和你娘身體大不如前了，以後還得指望你們，季遠，你書院一直休假到年後，這樣吧，這段時間你負責每日砍柴，剩下的活便不用你管了。”
“爹。”季遠語氣裏滿是不服氣，可是看季滿屯的臉色不好，再加上他年後去書院的學費還沒拿到，季遠只好咽了這口氣：“那行，我去砍柴。”
聽季遠這麽說，季明和季森卻是高興了起來，至少輪到他們做活的時候，不用再上山砍柴了。
“爹，那季歡呢？以後做飯要不要做季歡和姜語白的？”季明又問了一句。
聽季明問這個，李玉蘭大大的白了季明一眼，她昨晚可是剛在季歡那兒吃了虧。
“當然要做，你們也都看到了，村裏人現在排擠咱們家，咱們得盡快讓這件事翻篇，不然日後咱們家在村子裏不會好過，這也是我這段時間沒給季歡她們安排活的原因，咱們也得讓村裏人看看，咱們家裏的其餘人也都日日沒閑著。”
季滿屯又抽了一口煙，這才繼續道：“你們兄弟之間日後也要好好相處，別再一言不合就吵架，全都讓外人看了笑話，行了，這做活就從老大這兒開始吧，季遠，你也別忘了日日去砍柴，都散了吧。”
隨著季滿屯說完，飯廳裏的人這才散開。
李玉蘭狠狠瞪了季明一眼，“沒用，現在好了，季歡和那掃把星倒清閑了。”
“少說兩句吧，咱們兒子以後開蒙的錢還得爹娘出呢，不想鬧得爹娘不願意出錢，這些日子就安分些吧。”季明勸道，他也是發現了，一大家子都弄不過季歡，更何況他們兩個人呢？
“行行行，我真是欠了你們家了，要不是為了兒子，我才不忍氣吞聲呢。”李玉蘭冷哼著被季明勸進了廚房裏。
季遠則是咬牙回去換了身舊衣服，不過他的衣服再舊都比季歡的好，想著日後找個有錢的坤澤脫離苦海，季遠咬牙拿了斧頭，上山砍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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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和姜語白休息了一會兒, 季歡聽著院子裏窸窸窣窣的開始有了響動。
姜語白打開了門縫往外看了看，見是季森他們在做晚飯，小兔子有些擔心的問道：“姐姐, 咱們下午和娘他們大吵了一架, 會不會沒有咱們的晚飯了？”
“沒事兒，別擔心, 沒有咱們的, 咱們可以自己做, 他們別心疼就行。”季歡說著,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來。
姜語白沒明白季歡話裏的意思,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反正跟著姐姐她就有飯吃。
到了飯點的時候, 季歡讓姜語白在房間裏等著她，她自己則是去了廚房那邊, 季森和王秀秀正在廚房裏忙活著。
季森見季歡來了, 立馬僵在了原地：“二姐, 下午的事兒可真和我沒關系，我可是一句話都沒多說。”
季歡輕笑一聲，看向鍋裏的菜, 季森卻是冷汗都流下來了, 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的, “二, 二姐，娘剛剛吩咐過我們了，說晚飯不讓做你們的。”
季歡冷眼看了過去, 季森都快嚇得跪地了，他趕忙道：“不過我饅頭還是多蒸了一些, 可以給你們拿三個，只不過菜確實有些不夠了，二姐，你看？”
季歡冷哼了一聲：“行，有那三個饅頭就行，菜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季歡說著就出了廚房，往後院走去，季家的後院不僅養了豬，還養了八九只雞，其中有三只是母雞，最近到了產蛋的時候了，幾乎日日都能產蛋。
平日裏這些雞蛋都被劉鳳梅收了起來，她房間裏專門有個帶鎖的儲物櫃，雞蛋全都放在那裏面，攢多了有時候她會拿去賣，有時候則是偷偷塞給了兩個孫子還有季遠。
季歡想著今天折騰了一天，劉鳳梅早上又在裝病，因此後院的雞蛋沒準還在，她便直接去了雞窩那邊。
