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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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司雲強撐起神色道：“莫娘子說笑了，我與妻主是從小定下的婚事，哪有什麽讓不讓的。再說莫娘子與哥哥伉儷情深，可莫要再說這讓人誤會的話了。”
司雲知道莫寧當初對自己本就有些覬覦，但是回想起來，只怕當初是有幾分是故意逼迫自己去找弗蘭的。
雖說自己不清楚裏面具體的事情，但是指不定一開始就是莫寧惦記著弗蘭的家產，想通過司業得到弗家部分聘禮，但是司業不知道因為什麽私吞了一部分，莫寧對到手的錢財並不滿足，才有了後來這些事。當然這只是司雲自己的猜測。
司雲雖然盡力了，但是面對著覬覦過自己的莫寧，他依舊畏手畏腳，一心只想著還是得等弗蘭回來。他根本經受不住莫寧的戲弄。
莫寧見司雲那一臉正色，更覺得他有趣。尤其是司雲如今在弗家過得不錯，不再是在司家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甚至由於夥食變好，那張臉上煥發的神采使得他的相貌更有幾分明媚，也更引人矚目了。
於是笑道：“雲哥兒如今樣貌更甚，與蘭兒琴瑟和鳴，我只是說笑而已，雲哥兒可別當真。”
但是他的眼神卻不如他說的那般坦蕩，正掃視著司雲。
司雲感受到了冒犯，只能強撐著正色道：“希望莫娘子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太好。”
莫寧見司雲有些動怒，氣色更佳，但是想著今日還有別的目的，只能轉移話題問道：“怎麽沒見弗夫人和郎君？”
司雲見莫寧終於收回了視線，松了口氣道：“夫人與郎君見最近天氣好，便去浮雲山了。”
浮雲山裏的空語大師最近歷練歸來，夫人與大師是舊友，去找他敘舊了。聽外面傳聞空語大師解簽很靈驗，最近往浮雲山趕去找他解簽的人很多。
莫寧像是相信了這個解釋，司雲也就沒再多說，只是讓木子上完點心之後候在旁邊。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他更安心一些。
等弗蘭匆匆換好衣物來到會客廳時，司雲也快要忍到極限了，見到弗蘭跟見到救命稻草似的。忙借口後宅還有事，退了出去。
等退了出來才放心露出疲態，木子在旁邊心疼的給他遞帕子，忍不住道：“為什麽非得開著那個鋪子，這弗家也不靠那家鋪子吃飯呀，勞得公子這般心累。”
司雲聽出木子語氣中的不滿，皺眉提醒道：“木子，不能這麽說蘭姐，家訓上讓必須開著一定是有緣由的。雖然我們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要尊重他們的想法。”
木子也只是一時氣急，這會也反應過來，忙跟司雲道歉：“對不起，公子，是我太急了。也是這莫娘子太過惱人。”
司雲受了煎熬，自然也覺得煩躁，尤其是她話裏話外對自己的試探，總感覺她在打探什麽。
“她確實惹人心煩，尤其是她說她特意提及之前司府要將我送給她的事，嚇死我了。”
木子在旁邊問道：“公子，你說她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讓大公子放出消息要你入縣令府，然後逼弗娘子想辦法多花錢娶你。畢竟大半聘禮可都被司業帶走了。”
司雲雖然也這樣猜測，但是他不確定他們怎麽能料到自己一定會去找弗蘭的。他本來有些懷疑木子的，但是想到木子特意這麽問了，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司雲緩過來後在後院觀望著前廳的動靜，木子在旁邊打掃著院子。
司雲不解的問道：“木子，你不著急嗎？”
木子回到：“著急啊。”
司雲問道：“那你還有心思掃地。”
木子並沒有停下自己打掃的動作，對司雲回道：“我在那坐著也是幹著急，不如先掃地，這樣待會莫娘子走了，我地也掃完了。”
司雲覺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來回踱步等待莫寧離開。
