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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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子買了些雞腿、牛肉和蔬菜回家，揚言要大顯身手。一個小時之後，爸爸說有點兒餓，哲子塞給他半個番茄，請爸爸回客廳裏去看電視。又半小時之後，媽媽帶著疲憊進屋，正好哲子開始端菜上桌。
媽媽得意道：“就知道這個時間正好。還說6點開飯，現在7點多了。”
“是，媽媽最棒！什麽都猜到。快來嘗嘗我的手藝，給點兒意見。”哲子鼓了幾下掌。老媽好勝，得讓著點兒她，哲子很小就學會了。
一家人團坐下來，哲子做的都是簡單的家常菜，咖喱雞塊、番茄炒牛肉、煎魚，還有一碗蘑菇湯。
賣相還行，爸爸每個菜都說好，媽媽偏要挑些毛病，牛肉老了些，煎魚火大了，湯太淡沒滋味，“咖喱雞塊做得最好，果然是買了現成的咖喱調料，對吧！”
哲子趕緊夾了幾筷子試吃，也許因為是她親手做的，她覺得都不錯。她只好笑，說下次會註意。她見媽媽雖然話語挑剔，吃得倒不慢，偷偷向著爸爸做了個鬼臉。
媽媽對這些小動作一無所覺，吃東西的間隙閑聊道：“哲子，這周末有空嗎？一家人出門走走。我下周出差去參加一個研討會，再回來開學了又沒時間了。”
“周末……”哲子頓了頓，好像她認真想過，“不行，要帶部活，趕進度。”
媽媽失望了，“讓你剛放假時候貪玩！還跟小時候一樣！還有，你這條裙子太透了，不好看。”
哲子憋笑憋的腳趾頭攥到一起去。媽媽真的喜怒都很好猜。“媽，我買不到合適的長褲，商場裏最大只有165的尺碼，我穿腰上短一塊。裙子腰線也偏高，好容易找到一條尺碼合適的，你又嫌款式不好。誰讓你把我生得這麽高的。”
“高才好看！健康。好好吃飯。”媽媽又給哲子挑了塊牛肉，看著她吃完才滿意。
餐後媽媽去沖澡，哲子私下抱怨爸爸，“就你把我媽慣的！一點兒氣都不能受，稍不順心就叨念。”
爸爸沒脾氣地攤手，看著女兒笑：“她性格如此，你讓讓她，聽不聽在你。想要什麽禮物？老爸買給你，算補償。”
“補償就不用啦，我要回去了，你負責把我媽哄好。”哲子在鏡子前轉了個圈，這條白裙子不算透，不過內襯剛好是膚色，外裙腰線上有幾條黑絲裝飾，容易誤會？“爸，給點兒意見。不莊重嗎？”
爸爸好奇道：“哲子，你遇見喜歡的人了？”
哲子立即反駁：“沒有的事。瞎猜。走了，不說了，我下周再回來。”
爸爸邊送哲子到門口邊笑說：“煎魚火候是大了點兒，記得放小火或者給魚抹上澱粉。”
哲子選擇回家路上買一只新的不沾煎鍋，再次煎魚果然好很多。手藝不夠科技來湊。
三井壽左手按住右邊肩膀，眼巴巴看著哲子遞給他的烏木筷子，不接。哲子又遞給他一只白鋼勺。三井壽故作委屈道：“不會用勺，從3歲我記事起就沒用過。”
哲子氣得笑出來，夾了一塊魚塞進三井嘴巴裏，“小孩子脾氣。你在家也這樣？”
三井壽慢慢嚼這口魚，做出享受模樣，咽得七七八八才慢慢說，“你脾氣好，居然沒說我像個廢人。”
“那真抱歉了，我用詞不當。”哲子又塞一筷子魚過去。
三井壽笑道：“我可是精心挑選的回答！我真覺得你好脾氣。你這性格馴中學生很難吧？說說，有沒有被欺負過？”
哲子搖頭，“湘北校風很不錯，學生們有調皮的，沒有欺負人的。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三井壽驚訝得誇張，“我上學那時候，湘北有不良集團！不良第一個要欺負的就是老師，不然怎麽嚇唬同學。”
