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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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被神明封印的記憶瘋狂冒頭, 無數紛亂的記憶碎片不斷從腦海內閃出。頭痛得像是要開裂，每一片帶著濃厚感情的碎片都是由玻璃構成，紮得他鮮血淋漓。
牽著小小的他走在回家路上時荀照憂郁的表情。
回家時荀照的笑臉。
最後的一面, 是他對荀照說：“我後悔當初跟你走了。”
甩開的手堅決無比, 但就連他也沒有想到, 那竟然是和荀照最後一面。往後的數年他一直反覆咀嚼著後悔，在遺憾中悼念逐漸褪色的母親。
他們大吵了一架。
滬市離家十萬八千裏遠。城市也遠比偏遠鄉下繁華。他如同無數年輕人一般, 懷抱著一腔熱血在城市的底層掙紮。
可月底到手，也只有足夠養活自己的錢。朝北的出租屋隔音效果並不好，見不到太陽的背面，他宛如馬上就要被擠成齏粉的螻蟻。
早高峰地鐵上的人都是罐頭裏的沙丁魚。從他們麻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夢想。不知不覺，他也變成了他們之中的一員。高昂的房租, 完稅只有四千出頭的工資，一天八小時算上加班十一小時的彈性工作制，他看不到未來在哪裏。
可是他知道, 要是放棄了這份工作，也許就等於放棄了一根救命的繩索。比起變成因加班而猝死的屍體, 他更加害怕失業。
於是他就這樣日覆一日地掙紮著。
卡上跌跌漲漲起伏的數字好像潮汐，稍不留神就會把他卷入海底。
直到那日, 他得知了那個噩耗。
人類無法逆轉生死, 無論富有貧賤, 死亡總是平等地降臨。可超越世間一切的神明擁有讓他再度踏入同一條河流的權力。
他，見到了，活生生的荀照。
不知不覺，程掠已是淚流滿面。
她還活著。
意識到自己失態, 程掠擦掉了眼淚，笑著說：“不好意思啊, 看到阿姨總覺得像看到了自己的媽媽，沒忍住。”
渺渺警惕地攔住荀照，阻在他們之間，不客氣地說：“那也不能把我媽媽當成你媽媽！烤腸的錢我還給你，你快點回家吧。”
她的腦袋被敲了敲。
荀照無奈：“哪有你這麽說話的。”
她轉身：“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裏？今天已經晚了，要是以後有空，歡迎你常來阿姨家裏坐坐。”
程掠小雞啄米式點頭：“嗯嗯，我一定會的。”
渺渺：“……”
受不了了！這人壞心眼得很！一看就是盯上她的媽媽了！
媽寶女十集的渺渺同學瞪著程掠：“你自己能回家的吧？”
少女的眼神有些嚇人，但程掠就當做沒看見，屁顛屁顛跟在了荀照身後，一口一個阿姨叫得親熱，聊了還沒幾句，他火速從阿姨進化為了“渺渺媽媽”，乍一聽，跟他自己喊媽已經沒什麽差別了。
“渺渺媽媽，我是一個人住的，家長不會管的，我來找渺渺也是想問她作業的事，畢竟她在尖子班，學得肯定更好，”程掠裝出很堅強的樣子，“當初我其實挺後悔的，要是能再看點書，也許就能進尖子班了。”
渺渺表情郁卒。
裝什麽裝。她從來就沒看到程掠主動看書的樣子，那次把她架到了醫務室，他逃了一下午的課用來看漫畫和睡覺。
但是荀照就吃這套t。
她喜歡乖巧又好學的孩子。應該說大部分的家長都會對程掠表現出的這一款有天然的好感。她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沒事，歡迎你多來找渺渺玩。”
渺渺大聲抗議：“我才不要跟他玩！”
只是喝了他兩瓶牛奶，渺渺還沒有做好把媽媽分出去的準備！
程掠倒是很快答應，根本沒有給自己留下拒絕的時間，渺渺甚至懷疑，要是荀照說“阿姨也肚子餓了你給阿姨買十根烤腸吧”，程掠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好啊。”程掠的表情很爽朗，“到時候我就厚著臉皮來做客啦。”
說來也怪，在路燈昏暗的光下，渺渺竟然覺得程掠和荀照的臉長得有些像。並不僅僅是五官，他們表現出的氣場也是驚人的一致。
她停下了腳步。
程掠回頭：“你要回家了？送到這裏就夠了。”
已經走出了小區，他們正要去荀照的車位。
渺渺賭氣跟上：“我也送送你。”
程掠聽出她話裏的咬牙切齒，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荀照的車是二手的，買來很便宜。原車主把車子弄得一團糟才讓她以一個極低的價格拿下。車內已經被洗刷幹凈了，保養得很好，看著和新的沒什麽區別。
渺渺搶先一步占據了副駕，程掠只能去後座待著。
他的心情已經平覆下來了。
車內安靜的氛圍讓人昏昏欲睡。他的身體疲憊，而頭腦還在飛速運轉著。
