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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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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眾人:“額……那什麽, 蘭芳啊,這三更半夜大晚上的,怕,怕是不大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 上次的事情就是廠長他們沒處理好, 我們星星才遭了大罪!娃兒可是烈士的娃, 如今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孩子都敢怒不敢言的被虐的要死了, 申廠長不是說要監督那毒婦的麽,他可是廠長,廠裏的事情不找他找誰?今個誰都別攔我, 回頭便是廠長怪罪下來, 我馬蘭芳擔著。”

眾人一想也是,二胖就最先站出來支持老對手,“就是就是, 還是娃兒重要, 馬蘭芳你等等, 我跟你去。”

一個動,大家也就跟著動,“我也去,我也去,等等我。”,不僅自己動, 還熱心的問別人動不動:“哎哎,你們走不走?”

大家夥想著反正自己已經被嚇醒了, 也睡不著了,眼下這怕是有大瓜啊, 自然要去,於是紛紛點頭響應,“去去去,都去都去。”

樓道裏擁擠的眾人基本都跟去看戲了,剛才聽到動靜趕得急,就穿了個裏衣出來看熱鬧的家夥想想,也覺得自己不能錯過好戲,見相好的鄰裏都相協走了,這人也忙招手呼喊,“等等我,等等我,我披個衣裳一起啊。”

霎時間,除卻那些不想引火燒身的,不想得罪領導的,不好奇不想管閑事的少數人,大部份人都跟上了隊伍,浩浩蕩蕩的往後頭領導家屬樓而去。

眾人鬧哄著來到領導家小紅樓的時候,申廠長跟老婆其實也才沒睡下多久,剛剛睡熟。

為啥呢,還不是今天慣愛管事拿大,在縣裏婦聯當主任的一言堂婆婆,周末來自家指導工作來了麽。

夫妻倆好吃好喝跟哄老佛爺一樣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伺候了老太太,又聽了老太太大半夜揮斥方遒的指導批評工作,好不容易燒了熱水伺候洗漱的把老太太伺候上了床,夫妻倆這才佝僂著背回了自己的房間,躺下後累的腰酸背痛的夫妻倆又互相按摩了好久,這才累到極致的躺下睡著。

可憐申廠長夫妻二人忙活大半宿,好不容易睡著,結果人t就被窗外的鬧騰給吵醒了。

床上申廠長起先還不耐的扯了扯身邊的老婆,示意自己老婆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是不是他媽又有啥事?

人廠長夫人也是真累了,身心疲憊的,好不容易喘口氣,誰樂意伺候誰伺候去,她是真不樂意起來,於是毫不客氣的拍開丈夫的魔爪翻了個身繼續睡。

申廠長也不想動,咕噥了兩句,跟著翻了個身,想著管他外頭天塌地陷了,睡覺睡覺,睡飽再說。

結果好家夥,小紅樓外頭可不是天塌地陷了麽,沒等廠長入眠,家裏一樓的屋門就被人哐哐哐的急促拍響。

起先廠長還不以為意,可動靜大了以後他仔細一聽,發現就是自家的門遭了殃,這還睡啥睡呀!

申廠長與夫人沒好氣的齊齊起身,一個忍不住火氣罵罵咧咧,一個惡狠狠的撓著頭發洩,最後實在是沒辦法還是得起來,夫妻倆幽怨啊,簡單的批了個衣裳,心裏罵著娘,人就晃蕩著飄出了臥室,去開門的時候還在心裏默默賭咒發誓,要是來人不是十萬火急的事,自己回頭一定要好好批評教育讓來人吃不了兜著走。

等夫妻倆匆匆下樓來把門一開,看到外頭為首的人是抱著李星的馬蘭芳,以及他們夫妻倆身後密密麻麻的人頭,申廠長都傻了眼。

“這,這是?”,天,這是廠裏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

馬蘭芳卻不顧廠長夫妻驚愕疲憊的眼神,抱著李星直接登堂入室。

來到門內,馬蘭芳溫柔的放下孩子,對著領導夫妻倆就開門見山。

“廠長,廠長夫人,實在抱歉,半夜三更打擾二位休息實在抱歉,是我不對,回頭廠長要怎麽罰我都行,只是今個這個事情鬧大發了,您必須給星星做主,您若是再不給孩子主持公道,這娃就沒法活了,到時候咱們三零零就要落得個謀害烈士遺孤的罪名了!”

