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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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傷春悲秋了一會兒，美惠打起精神坐了起來。不是因為她想，而是因為快遞來了。審神者的辦公室就有傳送陣，購買的東西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傳送過來，非常便利。
美惠蹲在發亮的傳送陣旁，興致勃勃的數著方便面的數量，她在家裏時被嚴令靜止吃這種垃圾食品的。
狐之助不知去了哪裏，所以美惠只給自己泡了一袋螺螄粉。一股難以言表的味道飄滿了房間。
“咚咚——”有人敲門。
“請進。”美惠一邊嗦粉一邊說，她太喜歡這個小吃了。
博多藤四郎走進來：“大人，我是來交今天中午的投票……咳咳，這是什麽味道？”被嗆得滿臉漲紅的博多鼻翼聳動，嗅聞著味道來源。
“好的，你拿過來我看看。”美惠吃得滿頭大汗，隨手將面放到一旁。
博多愈是靠近，就愈感覺味道變得強烈，最終，他確定自己的主人竟然在吃散發著“不詳味道”的面條。
“竟然同意與我合作……？”美惠有些不敢置信，她以為依照之前偷聽到的談話來看，通過的可能性挺小的。
沒得到回應，美惠下意識撇頭看了博多一眼。
就看見博多低著頭，負罪感極深的樣子，好像糾結著什麽。
“博多？博多？”
被叫了好幾聲名字，博多才慌慌張張地擡頭：“嗯——嗯，是的，因為大家大多是中立派，然後投反對票的沒有支持票的多，所以就……”
“挺好的。”美惠想了想，忽然拋出了個問題：“博多看起來很開朗的樣子啊，感覺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是的，因為我才剛來本丸沒多久，我沒體會過他們的遭遇。”
雖然沒明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那好吧，既然同意與我合作，那麽明天就要出陣了，麻煩你安排一下，如果有自願的人最好，沒有的話麻煩你按這張表格讓他們組成部隊一，我不太好出面，畢竟……”說到這，美惠疲憊地笑了笑。
“是的！”博多點頭，接過了那張表格。
“好啦，去休息吧。”美惠不甚在意地揮揮手。
“主人……”博多說著，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您不用擔心，我會幫您說話的！而且，您也沒必要逼著自己吃這種東西，燭臺切先生說的太過了。”
說完，他紅著耳朵跑了出去。
美惠眼睜睜地看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丁零當啷丁零當啷之勢沖了出去，一邊感慨短刀的機動之快，一邊繼續嗦粉。
嗦著嗦著，美惠：哎？博多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
晚上，美惠睡得正香，忽然一陣“哐哐”地砸墻聲驚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問：“發生什麽事了？”
睡在她枕頭旁的狐之助擡頭看了眼，忽然炸毛：“細辛大人，快醒醒！危險！”
美惠一驚，她慌慌亂亂地開燈，發現她所在的休息室正在被攻擊。攻擊的方向尚不明了，但是附著在墻壁上的防禦陣法發著熒光。
就這麽一會兒時間，那陣法就像壞了的燈泡一樣明暗閃爍著，最後還是在她絕望的眼神中整個黯淡下去。
美惠手足無措地靠在墻壁上，就在她全身心警惕著砸墻的敵人時——
“嗖”窗戶的木板瞬間崩裂，窗簾被沖擊力帶飛，一把刀從窗外飛了進來，直直地沖她的喉嚨襲來。速度太快了，美惠的身體來不及動作，眼見躲不過去了，她握緊拳……
“大人！”狐之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下一秒，她落入了一團毛茸茸之中。一只足有一人高，三四米長的妖狐站在她面前，鮮血從它的前腿流了出來，它為她擋了這一刀。
“這裏已經不安全，您快傳送到萬葉櫻那……”熟悉的聲音從大狐貍的喉嚨中吐出，它低下頭用嘴將刀扯出來，拋給了美惠。
來不及拖拖拉拉，美惠心思急轉，大聲回應著“好！”，同時接下刀奪門而出。
狐之助——不，狐貍式神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跑向了與傳送陣截然相反的方向，但刻在骨血中的忠誠依舊使它下意識為其打起了掩護。
美惠跌跌撞撞奔向樓梯，還沒適應黑暗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她掂量著手裏刀的重量，描摹著刀柄，她太知道這是誰的刀了。
