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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醉?一線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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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尉遲黑一手端著一個菜,走了過來,放在大家面前,謙虛道:“請先品嘗一下我的手藝,如果好吃,我再多做點。”

沒有人動筷子,靜得出奇,五只小鴨子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現場只聽見筱地白用右手的手指骨一下一下地扣著桌面,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見氣氛不對,尉遲黑說:“呃……你們幹嗎都看著我?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筱地白呵呵笑兩聲,說:“沒有,你臉上沒有東西,甚至就連眼珠子都沒有,過來吧,這是你做的菜,讓你自己先嘗一口看看。”

說著,朝尉遲黑做了一個e here”的手勢。

尉遲黑的臉色瞬間刷的一下,白得跟宣紙一樣,他立即端起桌上的兩個菜,轉身就走。

筱地白冷笑著說:“幹嗎去呀?”

尉遲黑頭也不回地回答:“我忘了撒鹽。”

筱地白說:“可是我不愛吃鹽。”

尉遲黑說:“那我給你放點辣椒。”

一邊說著,一邊身子已經進了廚房。

筱地白在廚房外繼續放話嚇唬他,說:“滑頭,告訴你,往飯菜裏下毒,這招是我用到不想用的,上小學時我就用巴豆藥死了我們班的語文老師——家裏養的一只鸚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姐姐不在你旁邊監視你,是有意放手讓你去發揮,你如果不珍惜這份信任,再動歪念頭,我就要像監督小學生寫作業一樣,拿著板子到裏面招呼你。”

接下來,僅用了區區不到十分鐘,尉遲黑就重新做了十道菜和一大鍋米飯,端了出來,顯然,他剛才做那兩道菜有大半光陰是耗在下毒上了。這一回,不勞筱地白吩咐,尉遲黑就主動試吃,他只吃了一口,筱地白就喝止他,說:“夠了,意思意思就行,試吃得太多,就變成吃正餐了,這些菜主要是給我們吃的,你如果肚子也餓了,可以到廚房去吃你剛才做的那兩個菜,你做菜有功,我把它們賞給你。”

尉遲黑像小太監那樣筆直地垂著兩條手臂,說:“我還不餓。我可以站在你們旁邊,看著你們吃,順便幫你們解說一下這幾樣菜有什麽營養價值。”

筱地白說:“你要犯賤,我也不攔你。”

筱地白吃下了一只螃蟹,尉遲黑立刻指著一盤香瓜,給她建議道:“螃蟹具有豐富的營養,特別適合腎虧的人士食用,如果再搭配脆嫩的香瓜,補腎的效果就更加明顯,男的吃,可以美容養顏,女的吃,可以益精壯陽。”

筱地白於是吃下了香瓜。

筱地白又吃了一盤蝦仁,尉遲黑立刻幫她倒了一杯鮮橙汁,筱地白也不多想,拿起來一口喝幹。

筱地白伸筷子去夾萵筍,尉遲黑立刻狗腿地跑進廚房,拿出了一瓶蜂蜜,打開蓋子,淋到萵筍上,筱地白嘗了一口,覺得那蜂蜜香濃甜蜜,於是,又自己喝下了整整半瓶。

等筱地白吃完了十道菜,尉遲黑問:“還吃得下嗎?吃不飽我可以再做。”

筱地白說:“盡管做來,就這點東西算什麽?地爺我平時吃一餐,可以半年不進食。”

尉遲黑說:“太有肚量了,你一看就是當大人物的料,我這就去給你再多做幾樣菜。”

說著,馬上又跑進廚房,不一會兒,又是十道菜。

這些食物表面上都沒有什麽問題,可是,令筱地白意想不到的是,食物的搭配都有意觸犯了飲食相克的禁忌,其中有許多樣的菜摻在一起吃會引起腹瀉或者嘔吐。

吃到一半,筱地白豪邁地一拍桌子,說:“光喝鮮橙汁太小家子氣了,你這有沒有雪碧之類的?”

尉遲黑說:“沒有,不過,有瓶紅酒,已經珍藏了幾百年光陰,本來是打算等什麽國王一類級別的大人物來的時候,再拿出來招待的。像你這麽有style的人,就應該喝點紅酒才匹配,你的酒量肯定很不錯吧?”

筱地白根本就不會喝酒,不過,她聽尉遲黑這麽一講,面子過不去,為了維護地爺的雄風,只能霸氣地點點頭,含糊其辭道:“尿量還不錯。”

尉遲黑說:“那好,我這就去取出來讓你品嘗。”

說著,又一次跑進廚房。

香奈兒說:“小萌,你不會喝酒,還是別喝啦。”

筱地白說:“放心吧,喝酒誰不會啊?不就是舉杯子和仰脖子這兩個動作交替進行嗎?”