季歡伸手探了探，雞窩裏摸出了一顆雞蛋，後面也是一樣，她又一連摸了過去，又摸到了兩顆雞蛋。
季歡拿著手裏的三顆雞蛋，眼眸微彎，待會兒回去了她就給小兔子做個雞蛋羹吃，總比季家人日日吃的白菜熬土豆好吃的多。
季歡拿著雞蛋絲毫不避諱，這會兒季森兩口子還在廚房裏呢。
季森看了看季歡手裏的雞蛋，沒敢多嘴，還給王秀秀使了個顏色，示意王秀秀假裝沒看見。
王秀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低下頭忙手裏的活了。
季歡拿了只幹凈的碗，把三顆雞蛋打了進去，又往碗裏加了適量的溫水攪拌勻，隨後季歡直接用了剛剛蒸饅頭的鍋，把篦子架好，將剛剛的那只碗放了進去，大火蒸制。
不一會兒，雞蛋的香氣就隨著鍋蓋和鍋的縫隙溢了出來，弄得季森頻頻吞咽，但是想著自己被打的經歷，季森又不敢多說什麽了。
他們這邊飯菜都準備好了，季森沖季歡笑了笑，有些懼怕的說道：“二姐，給你們的三個饅頭我放在碗裏了，我們先把飯菜端去飯廳了。”
季歡點了點頭，不怎麽在意的回道：“去吧。”
季森如釋重負，趕忙催促著王秀秀，“快點，幫我一起端去飯廳。”
兩人手忙腳亂的來來回回了好幾趟，這才勉強把飯菜全都端到了飯廳裏。
季歡則是不緊不慢的待在廚房裏蒸雞蛋羹，十分鐘之後，鍋裏的雞蛋羹也蒸的差不多了。
季歡用濕布子墊在外面，將大鍋裏的碗端了出來，又在上面放了醬油、醋，少許鹽調味，這才把裝著雞蛋羹的碗放在了托盤上，又把季森給她們留的三個饅頭裝到另一只碗裏放到托盤上。
她順手拿了筷子和勺子，這才端著托盤離開了廚房。
等季歡推開房門的時候，小兔子早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姐姐，咱們晚飯吃什麽？”
季歡眼眸微彎，柔聲道：“我蒸了雞蛋羹，那只碗裏有雜糧饅頭，你就著一起吃。”
“雞蛋？從哪兒弄得？”姜語白也是知道劉鳳梅每天都會把雞蛋收起來鎖好，因此有些疑惑季歡的雞蛋是從哪兒弄得。
“從後院拿的，早上的時候娘不是裝病嗎？自然沒工夫去後院收雞蛋，我就直接都拿來蒸了。”季歡很是坦然的說道，把碗放到了木桌上，準備陪著姜語白再稍微吃點。
“都蒸了？那娘要是問起來呢？”姜語白有些猶豫，怕劉鳳梅他們又找季歡的麻煩。
“問起來就問起來唄，他們還能把我吃了？”季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根本沒把劉鳳梅他們放在眼裏。
姜語白想了想也覺得是，季家人每次都說不過姐姐，姐姐這幾次哭也都不是真哭，想到這兒，姜語白立馬放心了。
她將雞蛋羹稍稍拌了拌，盛了一勺送入口中，入口便是滑滑嫩嫩的感覺，伴隨著雞蛋的香氣，小兔子吃了一口就開始頻頻點頭，“真好吃。”
季歡見小兔子吃得香，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柔聲哄著：“好吃就多吃些，都是你的。”
“姐姐，你也吃。”小兔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在河邊就吃了不少，這會兒居然又有些餓了。
“好，我嘗嘗就好，真的吃飽了。”最後季歡只是吃了半個饅頭，吃了一點雞蛋羹便吃不下了，大半碗雞蛋羹還有饅頭全都落到了小兔子肚子裏。
小兔子吃完了碗裏的雞蛋羹，很是滿足的看向季歡，“這次真的飽了。”
季歡輕笑著看向小兔子，她有點好奇自家小白兔是不是長了彈簧胃，怎麽這麽能盛東西？
“過來。”季歡沖小白兔勾了勾手指，示意小白兔到自己面前來。
小兔子有些不明白季歡要做什麽，還是乖乖聽話的走了過去，她現在不怕會克到季歡，因此也不用再刻意和季歡拉開距離。
季歡伸手把小兔子往自己面前牽了牽，伸手摸了摸小兔子的肚子。
姜語白明白了季歡的意思，耳尖微紅，沖季歡說話的時候頗有些撒嬌的意思，“姐姐~”
