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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槍手?倚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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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太陽剛剛露出一個額頭在海面上的時候,在竹林中沈睡的眾人被外面的兩種喧嘩聲吵醒,一種喧嘩聲是破臉的海盜們攻打進竹林裏來了,另一種喧嘩聲是小仙女甜美的嗓音:“他們在這!”

原來,小仙女的睡眠時間比尉遲黑他們少一時,淩晨的時候,她醒來用溫泉水洗自己的紫竹釵,突然發現竹釵上的紫花退色了,變成了小白花,她以為這把原本是普通的白竹釵,感覺上了當,又發現自己那把真正的紫釵戴在老妖婆的頭上,她因此怨天及地,覺得這夥人都是壞人、騙子,不但老妖婆是,尉遲黑、釋迦爸爸們也全部都是!

小仙女一旦發起小脾氣來,後果可是很可怕的,她原本是幫她的釋迦海盜爸爸們放哨,現在卻反過來,幫釋迦的對手——破臉海盜爸爸們送情報,向他們透露了花竹林裏的機關陷阱和霧中路線,以及本來不打算參加戰鬥的尉遲黑等人的地址,導致破臉和他的手下們提前偷襲並攻破了竹林,因此,打鬥一開始,釋迦就暴露位置並受了傷,而破臉發現尉遲黑等人和釋迦一起在竹林裏過夜,還以為他多管閑事,加入了對方來對抗自己。因此,破臉的飛刀和他手下的槍彈也針對尉遲黑和藍鯨號夥伴們射擊,打得大夥有些措手不及。

尉遲黑剛說了一句“大哥你聽我解釋這裏面有誤會”,小仙女就飛到他的跟前,用手指指著他,就像在指控犯罪嫌疑人,對她的破臉爸爸們說道:“就是他!我親眼看見的,就是他們搶了我的釵子!”

她的手一指方向,海盜們的槍彈又砰砰砰砰地不停朝尉遲黑等人射擊,要不是因為那槍法實在百發一中的話,早就已經有人受傷、有人倒下、有人魂歸聖母瑪利亞了。幸好,□□響了一百聲,最終一顆子彈也沒打中。大夥靠著老妖婆拋出去的一個□□水瓶的轟響,給對方造成失神的間隙,慌忙抱頭鼠竄,鉆進竹林深處。只是竹林中道路覆雜,煙霧又太濃了,大夥不認識路,尉遲正經昨晚不知道溜去哪了,醒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他,看來他已經背叛了大夥,只能憑著方向感的直覺瞎跑,一大夥人很快就失散了,不過幸好仍安全,一顆子彈也沒打中。

受傷人數最多的就是海盜們了,因為破臉的四兩飛刀實在銳利,不過,他顧不上分辨濃霧,閉著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連自己的手下一起射倒。

筱地白從一開始跑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落了單,她到處找尉遲黑和大夥,變得分不清楚東西南北,走了幾公裏,一直獨自一人在竹林中繞來繞去,隱隱約約,她看見香奈兒的身影在濃霧中一晃,正要叫她,香奈兒卻又馬上消失得無影又無蹤,筱地白第一次恐慌襲上心頭,擔心尉遲黑出事,或者擔心跟大夥就此失散,像太空中一塊隕石。

突然,她的身後傳來足跡踏碎落葉的窸窣響聲,她以為是尉遲黑,正要轉頭,脖子卻剎那間被一根細長的銀線勒住了,隨著銀線勒得越來越緊,她漸漸地感到不能呼吸,意識模糊中,她聽見尉遲正經的聲音:“去死吧。”她以為自己今天就將要這樣死去了。

垂死之際,空氣中飛快掠過一陣飛刀削破風葉的微微嘯響,四兩飛刀穿過濃霧,劃了一道非常精準的弧度,割破了尉遲正經的脖子,尉遲正經瞬間斃命倒下,手中的銀線脫落。筱地白隨之喘息了一大口氣,她摸了摸脖子,喉嚨被銀線勒出一圈血跡,不過傷在皮膚,並不嚴重。

轉頭看最終釘在竹骨上的是一把四兩飛刀,好奇地以為是破臉救了自己,轉身才看到尉遲黑。尉遲黑匆忙來到她跟前,查看了她脖子上的傷痕,只覺得心疼不已,拿出身上的創可貼幫她貼好,並且問她剛剛是不是嚇壞了,筱地白點了點頭,說道:“小黑哥哥,大夥都怎麽樣了呢,為什麽你也會只剩你孤單一人,為什麽你會有四兩飛刀?”

