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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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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寵

永野美惠認識燭臺切光忠的時間比認識其他刀劍的時間晚多了。

她出生在本丸裏。

姐姐的靈力不夠強大,所以在她小時候本丸的規模一直不大,也一直都沒有召喚一把燭臺切光忠。

直到她學會了如何使用靈力,本丸才逐漸擴建。

“燭臺切光忠”的到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沒人能想得到,在萬屋閑逛的小女孩會氣喘籲籲地捧回來一把比她還高的刀。

……

刀劍買賣見不得光,但一直以來都存在,根深蒂固。

“燭臺切光忠”不是把稀有的太刀,除了新審神者,幾乎沒人會想購買他。而即便是新審神者,也不會拿如此高的價格買下一把不那麽稀有的刀劍——他的售價可以隨便買天下五刀中的任意一把了。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練度。可在某些審神者的眼中,這反而是缺點——她們享受養成一把刀的感覺。

如果一直無法售出,他的結局就是刀解爐。

誰會在意一把普通的刀是否會被刀解呢?畢竟可以出得起那個錢的審神者刀解的刀沒有幾千也有幾萬了。

“燭臺切光忠”本應該遵循主人的意願,乖乖的等死才對。

本應如此。

可他想活。

第一次遇到女孩時,他的本體被掛在展櫃,一墻之隔就是他所在的逼仄貼滿符紙的房間。

“燭臺切光忠”已經意識不到白天黑夜,但他依舊耐心地等待,即便那扇代表了生機的門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直到某一天,在他又一次思考是否還能茍活到明日時,光亮照到了他的臉上。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躡手躡腳地探進身子,似乎沒想到這裏會有人,她僵硬了一會兒,然後下意識打招呼:“下午好。”

已經是下午了啊。

“燭臺切光忠”挑眉,他與女孩對視了一小會兒,就已經明白那必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孩子,她的神色中透露出難以置信的天真。

這是一個機會。

沒有絲毫猶豫,他請求道:“下午好,您可以救我出去麽?”

他利用了孩子天然存在的憐憫心。

事情順利地出乎他的預料,在女孩積極詢問了他的負責人後,那個滿臉褶子的男人露出了少見的同情心,他又一次詢問著:“您確定麽,他只是一把燭臺切光忠。”

“嗯!”女孩不住的點頭,仿佛生怕商人會放棄這樁生意。

“燭臺切光忠”與男人對視了一眼,離開時,那個從未對他有什麽表示的中年人少見的祝福他道:“恭喜你啊,有疼愛自己的主人了。”

他沒有回話。

女孩對他的喜歡和對一只小貓小狗的喜歡沒有任何差別,他清晰地明白這點。

但只要能活下去,怎樣都好。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女孩並不是審神者,她並沒有自己的本丸。

這代表“燭臺切光忠”的審神者另有其人,如果他真正的主人認為這是一個不劃算的交易,那他依舊可能被送回去。

“燭臺切光忠”有些想放棄了。如果連活著都要竭盡全力,那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呢?

門內,女孩與他真正的審神者據理力爭。

門外,“燭臺切光忠”決定放棄。

還沒等他做何行動,門被狠狠推開。女孩怒氣沖沖地跑出來,牽起他的手,大聲對房間裏宣洩自己的不滿:“那好,我和小光就浪跡天涯,再不回來了!”

小光?

手心傳來的觸感久違的溫暖。

“燭臺切光忠”有些恍然。

他看著只堪堪到他小腹的女孩將他護在身後,仿佛他不單單只是一把燭臺切光忠。

最後,他的審神者松口了,她不情願地點頭同意,可“燭臺切光忠”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他已成為她的“眼中刺”。

多麽可笑,作為一把刀劍,他所能依賴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審神者。

從那之後,他將自己與女孩綁定。

唯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個本丸有立足之地。

然後,他應該盡力討好自己的審神者,讓她對自己改觀——畢竟這個本丸終究屬於自己的審神者。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麽多“應該”。

等他意識到時,他的雙眼已經離不開被他註視著長大的少女了。

她亭亭玉立,像一棵還在生長的小白楊,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青年人特有的朝氣活力,最重要的是,她疼愛著“燭臺切光忠”。

不論是在那個逼仄陰暗的房間還是審神者的本丸裏,她都堅定不移地選擇了“燭臺切光忠”。

不是燭臺切光忠而是“燭臺切光忠”,她的小光。

他是特殊的。

不可覆制的。

即便存在其他燭臺切光忠,她也可以一眼認出來自己。

而且最棒的是,他喜愛的少女加入了糾察隊,這代表她終身不會有自己的本丸。

多美好啊。

可時之政府非要打破這份美好。

真是,非常的該死啊。

……

美惠拉著小光走出房間時,藥研藤四郎沒有一點做為客人的自覺,已經像塊橡皮泥般癱在了沙發上,他對面的電視機播放著無聊的廣告。看到美惠,他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喲,小大將。”

數珠丸恒次在餐廳的木椅子上端坐,手邊放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

鬼知道他從哪裏找出來的茶葉。

美惠在他們面前也懶得裝,她直接詢問道:“姐姐怎麽樣?”