“沒什麽，我就是有些好奇。”小兔子吃了不少飯，不過身上倒是沒怎麽長肉，就連腰側都很纖細，這讓季歡有些羨慕，小白兔還真是會長，肉都去了該去的地方，身材是真的好。
“我從小就這樣，吃的多也不怎麽長肉。”姜語白紅著耳尖解釋著。
“那不是更好？以後等我掙了錢，一定日日給我的小兔子吃好吃的。”季歡眼眸含笑的看向姜語白，指尖時不時的捏著小兔子的手指逗道。
姜語白被逗得臉側都燒紅了，又因為季歡坐在長凳上，她不好往季歡懷裏撲，只得軟嘰嘰的站在那兒不敢去看季歡。
季歡將小兔子害羞了，捏了捏小兔子的指尖，沒再多逗，“我去廚房燒水，是在房間等我還是一起去？”
“一起。”姜語白見季歡站起來了，忍不住伸手拽了季歡的袖子，軟軟的看向季歡。
季歡伸手把姜語白一把攬進懷裏，輕輕拍了拍姜語白的腰背，“好，和我小兔子一起。”
姜語白紅著耳尖在季歡懷裏蹭了蹭，她有些害羞，不知道為什麽，姐姐總說自己是小兔子，姐姐是喜歡小兔子嗎？不對啊，明明她們第一次獵到小兔子的時候，姐姐也吃的很開心？
季歡不知道小兔子又在亂想，伸手輕輕拍了拍姜語白的細腰，柔聲哄著：“走了，先去燒水，一會兒回來了去床上抱。”
小兔子被季歡溫溫柔柔的聲音哄得雲裏霧裏的，聽到去床上抱，一張小臉更是燒的通紅，她知道姐姐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可是聽到了之後還是害羞，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季歡失笑的看著懷裏害羞的小兔子，一手還著小兔子的細腰，一手輕輕拍著小兔子的後背，“怎麽突然又害羞了？不是日日都這樣抱著嗎？還沒習慣？”
回應季歡的是懷裏小兔子哼哼唧唧的聲音，反正抱著她的小兔子一點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季歡面對姜語白的時候總是很有耐心，姜語白害羞了，她便站在那兒任由姜語白抱著緩氣，過了好一會兒，姜語白才從季歡懷裏起來。
季歡沒有再逗小兔子，伸手端著托盤笑道：“拿上木盆，走了。”
“好。”姜語白拿了洗漱的木盆出來，乖乖跟在季歡身後。
去了廚房，季歡開始燒水，姜語白則是站在一邊把她和季歡剛剛用過的碗筷清洗幹凈了。
季明他們這會兒也吃完飯了，進來準備收拾，李玉蘭眼見的看見了姜語白，便對身邊的季明說：“姜語白不是在那兒嗎？你讓她洗碗不就好了？兒子們還等我呢，我先回去了。”
說著，李玉蘭就想走，被季歡叫住了。
“大嫂，人活臉，樹活皮，我真是納了悶了，你是怎麽活這麽大的？”季歡冷眼看了過去，說話的語氣重帶著嘲諷。
李玉蘭立馬就炸了，之前是因為那四兩銀子，劉鳳梅和季滿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惹季歡，現在已經明確了，他們拿不到那四兩銀子，因此李玉蘭也不想忍了，視線看向季歡：“季歡，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沒臉沒皮？”
季歡點了點頭，“是啊，你可不就是沒臉沒皮嗎？你是手斷了還是腳瘸了？自己沒長手洗不了碗嗎？告訴你，以後別想隨便使喚語白。”
“呦呵，季歡你還護上那個掃把星了是吧？”
季歡聽到掃把星這三個字之後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她盛了一瓢鍋裏燒熱的水，毫無征兆的沖著李玉蘭他們就潑了過去，季明還以為是開水，差點嚇死。
“季歡！”只不過他想攔的時候，季歡的水早就潑出去了。
她冷冷的看向季明，說話的語氣更是沒有一絲溫度：“嘴這麽臭我只好替她洗洗了，再有下次，我可保證不了會不會用開水。”
“季歡，你，你怎麽能動手呢？你大嫂說的是玩笑話，你怎麽能當真呢？”季明很是生氣的說道。