大概一盞茶後，莫寧匆匆的從會客室出來，看著就很生氣的樣子，還罵了看門的婆子一句。
司雲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待弗蘭到後院時，司雲就急忙打聽道：“你們說什麽了，她看起來挺生氣的，是不是後面又會發生什麽大事？”
弗蘭摸了摸司雲的頭，沒回答問題，只是問：“雲哥兒，你要不要也去浮雲山上求個簽？剛好爹娘都在，你替我去陪陪他們。”
司雲知道弗蘭這是想支走自己，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放心弗蘭一人面對著之後可能發生的事。
“蘭姐，我想陪著你。”司雲知道弗蘭不會允許，但還是說了出來。
弗蘭也知道司雲只是不舍得她，只是安慰道：“只要你們都好，我就沒有軟肋，他們就奈何不了我。但是若你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能安心應對？”
司雲被弗蘭說動了，緊緊摟著她，但還是不舍：“蘭姐真的不一起走嗎？”
弗蘭沈默了一會道：“我還有些其他事情要處理，你去陪爹娘，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司雲只能應下。
他當即收拾了東西往浮雲山去了。他其實想問究竟是什麽事，但是又覺得該自己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自己知道的。既然弗蘭不說，那肯定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那自己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終究是風雨欲來。
“天啦，那是秦娘子嗎？”弗家肉鋪旁圍滿了圍觀人群，有人認出披麻戴孝跪在了弗家的鋪子前的是住在附近的秦娘子。秦家人甚至就在弗家肉鋪旁邊置起了靈堂。
“弗家肉鋪的肉真的有問題啊。”有人驚詫道。
旁邊有其他人說：“不清楚現在什麽情況，我買了那麽多年她家的肉也沒問題啊。”
“最近有好幾次鬧事的了，以前沒問題不代表現在沒問題啊。”有人聽見為弗家辯解的聲音，便大聲反駁。
周圍圍了不少人看熱鬧，有相信弗家的，有懷疑弗家的。
弗蘭打開鋪子的時候便看見了外面那些人，尤其是其中的秦娘子一家人。
周圍人議論紛紛，據說是秦娘子家裏的老人，昨日晚飯吃了弗家買回來的肉，當夜就起了急癥，連大夫都來不及請直接就去了。
如今秦娘子一家都跪在弗家鋪子門前，只想讓弗蘭給個說法。
鋪子隔壁就是靈堂，弗蘭無法脫身。而且秦家確實是弗家肉鋪的長期客戶，多年來都是在弗家買肉。
弗蘭想要拉起跪在他面前的秦娘子，可是秦娘子不願起來，只在弗家肉鋪前沈默的哭著。
弗蘭知道秦娘子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但是如今這樣，便是不將兩家多年的感情放在心上。
她蹲下身體，耐著性子低聲問道：“秦姨，這麽多年你一直算我長輩，你是非趟這趟渾水了嗎？”
見秦娘子一直不說話，弗蘭又問道：“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為人你最清楚的，若是現在收手，我們以後還好見面。若是有難處，我一定幫你的。”
秦娘子囁嚅了一下，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只神色更為悲傷，弗蘭突然感覺到不對，秦娘子的家人並沒有都跪在這裏。
她低頭悄聲問：“秦小娘子呢？”
秦娘子像是被什麽打擊到一樣，她紅著眼睛看著弗蘭，喃喃道：“救夢兒，他們把夢兒帶走了。”
弗蘭心裏一驚，夢兒是秦娘子的小妹。秦家老郎君生夢兒時難產，秦老夫人一直有癔癥也無法養育孩子，夢兒便由秦娘子撫養長大。
弗蘭心裏知道，若是夢兒有事，秦娘子確實有可能被逼如此，但秦家老夫人又因何而亡？
弗蘭立即讓人去查。