“挺好的。”藥研藤四郎一邊換臺一邊回答,他聳了聳肩,“至少她的腦袋還安安穩穩的在脖子上。”

“我的腦袋也沒掉啊。”美惠無語。

“感謝這點,不然你會成為南海太郎朝尊的研究對象。”

“哈?”她滿頭問號。

藥研藤四郎冷笑一聲:“他最近在研究路易十六時期的歷史。”

“不要這樣,太地獄了!”美惠抱頭大吼,在內心敲了會兒木魚。

離晚飯還有段時間,美惠大致給他們講了下房間的結構,就去洗澡了。

畢竟她今天出了一大身汗。

沒有一點三個男人還在自己房間裏的自覺,她哼著歌抱著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其實非常的高興。

不如說,像是浮在彩虹泡泡上,給她一種做夢般的夢幻感。

“阿嚏”美惠打了個噴嚏,打開花灑用水擦了擦鼻子。

嘿嘿,沐浴露加太多泡泡進鼻子咯。

她這邊一副歲月靜好時光安穩的景象,殊不知旁邊的房間已經炸開了鍋。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啊”亂藤四郎晃著博多藤四郎的肩膀,嘴裏反反覆覆就那麽幾句話。

博多藤四郎滿頭大汗,他囁嚅著:“冷靜,一定有辦法的。”

三日月宗近一點都沒有作為房間主人應該扛起大局的自覺,他翻看著電視裏的文件夾。

秋田藤四郎眼淚汪汪,他揪著加州清光的衣擺:“怎麽辦啊,清光殿。”

被他詢問的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一個……有什麽辦法呢?”

“哢哢哢,你們到底在憂慮什麽?”山伏國廣渾然沒有他們的沮喪低落之情,他插著腰笑問。

燭臺切光忠抱臂,他皺眉道:“你一點都不擔心現在的生活會改變麽?我不想又面對衰敗的本丸了。”

“如果她真要離開我們,你覺得貢獻最大的會是誰呢?”太郎太刀在一旁涼涼地插了一句。

還沒等燭臺切光忠做何反應,髭切嗤笑一聲:“怎麽,你覺得旁觀就可以置身事外了麽?當初選擇冷淡對待可是我們所有人都同意了”

“聽貧僧一言。”山伏國廣見縫插針補了一句,見所有人都盯著他後才慢慢道:“如果審神者要離開,為什麽還要問五虎退老虎的事情。”

在他旁邊的江雪左文字點頭表示讚同。

“她會留下的,你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麽?過去三個月裏,我捫心自問,卻無論如何找不出她的一點錯處。她是一個品德優秀的主人。”山伏國廣罕見的嚴肅了起來,他掃視著眾人,“當然,貧僧覺得我們也該幹點什麽讓她更堅定一些。”

日本號醉醺醺地躺在角落裏,誰也沒有想到他忽然說了一句話,恰如平地一聲驚雷:“要爭寵麽?”

“哈哈哈,有趣。”未見反對之聲,三日月宗近最先敲著掌心笑了起來。

鶴丸國永噌地跳了起來:“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對吧,鶴!”紙鶴經過幾個月的溫養,早已有了靈智。它老神在在地矗立在鶴丸國永染的亂七八糟的頭毛中,認同的點了點頭。

小烏丸的笑容未減:“為父沒有嘗試過,但……”

“決定了,這次行動就叫‘為了留下細辛大人,竭盡全力爭寵:dokidoki心跳不止大作戰’。”作為一個游戲迷,博多藤四郎興致沖沖地宣布。

莫名的熱血感燃燒起來,眾人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房間,摩拳擦掌向審神者。

他們身後,略顯空曠的房間裏,電視盡忠職守地播放著視頻。

大概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不知哪一把刀提出問題:“如果有人傷害你,你會原諒他麽?”

少女毫不猶豫地笑著回答:“怎麽可能,我可是非常記仇的,給我好好贖罪吧。混蛋。”

屏幕外,唯一的見證者明石國行打了個哈欠,慢慢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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