“我也和大嫂開玩笑呢，你怎麽能當真呢？對了，你們不是喜歡開玩笑嗎？以後我見了季東、季西也得時常開開玩笑。”季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來。
季明卻是覺得不寒而栗，“季，季歡，我警告你，你別對孩子下手。”
說著季明趕忙推了推李玉蘭，“走吧，先回房間。”
“季明，你還是不是乾元？你就看著我被你妹妹潑水？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院子裏頓時充斥著李玉蘭的哭聲。
季歡看了看門外的方向，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麽。
季滿屯屋裏，他剛抽了幾口煙，正想躺下歇一會兒呢，就聽到院子裏大兒媳婦哭天搶地的聲音。
季滿屯重重敲了敲手裏的煙袋鍋子，罵道：“怎麽一天天的這麽多事兒？以前看這個怎麽沒看出這個李玉蘭這麽愛鬧騰？這家還像個家嗎？”
“當家的你別急，我出去看看。”
劉鳳梅說著就出了房門，見季明和李玉蘭在院子裏拉拉扯扯的，劉鳳梅趕忙問道：“怎麽了這是？怎麽送個碗筷還能吵起來。”
李玉蘭見劉鳳梅過來了，趕忙哭道：“娘啊，你快給我做主啊，剛才我不過是讓姜語白幫著洗洗碗，季歡卻是護著姜語白根本不讓，還罵了我，用鍋裏滾燙的水潑我，娘，你給我做主啊。”
劉鳳梅倒是沒多可憐李玉蘭，找她評理？她今日也被季歡挖苦的一楞一楞的，一張老臉都快丟盡了，哪兒還好意思去找季歡的不痛快，她又不是閑的沒事兒做找罵。
“季明，還不帶你媳婦回去？在院子裏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你還嫌咱們家的笑話不多嗎？”劉鳳梅罵道。
季明見劉鳳梅生氣了，趕忙拉著李玉蘭，“玉蘭，咱別鬧了，不就是衣服上弄了一點水嗎？晾幹了就好了，快回去吧，讓孩子們看到了成什麽樣子？”
李玉蘭一聽這話頓時就火大了，罵道：“你個窩囊廢，看著自己媳婦被人欺負連個屁都不敢放，行，今天我是找不到做主的人了是不是？我也學季歡，我去找村子裏的人評評理，你們都別攔著我。”
劉鳳梅一聽李玉蘭要把事情鬧大，趕忙沖廚房那邊喊著：“季歡啊，娘要攔不住你大嫂了，這事兒鬧到村裏你臉面也不好看，你快出來給你大嫂道個歉，咱們這事兒就算是了了。”
季歡在廚房裏都被氣笑了，她剛燒完水，擦了擦手，季歡便斜倚在門邊看著外面，平淡的回道：“讓她去吧，都別攔著，再說了，先犯賤的可是李玉蘭，我憑什麽道歉？”
“季歡，你個殺千刀了我和你拼了。”李玉蘭一聽季歡罵她，嚎的更兇了，要不是季明拽著，這會兒就撲到季歡這邊了。
季歡看著面前的跳梁小醜笑道：“大嫂，就你這兩下子就想碰瓷我？你盡管去和村裏人說我用水燙你，你看有沒有人信你。再說了，即便有人信你了，你身上有被燙紅的地方嗎？什麽證據都沒有，誰信？”
“娘，您老演了大半天戲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讓大嫂自己在這兒蹦跶吧，咱們都別管了，行了，都散了吧。”季歡輕描淡寫的說道。
李玉蘭這會兒已經不哭喊了，聽了季歡剛剛說的話，她居然覺得季歡說的有道理，她身上一點燙傷也沒有，就是鬧到村裏人都來了，也沒人願意相信，一時間，李玉蘭有點騎虎難下，下不了臺階了。
劉鳳梅聽季歡又說演戲的事情，覺得臉上臊得慌，也顧不得李玉蘭怎麽樣了，趕緊偷摸溜回了房裏。
季明瞪了李玉蘭一眼，“行，我不攔著，你鬧，你去鬧啊。”
吼了李玉蘭一通，季明也回了房裏，院子裏沒人搭理李玉蘭了。
李玉蘭覺得下不了臺，在院子裏又哭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季東和季西出來，把李玉蘭找回去，這場鬧劇才算是結束了。
季歡這才和姜語白打了水回去洗漱。
晚上睡覺的前季歡像是想起什麽一樣，伸手戳了戳懷裏的姜語白，柔聲囑咐著：“明早你要是醒的早，記得早點把我叫起來。”
“起來幹嘛呀？”小兔子在季歡懷裏蹭了蹭，疑惑的問道。
