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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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弗娘子其實也是想幫忙的，但是後來發現，尹公子大多時候受委屈都拿不出證據。弗娘子又是女子，不方便探查內宅之事。我猜測只怕後續這事會落到您頭上。”
司雲在山上呆了太久，聽到這個還來了興趣。“你給我講講他們府上的事。”
弗蘭現在任職於國安堂，衛娘子統領衛家軍，雖說在官職上弗蘭比不過衛娘子。但是國安堂機構特殊，身負監察之職，所以理論上又算是管轄著府城官員，也就是說衛娘子也在弗蘭的監察之下。
因此雙方實際上是不分高低的，再加上弗蘭扳倒戶政的事使得城主對弗蘭異常欣賞。所以哪怕弗家才在府城一年左右，根基不穩，衛家也不敢輕易得罪弗家。
如今這事也屬於是後宅之事，本來應當由弗郎君這個長輩出面解決，但是司雲知曉弗郎君的性子，所以覺得這事可能確實得自己來處理。
“聽說衛娘子父親早亡，母親遠在邊城，之前原配留下的三歲的長女衛藝，只能被祖父帶在身邊教養。”
“那不是挺好的，畢竟是長女，衛家祖父一定上心。”司雲其實能理解這種做法。
木子卻一臉不讚同道：“但是那衛家祖父年事已高，根本沒有精力照看好孩子，又加上衛祖父的私心，衛藝基本都是由衛府的林侍君教養的。”
“林侍君一心想要被扶正，在教養衛藝的時候便多為捧殺，其後更是教唆衛藝稱其為父。衛娘子發現時動了大怒，直接重罰之後將人送到祖父院裏，之後便著急尋一門續弦回來好好教養衛藝。”
司雲不由想起尹公子之前賢名遠揚，又家道中落，沒有強硬的後盾，只怕正合衛娘子心意，這才費心求娶。
“衛家祖父應當不至於因著林侍君的事對尹公子不滿吧？”如若只是識人不清讓孩子受了委屈，懲戒一衛侍君在大家看來都不是什麽大事。
“可能是因為被下了面子吧，畢竟是自己放到女兒房裏的人被送回來了。”木子猜測道。
“尹公子確實怪可憐的，他進府之後，既得孝敬長輩，又得教養長女，還得騰出手來整治那三房侍君。若是尋常侍君便也罷了，那三房侍君各有來頭。除了衛祖父送去的林侍君外，還有上峰送來的張侍君和從小侍奉衛娘子的衛侍君。都不是善茬，難怪尹公子吃了不少啞巴虧。”
司雲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尹公子，但是想來大家族教導出來的公子，應該是明事理懂進退的，如果不是實在受了委屈，又與弗家親近，是不可能在弗家忍不住落淚的。
司雲忙讓木子將事情慢慢說清。
事情的導火索是衛藝吃了張侍君送來的東西，夜裏發起高燒。若不是尹公子想起自己在衛藝的房裏落下了帕子，進去看了一眼，衛藝只怕會被燒成傻子。
當時情況緊急，為了找郎中將整個衛家的人都驚動了。
但是後來探查原因的時候張侍君卻並不承認自己送了吃的過去，只說自己只是送了個新奇的玩具給衛藝，衛藝身邊的丫鬟也不願指認食物是誰送來的。
因尹公子拿不出證據證明有問題的食物是張侍君送的，衛家祖父便將這臟水潑到尹公子身上了。不容尹公子辯駁，直接罰他跪祠堂。
衛娘子外出練兵三日未歸，尹公子便被罰了三日。
尹公子是憋著一口氣，等著衛娘子回來為他主持公道，堅持到衛娘子回來才暈了過去。
誰知由於張侍君是上峰送來的人，衛娘子更傾向於抹平這件事，她跟尹公子商量給予一些金銀上的補償，就想將此事大事化小。