尉遲黑說道:“破臉和很多名海盜都已經戰死了,我在他的屍體邊撿到了這把飛刀,本是為了以防萬一,我自己早年也學過飛鏢,有一些基礎,剛剛情況緊急,我沒有辦法,只能出手,幸好射得非常準,否則,就再也見不到小白妹妹了。”

說著,輕輕拉住她的手道:“我已經找到一條走出竹林的路徑了,先帶你離開再回來找其他人。”

筱地白隨著他順著一條不是溫泉的溪流邊行走,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一個夢,對尉遲黑說道:“小黑哥哥,我昨晚夢見尉遲正經欺騙了我們全體,我們上島以來所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陰謀,是他種植殺血草毒殺鯊魚,捏造天使頭項鏈的傳說吸引我們來,海盜們的爭端也是他引起的。昨晚他趁我們睡著的時候,已經跑到灰姍山頂,拔掉了鯨王背上的石劍,鯨王很快就要醒過來了。尉遲正經的目的,不光是要毀滅被推島,他想將我們一網打盡,連我暈島和被打島一起擁有。鯨王剛覆蘇,意識還沒有徹底恢覆,我們得趁著還有一點時間,趕到灰姍山,把石劍放回去。”

尉遲黑半信半疑地點點頭,說道:“這很有可能,不過,這只是你的夢境,而且尉遲正經已經死了。”

筱地白說道:“從小我做的夢都會有神奇的巧合,仿佛有靈驗。小學時我夢見自己數學考不及格,結果真的只考了55分,中學時我夢見自己上課打瞌睡被老師罰站走廊,結果醒來我真的在上課,大學時我夢見男朋友劈腿,醒來就立刻收到了分手的要挾短信,而且是他新女朋友替他發的。上一次,我夢見了你在偷看我換衣服,那一次,你真的不小心撞見了文喜衣服淋濕後□□。這一次,我又做這個夢,一定不會是平白無故的。”

尉遲黑聽她提起那個夢,握著她的手微微僵了僵,故作鎮定道:“最後一個夢你肯定記錯了,那個人不可能是我,我是奪麽的純潔,奪麽的善良。”

雖然覺得夢不可信,他們還是匆匆趕往灰姍山,想在鯨王覆蘇之前將石劍插回,拯救一場災難。

氣喘籲籲地登上灰姍山,灰姍山上沒見到半個人,石劍也原封不動地插在鯨王的背上,沒人動過,尉遲黑擦了一把汗,說:“一定是巧合,小白妹妹,你上學時的那些夢之所以成為現實,純粹屬於你懶惰惡學、識人不清,不要責怪到封建迷信上。這把石劍那麽重,尉遲正經或者誰都移動不了。”

筱地白心想,確實奇怪,自己還以為夢裏是真的,這時候,灰姍山是全島最不易受到侵擾的所在,從這裏遠望花竹林,耳畔仿佛猶然聞見幹戈響。

戀愛中有些情境,不是因為它是浪漫海上的神奇蜃樓或是繁華城市的煙火璀璨,甚至是酒店,只是由於它令心情恬淡,在相聚或分離的特殊時間、特殊路口,草葉的搖晃同樣讓人感懷萬千。

尉遲黑有一瞬間的滯留,突然享受這一刻的安靜,然後,他想起也許還迷失在花竹林裏的其他人。

他轉過身,卻突然看到筱地白手裏握著一把槍,槍口對著他視線的眉心,露出的是夢一般的眼神。

尉遲黑嚇了一跳,說道:“小白妹妹,你是怎麽了,故事就快要接近尾聲了,突然來這一手令人不懂。”

