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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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李昭知道崇德帝會很快召見自己, 卻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她身上水汽還沒幹呢，就有侍女拿來繁覆的宮裝要侍候她穿上, 不過拒絕是不可能的, 崇德帝沒當皇帝的時候就足夠專橫, 現在只會更自我, 絕對不可能收斂。
換好宮裝，侍女們幾乎不敢擡起眼睛看這位殿下，不施脂粉就已經艷光逼人, 盛裝之下幾乎耀眼的讓他們自慚形穢, 怎麽會有人可以生的這麽好看？當年的綾皇後也是這樣美麗動人嗎？難怪會惹來兩代君王的垂青……
等人進了馬車, 那口一直含在胸中的氣才慢慢吐了出來, 也有了心思說閑話“昭柔公主不愧是綾皇後的女兒，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又沒見過綾皇後的樣子。”
“誰說的, 我見過畫像，陛下的寢殿裏掛著好多綾皇後的畫像呢！”
被留下的侍女嘰嘰喳喳的談論起昭柔公主和長樂公主誰更好看, 得出一致的答案, 肯定是昭柔公主, 不過這就讓戚涼遮拒婚的原因更加撲朔迷離起來，只能歸結於對方瞎了眼。
“陛下會怎麽處置公主殿下？”有人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讓現場的氣氛都凝滯了。
“……陛下會心軟的。”這聲音輕輕地卻無比篤定“一定會。”
李昭可沒有這麽樂觀, 她小時候曾經見過崇德帝一次，是很英俊魁梧的長相，但是行事作風透著一股子的神經質，不過因為驍勇善戰又是皇帝唯一的親弟弟, 所以一直受重用，手裏有兵權, 這也是後來起兵造反的基礎，李昭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見到崇德帝的場景，似乎是夏天，因為宮女把冰水灑在了他身上，他就把人吊起來放在太陽下暴曬，當時綾皇後牽著她的手路過，李昭想要去給那個宮女說幾句話，被綾皇後制止了，當時眼光太刺眼，她看不清母後的表情，只記得她的聲音很冷漠“不要去，她是自找的。”
後來李昭有點明白過來，應該是那個宮女去勾引崇德帝未遂所以被懲罰了，但是不明白母後為什麽態度那麽避之不及，直到宮變，她才知道這個皇叔一直對母後抱有不可言明的心思。
馬車停下，簾外有人恭敬道“殿下，我們到了。”
一只手撩起簾子，李昭把自己的手放在對方伸過來的手腕上，探出半個身子，馬車下是跪在那裏充當腳凳的奴仆，她面無表情的踩在那人的後背上，在地面站定後更努力的挺直脊背，看向眼前熟悉的皇宮大門。
時隔數年，她又回來了。
“您……您是昭柔殿下？”還是那個聲音，裏面蘊含著不可言明的激動，李昭順著聲音看過去，對方有著讓她似曾相識的面容。
“殿下，我……我是高海啊……”面白無須，聲音低柔的男人跪下身，深深的給李昭叩了叩首“是，當初皇後殿裏的高海啊……”
啊，李昭想起來了，當初母後殿裏有一個大哥哥，經常帶著她一起玩，甚至她騎馬射箭都是對方手把手教的，因為對方聰明，母後就把人推薦去了別的位置，讓他當了個什麽官。
李昭有些茫然的想，高海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要老很多啊，看來宮裏的日子真是不好過，高海跪在那裏，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抖著聲音道“殿下，殿下跟皇後娘娘長得真是太像了……太像了啊！”
高海還想說什麽，又有一隊人從宮裏走了出來，他連忙擦了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壓低聲音道“殿下，您的長相就是免死金牌，皇上不會把您怎麽樣的，殿下只管記著，千萬不要忤逆皇上，忍得一時，您的未來長著呢！”
說完，高海直起身子，面對來人大聲呵斥道“見了昭柔公主還不跪下請安！”
迎面而來的人原本肅著臉色準備好了說辭的，結果就看到了李昭的臉，那些話頓時煙消雲散，只剩下驚駭和震撼，面面相覷一瞬，竟然真的立刻跪了下來，還不忘高呼“殿下萬安”。
李昭不認得跪在那裏的人是誰，不過從表情來看，這些人想必也都是曾經侍候過母後的舊人，她隨意的點點頭“起來吧，我們現在去見皇叔？”