聽他這麽說，哲子好奇起來，“你被欺負過？”
“當然沒有！哪會有那麽不開眼的不良，欺負籃球社的體育生？傻啦！”三井壽語氣吃驚，雙眼只盯著飯盒，“米飯沾一點湯，有滋味。”
哲子真是服了三井君的厚臉皮，忘了隨口說的不良話題，揶揄道：“剛說從不用勺，可見是騙我。”她盛了一勺飯，挑一塊沾滿汁的雞肉放上面，拿紙巾接著以免湯汁散落，小心送過去。
她心道自己幹嘛細心伺候這位公子哥大少爺，但看他吃得香，心裏還挺開心的，有種她說不清的滿足。“我連家人都沒這麽伺候過。你打算怎麽謝我？”
“你說怎麽謝？”
“我想不到。”
三井壽瞅著哲子無辜的臉，很想看看她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你先記賬，等我出了院，做飯給你吃。”
哲子想起前陣子他們一起吃鐵板燒，不信任地搖頭，“還是算了。到時候你陪我去打電動吧，我爸從來不許我去游樂廳。”
“你不信我！”
哲子見三井說得認真，帶著幾分惱，便安慰道：“沒有。做飯怪沒意思的，不如打電動好玩。”
“你就是不信我，我看得出來。”三井壽正色道，“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有答案了。”
上次？哲子眼珠往上瞟，回想著她什麽時候問了他什麽……
三井壽靠回床頭上，語氣淡淡地，且真，“你上次問我競技體育的魅力。我想了好幾天。想過許多道理，最後還是覺得，魅力就在於贏。什麽友誼第一、什麽促進交流，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話，掩飾說出來過於直白顯得醜陋的人最基本的欲望。”
他像對她解釋又像自說自話，“我打球的時候從沒想過要和對手交流，也絕不會出於友誼手下留情。我只想贏。若真的技不如人打輸了，也得輸得漂亮。對方如果跑來說，“友誼賽嘛，點到為止好啦”，我會覺得被侮辱了。”
哲子覺得此刻的三井有種侵略性，他很希望她讚同。事實上她並不完全感同身受，作為一個自小到大都不太有爭強好勝心思的性情溫和的孩子，她對競爭不在行。她在用一顆仰慕的心望向光彩奪目的天之驕子。她的不夠理解，讓他更吸引她。
她由衷嘆到：“看得出來，你是個驕傲的人。”她看見他站在最高峰，捧起閃光的獎杯。他太適合了，他自帶光環。
三井壽楞楞看著哲子，突然瞇起眼睛玩笑道：“不過你猜對了，做飯這件事確實不能信任我。”
哲子眼中的三井君周身那圈光環摔了個細碎，他絕對是故意的！哲子也不管三井到底吃飽沒有，快速收拾了，氣呼呼道：“三井君的性格真是太糟糕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在這兒發呆吧。”
她帶著滿腔粉紅色的甜蜜回到走廊裏，才向樓梯走了幾步路，目光被迎面而來那位高挑的美人吸引過去。
單說身高，哲子比美奈更高些。然而在哲子眼中，眼前這位走路帶風仿佛拉得起貼身的A字裙不存在的裙擺的女士，因氣勢而讓她仰視著。哲子一眼就認出了美奈，雖然她只見過她兩次幾乎沒說什麽話。哲子腳步緩下來，想打個招呼，可惜美奈沒分給她目光。在她還在猶豫如何開口才自然時，美奈已經從她身旁擦過，留給她一段醇厚的花香。
玫瑰花的熱烈與麝香的成熟相調和，深處還有雪松的硬冷，驕傲又大氣，像傲游在雪山上的鷹。
哲子忍不住回頭，正見美奈推門走進三井壽的病房。