又向大家鞠躬道歉：“非常抱歉給大家帶來不便，但今日這事絕非是弗家肉鋪的肉導致的。如今我已遣人去報官，我相信官府一定會還我家清白。各位叔伯這麽多年都是買的我家的肉，我家做生意主打的就是誠心誠意誠信，請大家一定要為我作證呀。昨日的豬肉，大家吃了可都沒事。”
實際上弗蘭只是在拖延時間，他需要的是拖延時間去找到夢兒，讓秦娘子改口還弗家清白。
至於提到的報官，也只是留個案底在那，實際上雙方登記的說法是秦家借用弗家肉鋪旁邊設靈堂，而弗家不滿他們影響自己生意而已。
司雲在浮雲山著急的等著消息，在知道有人汙蔑弗家肉鋪的肉吃死人之後，氣得臉都白了。
他忙問木子：“那妻主可有事？”
木子回想著報信人的說法對司雲道：“夫人應當沒事，據說還是夫人報的官，但也只是調解了一下。只是據說後來有一男子來找夫人，夫人當時就跟他走了。”
司雲很想問什麽男子，但是又覺得這個時候該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於是他按耐住內心的不愉快，讓木子多派幾個人回去打探消息。又囑咐好大家瞞好消息，不要叫長輩知道了。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始終沒有消息傳來，弗蘭跟那男子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也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眼見這件事在整個縣城鬧的沸沸揚揚，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弗家人出來說話。大家都覺得弗家時畏罪跑了，弗家的風評越發不好了。
眼見弗蘭一直沒有消息，外面的流言也止不住。司雲想要回去做點什麽，不能任由流言滿天飛，不然之後就更不容易澄清了。尤其是弗蘭失蹤這件事，司雲知道已經瞞不住弗家二老了。畢竟下人們都是弗家的人，之前弗蘭還在時他們聽他的話，如今弗家下落不明，他們更想要弗夫人來主持大局。
司雲來到二老的院子裏，眼見二老正在下棋，弗夫人正耍賴要悔棋。
“雲哥兒來啦，快坐。”弗娘子看見司雲忙讓司雲坐下，順勢掩蓋自己要悔棋的動作。畢竟她也是要面子的，怎麽能在小輩面前這麽賴皮呢，有失顏面。
司雲卻越發覺得自己自私，他鼓足勇氣，終於跪了下去。
“娘。”
弗夫人見此連棋子都丟了，立馬去拉他，著急說道：“雲哥兒，有啥事不能好好說，非得突然跪下？”
郎君也是一臉著急，司雲卻不願意起來。
“蘭姐失蹤了。”
司雲知道自己無法隱瞞，只是跪著告訴了他們事情的經過，甚至說了自己求來的婚事和如今弗蘭不見蹤影。
司雲覺得愧對弗夫人和郎君，他道：“若非是我，莫寧也不至於盯上弗家。如今蘭姐下落不明，外頭流言四起，我想回縣城裏平息流言。”
弗夫人知道司雲現在愧疚，但是她並不覺得是司雲的錯，她道：“指不定是莫寧先看上我們家財產，才想著用定親書逼你嫁過來呢。雲哥兒，不要總是把別人的過錯歸結到自己身上。這事，是莫寧錯了，不是你錯了。”
郎君在旁邊也附和著。
“如果不是與我成親，蘭姐本來可以不用面對這些的。”司雲很感動於弗夫人和郎君的明事理，但是確實如果不成親，莫寧就搭不上弗蘭，可能現在就不會有事。
但弗夫人知道這裏面肯定有其他事是弗蘭瞞著司雲的，所以她知道將人留在浮雲山才是正確選擇。再說很明顯弗蘭動心了，所以她不讓司雲回去縣城：“蘭兒既然讓你來浮雲山，便是不想你回去摻合這些事，你不如再等等蘭兒的消息。”
郎君也鼓足勇氣勸道：“蘭兒自小便有成算，如今怕是已經找到破局的關鍵，你這個時候回去，可能會打亂蘭兒的計劃。”
一向不善言辭的郎君都這麽說了，司雲多少聽進去了些，他也想起了之前弗蘭的話，便按捺住自己的擔憂。
他知道自己下山指不定會成為莫寧威脅弗蘭的人質，只希望能快點盼來好消息。
他耐著性子等了幾天，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剛好人在浮雲山，他每天都在求神拜佛，只求能有好消息傳來。
“公子，有消息了。”木子一得到消息就來通知司雲了。
