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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成了妖妃。

宮裏宮外，物議如沸。

我笑著問皇帝會不會殺了我。

“愛妃為朕尋來了張真人，獻了長生金丹，朕哪裏舍得。”

皇帝年逾古稀，穿著道袍，拿起錦盒裏的丸藥用茶服下，隨即摟了兩個宮妃行藥。

我心裏有了底，隔著簾子，一封一封慢慢看太監遞過來的奏折，有一個算一個，將那些參我的人，都圈了紅。

新來的小太監最初不懂貴妃娘娘圈紅的意思。後來就明白了，一個紅圈就是一條人命。

出長生殿的時候，那個年輕一些的宮妃攀在皇帝身上，撫著新戴的寶石簪子，對我挑釁一笑。

“嬪妾恭送貴妃娘娘。”

我神色未變，擡腳出了長生殿。

【二】

接下來的一月，皇帝撇下旁人，幾乎日日召見劉才人。

宮中流言又起：妖妃終於要失寵於陛下了。

他們不知道，我聖眷優容，靠的從來不是婉轉承恩。美貌是我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皇後長年纏綿病榻不理宮務，我翻著內務府送來的賬目，闔目聽著馬總管匯報。

“娘娘，劉才人問奴才要一味磁石，說是夜寐不安，拿來養神。”

“劉才人是陛下新寵，她要什麽你給就是了，她身子好了才能更盡心服侍陛下。以後這等小事，不必再來說與本宮。”

貴妃殿的碳火燒得旺，馬總管臉上的汗直流：“奴才明白了。”

【三】

今日一早宮人來報，說是王昭儀和劉才人企圖下毒謀害皇上。“陛下雖然醒了一回，但神思恍惚。事關重大，請貴妃娘娘去瞧瞧。”

這王、劉兩位，正是那日我出入長生殿時，皇帝懷裏摟的宮妃。

“劉才人新入宮不懂事。王氏，你可是宮裏的老人了，一個昭儀竟也跟著一起胡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宮自然不能姑息。”

兩個嬌花一般的女子淚如雨下。

我轉了轉手裏的紫檀珠，想著到底是夷三族還是誅九族，宮外的奏折就如同雪花一般飛了進來。

“罷了，將她二人打入冷宮。”

“娘娘，謀害陛下是要處以極刑的，您……”

“先仔細審問，看看可還有同黨，再殺不遲。你說呢，江統領？”

“娘娘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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