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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未曾在湘北高中留下痕跡，除了一年又一年、一屆又一屆更換的新面孔，別的都沒多少變化。校長還是那個老校長，數學老師還是那個愛扔粉筆頭的小老頭，籃球館還在那段有單車存放處的窄路的盡頭。
安西老師還在教高中生們打籃球，雖然已經與校長談過退休的問題。他曾偶然對三井壽提起，能教到你高三那年的湘北隊真是太好了。
只提過一次，點到為止。三井壽也一直覺得那一年太好了。具體原因與老師可能不太一樣，他不確定老師的“太好”裏包不包括自己。大約包括吧，他決定要這樣相信。
他們一行人一起穿過那條必經的小徑，赤木和三井走最前，彩子作為助理跟在三井身邊，宮城則默默跟在了赤木身邊。
就算赤木這樣不喜歡八卦、不會隨意瞎猜別人的心思的正直的人也捕捉到了宮城的不對勁，看看時間又看看天色，笑道：“宮城，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之前在晴子婚禮上，沒跟你好好聊聊。”
“我也是這個意思。”三井接過話，“彩子，你去嗎？一起吧，沒有外人。”
彩子帶著笑搖搖頭，“不了，我約了朋友。你們玩得開心點。”
三井壽心想也好，不如先問問宮城的心思。他知道宮城和彩子當年淺談過一段戀愛，後來宮城出國了，再沒聽說與彩子倆人之間有什麽進展。看情形是分了。但這些年也沒聽彩子說再談戀愛。
一時思緒未老，對面走過來一位女老師。她迎著初夏午後溫暖的陽光，整個人亮晶晶的。她斯斯文文的，臉上帶著安靜的笑意。她約摸一米七高，中等身材，平肩顯得寬，穿了一件素款的淺橙色長裙子，腰線用巴掌寬的墨綠腰帶收窄，打了結，尾端被兩個銀圈墜在側面，偶爾晃動，反射出一道高光，碰出不甘寂寞的清脆聲響。
三井壽覺得她面善，在哪兒見過？
又走近幾米，彩子和那女老師同時笑著打招呼。
“哲子，還想一會兒去找你。”
“彩子，你們怎麽到湘北來了？哦，宮城老師，你好。”
“你好，照井老師。”
風撫過哲子的長裙，掀起淺淡的浪，掀起一陣清透的柑橘香。三井壽想起來了，她是花道婚禮上那個畫“井”字的伴娘姑娘。他笑道：“啊，你好。沒想到你是湘北的老師，太巧了。”
幾句話功夫，他們又近了些。照井主動讓出路，在彩子側前方，偏頭笑答：“三井先生、赤木先生，上次多謝你們解圍。該請你們客，道個謝意。”
赤木點頭，“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三井挑眉笑起來，“那是。我可記下了，必到的。”
在場眾人一起笑了一陣，各自向前走。才錯開幾米，三井壽忽然又回頭，“你們先過去，我馬上來。”他攆了兩步，追上逆光裏隨風漫步的哲子，又笑道：“照井老師，交換號碼吧。我說等你請是玩笑。過兩天我生日，我請你。”
哲子回眸對青年男人的白襯衫領口眨了眨眼睛，驚訝一閃而過，擡起頭報高她許多的三井壽以笑容，遞上一張名片。
三井壽卻不收，拿出電話等照井也拿電話加line。“照井老師是教什麽的？”
“美術。三井先生真有趣，您一定有很多朋友。”
“一定要賞光啊！我們說定了。我給你發時間地點。”
三井壽的line直接用真名和照片。而照井的頭像則用了一張打哈氣的貓咪。她的網名是“4分33秒”，三井壽不懂，關於時間他最敏感的是球場上的數秒。“這是什麽意思？”
“是一首音樂。三井先生有興趣的話，可以了解一下。”哲子笑著探身行禮，“我要去帶美術部的社團活動，改天再聊吧。”