三井壽正在刷牙，滿嘴泡沫，話也說不清，拿眼神找補，“坐，等我一下。”
美奈先放下文件袋，在病房裏轉了一圈，空調恒溫在25℃，床挺軟的，有幾株富貴樹，枝葉茂盛，總算環境還行，“住的舒服嗎？睡得好嗎？”
三井壽吊著右邊肩膀，只有左手，指著文件袋笑道：“別人探病都帶些吃的玩的，就你，給我帶公務。怎麽樣，忙嗎？”
“剛簽了一批球員。帶詳細資料來給你看。你躺著，好好休息。”美奈站在窗口，看了一眼正走出醫院的哲子。她剛想起她，剛才沒打招呼，太失禮了。
三井壽拍拍那個袋子，沒打開，也走到窗口的陽光裏。“躺好幾天了，站一會兒。我給杉山先生簽了委托書，球員的事全權交給他。”
“嗯。杉山先生的眼光沒得說。你信得過，我更信得過。就是……”美奈剛好對上三井的肩膀，她輕輕摸了摸那些繃帶，雪白的，不像電影裏那麽誇張，沒有透出血痕或者藥水。她聽醫生講過手術步驟，看過醫生給的圖例，想象著紗布之下的傷口，肌肉和皮膚都在愈合吧。她低聲道：“疼嗎？”
“不疼。”三井壽向窗口又走一步，打開窗子，戶外的熱氣撲面而來，帶著樹的水汽和蟬的活潑，“你想說球員太貴了。我這兩天閑著無事算過，到10月，收到廣告和直播分賬的首款，就能緩解現金流壓力了。開賽之後，門票收益跟上，後面一切都會好的。”
美奈後腰靠著窗臺，陽光曬得她背上暖洋洋的，叫人犯懶，“我想說這個。”美奈從隨身包裏取出一只小盒子，輕敲三井的左手指背，“昨天陪籃協主席的夫人去了一趟增菩提寺，據說很靈。我幫你請了一□□康禦守。吶。”
三井壽打開盒子，一枚紅底色的絲絹小袋子，金黑兩色線繡了幾個小球做花紋，中間一行字：平安多福。“選了很久嗎？漂亮極了，多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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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子買了些雞腿、牛肉和蔬菜回家，揚言要大顯身手。一個小時之後，爸爸說有點兒餓，哲子塞給他半個番茄，請爸爸回客廳裏去看電視。又半小時之後，媽媽帶著疲憊進屋，正好哲子開始端菜上桌。
媽媽得意道：“就知道這個時間正好。還說6點開飯，現在7點多了。”
“是，媽媽最棒！什麽都猜到。快來嘗嘗我的手藝，給點兒意見。”哲子鼓了幾下掌。老媽好勝，得讓著點兒她，哲子很小就學會了。
一家人團坐下來，哲子做的都是簡單的家常菜，咖喱雞塊、番茄炒牛肉、煎魚，還有一碗蘑菇湯。
賣相還行，爸爸每個菜都說好，媽媽偏要挑些毛病，牛肉老了些，煎魚火大了，湯太淡沒滋味，“咖喱雞塊做得最好，果然是買了現成的咖喱調料，對吧！”
哲子趕緊夾了幾筷子試吃，也許因為是她親手做的，她覺得都不錯。她只好笑，說下次會註意。她見媽媽雖然話語挑剔，吃得倒不慢，偷偷向著爸爸做了個鬼臉。
媽媽對這些小動作一無所覺，吃東西的間隙閑聊道：“哲子，這周末有空嗎？一家人出門走走。我下周出差去參加一個研討會，再回來開學了又沒時間了。”
“周末……”哲子頓了頓，好像她認真想過，“不行，要帶部活，趕進度。”
媽媽失望了，“讓你剛放假時候貪玩！還跟小時候一樣！還有，你這條裙子太透了，不好看。”
哲子憋笑憋的腳趾頭攥到一起去。媽媽真的喜怒都很好猜。“媽，我買不到合適的長褲，商場裏最大只有165的尺碼，我穿腰上短一塊。裙子腰線也偏高，好容易找到一條尺碼合適的，你又嫌款式不好。誰讓你把我生得這麽高的。”
