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楊玉的臉是一張充滿著矛盾感的臉，就如同她這個人，總是讓人難以揣測。

當楊玉不笑時，疏離的眉眼，下垂的嘴角搭配上輕微的遮瞳，讓她顯得冷淡而厭世。但只要她一提起笑肌，眼睛霎時化成了兩彎新月，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好似下一刻便有梨汁湧出。

她這個人脾氣也是如此。

平日裏總是一副漠然的模樣，見到熟人卻會揚起一抹笑，含情脈脈地同人打招呼。有時交談到一半，便驟然翻臉，擡著眉揚著眼，不置一詞，旁觀對方在那表演猴戲。

與異性嬉鬧時也不註重距離。

顧曉還記得他剛成為她前桌沒多久，他們在討論一個最新流行的舞步時，楊玉隨手拉過他的手臂用食指和中指在他的掌心模仿那個舞步向同桌展示。

她修剪得圓潤卻依舊倔強地帶點尖的指甲一次又一次劃過他敏感的掌心。一股接一股的瘙癢在他手腕處凝成悸動，再如藤蔓般長至心臟。他蜷縮著手指想要逃離，卻因手臂被她另一只手按著而不得。

顧曉和楊玉的同桌都被楊玉的舉動震住了。心有萬千疑問想要詢問楊玉，但卻不知道如何張口說出第一個音節。

楊玉模仿完後，收回了雙手，滿臉笑意摻著得意地望向兩人。在發現兩人表情不對後，面色漸漸變為疑惑與不解。

“怎麽了？”楊玉問道。

顧曉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任憑著心中的藤蔓野蠻生長，卻只吐出一句“沒什麽。”

可能她當時是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吧。顧曉在心底暗暗喪氣。

可是他一旦給周圍的人分享了她的一些糗事，她便會鬧著拍打他的胳膊。

顧曉鼓起了勇氣。

雖然她和那些後來的前桌會如此。

顧曉再一次成了喪氣的氣球。

可她的手指從沒有在他們的掌心上起舞。

顧曉感覺自己這次充的不是勇氣而是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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