“啊，再見。”一步之後，三井壽又面向夕陽提高了聲音，對哲子的背影笑道：“一定要來我的生日宴會啊！給你發line。”
隔開樹叢傳來中學生的歡歌笑語，枝頭一串串槐花安靜又濃烈地開放，暖風卷著幽香，熏得流年淺淡。初夏的芳菲叫人一息之間回到美好的少年時代。
三井壽獨自立在樹蔭裏，陽光只照到他的腳，照得熱乎乎的。一雙亮得反光的黑皮鞋，側邊雕扁菱形井字紋章，造型比他的家徽更概念化，只用單線。
當柑橘香消散在光裏，黑皮鞋反轉方向，快步走開，樹蔭重又寂寞了。
籃球館裏青春洋溢，十五、六的少年肆意揮灑汗水。還是那個球場，一眼掃過去有四十多人，一半在做折返跑，一半沿著墻站了一排，在練習運球。安西老師背著手，站在門邊關註著球場。因為瘦了些，也因為年歲更深，老師的臉龐爬上皺紋。
盡管已經快三十歲了，三井壽在安西老師面前總覺得自己還是孩子，笑得簡簡單單，認真鞠躬，“老師好。”赤木、彩子、宮城也問好，就想多年前。安西的笑聲中氣十足，看得出身體仍強健，叫他的高中生新弟子搬椅子過來，請他們坐。
“宮城，你給他們介紹吧。”安西老師說。
宮城向著籃球館拍拍手，高聲道：“大家，高一、高二組隊，與高三的學長來一場練習賽。你們要認真些，有什麽手段都拿出來！展現給火焰隊的三井先生和赤木先生看看！”
他挑了三個今年的新高一生，在練習賽開始後優先介紹給三井他們。身高、體重、畢業院校、主打位置、技術特點……尤其指著一個穿21號球衣的叫木村的男生細說，“193cm，很強壯，已經是個像模像樣的中鋒了。難得的腳步靈活、投籃區覆蓋到三分線上。我覺得，赤木學長，他只怕比你高中時還強些。呵，他是你的球迷。”
木村正蓋掉高三的一個投籃，落地開始向底線跑，眼神瞟過來，立即又收回去。赤木讚賞地對木村點點頭。三井接話道：“現在的籃球戰術越來越轉向炮轟，中鋒也需要有投籃、有速度，幹的活越來越像藍領。他是不錯。赤木？”
“嗯。擺得清自己的位置，我看他比你強。”
三井壽笑著給了赤木一肘子，“別往我這兒扯。我的位置是鋒衛搖擺人。高一，十五。宮城，這人你給我留著，有別的球隊接觸的話，提前告訴我。把他的詳細資料給彩子發一份，我回去跟教練研究一下。”
宮城的心猛跳了一陣，他簡直懷疑自己已經臉紅了。可惜彩子看向他的眼神太平靜，將他的因緊張——他說不清是熱情還是害怕，也許都有——而翻起的血又壓下去。
“彩……”宮城眼神擦過彩子靜得發冷的眸子，頓了頓，視線滑到更客氣的位置，註視著彩子小巧的鼻尖，“井上君，你看是電話還是line或者電郵更方便？最好還是加一下line吧？溝通方便。”
彩子回答得足夠禮貌，也足夠疏離。“好，加一下吧。期待宮城老師資料。”
宮城退開兩步，趁空翻了翻彩子的動態。她沒對他隱藏動態，宮城又有些心亂，這代表她並不介意與他做個普通朋友？還是彩子沒有區分line好友的習慣？
她的最新自拍照片是伴娘禮服，然後是今天早晨拍的太陽蛋和咖啡，在一張紅棕色木質紋路餐墊上，配了一句“早上好”。彩子的審美成熟沈穩了，當年她總是喜歡充滿熱情的玫紅色，在一眾以素雅溫婉為主流審美的女孩子裏美得驚心動魄。
他最後送她的禮物是一對粉紅歐泊石耳釘，用他留美的第一筆獎學金。那是多久以前了？
他偷偷打量著彩子的背影，她依舊燙著長卷發，而除此之外，她換了筆挺的駝色西裝外套，同色公務風格A字群，膚色厚絲襪和駝色高跟皮鞋。
在街上偶遇，他絕不會跑過去看看她是不是他魂牽夢繞的人。宮城暗自嘆了口氣，心底一陣淒涼，時間最是冷漠，當他停在原地掙不脫命運，他們都走得越來越遠了。遠到他已經追不上夢裏的背影。
