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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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在遇到洪江後的第三個清晨，一人一蛋終於見到了連綿的冰山，他們的目的地——極北之地，到了。
剛一踏上冰川，相柳便把自己的蛋殼褪下，露出白蛋，一路行來，白蛋已只有拇指大小了。相柳將白蛋捧在掌中，白蛋接觸到外界冰冷的空氣，似是抖了抖，而後便迅速地開始吸收周遭的靈力，肉眼可見的，白蛋身上的灰色淡了些許，蛋身似乎也大了一圈。
白蛋美滋滋地吸收了一番靈力，覺得自己好多了，便不再大肆吸收，見白蛋停下了動作，相柳也不多言，將白蛋重新裹好放在懷中，才開始探索周邊的區域。
就靈力感知到的，這片區域目前沒有潛在的危險，那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速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將自己和蛋收拾好，而後修整一段時間，再慢慢謀劃將來。
相柳找到了一座臨海的雪山，在半山腰上發現了一個天然的冰洞，在稍作布置之後，進入了洞穴之中，搜尋一番發現還算隱蔽舒寬敞，便準備先在此安頓下來。
之後的日子，白天相柳便把蛋放在洞中的冰座之上，自己在旁邊打坐，一人一蛋一起吸收靈力，白蛋一天一天肉眼可見地長大，在長到鴕鳥蛋的大小之後，便不再長了，而是開始致力於修覆自身，最明顯的就是蛋殼一日比一日白皙瑩亮。
到了晚上，相柳便帶著蛋離開洞穴，來到山巔，坐在月光之下，吸收月華，相柳還因此摸索出了一套修煉方式，引入極北之地寒霜之力，作為寒毒來抵禦體內的毒素。
就這麽日覆一日，幾十年的時光悄然過去，已初具青年身形的相柳一襲白衣踏雪而來，依舊是那不變的山巔，不變的月光和不變的白蛋。
哦，白蛋還是有一些變化的，相比起初來乍到灰白色的蛋，現在瑩潤如玉的蛋，任再沒有見識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它的不凡。
不同於以往的是，相柳緩步行到山頂後，將蛋放在地上後，沒有立即打坐，反而後退了幾步，覆手站在了不遠處，註視著在月光下久違地安靜的蛋。
蛋開始了飛速的生長，長到了半人高的大小，停了下來，而後明滅了幾瞬，忽而不再動作，仿佛在全力積蓄力量。
不遠處的相柳手中剛凝起些許靈力，就被蛋閃了一下，他輕笑了一聲，揮手散去了掌中力量，又後退了一步，表示不再動作。
蛋也沒了動靜，一時間悄無聲息，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一人一蛋，白衣的青年無意識地屏住呼吸，目光灼灼。
哢嚓，一身輕微的裂聲，而後是一道細微的裂痕，漸漸地蔓延成網狀，而後猛地迸裂，相柳揮袖拂去蛋殼的碎片。
青衣的少女落入眼底，淡淡的青色的及腰長發柔順地貼合在背部，發上盤了個髻，兩側的發絲各有一束並入腦後的發辮，固定住身後的長發。
胸前的兩縷發絲用金色的發圈環起，垂落在同色金絲鑲嵌著的白衫上，白色的寬護腰繡著青色的紋路，其上亦用金屬拼勾勒出別樣的紋路，是點綴亦是連接。
淺淡的青與無暇的白，在裙擺上交相輝映，薄薄的用銀白色線條勾勒出波紋的青紗覆蓋其上，零星有幾朵淺青色的花朵點綴在紗衣上。
再往上，是酷似水波的紋路在頸項間浮現，金色的金屬、青色的玉石、白色的珍珠串連在一起，間或是粉色與青色的珍珠點綴在其中，墜著一枚山青色的琥珀。
耳上是大大小小三個冰晶一般的耳飾，眉間是銀色包裹著青色寶石的額飾猶如花鈿一般。淡淡的細長的眉，大大的眼，對上那雙綠色的清澈的眸的，是一雙緋紅的眼。
少女輕笑了一聲，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在相柳難得楞神的表情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紅色的瞳孔逐漸恢覆了正常，綠色的眸中也飽含著笑意。
隨著少女的漸漸靠近，相柳的目光被少女頭上隨著移動而變換出不同色彩的發冠吸引，月光之下閃爍著紫、青、粉、綠、藍的翅膀，仿佛拱衛著其上白色的花蕊。
站定在身前的少女，在月光之下雪山之巔，這一刻，美得仿佛此身不在人間。
“啊啾！”
相柳回過神，好笑地看向一秒破功的清麗少女，手卻已經解下了身上的外衫，披在了對方的身上，攏過剛打了個噴嚏的某人，輕聲道：“走吧，我們先回冰洞。”
帶著懷中的人飛掠而下，細心地護著人不吹到寒風，嘴上卻不忘調笑，“別第一天出殼就著涼了，以後對人形有心理陰影了。”
哼！少女別過頭去，留了個後腦勺給相柳，身體卻乖乖地一動不動，縮在對方的懷中。
相柳又輕笑了一聲，用寬大的外衫包裹住懷中的人，二人很快回到了冰洞中，相柳施法封起洞口，擋住了外面的嚴寒。