筱地白其實是踩到地上有一把槍,偶然想起之前在甲板上做的那個自己持槍對著尉遲黑的夢,她故意學槍戰電影裏的情節,嘿嘿地笑著,說:“尉遲船長,我沒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奸細,目的是為了取一顆隱藏在你心臟裏的紅豆。其實你早就應該看出來了,因為我已經多次露出破綻,那一次,還有,那一次,以及,那一次,我都曾不小心流露驚慌,怪只怪你這人:生性溫柔、流連感情、清新俊逸、溫文爾雅、雅人深致、坐上琴心、義薄雲天、君子好逑、昂藏七尺、城北徐公、擲果潘安、眉清目秀、儀表堂堂、男大當婚、斷雁孤鴻、憐香惜玉、慘綠少年、衣冠楚楚、國色天香、文質彬彬、摽梅之年、翩翩少年、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公子哥兒、童叟無欺、空谷幽蘭、言笑晏晏、蜂識鶯猜、鄰女窺墻、一塵不染、大公無私、十全十美、見多食飽、神采奕奕、厚貌深情、山高水長,而這人世間最逃不過的危險不過一個情字。”

尉遲黑眨了眨眼眸,說:“小白妹妹,是諜戰片嗎?還是:喜劇片、冒險片、科幻片、驚悚片、戰爭片、家庭倫理劇、愛情片、愛情元素的動作片、懸疑片、犯罪片、啊啊,不,我想還是,肥皂劇。”

筱地白到他純真有趣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嘴巴裏pia的一聲,晃了一下槍桿,卻沒出彈。

尉遲黑閉上了眼眸,故作驚嚇地說:“小白妹妹,下回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心臟病都被你嚇出來了。”

筱地白說:“我是在學言情小說和電視劇裏的狗血,女主前一分鐘拿槍指著男主,後一分鐘他倆馬上抱在一起,問今晚月亮為什麽那麽溫柔。”

尉遲黑說:“這是開玩笑,不過,萬一槍真走火了怎麽辦,萬一子彈真的把尉遲黑送到了菩薩那——”

筱地白把槍在他的耳畔晃了晃,說:“聽聲音就知道裏面已經沒有子彈,我練過槍靶,我了解槍。”

說著,握著槍對著尉遲黑兩腳距離之間的泥土,按下了槍栓,出乎意料,寂靜中卻突然真的響起一陣巨大槍響,緊接著,就看見尉遲黑往前撲倒,肩膀背後中了一顆子彈,紅血一直汩汩地往外流。

筱地白十分吃驚,一時間失去反應,等回過神,察覺到子彈並不是由自己手中的槍發射出去的,她擡頭往前面望了一眼,夜色中,只見一個陰森的人影高高站在那把石劍頂端,手裏握著一把槍,對著尉遲黑,也對著自己,槍口還在冒煙,那是尉遲正經,他中了四兩飛刀,脖子上的筋脈被割破了,用一條毛巾裹住,毛巾被流出的血染得血紅,顯得淒厲,不過,他並沒有死,還趕在他們之前來到了灰姍山,爬上了石劍頂端,剛剛他們一直沒發現他,直到他從背後開了一槍,尉遲黑受了傷。

他舉著槍又要再次射殺筱地白,他的手指用力,對準筱地白的心口,即將要按下槍栓,尉遲黑回頭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尉遲正經、他要做什麽後,驚恐的想法充溢了胸間。不要,不要再傷害我的小白妹妹,我跟你拼了。

變幻的發生只在一瞬間,鯨王背上的石劍突然連一點松動征兆也沒有地、以煙火點燃一樣的速度,連同噴泉一起噴射上天,猛烈的水柱托著輕盈的石劍,瞬間驚動了九霄,站在石劍頂端的尉遲正經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噴泉並沒有馬上就減弱,反而隨著鯨王體內的生氣源源不斷地磅礴噴射,看來,鯨王自己覆蘇了。也許是天意,但被推島的島體暫時還紋絲不動,因為鯨王的意識恢覆仍然需要一段緩和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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