申廠長一聽也急了,“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有話好好說,什麽叫我們廠謀害烈士遺孤?”,這是哪裏的話!

馬蘭芳也不懼怕廠長的變臉,“廠長,廠長夫人,咱們一號家屬樓最近鬧鬼的流言想必二位也聽了說了吧?”

廠長還沒說話呢,邊上的廠長夫人瞬間來了精神,連連點頭,雙眼都充滿了八卦,“嗯嗯,聽說了,聽說了,小馬啊,這事你知道?”

馬蘭芳對著廠長夫人點點頭以示自己真知道,“廠長,廠長夫人,我知道!不怕跟二位說,今晚又有動靜,而後大鬧了一出,我們就發現,原來樓裏哪是什麽鬧鬼,明明是星星這孩子受了欺負虐待,孩子害怕,實在沒法子了才躲在廁所裏一個人舔傷口,可憐的孩子……”

廠長夫妻一驚,“真的假的?”

“這還有假?大家夥幾十雙眼睛看著呢!”,馬蘭芳氣不過的擡手,當即指向瑟瑟發抖的站在廠長家豪華客廳的小小一團,“星星人就在這,廠長跟夫人若是不信,二位自己看,自己問。”

廠長夫人其實是信了的,畢竟最近那流言傳的邪乎,孩子若不是真受了大委屈,如何敢半夜三更一個人躲起來去哭?想來也是實在忍不住被欺壓苛待,只得背著人跟小獸一樣舔傷口吧?

想到此,廠長夫人忍不住就嘶了一聲,心裏唏噓同情。

這可是大事,不過廠長嘛,身為領導必須要不偏不倚,要講究證據真相,忙也低頭望向李星,“星星,你跟廠長伯伯說,你馬蘭芳嬸嬸說的是不是真的?真是你在廁所哭?是你後媽虐待你?她打你啦?”

李星低垂著頭,小手攪著衣角不說話,給廠長急的呀。

“哎呀你這孩子,偷著哭都會,怎麽讓你說話你就成啞巴啦?”

廠長沒睡好本身就火氣大,加上事發,覺得受到了李敏一家子的蒙騙心火更甚,面對李星的時候態度就急了些,嚴肅了些。

李星被逼急了,看到如此嚴肅的申廠長,猛地哇一聲哭了出來。

“哇,廠長伯伯別生氣,嗚嗚嗚,我說,我說,我沒有天天喊著要吃肉,沒有纏著後娘要好吃的,她,她沒打我,我,沒有!嗚嗚嗚,我沒有,我沒有欺負哥哥妹妹,沒搶吃的,我乖的,我聽話,嗚嗚嗚……”

李星如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語無倫次的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說,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雖然一句一個沒有,沒有一句指責李敏的話,可出奇的大家卻全都聽懂了她言盡的,未盡的意思。

眼前孩子怯懦的聲聲哭泣,真是聞者心酸,聽者流淚,廠長夫人更是沒好氣的瞪了丈夫一眼,“老申你小聲點,嚇到孩子啦!”

被老婆一兇,申廠長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對,忙呵呵尷尬的幹笑兩聲,趕緊示意老婆拿點好吃的哄哄人。

廠長夫人良心不壞,見狀又瞪了丈夫一眼後也趕緊動了,從家裏小兒子最愛的壁櫥裏,毫不吝嗇的掏出一把大白兔塞給李星,廠長夫人好聲好氣,溫溫柔柔的哄著人,加上馬蘭芳二胖等人紛紛加入哄,假小孩也就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廠長大噓了口氣,暗暗抹汗,見狀趕緊又出聲問,“星星啊,別怕,伯伯我不是兇你,伯伯只是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人欺負你?”