“高才好看！健康。好好吃飯。”媽媽又給哲子挑了塊牛肉，看著她吃完才滿意。
餐後媽媽去沖澡，哲子私下抱怨爸爸，“就你把我媽慣的！一點兒氣都不能受，稍不順心就叨念。”
爸爸沒脾氣地攤手，看著女兒笑：“她性格如此，你讓讓她，聽不聽在你。想要什麽禮物？老爸買給你，算補償。”
“補償就不用啦，我要回去了，你負責把我媽哄好。”哲子在鏡子前轉了個圈，這條白裙子不算透，不過內襯剛好是膚色，外裙腰線上有幾條黑絲裝飾，容易誤會？“爸，給點兒意見。不莊重嗎？”
爸爸好奇道：“哲子，你遇見喜歡的人了？”
哲子立即反駁：“沒有的事。瞎猜。走了，不說了，我下周再回來。”
爸爸邊送哲子到門口邊笑說：“煎魚火候是大了點兒，記得放小火或者給魚抹上澱粉。”
哲子選擇回家路上買一只新的不沾煎鍋，再次煎魚果然好很多。手藝不夠科技來湊。
三井壽左手按住右邊肩膀，眼巴巴看著哲子遞給他的烏木筷子，不接。哲子又遞給他一只白鋼勺。三井壽故作委屈道：“不會用勺，從3歲我記事起就沒用過。”
哲子氣得笑出來，夾了一塊魚塞進三井嘴巴裏，“小孩子脾氣。你在家也這樣？”
三井壽慢慢嚼這口魚，做出享受模樣，咽得七七八八才慢慢說，“你脾氣好，居然沒說我像個廢人。”
“那真抱歉了，我用詞不當。”哲子又塞一筷子魚過去。
三井壽笑道：“我可是精心挑選的回答！我真覺得你好脾氣。你這性格馴中學生很難吧？說說，有沒有被欺負過？”
哲子搖頭，“湘北校風很不錯，學生們有調皮的，沒有欺負人的。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三井壽驚訝得誇張，“我上學那時候，湘北有不良集團！不良第一個要欺負的就是老師，不然怎麽嚇唬同學。”
聽他這麽說，哲子好奇起來，“你被欺負過？”
“當然沒有！哪會有那麽不開眼的不良，欺負籃球社的體育生？傻啦！”三井壽語氣吃驚，雙眼只盯著飯盒，“米飯沾一點湯，有滋味。”
哲子真是服了三井君的厚臉皮，忘了隨口說的不良話題，揶揄道：“剛說從不用勺，可見是騙我。”她盛了一勺飯，挑一塊沾滿汁的雞肉放上面，拿紙巾接著以免湯汁散落，小心送過去。
她心道自己幹嘛細心伺候這位公子哥大少爺，但看他吃得香，心裏還挺開心的，有種她說不清的滿足。“我連家人都沒這麽伺候過。你打算怎麽謝我？”
“你說怎麽謝？”
“我想不到。”
三井壽瞅著哲子無辜的臉，很想看看她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你先記賬，等我出了院，做飯給你吃。”
哲子想起前陣子他們一起吃鐵板燒，不信任地搖頭，“還是算了。到時候你陪我去打電動吧，我爸從來不許我去游樂廳。”
“你不信我！”
哲子見三井說得認真，帶著幾分惱，便安慰道：“沒有。做飯怪沒意思的，不如打電動好玩。”
“你就是不信我，我看得出來。”三井壽正色道，“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有答案了。”
上次？哲子眼珠往上瞟，回想著她什麽時候問了他什麽……
三井壽靠回床頭上，語氣淡淡地，且真，“你上次問我競技體育的魅力。我想了好幾天。想過許多道理，最後還是覺得，魅力就在於贏。什麽友誼第一、什麽促進交流，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話，掩飾說出來過於直白顯得醜陋的人最基本的欲望。”