“弗娘子被關進了大牢！”木子帶來的並不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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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雲強撐起神色道：“莫娘子說笑了，我與妻主是從小定下的婚事，哪有什麽讓不讓的。再說莫娘子與哥哥伉儷情深，可莫要再說這讓人誤會的話了。”
司雲知道莫寧當初對自己本就有些覬覦，但是回想起來，只怕當初是有幾分是故意逼迫自己去找弗蘭的。
雖說自己不清楚裏面具體的事情，但是指不定一開始就是莫寧惦記著弗蘭的家產，想通過司業得到弗家部分聘禮，但是司業不知道因為什麽私吞了一部分，莫寧對到手的錢財並不滿足，才有了後來這些事。當然這只是司雲自己的猜測。
司雲雖然盡力了，但是面對著覬覦過自己的莫寧，他依舊畏手畏腳，一心只想著還是得等弗蘭回來。他根本經受不住莫寧的戲弄。
莫寧見司雲那一臉正色，更覺得他有趣。尤其是司雲如今在弗家過得不錯，不再是在司家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甚至由於夥食變好，那張臉上煥發的神采使得他的相貌更有幾分明媚，也更引人矚目了。
於是笑道：“雲哥兒如今樣貌更甚，與蘭兒琴瑟和鳴，我只是說笑而已，雲哥兒可別當真。”
但是他的眼神卻不如他說的那般坦蕩，正掃視著司雲。
司雲感受到了冒犯，只能強撐著正色道：“希望莫娘子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太好。”
莫寧見司雲有些動怒，氣色更佳，但是想著今日還有別的目的，只能轉移話題問道：“怎麽沒見弗夫人和郎君？”
司雲見莫寧終於收回了視線，松了口氣道：“夫人與郎君見最近天氣好，便去浮雲山了。”
浮雲山裏的空語大師最近歷練歸來，夫人與大師是舊友，去找他敘舊了。聽外面傳聞空語大師解簽很靈驗，最近往浮雲山趕去找他解簽的人很多。
莫寧像是相信了這個解釋，司雲也就沒再多說，只是讓木子上完點心之後候在旁邊。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他更安心一些。
等弗蘭匆匆換好衣物來到會客廳時，司雲也快要忍到極限了，見到弗蘭跟見到救命稻草似的。忙借口後宅還有事，退了出去。
等退了出來才放心露出疲態，木子在旁邊心疼的給他遞帕子，忍不住道：“為什麽非得開著那個鋪子，這弗家也不靠那家鋪子吃飯呀，勞得公子這般心累。”
司雲聽出木子語氣中的不滿，皺眉提醒道：“木子，不能這麽說蘭姐，家訓上讓必須開著一定是有緣由的。雖然我們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要尊重他們的想法。”
木子也只是一時氣急，這會也反應過來，忙跟司雲道歉：“對不起，公子，是我太急了。也是這莫娘子太過惱人。”
司雲受了煎熬，自然也覺得煩躁，尤其是她話裏話外對自己的試探，總感覺她在打探什麽。
“她確實惹人心煩，尤其是她說她特意提及之前司府要將我送給她的事，嚇死我了。”
木子在旁邊問道：“公子，你說她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讓大公子放出消息要你入縣令府，然後逼弗娘子想辦法多花錢娶你。畢竟大半聘禮可都被司業帶走了。”
司雲雖然也這樣猜測，但是他不確定他們怎麽能料到自己一定會去找弗蘭的。他本來有些懷疑木子的，但是想到木子特意這麽問了，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司雲緩過來後在後院觀望著前廳的動靜，木子在旁邊打掃著院子。
司雲不解的問道：“木子，你不著急嗎？”
木子回到：“著急啊。”
司雲問道：“那你還有心思掃地。”
木子並沒有停下自己打掃的動作，對司雲回道：“我在那坐著也是幹著急，不如先掃地，這樣待會莫娘子走了，我地也掃完了。”
司雲覺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來回踱步等待莫寧離開。
大概一盞茶後，莫寧匆匆的從會客室出來，看著就很生氣的樣子，還罵了看門的婆子一句。
