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麽大事

“歸路兄，黎姑娘，你們回來了。”

這個小宅的中間種了棵高大的樟樹，看起來有些年頭，枝葉幾乎覆蓋了這塊空地，只留了一小片天空，周九思大約是在好奇，圍著樹轉著圈，看見了進來的兩人。

“買了幅畫？”

黎清淺與陸暮相視一笑，隨後開口。“嗯，去了方才張督使提到的長街。”

周九思微微垂眸，嘴角掛著絲笑，似乎有什麽其他的意味，卻是分辨不出來，他靠近。“我可以看看嗎？”

“自然。”

陸暮應聲將畫遞過去，周九思手一伸，畫便展開來，只是這左看右看，畫的雖然還算可以，卻總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他實在是想不出，這見多了名畫的太子與紀姑娘為何會買這幅畫？

黎清淺見他微皺起的眉間，解釋道。“沒什麽特別的，只是賣畫的人在橋下，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興起就買了。”

“往事？”周九思沒有就此揭過，而是選擇了追問，他拿著畫，眼睛認真的盯著黎清淺，似乎很是期待這個故事。

“沒什麽特別的，只是之前在宛城查案的時候，不小心毀了一個人的畫，後來發生了點事，方才想起來了而已。”她有些疑惑周九思的反應，只是解釋著不是什麽大事。

“啊。”周九思張著嘴，又吞了一口口水，似乎想問些什麽，掙紮半晌還是沒有問，他垂下眸去。“我還以為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呢。”他將畫卷好。

說到這個，陸暮才終於插進話來，雖然方才周九思表現的有些異常，只是就那表情，似乎也並不想多說，他便也沒打算問，就當自己沒有看見。

“說到這個，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查看往年的卷宗和水域？”陸暮問。

“明日，只是...”他猶豫了一瞬，想要喊殿下，最後也還是變成了歸路兄。“歸路兄，我覺得有些奇怪，只是說不上來。”他伸出手，示意二人坐到一邊的桌子前。

“就方才張督使的話裏來說，江南每年的降雨量都很大，即使堤壩每年都在維修，可是總也來不及，前年修那塊，今年修這塊，但總也補不完。”

黎清淺瞧了一眼周九思苦惱的模樣，撐著腦袋回想自己經歷的洪水。

說實話，她雖是江南人，也經歷過洪水，但是現代的措施已經做的很好，即使是有洪水，她見到的也只是淹沒她的小腿的洪水，沒多久就會退下去，也根本不知道洪水從哪來的。

“我又問了些細則，可又說各方協調又要時間，每年的情況相似又不同，各有各的問題，總之就是難辦，雖然這些話聽起來沒什麽毛病，可我就是覺得奇怪。”周九思嘆了口氣，這差事是個跳板不錯，可是也著實棘手。

“嗯，周大人，雖然我不太清楚這些，也沒有深入的了解過，但是陛下這回派你來，自然也不會是單純的治水，或許周大人應該把重點轉移一下。”

“我知道，可是雨季已經來臨，若是不早日解決......”

“周大人，你不要著急。”黎清淺開口打斷心中有些焦躁的周九思，她知道他是在擔心百姓又要遭殃，可是這件事或許問題根本就不在設施建設上。

而且，即使周九思明白，他也無從查起，剛才上任的新科狀元郎，總是要迷茫一些的。

“周大人要不聽聽我與歸路方才遇見了些什麽？”她拍了拍周九思的手臂，試圖讓他放松些，不要慌了神。

“好的小淺。”陸暮揚著嘴角，悄悄的在桌下踢了黎清淺一腳。

“抱歉，我還是有些慌了，一想到那麽多百姓等著我，就有些亂了陣腳。”周九思呼出一口氣。“那歸路兄與紀姑娘方才遇見了什麽？”

“一個將畫畫的很好的女畫家，一個對著畫口若懸河的書生和一直在暗處跟蹤的不知道什麽人。”黎清淺賣了下關子才說出重點。

噠！

陸暮用手指敲了下桌面。“畫家的顏料是用桃安特產的石料做的，光彩異常。”

“這代表什麽？”周九思的身子往前探了一下，黎清淺也歪頭去看陸暮，以為自己忽略了什麽地方。

陸暮神秘兮兮的將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兩圈才開口。

“沒有。”

“那你這一副得意的樣子！”啪的一聲，黎清淺順手就拍了一下陸暮的的手臂，這一聲倒是驚的周九思瞪大了眼。

“歸路兄與黎姑娘的關系比我想象中還好。”他看著這場景。

也不怪他，畢竟出了京都那塊，我與陸暮的相處便輕松多了，身份之間也沒過多註意，下意識的就這樣了，倒是忘了周九思。

黎清淺咳了一聲。“因為猜不到究竟是誰派來的人，我就下了個套，喊的路兄，畢竟路這個音耐人尋味，然後方才才門口，我們遇見了張督使，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麽，他提了句該如何稱呼歸路。”

周九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之後會註意的。”

“好，這件事我不好插手，明天我就帶著小淺去參觀南和書院，剩下的只能靠周大人了。”陸暮低了低頭，表達自己不會插手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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