練習賽之後，三井和赤木再三請安西老師出去吃個晚飯，說要多聊聊。安西老師笑呵呵說宮城你替我去吧，你們年輕人多聊聊，以後常走動。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陪你們師娘。
湘南這種早已步入成熟的接近繁華卻不是繁華的城市，十年的變化也不大。三井壽安排司機送他們去新京，那才是真繁華之所。他在花園酒店有一個長期保留的商務包間，專門用來談些公務。
他快速點了幾個招牌菜和利口酒，然後就直楞楞盯著宮城審視。赤木和三井並排而坐，都在宮城對面，也盯著宮城審視。
宮城在他倆的註視裏逃避似的指著窗外遠遠那片燈火通明，“那是新京港？要離近了得算光汙染，離遠了看還真漂亮。華燈璀璨是人類創造的奇跡吧。”
作為當年的隊長，赤木先開了口。“宮城，別畫圈子了，你明白的。你後來到底怎麽了？”
“連流川那個又冷又酷的家夥偶爾還打個電話回來。你倒好，連點兒消息都沒有。”三井壽很不滿，原想罵兩句，見宮城臉色難看，換成了感慨：“不見方三日，世上滿櫻花。何況咱們一別十餘年，有什麽變故都不奇怪。但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咱們可是並肩而戰的兄弟！兄弟就是用來利用的，你不能對我們這麽見外！”
宮城跟他們過來，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問。他第一個回視有些艱難，深嘆了口氣，才又擡起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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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未曾在湘北高中留下痕跡，除了一年又一年、一屆又一屆更換的新面孔，別的都沒多少變化。校長還是那個老校長，數學老師還是那個愛扔粉筆頭的小老頭，籃球館還在那段有單車存放處的窄路的盡頭。
安西老師還在教高中生們打籃球，雖然已經與校長談過退休的問題。他曾偶然對三井壽提起，能教到你高三那年的湘北隊真是太好了。
只提過一次，點到為止。三井壽也一直覺得那一年太好了。具體原因與老師可能不太一樣，他不確定老師的“太好”裏包不包括自己。大約包括吧，他決定要這樣相信。
他們一行人一起穿過那條必經的小徑，赤木和三井走最前，彩子作為助理跟在三井身邊，宮城則默默跟在了赤木身邊。
就算赤木這樣不喜歡八卦、不會隨意瞎猜別人的心思的正直的人也捕捉到了宮城的不對勁，看看時間又看看天色，笑道：“宮城，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之前在晴子婚禮上，沒跟你好好聊聊。”
“我也是這個意思。”三井接過話，“彩子，你去嗎？一起吧，沒有外人。”
彩子帶著笑搖搖頭，“不了，我約了朋友。你們玩得開心點。”
三井壽心想也好，不如先問問宮城的心思。他知道宮城和彩子當年淺談過一段戀愛，後來宮城出國了，再沒聽說與彩子倆人之間有什麽進展。看情形是分了。但這些年也沒聽彩子說再談戀愛。
一時思緒未老，對面走過來一位女老師。她迎著初夏午後溫暖的陽光，整個人亮晶晶的。她斯斯文文的，臉上帶著安靜的笑意。她約摸一米七高，中等身材，平肩顯得寬，穿了一件素款的淺橙色長裙子，腰線用巴掌寬的墨綠腰帶收窄，打了結，尾端被兩個銀圈墜在側面，偶爾晃動，反射出一道高光，碰出不甘寂寞的清脆聲響。