沒有人敢糾正她的說辭，那張臉說明了一切，在被昭柔公主容貌驚艷的同時，這些人也都意識到，宮裏的天要變了。
另有玉輦擡著李昭在宮中行走，高海一直緊跟左右，但是嘴緊閉著什麽話都沒有再說，等到了一處宮殿外，玉輦停下，高海扶著李昭下來，然後恭敬的走到門口稟告“陛下，昭柔公主到了。”
這裏是一處偏殿，昭柔認出來，這處是母後鼓搗花草特意騰出來的一個地方，不過母後在這裏的時間要比在寢宮還要長。
“昭柔。”陰沈的，濕冷的聲音從殿內傳來，仿佛還帶著硝煙的味道“讓朕看看……讓朕看看……”
人影慢慢顯露，一張跟靖帝五分想象的臉出現在李昭眼前，李昭一時恍惚，仿佛看到了父皇，她神思不屬，崇德帝明顯也是表情大變，眼裏流露出驚駭、不信，然後就是激動狂喜。
剛剛陰冷的表情完全不覆存在，仿佛此時出現在崇德帝眼前的不是舊朝餘孽，而是丟失許久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崇德帝腳步又急又快，幾步走到李昭面前，似乎是想去觸碰李昭又膽怯的收回了手，讓原本要躲的李昭生出納悶，崇德帝竟然還會膽怯？
“昭柔，昭昭……你是昭昭……是阿綾的女兒……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崇德帝一眨不眨的看著李昭，雙目赤紅“太好了，我終於找t到你了，以後皇宮就是你的家，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在外面受苦……”
李昭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這話說的，難道不是你一直在追殺我所以我才東躲西藏受苦的嗎？還有，你找我回來應該不是讓我享受生活的吧？
當然不是，崇德帝對綾皇後留下的兩個孩子其實是抱有深深的怨恨的，就像是恨奪走了自己所愛的哥哥一樣，甚至恨的更多，只要想到這是自己愛的人為別的男人生下的，恨意就更多一分，但是李昭長得實在是太像綾皇後了，以至於讓崇德帝將那份深沈入骨極致瘋狂的愛轉化成另外一種莫名的情感投射到了她的身上，也許沒人說得清這份情感是什麽，但是唯獨肯定的是，崇德帝絕不會傷害她，甚至會無差別的消滅一切想要傷害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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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知道崇德帝會很快召見自己, 卻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她身上水汽還沒幹呢，就有侍女拿來繁覆的宮裝要侍候她穿上, 不過拒絕是不可能的, 崇德帝沒當皇帝的時候就足夠專橫, 現在只會更自我, 絕對不可能收斂。
換好宮裝，侍女們幾乎不敢擡起眼睛看這位殿下，不施脂粉就已經艷光逼人, 盛裝之下幾乎耀眼的讓他們自慚形穢, 怎麽會有人可以生的這麽好看？當年的綾皇後也是這樣美麗動人嗎？難怪會惹來兩代君王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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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的侍女嘰嘰喳喳的談論起昭柔公主和長樂公主誰更好看, 得出一致的答案, 肯定是昭柔公主, 不過這就讓戚涼遮拒婚的原因更加撲朔迷離起來，只能歸結於對方瞎了眼。
“陛下會怎麽處置公主殿下？”有人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讓現場的氣氛都凝滯了。
“……陛下會心軟的。”這聲音輕輕地卻無比篤定“一定會。”
李昭可沒有這麽樂觀, 她小時候曾經見過崇德帝一次，是很英俊魁梧的長相，但是行事作風透著一股子的神經質，不過因為驍勇善戰又是皇帝唯一的親弟弟, 所以一直受重用，手裏有兵權, 這也是後來起兵造反的基礎，李昭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見到崇德帝的場景，似乎是夏天，因為宮女把冰水灑在了他身上，他就把人吊起來放在太陽下暴曬，當時綾皇後牽著她的手路過，李昭想要去給那個宮女說幾句話，被綾皇後制止了，當時眼光太刺眼，她看不清母後的表情，只記得她的聲音很冷漠“不要去，她是自找的。”
