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

一群人聞言低低的笑起來，陸暮便也傻傻一笑，再繼續低頭研究。

他似乎對這一切都十分感興趣，黎清淺還好，每年除夕，她都會經歷這一趟——吃飯，拜佛，回家，洗水果，包餃子，看春晚，哦，看陸暮在春晚上表演，然後再下餃子，吃兩顆，最後去睡覺，等待第二日穿上新衣服，在村莊上一家家的拜年。

黎清淺看向陸暮，所以他沒有像這樣過過除夕嗎？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猜到了真相，只是沒有去問。

陸暮看起來興致很高，包個餃子全神貫註的，最後包是包好了，就是有些奇形怪狀。

他看著自己的餃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往自己的怪異大軍裏又加了一員。

準備的面粉並不是很多，因此餃子也沒有包多久，秋蟬將這些餃子收拾好放到一邊，一群人又湊在那裏想其他的法子消耗時間。

“麻將吧？玩麻將，誰輸了誰去煮餃子。”王管家舉著手，提議到。

“可是我不會。”黎清淺開口。

“那我和姑娘一起，玩兩局就會了。”秋蟬站到黎清淺的旁邊。

於是一群人點著頭將桌子拉過來，又將椅子搬過去。

黎清淺去瞧陸暮，他看起來沒什麽其他的反應，更多的是期待。

大約是感受到她的視線，陸暮轉過頭來。

“我也不會。”陸暮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口型說著。“不過太子會。”後面一句太長，陸暮怕她不明白，於是湊過來。

“蠻簡單的，等會玩兩局，應該還行。”

他向黎清淺解釋著規則。“一定要有兩張一樣的做頭，其他的就是三張的組合。”他說著，扭頭看黎清淺，只是對方眼神裏透著一股子清澈。

陸暮笑了一聲，壓低聲音用另一種方式解釋。  “n乘以三個A加上m乘ABC再加兩個d就可以胡，m和n可以等於0.”

他說完，黎清淺楞怔了一下便點頭。

“通俗易懂，一下子就會了。”黎清淺笑著。

陸暮又給她解釋了一下要註意的，於是上桌的時候黎清淺滿臉的自信。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黎清淺哼起了賭神，隨後眼神堅定的拿起牌，碼好，沈思片刻，向秋蟬投去求助的目光。

秋蟬看著牌，沒有轉移目光。

“姑娘…沒事…開局差一點沒有關系。”秋蟬磕磕巴巴的。

而後在第三次黎清淺打出一張牌，來了一張能夠和打出的牌組合在一起的牌的時候，秋蟬的嘴終於還是抿成了一條線。

“隨便打一張吧姑娘，隨便打。”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於是黎清淺在深思熟慮之後打出一張牌，然後陸暮胡了。

牛。

她心裏就只有一個字了。

牛。

“不信，陸暮我們倆換個座位，一定是風水問題。”她說。

陸暮笑著和她換座位，秋蟬也將秋霜換下來，這回是秋霜教黎清淺。

“這個換到這，這幾個可以組合在一起，然後胡這個。”秋霜給牌換著位子，看的黎清淺眼睛一亮。

“還真是。”她低聲念了一句，胸腔裏的那顆心臟緊張的跳動著，像是下一秒就要贏了一樣。

只是在她等待自己摸牌時，王管家嘩的推倒自己面前的牌。

“自摸！”

黎清淺僵硬的轉過頭去，看的陸暮笑的一抽一抽的。

一群人就這樣玩到深夜，最後還是一群人放水，黎清淺才成功的胡了一把，激動的她嗷嗷直叫。

“我就說我行！”她捧著餃子到小廚房，旁邊跟著陸暮。

其餘的三人被拒絕跟過去，不放心的在房間門口探頭探腦，像是生怕兩人把廚房燒了。

陸暮點頭。

“我就說你行。”

小廚房裏的水咕嚕咕嚕的滾著，兩個人將餃子從邊上放進去，伴著刺啦的水聲。

“我總覺得這是夢，不論歲日和除夕，都沒什麽感覺，現在倒是終於感受到了。”黎清淺看著鍋，陸暮正拿鏟子劃拉著鍋底，怕餃子沾在底部。

他淡淡笑著。“確實，呆久了，感覺現實才是假的，夢境才是真的。”

“每一個人都很鮮活，沒辦法把這裏當成夢。”

黎清淺吐出一口氣，看著水裏的餃子慢慢飄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將煮好的餃子撈出，回到了房間。

一群人分著餃子，外面突然炸起煙花，隨後一家家的，更多的煙花升起，鞭炮聲也爭先恐後的鉆進來，將原本冷冰冰的京都炸的十分熱鬧，王管家也將先前準備好的煙花拉到院子裏，點燃。

煙花升空，炸出絢爛的顏色。

陸暮在她的耳邊念了一句。

“黎清淺，新年快樂。”

她便也扭頭，對上陸暮亮晶晶的眼睛。“陸暮，新年快樂。”她笑著。

煙花放完，陸暮又給每個人分派小紅布包，裏面裝著銀子，作為壓歲錢。

已經是新的一年，又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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