李星:欺負我的人可多了去了我的廠長伯伯啊。不過她更知道的是,關心愛護自己的人更多,就比如自己眼前,自己身後的這一個個。

所以哪怕心虛愧疚,為了達成目的,她也只得硬著頭皮把事情繼續下去。

對不起了諸位好心人,你們今日幫了我,將來我一定報答你們的。

李星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急劇堆積,轉瞬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在場的人都急了,廠長夫人更是急的連連去拍丈夫的胳膊,“老申你看你!”

李星卻難得主動,一手捏糖,一手伸出緊緊扯住申廠長的手,仰起還在吧嗒吧嗒掉淚的頭就那麽看著申廠長。

“廠長,嗝,廠長伯伯,嗝~我乖,我聽話,我還吃,吃的很少的,我以前,以前在一七五的時,時候,媽媽經常出差,我也是吃,吃食堂的,廠長伯伯,我真的很乖,我聽話,所以,所以,嗝~您能不能讓我以後就吃食堂啊?我,我不麻煩後娘了好不好?嗚嗚嗚……”

申廠長一呆,萬沒料到,李星開口說的竟是這個,完全沒準備的他都傻了好吧。

結果他的傻了,讓李星誤會,忐忑,滿以為對方這是不答應自己,李星不得不繼續使出殺手鐧。

“廠長伯伯我吃的很少的,每頓只要一點點就好,就一點點……”,只見李星可憐巴巴的努力忍哭,努力仰頭,瞇眼擡手,曲起兩個小指頭努力的跟廠長比了個一丟丟的手勢,那期待的小模樣,明明再哭卻偏偏努力想笑想討好的模樣,看得眾人心裏一酸,紛紛加入廠長的行列為之靜默。

所有人都不言不語,李星的心往下沈,可她卻不願意死心,“這都可以嗎?嗚嗚嗚……一點點都不行嗎?嗚嗚嗚,廠長伯伯是嫌棄我吃得多浪費錢糧嗎?那,那,廠長伯伯求您讓我打個電話好不好?我,我可以邱叔叔,悅悅姐姐,還有郝奶奶,張伯伯,讓他們給,給錢……”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李星的目光齊齊註視著申廠長,心裏焦急,廠長卻還在心裏衡量。

不是他不想說話,實在是,李星這丫頭一出出的讓他接不住茬啊!

結果李星卻誤會了,想到還要再後娘後下討生活陪她繼續演戲,繼續跟後娘陽奉陰違的幹,她就覺得心累,再想到上輩子的自己,李星這會是真哭了,忍不住悲從心來。

“連這樣都不行嗎?嗚嗚嗚,這樣都不行嗎?廠長伯伯,嗚嗚嗚嗚,是電話費太貴了嗎?嗚嗚嗚,那我怎麽辦啊?嗚嗚嗚,實在不行,不行,那,那您就帶我去武裝部找洪爺爺行不行?我再也不要在家裏吃飯了,我沒欺負人,我怕,嗚嗚嗚……”

“行了老二,平時你娘我就是這麽教你的,讓你學會這麽欺負一個小娃娃!”

在眾人聽著李星的話紛紛抹淚的時候t,一個頭發夾雜著諸多銀絲,此刻因著剛剛起床鬢發有些散亂,脊背卻挺的筆直的老太太,從身後的二樓走了下來,行走如風的來到眾人中間,不客氣的一把拍上了兒子的胳膊,打斷了一樓大廳裏的局面。

廠長也是一僵,心道不好,回頭看到是自家威嚴的老母親,申廠長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替自己辯解,“娘哎,您老怎麽下來啦?可是家裏太鬧吵醒您啦?我這就……”

“就什麽就,你給我閉嘴,我不聽你的。”,老太太一點也不給兒子面,訓完兒子,只聽了最後李星苦求的老太太目光掃到客廳裏的人,點著李星對眾人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誰上來跟我說說。”

那還等什麽,機會啊!

於是馬蘭芳,小林、還有二胖這些人當仁不讓的立刻圍攏上來,你一句我一言,這主任那主任的,就把從李星被邱實陳悅送來開始,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眾人七嘴八舌的就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明了,根本不給申廠長一點機會。

可憐的申廠長,官兒難當啊!其實對於李星的事情,他知道的也僅限於當初她來,以及那一日鬧到廠辦李敏一家的賠罪這些表面而已,至於背後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其實是不知道的,這會子聽了大家跟自家親媽匯報的話,申廠長自己也很詫異,而他身邊的妻子跟老娘早已經義憤填膺,嚴肅了面孔。

果然就見他老娘發了火。

“申狗蛋!你娘我往日就是這麽教你做人的?平日裏你就是這麽做領導的?啊?看看你廠裏,這都是什麽事!”