後來李昭有點明白過來，應該是那個宮女去勾引崇德帝未遂所以被懲罰了，但是不明白母後為什麽態度那麽避之不及，直到宮變，她才知道這個皇叔一直對母後抱有不可言明的心思。
馬車停下，簾外有人恭敬道“殿下，我們到了。”
一只手撩起簾子，李昭把自己的手放在對方伸過來的手腕上，探出半個身子，馬車下是跪在那裏充當腳凳的奴仆，她面無表情的踩在那人的後背上，在地面站定後更努力的挺直脊背，看向眼前熟悉的皇宮大門。
時隔數年，她又回來了。
“您……您是昭柔殿下？”還是那個聲音，裏面蘊含著不可言明的激動，李昭順著聲音看過去，對方有著讓她似曾相識的面容。
“殿下，我……我是高海啊……”面白無須，聲音低柔的男人跪下身，深深的給李昭叩了叩首“是，當初皇後殿裏的高海啊……”
啊，李昭想起來了，當初母後殿裏有一個大哥哥，經常帶著她一起玩，甚至她騎馬射箭都是對方手把手教的，因為對方聰明，母後就把人推薦去了別的位置，讓他當了個什麽官。
李昭有些茫然的想，高海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要老很多啊，看來宮裏的日子真是不好過，高海跪在那裏，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抖著聲音道“殿下，殿下跟皇後娘娘長得真是太像了……太像了啊！”
高海還想說什麽，又有一隊人從宮裏走了出來，他連忙擦了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壓低聲音道“殿下，您的長相就是免死金牌，皇上不會把您怎麽樣的，殿下只管記著，千萬不要忤逆皇上，忍得一時，您的未來長著呢！”
說完，高海直起身子，面對來人大聲呵斥道“見了昭柔公主還不跪下請安！”
迎面而來的人原本肅著臉色準備好了說辭的，結果就看到了李昭的臉，那些話頓時煙消雲散，只剩下驚駭和震撼，面面相覷一瞬，竟然真的立刻跪了下來，還不忘高呼“殿下萬安”。
李昭不認得跪在那裏的人是誰，不過從表情來看，這些人想必也都是曾經侍候過母後的舊人，她隨意的點點頭“起來吧，我們現在去見皇叔？”
沒有人敢糾正她的說辭，那張臉說明了一切，在被昭柔公主容貌驚艷的同時，這些人也都意識到，宮裏的天要變了。
另有玉輦擡著李昭在宮中行走，高海一直緊跟左右，但是嘴緊閉著什麽話都沒有再說，等到了一處宮殿外，玉輦停下，高海扶著李昭下來，然後恭敬的走到門口稟告“陛下，昭柔公主到了。”
這裏是一處偏殿，昭柔認出來，這處是母後鼓搗花草特意騰出來的一個地方，不過母後在這裏的時間要比在寢宮還要長。
“昭柔。”陰沈的，濕冷的聲音從殿內傳來，仿佛還帶著硝煙的味道“讓朕看看……讓朕看看……”
人影慢慢顯露，一張跟靖帝五分想象的臉出現在李昭眼前，李昭一時恍惚，仿佛看到了父皇，她神思不屬，崇德帝明顯也是表情大變，眼裏流露出驚駭、不信，然後就是激動狂喜。
剛剛陰冷的表情完全不覆存在，仿佛此時出現在崇德帝眼前的不是舊朝餘孽，而是丟失許久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崇德帝腳步又急又快，幾步走到李昭面前，似乎是想去觸碰李昭又膽怯的收回了手，讓原本要躲的李昭生出納悶，崇德帝竟然還會膽怯？
“昭柔，昭昭……你是昭昭……是阿綾的女兒……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崇德帝一眨不眨的看著李昭，雙目赤紅“太好了，我終於找t到你了，以後皇宮就是你的家，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在外面受苦……”
李昭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這話說的，難道不是你一直在追殺我所以我才東躲西藏受苦的嗎？還有，你找我回來應該不是讓我享受生活的吧？
當然不是，崇德帝對綾皇後留下的兩個孩子其實是抱有深深的怨恨的，就像是恨奪走了自己所愛的哥哥一樣，甚至恨的更多，只要想到這是自己愛的人為別的男人生下的，恨意就更多一分，但是李昭長得實在是太像綾皇後了，以至於讓崇德帝將那份深沈入骨極致瘋狂的愛轉化成另外一種莫名的情感投射到了她的身上，也許沒人說得清這份情感是什麽，但是唯獨肯定的是，崇德帝絕不會傷害她，甚至會無差別的消滅一切想要傷害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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