一輪明月緩緩從雲層中探出頭來，柔光灑滿大地，照亮她的前路。
景趣——夜櫻庭院-弦月！
時間緊急，美惠來不及將夜晚變成白天，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她向博多的房間逃去，就這麽幾分鐘的時間，刺殺她的人也意識到了不對，美惠聽到了後面傳來急促地腳步聲。
太快了，他們已經追來。
美惠咬咬牙，隨即意識到不是他們，而是他。
破風聲從背後傳來，男人的刀似乎要斬破溫柔的月光，一瞬間，美惠握緊手中的刀，借著轉身的力勉強將其打歪。
她從未感覺到手中的刀如此沈重，不再回應她，不再與她共鳴，而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凡鐵。
喘著粗氣，她看著對面的男人。
“哎——你竟然能擋下，真厲害”笑瞇瞇的說著，髭切歪了歪頭。
美惠站直身體，調整自己的呼吸。她雙手握緊手中的太刀，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坦白來講，她不覺得自己會贏，即便是過去的練習中，她也是十戰九敗，更遑論這樣的生死決戰了。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姿勢不錯嘛，很標準啊”髭切調笑著，再次攻了上來。
快，太快了，美惠根本反應不過來，她只能憑借過去與“髭切”對練的經驗賭博般的防禦了一下。
“鏘”刀劍相撞，美惠被震得連連後退好幾步。
“嗯？”髭切疑惑的哼了一聲，饒有興趣地看向她“你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怎麽擋到的？”
美惠沒有回答，她在嘴裏念著什麽。
沒得到回答，髭切也沒有強求，他繼續攻了幾次，卻都被美惠躲了過去。雖然狼狽不堪，甚至可以說滑稽可笑，但她依舊全部都躲開了。
髭切：？
狹長的木制走廊上，少女與男人就這樣對峙著。
美惠雙手顫抖著，在剛剛的一次防守時，她手裏的太刀飛了出去。現在，她沒有任何防禦手段了……麽？
“你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雪上加霜，燭臺切光忠施施然走了過來。飛出的太刀正好落在他的腳下，他順手將自己的本體拿起來。
“啊……她的刀法很好啊。”髭切回道。
對此，燭臺切不屑的挑挑眉，似乎在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快點解決吧，我鬧的動靜太大了，他們應該察覺到了。”
剛剛是狐之助在拖著燭臺切光忠，而現在，他的到來昭示了某件讓人難過的事的發生。
“好歹讓我死的明白些吧……”美惠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狐之助呢？”她仍不死心。
“死了啊”燭臺切光忠利落地將刀收回刀鞘，姿勢帥氣，卻讓美惠覺得惡心“不過是只畜生”
美惠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她喃喃自語著“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任性的……”
看著她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髭切收起了笑，他略帶讚賞地說：“你是位好的對手。”
說罷，他走上前，揮刀。
在他動作時，美惠一直緊閉著雙眼，好似已經放棄。
髭切，源氏的重寶，得名於在拿罪人的頭來試斬時，連同胡子也一並切掉。這次，他也會……
“鏘！嗡——”
髭切不敢置信地後退了幾步，他的手捂住腹部的傷口，鮮血止不住地流淌而出。
“什——？”燭臺切光忠瞪大雙眼，緊緊盯著美惠手中的刀。
是的，那是把——燭臺切光忠。
“我們意念合一。”美惠溫柔又緩緩地用手指撫上刀身，仿佛在撫摸自己深愛的情人。她的手指按在鋒利的刀刃上，卻連一點傷都沒留下。月光下，她右眼中的刀紋清晰可見。
燭臺切光忠——在她手中的刀歡快地嗡鳴著，仿佛在應和她的話。
“祝禱……呵，輸了啊”髭切臉色慘白的笑著，鮮血從口中吐出。
燭臺切光忠拔出自己的刀，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祝禱，這是一個只在少數人裏才流傳的名詞。指的是刀劍男士將自己的刀紋獻上，表示自己永生永世的忠誠的行為。
祝禱銘刻在靈魂中，是無法逆轉的單向奉獻。所以，很少有付喪神這樣做。
畢竟那可是高貴的神明啊。
而另一方面，得到祝禱的審神者，可以隨時隨刻借用那名付喪神的力量，乃至在任何地方召喚他。即便那裏禁止傳送。
美惠看著與她對峙的燭臺切光忠：“你不可能殺的了我，放棄吧。”