荀渺渺是荀照的女兒？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姐妹。從他第一次喊出媽媽那一刻，家裏就只有他和荀照。父親因為創業失敗卷款逃跑了，把他和荀照甩在腦後。
之後的很多年，只有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除非……
荀照有個很詭異的習慣。無論刮風下雨，在接近黃昏的時候，她總要出門，兩個小時之後才會回家。程掠從來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就算偷偷跟在身後，也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跟丟。
那兩個小時中，荀照像是神秘失蹤了一般。
會和荀渺渺有關嗎？
也許。
可支流擁有確定性的特質。他所身處的主流衍生出了支流的世界，因此支流完全依托其而生，但又和它不太一樣。大體上的方向或許一致，但細節上可能會因為時間的流動而產生變化。
正如他回到了初中時期，所見的人和事，在主流中都或許是存在的，但絕對不可能因為汙染變成了老鼠和貓。
程掠並非是那只扇動翅膀的蝴蝶。他只是空氣中一粒隨風飄動的塵埃。真正幹擾了世界結局的是神明撥動棋子的手。
之前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然而此刻他產生了懷疑。荀照的出現太過巧合，要是他沒有記錯，荀渺渺之前回老家，回的也是餘淮。當初他沒有想到，她說的去看望媽媽指的是去給荀照掃墓。
像是覆制粘貼後，系統自動卡出了名為荀渺渺的bug，世界依舊在運行，但一切都是嶄新的。
荀渺渺究竟有何來歷？
和頌之前說過，神明在進入支流之時就給出了荀渺渺的名字。可他和淩絮並沒有收到同等的訊息。或者說，荀渺渺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看著一搭沒一搭和荀照聊天的渺渺，他忽然想通了一切。
荀渺渺有了荀照百分百的愛，所以她是特別的。
程掠郁悶地倒回後座，不再自虐地去想荀照的事情了。
程掠家裏隔得不算很遠。荀照把車停好，輕聲說：“到家了。”
“嗯，”程掠應下，他下了車，隔著車窗，猶豫地道了謝：“謝謝您。”
荀照笑著說：“沒事。”
程掠也笑了起來：“晚安，下次再見。”
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
渺渺已經扛不住，在副駕上睡著了。她的雙馬尾被揉成了雞窩頭一樣的造型。她的頭發偏軟偏細，稍微一亂就容易打結，荀照幅度很小地理著她的頭發，把被她壓住的一縷發絲扯了出來。
少女的小半張臉依賴地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睡得噴香。
程掠只能看到她的小半張臉。
他轉身，“那我就上樓啦。”
沒等到荀照回答，他已經消失在了樓道。直到身周被黑暗包裹，笑嘻嘻的臉才沈靜下來，無聲地流著淚。
荀照戳了一下自家沒心沒肺的小孩，嘆了一聲，開車回家了。
到家已經晚了。
甚至還什麽都沒收拾。
她背著渺渺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是不是都只有這麽一點分量，不管吃進去多少，都不長肉。荀照希望她再稍微胖一點。還小的時候，她抱在手裏的分量只有那麽點，輕得她都不敢用力，生怕小家夥會碎掉。
後來渺渺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健康。挑食得很厲害，個子也小小的，總是被大孩子欺負。
荀照費盡了心神才把她拉扯大。
她摸了摸渺渺的臉，給她蓋好被子。
渺渺，慢點長大吧。
慢慢地走，不要摔跤。慢慢離開她，讓分別不要變得那麽痛苦。時間真快啊，下一秒她的孩子就要走向更廣闊的世界了，可她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很久之前，小小的女孩偷穿了她的衣服，站在她的眼前，天真無邪地笑著叫——
“媽媽！”
在成為渺渺的媽媽那一刻，她發誓要守護這個孩子。
她退出了房間。如同之前一般站在神龕之前祈禱。黑貓完全融入了黑暗，似乎無形的鬼怪，悠閑漫步在客廳之中。猩紅眼隨著煙頭的明滅閃爍，生動無比。
白天空蕩蕩的貢臺此時擺滿了小孩子喜歡吃的甜食。
荀照將最後一顆果凍放了上去，收回手，仰望著神龕之後的黑影。
煙霧繚繞，將她的真實表情遮掩在了青煙之後。