季歡輕笑著從被窩裏找到了姜語白的手，伸手捏著姜語白的指尖把玩，“起來拿雞蛋餵我的小兔子。”
姜語白聽到季歡又叫她小兔子，耳尖微紅，“姐姐，沒關系嗎？娘那邊？”
“季家人現在不敢拿咱們怎麽樣，這幾次事情全都弄得村裏人都知道了，他們但凡還想在東牛村住下去，就不敢再把咱們惹急了，睡吧。”季歡捏了捏姜語白的指尖柔聲道。
姜語白光是聽著季歡溫溫柔柔的聲音就軟嘰嘰的沒了力氣，她有些慶幸現在屋子裏黑漆漆的，不然自己臉紅肯定又要被姐姐發現了。
“嗯。”姜語白有些害羞的往季歡懷裏蹭了蹭，察覺到季歡捏著她指尖的手似乎是要松開，姜語白下意識的就抓住了季歡的手。
季歡輕笑一聲，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姜語白的發頂，“想牽著睡？”
姜語白握著季歡的那只手並沒有松開，卻因為季歡的問話整個人都快熟透了，哼哼唧唧的沒有回話。
季歡知道懷裏的小兔子估計是害羞了，便由著小兔子牽著自己，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自從發現自己是“鬼”，小兔子反倒是越來越粘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大概還不到五點鐘，小兔子因為生物鐘的緣故就已經睜開了眼，她還記著季歡交代她的事情，可是聽著季歡平穩的呼氣聲，小兔子又有點舍不得把季歡叫醒。
她在季歡懷裏想了好一會，才試著輕輕搖了搖季歡的手臂，“姐姐，起來了。”
聽著小兔子的叫聲，季歡睜開了眼睛，緩了兩秒才想起來是自己讓小兔子叫自己起床的。
季歡抱著懷裏又軟又暖和的小兔子有點舍不得松手，被窩裏面和外面完全就是兩個溫度，又待了一會兒，季歡才拍了拍小兔子的腰背，柔聲道：“我先去把雞蛋拿回來，你乖乖等著我。”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小兔子粘人的蹭了蹭季歡。
季歡心裏一軟，柔聲道：“你乖乖躺著把杯子焐熱些，我回來了還要接著睡呢。”
“好。”小兔子軟軟的應著，自己縮在被子裏沒有跟著起來。
季歡從被子裏起來就覺得屋子裏陰冷陰冷的，這還是重新堵了窟窿、換了新窗紙呢，不然只會更冷，她迅速把外面那身打了補丁的棉裙穿好，這才出了房間。
這會兒天還不亮，院子裏黑漆漆的，季歡憑著記憶去了後院那邊，她在幾個雞窩裏摸索了一番，又摸到了三顆雞蛋，季歡直接就把雞蛋放到了空間裏。
回到前院之後她還洗了洗手，不然手上一股雞腥味，做完這些季歡才回了自己屋子裏。
房間裏小兔子還在乖乖躺著呢，季歡脫了外面的綿裙，趕忙鉆進了被子裏一把抱住了裏面的小兔子，笑著逗道：“我身上涼不涼？”
姜語白很是自然的窩進了季歡懷裏，兩手攥著季歡的手給季歡捂手，“有些，我幫你捂捂就好了。”
季歡輕笑著任由懷裏的小兔子給自己捂手，懷裏抱著一個小火爐，她身上沒一會兒就暖和了。
另一邊的劉鳳梅身體本身就沒什麽大事兒，因為惦記著後院的雞蛋，劉鳳梅也是早早就醒來了。
她穿了衣服便出了門往後院走去，劉鳳梅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盤算著，昨日她上山暈倒了沒來得及收雞蛋，再加上今天的，她應該能拿到六顆雞蛋。
這麽想著，劉鳳梅都不覺得冷了，心裏美滋滋的想著拿出幾顆來煮了，偷偷給老三還有兩個孫子一人一顆。
走到雞舍外面，劉鳳梅去雞窩裏面挨個摸了起來，只不過越摸劉鳳梅的臉色就越差，兩日了，這幾只母雞不可能一顆蛋都沒下吧？還是說這兩日自己沒顧上給雞餵食，雞沒吃飽肚子生不了蛋？
劉鳳梅滿心的疑惑，一路眉頭緊皺的回了房間，見季滿屯已經醒了，趕忙對季滿屯說道：“他爹，兩天了，後院雞舍裏一顆蛋都沒有，你說是不是有人趁亂偷了咱家的雞蛋？”
劉鳳梅想了一圈，聲音突然變大：“你說會不會是季歡？”