尹公子自覺受了委屈，又被衛娘子傷了心，無處可去，所以才來弗家暫住些時日。
誰知，衛祖父就知曉之後，開始四處散播尹公子不敬長輩，虐待原配女兒的謠言。
弗家人本來以為尹公子只是想家了才來借住一段時間，是弗夫人在外會友的時候聽見閑話才發現不對，才從尹公子處問出原委。
弗夫人讓弗娘子為尹公子撐腰，弗娘子便去找到衛娘子相商。
衛娘子倒是也給弗娘子幾分薄面，回去之後與她家祖父辯駁，還公布真相並且禁足張侍君，為了防止衛藝出事，安排不少額外人手負責衛藝安全。
雖說衛娘子替尹公子正名，但是衛娘子和尹公子之間並不親密，加上衛娘子公務繁忙，無法在家久待。
衛娘子一走，衛家祖父就隨意找了個理由斥責尹公子有意鬧得家宅不寧，罰他每日抄寫訓誡，禁足在院子裏。後來更是聽信讒言想要尹公子病逝，甚至變本加厲不給吃食還動輒打罵。
還是弗娘子察覺到不對，帶著郎君上門去探望，才發現尹公子受了磋磨。弗娘子動怒當場要將人帶走，衛家祖父自然不願，拉扯間動起手來。郎君甚至受到了驚嚇，回來還病了一場。
衛家得知郎君被嚇病了，害怕弗娘子不依不饒再次鬧上門去，影響衛娘子的聲譽，這才沒有逼著尹公子回去。
司雲聽完衛家的事，先是震驚於衛家的齷齪，又是同情這尹公子竟落入這般人家。
“衛家如此，尹公子是什麽態度？”司雲是願意幫助尹竹的，只要他想，他就想辦法幫他和離。
“現在還不確定尹公子的想法，但是那邊都要害他性命了，他難不成還要留下嗎？”木子的想法與司雲接近，但是也知道和離是大事，只怕尹公子沒那麽快能決定下來。
“等我問過蘭姐再說吧。”這時司雲才驚覺自己多麽幸運，遇到疼愛自己的妻主，還有明事理的長輩。
恰巧這時弗蘭回來了，木子識趣的退了出去。
弗蘭看著司雲依舊倦怠的樣子，他將人橫抱起來。
司雲自然的將手環上弗蘭的肩，才疑惑問道：“蘭姐，你要帶我去哪？”
“家裏浴池清理好了，你最近舟車勞頓，去浴池裏泡泡，能緩解疲憊。”弗蘭心疼自家郎君，步伐穩健的將人往外抱出去。
司雲見自己被抱著出了房門，一時只覺熱氣上頭。他只想找個地方埋進去，所以將整張臉都埋到弗蘭懷裏，仿佛這樣就不會有人看見他似的。
誰知弗蘭早就在回來之後就讓外頭的人散去了，這會院子裏並沒有外人在。
司雲悄悄聽了會動靜，才慢慢將頭擡起來，這才發現院子裏並沒有任何下人。
“蘭姐，你真好。”司雲知道這是弗蘭體恤自己，不由得有些開心。
“我待會會對你更好的。”弗蘭意有所指。
待到司雲兩人沐浴回房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司雲與弗蘭回到房間，司雲在弗蘭身邊轉悠，一會餵點心，一會端茶水。弗蘭察覺到司雲的殷勤，掐了掐他的臉問他：“怎麽了？突然這麽殷勤。”
司雲嗔怪道：“我就得有事要問才能給你餵點心嗎？”
弗蘭回道：“我哪是這個意思，只是想知道是什麽事擾了我家雲哥兒清閑。”
“剛剛木子跟我說了尹公子的事，聽說還把爹嚇病了？”司雲著實好奇。
弗蘭正好忙完了，將手上的東西收拾起來，拉著司雲往床上坐過去。
“被嚇著了是真，但是有娘在，哪會嚇病。確實那衛家祖父做得過了些，才放出爹病了的風聲。”
司雲這才放下心來，但他還是有些疑惑還未解開。“蘭姐，你說為何那衛祖父看尹公子不順眼呀。”
弗蘭讓司雲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為他放松身上的經絡，畢竟司雲承受了某些事，他的疲憊還是很明顯的。
邊幫他按摩邊說道：“衛祖父母家姓林，早年犯了忌諱，本以為整個家族只留下了衛祖父一人被衛家保下。誰知後來發現有一外室懷了林家的遺腹子，衛祖父想著這事林家僅剩的血脈了，便對那遺腹子百般庇護，甚至接到府中教養。”