安靜的夜晚，客廳中突兀地響起了一聲貓叫。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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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明封印的記憶瘋狂冒頭, 無數紛亂的記憶碎片不斷從腦海內閃出。頭痛得像是要開裂，每一片帶著濃厚感情的碎片都是由玻璃構成，紮得他鮮血淋漓。
牽著小小的他走在回家路上時荀照憂郁的表情。
回家時荀照的笑臉。
最後的一面, 是他對荀照說：“我後悔當初跟你走了。”
甩開的手堅決無比, 但就連他也沒有想到, 那竟然是和荀照最後一面。往後的數年他一直反覆咀嚼著後悔，在遺憾中悼念逐漸褪色的母親。
他們大吵了一架。
滬市離家十萬八千裏遠。城市也遠比偏遠鄉下繁華。他如同無數年輕人一般, 懷抱著一腔熱血在城市的底層掙紮。
可月底到手，也只有足夠養活自己的錢。朝北的出租屋隔音效果並不好，見不到太陽的背面，他宛如馬上就要被擠成齏粉的螻蟻。
早高峰地鐵上的人都是罐頭裏的沙丁魚。從他們麻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夢想。不知不覺，他也變成了他們之中的一員。高昂的房租, 完稅只有四千出頭的工資，一天八小時算上加班十一小時的彈性工作制，他看不到未來在哪裏。
可是他知道, 要是放棄了這份工作，也許就等於放棄了一根救命的繩索。比起變成因加班而猝死的屍體, 他更加害怕失業。
於是他就這樣日覆一日地掙紮著。
卡上跌跌漲漲起伏的數字好像潮汐，稍不留神就會把他卷入海底。
直到那日, 他得知了那個噩耗。
人類無法逆轉生死, 無論富有貧賤, 死亡總是平等地降臨。可超越世間一切的神明擁有讓他再度踏入同一條河流的權力。
他，見到了，活生生的荀照。
不知不覺，程掠已是淚流滿面。
她還活著。
意識到自己失態, 程掠擦掉了眼淚，笑著說：“不好意思啊, 看到阿姨總覺得像看到了自己的媽媽，沒忍住。”
渺渺警惕地攔住荀照，阻在他們之間，不客氣地說：“那也不能把我媽媽當成你媽媽！烤腸的錢我還給你，你快點回家吧。”
她的腦袋被敲了敲。
荀照無奈：“哪有你這麽說話的。”
她轉身：“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裏？今天已經晚了，要是以後有空，歡迎你常來阿姨家裏坐坐。”
程掠小雞啄米式點頭：“嗯嗯，我一定會的。”
渺渺：“……”
受不了了！這人壞心眼得很！一看就是盯上她的媽媽了！
媽寶女十集的渺渺同學瞪著程掠：“你自己能回家的吧？”
少女的眼神有些嚇人，但程掠就當做沒看見，屁顛屁顛跟在了荀照身後，一口一個阿姨叫得親熱，聊了還沒幾句，他火速從阿姨進化為了“渺渺媽媽”，乍一聽，跟他自己喊媽已經沒什麽差別了。
“渺渺媽媽，我是一個人住的，家長不會管的，我來找渺渺也是想問她作業的事，畢竟她在尖子班，學得肯定更好，”程掠裝出很堅強的樣子，“當初我其實挺後悔的，要是能再看點書，也許就能進尖子班了。”
渺渺表情郁卒。
裝什麽裝。她從來就沒看到程掠主動看書的樣子，那次把她架到了醫務室，他逃了一下午的課用來看漫畫和睡覺。
但是荀照就吃這套t。
她喜歡乖巧又好學的孩子。應該說大部分的家長都會對程掠表現出的這一款有天然的好感。她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沒事，歡迎你多來找渺渺玩。”
渺渺大聲抗議：“我才不要跟他玩！”
只是喝了他兩瓶牛奶，渺渺還沒有做好把媽媽分出去的準備！
程掠倒是很快答應，根本沒有給自己留下拒絕的時間，渺渺甚至懷疑，要是荀照說“阿姨也肚子餓了你給阿姨買十根烤腸吧”，程掠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好啊。”程掠的表情很爽朗，“到時候我就厚著臉皮來做客啦。”
說來也怪，在路燈昏暗的光下，渺渺竟然覺得程掠和荀照的臉長得有些像。並不僅僅是五官，他們表現出的氣場也是驚人的一致。
她停下了腳步。
程掠回頭：“你要回家了？送到這裏就夠了。”
已經走出了小區，他們正要去荀照的車位。
渺渺賭氣跟上：“我也送送你。”
程掠聽出她話裏的咬牙切齒，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荀照的車是二手的，買來很便宜。原車主把車子弄得一團糟才讓她以一個極低的價格拿下。車內已經被洗刷幹凈了，保養得很好，看著和新的沒什麽區別。
渺渺搶先一步占據了副駕，程掠只能去後座待著。
他的心情已經平覆下來了。
車內安靜的氛圍讓人昏昏欲睡。他的身體疲憊，而頭腦還在飛速運轉著。