申廠長只想抱頭鼠竄,可惜不能,只得一臉討好的看向老母親,“娘,哎呀娘!有人在呢,您別老動不動喊我這小名成不?”

老太太卻一點也不客氣,完全不給兒子留面子,大馬金刀的,“成什麽成,老娘現在跟你說正事,你別給我左他右他!”

申廠長小心翼翼的提醒,“娘,是左顧而言他。”

額……“那不重要!”

老太太有點惱怒,死孩子揭自己什麽底啊,真沒一點眼力見。

老太太氣哼哼的果斷擰上了兒子的耳朵,幹脆把強勢的姿態堅定執行到底。

可憐的申廠長疼的跺腳,急忙彎著腰,駝著背的配合著老娘的一道移動,“哎呀娘啊,疼疼疼……”

“喲,你還知道疼呢?老娘還以為事情不出在你自己身上,肉割不到自己,你不疼呢!”

嘖嘖嘖,瞧瞧這風涼話說的,這是自己親娘?

申廠長委屈:“娘啊,您老這是什麽話,這孩子的事情沒這麽簡單,我再是廠長,可這也是人家家裏的家務事啊,我管天管地還能管人家拉屎放屁?管下頭人屋子裏的事情嗎?那我成什麽人啦?”

看到周圍人的眼光,連自家老婆都抖著肩膀避開轉頭不看自己了,申廠長簡直想哭,經過這一遭,自己這張老臉怕是丟盡了,這樣也還不忘了對著親娘委屈訴苦。

結果他老娘卻根本不聽自己的,反倒是有她的一番道理。

“老娘我可不管什麽家務事不家務事,我只知道,既然組織信得過你,把廠把孩子交給你,身為廠長,不管事情大小,不管棘手不棘手,只要是三零零廠裏發生的事情,那就是你的事情!既然擔了廠長這個名,你就得一管到底!兒子,你可千萬不能辜負組織跟同志們的信任與期待啊!”

“娘,我沒有。”

“還沒有?娃兒都在這呢,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說那是人家家務事呢!怎麽你這就不認啦?兒啊,連主席他老人家都說了,孩子是祖國未來的花朵,這娃還是烈士留下的唯一獨苗苗,這事情就是大事,比天大!你不能推脫!!!你一個當廠長的要是真上心,難道真不能把這孩子管好嗎?瞧這娃娃可憐的,你小時候你爸去得早,你娘我可沒有讓你受過這樣的委屈,天可憐見的。”

老娘話說到這份上,申廠長還能說什麽,也是被親娘說的啞口無言,申廠長不吱聲了,再看李星眼裏也有了愧疚,一副垂頭後悔受教的模樣。

老太太見了兒子耷拉腦袋的模樣,再看他那壯年卻已夾雜白發的頭,心下一軟,跟著嘆了一口氣。

怎麽辦呢,兒子是自己的,兒子的屁股自己得給他擦幹凈啊,於是老太太幹脆大手一揮,“行了,事關婦女、孩子的事情本來就是婦聯的工作範圍,烈士遺孤被虐待的事情發生了,我身為縣裏的婦聯主任,我也有責任,回頭我就寫檢討,認真批評自己。不過既然今天讓我碰上這個事了,我就做個主。”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卻又看向兒子,“狗蛋啊,這娃戶口已經在廠裏了吧?每月有糧食定量嗎?”

這個他知道,是他親自批的條子,申廠長忙點頭,“有,還不少,一七五直接發來的配額,每月有十六斤。”

“哦,是不少,孩子自己吃盡夠了,許根本吃不完。”,老太太點點頭,表示知道,再看李星的模樣,心下唏噓憐惜。

孩子這般瘦小模樣,怯怯懦懦的,可見沒少遭罪,如此……

“這樣,孩子不是自己要求吃食堂麽,狗蛋,你明個天一亮就去辦,把孩子的定額每月直接轉食堂,孩子以後也不用繼續再跟她那什麽狗屁後娘討生活了,沒得丟了小命。”

“咳咳,娘,註意言辭,您是婦聯主任!”,心可不能偏啦!