司雲反應過來馬上問道：“是林侍君嗎？”
“是的，真聰明。”
“那為什麽把林侍君塞到自己女兒房裏？這不是折辱嗎？”
弗蘭喜歡司雲的單純，輕笑道：“衛祖父自然是想為他挑選好人家的。只是他的身份低微，哪怕有衛家撐場面，最多也就嫁給耕讀之家。只不過在見識了衛家的權勢富貴後，他怎麽甘願嫁給耕讀之家呢。”
弗蘭停頓了下，繼續給司雲往下按去。“林侍君趁著衛娘子某次酒醉，爬上了她的床，事後哭訴自己是被強迫的。衛家為了遮羞，衛祖父為了自己母家那點尊嚴，便默認將林侍君送進了衛娘子房中。”
司雲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他問道：“衛娘子的原配郎君他是因何去世的呀？”
弗蘭知道他在想什麽，搖頭道：“衛娘子查過，跟衛祖父沒有關系。衛祖父知道自己嫡孫女和母家外室遺腹子天差地別。也清楚衛郎君的家世顯赫，不可能為了母家毀了自己家。這衛郎君確實是生孩子傷了元氣，後續又沒有好好養身體才撒手人寰的。”
司雲感覺弗蘭力氣太大，有點想動，但是弗蘭制止他的掙紮。“別亂動，你的肌肉太過僵硬，要揉散開來，不然很長時間都會不舒服的。”
然後接著解釋道：“後面衛郎君去世之後，衛祖父才有了想要將林侍君扶正的想法。但是衛娘子知曉林侍君為人不堪教養子女，所以一再阻攔。後續才有了求娶竹哥兒的事。”
司雲想起了司業之前的猜測，他問道：“聽說當初衛娘子求娶尹公子的時候，你們打了一架？”
弗蘭疑惑道：“是啊。”
司雲心裏一驚，聲音都悶悶的問：“是因為沒打過她才讓她娶走尹公子的嗎？”
弗蘭不解的問道：“是兩家商量完婚事後，長輩們湊熱鬧，讓我倆切磋，關竹哥兒啥事？”
司雲這才放松下來，看著弗蘭整個人笑得有點傻。
弗蘭明白了，手上用力一掐，司雲驚叫一聲。弗蘭道：“你肩頸的肌肉太過僵硬，不用點力氣揉不開。”以此掩飾自己的惡趣味。
然後解釋道：“婚事都是長輩做主的，哪有我們自己決定的。”
司雲嘀咕道：“我就是自己決定的。”
弗蘭不解釋，只是幫司雲整理著頭發。
“衛娘子當初求娶確實有以勢壓人的成分，但是也是真心求娶，尹家考慮再三才決定將竹哥兒嫁給衛娘子的。”
尹家家道中落，需要衛家震懾那些想要落井下石或者肖想尹家錢財的宵小。
所以尹公子對於衛家的事多有忍讓，也從未回過尹家求助。只是如今弗家有了與衛家抗衡的能力，尹公子才透露幾分自己的委屈。
司雲內心其實已經有了想法，但是還得見過那位尹公子之後才能知道能否施行。
他拉過弗蘭給他按摩的手道：“妻主最近也受累了，就不要再為我辛勞，也早些休息吧。”
弗蘭也覺得按摩的差不多了，便和司雲睡下了。
白光微曦，府裏漸漸有了人聲。
弗蘭在天亮之後就起來忙著去處理堆積的公務了，司雲卻依舊睡得正香。
直到太陽高照，木子坐不住進來了，輕聲感著：“公子，公子，該醒了，來客人了。”
本來弗家長輩是不管司雲睡到什麽時候起床的，但是今天尹公子聽說弗蘭的郎君回來了特意說要來拜訪。
弗夫人只能叫木子來喊司雲起床，去前廳見客。
司雲昨天被按摩了筋骨，然後好好的睡了一覺，今天明顯感覺到身體舒適了不少。
他睜眼沒有看見弗蘭，只能問木子：“什麽時辰了，蘭姐去哪呢？”