兩人面對面坐下，沈默悄然而至，第一次以人身相對的二人，一時都有些語塞。
“我該如何喚你？”相柳開口問道。
緩解了嚴寒的青衣少女，擡眼看向對坐的白衣青年，沈默了兩秒，開口道：“你可以叫我翳。”
翳的聲音輕柔似山間的清風，夜間的明月，也像是這兒的每一晚的山巔的夜色，清、冷、靜。相柳細細描摹著眼前人的容顏，她不笑的時候，眉宇間盡是疏離冷淡，而當對上自己的雙眼，那雙眼中驟然迸發的笑意，足以融化她身上所有的寒意。
“翳？”相柳與少女對視著，輕喚了一聲，呢喃著仿佛是在耳畔親昵的訴說。
少女輕笑著應了一聲，“嗯。”而後也喚道：“相柳。”
“嗯。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喚我。”相柳笑了笑，擡眼說道：“翳與相柳一樣，都是種族之名吧？”
翳輕輕頷首，“是，我是翳鳥。”
“翳鳥？”相柳覆又上上下下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翳，“翳,障也。相傳翳鳥是一種神鳥，有五彩羽毛，飛行時其翼可蔽一鄉。”
見對面的人點頭，相柳直直對上那雙綠色的眸，柔聲說：“據說其目是一種珍寶，名曰翳珀，呈油綠色，陽光下可變為褐色，可以做定情信物。”
翳笑意直達眼底，依舊輕輕點頭，伸手撫上臉頰，“是呢，就是這雙眼睛。”
緋色的瞳與綠色的眸相對，相柳先一步轉換了話題，“既如此，不如我們為對方起個名字吧？”
翳沒有意見，就像曾經的蛋沒有意見一樣，即便是修成了人形，也還是不太愛說話的蛋，“只要，不要叫我蛋，就可以了。”
相柳又是一聲輕笑，應道：“好，那麽，便叫你翎可好？”
“翳翎。”翳輕聲重覆了一遍，眼睛亮了起來，“我喜歡。”
“那我呢？”相柳笑道。
“嗯？”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名字。”相柳輕聲道。
“哦。”而後支著下巴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相柳知道她這是想好名字了。
“繇，可好？”翳眼巴巴看向相柳，一副很期待得到讚同的表情，相柳略一思索，沈聲道：“，瓦器，系，連接。”翳連連點頭，清澈的綠色中滿是期待。
相柳一下子笑了，伸出手掌揉了揉對面人的後腦勺，“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九頭相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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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洪江後的第三個清晨，一人一蛋終於見到了連綿的冰山，他們的目的地——極北之地，到了。
剛一踏上冰川，相柳便把自己的蛋殼褪下，露出白蛋，一路行來，白蛋已只有拇指大小了。相柳將白蛋捧在掌中，白蛋接觸到外界冰冷的空氣，似是抖了抖，而後便迅速地開始吸收周遭的靈力，肉眼可見的，白蛋身上的灰色淡了些許，蛋身似乎也大了一圈。
白蛋美滋滋地吸收了一番靈力，覺得自己好多了，便不再大肆吸收，見白蛋停下了動作，相柳也不多言，將白蛋重新裹好放在懷中，才開始探索周邊的區域。
就靈力感知到的，這片區域目前沒有潛在的危險，那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速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將自己和蛋收拾好，而後修整一段時間，再慢慢謀劃將來。
相柳找到了一座臨海的雪山，在半山腰上發現了一個天然的冰洞，在稍作布置之後，進入了洞穴之中，搜尋一番發現還算隱蔽舒寬敞，便準備先在此安頓下來。
之後的日子，白天相柳便把蛋放在洞中的冰座之上，自己在旁邊打坐，一人一蛋一起吸收靈力，白蛋一天一天肉眼可見地長大，在長到鴕鳥蛋的大小之後，便不再長了，而是開始致力於修覆自身，最明顯的就是蛋殼一日比一日白皙瑩亮。
到了晚上，相柳便帶著蛋離開洞穴，來到山巔，坐在月光之下，吸收月華，相柳還因此摸索出了一套修煉方式，引入極北之地寒霜之力，作為寒毒來抵禦體內的毒素。
就這麽日覆一日，幾十年的時光悄然過去，已初具青年身形的相柳一襲白衣踏雪而來，依舊是那不變的山巔，不變的月光和不變的白蛋。
哦，白蛋還是有一些變化的，相比起初來乍到灰白色的蛋，現在瑩潤如玉的蛋，任再沒有見識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它的不凡。
不同於以往的是，相柳緩步行到山頂後，將蛋放在地上後，沒有立即打坐，反而後退了幾步，覆手站在了不遠處，註視著在月光下久違地安靜的蛋。
蛋開始了飛速的生長，長到了半人高的大小，停了下來，而後明滅了幾瞬，忽而不再動作，仿佛在全力積蓄力量。