香奈兒說:“會喝是一回事,不過喝完不出事,是另一回事,你還記得大學時我們宿舍的姐妹一起出去聚餐,你才喝了兩杯青啤,就醉得不辯牛馬,楞是把一個男生當成足球,追著校園操場跑了幾百圈。最後,還一腳把人家踹進了球門。後來,那個男生昏迷醒後,還拿著自己褲子上的鞋印,滿校園地篩查每個鞋子上有那種鞋底的女生,而你為了以策安全,直接把你那雙帆布鞋給了隔壁宿舍的矮冬瓜陳梅珠。”

筱地白說:“你錯了,我當時並沒有把他當成足球,我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卒子,當我看到了死對頭的將,我的使命就是不斷地將軍、將軍、將軍,可是,當我追上這貨色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根本不是將,只是個喜歡走歪路的士,於是我幹脆踹他一腳了事。至於我送給陳梅珠那雙鞋子,我聲明:我絕不是嫁禍於她,是她先看中了那鞋子的款式,我才順水推舟的。再說,我有建議她先把鞋子拿去削平底兒再穿。”

香奈兒:“總之,你喝了酒就會變女流氓,還是不要喝啦。”

筱地白說:“我不喝酒就已經是流氓,喝了只不過是流氓醉酒。在大學裏,有無數次是我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別人對我說:又喝醉了。可見,酒並不是造成我行為失常的原因,而是我生下來就不走尋常路。

筱地白才喝了半杯紅酒,臉色就紅得跟關公一樣,她把一根掃帚抱在腰間,一邊彈奏,一邊吟詩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彈琵琶駕烏龜。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神馬是腎虧。”

吟完,仿佛自己穿越了,化作一輛詩的馬車,與李白並駕齊驅。

臭蛋指著自己的臉,問:“老大,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筱地白醉醺醺地說:“知道,你是臭蛋。”

臭蛋手舞足蹈,慶幸地拍拍自己的小心肝,說:“幸好幸好,老大喝醉了還能認出我來。”

不料,廚寶卻又追加一句,說:“老大,那臭蛋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筱地白說:“他不就是一只母鴨子嗎?”

臭蛋捂著臉,面壁悲泣。

香奈兒也問道:“小萌,那我呢?你還記得我嗎?”

筱地白笑著說:“呵呵,我怎麽可能把你忘記呢?你是我大學最好的閨蜜,你叫蘭蔻,我沒說錯吧?”

香奈兒立刻馬景濤附體,抓著筱地白的肩膀拼命搖,說:“小萌,你腫麽了小萌,你快醒醒啊,我不是一瓶香水……不是一瓶……不是……不……”

這時,尉遲黑走出廚房,問筱地白道:“怎麽樣?這個酒喝起來還夠味吧?”

筱地白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冒出一句:“你是?”

尉遲黑聽到這話,先是一臉的不解,隨後明白過來,她是喝得失憶了,他假裝吃驚的樣子,說:“老大,我是你的臭蛋呀。”

臭蛋一聽,頓時石化了,他正想解釋,筱地白指著他,說:“別忽悠我,他才是臭蛋,快說,你到底是誰?”

臭蛋得意萬分,冷笑道:“世間只有一個臭蛋,豈是他人可以輕易冒名頂替的。

尉遲黑沒想到會是這一出,頭腦頓時卡殼,他幹脆歪著頭說:“你猜。”

筱地白用手指著他,說:“調皮。你以為你不相告,我就猜不出來是吧?那好,我問你,你是走直路的,還是走對角線的?”

“嗯?”尉遲黑又不解了,他略微一想,說:“大路朝天,我當然走直路。”

筱地白說:“哦,這樣,那呢就可以先排除掉士、象和馬,我再問你,你走路是用跑還是用跳的?”

尉遲黑說:“啊?我不跑也不跳,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筱地白說:“再排除掉車和炮。剩下將和卒了。再問你,你是長期宅家,還是喜歡到處去打秋風?”

尉遲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他想,大概是類似王小丫主持的開心辭典的有獎答題活動,而他常年在海上漂泊,不符合宅男的特征,於是說:“我選B。”

筱地白隨即撫掌大笑,說:“啊哈,我知道了,你是一個卒。”

香奈兒心裏有預感:這枚尉遲帥鍋又要被虐了。

尉遲黑小心翼翼地說道:“嗯哼,我是個卒,卒子的卒,那……我怎麽樣?”

筱地白說:“卒子,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後退。接下來你給我們帶路時,要記住這點,否則的話——”

尉遲黑說:“卒子也能往左跟往右啊?”