他像對她解釋又像自說自話，“我打球的時候從沒想過要和對手交流，也絕不會出於友誼手下留情。我只想贏。若真的技不如人打輸了，也得輸得漂亮。對方如果跑來說，“友誼賽嘛，點到為止好啦”，我會覺得被侮辱了。”
哲子覺得此刻的三井有種侵略性，他很希望她讚同。事實上她並不完全感同身受，作為一個自小到大都不太有爭強好勝心思的性情溫和的孩子，她對競爭不在行。她在用一顆仰慕的心望向光彩奪目的天之驕子。她的不夠理解，讓他更吸引她。
她由衷嘆到：“看得出來，你是個驕傲的人。”她看見他站在最高峰，捧起閃光的獎杯。他太適合了，他自帶光環。
三井壽楞楞看著哲子，突然瞇起眼睛玩笑道：“不過你猜對了，做飯這件事確實不能信任我。”
哲子眼中的三井君周身那圈光環摔了個細碎，他絕對是故意的！哲子也不管三井到底吃飽沒有，快速收拾了，氣呼呼道：“三井君的性格真是太糟糕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在這兒發呆吧。”
她帶著滿腔粉紅色的甜蜜回到走廊裏，才向樓梯走了幾步路，目光被迎面而來那位高挑的美人吸引過去。
單說身高，哲子比美奈更高些。然而在哲子眼中，眼前這位走路帶風仿佛拉得起貼身的A字裙不存在的裙擺的女士，因氣勢而讓她仰視著。哲子一眼就認出了美奈，雖然她只見過她兩次幾乎沒說什麽話。哲子腳步緩下來，想打個招呼，可惜美奈沒分給她目光。在她還在猶豫如何開口才自然時，美奈已經從她身旁擦過，留給她一段醇厚的花香。
玫瑰花的熱烈與麝香的成熟相調和，深處還有雪松的硬冷，驕傲又大氣，像傲游在雪山上的鷹。
哲子忍不住回頭，正見美奈推門走進三井壽的病房。
三井壽正在刷牙，滿嘴泡沫，話也說不清，拿眼神找補，“坐，等我一下。”
美奈先放下文件袋，在病房裏轉了一圈，空調恒溫在25℃，床挺軟的，有幾株富貴樹，枝葉茂盛，總算環境還行，“住的舒服嗎？睡得好嗎？”
三井壽吊著右邊肩膀，只有左手，指著文件袋笑道：“別人探病都帶些吃的玩的，就你，給我帶公務。怎麽樣，忙嗎？”
“剛簽了一批球員。帶詳細資料來給你看。你躺著，好好休息。”美奈站在窗口，看了一眼正走出醫院的哲子。她剛想起她，剛才沒打招呼，太失禮了。
三井壽拍拍那個袋子，沒打開，也走到窗口的陽光裏。“躺好幾天了，站一會兒。我給杉山先生簽了委托書，球員的事全權交給他。”
“嗯。杉山先生的眼光沒得說。你信得過，我更信得過。就是……”美奈剛好對上三井的肩膀，她輕輕摸了摸那些繃帶，雪白的，不像電影裏那麽誇張，沒有透出血痕或者藥水。她聽醫生講過手術步驟，看過醫生給的圖例，想象著紗布之下的傷口，肌肉和皮膚都在愈合吧。她低聲道：“疼嗎？”
“不疼。”三井壽向窗口又走一步，打開窗子，戶外的熱氣撲面而來，帶著樹的水汽和蟬的活潑，“你想說球員太貴了。我這兩天閑著無事算過，到10月，收到廣告和直播分賬的首款，就能緩解現金流壓力了。開賽之後，門票收益跟上，後面一切都會好的。”
美奈後腰靠著窗臺，陽光曬得她背上暖洋洋的，叫人犯懶，“我想說這個。”美奈從隨身包裏取出一只小盒子，輕敲三井的左手指背，“昨天陪籃協主席的夫人去了一趟增菩提寺，據說很靈。我幫你請了一□□康禦守。吶。”
三井壽打開盒子，一枚紅底色的絲絹小袋子，金黑兩色線繡了幾個小球做花紋，中間一行字：平安多福。“選了很久嗎？漂亮極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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