三井壽覺得她面善，在哪兒見過？
又走近幾米，彩子和那女老師同時笑著打招呼。
“哲子，還想一會兒去找你。”
“彩子，你們怎麽到湘北來了？哦，宮城老師，你好。”
“你好，照井老師。”
風撫過哲子的長裙，掀起淺淡的浪，掀起一陣清透的柑橘香。三井壽想起來了，她是花道婚禮上那個畫“井”字的伴娘姑娘。他笑道：“啊，你好。沒想到你是湘北的老師，太巧了。”
幾句話功夫，他們又近了些。照井主動讓出路，在彩子側前方，偏頭笑答：“三井先生、赤木先生，上次多謝你們解圍。該請你們客，道個謝意。”
赤木點頭，“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三井挑眉笑起來，“那是。我可記下了，必到的。”
在場眾人一起笑了一陣，各自向前走。才錯開幾米，三井壽忽然又回頭，“你們先過去，我馬上來。”他攆了兩步，追上逆光裏隨風漫步的哲子，又笑道：“照井老師，交換號碼吧。我說等你請是玩笑。過兩天我生日，我請你。”
哲子回眸對青年男人的白襯衫領口眨了眨眼睛，驚訝一閃而過，擡起頭報高她許多的三井壽以笑容，遞上一張名片。
三井壽卻不收，拿出電話等照井也拿電話加line。“照井老師是教什麽的？”
“美術。三井先生真有趣，您一定有很多朋友。”
“一定要賞光啊！我們說定了。我給你發時間地點。”
三井壽的line直接用真名和照片。而照井的頭像則用了一張打哈氣的貓咪。她的網名是“4分33秒”，三井壽不懂，關於時間他最敏感的是球場上的數秒。“這是什麽意思？”
“是一首音樂。三井先生有興趣的話，可以了解一下。”哲子笑著探身行禮，“我要去帶美術部的社團活動，改天再聊吧。”
“啊，再見。”一步之後，三井壽又面向夕陽提高了聲音，對哲子的背影笑道：“一定要來我的生日宴會啊！給你發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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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獨自立在樹蔭裏，陽光只照到他的腳，照得熱乎乎的。一雙亮得反光的黑皮鞋，側邊雕扁菱形井字紋章，造型比他的家徽更概念化，只用單線。
當柑橘香消散在光裏，黑皮鞋反轉方向，快步走開，樹蔭重又寂寞了。
籃球館裏青春洋溢，十五、六的少年肆意揮灑汗水。還是那個球場，一眼掃過去有四十多人，一半在做折返跑，一半沿著墻站了一排，在練習運球。安西老師背著手，站在門邊關註著球場。因為瘦了些，也因為年歲更深，老師的臉龐爬上皺紋。
盡管已經快三十歲了，三井壽在安西老師面前總覺得自己還是孩子，笑得簡簡單單，認真鞠躬，“老師好。”赤木、彩子、宮城也問好，就想多年前。安西的笑聲中氣十足，看得出身體仍強健，叫他的高中生新弟子搬椅子過來，請他們坐。
“宮城，你給他們介紹吧。”安西老師說。
宮城向著籃球館拍拍手，高聲道：“大家，高一、高二組隊，與高三的學長來一場練習賽。你們要認真些，有什麽手段都拿出來！展現給火焰隊的三井先生和赤木先生看看！”
他挑了三個今年的新高一生，在練習賽開始後優先介紹給三井他們。身高、體重、畢業院校、主打位置、技術特點……尤其指著一個穿21號球衣的叫木村的男生細說，“193cm，很強壯，已經是個像模像樣的中鋒了。難得的腳步靈活、投籃區覆蓋到三分線上。我覺得，赤木學長，他只怕比你高中時還強些。呵，他是你的球迷。”