司雲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待弗蘭到後院時，司雲就急忙打聽道：“你們說什麽了，她看起來挺生氣的，是不是後面又會發生什麽大事？”
弗蘭摸了摸司雲的頭，沒回答問題，只是問：“雲哥兒，你要不要也去浮雲山上求個簽？剛好爹娘都在，你替我去陪陪他們。”
司雲知道弗蘭這是想支走自己，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放心弗蘭一人面對著之後可能發生的事。
“蘭姐，我想陪著你。”司雲知道弗蘭不會允許，但還是說了出來。
弗蘭也知道司雲只是不舍得她，只是安慰道：“只要你們都好，我就沒有軟肋，他們就奈何不了我。但是若你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能安心應對？”
司雲被弗蘭說動了，緊緊摟著她，但還是不舍：“蘭姐真的不一起走嗎？”
弗蘭沈默了一會道：“我還有些其他事情要處理，你去陪爹娘，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司雲只能應下。
他當即收拾了東西往浮雲山去了。他其實想問究竟是什麽事，但是又覺得該自己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自己知道的。既然弗蘭不說，那肯定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那自己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終究是風雨欲來。
“天啦，那是秦娘子嗎？”弗家肉鋪旁圍滿了圍觀人群，有人認出披麻戴孝跪在了弗家的鋪子前的是住在附近的秦娘子。秦家人甚至就在弗家肉鋪旁邊置起了靈堂。
“弗家肉鋪的肉真的有問題啊。”有人驚詫道。
旁邊有其他人說：“不清楚現在什麽情況，我買了那麽多年她家的肉也沒問題啊。”
“最近有好幾次鬧事的了，以前沒問題不代表現在沒問題啊。”有人聽見為弗家辯解的聲音，便大聲反駁。
周圍圍了不少人看熱鬧，有相信弗家的，有懷疑弗家的。
弗蘭打開鋪子的時候便看見了外面那些人，尤其是其中的秦娘子一家人。
周圍人議論紛紛，據說是秦娘子家裏的老人，昨日晚飯吃了弗家買回來的肉，當夜就起了急癥，連大夫都來不及請直接就去了。
如今秦娘子一家都跪在弗家鋪子門前，只想讓弗蘭給個說法。
鋪子隔壁就是靈堂，弗蘭無法脫身。而且秦家確實是弗家肉鋪的長期客戶，多年來都是在弗家買肉。
弗蘭想要拉起跪在他面前的秦娘子，可是秦娘子不願起來，只在弗家肉鋪前沈默的哭著。
弗蘭知道秦娘子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但是如今這樣，便是不將兩家多年的感情放在心上。
她蹲下身體，耐著性子低聲問道：“秦姨，這麽多年你一直算我長輩，你是非趟這趟渾水了嗎？”
見秦娘子一直不說話，弗蘭又問道：“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為人你最清楚的，若是現在收手，我們以後還好見面。若是有難處，我一定幫你的。”
秦娘子囁嚅了一下，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只神色更為悲傷，弗蘭突然感覺到不對，秦娘子的家人並沒有都跪在這裏。
她低頭悄聲問：“秦小娘子呢？”
秦娘子像是被什麽打擊到一樣，她紅著眼睛看著弗蘭，喃喃道：“救夢兒，他們把夢兒帶走了。”
弗蘭心裏一驚，夢兒是秦娘子的小妹。秦家老郎君生夢兒時難產，秦老夫人一直有癔癥也無法養育孩子，夢兒便由秦娘子撫養長大。
弗蘭心裏知道，若是夢兒有事，秦娘子確實有可能被逼如此，但秦家老夫人又因何而亡？
弗蘭立即讓人去查。
又向大家鞠躬道歉：“非常抱歉給大家帶來不便，但今日這事絕非是弗家肉鋪的肉導致的。如今我已遣人去報官，我相信官府一定會還我家清白。各位叔伯這麽多年都是買的我家的肉，我家做生意主打的就是誠心誠意誠信，請大家一定要為我作證呀。昨日的豬肉，大家吃了可都沒事。”