面對兒子不合時宜的提醒,老太太白了兒子一眼,“怎麽,你有意見?狗蛋,你是婦聯主任還是我是婦聯主任?”

申廠長縮了脖子,趕緊道:“您是,您是!可是娘,光有糧食也不行啊,吃菜呢?廠裏食堂的菜也要花錢買票的,吃肉還得補肉票呢,誰都一樣不能搞特殊,就是您兒子我也一樣,這是原則問題!”

“蠢,娃兒沒爹啊,李光輝不是汽車隊長麽,每月工資也不低啊,烈士遺孤就該得到特殊照顧,回頭你讓廠裏會計單獨做個賬,每月發工資的時候從李光輝工資裏扣個十塊八塊的專門買菜票好了,她一個小娃娃,自己還有米糧,能吃多少?沒得逼得孩子在後娘底下討生活,明裏暗裏遭苛待,說來這都是狗蛋你的責任。”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這事情聽我的,就這麽定了!”

老太太一言堂,直接拍板下了定論,完了還笑瞇瞇看向李星,“娃兒你同意不?”

那還要什麽說的,自然是點頭同意啊,太同意了。

李星連連點頭,眼裏充滿感激。

眾人見李星也應了也跟著松了口氣,連老太太也安了心,事情就算是這麽定下了,不過臨了,老太太打發大家散了之前,馬蘭芳想到什麽又及時插嘴。

“胡主任還有一個事。”

“噢?”,老太太聞言,笑看向馬蘭芳問,“還有什麽事,你這個女同志說說看。”

馬蘭芳也是夠莽的,不顧身邊丈夫的拉扯,出頭就道。

“胡主任,既然是一心為了孩子好,既然連每月的糧食定量都給了,那戶口呢?要不然胡主任您再發發慈悲,讓申廠長把孩子戶口也一並單獨出來吧,這也是大事。

不然若是光解決定額不解決戶口,就那毒婦的性子,怕是後頭還不知道要如何背地裏虐我們星星呢!

咱們也不可能日日時時的守在娃兒身邊,為了以防萬一永絕後患,胡主任,您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麻煩您再給孩子做個主幫她這一回,也免得將來大了受拿捏,萬一以後,那毒婦再給娃兒找個瘸子鰥夫什麽的,娃兒一輩子就真毀了。”

馬蘭芳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甚至未雨綢繆的連多年後,李星長大可能會遇到的麻煩都提前打了預防針。

李星聽了這些,眼睛都亮了。

馬嬸嬸啊馬嬸嬸,您可真是我的親嬸嬸!

要不是場合不對,李星簡直想抱著她馬嬸嬸好好親一親了,真是愛死這位耿直心善的嬸嬸了,連自己最後的後顧之憂都給她解決了,從今往後,口糧自己t拿,戶口自己捏,她還怕後娘渣爹個屁啊!

哈哈哈……

而胡主任呢,也是從舊社會走來的人,還是寡婦,自立自強,一路走來不知吃了多少苦,經歷了多少事。

馬蘭芳說的事情她都明白,也能理解,更想象得出事情可能真會發生。

如此她點點頭,隨即對著兒子吩咐,“狗蛋啊,聽到了沒,不僅是糧食定額,戶口也得給孩子單獨分出來,你也別耽擱,明個一早你就去辦,親自去辦,等把戶口本糧食本都辦好了,糧油關系轉食堂了,你親自把東西當著這位女同志的面交給孩子,再匯報給我知道,聽到沒?”

申廠長:他能說沒聽到嗎?不能啊!

如此,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李星呢,也被如同打了勝仗的馬蘭芳以及喜氣洋洋的眾人抱著,圍擁著回了一號樓。

好笑的是,大事落定,虛掩的李家門內,李敏母子女三個還跟豬一樣睡得香,完全不知道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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