木子見司雲已經清醒過來才放下心來道：“公子，已經快中午了。弗娘子早上就去處理公務了，說晚上才能回來。尹公子想要來拜訪你，已經拖延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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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娘子其實也是想幫忙的，但是後來發現，尹公子大多時候受委屈都拿不出證據。弗娘子又是女子，不方便探查內宅之事。我猜測只怕後續這事會落到您頭上。”
司雲在山上呆了太久，聽到這個還來了興趣。“你給我講講他們府上的事。”
弗蘭現在任職於國安堂，衛娘子統領衛家軍，雖說在官職上弗蘭比不過衛娘子。但是國安堂機構特殊，身負監察之職，所以理論上又算是管轄著府城官員，也就是說衛娘子也在弗蘭的監察之下。
因此雙方實際上是不分高低的，再加上弗蘭扳倒戶政的事使得城主對弗蘭異常欣賞。所以哪怕弗家才在府城一年左右，根基不穩，衛家也不敢輕易得罪弗家。
如今這事也屬於是後宅之事，本來應當由弗郎君這個長輩出面解決，但是司雲知曉弗郎君的性子，所以覺得這事可能確實得自己來處理。
“聽說衛娘子父親早亡，母親遠在邊城，之前原配留下的三歲的長女衛藝，只能被祖父帶在身邊教養。”
“那不是挺好的，畢竟是長女，衛家祖父一定上心。”司雲其實能理解這種做法。
木子卻一臉不讚同道：“但是那衛家祖父年事已高，根本沒有精力照看好孩子，又加上衛祖父的私心，衛藝基本都是由衛府的林侍君教養的。”
“林侍君一心想要被扶正，在教養衛藝的時候便多為捧殺，其後更是教唆衛藝稱其為父。衛娘子發現時動了大怒，直接重罰之後將人送到祖父院裏，之後便著急尋一門續弦回來好好教養衛藝。”
司雲不由想起尹公子之前賢名遠揚，又家道中落，沒有強硬的後盾，只怕正合衛娘子心意，這才費心求娶。
“衛家祖父應當不至於因著林侍君的事對尹公子不滿吧？”如若只是識人不清讓孩子受了委屈，懲戒一衛侍君在大家看來都不是什麽大事。
“可能是因為被下了面子吧，畢竟是自己放到女兒房裏的人被送回來了。”木子猜測道。
“尹公子確實怪可憐的，他進府之後，既得孝敬長輩，又得教養長女，還得騰出手來整治那三房侍君。若是尋常侍君便也罷了，那三房侍君各有來頭。除了衛祖父送去的林侍君外，還有上峰送來的張侍君和從小侍奉衛娘子的衛侍君。都不是善茬，難怪尹公子吃了不少啞巴虧。”
司雲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尹公子，但是想來大家族教導出來的公子，應該是明事理懂進退的，如果不是實在受了委屈，又與弗家親近，是不可能在弗家忍不住落淚的。
司雲忙讓木子將事情慢慢說清。
事情的導火索是衛藝吃了張侍君送來的東西，夜裏發起高燒。若不是尹公子想起自己在衛藝的房裏落下了帕子，進去看了一眼，衛藝只怕會被燒成傻子。
當時情況緊急，為了找郎中將整個衛家的人都驚動了。
但是後來探查原因的時候張侍君卻並不承認自己送了吃的過去，只說自己只是送了個新奇的玩具給衛藝，衛藝身邊的丫鬟也不願指認食物是誰送來的。
因尹公子拿不出證據證明有問題的食物是張侍君送的，衛家祖父便將這臟水潑到尹公子身上了。不容尹公子辯駁，直接罰他跪祠堂。
衛娘子外出練兵三日未歸，尹公子便被罰了三日。
尹公子是憋著一口氣，等著衛娘子回來為他主持公道，堅持到衛娘子回來才暈了過去。
誰知由於張侍君是上峰送來的人，衛娘子更傾向於抹平這件事，她跟尹公子商量給予一些金銀上的補償，就想將此事大事化小。
尹公子自覺受了委屈，又被衛娘子傷了心，無處可去，所以才來弗家暫住些時日。
誰知，衛祖父就知曉之後，開始四處散播尹公子不敬長輩，虐待原配女兒的謠言。