實際上弗蘭只是在拖延時間，他需要的是拖延時間去找到夢兒，讓秦娘子改口還弗家清白。
至於提到的報官，也只是留個案底在那，實際上雙方登記的說法是秦家借用弗家肉鋪旁邊設靈堂，而弗家不滿他們影響自己生意而已。
司雲在浮雲山著急的等著消息，在知道有人汙蔑弗家肉鋪的肉吃死人之後，氣得臉都白了。
他忙問木子：“那妻主可有事？”
木子回想著報信人的說法對司雲道：“夫人應當沒事，據說還是夫人報的官，但也只是調解了一下。只是據說後來有一男子來找夫人，夫人當時就跟他走了。”
司雲很想問什麽男子，但是又覺得這個時候該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於是他按耐住內心的不愉快，讓木子多派幾個人回去打探消息。又囑咐好大家瞞好消息，不要叫長輩知道了。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始終沒有消息傳來，弗蘭跟那男子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也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眼見這件事在整個縣城鬧的沸沸揚揚，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弗家人出來說話。大家都覺得弗家時畏罪跑了，弗家的風評越發不好了。
眼見弗蘭一直沒有消息，外面的流言也止不住。司雲想要回去做點什麽，不能任由流言滿天飛，不然之後就更不容易澄清了。尤其是弗蘭失蹤這件事，司雲知道已經瞞不住弗家二老了。畢竟下人們都是弗家的人，之前弗蘭還在時他們聽他的話，如今弗家下落不明，他們更想要弗夫人來主持大局。
司雲來到二老的院子裏，眼見二老正在下棋，弗夫人正耍賴要悔棋。
“雲哥兒來啦，快坐。”弗娘子看見司雲忙讓司雲坐下，順勢掩蓋自己要悔棋的動作。畢竟她也是要面子的，怎麽能在小輩面前這麽賴皮呢，有失顏面。
司雲卻越發覺得自己自私，他鼓足勇氣，終於跪了下去。
“娘。”
弗夫人見此連棋子都丟了，立馬去拉他，著急說道：“雲哥兒，有啥事不能好好說，非得突然跪下？”
郎君也是一臉著急，司雲卻不願意起來。
“蘭姐失蹤了。”
司雲知道自己無法隱瞞，只是跪著告訴了他們事情的經過，甚至說了自己求來的婚事和如今弗蘭不見蹤影。
司雲覺得愧對弗夫人和郎君，他道：“若非是我，莫寧也不至於盯上弗家。如今蘭姐下落不明，外頭流言四起，我想回縣城裏平息流言。”
弗夫人知道司雲現在愧疚，但是她並不覺得是司雲的錯，她道：“指不定是莫寧先看上我們家財產，才想著用定親書逼你嫁過來呢。雲哥兒，不要總是把別人的過錯歸結到自己身上。這事，是莫寧錯了，不是你錯了。”
郎君在旁邊也附和著。
“如果不是與我成親，蘭姐本來可以不用面對這些的。”司雲很感動於弗夫人和郎君的明事理，但是確實如果不成親，莫寧就搭不上弗蘭，可能現在就不會有事。
但弗夫人知道這裏面肯定有其他事是弗蘭瞞著司雲的，所以她知道將人留在浮雲山才是正確選擇。再說很明顯弗蘭動心了，所以她不讓司雲回去縣城：“蘭兒既然讓你來浮雲山，便是不想你回去摻合這些事，你不如再等等蘭兒的消息。”
郎君也鼓足勇氣勸道：“蘭兒自小便有成算，如今怕是已經找到破局的關鍵，你這個時候回去，可能會打亂蘭兒的計劃。”
一向不善言辭的郎君都這麽說了，司雲多少聽進去了些，他也想起了之前弗蘭的話，便按捺住自己的擔憂。
他知道自己下山指不定會成為莫寧威脅弗蘭的人質，只希望能快點盼來好消息。
他耐著性子等了幾天，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剛好人在浮雲山，他每天都在求神拜佛，只求能有好消息傳來。
“公子，有消息了。”木子一得到消息就來通知司雲了。
“弗娘子被關進了大牢！”木子帶來的並不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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