“你用了什麽方法強迫他獻上祝禱的？！”燭臺切光忠看起來有些崩潰，他質問著，不敢相信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美惠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就是付喪神，何必假裝不知道祝禱必須真心誠意才能起效。”
“為什麽——？”燭臺切還在質疑，但下一秒，髭切的咳嗽聲打斷了他，他擔心的走到髭切旁邊查看他的傷勢。
髭切咳嗽的厲害，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從他的嘴裏吐出。
剛剛他沒有絲毫防備，且動作過於輕柔，所以被美惠打了個猝不及防。
美惠冷眼看著他們，她心中平靜極了，沒有痛苦，沒有氣憤，只有寧靜與安逸。這所有的情緒來自她手中的太刀——燭臺切光忠。他在源源不斷向她輸送正面的情緒。
嘆了口氣，她知道如果不快點趁著現在這個穩定的情緒給髭切治療，那麽等之後她脾氣上來了肯定不會樂意治療他的。
基於理智，她不能讓刀劍死於自己之手，至少在職期間不行。
思及此，美惠走到他們身邊：“起開！”
燭臺切光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自己”，最終還是後退幾步。
見礙事的離開了，美惠伸出左手撫上髭切的臉。
他的嘴唇煞白，上面沾著血漬，像胭脂。美惠的拇指劃過他的嘴唇，將那抹鮮紅抹開。
髭切擡起頭，看著美惠。
美惠毫無表情的盯著他，有細碎的頭發被汗浸濕，黏在了她的額頭上。本閃爍著刀紋的右眼也已經恢覆原樣。發繩在打鬥時斷開來，黑發雜亂的落下，為她增添了幾分活力。月女神憐愛的為少女披上一層薄紗，仿佛在為她加冕。在那層薄紗下她的肌膚仿佛在發著光，也許……確實在發光？
髭切眨眨眼，還有心思打趣：“你真好看。”
“閉嘴吧你。”美惠渾身逸散著靈氣。她將靈力順著左手傳輸過去，在傷口堪堪愈合時就立馬像被蠍子蟄了一般收回了手。
接著她語氣不爽的說：“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你們把合夥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二，你們兩個屁話不說，明天我就在全本丸面前通報這件事，然後，我處理完你們後再自己調查出來你們的“夥伴”。選吧你們。”
燭臺切光忠嗤笑了一聲，他正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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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春悲秋了一會兒，美惠打起精神坐了起來。不是因為她想，而是因為快遞來了。審神者的辦公室就有傳送陣，購買的東西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傳送過來，非常便利。
美惠蹲在發亮的傳送陣旁，興致勃勃的數著方便面的數量，她在家裏時被嚴令靜止吃這種垃圾食品的。
狐之助不知去了哪裏，所以美惠只給自己泡了一袋螺螄粉。一股難以言表的味道飄滿了房間。
“咚咚——”有人敲門。
“請進。”美惠一邊嗦粉一邊說，她太喜歡這個小吃了。
博多藤四郎走進來：“大人，我是來交今天中午的投票……咳咳，這是什麽味道？”被嗆得滿臉漲紅的博多鼻翼聳動，嗅聞著味道來源。
“好的，你拿過來我看看。”美惠吃得滿頭大汗，隨手將面放到一旁。
博多愈是靠近，就愈感覺味道變得強烈，最終，他確定自己的主人竟然在吃散發著“不詳味道”的面條。
“竟然同意與我合作……？”美惠有些不敢置信，她以為依照之前偷聽到的談話來看，通過的可能性挺小的。
沒得到回應，美惠下意識撇頭看了博多一眼。
就看見博多低著頭，負罪感極深的樣子，好像糾結著什麽。
“博多？博多？”
被叫了好幾聲名字，博多才慌慌張張地擡頭：“嗯——嗯，是的，因為大家大多是中立派，然後投反對票的沒有支持票的多，所以就……”
“挺好的。”美惠想了想，忽然拋出了個問題：“博多看起來很開朗的樣子啊，感覺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是的，因為我才剛來本丸沒多久，我沒體會過他們的遭遇。”
雖然沒明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那好吧，既然同意與我合作，那麽明天就要出陣了，麻煩你安排一下，如果有自願的人最好，沒有的話麻煩你按這張表格讓他們組成部隊一，我不太好出面，畢竟……”說到這，美惠疲憊地笑了笑。
“是的！”博多點頭，接過了那張表格。
“好啦，去休息吧。”美惠不甚在意地揮揮手。
“主人……”博多說著，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您不用擔心，我會幫您說話的！而且，您也沒必要逼著自己吃這種東西，燭臺切先生說的太過了。”