弗家人本來以為尹公子只是想家了才來借住一段時間，是弗夫人在外會友的時候聽見閑話才發現不對，才從尹公子處問出原委。
弗夫人讓弗娘子為尹公子撐腰，弗娘子便去找到衛娘子相商。
衛娘子倒是也給弗娘子幾分薄面，回去之後與她家祖父辯駁，還公布真相並且禁足張侍君，為了防止衛藝出事，安排不少額外人手負責衛藝安全。
雖說衛娘子替尹公子正名，但是衛娘子和尹公子之間並不親密，加上衛娘子公務繁忙，無法在家久待。
衛娘子一走，衛家祖父就隨意找了個理由斥責尹公子有意鬧得家宅不寧，罰他每日抄寫訓誡，禁足在院子裏。後來更是聽信讒言想要尹公子病逝，甚至變本加厲不給吃食還動輒打罵。
還是弗娘子察覺到不對，帶著郎君上門去探望，才發現尹公子受了磋磨。弗娘子動怒當場要將人帶走，衛家祖父自然不願，拉扯間動起手來。郎君甚至受到了驚嚇，回來還病了一場。
衛家得知郎君被嚇病了，害怕弗娘子不依不饒再次鬧上門去，影響衛娘子的聲譽，這才沒有逼著尹公子回去。
司雲聽完衛家的事，先是震驚於衛家的齷齪，又是同情這尹公子竟落入這般人家。
“衛家如此，尹公子是什麽態度？”司雲是願意幫助尹竹的，只要他想，他就想辦法幫他和離。
“現在還不確定尹公子的想法，但是那邊都要害他性命了，他難不成還要留下嗎？”木子的想法與司雲接近，但是也知道和離是大事，只怕尹公子沒那麽快能決定下來。
“等我問過蘭姐再說吧。”這時司雲才驚覺自己多麽幸運，遇到疼愛自己的妻主，還有明事理的長輩。
恰巧這時弗蘭回來了，木子識趣的退了出去。
弗蘭看著司雲依舊倦怠的樣子，他將人橫抱起來。
司雲自然的將手環上弗蘭的肩，才疑惑問道：“蘭姐，你要帶我去哪？”
“家裏浴池清理好了，你最近舟車勞頓，去浴池裏泡泡，能緩解疲憊。”弗蘭心疼自家郎君，步伐穩健的將人往外抱出去。
司雲見自己被抱著出了房門，一時只覺熱氣上頭。他只想找個地方埋進去，所以將整張臉都埋到弗蘭懷裏，仿佛這樣就不會有人看見他似的。
誰知弗蘭早就在回來之後就讓外頭的人散去了，這會院子裏並沒有外人在。
司雲悄悄聽了會動靜，才慢慢將頭擡起來，這才發現院子裏並沒有任何下人。
“蘭姐，你真好。”司雲知道這是弗蘭體恤自己，不由得有些開心。
“我待會會對你更好的。”弗蘭意有所指。
待到司雲兩人沐浴回房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司雲與弗蘭回到房間，司雲在弗蘭身邊轉悠，一會餵點心，一會端茶水。弗蘭察覺到司雲的殷勤，掐了掐他的臉問他：“怎麽了？突然這麽殷勤。”
司雲嗔怪道：“我就得有事要問才能給你餵點心嗎？”
弗蘭回道：“我哪是這個意思，只是想知道是什麽事擾了我家雲哥兒清閑。”
“剛剛木子跟我說了尹公子的事，聽說還把爹嚇病了？”司雲著實好奇。
弗蘭正好忙完了，將手上的東西收拾起來，拉著司雲往床上坐過去。
“被嚇著了是真，但是有娘在，哪會嚇病。確實那衛家祖父做得過了些，才放出爹病了的風聲。”
司雲這才放下心來，但他還是有些疑惑還未解開。“蘭姐，你說為何那衛祖父看尹公子不順眼呀。”
弗蘭讓司雲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為他放松身上的經絡，畢竟司雲承受了某些事，他的疲憊還是很明顯的。
邊幫他按摩邊說道：“衛祖父母家姓林，早年犯了忌諱，本以為整個家族只留下了衛祖父一人被衛家保下。誰知後來發現有一外室懷了林家的遺腹子，衛祖父想著這事林家僅剩的血脈了，便對那遺腹子百般庇護，甚至接到府中教養。”