荀渺渺是荀照的女兒？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姐妹。從他第一次喊出媽媽那一刻，家裏就只有他和荀照。父親因為創業失敗卷款逃跑了，把他和荀照甩在腦後。
之後的很多年，只有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除非……
荀照有個很詭異的習慣。無論刮風下雨，在接近黃昏的時候，她總要出門，兩個小時之後才會回家。程掠從來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就算偷偷跟在身後，也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跟丟。
那兩個小時中，荀照像是神秘失蹤了一般。
會和荀渺渺有關嗎？
也許。
可支流擁有確定性的特質。他所身處的主流衍生出了支流的世界，因此支流完全依托其而生，但又和它不太一樣。大體上的方向或許一致，但細節上可能會因為時間的流動而產生變化。
正如他回到了初中時期，所見的人和事，在主流中都或許是存在的，但絕對不可能因為汙染變成了老鼠和貓。
程掠並非是那只扇動翅膀的蝴蝶。他只是空氣中一粒隨風飄動的塵埃。真正幹擾了世界結局的是神明撥動棋子的手。
之前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然而此刻他產生了懷疑。荀照的出現太過巧合，要是他沒有記錯，荀渺渺之前回老家，回的也是餘淮。當初他沒有想到，她說的去看望媽媽指的是去給荀照掃墓。
像是覆制粘貼後，系統自動卡出了名為荀渺渺的bug，世界依舊在運行，但一切都是嶄新的。
荀渺渺究竟有何來歷？
和頌之前說過，神明在進入支流之時就給出了荀渺渺的名字。可他和淩絮並沒有收到同等的訊息。或者說，荀渺渺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看著一搭沒一搭和荀照聊天的渺渺，他忽然想通了一切。
荀渺渺有了荀照百分百的愛，所以她是特別的。
程掠郁悶地倒回後座，不再自虐地去想荀照的事情了。
程掠家裏隔得不算很遠。荀照把車停好，輕聲說：“到家了。”
“嗯，”程掠應下，他下了車，隔著車窗，猶豫地道了謝：“謝謝您。”
荀照笑著說：“沒事。”
程掠也笑了起來：“晚安，下次再見。”
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
渺渺已經扛不住，在副駕上睡著了。她的雙馬尾被揉成了雞窩頭一樣的造型。她的頭發偏軟偏細，稍微一亂就容易打結，荀照幅度很小地理著她的頭發，把被她壓住的一縷發絲扯了出來。
少女的小半張臉依賴地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睡得噴香。
程掠只能看到她的小半張臉。
他轉身，“那我就上樓啦。”
沒等到荀照回答，他已經消失在了樓道。直到身周被黑暗包裹，笑嘻嘻的臉才沈靜下來，無聲地流著淚。
荀照戳了一下自家沒心沒肺的小孩，嘆了一聲，開車回家了。
到家已經晚了。
甚至還什麽都沒收拾。
她背著渺渺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是不是都只有這麽一點分量，不管吃進去多少，都不長肉。荀照希望她再稍微胖一點。還小的時候，她抱在手裏的分量只有那麽點，輕得她都不敢用力，生怕小家夥會碎掉。
後來渺渺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健康。挑食得很厲害，個子也小小的，總是被大孩子欺負。
荀照費盡了心神才把她拉扯大。
她摸了摸渺渺的臉，給她蓋好被子。
渺渺，慢點長大吧。
慢慢地走，不要摔跤。慢慢離開她，讓分別不要變得那麽痛苦。時間真快啊，下一秒她的孩子就要走向更廣闊的世界了，可她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很久之前，小小的女孩偷穿了她的衣服，站在她的眼前，天真無邪地笑著叫——
“媽媽！”
在成為渺渺的媽媽那一刻，她發誓要守護這個孩子。
她退出了房間。如同之前一般站在神龕之前祈禱。黑貓完全融入了黑暗，似乎無形的鬼怪，悠閑漫步在客廳之中。猩紅眼隨著煙頭的明滅閃爍，生動無比。
白天空蕩蕩的貢臺此時擺滿了小孩子喜歡吃的甜食。
荀照將最後一顆果凍放了上去，收回手，仰望著神龕之後的黑影。
煙霧繚繞，將她的真實表情遮掩在了青煙之後。
安靜的夜晚，客廳中突兀地響起了一聲貓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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