季滿屯抿嘴想了想，開口道：“以前的季歡是不會，現在嘛，那可難說了，不過抓賊抓臟，你又沒當場抓到季歡，再加上咱們家已經在村子裏失了人心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了。”
“那怎麽辦？他爹，這要是不管，以後的雞蛋還不都得被偷了？”劉鳳梅不滿道。
“咱們看的緊些也就是了，現在咱們家裏在村裏的名聲不好，忍忍吧，要是把季歡逼急了，再鬧出什麽事兒來，咱們也討不到好，鬧了這麽幾次我也累了，就這樣吧。”季滿屯把煙袋鍋子點著抽了幾口，嘆氣道。
劉鳳梅也是無力的坐在凳子上，“他爹，你說季歡怎麽就成這樣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
“難說。”季滿屯跟著搖了搖頭。
早上的時候，季滿屯把除了季歡和姜語白以外的人都叫到了飯廳，大家都還沒吃飯呢，都有些疑惑季滿屯這是要說什麽。
見沒人說話，還是季明先問了出來：“爹，這一大早的把大家夥叫過來，是有事情交代嗎？”
季滿屯抽了兩口煙，這才點了點頭，他吐了一口煙圈，開口道：“這不，眼見著就要過年了，我不想家裏再有事端發生了，季歡的事情就到今日打住了，以往她是做了不少的活，也為家裏掙了不少銀子，從現在到過完年，家裏的活就暫時不用季歡她們做了，老大、老四，你們兩家輪流做，至於老三嘛，只有一個人，老三你和老四他們兩口子一起幹活。”
季森一聽季滿屯把季遠分給他了，立馬就不樂意了，“爹，我可不用季遠，他金貴著呢，用他還不如我們兩口子慢慢幹呢。”
季明見季森這麽說，趕忙也表態：“我們也用不著季遠，他什麽都幹不了。”
季遠被季明和季森嫌棄，臉都氣綠了，“大哥，我有你們說的那麽差嗎？”
李玉蘭輕哼了一聲，捂著嘴偷笑。
季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他是讀書人，之前可是全家都捧著他的，怎麽現在他反而成了萬人嫌了？
季滿屯重重用煙袋敲了一下桌子，“都別吵，我說了，這段時間馬上過年了，你們都消停點，我和你娘身體大不如前了，以後還得指望你們，季遠，你書院一直休假到年後，這樣吧，這段時間你負責每日砍柴，剩下的活便不用你管了。”
“爹。”季遠語氣裏滿是不服氣，可是看季滿屯的臉色不好，再加上他年後去書院的學費還沒拿到，季遠只好咽了這口氣：“那行，我去砍柴。”
聽季遠這麽說，季明和季森卻是高興了起來，至少輪到他們做活的時候，不用再上山砍柴了。
“爹，那季歡呢？以後做飯要不要做季歡和姜語白的？”季明又問了一句。
聽季明問這個，李玉蘭大大的白了季明一眼，她昨晚可是剛在季歡那兒吃了虧。
“當然要做，你們也都看到了，村裏人現在排擠咱們家，咱們得盡快讓這件事翻篇，不然日後咱們家在村子裏不會好過，這也是我這段時間沒給季歡她們安排活的原因，咱們也得讓村裏人看看，咱們家裏的其餘人也都日日沒閑著。”
季滿屯又抽了一口煙，這才繼續道：“你們兄弟之間日後也要好好相處，別再一言不合就吵架，全都讓外人看了笑話，行了，這做活就從老大這兒開始吧，季遠，你也別忘了日日去砍柴，都散了吧。”
隨著季滿屯說完，飯廳裏的人這才散開。
李玉蘭狠狠瞪了季明一眼，“沒用，現在好了，季歡和那掃把星倒清閑了。”
“少說兩句吧，咱們兒子以後開蒙的錢還得爹娘出呢，不想鬧得爹娘不願意出錢，這些日子就安分些吧。”季明勸道，他也是發現了，一大家子都弄不過季歡，更何況他們兩個人呢？
“行行行，我真是欠了你們家了，要不是為了兒子，我才不忍氣吞聲呢。”李玉蘭冷哼著被季明勸進了廚房裏。
季遠則是咬牙回去換了身舊衣服，不過他的衣服再舊都比季歡的好，想著日後找個有錢的坤澤脫離苦海，季遠咬牙拿了斧頭，上山砍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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