木村正蓋掉高三的一個投籃，落地開始向底線跑，眼神瞟過來，立即又收回去。赤木讚賞地對木村點點頭。三井接話道：“現在的籃球戰術越來越轉向炮轟，中鋒也需要有投籃、有速度，幹的活越來越像藍領。他是不錯。赤木？”
“嗯。擺得清自己的位置，我看他比你強。”
三井壽笑著給了赤木一肘子，“別往我這兒扯。我的位置是鋒衛搖擺人。高一，十五。宮城，這人你給我留著，有別的球隊接觸的話，提前告訴我。把他的詳細資料給彩子發一份，我回去跟教練研究一下。”
宮城的心猛跳了一陣，他簡直懷疑自己已經臉紅了。可惜彩子看向他的眼神太平靜，將他的因緊張——他說不清是熱情還是害怕，也許都有——而翻起的血又壓下去。
“彩……”宮城眼神擦過彩子靜得發冷的眸子，頓了頓，視線滑到更客氣的位置，註視著彩子小巧的鼻尖，“井上君，你看是電話還是line或者電郵更方便？最好還是加一下line吧？溝通方便。”
彩子回答得足夠禮貌，也足夠疏離。“好，加一下吧。期待宮城老師資料。”
宮城退開兩步，趁空翻了翻彩子的動態。她沒對他隱藏動態，宮城又有些心亂，這代表她並不介意與他做個普通朋友？還是彩子沒有區分line好友的習慣？
她的最新自拍照片是伴娘禮服，然後是今天早晨拍的太陽蛋和咖啡，在一張紅棕色木質紋路餐墊上，配了一句“早上好”。彩子的審美成熟沈穩了，當年她總是喜歡充滿熱情的玫紅色，在一眾以素雅溫婉為主流審美的女孩子裏美得驚心動魄。
他最後送她的禮物是一對粉紅歐泊石耳釘，用他留美的第一筆獎學金。那是多久以前了？
他偷偷打量著彩子的背影，她依舊燙著長卷發，而除此之外，她換了筆挺的駝色西裝外套，同色公務風格A字群，膚色厚絲襪和駝色高跟皮鞋。
在街上偶遇，他絕不會跑過去看看她是不是他魂牽夢繞的人。宮城暗自嘆了口氣，心底一陣淒涼，時間最是冷漠，當他停在原地掙不脫命運，他們都走得越來越遠了。遠到他已經追不上夢裏的背影。
練習賽之後，三井和赤木再三請安西老師出去吃個晚飯，說要多聊聊。安西老師笑呵呵說宮城你替我去吧，你們年輕人多聊聊，以後常走動。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陪你們師娘。
湘南這種早已步入成熟的接近繁華卻不是繁華的城市，十年的變化也不大。三井壽安排司機送他們去新京，那才是真繁華之所。他在花園酒店有一個長期保留的商務包間，專門用來談些公務。
他快速點了幾個招牌菜和利口酒，然後就直楞楞盯著宮城審視。赤木和三井並排而坐，都在宮城對面，也盯著宮城審視。
宮城在他倆的註視裏逃避似的指著窗外遠遠那片燈火通明，“那是新京港？要離近了得算光汙染，離遠了看還真漂亮。華燈璀璨是人類創造的奇跡吧。”
作為當年的隊長，赤木先開了口。“宮城，別畫圈子了，你明白的。你後來到底怎麽了？”
“連流川那個又冷又酷的家夥偶爾還打個電話回來。你倒好，連點兒消息都沒有。”三井壽很不滿，原想罵兩句，見宮城臉色難看，換成了感慨：“不見方三日，世上滿櫻花。何況咱們一別十餘年，有什麽變故都不奇怪。但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咱們可是並肩而戰的兄弟！兄弟就是用來利用的，你不能對我們這麽見外！”
宮城跟他們過來，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問。他第一個回視有些艱難，深嘆了口氣，才又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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