司雲反應過來馬上問道：“是林侍君嗎？”
“是的，真聰明。”
“那為什麽把林侍君塞到自己女兒房裏？這不是折辱嗎？”
弗蘭喜歡司雲的單純，輕笑道：“衛祖父自然是想為他挑選好人家的。只是他的身份低微，哪怕有衛家撐場面，最多也就嫁給耕讀之家。只不過在見識了衛家的權勢富貴後，他怎麽甘願嫁給耕讀之家呢。”
弗蘭停頓了下，繼續給司雲往下按去。“林侍君趁著衛娘子某次酒醉，爬上了她的床，事後哭訴自己是被強迫的。衛家為了遮羞，衛祖父為了自己母家那點尊嚴，便默認將林侍君送進了衛娘子房中。”
司雲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他問道：“衛娘子的原配郎君他是因何去世的呀？”
弗蘭知道他在想什麽，搖頭道：“衛娘子查過，跟衛祖父沒有關系。衛祖父知道自己嫡孫女和母家外室遺腹子天差地別。也清楚衛郎君的家世顯赫，不可能為了母家毀了自己家。這衛郎君確實是生孩子傷了元氣，後續又沒有好好養身體才撒手人寰的。”
司雲感覺弗蘭力氣太大，有點想動，但是弗蘭制止他的掙紮。“別亂動，你的肌肉太過僵硬，要揉散開來，不然很長時間都會不舒服的。”
然後接著解釋道：“後面衛郎君去世之後，衛祖父才有了想要將林侍君扶正的想法。但是衛娘子知曉林侍君為人不堪教養子女，所以一再阻攔。後續才有了求娶竹哥兒的事。”
司雲想起了司業之前的猜測，他問道：“聽說當初衛娘子求娶尹公子的時候，你們打了一架？”
弗蘭疑惑道：“是啊。”
司雲心裏一驚，聲音都悶悶的問：“是因為沒打過她才讓她娶走尹公子的嗎？”
弗蘭不解的問道：“是兩家商量完婚事後，長輩們湊熱鬧，讓我倆切磋，關竹哥兒啥事？”
司雲這才放松下來，看著弗蘭整個人笑得有點傻。
弗蘭明白了，手上用力一掐，司雲驚叫一聲。弗蘭道：“你肩頸的肌肉太過僵硬，不用點力氣揉不開。”以此掩飾自己的惡趣味。
然後解釋道：“婚事都是長輩做主的，哪有我們自己決定的。”
司雲嘀咕道：“我就是自己決定的。”
弗蘭不解釋，只是幫司雲整理著頭發。
“衛娘子當初求娶確實有以勢壓人的成分，但是也是真心求娶，尹家考慮再三才決定將竹哥兒嫁給衛娘子的。”
尹家家道中落，需要衛家震懾那些想要落井下石或者肖想尹家錢財的宵小。
所以尹公子對於衛家的事多有忍讓，也從未回過尹家求助。只是如今弗家有了與衛家抗衡的能力，尹公子才透露幾分自己的委屈。
司雲內心其實已經有了想法，但是還得見過那位尹公子之後才能知道能否施行。
他拉過弗蘭給他按摩的手道：“妻主最近也受累了，就不要再為我辛勞，也早些休息吧。”
弗蘭也覺得按摩的差不多了，便和司雲睡下了。
白光微曦，府裏漸漸有了人聲。
弗蘭在天亮之後就起來忙著去處理堆積的公務了，司雲卻依舊睡得正香。
直到太陽高照，木子坐不住進來了，輕聲感著：“公子，公子，該醒了，來客人了。”
本來弗家長輩是不管司雲睡到什麽時候起床的，但是今天尹公子聽說弗蘭的郎君回來了特意說要來拜訪。
弗夫人只能叫木子來喊司雲起床，去前廳見客。
司雲昨天被按摩了筋骨，然後好好的睡了一覺，今天明顯感覺到身體舒適了不少。
他睜眼沒有看見弗蘭，只能問木子：“什麽時辰了，蘭姐去哪呢？”
木子見司雲已經清醒過來才放下心來道：“公子，已經快中午了。弗娘子早上就去處理公務了，說晚上才能回來。尹公子想要來拜訪你，已經拖延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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