說完，他紅著耳朵跑了出去。
美惠眼睜睜地看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丁零當啷丁零當啷之勢沖了出去，一邊感慨短刀的機動之快，一邊繼續嗦粉。
嗦著嗦著，美惠：哎？博多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
晚上，美惠睡得正香，忽然一陣“哐哐”地砸墻聲驚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問：“發生什麽事了？”
睡在她枕頭旁的狐之助擡頭看了眼，忽然炸毛：“細辛大人，快醒醒！危險！”
美惠一驚，她慌慌亂亂地開燈，發現她所在的休息室正在被攻擊。攻擊的方向尚不明了，但是附著在墻壁上的防禦陣法發著熒光。
就這麽一會兒時間，那陣法就像壞了的燈泡一樣明暗閃爍著，最後還是在她絕望的眼神中整個黯淡下去。
美惠手足無措地靠在墻壁上，就在她全身心警惕著砸墻的敵人時——
“嗖”窗戶的木板瞬間崩裂，窗簾被沖擊力帶飛，一把刀從窗外飛了進來，直直地沖她的喉嚨襲來。速度太快了，美惠的身體來不及動作，眼見躲不過去了，她握緊拳……
“大人！”狐之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下一秒，她落入了一團毛茸茸之中。一只足有一人高，三四米長的妖狐站在她面前，鮮血從它的前腿流了出來，它為她擋了這一刀。
“這裏已經不安全，您快傳送到萬葉櫻那……”熟悉的聲音從大狐貍的喉嚨中吐出，它低下頭用嘴將刀扯出來，拋給了美惠。
來不及拖拖拉拉，美惠心思急轉，大聲回應著“好！”，同時接下刀奪門而出。
狐之助——不，狐貍式神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跑向了與傳送陣截然相反的方向，但刻在骨血中的忠誠依舊使它下意識為其打起了掩護。
美惠跌跌撞撞奔向樓梯，還沒適應黑暗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她掂量著手裏刀的重量，描摹著刀柄，她太知道這是誰的刀了。
一輪明月緩緩從雲層中探出頭來，柔光灑滿大地，照亮她的前路。
景趣——夜櫻庭院-弦月！
時間緊急，美惠來不及將夜晚變成白天，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她向博多的房間逃去，就這麽幾分鐘的時間，刺殺她的人也意識到了不對，美惠聽到了後面傳來急促地腳步聲。
太快了，他們已經追來。
美惠咬咬牙，隨即意識到不是他們，而是他。
破風聲從背後傳來，男人的刀似乎要斬破溫柔的月光，一瞬間，美惠握緊手中的刀，借著轉身的力勉強將其打歪。
她從未感覺到手中的刀如此沈重，不再回應她，不再與她共鳴，而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凡鐵。
喘著粗氣，她看著對面的男人。
“哎——你竟然能擋下，真厲害”笑瞇瞇的說著，髭切歪了歪頭。
美惠站直身體，調整自己的呼吸。她雙手握緊手中的太刀，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坦白來講，她不覺得自己會贏，即便是過去的練習中，她也是十戰九敗，更遑論這樣的生死決戰了。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姿勢不錯嘛，很標準啊”髭切調笑著，再次攻了上來。
快，太快了，美惠根本反應不過來，她只能憑借過去與“髭切”對練的經驗賭博般的防禦了一下。
“鏘”刀劍相撞，美惠被震得連連後退好幾步。
“嗯？”髭切疑惑的哼了一聲，饒有興趣地看向她“你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怎麽擋到的？”
美惠沒有回答，她在嘴裏念著什麽。
沒得到回答，髭切也沒有強求，他繼續攻了幾次，卻都被美惠躲了過去。雖然狼狽不堪，甚至可以說滑稽可笑，但她依舊全部都躲開了。
髭切：？
狹長的木制走廊上，少女與男人就這樣對峙著。
美惠雙手顫抖著，在剛剛的一次防守時，她手裏的太刀飛了出去。現在，她沒有任何防禦手段了……麽？
“你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雪上加霜，燭臺切光忠施施然走了過來。飛出的太刀正好落在他的腳下，他順手將自己的本體拿起來。
“啊……她的刀法很好啊。”髭切回道。
對此，燭臺切不屑的挑挑眉，似乎在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快點解決吧，我鬧的動靜太大了，他們應該察覺到了。”