筱地白說:“本來能的,不過我是馬,我要緊緊跟在你身後兩步的距離,你要是往左或者往右,我就吃掉你。”

尉遲黑說:“可是既然你是馬,那你走的應該是日字的對角線,怎麽可能一直緊緊跟在我身後兩步距離呢?”

筱地白說:“呵呵,傻了吧,因為我不是一匹普通的馬嘛,我是一匹坐在車上的馬。”

說著,她走到臭蛋身後,用兩只手扣住他的脖子,兩腳一跨,趴在他身上。

尉遲黑說:“哦,我明白了,沒問題,反正我本來就是帶路的。”

筱地白說:“聰明,那好,我吃飽了,我要找個廁所釋放一下內存,廁所在哪個方位?”

尉遲黑說:“東邊有一座五星級的皇家禦用廁,我領你們去。”

說著,轉身往門口走去。

筱地白卻立刻叫住他道:“餵餵餵,卒子,走錯了,那邊是北邊,你只能往前走,這樣走下去,是沒有辦法走到東邊去的。”

尉遲黑轉過身來,說道:“可是我總要先走出門吧?不從門口,我怎麽出去?”

筱地白說:“糟糕,又違規了,你是不能轉身的,你怎麽就記不住,你現在是一顆卒子了,無論前方有墻、有河流、有老虎,你都必須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尉遲黑指著墻,驚訝道:“你要我從這面墻鉆出去?”

筱地白說:“是的沒錯。”

尉遲黑急忙改口,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了,廁所好像不在東邊,而在北邊,我帶你們去北邊吧。”

說著便往門口走了出去。

筱地白說:“滑頭,不過是鑿開一面墻而已,為了省下這點工夫,竟然不惜破壞卒子的走步。算了,就讓你放水一回,下不為例。”

出了人魚美食的門,尉遲黑才知道,當一枚卒子有多麽難,因為道路不是絕對筆直跟平坦的,一路上,難免遇到一些蕁麻仙人掌之類的荊棘,他既不可能繞道,也不能跨過去,只能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把荊棘捏住,然後踮著腳,從中穿過,萬一不小心被荊棘刺到,他也不敢大嚷大叫,只能在心裏面默默地叫苦,因為他是一枚卒子,一枚受人驅使的卒子,一枚沒有身份人權的卒子。

而荊棘還算是好對付的,最麻煩的還是那些大石頭、大樹之類的大塊頭,他就得爬到上面翻過去。

每當遇到障礙物的時候,筱地白都會從臭蛋背上下來,在地上畫幾個日字,然後像匹小馬兒一樣,一蹦一跳地繞過去。

前方出現了一座小山丘,這座小山丘並不是很高,按理就算是小小的卒子也是可以輕松地翻過去,不過,小山丘的頂上正盤踞著一條打盹的蟒蛇。

尉遲黑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停在原地不敢走。

筱地白見他停下,問道:“怎麽不往前走了?卒子。”

尉遲黑說:“報告,前方出現一條蛇。”

筱地白說:“有蛇怎麽了?你還想停下來跟你弟弟喝杯茶嗎?”

尉遲黑說:“不是,我想申請側步走,因為我覺得,我們應該避開蛇這種兇猛的動物。”

筱地白不滿地皺起眉說:“你這是什麽話兒?我活了兩百歲,第一次聽說蛇是兇猛的動物,如果蛇是兇猛的,那為什麽有些養蛇的人能夠把整條蛇當作圍脖一樣盤在自己脖子上呢?人與動物可以和諧共處,也可以和蛇蓋相同一床被子。”

尉遲黑說:“你說的蛇,是那種可以化作白娘子的嗎?可是,並不是什麽蛇都是為了報恩來的,相反,大多數的蛇都是打著歪心思,企圖吃掉葫蘆兄弟一家。”

筱地白指著蟒蛇,說道:“你沒看到它的睡相就像個無辜的嬰兒?你覺得它有可能是一條蛇精嗎?”

尉遲黑大感訝異,說道:“像個嬰兒?你好有母愛,許仙和白娘子都已經結成夫婦了,在得知她是蛇精時,還嚇破了膽呢。”

筱地白怒道:“少廢話,不要忘了你是一枚卒子,你後面有一匹馬和一門炮押送著你,難道你還想越獄逃跑嗎?”

尉遲黑想,我就算逃跑,你又能把我怎麽樣?不管怎麽樣,總比被蟒蛇吞得連骨頭都不剩好吧?

於是,他鼓起勇氣,往左邊移了一步,改了道。

“啊紮!”筱地白立即怒吼一聲,像只□□那樣,從臭蛋身上躍起,撲到尉遲黑背上,尉遲黑沒防備,摔了個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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