不遠處的相柳手中剛凝起些許靈力，就被蛋閃了一下，他輕笑了一聲，揮手散去了掌中力量，又後退了一步，表示不再動作。
蛋也沒了動靜，一時間悄無聲息，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一人一蛋，白衣的青年無意識地屏住呼吸，目光灼灼。
哢嚓，一身輕微的裂聲，而後是一道細微的裂痕，漸漸地蔓延成網狀，而後猛地迸裂，相柳揮袖拂去蛋殼的碎片。
青衣的少女落入眼底，淡淡的青色的及腰長發柔順地貼合在背部，發上盤了個髻，兩側的發絲各有一束並入腦後的發辮，固定住身後的長發。
胸前的兩縷發絲用金色的發圈環起，垂落在同色金絲鑲嵌著的白衫上，白色的寬護腰繡著青色的紋路，其上亦用金屬拼勾勒出別樣的紋路，是點綴亦是連接。
淺淡的青與無暇的白，在裙擺上交相輝映，薄薄的用銀白色線條勾勒出波紋的青紗覆蓋其上，零星有幾朵淺青色的花朵點綴在紗衣上。
再往上，是酷似水波的紋路在頸項間浮現，金色的金屬、青色的玉石、白色的珍珠串連在一起，間或是粉色與青色的珍珠點綴在其中，墜著一枚山青色的琥珀。
耳上是大大小小三個冰晶一般的耳飾，眉間是銀色包裹著青色寶石的額飾猶如花鈿一般。淡淡的細長的眉，大大的眼，對上那雙綠色的清澈的眸的，是一雙緋紅的眼。
少女輕笑了一聲，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在相柳難得楞神的表情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紅色的瞳孔逐漸恢覆了正常，綠色的眸中也飽含著笑意。
隨著少女的漸漸靠近，相柳的目光被少女頭上隨著移動而變換出不同色彩的發冠吸引，月光之下閃爍著紫、青、粉、綠、藍的翅膀，仿佛拱衛著其上白色的花蕊。
站定在身前的少女，在月光之下雪山之巔，這一刻，美得仿佛此身不在人間。
“啊啾！”
相柳回過神，好笑地看向一秒破功的清麗少女，手卻已經解下了身上的外衫，披在了對方的身上，攏過剛打了個噴嚏的某人，輕聲道：“走吧，我們先回冰洞。”
帶著懷中的人飛掠而下，細心地護著人不吹到寒風，嘴上卻不忘調笑，“別第一天出殼就著涼了，以後對人形有心理陰影了。”
哼！少女別過頭去，留了個後腦勺給相柳，身體卻乖乖地一動不動，縮在對方的懷中。
相柳又輕笑了一聲，用寬大的外衫包裹住懷中的人，二人很快回到了冰洞中，相柳施法封起洞口，擋住了外面的嚴寒。
兩人面對面坐下，沈默悄然而至，第一次以人身相對的二人，一時都有些語塞。
“我該如何喚你？”相柳開口問道。
緩解了嚴寒的青衣少女，擡眼看向對坐的白衣青年，沈默了兩秒，開口道：“你可以叫我翳。”
翳的聲音輕柔似山間的清風，夜間的明月，也像是這兒的每一晚的山巔的夜色，清、冷、靜。相柳細細描摹著眼前人的容顏，她不笑的時候，眉宇間盡是疏離冷淡，而當對上自己的雙眼，那雙眼中驟然迸發的笑意，足以融化她身上所有的寒意。
“翳？”相柳與少女對視著，輕喚了一聲，呢喃著仿佛是在耳畔親昵的訴說。
少女輕笑著應了一聲，“嗯。”而後也喚道：“相柳。”
“嗯。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喚我。”相柳笑了笑，擡眼說道：“翳與相柳一樣，都是種族之名吧？”
翳輕輕頷首，“是，我是翳鳥。”
“翳鳥？”相柳覆又上上下下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翳，“翳,障也。相傳翳鳥是一種神鳥，有五彩羽毛，飛行時其翼可蔽一鄉。”
見對面的人點頭，相柳直直對上那雙綠色的眸，柔聲說：“據說其目是一種珍寶，名曰翳珀，呈油綠色，陽光下可變為褐色，可以做定情信物。”
翳笑意直達眼底，依舊輕輕點頭，伸手撫上臉頰，“是呢，就是這雙眼睛。”
緋色的瞳與綠色的眸相對，相柳先一步轉換了話題，“既如此，不如我們為對方起個名字吧？”
翳沒有意見，就像曾經的蛋沒有意見一樣，即便是修成了人形，也還是不太愛說話的蛋，“只要，不要叫我蛋，就可以了。”
相柳又是一聲輕笑，應道：“好，那麽，便叫你翎可好？”
“翳翎。”翳輕聲重覆了一遍，眼睛亮了起來，“我喜歡。”
“那我呢？”相柳笑道。
“嗯？”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名字。”相柳輕聲道。
“哦。”而後支著下巴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相柳知道她這是想好名字了。
“繇，可好？”翳眼巴巴看向相柳，一副很期待得到讚同的表情，相柳略一思索，沈聲道：“，瓦器，系，連接。”翳連連點頭，清澈的綠色中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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