剛剛是狐之助在拖著燭臺切光忠，而現在，他的到來昭示了某件讓人難過的事的發生。
“好歹讓我死的明白些吧……”美惠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狐之助呢？”她仍不死心。
“死了啊”燭臺切光忠利落地將刀收回刀鞘，姿勢帥氣，卻讓美惠覺得惡心“不過是只畜生”
美惠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她喃喃自語著“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任性的……”
看著她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髭切收起了笑，他略帶讚賞地說：“你是位好的對手。”
說罷，他走上前，揮刀。
在他動作時，美惠一直緊閉著雙眼，好似已經放棄。
髭切，源氏的重寶，得名於在拿罪人的頭來試斬時，連同胡子也一並切掉。這次，他也會……
“鏘！嗡——”
髭切不敢置信地後退了幾步，他的手捂住腹部的傷口，鮮血止不住地流淌而出。
“什——？”燭臺切光忠瞪大雙眼，緊緊盯著美惠手中的刀。
是的，那是把——燭臺切光忠。
“我們意念合一。”美惠溫柔又緩緩地用手指撫上刀身，仿佛在撫摸自己深愛的情人。她的手指按在鋒利的刀刃上，卻連一點傷都沒留下。月光下，她右眼中的刀紋清晰可見。
燭臺切光忠——在她手中的刀歡快地嗡鳴著，仿佛在應和她的話。
“祝禱……呵，輸了啊”髭切臉色慘白的笑著，鮮血從口中吐出。
燭臺切光忠拔出自己的刀，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祝禱，這是一個只在少數人裏才流傳的名詞。指的是刀劍男士將自己的刀紋獻上，表示自己永生永世的忠誠的行為。
祝禱銘刻在靈魂中，是無法逆轉的單向奉獻。所以，很少有付喪神這樣做。
畢竟那可是高貴的神明啊。
而另一方面，得到祝禱的審神者，可以隨時隨刻借用那名付喪神的力量，乃至在任何地方召喚他。即便那裏禁止傳送。
美惠看著與她對峙的燭臺切光忠：“你不可能殺的了我，放棄吧。”
“你用了什麽方法強迫他獻上祝禱的？！”燭臺切光忠看起來有些崩潰，他質問著，不敢相信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美惠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就是付喪神，何必假裝不知道祝禱必須真心誠意才能起效。”
“為什麽——？”燭臺切還在質疑，但下一秒，髭切的咳嗽聲打斷了他，他擔心的走到髭切旁邊查看他的傷勢。
髭切咳嗽的厲害，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從他的嘴裏吐出。
剛剛他沒有絲毫防備，且動作過於輕柔，所以被美惠打了個猝不及防。
美惠冷眼看著他們，她心中平靜極了，沒有痛苦，沒有氣憤，只有寧靜與安逸。這所有的情緒來自她手中的太刀——燭臺切光忠。他在源源不斷向她輸送正面的情緒。
嘆了口氣，她知道如果不快點趁著現在這個穩定的情緒給髭切治療，那麽等之後她脾氣上來了肯定不會樂意治療他的。
基於理智，她不能讓刀劍死於自己之手，至少在職期間不行。
思及此，美惠走到他們身邊：“起開！”
燭臺切光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自己”，最終還是後退幾步。
見礙事的離開了，美惠伸出左手撫上髭切的臉。
他的嘴唇煞白，上面沾著血漬，像胭脂。美惠的拇指劃過他的嘴唇，將那抹鮮紅抹開。
髭切擡起頭，看著美惠。
美惠毫無表情的盯著他，有細碎的頭發被汗浸濕，黏在了她的額頭上。本閃爍著刀紋的右眼也已經恢覆原樣。發繩在打鬥時斷開來，黑發雜亂的落下，為她增添了幾分活力。月女神憐愛的為少女披上一層薄紗，仿佛在為她加冕。在那層薄紗下她的肌膚仿佛在發著光，也許……確實在發光？
髭切眨眨眼，還有心思打趣：“你真好看。”
“閉嘴吧你。”美惠渾身逸散著靈氣。她將靈力順著左手傳輸過去，在傷口堪堪愈合時就立馬像被蠍子蟄了一般收回了手。
接著她語氣不爽的說：“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你們把合夥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二，你們兩個屁話不說，明天我就在全本丸面前通報這件事，然後，我處理完你們後再自己調查出來你們的“夥伴”。選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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